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志怪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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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魂症　樟柳神（）　
李星野赶忙扶起李樱桃，看她人事不省。

　　　　小菜馆柜台后是一张小床，平常忙累了李樱桃就在这上休息。俩人架着她放在床上，掐了一会人中，李老板悠悠转醒。

　　　　“最近白天晚上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头儿，啥也不想吃，就是想睡觉，但是还睡不着。耳朵旁边总像有人念叨似的。”李樱桃神情有些恍惚，眼神总好像不聚焦一样。

　　　　“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哎呀，快有一个星期了。本地医院也去了，没看出啥来。”

　　　　“哦？我给你把脉，得一阵儿。我也好几天没跟你唠嗑了，你也别闲着，跟我说道说道你店里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没。”黄半山一边伸出左手三指压在樱桃的手腕寸关尺上，一边听李樱桃详细道来。

　　　　“说到特别的事可真有。上星期来了个客人，而且是位贵客。

　　　　这人最近可是沧海市的名人，不知道他本名是什么，只知道人称张铁嘴。都说他铁嘴直断，前知五百年，后查你三代。

　　　　我以前就请他算了一次，还真是灵，从小时候到这几年，大事小情说的跟亲眼看见的一样。很多事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更别提跟谁说过，可是人家说的那叫一个准啊！”

　　　　“这么厉害啊？”黄半山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他是怎么算命的？”

　　　　“要说那蒙事儿的算命先生咱见的多了，一般都是先让你报生辰八字，或者摇摇铜板什么的，这个张铁嘴可真有本事，人家养着个仙童！

　　　　你得到人家专门的算命馆里去，就在海宁公园对面的那条街，叫广善堂。去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人家也不问，就坐那闭着眼睛，据说仙童就把什么都告诉给他了。

　　　　可惜，二百元只能推算过去的事，推演将来的事需要供奉金银，我也搞不起。”李樱桃惋惜的说：“这人以前还来过一次，可惜上次和我吵完就再没来了，要不然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没准去算命能打个折什么的。”

　　　　“这么厉害的大师怎么会跟你吵架？”

　　　　“我也很奇怪啊。居然是因为炒的土豆丝里放辣椒了，不仅跟我吵了起来，还推搡了几下。”

　　　　一刻钟过后，黄半山停止了诊脉，皱眉道：“你本来就是作息时间不规律，导致气血不和。现在身子又太虚，我回头给你开副药送来。”

　　　　说着帮李樱桃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着坐着。

　　　　枕头下边露出来两根线头。

　　　　一根红色，一根绿色，还打着一个奇怪的结。

　　　　黄半山把这东西拿了起来。

　　　　“这是你的东西吗？”

　　　　李樱桃瞟了一眼，摇了摇头。

　　　　“张铁嘴哪天和你吵架的？”

　　　　“五天前吧……”

　　　　黄半山回了医馆，一会儿就匆匆走了回来。他拿出一串包好的纸包：“这副中药，每天晚上五碗水煎为一碗，连服七天。”

　　　　李星野打开了一包，分辨着中药饮片：“独活，羌活，防风，人参……”他只识药名药性，却不会开方治病。

　　　　黄半山说到：“这是独活汤，治疗内受风邪，卧则魂散而不守，状若惊悸。”

　　　　说着交代了两句，回了医馆。

　　　　李星野跟了回去，追上去问道：“山哥，您看这樱桃姐摇摇晃晃的样子，不能是什么严重的病吧？”

　　　　“离魂症。身在床而神魂离体。有神气不宁，每卧则魂魄飞扬。”

　　　　李星野听着就慎得慌。

　　　　黄半山却一脸脸色严肃地问道：“星野，你觉得李樱桃这人怎么样？”

　　　　“人很热情啊，又漂亮，和山哥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如能成就好事那可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黄半山人很随和，李星野很喜欢跟他耍贫嘴。

　　　　“樱桃的阳寿还剩下两天了。”

　　　　李星野闭嘴了。

　　　　虽然才刚刚接触，可是感觉李樱桃大方热情，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刚刚结识的大姐只能再多活两天。

　　　　李星野小心翼翼的问：“山哥，她的那个离魂症没得救了？”

　　　　“这不是简单的离魂症。她的魂魄真的要离体了。”黄半山拿出来那段红绿线头。“时间不多了。要想救她，从现在开始，你听我安排。”

