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志怪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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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招。

　　　　虎哥丝毫没有客气，只见他重心下沉，脚步一错，右肩上前，竟然整个身子撞了上去。

　　　　这招正是八极拳里的大名鼎鼎的终极杀招“铁山靠”。

　　　　这招练习的时候要经常拿身体撞墙撞树，寻常一个成年人，使出这一招就有三百斤以上的力量。

　　　　但这招最难奏效的地方在于，发动之前必须破开敌人的空门，让敌人不能防御不能躲闪。

　　　　眼前阚木头双手已废，力气用尽脚下无根，眼看就要全力吃下这招。

　　　　李星野看得肝胆俱裂，这招下去，阚木头半条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直接上去放倒虎哥再说。

　　　　他习惯地伸手就摸兜里的雷屑钉，却摸了个空。

　　　　马上想去昨天晚上的事，心里一凉。

　　　　随即又摸到了染尘先生交给自己的三片狭长的玉片。

　　　　李星野想也没想，拿出一枚，用食指中指垫着，大拇指用力一捏，咯吧一声，断成两截。

　　　　顿时一股凉意从手上传来，好似三九天在冰河里洗手，凉得骨头缝都疼得厉害。

　　　　然后凉意裹挟着剧痛迅速传遍全身，在这疼痛刺激下，脑子反而格外清醒。

　　　　一瞬间，仿佛本来塞在耳朵里的棉花团被扣了出来，整个周围世界的声音格外清晰，旁边桌子上啤酒瓶里的气泡升起，发出嘶嘶的声音，工厂机器的轰隆隆的声音也详细地分出了好几种具体的噪音。

　　　　眼睛看到的世界也完全刷新了分辨率，阚木头白眼仁里的通红血丝，黑红色的胳膊上血肉模糊的破口处，里面露出因强力冲击而开始坏死的肌肉。

　　　　李星野知道，这就是借仙气了。

　　　　虽然不知道这股凉气能带给自己什么特殊的能力，他还是拼尽全力冲了上去。

　　　　直到他几十步冲到近前，虎哥这一下铁山靠从发动到现在还没挨上准备硬抗这一击的阚木头。

第57章　借仙气儿（）　
李星野看虎哥重心全在右侧肩膀，一门心思只想从左后方猛地斜向一推，到近前却发现自己的力气远远不足以推动这强壮的魔鬼筋肉人。

　　　　电光火石之间，他脚下步伐不停，跑到阚木头旁边，脚下猛踹他膝盖腿弯，同时搂住他的肩膀，借着冲劲儿就把他按倒在地。

　　　　俩人倒地之前，李星野还翻身带着阚木头骨碌了一个个儿。

　　　　这当口，虎哥一记铁山靠如同火车头一般撞到了两人刚才所在的位置。

　　　　眼看着十拿九稳的一招，竟然放空，虎哥也是收势不住，向前冲了几步才站稳。

　　　　李星野长出一口气，身上的寒意也消散了。

　　　　刚才自己撑到后来，已经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寒气刺得生疼，马上要昏阙过去。最后关头，寒气仿佛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才主动退去。

　　　　现下觉得浑身暖洋洋得很是舒服，竟只想躺着不起来了。

　　　　这弹指刹那之间，自己经历了从跑过来到动作不停地扳倒阚木头，脑子里也连转几个念头。

　　　　李星野感知到，借仙气儿的这短短几秒时间，自己脑子的灵活性和身体的敏捷性都强过常人许多倍，而这还只是染尘先生的十分之一的能力效果。

　　　　只可惜时间太短，来不及试验借过仙气儿以后有没有什么别的特殊能力。

　　　　虎哥一看，说好的三招定输赢，对方却又冒出一个人上场，眼看就要发作。

　　　　坏了规矩可不行。

　　　　李星野赶紧吃力地把阚木头推了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拱手施礼道：“虎哥手下留情，我这个师弟只是有把子笨力气，再硬接你一招，恐怕就要一命归西了。这局算我们输了，您也别着急，我们也跑不了，先听我说几句话。”

　　　　虎哥还没从刚才的情况缓过神来，一旁观战开山狼却感觉不对劲了。

　　　　他凑过来对着李星野说道：“你们俩人上场，本身肯定是不合规矩的了。但是你先说明白了，刚才是怎么跑过来的？我们眼睛都没看清楚你就一出溜到这里了。”

