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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冥婚:鬼夫,我们不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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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月凝只感到全身犯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都煞白了起来。

    “莫不是”洗漱后的刘月凝被关在一间很是豪华的厢房里,想到在她的猜测里那个绑她的人会对她做的事,她焦急不已,在厢房里四下翻找着什么,然而厢房的主人仿佛早就猜到了刘月凝的想法,房间里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

    没过一会,门外便传来瘦子的声音,“老爷,白玉兰已经在屋里了。”

    “恩,做的不错,爷重重有赏,都退下吧!”

    门被推开,一个肥硕的身影出现在刘月凝的眼前。

    “果然是你!”

    刘月凝怒火中烧,“钱宝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钱宝安上前几步,本来就肥硕的他随着走动身上的肉都抖了抖,“我当然知道啊,我的小美人,爷可是想你想了好久了!”

    他诡异的笑了,满脸的肥肉让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更本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你快放了我,小谢郎君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要有什么事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刘月凝后退几步,被逼到了床边。

    “你以为你的小谢郎君会来救你嘛?他呀,少年得意,金榜题名,被当朝宰相榜下捉婿,怎么还会记得你这个小地方的村姑呢!”

    钱宝安似乎很享受刘月凝这样的恐惧,他从小就被父母宠惯,无法无天,却在书院被人与谢骓阳作比较,一个是俊朗少年天纵奇才,一个是肥头大耳蠢钝不堪,自有谢骓阳以来,钱宝安就觉得自己一直都生活在谢骓阳的阴影之下。

    本来还有家室可以高谢骓阳一头,现在谢骓阳金榜题名,位列探花,自然不是钱宝安这小主簿家可比的。

    什么都不能比,唯有这个女人,刘月凝,是谢骓阳心心相念而不得的。

    本来钱宝安是打算纳了刘月凝做妾室的,奈何刘月凝有个从过军的爹,虽然在临安不是什么人物,却也是干过刀头舔血,人头军功的人。

    这样的人,钱宝安比较惜命,自然是不敢惹的。

    但是前些日子他遇见了一个贵人,为他算了一卦,说他只要纳了刘月凝为妾室,就会官运亨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那个人可是皇帝的同胞弟弟安阳王身边的黑袍道人,掐指能算天命的仙人,就算刘月凝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命,但只要抱上了安阳王的大腿,还会怕一个小小的探花吗!

    多年的不甘和早已扭曲的心理让钱宝安放下了顾虑,安排人手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只要刘月凝没了贞洁,不嫁给他难道要去尼姑庵做姑子吗!

    何况他还有个当主簿的爹,把失贞的刘月凝纳为小妾有什么难的。

    “小美人,来,让爷好好疼爱你!”

    钱宝安扑向了刘月凝,谁也没发现,在钱宝安那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黑气。

    “不要小谢郎君”

    刘月凝挣扎着,流下了两行清泪。

    钱宝安是个变态。

    也许是因为太早“启蒙”,也许是因为平常太不节制,所以他的功能是不行的。

    不行却不代表不能,他无法在人身上发泄,就只能借助各种“工具”。

    比如那个为刘月凝梳洗的丫鬟,就是钱宝安买来虐待的。

    所以对于刘月凝来说,没有什么词汇是比噩梦更能形容的了。

    她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被大夫灌回命,让钱宝安的下人抬回去放在了刘家大门口。

    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刘月凝找到了。

    只是状态不大好

第40章 缘灭() 
谢骓扬的确是才高八斗。

    就算是在楚京这样聚集了天下英才的地方,凭他的才华和样貌也是拔得头筹。

    他又提早来了楚京,虽然有些水土不服,但总归是在春试前调养好了,神采奕奕的去参加了春试。

    他的名次也是在头筹,探花郎,走马观花,一日看尽楚京繁华。

    当朝宰相榜下捉婿,要将嫡次女下嫁给他,谢骓扬却礼貌的委婉拒绝了。

    “先生好意,本不该有辞,只是学生有青梅一人,早已定下终身。”

    宰相亦是这次春试的主考官,谢骓扬这样称呼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

    宰相虽然有些不悦,但对于谢骓扬这样诚实的告知,还是欣赏多过不悦的。

    谢骓扬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郑重的向宰相行了个大礼。

    “贫穷的时候,学生的诺言尚且作数,如今学生富贵,自然当一诺千金,断不敢背信弃义,做那甚无心肝的绝情人!”

