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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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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今年二十四岁。母亲明白,要不是自己眼睛出事弄瞎了,成了家里的累赘,这会他没准也就定亲结婚了。人都说“早栽秧,早打谷,早讨老婆早享福”。山里人尤其喜欢早结婚;只要家庭情况许可,二十出头——甚至不到二十岁就看上两个孩子,那也不是啥稀奇事,为此母亲一直是自责不已。并且很为他的婚事心急火燎的;
母亲巴不得他能赶紧成个亲娶上媳妇,这样自己跟前也多一个支应一下的人,更主要的是能给他减轻减轻负担。
可是,谁能不嫌弃他家里有这麽一个瞎眼的累赘,愿意嫁过来呢?
尽管最近这一年多来,母亲娘家的一个侄女来的很勤,嘴上说是来看望姑姑,可母亲觉得有些来历,心里禁不住有些暗喜。为此母亲还拿话试探过大路,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母亲一时心下无底,也不知自己的想算能不能成。
母亲哪里知道,大路对此没个态度,并不是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大路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满心思里除了这个人,装不下别的人。
尽管大路自己也清楚,这个人对于他来说,也许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
他心里的这个人就是辫子。
大路跟辫子年龄上虽是相差了两岁,但两人自小无论是玩耍,还是刨草拾柴啥的,他们老就喜欢在一起。
这其中的原因,除了两家住得不远,两人比较容易接近,并且两人自小就显得特别投缘,很是处得来,另外的因素,那就得说到大路家门前的那盘大石碾。
大路家的门前有一盘大石碾。也是村里唯一的一盘。当年那时候,还远远不是如今农村的这般发达,那时即没有电力,也没有什么粉碎机、脱粒机等等那些个加工粮食的机器。人们日常生活中吃用的粮食,以及喂养猪狗的饲料的加工,除开个人家里的那盘石磨,主要都得靠这盘大石碾来完成。
因此,这盘石碾一年四季不得闲,人来人往总不断。尤其是临近过年的那一段日子,人们需要加工的东西更多,那盘大石碾也就愈加昼夜不见停歇,那吱吱扭扭地推碾声响个没完没了,夜半之后在村外都能听得真切。
而前来推碾的人们,你来我往的脚步声,筛米筛面时的打箩声,用簸箕颠拨粮食时发出的“唰啦唰啦”的声响,还有人们那说笑言语的声音,更像是纺线的老太太手中纺出的线一般,老也没个断头的时候、、、、、、这等等的一切便烘托出了那时乡间特有的那么一股浓浓的年味。
所以说,这里是村里人们最容易聚集的地方,也是一年四季光景最热闹的地方。有事没事的,大人孩子们也都喜欢到这儿来凑个热闹。而这无形之中也就为大路和辫子能够在一起玩耍提供了更多地机会和可能、、、、、、
自小的时候,在辫子的心目中,大路就是一个可信赖的哥哥,一向护着她,将让着她,凡事总好问她一句“你说呢”。而在大路觉来,辫子不同于其他小女孩;她自小不任性,不娇气,更不霸道耍小性子。而是脾性平和乖巧,知道关心别人,也懂得感恩——你要是为她做了点什么,她虽然嘴上说不出感谢的话,但她的一个眼神、表情,或者是一个不声不响地举动,都会让你感觉到她的谢意、、、、、、
啊,童年,那天真的岁月,那烂漫的时光!春光和煦、黄牛遍地走的田野上,那赤着小脚丫在新翻的土地里奔跑打滚的快感,那把风筝放飞蓝天的激动与自豪,还有那翻飞唱春的小燕子,那叫声如潮的鸣蝉,那清浅河水里的游鱼,那水汪岸边冒出水泡的地方隐藏着的蟹子、、、、、、
更有意思的是一种名字叫“婉婉”的小昆虫;它老是喜欢藏身在河滩的细沙里,极是胆小,可好玩了;你要抓住了它,再把它放回到细沙上等着看,嗨!它一眨眼的功夫就会钻回到沙子里去。有趣地是,它钻回沙子里去,用的不是脑袋,而是倒退着——是用屁股钻进沙里去的。而且当它钻进沙子里,它藏身的地方就会形成一个圆圆的、酒盅模样的小沙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藏在哪,让它根本就藏不住、、、、、、
童年记忆中的那一切啊,总是那么让人魂牵梦绕,直至你垂垂老矣地暮年!