　　　　然后低声趴到虎哥耳朵边。“刚才这俩小子还自称大学生，现在怎么叫上师弟了。我看他们来路有问题，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套路，虎哥小心。”

　　　　李星野心下有底，趁着对方疑虑渐升，自己就一下子咋呼到他们害怕。

　　　　毕竟双方没有仇怨，对方不知道自己深浅，也犯不上冒险搏命。

　　　　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扶着阚木头来到桌子旁坐下。

　　　　自己拿起一瓶白酒，对着瓶嘴儿灌下一口，一条热线从喉咙淌下去，然后扩散到全身。

　　　　感受着身上的暖意，李星野开口了。

　　　　“虎哥，看得出，您身上功夫下得深，练武好些年了吧？”

　　　　虎哥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左右活动活动脖子，只待面前这个小瘦子说完话好动手打趴下俩人。

　　　　“那我问你，武术是什么？你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吗？还是为了练成一身四面见青筋的腱子肉？”

　　　　虎哥听到这里，眼珠定了一下，侧过头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练武这么多年，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个事儿。

　　　　这时开山狼开腔了。“废话，练武当然是为了一拳一脚就能打倒对手了。”

　　　　李星野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冷下了脸，一直盯着虎哥的眼睛。

　　　　“武术就是杀人的法子。练武的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杀最多的人。”

　　　　开山狼自从下午看见这俩人，就一直注意看着那个人高马大的黑大个儿，也从没正眼注意过这个瘦子。

　　　　他真以为这俩人就是出来瞎溜达的大学生，就等着虎哥放倒那个大个儿，然后这俩人认怂，再挨一顿胖揍，丢出去拉倒。

　　　　可现在看着这个文弱的瘦子有恃无恐地讲出这样一番话，觉得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家伙吓得精神错乱，开始胡言乱语。第二，这伙计是在拿自己这帮人当三岁小孩吓唬。

　　　　李星野手里从桌子上摸过来一瓶茄汁鲭鱼罐头。

　　　　这瓶罐头打开盖子放在那，还是满的，估计是不合几位的胃口，没人动。

　　　　“咱们也别来什么三局两胜这套老把戏了。真正生死交锋，哪里有人给你这么多机会，啰嗦这么多规矩。”

　　　　他又把手伸进阚木头怀里，那把赵律师家里的陶瓷刀果然还在，可惜已经断为两截了，好在隔着衣服没有扎伤他。

　　　　阚木头闭着眼睛只剩下淌汗的劲儿，能坐住已经不错了。

　　　　李星野把刀子丢在桌子上，右手食指中指夹着半截刀头，在眼前晃了一晃。

　　　　虎哥看着这一寸长的半截小刀片，不屑地笑了一下。“废话这么多，说完了没有？”

　　　　李星野把刀片丢在桌子上，右手伸进了裤兜，捏住一片玉片。左手却伸进了那瓶罐头里，五个手指沾满了猩红的番茄汤汁。

　　　　开山狼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小子是真的疯了。

　　　　却不防对方一声大喊，惊得他一激灵。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好了！什么是真正的杀人技！”

　　　　虎哥也想不到这个小子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胡话之后，会这么大喊一声。

　　　　然后只见眼前一花，眼前的这个瘦小子不见了，绕着在场的人幻化出一道人形的黑影，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气定神闲地坐着。

　　　　不对！哪里不对！

　　　　太阳快要落山，微凉的秋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

　　　　但虎哥感觉脖子上更凉。

　　　　他缓缓地伸手摸了一下，满手猩红。

　　　　凑在鼻子前闻闻，是自己不喜欢的酸味和腥味，正是番茄鱼汤汁。

　　　　但现在他非常喜欢。因为闻这个好过闻自己的鲜血。

　　　　放眼看去，从开山狼以下，院子里错落着或坐或立的将近十个打手，每个人脖子上都是一道猩红。

　　　　这远远不是自己的速度能做到的了。

　　　　这种速度甚至不是自己能想象出来的。

　　　　他看着桌子上的半截刀片。愣愣地站了一阵儿，后背忽然感觉发凉。

　　　　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汗水顺着后脊梁汇成一溜，淌了下去。

　　　　李星野维持着端坐的样子，身体却感觉实在受不了了。

　　　　好像三九寒冬在冰窟窿里扑腾了半个小时一样，冷得受不了，也累得受不了。

第58章　灯笼沟（）　
这次冷气刺骨的状态比上次维持的时间要短得多。

　　　　染尘先生的能力太霸道了，自己的身体短时间内吃不消。幸好每次都是在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冷气主动退去。