    “学生书院苦读之时,书中圣人便教导学生君子当磊落,先生大义,若学生当真背信弃义,先生自然也是看不上学生的。”

    宰相心中很满意他的表现,面上仍不动声色,厉声对他说道:“男子三妻四妾平常之数,探花郎未免有些意气用事了些!”

    谢骓扬没有被宰相的厉声栗色给吓住,坚持己见的摇了摇头,“先生,学生的确年少无知,但此时此刻,忄青爱之事,还是真挚为好。”

    这样一番说辞,若是换了其他的大人,必然要觉得谢骓扬狂妄粗口,不堪重用。

    但恰恰宰相为人中庸,支持嫡统,对于皇帝宠溺贵妃孙氏不立正统太子早就心有不喜,如今谢骓扬为人诚实,行事光明,倒是正好入了宰相的眼。

    “也罢,是老夫障了,年轻人很有想法,果然是白马过隙,人才辈出,老了!”

    宰相叹气,并没有为难谢骓扬,反而在殿试结束后为谢骓扬的官场之路扫清了大部分的障碍。

    恰逢谷雨时节,谢骓扬在楚京站稳脚后便向翰林院告假,回乡接谢母和刘月凝进京。

    谢骓扬刚回到临安,便见一行人扛着八台聘礼走向他家那条小巷弄。

    “奇怪,四下邻里不是没有待嫁的姑娘么,怎么还有人下聘?”

    谢骓扬有些好奇,本来也是顺路,他就随着这行人一同进了巷弄。

    熟悉的青石小路,黑灰的墙壁,转角是是刘屠夫家!

    谢骓扬呆愣的看着一行人把八台聘礼抬进了刘月凝家。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失神走向了刘屠夫家的院子,眼前的刘屠夫却让他更加惊讶。

    才一年不见,那个本来健壮的汉子竟然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笔挺的背佝偻了起来,黝黑的头发也斑白了一半。

    “刘叔”

    谢骓扬下意识的叫了刘屠夫一声,只见刘屠夫慢慢的转过身来,面色铁青,死气沉沉。

    “是谢郎君啊”

    刘屠夫沙哑着说了一句,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皮,末了还是垂下了头,透着一股绝望。

    “究竟是怎么了?月凝呢?”

    谢骓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急切的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儿,回来了!”

    谢母的声音从谢骓扬的身后响起,看到了院子里的刘屠夫,仿佛害怕一般,一把将谢骓扬拽出了刘家小院。

    “不要再去刘家了,那里太脏了!”

    谢母脸色惨白,激动的对谢骓扬说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娘,刘家发生了什么!”

    谢骓扬脸色同样很难看,他不在的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家那姑娘不检点,看上钱主簿家富裕,和钱主簿家的儿子暗渡陈仓,如今要给人做妾了。”

    “不可能的!月凝不会的!”

    听到谢母的一番话,谢骓扬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刘月凝是什么人他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

    “我要去问月凝,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骓扬忍着情绪就要进刘家大门,谢母一个情急,就一巴掌扇在了谢骓扬的脸上。

    “你敢去,今天我就撞死在这里!”

    “我就说那刘家小蹄子不是什么好货,都已经不要脸的自荐枕席了,还勾的你连魂都没有了,一回来家都不知道要回,就眼巴巴的去捡双破鞋!”

    谢母其实心里知道刘家小娘子不是她说的这样子,但她真的是气急了!

    谢骓扬是她的命,将来又是要为官,是绝对不容许有任何污点的,她是不会让刘家娘子这滩烂泥溅脏了自家儿子的!

    “娘,今日我是定要去刘家一问的!”