在大路和辫子的印象里,他们的童年同样也是美好的。虽然人们生活艰苦,但少不更事的他们却能用他们的纯真让童年洋溢出春光般的灿烂,那纯美的时光留给他们的是一幕又一幕弥足珍贵的记忆;
春天来了,树上的榆钱长出来了;槐花开了,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每当这时,大路就会领着辫子去采槐花吃榆钱。大路上树比猿猴都灵巧,转眼之间就能攀到树顶上。他每次折下的第一支总会扔下来给辫子,并喊一声“辫子接着”。然后两人一个骑在树杈上,一个坐地上,津津有味的吃将起来,仿佛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村里的老黑腿爷爷有几颗桑葚树,每当桑葚熟了,大路老是发馋惦记着。每年总得和辫子去偷上两回解解馋。
辫子女孩儿家,胆子小得不如个米粒大,说是一块去偷,其实也就是嘴馋,想跟着去蹭吃,过过嘴瘾罢了。因此每次都是大路实际下手去偷,辫子只是隔远里看着,准备等着吃就行了、、、、、、
看着辫子吃的怪带劲,一阵吃完后,大路会问:
“还想吃吗?
“想。可好吃了。”
“那我再偷一趟去。”
“还是别去了大路哥,小心老黑腿逮住敲你一个‘老干姜’。”
“不怕,他是拐子,跑不过我。”
于是,大路来了一个二进宫。不一会就偷满了口袋跑回来,与辫子吃个尽兴。两人最后不光吃的嘴唇成了青色,舌头都是黑乎乎的,互相看着都忍不住发笑,你指点我,我指点你、、、、、、;
还有一种小草,人称“婆婆指甲”,他们常常会一块去採来玩——只要把几棵婆婆指甲放在手掌里拍打几下,嘴里再念叨几遍“婆婆指甲拍三下,不是黄瓜是甜瓜”,然后闭上眼睛,去闻一闻手里的婆婆指甲,呀!它果真就会发散出一种清新的黄瓜或是甜瓜的香气呢!有时他们会互相交换着让对方闻一下自己手里的瓜香味,闭上眼睛使劲去想象着把瓜吃到嘴里的快感、、、、、、
后来,随着慢慢长大起来,两人渐渐没有了小时候的形影不离,看起来两人关系似乎是逐渐疏远了。但岁月的流逝只是改变了他们相处的形式而已。他们相互之间的心灵却是相当默契的;即使是多久没见面了,也无多少交流,但往往无需多言,就只是几句简单的话语,或是一个微笑、一个动作,一个不起眼的微小眼神,他们也就会明白对方的意思,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时光就像一个魔力无边的催生婆,她催熟了大地的五谷,也催生出了大路和辫子这对年轻人心中爱的萌芽。虽然两人相互之间从未直接表白过,但他们谁都知道对方已把自己放在了心中那个最特别的地方!
然而,在最初的心头撞鹿般的激动之后,甜蜜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奈、悲哀,是涩涩的酸楚。因为不光辫子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事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大路同样也这么以为;
大路了解辫子的心肠,也清楚辫子家的情况;知道辫子是不会拒绝家里的现实情况需要她去走的那条路的。事实上她也违抗不了!
大路非常明白,就凭辫子的老爹那个老顽固——本村岳姓一族的族长,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绝对不会放任辫子去嫁人,而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二全打了光棍的。这第二点,大路非常清楚,就凭着自己姓秦这一条,辫子的老爹也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女儿嫁给他的!
