听你说余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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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继续，您看如何？”布朗尼最后为了打破僵局率先提出结束。

　　　　“好的，布朗尼先生，我们明天见。”贺陌天说完后起身，友好地将手伸向布朗尼。

　　　　布朗尼也起身，握住贺陌天的手。

　　　　********

　　　　“陌天，你打算怎么办？”回去的路上，安卿媛坐在副驾驶上，贺陌天和赵婉婷坐在车子后座上，车上的气氛很是凝重。赵婉婷出声询问贺陌天的想法，车上的空气仿佛才有了一丝流动。

　　　　“价格绝对不能轻易下降。”贺陌天闭着眼睛，用手揉着太阳穴，似乎很是疲惫。

　　　　“可是布朗尼先生的态度似乎也很坚决。”赵婉婷也知道这价格上的一点点变动牵涉很多，但是她也害怕贺陌天因为与布朗尼先生谈不拢而丢掉这个案子，她知道贺陌天因为这个合作案付出了多少心血，也知道这个合作案对启天来说有多重要。

　　　　“回公司之后我们再作商议。”

　　　　安卿媛听着贺陌天低沉中又带着几分喑哑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回到法国分公司后，贺陌天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召集公司高层商讨降价的可能性。

　　　　“贺总，适当降低价格未必不可行，雅高集团是我们进军欧洲市场最为关键的一步，牺牲一点利益可以换取未来欧洲市场的长远利益啊。”法国分公司经理率先发言表明自己的立场。

　　　　赵婉婷紧跟着附和说：“陌天，我同意经理的观点，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丢掉这个合作案啊。”

　　　　“我并不这样认为，虽然布朗尼先生表现得态度很坚决，但对于雅高集团来说，我们启天集团同样是最佳的合作伙伴，若我们坚持，布朗尼先生最后也定会松口。”法国分公司副经理提出反对意见。“

　　　　“这万一最后合约签不成，怎么办？”经理立刻反驳。

　　　　两方的争论越发激烈，贺陌天只好出声阻止，“好了，不要争了，市场部经理，你把雅高集团酒店的数据资料整理一下，给我拿过来，散会。”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安卿媛刚刚起身便听到贺陌天低沉的嗓音响起，“安卿媛，你留一下。”

　　　　赵婉婷闻言回头扫视了一眼贺陌天和安卿媛，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贺总，还有什么事？”待人都走完后安卿媛才开口。

　　　　贺陌天看着安卿媛，一身职业套装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材，脸上淡淡的妆容也恰到好处。她今天表现的很好，虽然谈判时的气氛很是紧张，但她翻译起来不急不躁，清晰完整。

　　　　“今天的两场会议你都参加了，你有什么看法。”贺陌天用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无端的就是想听听她怎么看。

第28章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8）（）　
“我？”安卿媛用手指着自己，一脸疑惑，不知道贺陌天怎么会问自己。

　　　　“你随意说，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就好。”贺陌天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贺总，我只负责翻译，这些商业的知识，我不懂，也不好随意妄论。”安卿媛不知道贺陌天的意图，不肯随意评论。

　　　　“你不用有所顾虑，我只是想听听，你作为非专业人士的意见。”贺陌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春风拂面般温暖，也吹去了安卿媛心中的疑惑。

　　　　“依我看来，副经理说的不错，虽然雅高集团对于启天来说至关重要，但同样的，启天对于雅高集团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在所有合作伙伴中，启天综合考量来说应当是最合适的，布朗尼先生到最后未必不会松口，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是我们做出让步，到最后再松口也不迟。”在安卿媛看来，布朗尼先生现在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润，如果贺陌天不松口，布朗尼先生最后一定会松口。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下午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四处去逛逛，也可以回酒店休息。”贺陌天没有评价安卿媛的看法，但他心中却是开心的，开心安卿媛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

　　　　贺陌天和安卿媛一直很有默契，在大学时，他们两个对许多事情的看法都很一致，有的时候，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的心意。