    面对暴怒的谢母,谢骓扬更是不肯回去,执意要去刘家。

    谢母本来就体弱,这些天在刘家隔壁心中倍受煎熬,早就是郁结心胸了,被谢骓扬这般气急,一口气没有缓上了,直愣愣的就倒了下来。

    “娘!”

    谢骓扬赶忙扶住谢母,他只是想去刘家看一看刘月凝,并不是想把自己的母亲气晕过去。

    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谢骓扬一把将谢母抱起,去找大夫了。

    而刘家大院里,刘月凝就在大门后的缝隙里痴痴的看着谢骓扬远去。

    薄薄的院门,更本就阻挡不了那样大声的争吵,谢母说的那些话,刘月凝一字不落的听的清清楚楚。

    刘屠夫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对谢母的印象又恶劣了几分,自从那次登门找谢母询问刘月凝失踪的情况,他就发现了谢母的不对劲,但估计也就是看到了刘月凝被骗走,不敢说出来罢了。

    思及谢母不过是个寡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刘屠夫就算是想责怪什么,出于人伦理德,他也没法去怪什么。

    只是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不免气愤,自己女儿的事情,她谢常氏难道会不清楚吗!

    今天却在这里中伤自己女儿,还说出如此不堪的话!

    “月凝,乖,回房间去吧!”

    刘屠夫咳嗽连连,还不忘安慰女儿。

    刘月凝收回目光,父亲已经老了,再也经不起波折了。

    “爹,把这些聘礼收下吧”

第41章 从此谢郎是路人() 
清明时节的前一天,踏着小雨,一顶红色的小轿抬进了钱府。

    因为不过是个破身的小妾,所以钱府并没有把刘月凝当回事,并且由于外面的一些不好的传言,刘月凝坚持没有让刘屠夫为她送嫁,而是前些日子问刘屠夫要了一纸断亲书。

    那是谢骓阳回到临安的第二天,谢母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晕倒的,只要日后好好修养,便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谢母让谢骓阳去城南抓药,便撑着病弱的身体敲开了刘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刘月凝,她已经好了大半,只是前些日子的事让她心有悲戚,所以瘦了许多,原本两颊的肉都消失不见,看着吓人。

    刘屠夫不在家,昨天刘月凝说要下嫁的时候,他无奈答应下来,今天只得去给她备嫁妆。

    “刘家小娘子,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刘月凝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门打开,让谢母进来。

    “刘家小娘子,求求你,放过我儿吧!”

    待刘月凝将门合好之后,谢母就一下子跪在了刘月凝的面前,双眼哭的通红。

    “谢夫人,你”

    刘月凝有些诧异,上前将谢母扶起,她已经答应了钱家的纳妾,实在不明白还会和谢骓阳扯上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骓阳已经是翰林学士了,这样的官职绝对不能有半点污点的,你可明白?”

    谢母也不想来刘家说这些,可是当她想起那封无缘无故出现在她枕头下的信,想到信上的内容,她就不得不来。

    刘家果然是个累赘,倘若当初刘家没有搬来这里,可能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我和谢郎君本就没有什么关联,自然也不会牵连于他。”

    刘月凝皱了皱眉,谢母这话说的有些太过伤人,她也许不该开这个门,让谢母进来。

    “不是的,不是的,你心里也明白,那钱宝安找上你,也是因为与骓阳有怨,才会把事情闹大的!”

    “谢夫人!”

    刘月凝大喝一声,她没想到谢母竟然如此的刻薄,将最后的遮羞布都扯了下来。

    “谢夫人,我敬您是谢郎君的母亲,一向对您尊敬有佳,我知道您看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谢郎君,这些我都知道。如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从来没怪过谁,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您非要这样说,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结果!”

