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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枣-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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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事又谈何容易呢?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很是清楚。
急切之下,她再一次地想到自己的二女儿——打起了丁素梅的主意。
在贵宝娘的思想中,现在她的儿媳妇没有了,这个转亲婚姻的另外两家——姚家和岳家,眼下就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转亲的事情干脆散伙拉倒,吹灯拔蜡,闺女各回各家。再一个就是维持现状不变。
而要想把目前的婚姻现状维持下去,那他们姚、岳两家就得赔偿她丁家的损失——不说是得保证让她的儿子再娶上亲吧,那至少也得拿出一笔她能再娶一个儿媳妇的费用才可!
否则,她不能白吃这个亏——她就要把自己的闺女弄回家来!
贵宝娘一当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说与了丁老万,丁老万的第一反应显然是不赞成,他脱口就说出了一句:
“你、你这怎么、、、、、、还想折腾啊?”
贵宝娘一听可就顿时不高兴了,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开口道:
“什么叫我想折腾?我吃饱了撑的!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迷糊?反正这个亏我们是不能白吃了!”
还是当初给撮合这桩转亲的、那个门牙断掉了半截的——媒婆。
她一听贵宝娘的意思,就知道这是个棘手的事情;刚开始,她有心不想帮忙,但这桩转亲当初毕竟是自己给撮合的,面不辞人,自己不好一上来就推辞。何况贵宝娘还许她事成之后亏不了她。
就这样,她也就把事情勉强应承了下来,想去有枣没枣的,打上一竿子再说。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拔了萝卜带出泥。
一一六拔了萝卜带出泥()
媒婆先去了姚家。
去的路上,媒婆就寻思着:姚家的闺女死在了丁家的门里,如今再想着让他们往外掏钱,像这般雪上加霜的事情,恐怕姚家很难会应承下来。
况且,那姚铁匠本身就是刺猬滚球,难缠的蛋,何况这种事!要是把他惹闹了性子,指不定他就会犯浑动邪的,自己须得小心才是。
如此计较已定,一当进了姚家门之后,媒婆就格外注意让自己占据着随时可以逃走的有力位置
果不其然,那姚铁匠一当见媒婆登门,便已有三分不爽。到媒婆壮着胆子刚露了点来意,那姚铁匠不容媒婆细言,登时就火冒三丈起来,一下将酒盅摔在桌上,冲媒婆可就瞪起了眼珠子,吓得那媒婆心里一哆嗦,身形不由地便往后一趔趄。
姚铁匠怒不可遏地:
“他奶奶的!他姓丁的还想让老子来出钱?他把老子看成啥了?我操他妈的八辈祖宗!老子的闺女就葬害在他的手里,老子这还没去找他算账呢,他倒想起向老子要钱来了!他奶奶的瞎哪个好眼?!老子钱是有,让他自己来拿吧!”
说至此,姚铁匠用手一指媒婆,恶恨恨地接着道:
“还有你!你他妈的操蛋玩意!当初那话说得天花乱坠,糊弄得老子听了你的,如今事情落到这等地步,老子这还没去找你算账呢,你他妈倒自己找上门来了!竟还敢跟老子来啰啰这些j巴事,你他妈的也看着老子好欺是不是?唵!”
媒婆心惊肉跳地:
“姚、姚大哥,您别发火别误会,您听我说、、、、、、、”
媒婆嘴上说着,发着颤抖的脚下就想往屋门口挪动——一她意识到:眼下赶紧逃走才是自己最明智地选择!
“去你妈的!听你说?你说的老子听够了!老子就想让你回炉!”