还是在自己小的时候,大路就知道了:据说是宋代岳飞那会,自从发生了秦桧把岳飞陷害致死那事以后,世代以来,天下凡是岳姓一族的人家就拒绝再与秦姓的人家通婚——另外,像姓呼的与姓庞的、姓潘的与姓杨的人家互不通婚,这些也都有这种类似的历史背景的。
后来,随着时代的变化,这种封建思想行为越来越不多见,但在有些地方还仍然顽强地保留至今。大路曾听人讲过,他们秦姓的一个本家爷爷,就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一件事:
一次,他这个本家爷爷去赶集,因为年迈,走着走着就有些累了;正想找地方坐下歇口气,后面一个推着一辆空车子的中年人走来见状,便热心地让他坐到车子上,自愿推他一段路。他自然是心里感激,一边被中年人推着,一边谢过之后,就找些话跟中年人攀谈。
两人本来谈得好好的,可是当中年人得知他姓秦,顿时翻了脸,二话不说就车子一停,让他赶紧下来,之后推着车子气昂昂扬长而去。原来人家不是别姓,正是姓岳!
自此后,大路的这位本家爷爷,至死都在唠叨一句话——祖上无德子孙羞。
对大路和辫子而言,守着一份不存有希望的情爱,内心的煎熬不是外人随便就能体会到的。但他们又谁都无法割舍得掉这份珍贵的情感,两人只能是无奈的相守着,真所谓“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曾有一年,邻村的一对恋人,为了反抗父母的包办婚姻私奔了。这让大路的心里不禁也突生此念。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天地这么大,树挪死人挪活,老天还饿不死没眼的家雀呢。人人都有两只手,只要肯劳动,到哪里也能活人、、、、、、。
但是,大路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我否定了。他往细里一琢磨,就又觉得这事行不通;凭他对辫子的了解,辫子即使是爱他的,但也绝不会就跟她去出走的——辫子是谁呀?她是辫子——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到等大路的母亲瞎了眼睛,大路也就更不敢有此想法了。此时的他,即使现在辫子决心跟他走,他也无法走得开了;她知道母亲这辈子活得不容易,他疼爱母亲。他也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命,母亲的一切——母亲离不开他,而他也是决不会抛开母亲离去的、、、、、、
如今且说:秦大路蹲在大石崮子后面,正高兴地端详着刚刚刨出来的一棵丹参——今天运气不坏,刨到了一棵有大拇指粗细的野丹参。陡忽间,他听到似乎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于是他把手里的丹参放进篮子里,想看看是谁。
当他站起身一见是辫子,而且不知咋的,看上去辫子还神色慌张的样子。他正想开口问句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辫子竟就摔倒了。他急忙跑了过来,随口还喊了一声:
“辫子!”
辫子不由自主摔倒后往山下滚动,好在还没滚出几步远,便被一棵松树给挡住了。听得大路的喊声,辫子急忙扭脸一看,随即赶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大路赶忙跑上前,手下稍一迟疑,便伸出手去扶着辫子,帮她站起来,随口又问了一句:
“你、、、、、、这是咋了?这么不小心?”
“没、、、、、、没啥、、、、、、。”
窘促得红脖子涨脸地辫子嘴里回了一句,眼睛并不看大路,而是扭脸朝自己刚才跑来的方向扫了一眼,手里很不自在地扑打着衣服上沾住的松针与草叶。
大路不由得也把目光朝辫子扫了一眼的方向看去,也没看见什么异常。但见辫子那异样的神情,他不禁心生疑窦,也没再说话,抬脚就想走去看一下。
辫子见状,抬手一把拉住他,急切地:
“别、、、、、”
辫子的阻拦,让大路收住了脚。但大路显然还是心有疑问。他看着窘促不安地辫子,想开口说什么,又迟疑了一下没说出口,而是转眼看了一下辫子的那滚出去老远的花篓,之后走去把花篓捡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把花篓里撒出来的柴禾划拉回去。
走回到辫子近前,大路把花篓放下,朝辫子看着,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这时正好辫子抬眼一看他,紧接着又赶紧低下了眼帘。如此一来,他似乎一下子也就忘了要说什么,也没了言语。
两人都低着眼帘那么站着,一时间无话,心里却都在通通地跳。毕竟差不多这一年多来,他们还从来没有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单独这么近距离的面对过。两人的心中似乎都有许多想说的话,可又谁都没说出啥来,只是那么站着,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有那么一忽儿,两人似乎都有点希望赶紧走开这里,避开这令人无所适从的窘促,但似乎又谁都不情愿这么去做,也不希望对方这么去做、、、、、、
终于,还是大路忍耐不住,嗫嚅了一下,问出了一句话——他也一下搞不清自己为什么独独会问上这样一句:
“这几天、、、、、、大刮风是不是老去你家?”他指的是那个外号叫“大刮风”的媒婆。
辫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脸儿放的更低了。
大路一下也找不出接着说什么好,一时间又只是沉默、、、、、、
突然,辫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起脸来,看了一眼跟前的大路,说出了一句“大路哥,我、我先走了”,随后弯腰拿起花篓和地上的筢子,头也不回地匆匆朝山下走去,脚下踉跄不稳。
大路登时没说出话——从辫子刚才看他的那一眼时,他分明看到了,辫子的眼里已是满含泪水!那是让他刹那间感到了心碎的泪水啊!
