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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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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马上偷偷解开。这事自然是瞒不过她的母亲。但她那自己受够了“小脚一双,眼泪一缸”之苦的母亲,对此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好在这个当口上奶奶正巧患病死了,这下她才总算是解放了。
说句不怕伤天理的话,她奶奶出殡的那几天,家里大人倒是眼泪鼻涕哭了个一塌糊涂,可她心里却乐得够呛,直想蹦高。
也就是幸亏她逃脱了裹脚的厄运,要不然,当丈夫亡故后,她要是一个裹脚的女人撑门立户,该如何拉扯着孩子,去走过那坎坷风雨——这事让人想想就由不得后怕。
要说起当年她是如何跟上了大路父亲的,这还真是不失为一段爱的佳话。
当年那时候,大路的父亲就是一个卖豆腐的穷小伙。一次去她家那村子卖豆腐,正好赶上她的父亲生病快要死了,听得街上有人喊卖豆腐,就想着临死前能吃上一口豆腐。尽管为给父亲治病,家里已是穷得徒有四壁,要啥啥没有,老鼠都饿跑了。可孝顺的她还是想满足父亲这最后的一个心愿。于是她一咬牙,就跑到街上,对大路爹说明了情况,央求能赊给她一点豆腐,以了却自己父亲人生的最后心愿。至于赊的帐咋还,悉听尊便。
当时,大路爹一听,二话没说,随便就切了一块豆腐递给她,让她赶紧回家去,说这豆腐白送她,不要钱了!
就这样,两颗善良心灵的相互碰撞,成就了一段相濡以沫的美好姻缘;婚后的生活虽然是贫苦的,但心心相印的他们心里却是甜蜜的。
然而,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的丈夫,正处于简直一拳能打倒一头牛的春秋鼎盛之年,却居然患上了绝症,眼睁睁火灭灯熄,撒手人寰!
丈夫没了,她仿佛一下跌进了苦难的深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心的人们就劝她说,你一个寡妇人家拉扯着未长大的孩子,日子可咋过?还是再走个门吧。可她谢绝了别人的好意,她说:
孩子他爹可是睁着眼死去的!老天爷摁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可我知道他爹心里是抛不下我们娘俩的;即使他爹到了那边去,他也会惦挂着我们,常回来看看我们的。我们娘俩要是走了,那让他爹回来上哪找我们去?找不见我们他会难过的、、、、、、
这石头听了都能落泪的话,让她赢得了众多人们的同情之泪时,也赢得了人们的尊重。
但是,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世上即不乏堂堂君子,也不缺猥琐小人;漫不说那种存心不良之徒的窥探、觊觎与欺辱,就是本族的那些近亲人等,台阶错落讲不上平等,肩膀不齐也难言亲近,免不了也会有些势利小人对他们孤儿寡母下眼看待——有的还是所谓的“长辈”,面对她的恭敬问候,甚至会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好像生怕一跟她说话就会沾上什么晦气!
对于这等等一些,她都咬牙忍受着,把屈辱酸苦的泪水默默地咽进了肚里。她只有一个愿望:无论如何,她都要为丈夫守着这个家,她一定要把自己和丈夫的孩子拉扯成人!
慢慢地,随着浸泡着苦泪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孩子也渐渐长大,而且日渐有了出息,她的生活似乎也开始走上了苦尽甘来的坦途。
但是,就在两年前的正月初五那天早晨,她从外面拿了点柴禾回家来做饭。由于昨夜天上下了一点新年后的第一场雨夹雪,柴禾有些潮湿,不好着火,所以她烧火时不得不一次次地把脸凑到灶门口去吹火。让人万万料想不到地是,就在她拿来烧火的柴禾里,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有一个断掉了引信未响的爆竹,而她又压根没有发现!这下可就坏了——当她又一次在灶门口吹火时,火倒是吹着了,但紧接着灶底下就发生了一声爆炸,随之一股强劲的气浪裹挟着火与灰,瞬间从灶底冲出来,一下就扑在了她的眼睛和脸上、、、、、、
大路娘坐在炕沿上,因为心里装着事,她仄起耳朵,很想听听大路和表姐在外面说些什么,但令她失望的是并没有听到啥。并且功夫不大,大路也就回来了。
大路回到锅屋里。因为心事重重,心下烦闷得很,无心去看表姐给他做的新衣,也不愿多说话,只是沉闷地走到饭桌跟坐下来,有心无意地端起茶缸喝水。
母亲沉吟一下,开口问道:
“你表姐走了?