　　　　看来，默契现在依然在。

　　　　********

　　　　安卿媛从法国分公司出来之后，乘车来到了协和广场。

　　　　有人曾说过，协和广场，每一块石头都有故事。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安卿媛贺陌天曾约定，等安卿媛毕业后，两个人一起来法国，逛遍整个巴黎。

　　　　安卿媛还曾调笑着对贺陌天说：“以后你要是想娶我，我们就要去巴黎办婚礼，我不要众多的宾客，只要协和广场的白鸽为我们祝福就好。”

　　　　当时是在自习室，明亮的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贺陌天宠溺地答好，脸上尽是满足。

　　　　贺陌天不知道的是，安卿媛毕业后，曾自己来了巴黎，她去协和广场喂了白鸽，也去了喷泉的许愿池里丢了硬币许愿。

　　　　当时安卿媛还在想，她会不会在这里遇见贺陌天，若是遇见，他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又会是什么。

　　　　可是安卿媛游遍了整个巴黎，也没有与贺陌天偶遇。

　　　　“女士，请留步。”安卿媛在无意识的漫步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安卿媛停住步子，转头，是一位为游客画画像的自由艺术家，白花的胡子，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安卿媛。

　　　　安卿媛记得他，三年前，她来巴黎旅游的时候，也是他叫住了她，说是要帮她画一幅画。他很幽默，在给安卿媛作画的时候，一直在给她讲巴黎有趣的故事。

　　　　那幅画花了两个多小才画好，画好后他要将那幅画送给安卿媛，但是安卿媛拒绝了，她觉得是他们有缘，便让他把画留了下来。

第29章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9）（）　
这位自由艺术家当年告诉过安卿媛他叫贝特朗，安卿媛也告诉了他她的名字，他跟着安卿媛念了一遍，语调不大正确，惹得安卿媛笑了好久。

　　　　贝特朗也捋着胡子跟着她笑，脸上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亲爱的女士，我们三年前见过，我没记错吧？”贝特朗的话虽是问句，却是一脸自信。

　　　　“没错。”安卿媛蹲在他的摊位前，也对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他的摊位前展览了几幅画，有两幅人物画像，也有一幅远处塞纳河的风景画，每一幅都画得惟妙惟肖，尤其是在细节处的勾勒更是让人叹服。

　　　　“亲爱的女士，本来给你做的那幅画一直展览在摊位前，但是两个月前有位先生来，看到你的那幅画后便停下脚步看了许久，我见他喜欢便将那画送给了他。”他一边画着远处塞纳河上的景物一边对安卿媛说。

　　　　“没关系。”安卿媛很是尊敬他们这种自由艺术家，对他们来说，缘分很重要，当时他觉得与她有缘替她作画，如今将画送给其他人也是缘分。

　　　　“亲爱的女士，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装得一脸神秘的样子，配上脸上的白胡子，完全像个老顽童。

　　　　“什么秘密啊？”安卿媛也很好奇他有什么秘密，猜想着可能是发生在这协和广场上的轶事了。

　　　　“拿走你那幅画的人，走的时候对我说，这画上的人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对那个男子印象很深刻，他长相清俊，长身玉立，举止优雅，看着那幅画时眼中都是深情。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看过许多情侣的分分合合，自然看得懂他眼中的情意，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那幅画送给他。

　　　　“您没开玩笑吧？”安卿媛有些不大相信，他最爱的女人，难道是贺陌天？她不敢相信是他，但除了他她也想不到其他人。

　　　　“那个男子长得很是俊雅，从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来看，家世修养都很不错，姑娘，你们两个在一起很是般配啊。”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他自信他看人的眼光极准，一定不会看错。

　　　　听了他的话，安卿媛心中更是确认了几分那个拿走她那幅画的人应该就是贺陌天，可是如果真的是贺陌天的话，安卿媛要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说服自己她是他最爱的女人。

　　　　“亲爱的女士，拿走你画作的是谁，我想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贝特朗看着安卿媛，脸上的笑容温暖。他已经撤了先前那幅风景画，将架子微微抬高并调整到安卿媛看不到的角度，拿起笔在画纸上细细地勾勒起来。