姚铁匠显然怒发冲冠,越发来气了;他嘴里骂着,“呼”地一下起了身,伸手就想去抓住媒婆。
媒婆往后一闪身,吓得一声惊叫下,如遭蝎蛰一般,扭身就逃
媒婆的第二站是去岳家——这也是她自以为最有希望有所突破的一站。
果如媒婆所料,岳老爹听罢媒婆的来意之后,内心虽也并不情愿,但迫不得已之下,也就只得动起了妥协的念头——毕竟儿子二全的这桩转亲,让他有了一个又有头脑又能干的儿媳妇,还给他生下了孙子;他实在不愿意就因为一点钱,就眼睁睁看着儿子红红活活地小日子就此家破人散。
但现实是,他一个孤老头子,光有此心,实在没有这个能力——他怎么能拿得出这个钱呢?想来想去,这事只有去跟儿子二全商量。
岳老爹刚把事情跟二全一说明,不等二全作何表示,那在屋外听声的儿媳丁素梅,一个箭步就闯进屋来,斩钉截铁地表了态,开口说道:
“爹,这事您老就甭操心了,有我呢!至于拿钱这事,明明白白就是一句话:这种钱我是不会出的。一分也不行!至于我自己,我是个人,不是任由着别人胡倒腾的猪狗牛驴——我既然已经进了这家门,就是这家的人。别人谁要还想打我的什么主意,那好,我就出上这百多斤,在这里等着!”
丁素梅这话,让岳老爹的心里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踏实。但那份隐隐的疑虑与不安,却还是在心头缠绕不散。毕竟“年长百事通”,他活到今天这把年纪,听说、见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事他不得不防
于是,岳老爹便召集了族人开会,一致议决:每晚轮流两人在二全家附近盯着点,以防不测。一旦有事,鸣锣聚众。
而在会议最后,岳老爹这位在家族中位份最高的长者,为答谢众人异口同声地自愿相帮,他情动之下,竟给众人深施了一礼,唬得众人或坐或蹲者,无不仓忙起身
与此同时,不甘心就此罢手的丁家,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行动——说白了,也就是贵宝娘打着丁老万的旗号“招兵买马”。而丁老万本人,只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份。
至于那丁贵宝,丧妻之痛,让他一时不能自拔,整天价醉生梦死,昏天黑地混日头,对此他是浑然不知。
说实话,对丁老万儿媳姚玲之死,丁老万的近亲族人,他们在背后对丁老万、尤其是对贵宝娘,也是颇多微词的。不过,眼下既然贵宝娘找到了门上要求帮忙,大伙一是碍于情份和脸面,二是在乡间——越在偏僻的乡间,人们抱团取暖的家族观念,和“帮别人也就是帮自己的”意识,也就越发浓重。因此,但凡被贵宝娘叫到的人,差不多都应约而到。大家在一起商量事情咋办才好。
他们先是派一精干之人前去探路,见情况真如众人所料,岳家那头早有防范。
最终大家议定的行动方案,跟当年日本鬼子偷袭八路军根据地的策略如出一辙——“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夜。
岳二全家。
夫妻俩正朦胧睡着。
突然传来鸡们在窝里骚乱的声音。
二全和丁素梅被惊醒,未及说话,那鸡的骚乱声加剧起来,似乎是遭了黄鼠狼之类。
二全道:
“是不是黄鼠狼又来拉鸡了?”
丁素梅似有警觉地:
“先别急,听听再说。”
鸡的“吱吆吱吆”的惨叫声响起来——似乎是有鸡被咬上了
“这肯定是黄鼠狼来拉鸡了。不行,我得赶紧出去看看。”
二全嘴上说着,迫不及待地就起身要下床。
“等一下,我给你拉开灯。”
丁素梅伸手一拉电灯开关绳,电灯却没有亮。随即她嘴里自语道:
“怎么这么巧没电了?”
二全说了声“不用了”,急忙摸黑就下了床,赤脚就往屋外跑。
二全敞开房门,一步便迈出门口时,不料被早守在门旁的一个汉子猛一伸腿使绊,“噗通”一下,二全便跌倒在地。
未等二全反应过来,几个汉子扑上前就按住他;其中的一个不失时机地一把用东西将他的嘴先给堵上,其他的连忙捆他的手脚;
与此同时,另有几个汉子窜进屋里。
一当听得屋外二全那“噗通”跌地的声音,屋里的丁素梅心下不免就是一惊,意识到了什么,她赶忙“咕咚”跳下床,伸手就想去摸床头那儿早就备下的一根木棍。
这功夫,窜进屋里的汉子,当先的那个用手电照了一下丁素梅,随后的两个赶忙上前抱住丁素梅,捂上嘴巴后就架着往外去。
拿着手电的那个,则是照见床上的孩子后,伸手去抱了起来。孩子被惊醒而哭,那汉子只管抱着匆匆离去
当二全媳妇和孩子被抢走的消息传到岳老爹的那里,岳老爹一听之下,当时差点儿背过气去。待稍一回神,他就不由地顿足捶胸。连连哭喊着:
“孙子!我的孙子!”