    “我”

    谢母不知道该如何再去接下这个话题,那天她明知道那大汉不是好人,却没有出声提醒,心里甚至还有些许庆幸,觉得刘月凝若是出了什么事,以后就能摆脱刘家了。

    可是想到自家儿子,谢母本来还作祟的自尊心立马就熄灭了。

    “刘家小娘子,我知道是我不对,但看在骓阳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谢母又跪了下来,不停的在地上磕头。

    刘月凝扭过头不去看谢母,她明白这个时候若是答应了谢母,那么她就将万劫不复。

    见刘月凝无动于衷,谢母心里更是对那封神秘的信深信不疑。

    信里说刘家小娘子心中有怨,一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唯有以情动人,才能让刘家小娘子心甘情愿的在骓阳挡了这个劫难。

    谢骓阳一直不肯娶亲,开始谢母也觉得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心系学业,没有其他的精力放在儿女情长之上。

    只是日子长了,次数多了,谢骓阳看向刘家的眼神,自己这个当娘的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刘家小娘子,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同意骓阳求娶于你,是我瞒下了你的事情,不让骓阳回来,这些都是我的错,骓阳自始至终都不曾负过你,是我从中阻挠,都是我的错,你若要怪,怪我好了,我给你赔罪,请你不要牵连在骓阳身上!”

    说着,谢母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往额头上砸去。

    “不要!”

    刘月凝来不及抓住谢母的手,只好抵住谢母的额头,生生挨了一下。

    本来宛若皓雪的手一下子变得血肉模糊,刘月凝咬紧牙关才没有尖叫出来。

    “刘家小娘子”

    谢母呆愣住了,她没想到刘月凝会这样拦住她。

    “我答应了,我还要待嫁,便不招待谢夫人了。”

    刘月凝将谢母扶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

    谢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刘月凝非常礼貌的将她请了出去。

    “小谢郎君,我们看来是有缘无份了吧。”

    关上大门,刘月凝喃喃自语,两行清泪沾湿了脸颊。

    在刘月凝出嫁的前一天,谢骓阳才终于见到了她。

    他从楚京回来才七八日,刘月凝的事却已经是尘埃落定。

    十年青梅竹马,终究是嫁作他人妇。

    谢骓阳从来都不相信刘月凝是自愿的,他知道自己爱了十年的女子不是这样的人。

    除了照顾谢母,谢骓阳一直在为刘月凝奔波,而更多的时候,他就痴痴的站在小院的西边,像儿时那样,只是再也不会有个总角少女从墙边的桃树上冒出来笑着和他说话了。

    那天他如同前几日一般站在院子里痴望,却见那株开过墙头的桃树枝颤抖起来,一只包着浣纱的手上努力的攀上桃枝,将一枚油亮的翠玉挂上了枝头。

    “月凝!”

    谢骓阳上前几步,唤了一声。

    墙的那边许久没有动静。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谢骓阳垂头丧气,他以为刘月凝已经回屋了。

    “小谢郎君,我一直在等你”

    魂牵梦萦的声音终于响起,不曾想两人离别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不过好像,不能再等了”

    说完这句,刘月凝便再也没了声息,只留谢骓阳默默将枝头的翠玉取了下来,与自己腰间另一半的翠玉一同收进了衣袖。

    他不知道,不算厚实的萧墙之后,刘月凝半倚在墙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哭的满脸的泪痕,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响。

    及尔偕老,相守百年。

    这句写给她的诗,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从此谢郎是路人!

第42章 往事不堪回首() 
别墅内,谢骓阳将往事娓娓道来。

    众人都安静的坐在客厅听他说完这个故事,然而最后他停了下来。

    “后来呢?”

    封小娴追问道。

    “后来”

    谢骓阳转头看向刘月凝,眼中满是愧疚和悲伤。

    “后来,月凝她死了。”

    “她在钱家,上吊自杀,以憎钱家”