　　　　安卿媛虽然不想承认她心中想的是贺陌天，但却诚实地对他点了点头。

　　　　贝特朗仿佛有种魔力，让她面对他的时候，无法撒谎。

　　　　“亲爱的女士，借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相信你们有足够的缘分，以后若是你们在一起了，一定不要忘记回来看看我。”贝特朗一脸调皮的笑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手拿着铅笔婉转起承，一笔一划力度把握地刚刚好。

第30章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10）（）　
“好。”安卿媛答得郑重其事，若是他们以后真的还有机会在一起，她当然愿意来巴黎特地感谢，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

　　　　贝特朗将画架上的画纸拿下来，轻轻卷了起来，将那画递给安卿媛，“亲爱的女士，这是我凭着记忆画出的拿走那幅画的男子的画像，过了两个多月了，记不大清了，只是草草勾勒了一个大概模样，这样你就可以印证心中的答案了。

　　　　安卿媛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画，刚要打开看看就被贝特朗拦住了。

　　　　贝特朗轻轻握住卷起的画，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故作神秘的样子，“亲爱的女士，保持点神秘感，你可以先在这里尽情游玩，等到晚上再看。”

　　　　安卿媛也跟着他笑，露出浅浅的酒涡，向他点头答好并道谢。

　　　　安卿媛告别了贝特朗之后，手里拿着那幅画继续在协和广场上闲逛。

　　　　广场上还是有成群的白鸽不时落下，有些游客会在地上撒一些面包屑喂它们。

　　　　游客们都用一种善意的笑容看着这些洁白的天使，那笑容里是对和平的憧憬、对纯洁的赞美，抑或都可以看做是对幸福的向往。

　　　　安卿媛又走到了喷泉的许愿池处，里面有许多硬币，透过水，泛出粼粼的波光。

　　　　每一枚硬币里面都有一个虔诚的心愿。

　　　　只是不知道她当年许愿时放进去的硬币是否还在里面。

　　　　安卿媛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休息，望着远处的塞纳河，河上三三两两的游船载满了来自世界的游客。她周围是熙熙攘攘的游人，但她坐在这里，享受着蓝天与微风，看着不远处飞起的白鸽，觉得心中从未如此平静过。

　　　　休息了一下之后就走上了香榭丽舍大道，19世纪的建筑、仿古式的街灯以及充满艺术感的书报亭，处处都体现出巴黎的浪漫气息。

　　　　世界知名的服装和香水精品店在此处聚集，明亮的橱窗里是无尽的繁华。

　　　　安卿媛走进Dior香水化妆品精品店，精心挑选了一瓶香水，打算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张煕闵。她素来喜欢用香水，也喜欢收集各种香水，张慕宸也知道她这个爱好，每次去国外出差回来都会给她带上一两瓶香水，哄她开心。

　　　　张煕闵有时会和她们抱怨张慕宸不把她放在心上，安卿媛和苏小小自然知道这是她在吵架后说的气话，张慕宸虽然一副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但是对她如何，她们这些局外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安卿媛走出香榭丽舍大道后直接打车回了酒店。

　　　　走到酒店门口时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经下午四点钟了，她没有吃中午饭，所以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去用餐区看了看，还有许多精致的糕点在餐台上。她此时不禁要感谢还好法国人也有吃下午茶的习惯。

　　　　小巧可爱的马卡龙，清香柔软的慕斯蛋糕，光是看着就让安卿媛食欲大动。

　　　　安卿媛夹了几块糕点放到餐盘里，找了一处空闲的桌子。

第31章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11）（）　
“安学妹，真巧。”赵婉婷刚从分公司回来，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没想到却碰到了正在这里吃东西的安卿媛。

　　　　“赵助理好，您请坐。安卿媛看着站在桌边的赵婉婷，一身浅粉色的职业装，长卷发斜拢在一侧，端庄中又透露着别样的妩媚。

　　　　安卿媛只来了这用餐区两次，却每次都有偶遇，心里暗暗想以后大概应该去别处用餐了。

　　　　赵婉婷指着放在桌上被卷起来的画问：“这是什么啊？”她的手拿着画的一端，想要拿起来看看。

　　　　“没什么。”安卿媛眼疾手快，连忙拿住画的另一端，将画从赵婉婷的手中抽出来，塞到了装香水的袋子里。她害怕如果画的真是贺陌天，叫赵婉婷看到又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误会，便胡诌说：“这是我今天去协和广场是一位自由艺术家帮我画的画，不好意思让赵助理看。”