像转亲这种连环式的婚姻,诚如人们所形容的那样,就像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别看平时没出现问题时,相互关系似乎也算稳固。可一旦出现风吹草动,便会波及全体,正所谓“一枝动百枝摇”。
因此,姚玲一死,也就预示着姚、岳、丁三家转亲的婚姻开始破裂,走向崩溃。而在丁家提出的条件未被姚、岳两家所接受,赌气地将女儿丁素梅从岳家抢了回去,这对岳家来说,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他岳家的女儿还在!
如此之下,前头有车后面有辙,乡间多少年来屡屡出现的一幕,如今又再一次地重新上演了——岳家的青壮年几乎全员出动,也是采取了突袭的手段,打了姚家一个措手不及,将岳家的闺女辫子抢了回家。
由于事关重大,岳老爹虽抱病在身,但仍亲身率队前往
自从在妹妹姚玲的葬礼上神经出了问题,姚铁一直就显出疯疯癫癫的模样。起初,他的父亲姚铁匠还不信这个邪,气他是装疯卖傻,还结结实实给了他一顿耳光——好像希望自己的这一顿耳光,能像范进中举中,胡屠户打了范进耳光那样,在他身上能够出现奇异地良好效果。
但遗憾地是,姚铁的状况似乎并未有丝毫好转;他仍然是要么哭一阵,要么傻笑。还数次地跑去了妹妹姚玲的坟前——有时又哭又叫,惊呼:
“玲子,狗来了!快跑快跑!”
有时,他还不知从哪里弄把花呀草的,摆列在姚玲的坟前,尔后叩头不已,嘴里一个劲地:
“玲子,对不起,我浑,我不该自己跑了,让狗咬你。对不起”
难道,在他记忆的深处,还能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一直横亘在兄妹感情之间的那段往事吗?他这是在为自己当年的不该而愧疚、忏悔吗?
为什么——为什么在妹妹活着的时候,他就不能鼓起勇气,去把自己的这些心里话说给妹妹听呢?
假如假如
唉,可惜生活中没有假如啊!
对辫子而言,姚铁没疯癫之前,她的生活就已是深处苦海之中。姚铁的疯癫,更是让她感觉到了苦海无边
因此,当面对着上门来领自己回家的父亲,面对着自己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已被丈夫踢蹬得一贫如洗的家,面对着只是傻笑、对突然有众人上门却不以为意的丈夫姚铁辫子的心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与滋味呢?
是一种终于能脱离苦海的轻松?还是那善良心底里不免泛起的、对于姚铁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悲酸与怜悯连她自己都实在说不上来。
尤其是,当她要抬脚跟随父亲离去时,眼前的姚铁——这个以前对她肆意欺凌、践踏,根本就没拿她当一回事的、所谓的丈夫,好像也意识到了她要离开是的,从蹲着的墙根站起了身来,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拉住她。
旁边的两个青年人见状,马上扑上去就按住了姚铁。并且还要挥拳相揍。
目睹此情,辫子那善良的心肠不由得就是一动,赶忙开口对那两个年轻人说道:
“别、别你们别打他”
看着年青人放下了扬起的拳头,辫子这才在父亲又一次地催促下,不无怜悯地目光,缓缓地离开姚铁那傻笑的脸,在泪水汹涌而出的同时,转过身形,朝外走去。
可刚一动脚,一阵突然袭来的晕眩,让孕身沉重地辫子差点儿摔倒在地,幸亏旁边的一个壮汉,一把搀住了她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只想看到你能高兴地走。
一一七只想看到你高兴地走()
辫子一被弄回娘家就病倒了,竟日高烧不退。
更为糟糕的是,辫子高烧时说胡话,把自己跟秦大路的事情给暴露了出来!