“嗯。”
“两人就没多说会话?”
“没有。她还急着上班呢。”
母子俩一时无话。待了一会,母亲显然是忍耐不住,又开了口:
“孩子,你如今也这麽大了,有个事在娘心里憋了很久了,总还没跟你明说过;今天啊,你就跟娘实话直说,对你和你表姐的事,你到底是咋想法?你就给娘一句痛快话、、、、、、明白地跟你说,今天我可是对你表姐试探过了,就这么说吧,现在娘就想听听你是个咋想法、、、、、、。”
“这、、、、、、我、、、、、、娘,这事等等再说吧。急啥?”
“还不急?这事可都把娘给急坏了、、、、、唉,娘心里明白,要不是让娘这个瞎眼的拖累着,俺儿恐怕也早就、、、、、、”
说起这话,母亲就不免神情悲怆,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大路见状,赶忙安慰地:
“娘,你快别说这些,儿愿守在娘跟前,永远都想守着、、、、、。”
“你这话娘相信。娘知道俺儿的孝心。可你也要体谅娘这心啊、、、、、、唉,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活年岁大了有啥好?娘也不敢指望活多大年纪。再说,就凭娘这少眼没户的,活着自己遭罪不说,还得连带着孩子受拖累,娘也不想活多大年纪,老是拖累着俺儿。唉,现在娘这心里,就盼着俺儿早一天能娶上个媳妇,去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样啊,娘这心里也就知足了,也就能放心地走了——到了那边,见了你爹呀,我、我也就能有个交代了,也不枉、、、、、、”
说到这里,母亲哽咽住了,失明的双眼里不知不觉地就涌出了泪水。
听着母亲的话,大路也不由得鼻子酸楚。他赶忙安慰母亲,道:
“娘,您快别想那么多。儿只想让娘好好活着;儿能多陪娘一天,那就是儿多一天的福气、、、、、、。”
“啥福啊?儿不用宽慰娘,娘心里有数、、、、、娘现在觉得:凭咱眼下这光景,让娘这么拖累着,谁家的闺女能愿意嫁到咱家来呢?幸亏还有你表姐、、、、、、、娘从小就看着她是个好孩子,俺儿要娶了她,娘相信她会好好对待俺儿的。这样娘也就放心了。至于你们是姑舅亲,娘觉得这也算不得什么,虽说现在公家不提倡这些姑舅亲、姨表亲的,可现在这种事还不是照样有的是?娘这会就只是不知道你心里现在是个啥想法、、、、、、。”
“我、、、、、、、”
大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见大路不开口,母亲迟疑了一下,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便开口道:
“孩子,不瞒你说,你现在心里都寻思啥,就是你不说,其实娘也能猜得出来。跟娘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心里、、、、、、一直都在想着辫子?”
见母亲一语道破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大路不由得心里一动,脸上发烧起来,一下不知如何开口答复母亲。
母亲见他不答,就继续往下说:
“唉,跟你直说吧,娘还没傻到四六不分的份上,其实啊,对你俩的事,娘早就觉察出来了;娘知道你们俩自小就要好,你一直就把辫子放在心里是个事,这个娘看得出来。辫子对你有意思,这个娘也早察觉到了;就说前几年,你老创外不在家,辫子每次来咱门口等着推碾,老是就会过来找我坐会,跟我啦啦呱,虽然她从不直接问什么,可我知道她就是心里惦念着你,想从旁了解你的事、、、、、、唉,按说,辫子也真是个好姑娘;模样好,脾性和活落那也真是没得挑,你要是能娶上这么个媳妇,那敢子好。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你看她家那情形,她还不得等着到时候给他二哥转换媳妇吗?再说,这岳秦两姓不通婚,这都是祖辈流传多少代的老规矩了,就凭她爹那个老顽固,这事、、、、、、唉,儿啊,虽说好事都是人寻思的,但成家立业过日子,那是实实在在的事。再好的好事,要是光能想不能实现,那不也是枉然吗?做梦吃饭充不了饥,咱该怎麽活人还得怎么活人啊!你说是不是?”