    当年的擦肩而过,谢骓阳没想到会是永别。

    他以为只是永不相见,却不曾想,天上地下,再也没有她。

    刘月凝出嫁那天,正是谢骓阳回乡祭祖之日。

    第二天就是清明时节,所有家族都是要祭祀祖宗的。

    等谢骓阳祭祖回到临安,噩耗已经传来。

    刘月凝杀了钱宝安,之后写下钱家仗势欺人的冤情血书,上吊自杀。

    钱家的人愤怒之极,欲找刘屠夫算账,然而刘家早已经人去楼空。

    从刘月凝被抬出刘家小院的那一刻,刘屠夫就只身上路,消失在临安。

    刘家本来就是独户,没有人知道刘屠夫去了哪里,钱家找不到人,只好拿刘月凝的尸身来泄愤。

    只是刘月凝本来就是横死之人,又手刃了钱宝安,按钱家请来的所谓“大师”来讲,是要将刘月凝四分五裂,再用黑狗血污秽之物祟了尸身,最后分开丢到乱葬之地,让刘月凝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谢骓阳从乡回来的时候,刘月凝的尸身已经被分别丢弃到临安附近的乱葬岗里了,只留一个头颅,放在钱宝安灵堂前忏悔。

    谢骓阳疯了一样要去钱家讨公道,却被谢母跪着拦了下来。

    “我儿,娘已经老了,禁不起折腾了,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为娘可怎么办!你要执意如此,为娘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免得日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徒伤心肝!”

    “娘!”

    谢骓阳无可奈何,跪下来痛哭,早知如此,当日就算拼着前尘不要,也不该让刘月凝入了钱家。

    只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我儿,那刘家小娘子已经死了,你再去挣个尸首做什么,她爹都不管她了,你去了又是以什么身份呢?本来刘家小娘子污了身子就已经够可怜了,如今你还上去添盆脏水,生怕她的名声还不够坏吗?”

    “你好好回去做官,迟早有一天你可以为她沉冤得雪的,又何苦急在这一时,白白让刘家小娘子的牺牲作废了呢!”

    谢母苦口婆心的劝导着谢骓阳,她也没想到刘月凝会这么决绝,不过这样也好,永远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只是任凭谢母怎么劝,谢骓阳都执意要去带刘月凝回来。

    也是,那个时候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恩怨再大,死了也是要一笔勾销的,毕竟活人没法和死人计较什么,死人也没法和活人再争论。

    钱家本来就对不起刘月凝,行事龌龊也就算了,刘月凝虽然杀了钱宝安,但自己也已经自杀了,算得上是一命赔一命,就算有天大的恨,最多也就是将刘月凝丢在乱葬岗不管身后事,这已然是决绝的了,没想到钱家做的更绝,非要刘月凝死无葬身之地。

    谢骓阳不听劝,谢母就请了家法,好在这次回临安,谢家宗亲来了几个送他们的,谢母发了狠关住谢骓阳,十几鞭的藤条抽的谢骓阳背上血肉模糊,可谢骓阳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出,还挣扎着要爬去钱家。

    “那个刘家娘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般神魂颠倒,她死了倒好,免得叫你日思夜想!”

    谢母本来对刘月凝还有一丝愧对之情的,看到自己儿子被刘月凝迷的连亲娘都不要,气的二佛升天的,只恨这小妮子怎么不晚死几天,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她儿子知道了,简直就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今天你要是敢出了这个门,你就没我这个娘!”

    话说到这个地步,本来按着谢骓阳这样的孝子,是决计不会再和谢母对着干了。

    谢骓阳却充耳不闻,好似眼里只有那扇门,一点一点的挪移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这个逆子!”

    谢母打的更加的狠,只听“卡兹”一声,未曾用过几次的藤条竟然被打断了!

    谢骓阳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耳边谢母哭天抢地的哀嚎声也越来越远。

    “等我醒来的时候刘家叔伯回来了”

    魂魄不定的谢骓阳发散着目光,回忆这这段让他蹉跎了千年的往事。

    谢骓阳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他醒来的时候,谢母正在一旁守着他,面容衰老了许多。

    “我儿,终于醒了,吓死娘了!”

    谢母本就通红的眼眶又开始流泪,她这个儿子以前从来没让她操过心,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变得这般狠心。

    “娘,月凝”

    谢骓阳气若游丝,本就受伤,还两天没进食,自然是没什么力气。

    “刘家屠夫去淮中告状了,现在钱主簿一家已经下狱,刘家小娘子的尸身也找回来了,我儿,莫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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