　　　　偷偷喘了一阵，他伸手拿过来刚才喝的白酒，仰脖子灌下了两口，这才感觉身上热乎了许多，精神头也勉强恢复了。

　　　　刚才掰断玉片的时候，脑子里就想起灰老太爷给自己的那一小把松子了。

　　　　他摸出了一颗，小心地掰开外壳，把一粒小小的果仁儿塞进阚木头的嘴里。

　　　　开山狼看虎哥摸了自己的脖子，擦掉了一把猩红的汤汁。赶忙也摸了把自己的脖子。其他的打手也回过神来，纷纷擦起脖子来。

　　　　“你们了解的世界实在太小了。我们天杀门有我这种功夫的，有四十九人。”李星野趁机又抓了几口肉吃，一边大嚼，一边嘟囔着。“不收钱，我是不愿意多杀人的。”

　　　　虎哥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要不是亮了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手，他真就相信这就是个饿鬼附体的落魄的大学生。

　　　　但经过刚才的场面，这人倒是越看越像一个深藏不露又行为乖张的杀人狂魔。

　　　　虎哥感觉浑身的精力都被抽走了。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起五更爬半夜练功夫的时间都浪费了。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手段！真计较起来，自己十条命也都交代了。

　　　　李星野吃下几口肉，就想扶起阚木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吓唬也吓唬过他们了，短时间内自己再也承受不起玉片里的寒气。

　　　　这时候阚木头睁开了眼睛。他抬起了两只手，刚才还血肉模糊的前臂竟然结了厚厚的血痂，血痂下奇痒无比。轻轻地挠一下，竟然把血痂扣掉了，底下露出粉红色的刚刚长好的嫩肉。

　　　　阚木头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全都无碍。来不及惊讶，赶紧坐下来，闷头捞起桌上的熟食肉块往嘴里填。李星野一见更是当仁不让，一时间，俩人又开始了吞肉大赛。

　　　　李星野一边吃，心里一边琢磨，灰老太爷的手段真是高强，这要是多搞来一些松子，回去跟黄半山开诊所，连药材都省了，而且包治百病，立竿见影。

　　　　真是无本万利啊！

　　　　只是听说这玩意耗费了老太爷二十年的修为，估计他不能同意再呕心沥血，为自己治病救人的大事业做出贡献。

　　　　眼看着杀人狂魔和黑大个儿闷头狂嚼，一群人谁也没敢动，都规规矩矩地垂手站在一旁看着。

　　　　满院子只听见吧唧吧唧的吞嚼声音。

　　　　开山狼偷眼观看虎哥，见他一脸沮丧，以前那神采飞扬傲视一切的精神劲儿不知道哪里去了。自己心下却是拿定主意，毕竟这朗朗乾坤还是正常人的世界，这种杀人狂魔还是早早恭送出去。以后还是继续抱住虎哥大腿，跟着王老板发财才是正道。

　　　　想到这里，看那俩杀神吃得差不多了，开山狼一咬牙，凑了过去。

　　　　“二位高人，小弟有眼无珠，多有怠慢。这桌酒菜粗劣，但也是小弟精心筹备的，就当小弟给您赔罪了！”说着又来了个九十度鞠躬。“不知者不怪，二位高人大人有大量。不知道还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二位尽管提，小弟一定满足！”

　　　　李星野打了个饱嗝，站起来拍拍屁股，让开山狼拿塑料袋把两个桌子上剩下的肉菜全都打包。又让他找两个大塑料瓶，灌了两瓶凉水。俩人拎着，美滋滋地往大门外就走。

　　　　开山狼看虎哥还是愣愣地站在那，估计这事儿对他打击不小。事后还得多多安慰。但场面还得做足，赶紧带着一干小弟，恭恭敬敬地送两位高人离开。

　　　　却见那个瘦子停下了脚步，摸出个手机，冲着自己厂子的大门拍了一张照，然后一脸高深地交待道：“今天的事不要对外人提起。日后行走江湖，我们少不了碰面，你们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开山狼和一众人等心下狐疑，不知道这家伙拍照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怕我们泄露他们的行踪，为了日后上门报复？

　　　　越想越害怕，但嘴上却是满口子的答应。

　　　　却见那个黑大个儿也开口道：“这位狼兄，请问去最近的镇上哪条路最近？”