这一事件导致得直接后果,就是本已病体羸弱的父亲岳老爹,一当闻听之下,一股心火顶在心头缓不过来,一下子躺倒在床,面冲墙壁便闭上了眼睛。
自此,他就一言不发,也不吃不喝。六日后竟就一命呜呼,魂归黄泉
站在岳老爹的位置想想也是;他一辈子脑筋古板,循规蹈矩是他生活的最高准则。对于秦岳两姓不通婚的祖训流传,他一向自以为自己是谨遵祖训古制的第一人,却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竟然与秦姓的后人还怀了孩子!
如此情事,这让岳老爹情何以堪?
况且,古来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虽好好的两个儿子,却就仅仅看上了一个孙子。但就是这唯一的一个孙子,到头来却还被人家给抢走了!
眼见的身后香火难继,让他直觉得无颜面见地下的列祖列宗——这本来就够让他上火的了,如今却又得知了辫子与秦大路的事情!
又加之,他一个风烛残年之人,身体近来又一直不好——这几气夹攻之下,他如何能承受得了呢?想来他实在也只有万念俱灰,闭目受死一途了
得知了妹妹辫子与秦大路的事情,岳二全感到了万箭穿心般的痛苦;他想不到妹妹为了他,竟做出了如此巨大地牺牲,遭受了如此之重的磨难与痛苦——他情不自禁地双膝跪倒在了妹妹的床前,拉着骨瘦如柴的妹妹的手,痛哭得像个孩子
父亲没了,郑重思想后的岳二全,知道了自己该做点什么。
他瞒着妹妹辫子,先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秦大路创外的地址,之后给秦大路拍去了一份电报。
接到“见电速归、直接找二全”的电报,心下忐忑不已的秦大路,急匆匆就返回了家乡。
快到村子时,鉴于天还没黑,更是因为吃不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秦大路觉得不便贸然进村。
于是,秦大路在村外延至天黑,这才进村到了二全家。
二全与大路一见面,不及细言,先是引大路与辫子相见,自己退至屋外。
一经与辫子相见,秦大路很快也就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和辫子一时还不确定,二全这急火火地把他叫回家来是意欲何为
二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接过大路递给的香烟,一向从不抽烟的二全,连着猛抽了两口,呛得咳嗽了一通。
之后,二全擦了擦眼里咳出的泪花,眼睛看定大路的脸,神情庄重地:
“大路弟,事到如今,别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就只想问你一句:你对小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你明白地告诉我。”
“二全哥,我、我就这么说吧:我用自己的这条命来担保,我、我不会让你和辫子失望的。我”
大路激动地说不下去了,两手哆嗦着,似乎是想从衣袋里往外掏什么东西,但又什么也没有掏出来。
二全的眼睛始终看定大路的脸,他点了点头,嘴里说道:
“那好。这就好。有你这句话,把小妹放在你手里,我也就放心了——我相信你会对小妹好的。我、、、、、、”
大路一时懵懂地:
“二哥,你、、、、、、这、、、、、、”
躺在床上的辫子一听二哥的话,就想挣扎着爬起身来,嘴还喊了一声:
“二哥”
二全示意辫子躺着别动,又看了看大路,随后说道:
“你们都别插嘴,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吧、、、、、、唉,时到如今,别的想法我没有,我就是想、、、、、我无论如何得成全你们。我、我、、、、、、”
二全一时哽咽得说不下去。他让自己稍稍平静了一下之后,擦擦脸上的泪,这才看定大路,接着开口说道:
“大路弟,啥也别说了,你就带小妹走吧——我是说让你们先暂时到外头去呆一个阶段,等看看情况再回来。我是这样寻思的:咱们岳秦两姓的人家不通婚,这都是多少辈子的老规矩了。如今,虽然我爹他不在了,可在我们岳家这一门里,像我爹那么老脑筋的老人,并不只有我爹一个。你们要是在家里成亲的话,没准就会招来些麻烦。倒不如你们先出去呆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时间久了,我也抽空做些工作,到时看情况再回来,毕竟这里是咱的老家大路弟,小妹跟上你,到哪里我都会放心的。只是出去后,无论你们在哪里,都要多给我来个信,让我的心里也好随时有个数”