面对母亲的这番话,大路一时无法反驳——他知道母亲说的有道理,他也很理解母亲的心情,更不想拿什么话去伤害母亲的心,他只有使劲去抓住自己的头发、
九媒婆()
辫子家。锅屋里。
当地上安放着一张饭桌,上面摆有茶壶茶碗和香烟等物。
外号“大刮风”的媒婆,坐在桌前的正位那儿在抽着香烟。她那手指夹烟的式样,近似舞台上旦角的兰花指;
辫子的父亲——一个七十多岁的古板老头,侧座相陪着,嘴里噙着杆旱烟袋。
看上去,两人显然谈得相当融洽,神情表露出轻松。
“大哥,那——这件事情咱们就这麽敲定了?”媒婆吐出一口烟,笑着问岳老爹。
“就这样吧。”岳老爹点了点头,拿开嘴上的烟袋回答道。
“那好那好。”
媒婆轻巧地笑着说,随后又抽了一口烟,并吹出一口气,将脸前的烟雾吹散开。
媒婆看上去有六十多岁年纪,穿着光鲜,与旁边坐着的衣服破旧、肩膀处还挂着补丁的岳老爹反差强烈,似乎有点儿土豪味道;
媒婆有着一副走动起来像滚似的水桶身材,一张肉乎乎的大而白的团脸。最有特点的是她的门牙,有一个竟是断去了半截,让人一见不免有点滑稽的感觉。
提起她这半截门牙的来历,可以说,这是她从事说媒拉纤这个行当以来的一个污点证明;那是她曾经给一户人家说媒,八字还没一撇的,她就打着给人家儿子说媳妇的旗号,多次向人家索要钱财,而事情最终的结果是没有办成。可当人家想向她要回自己的钱物时,到了她手上的那些钱物却像扔进猴子嘴里的枣,无法再吐得出来!
当时,她有心想拿自己的闺女来“顶任务”——这个办法她不是没用过,但这次即使她想这样干也办不到了。因为她就只生了一个闺女,已经“顶任务”出嫁了,自己手里已没有存货,这种办法现在想用也用不上了!
最后,人家气得只得揍了她一顿出出气,不成想就把她的一个门牙给打折了半截,从而给她留下了这么一个显然说不上光彩的纪念。
她自小出身于一个做小生意买卖的家庭,准确地说,她的父亲就是一个成天价走街串巷、用头发换洋针之类赚点蝇头小利的货郎。父亲尽管没有能力给她提供上什么锦衣玉食、涂脂抹粉的生活条件,可从小培养出了她金钱至上的思想和意识,让她把金钱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觉得为了金钱,可以不择手段,只要能挣来好吃好喝就行。
这不,当她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时,她就决定就地取材,挖掘自身潜力,学着蜘蛛那样——用腚挣了吃。虽然父母没给她一副出众的容貌,但她拥有一个最大的本钱,那就是年轻。
起初的时候,她的“业务”还只是局限在自己村子里,具体经营方针是:不论老少,来者不拒,一律通吃,只要出的上钱就行。并且三种情况三种价格——看一眼是看一眼的钱,摸两把是摸两把的价,直接上身操作则另有说法。
渐渐地,随着时间长了,加之她“业务水平”的逐步提高,她的名声也就渐渐传了出去,而且越来越响。
对此,村里人们不免侧目,背地里指点耻笑、说七道八的,那更是避免不了。但她的父母却是装聋作哑,乐享其成。而她本人,更是自得其乐,心里话:
“哼,虾有虾路鳖有鳖道,一人一个活法,我为啥非得跟你们一个样?这掉不了底,也歪不了帮,风风流流挣光洋,我可活的比你们滋润!”
在她的心目中,男人兜里的钱就是让女人去挣的,不挣白不挣;有时她就想:
男人们真就是贱坯子,兜里没钱时难受,有点钱就炸包——心里发痒,裤裆里难受!说是找女人玩玩是享受吧,可到头来,即花了钱,又出了力,还累得够呛,到底赚着啥了?简直是亏大发了,还享受呢!哼,你们来找我是出钱出力,还觉得是玩我,哪知姑奶奶我是即挣钱又享受,我是在玩你们呢。贱坯子!