　　　　开山狼一看，这俩人一开始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看来他们的确是瞎转悠走丢了，这连道儿都找不着了。他赶紧详细地介绍起来。

　　　　这个甜水村本来就是非常偏远，走黄土道去镇上，开车都要将近两个小时。现在天快黑了，连夜赶路更是慢得多。

　　　　但以前这片村里的人去镇里，胆子大的人会从前面的山上走小路，脚程快的话，白天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但是，路上要经过一片叫“灯笼沟”的洼地。

　　　　这片洼地土质奇佳，种什么都比别处成熟快，产量高。只是由于交通不便，进出山里只能步行。

　　　　本来那里只有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破庙，十几年前，有几户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家搬到了这里来住，把破庙也修缮好了。

　　　　附近村民有连夜赶路经过这里的，能远远看见破庙院里点的灯笼。所以就管这个地方叫“灯笼沟”。

　　　　可是多年以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都搬走了。白天看到的是破破烂烂的空屋子，到了夜里，有人说看见过那里还有灯笼亮起。

　　　　这种神神鬼鬼的消息，就特别容易传播。开山狼来这里时间不长，也从跟村里有接触的人那里听到了这个传言。他被这两位杀神吓破了胆子，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这套话也说了一遍。

　　　　李星野听了也是将信将疑，毕竟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接触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眼前最舒服的路子当然是在这里留宿一夜，养足精神和体力，第二天稳稳当当上路。

　　　　可现在自己俩人跟这群打手的关系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只能早早离去，再做打算。

　　　　走黄土道，开车两个小时的话，他俩走四个小时也到不了。而且这条路也太过偏僻，想拦个车也指望不上。

　　　　俩人便踏上了进山的那条路。

第59章　荒山大宅（）　
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李星野就说：“大概三个月前，我还在学校里，仙法妖术这些东西只是在书里看到，从没想过身边的世界会有这些东西。就像这天上的月亮一样，总是一面朝着我们。从来没想到过，月亮背面突然转过来是什么样子。”

　　　　阚木头拎着两袋子吃的，闷声说到：“我倒宁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术法什么的，安安心心做个木匠，一边干着木工活儿，一边把祖宗的手艺传下去。”

　　　　他露出两排白牙，笑道。“这档子事儿完事，我就接着攒钱。再有十万块，就够我租个地方开个木器作坊了。复古木工活儿有些人挺喜欢的，现在不都讲究个工匠精神嘛。”

　　　　夜色更深，野地里蛐蛐的叫声如同滚开的汤锅一样沸腾。

　　　　吃饱喝足的李星野来了精神头儿，就给阚木头讲起了那天晚上在矿坑的经历。

　　　　阚木头这才知道他拿五雷神器雷屑钉换了玉片和救命的松子儿，他摇摇头说到：“我一直听长辈说过有野物修成人形的事，自己却从没见过。都说狐狸最会骗人的了，也许你的宝贝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说着脸上却流露出轻松的神情。“但也不一定是坏事，我倒是真心希望你以后再也用不着这些东西，回去稳稳当当的过日子吧。”

　　　　李星野看阚木头是一心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

　　　　阚木头却开口了。“老李，咱俩也算出生入死了。有句老话儿我得再跟你磨叨一遍，叫——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终须阵前亡。有个事儿我没跟你说，其实我家阚氏族长是我爷，我家这是三辈单传了。本来这套手艺应该是我爹接着，等他执掌族长之位后再传给我。

　　　　嘿嘿，他的术法学得可比我厉害多了，含沙射影已经练得十分高深，可以随时当面制敌，神不知鬼不觉，威力极大。”阚木头的眼里的光彩一闪而逝。“可惜，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在一次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没了。”

　　　　阚木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李星野也没有问。

　　　　俩人就是低头继续走着，只有脚下的草杆折断的轻微声音一直响起，伴着蛐蛐的鸣叫。这些虫子的青春是如此短暂，它们再怎么放肆折腾，也看不到秋霜冬雪。

　　　　这条小路好久没有走过人了，路上被杂草覆盖着。但比起其他地方，还是有着下脚之处。路面也还平整，在夜里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路。

　　　　这里的山比白天翻过的那座山要低很多，但连续几个山头起伏，路途也不太近。约莫一个多钟头，俩人就越过了两个山头。远远地，看到下边山沟里一片洼地，洼地里是一片槐树林，影影彤彤地能够看到树林后有一堵土墙。这里应该就是开山狼说的“灯笼沟”了。