　　　　李星野没有言语，用力点了下头。

　　　　“有句话，我只说一遍。”黄半山异常严肃地说道：“里屋架子上所有的书，里面的批注内容，都是真的。”

　　　　若是换做平时，李星野毫不怀疑黄半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现在这关头，虽然惊得他下巴抻下老长，也不由得不点点头。

　　　　“现在顺便考校一下你最近的学习，你去查一下关于樟柳神的内容。”说完，黄半山走到药斗前，抽出“玉泉”、“赤石脂”等斗子，用一个黄铜的戥子一样一样的称取。

　　　　李星野对樟柳神的相关内容有印象，幸好他把架上的书也做过整理，很快就在几本明清时期的志怪笔记中查阅到。待得掌灯时分，李星野已经把将翻阅到的《五杂殂》、《蒿庵夜话》、《耳谈》等书籍的相关部门详细阅读，尤其对其中的批注内容更是不敢不细看。

　　　　原来这樟柳神自古以来就是民间广为流传的一种巫术。

　　　　所谓樟柳，是指一种叫做商陆的植物，李时珍说它有“逐荡水气”的功效。清人郝懿行的《尔雅义疏》说它又叫王母柳，还叫夜呼，“如人形者有神”。

　　　　有传说这樟柳专门生长于有怨气的人的尸体之上，吸取尸体的怨气而通灵，又以小孩子的怨气为最佳。

　　　　炼制樟柳神，需要在安静无人的夜里，准备一碗灯油，细细烘烤猫头鹰的肉，用这个来祭奠樟柳树。烤制一会儿，樟柳树中会出现一颗颗鬼火飘出来，最后都附在树根之上。

　　　　把这段树根挖出来，雕刻成人形。回去每晚继续炼制，七天以后这木头人偶就可以说话。

　　　　古代的术士就将其长期供养在家里，也有携带在身边的。

　　　　这种樟柳神能够告知主人任何想知道的消息，但是只能推算以前的事情，不能够预测未来。

　　　　流传最广的时候，很多星卜家四处兜售，为民众购买，据说十分灵验。在清末之后罕有记载，偶有江湖术士供养樟柳神，算命盈利。

第5章　广善堂　张铁嘴（）　
结合书里面的批注，李星野了解到，这樟柳神要想养下去，需要以特定之物供养。

　　　　可惜供养的方法却早已失传，后世的某些术士就参照西南地区巫术的方法，用一种叫“散魂法”的邪法散人魂魄，把盗取来的魂魄供养给樟柳神，每三个月供养一次。

　　　　好嘛！硬生生把一个人畜无害的耳报神，养成了害人无数的邪神！

　　　　“今天我听李樱桃讲述那算命奇人张铁嘴的卜算方式，就怀疑他供养樟柳神。

　　　　传统算命法有很多，如八字预测法、看相法、紫薇斗数法、铁板神算法、奇门遁甲法、六壬法、太乙法、称骨算命法等等。但是流传至今，还能够使用的，只有八字预测法、看相法、称骨算命法，但是八字法和称骨法都需要报上生辰八字才能预测，看相也需要仔细观看面相手相。

　　　　此外，在东北还有一种家中设仙堂，供养胡黄白柳灰五家仙家的。也能直接推算过去，预测未来吉凶，靠的是与这五种仙家沟通。但是这种预测方法需要摆设香案请神上身。

　　　　像这般闭眼算命又不问八字，能说出过往琐碎之事，而且只算过去的，的确可能是依靠樟柳神一类的耳报神。”

　　　　黄半山娓娓道来，李星野因为记挂李樱桃的生死，虽然心里对这玄之又玄的一套讲述听不太懂，但也不敢插嘴。

　　　　“而且，我在樱桃的枕头下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着，黄半山拿出一红一绿两缕打结的丝线。

　　　　“这叫引魂绳，是施展散魂法用的法器。这施法之人的修为也是一般，真正的高手不需要这等法器，只要取得他人身上的毛发或者指甲就可以以咒法取人魂魄。

　　　　但无论何种方法，都需要七天时间。七天期满，魂魄离体，附着于毛发指甲之上，作为樟柳神的供养。

　　　　这樟柳神自从吸食人类魂魄，至少每季一次。可叹本来千古流传的供养樟柳神之法，沦落成南洋养小鬼一流的邪术。”