　　　　“哦，原来只是幅画啊，我当是什么，看把安学妹给紧张的。”赵婉婷看安卿媛紧张的样子自然不相信这只是她的画像，但她已经开口解释，她也不好再问。

　　　　赵婉婷记得当年贺陌天因为车祸在医院住了十几天，出院的第一天他说他想去协和广场看看，她要陪他去，却被他拒绝了。

　　　　那天他回来的时候手里也拿着一幅卷起来的画，还看着那幅画出神了好久。

　　　　过了没几天他就提出要回国，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处理好分公司的事务之后他们便正式踏上了回国的旅途。

　　　　赵婉婷没想到的是，安卿媛竟然在启天公司。自从回国之后，她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

　　　　安卿媛吃完之后便回了酒店房间，她将那幅画放到床上，盯着那幅画看了好久，却迟迟没有打开。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她觉得她没有足够的勇气打开这画卷来验证心中的答案。

　　　　过了许久，安卿媛终是缓缓地展开了画卷。

　　　　画里的男子衬衫长裤，儒雅英俊，风度翩翩，像极了安卿媛第一次见贺陌天的时候的模样。

　　　　******

　　　　那天张慕宸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就离开了。

　　　　贺陌天拉着她的行李箱向前走，安卿媛就跟在他后面，不像张慕宸那样一路上喋喋不休，贺陌天一路上话少的可怜，只介绍了一下自己是商学院的，再无其它。

　　　　到了寝室楼下，贺陌天等安卿媛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帮她提行李箱上楼。

　　　　“贺学长，给我你的手机号吧，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到了寝室门口时安卿媛鼓起勇气说。

　　　　“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贺陌天把行李箱放到她寝室门口转身就要走。

　　　　“哎，学长，还是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吧，万一我以后有什么事需要你们帮助呢。”安卿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眨着眼睛盯着他。

　　　　贺陌天看了安卿媛几秒，她长长的睫毛忽然忽然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就像只小狐狸。

　　　　他最后还是妥协了，接过她的手机打上自己的电话号码，把手机还给她后说了句“再见”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第32章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12）（）　
安卿媛开心地看着手机，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谢谢学长，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贺陌天听到后只是加快了步子。

　　　　安卿媛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直到他在楼梯口处转身，看不到他的身影时安卿媛才拿钥匙进寝室。

　　　　********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将安卿媛从回忆中拉扯回来。

　　　　安卿媛拿起手机，是程梓楠的电话，滑动手机接起。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你下班后我去接你。”程梓楠慵懒的嗓音从电话中传出来，在此时却莫名地让安卿媛觉得无比心安。

　　　　“我在巴黎出差呢。”安卿媛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将画又轻轻地卷了起来。

　　　　程梓楠本来悠闲地靠坐在椅子上，听到安卿媛的话后立马坐直了身子，声音也比之前急促了几分，“去巴黎出差？是不是和贺陌天一起去的？”

　　　　“你对他有成见？”安卿媛听到程梓楠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每次提到贺陌天情绪就有些激动。

　　　　“当然，他对你图谋不轨，我要保护好你啊。”程梓楠说得头头是道。

　　　　这次安卿媛直接笑出了声音，“程梓楠，你是从哪看出贺陌天对我图谋不轨的？”

　　　　“第六感。”程梓楠脱口而出。

　　　　安卿媛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程梓楠，你个幼稚鬼。说吧，这次想请我吃饭又有什么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从小到大，每次程梓楠要找安卿媛帮忙都会先贿赂她一番。