　　　　俩人走到树林近前，感觉腿肚子已经酸胀得厉害。赶了一天的山路，下午又精神紧张地跟虎哥一群人斗智斗勇，再强的精神头儿也绷不住了。

　　　　该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顺便再吃点东西。这点肉放手里不如放肚子里，手里轻快，肚子充实，一举两得。

　　　　可现在脚下的只有荒草，草里不知道藏着什么虫子，没准还有条蛇在盯着自己的小腿肚子。

　　　　俩人看土墙后是个院套，不管有没有人住，院子里总该有块平整的地面。不如进去休息一下，吃过东西就继续赶路。

　　　　土墙是就地取材，用石头垒成，石块之间用拌着干草的黄泥填满缝隙，看起来非常坚固。阚木头踮起脚尖也看不见院内什么样子，两人就绕过这面土墙，来到大门面前。

　　　　可以看出来，这家主人心灵手巧。

　　　　虽然荒野之中运输不便，不可能像寻常住宅人家那样用铁艺大门，甚至连大块木板也加工不便，但主人用手指粗细的树条密实编织了好几层，硬是做出了两扇结实的大门。

　　　　眼前这两扇门紧紧地闭着，院里漆黑一片，门前杂草丛生。

　　　　李星野抬手推了一下院门，本也没抱太大希望，这院子荒废太久，院里估计也好不哪去。

　　　　谁知，院门竟然应手而开。扑簌簌地灰尘落下，被打开的门带起的风吹了两人满脸。

　　　　二人赶忙低头，用袖子擦干净脸，再抬头向院里看去，不由瞪大了双眼。

　　　　只见院子里和外头简直是两个天地。

　　　　小院不大，但收拾得整整齐齐，更为难得的是，这深山野地里，居然是用齐齐整整的大青砖垒起的房子，砖缝都一丝儿不差地用白灰勾着。院墙内侧四角勾花，中间刷着白得耀眼的粉皮。粉皮墙上拿不知什么颜料勾画了几株牡丹花，正应了花开富贵的吉祥话儿。

　　　　整个院里都是拿一色青砖铺的，连一棵杂草都没有。这正是海青的房子，海漫的地面，放在老年间，一般的地主家都盖不起这么好的房子。就是现在，寻常乡村住户也没这么大的排场。

　　　　门窗都是红木雕花，没有镶嵌玻璃，而是糊着老式的桐油纸。整个院子古色古香，走进来踩着平整的青砖地面儿，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就是一个词儿，舒坦。

　　　　房子正门敞开着，门两旁一副阴刻的对联，上联是“向阳门第春常在“，下联是“积善人家庆有余“。一个大红的灯笼从房子檐下挑出，照得整个院落亮堂堂红彤彤，透着一股喜庆劲儿。

　　　　李星野咳嗽一声，朗声喊道：“深夜叨扰，多有得罪。我兄弟二人路过此地，不知主人方便与否，容我二人歇脚片刻。“阚木头嘿嘿一笑，“老李，你小子看这个场面还真以为到了古代了啊。“

　　　　李星野不由挠挠后脑勺，也笑了。

　　　　这时听见屋里传来弱弱的声音。“二位远道而来，不要客气。适逢有亲戚家里有喜事，家人都去帮忙了，只有老妪行动不便，独守在家。堂屋有桌椅，桌上备有茶饭，还请自便。“

　　　　二人本想就着院子里找个平整地方吃点东西，没想到瞌睡遇上了枕头，不仅有桌有椅，还有吃喝！

第60章　灯笼陷阱（）　
俩人沙沙地踩着平整的地面，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堂屋。

　　　　堂屋虽然没有电灯，但门口的灯笼照得屋里通亮。正冲着门口摆着一张方桌，两侧是罗圈儿椅。收拾得是一尘不染。

　　　　方桌后面正中的位置，寻常富贵人家应当挂着一副中堂字画，一般中间是一副山水画，两旁是一副对联。

　　　　但这家就比较奇怪，只是挂着一副长长的条幅，落落大方地写着一串大字：“渴则思饮，饥则思食，寒则思衣。人生须臾，不过尔尔，为乐当即时。“李星野默读了一遍，觉得这词儿挂在家里堂屋有点儿差味儿，又琢磨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它了。

　　　　进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