她既是这般思想,一当来了兴致时,她就变着法可劲地折腾人,管你是爱好“走水路”,还是“走旱路”,她一概奉陪到底,搞得男人们与她一场交战之下,真是走回家爬上床睡觉的劲头都没了!
更有甚者,据说,后来来了鬼子和汉奸的那时候,有一天晚上,她在一个安着汉奸炮楼的村子里,一次就连着接待了一个班的汉奸——一夜下来,一个班的汉奸无一例外,全都放了挺!
而借用了一户人家的那盘土炕,据说原本还结实着呢,可就那么一夜的功夫,竟也被踢蹬得几近塌陷,任谁也不敢再上去躺下睡觉了!
也正是由于她年轻时的这般放浪作为,后来,她的女儿刚十五六岁,居然就跟人胡搞弄大了肚子。为此,她本来还想拿出一个母亲派头,教训女儿一顿,可女儿反倒理直气壮地对她直言不讳:
“打铁先得自身硬,你有啥资格教训我?根不正苗不正,葫芦不正瓢不正,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再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变化,更为主要的是她原本就无多少姿色,翻云覆雨的资本主要就是指靠着一个年轻风骚。随着时间流逝,年少风姿不再,再加上生了几个孩子一拖扯,任凭她再会风骚,床上手段再老道,实在难言魅力犹在。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沦落到了人老珠黄无人睬的尴尬境地。用某些人的话说,就是正趴在她肚皮上玩着就想打呵欠!
眼看着自己这碗饭恐怕要吃不下去了,她倒也不是烧地瓜垫床腿,在那里还硬着头皮楞撑着,而是审时度势,自觉地放弃了旧生意,选定了保媒拉纤这行当,适时地给自己的生意来了个转型升级。
刚转到保媒拉纤这片江湖时,她是生手一个,自然也是不摸水深浅,只凭着一股发财心切,一时间坑蒙哄骗乱忽悠,说话办事不地道,所以江湖行走免不了时有呛水的时候,一度搞得名声不佳,人送外号“大刮风”;意思是指她这人说话办事像刮大风一般,东一股西一股,胡出乱抡不靠谱。
但是,随着天长日久,她的道行却是渐深渐。,嗨嗨,说来也奇了怪了,慢慢竟就让她站住了脚,还混出了一些名气。有时甚至还有点似乎离了她这味药就开不成中药铺的味道!
如今的她久经历练,俨然是这个行当里一等一的高手。那在武林中也得算是一方盟主那个级别的!
都说:媒婆的嘴,糊弄人的鬼,死的都能让她给说活了。这话搁在她身上,那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比如说,你要是嫌男方眼小,她会说眼大无神是死羊眼,还是眼小聚光看东西准。可你要是嫌长了个“铃铛眼”,她则会说眼大让人显得有精神头,眼小那叫老鼠眼,一看就是贼溜溜的样;你要是嫌男方个子小,她会说个高多穿三尺布,秫秸个高腹中空,秤砣不大坠千斤,包子大小根本就不在褶上!可你要是嫌个子太高,像根打枣杆子,不般配,她会说还是个高的好——个子高门前站,脸上有麻也好看!假如你要嫌男方兄弟就只一个,她会说:猪多无好糠,人少好吃馍——兄弟一个是最好,省着到时候有争家产的。而你要是嫌兄弟多呢,她则会反过来说:
一个眼不是眼,一个儿子不壮胆。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还是兄弟多了好,不会受欺负,好虎还架不住一群狼呢!
随着道行日深,这近些年来,她说媒拉纤的业务,明显地是做了些调整,现在她主要就是做转亲换亲这一块。别看这一块操作起来难度系数比较高,自然也是比较麻烦,她的名声以往又似乎不咋地,但这几年让她东打霹雳西打闪地一通乱忽悠,嗨!到头来也真能叫她给撮合成了一些事,让人还真就不服不行;这就如同当今足球赛场上有的队员,别看人品不叫好,可一个倒挂金钩、起脚射门的功夫,你就是不服也没办法!