　　　　小时候是拿自己零花钱给安卿媛买零食，买各种小玩意；后来他出国了就会在国外买零食给她邮回来。而安卿媛即使知道他的套路，却每次都抵挡不住零食的诱惑，等吃完零食之后，他再让他帮忙，她就有了吃人嘴短的自觉性。

　　　　“嗯，这次的问题嘛，有点严重。”程梓楠在电话那头吞吞吐吐起来。

　　　　“那算了。”安卿媛作势要挂断电话。

　　　　程梓楠连忙阻拦，“哎，别别别。”深吸了一口气后，一鼓作气地说下去，“就是我家老爷子嘛，整天催我结婚，给我安排了一堆相亲，我为了拒绝就胡诌说我有女朋友了，这周末带回家去给老爷子看。”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把我带回去冒充你女朋友？”程开民从小看着他们两个打打闹闹地长大，就算她跟他回去，程开民也不会信的。

　　　　“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分析啊，你也知道我爸多喜欢你啊，每次我爸催我结婚的时候都说，我的要求也不高，你能找一个像卿媛那样的老婆我就知足了。”

　　　　“你听听，就这要求还不高？放眼咱们云城，能有几个人比得上你，我要是直接把你带回去，不就直接满足他老人家的要求了嘛。”

　　　　“而且，咱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这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说是日久生情也说得过去啊，你说是吧。”程梓楠尾音轻轻上扬，话语中带着丝丝愉悦。

第33章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13）（）　
安卿媛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程梓楠，你想都别想。第一，我这周末有事；第二，如果我这次跟你去了，以后怎么交代？”

　　　　“你周末忙什么？”

　　　　“相亲。”

　　　　“你也沦落到被迫相亲的地步了？”程梓楠话语戏谑，带着嘲笑的意味。

　　　　安卿媛立刻反击回去，“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所以啊，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更要惺惺相惜，互相帮助。这样，你跟我回去见我家老爷子，我再跟你回去见你家老爷子，两全其美，不是吗？”程梓楠起身站到阳台上，扶着栏杆抬头看着天空，今夜的星星很亮，很美，他的嘴角也微微扬起，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程梓楠，你脑子被门挤了吧？以后怎么办？难道一直装下去？”

　　　　“如果你嫁不出去，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你吧，我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你不吃亏。”程梓楠手紧握着栏杆，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显露，他喜欢她这么久，却从不敢正正经经地跟她表白，他害怕，怕她拒绝，更害怕她拒绝他之后，他们会慢慢疏远。所以，他只能用这样故作轻松的语气来表达他的心意。

　　　　这样，即使被拒绝，也不会太尴尬。

　　　　“程梓楠，你快抬头看天上，有头牛在飞。”安卿媛多多少少也知道程梓楠的心思，他对她那么好，她都知道。正因为这样，她才不能给他一丝丝幻想，这么好的他，应该留给一个更好的姑娘，一个心里只有他的姑娘。

　　　　“咦，好像真的有哎。”程梓楠苦笑，她多聪明，连拒绝他都拒绝得这样不露痕迹。

　　　　********

　　　　挂断电话后，安卿媛去洗了个澡，今天走了很多路，泡个热水澡，全身放松，最舒服不过了。

　　　　一个多小时后安卿媛才姗姗地从浴室出来，正拿着柔软的毛巾擦头发，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安卿媛拿着毛巾边走边擦，轻轻地打开门向外看，门外站的是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贺陌天。

　　　　贺陌天手中拿着文件，是明天会议要用的，想让安卿媛先了解一下。

　　　　可他没想到开门后就看到她这个样子。

　　　　因为刚从浴室出来的缘故，她皮肤白净，双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垂在胸前，水珠顺着头发积聚到发尾，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下去，消失在衣服里。

　　　　她穿的是样式最普通的纯白浴袍，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小腿。

　　　　贺陌天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紧了紧喉咙，克制着喑哑的嗓音把文件递给安卿媛说：“这是明早要用的，你提前看一下，明天任务很重。”

　　　　安卿媛靠在门框边，伸手接过文件，“我知道了。”

　　　　贺陌天双手抄在口袋里，看上去一副悠闲的模样，内心却百转千回。他知道她故意靠在门框上是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