望着辫子渐渐远去,大路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六鞋的大小脚知道()
辫子脚步混乱地下得山来,到山跟处才住了脚。她努力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绪,把眼里的泪水擦干净。之后,她看看那不到半花篓的柴禾,觉得不好这样就回家,让人看着也不像个事。于是她便动起筢子,胡乱地搂了些杂毛乱草放进花篓里充数,这才动身回家去。
辫子下了山走没多远,前面就是一个看上去规模不小的石塘。越往前走,辫子开始听到石塘那里传过来的铁锤击破石块的砰砰声和铁锤打钎子的叮当脆响,以及人们的言语声。还不时见有人从塘子里抬着、或是抱着石块出来。
辫子知道,这是村里的一帮人在这里合伙起石头,卖了挣钱花。她的大哥和二哥也都在这里干。
最近这几年,上边对农村的政策放宽了,不光实行了责任制,让老百姓有了生产自主权,夹七杂八地那些作法和规定也逐渐取消了,说是让休养生息。譬如,现在老百姓卖点东西、做点小买卖啥的也不算犯法了,以前那可绝对是投机倒把的罪名,抓住了是要游街示众的。
就说这冬季时节吧;以前是光有“农闲”这个词,没有农闲这个做法。上边神经不在线上,反复强调的一个精神就是大干快上,“干到腊月二十九,吃了包子再下手”。所以,一到了冬季就搞什么大会战之类,动静不小,效果寥寥,可老百姓却被折腾得够呛。
这如今好了,上边消停了,到了冬季农闲季节,老百姓这才真正得闲起来。但是真正有了这闲暇的时候,老百姓自己却又不想得闲了。
为啥?没钱花呗。
这几年实行了责任制,尽管家家户户粮食是越来越不紧缺了,那种“一天三顿鸡(饥)”的日子算是告别了,可也仅是顾住肚子吃饭而已。除了地里打的那点粮食,没啥经济来源。而手头没钱花,不说是割肉买鱼吃了,就是看看身上穿的,那还是长齐短不齐的。很多人过年还是添不上件新衣服。
因此,人们一当农闲了,那真是: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想各的挣钱道。这不,有人就想到了早起晚眠做豆腐卖,有人就推起小车去贩卖豆饼花生油,有人就赶在年前年节去卖点竹哨泥娃娃、炕头年画糖葫芦啥的。
当然了,你要是想去“砸干棒”也没人拦你——人家买你一斤东西,你只给人家七两,甚至只给人家一半!
这可是个高风险项目,但它又是一个低投入高回报的营生,只要不被人家察觉就算你赚着了!关键就看你秤头子玩得是否精到,并且是否够得上胆大心狠手底黑!