她调整业务的开展方向,自然是有原因的。说白了,不是她勇挑重担,知难而进,而是做这方面的业务更会有利可图;因为但凡要转亲换亲的人家,男方一般都急着快点把事情办成。在这种时候,作为媒人,自然就比较容易要得上价,利益自然也就会更大些。而有些男方,为了让你尽快给撮合成事,往往也会主动多给你点好处,让你跑的更卖力些。
也正是因为这近几年她基本上专注于转换亲的业务,所以她往往一到谁家,也就预示着谁家是要转亲或是要换亲了。而她一到谁家,势必也就会遇到两种对待态度:
作为父母者,她的到来,预示着自己儿子娶亲的事情要有希望了,当然会表示欢迎——自己虽然有儿有女,正如有水也有面,但要想蒸馒头,没有她这二钱酵母引子,面就发不起来!
但作为当事者的姑娘们这一头,她到自己家里来,就好比老鸹当头过,无灾必有祸,不是什么好兆头,这只能说明自己不是被转亲、就是被换亲的日子快要不远了。
因此,一当见到她来到自己家门上,她们即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没有几个不咒骂她的。而对于她的到来,她们的态度表现也是各有不同的;要么勉强应付两声,要么冷言辣语刺巴她几句,要么摔脸子给她看。
很快地,我们就会看到另外一种新鲜的情景——有的姑娘居然对她动起了棍棒来,恨不能一下就放挺了她!让她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心惊肉跳。
这事真的吗?
千真万确。
十这就对了()
辫子挎着柴禾进来家门。
放下花篓和筢子,辫子仄耳一听,锅屋里好像还有动静,她就知道媒婆还没走。
本来她不愿意到锅屋里去,可刚从外面回来,她想洗把手,便只得一低脸,朝锅屋走去。
推门一进屋,没等辫子开口,媒婆倒笑脸相迎先开了腔:
“吆,是闺女回来了?”
辫子勉强一笑,“啊”地应付了一声,随即转身到门后的脸盆那儿洗起手来。
今天媒婆刚来她家时她已打过招呼,这会儿她一时不知招呼啥好,也就只好不做声。
媒婆倒是不想冷场,她看看辫子背影,对旁边的岳老爹笑着夸赞道:
“你看看,大哥,不是我守着您故意夸奖咱家辫子,我见过那么些人家的闺女,还真就觉得数着咱辫子这闺女好,多么喜唧人的一个闺女;不光模样俊,脾气也好,又孝顺又会过日子。不是说的,谁家能摊上这样的一个媳妇过一辈子日子,真得是个好福分啊。嘻嘻。”
岳老爹仍是抽他的旱烟袋,一时不置可否,只是一翻眼皮,扫了辫子一下。
“那就这样:大哥,这也快天晌了,我就先回去了,回头有空我再来坐。”
媒婆说着就要动身。岳老爹客气地挽留着,道:
“她婶子,要不就在这吃点吧,老让你跑来跑去的、、、、、、”
“快别说这个,大哥,咱兄妹之间再说这话,那可不就显得外道了不是?我还是回去了。就是等几时孩子办喜事时,给我留着那盅喜酒,别‘媳妇上了床,媒人踢南墙’就成。嘻嘻。”
媒婆打断岳老爹的话,笑着打趣地说着,起身往外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岳老爹嘴里应付着,也起了身,跟在后头往外送。
辫子站在旁边,只是低着脸,一边擦着手一边由着他们往外走,没有说什么。
等他们出了屋,辫子随后闭上房门,转身看着桌面上的茶壶茶碗啥的,呆怔了一下,动手把它们收拾了起来。
看看父亲出去送媒婆还没回来,辫子一时似乎也无心做饭,抬脚出了锅屋,走到堂屋去。
堂屋,西里间。
卧病在床的辫子娘正在睡着,发出衰弱的喘息声。
辫子轻轻地走了进来,在母亲身旁的床沿悄悄坐下身,眼睛去注视上母亲虚黄的面容。
看着母亲眼角凝结着的泪,辫子看着看着,不由地伸出手想去给母亲擦掉。
但还没等把母亲的眼泪擦掉,她手里就禁不住有点儿抖动,而自己那渐渐盈眶的泪水,不觉间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辫子娘,今年刚满六十岁,比丈夫小了整整十六岁。可她头发已是几乎全白了,看上去似有七十多岁的年纪。她人虽显得苍老衰弱,不过从她的眉眼之中,不难让人发现,曾经年少时的她,肯定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姑娘。
是的,当年的她。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用“人见人爱”来形容绝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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