说着说着,二全又说不下去了,只剩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落。
听得二全的话,床上的辫子先是哭了,还边哭边道:
“二哥,我们走了,你在家咋办啊?不!我不走我不”
“小妹,你别这样。这事你无论如何也得听二哥的——你就听哥的话,你俩一块走吧。只要、只要小妹你过得好了了,我我的心里就啥都有了”
拂晓的微光中,三个人的身影在村外的岭坡上,慢慢地移动着——秦大路扶着孕身笨重的辫子走在前面,背着一个大布包的岳二全跟在后头
到得岭顶,大路与辫子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双双转过身形,面对着二全——此时两人都已是泪流满面。
两人凝视着同样热泪滚落的二全的脸,还是大路先开了口,対二全说道:
“二哥,就到这里吧别送了。”
二全一时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他把肩上的大布包拿下来,递给大路,眼看着大路把布包背在身上。
之后,二全的一双泪眼在大路和辫子的脸上,反复来回地看了几遍,这才強自按捺住内心的伤感,开口说道:
“你们走吧。出门在外,记得凡事自己多小心在意多来信走吧。”
大路和辫子一时并不动身,只是凝望着二全的脸,一任泪水在下巴上掉落
蓦地,两人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一声“二哥”,双双跪下身来!
二全急忙伸手相搀,嘴里连连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
辫子突然朝前跪行两步,一把抱住了二全的腿,哭着道:
“二哥,我不走了!我不走”
二全一边想把辫子搀起来,眼泪不住地掉在辫子的头发上,一边嘴里说叨着:
“小妹,别、别这样你得听哥的话。哥现在、、、、、、只想看到你能高兴地走”
辫子总算被二全和大路搀了起来。
在大路的相扶下,辫子的脚下开始移动,目光一时还停留在二全的脸上。
二全的目光跟辫子对视着,一只手还示意着,嘴里喃喃地:
“走吧走吧”
大路和辫子慢慢地转回了脸,渐渐地走去
当走出了一段路,两人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双双回首望去——晨曦初露的背景中,只见二全依然伫立在那岭顶上,身影一动不动
送走辫子和大路,二全两腿灌铅似地回到了家里。
都说男人无妻不成家。诚然,居家过日子,家里少了个女人,也就难说还能有多少过日子的样子。
曾几何时,二全的这家院里,鸡狗鹅鸭,欢腾蹦跳。夫妻俩即开着小卖部,还做着玉米棍的生意,整天价人来过往,笑语盈院,很是热闹。后来,孩子的降生,让这个家里更添喜庆。
眼见得小日子越过越发红火,这让乡邻众人无不夸赞与羡慕。可那承想,转眼之间,丁素梅娘儿两个被抢,生意买卖也都停了摆,一个原本气氛热腾腾地家庭,一下就变得冷清寂寥,人气乏缺。
只是,丁素梅娘俩虽被抢走,但家里的角角落落,却又无处不在昭示着娘儿俩曾经的在此存在与生活
回了家,进到屋里来的二全,一当看到了床铺上妻子的衣物,和孩子的小衣裳,他禁不住又一次去捧在手里凝视着,忍不住又是泪落唏嘘起来——他想念妻子,他想念孩子。他太惦记他们——真想去看看他们
听得院门响动,并有孩子的声音叫喊“二叔”、“二舅”,二全放下手里的衣物,擦擦眼泪,走出屋去。
来人是大哥岳大有和他的女儿苗苗,以及二全的二姐兰子生的那个傻瓜儿子憨憨。
憨憨跟苗苗同龄,只是生日比苗苗小几个月。他被大舅岳大有收养在家已是有些日子了。
一见大哥他们来了,二全先是到开小卖部的东堂屋里,拿了一把糖块出来,分给了两个孩子吃,让孩子在院子里玩耍。随后,他让着大有进了堂屋,两人拿了板凳在屋门口坐了下来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曲折蜿蜒的街道上。
一一八曲折蜿蜒的街道上()
兄弟俩坐下身来,大有先是闷闷地卷起一根烟,朝二全一递,见二全一摇头,他便自己点火抽了起来。
抽过几口之后,大有这才开口问二全道:
“送走了?”
二全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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