而那些没有啥经商头脑的人们,既然买卖不会做,坑蒙拐骗的事更是做不来,那他们也就只能想想怎么用自身这把力气来赚点钱了。除了多开垦点荒地多打点粮,这不,有人就想到了起石头卖钱的营生——这几年,很多家住平原地方的人盖房垒地基缺少石头,老断不了有人来这一带打听买石头。
辫子走到石塘那儿。快要走过去的时候,正巧二哥岳二全抱着一块石头走出塘子。一见二哥,辫子停住脚,习惯地叫了一声“二哥”。
二全放下石头,憨憨地笑着应了一声,还随即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一把汗。他是个胖乎乎的大高个,属于那种喝凉水也能上膘的一类人。除了健壮,就是一副憨憨厚厚的模样,五官平淡得叫人说不上他是有点丑陋还是有点英俊。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是一个让人一看就能放心地跟他交道来往的人,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做黑害你的事。
一见二全的衣袖那儿有了破洞,辫子随口说道:
“二哥,家去吃午饭的时候把褂子换换吧,前几天换下的那件我已洗过补好了,身上这件得补补了。”
二全又是憨笑着应了一声。辫子一低脸,也没再说什么,就走开了。
看着辫子走去,二全消失了笑容,神情怅然地看着辫子的背影。他愣怔了一会,叹息出一声,这才心下郁闷地慢慢走回塘子里去。
塘子里的空间确乎是不小,十几个人正在忙乎着干活,一边干还一边说笑着。其中一个身材与二全差不多的黑脸膛的秃子,正在给大伙说笑着什么。他约莫有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在村里是个出名的乐天派;再沉闷的场合,只要他一到,那就算离活跃不远了。他的生活观点是:
人活一世,哭着笑着都是过,能争取乐和着过的就别去找不自在。要不然,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他爱闹笑,开玩笑忽悠人的功夫绝对是有一套;有一年冬夜,他从本村一户当兽医的人家门口路过,忽然心生一计,便上前去敲人家的门,谎称本村某某人家的老母猪得了急病,让兽医赶紧去给看看。他话一说完就赶紧走开偷着乐去了。而那兽医只听得叫门声,没见着叫门人的面,一时倒也没顾上多心什么,并不怀疑这其中有诈,只是赶紧就背了药箱去出诊。
哈哈,当兽医去叫开了人家的门,人家知明来意后,禁不住就气得大骂兽医“你他娘的哪根神经不对?就没盼我点好!谁告诉你说我家的母猪得病了?”弄得那兽医一时之间光忽闪眼皮说不出话来!
据村里人讲,他的媳妇当年就是让他那张嘴给忽悠来的。
原来,他年轻时当过兵,据说是当的海军,其实在“海军”后面还有三个字“陆战队”。再准确一点说,他当兵几年的实际职务,就是陆战队后勤部门的一个养猪的。
因此,说起来他是当了几年海军,其实连船他都没坐过。可他就是拿着这个当海军的头衔,愣是把后来的老婆唬了一把。
事情的经过是:那一年他回家探亲,有人给她提了一个对象,就是后来的他老婆;当时,在女方家里相看时,女方别的倒还没提出啥意见,就是嫌他有点太黑。他当时一听就急了,马上解释说:
“我们海军没有一个白的,通通这个色。”
见女方还是迟迟主意不定,他于是心生一计,把袖子一撸,象征性地看了一下手腕上那块借了战友的手表,煞有其事地说:
“十二点过午了,家里暖壶铜盆新买的,都有。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俺就走。回头还有两家等着呢!”
如此之下,未来的丈母娘一听可就不淡定了,急忙就对女儿开了腔:
“丫唻,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赶紧的吧!”
如今且说:这位秃哥正一边干活一边给人们讲述他的“推车子历险记”:
“你们想啊,咱村东岭那道坡可不是一般的陡,我推的那一车地瓜,怎么说也得有个几百斤吧?这车子上的闸突然断掉失灵了,我根本就收不住脚步。顿时之间,要说心里不紧张那是谎言。我就心里话:这下可坏菜了。真要出个好歹,我自己倒还是小事,关键是车子的两边的老婆和丈母娘!当时我也想到要想把车子停住,只要把车子一下子歪倒在地也就能成。可我让车子朝哪边歪倒好呢?她们可是一边一个,正给我拽着车子呢!我心里忍不住就犯起嘀咕:要是朝老婆这边歪吧,那肯定就会把老婆给伤了,我当然不愿意。但要是朝丈母娘那边歪,也不行——真要是出个好歹,那岳父大人本就嫌我净本事都在嘴上,头上连根毛也长不出来,这下还不得扛着镢头来把我的房子给扒了!我这里正心慌无主呢,可丈母娘那里还急声辣气地对我直喊:‘他姐夫,你得撑住!你得撑住!’我当时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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