　　　　“山哥，我以前对这些志异笔记书籍也有读过，你说的我也大概理解。时间不多了，我们能做点什么啊？”

　　　　黄半山没有言语，洗干净双手，又含水漱口。然后从药斗里抓出的“玉泉”、“石英”、“赤石脂”等各色物事，逐一研磨成细粉。

　　　　大概半小时以后，黄半山停了下来，汗出如浆，上身的绸缎衣衫早已紧贴后背。

　　　　他把桌案上的各样粉末按比例调在一起，装成一个小纸包。这才长出一口气，对李星野说到：“我这就下班收工，你早点休息，我们明早去拜会一下那张铁嘴。”

　　　　李星野却看着那包不知什么配成的药面儿。“山哥，你好不容易配出来的这药面儿，是要给樱桃姐吃着续命吗？”

　　　　“她吃了只会送命。”黄半山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揣起药包走了。

　　　　第二天一早，黄半山来到店里。

　　　　他换下那套绸衫工作服，小心的挂好。伸腿穿上一条旧牛仔裤，套上一件仿冒阿迪的旧T恤，李星野默默拼读了好几遍上边“ADIAOS”的字样。“一个屌丝？”

　　　　黄半山从药斗里抓出一把黄檗，用开水在脸盆里泡上，瞬间润开，整盆水变得黄灿灿的。又滴入几滴墨汁，泡开后，一盆水变成暗黄的颜色。

　　　　接着，他将水在手、脸以及露在外边的脖子、胳膊都涂匀，待晾干以后，又涂了一遍。只见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已变得又黄又暗，年纪仿佛也大了好几岁。

　　　　黄半山打扮完毕，正色道：“一会我们去那广善堂算命，我拖住张铁嘴，你找机会去那木偶近前找一样东西，就是被两根红绿丝线捆住的头发指甲之物，李樱桃的生死就系在此物之上。”

　　　　说罢二人出门打车，直奔海宁公园。

　　　　海宁公园位于沧海市最东部，一道月牙形状的金色沙滩贯穿其中，把碧海蓝天和芳草绿树隔得层次分明。这里可以算的上是天然氧吧，并且绝对担得起风景秀丽这四个字。

　　　　在这样的黄金地段，一道之隔的小区房价自然是毫不含糊，这里的门市租金更加没有谦虚谨慎的必要了。

　　　　到得公园门口，已经是八点多了。二人沿着公园门口溜达一阵，就在马路对面的门市看见了一块作旧的木制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广善堂”。

　　　　黄半山摸着下巴点头道：“这店面看着看着真是上档次啊。”

　　　　李星野赶紧弯腰作汉奸状：“金玉其外而已，哪里有您的店有内涵啊。”

　　　　一进门，一位身穿深色职业套装的妙龄美女躬身欢迎道：“欢迎两位先生光临我们广善堂。”然后把二人让到一旁的舒适的布艺沙发坐下，“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李星野扭头看了一眼黄半山，只见山哥瞪大着双眼紧盯着那位美女的白衬衫上数第三颗纽扣的位置，仿佛那纽扣后藏着万千玄妙世界，恨不得一头钻进去探究个中奥秘。李星野只得答道：“不曾预约。”

　　　　“那就只能麻烦二位到一旁的休息室静候。张大师接待过几位预约客人后，再与二位结缘。“

　　　　李星野一看心下着急，就问：“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早点拜访李大师？“

　　　　“是这样啊。那我建议二位办理一个威挨劈贵宾卡，只需要预存一万块钱，就可以全年享受无预约待遇，我们张大师随时为您推演过往得失，并免费赠送一次预测半年内吉凶祸福的大好机会，帮助您升官发财无所不能。”

　　　　这营销手段真是高超啊！

　　　　李星野连连摆手，赶紧谢绝。

　　　　那美女倒会说话：“二位在此静候片刻，我一会儿帮您去看看张大师有没有空。”

　　　　山哥目送美女离开，才把半张的嘴闭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吧嗒吧嗒嘴，嘟囔着：“恁城里女娃就是俊啊……”

　　　　李星野鄙视而又佩服的目光发自肺腑地聚焦在山哥脸上，山哥借故提鞋，弯腰靠近他耳边说：“别乱动，房角有监控。从现在到离开这里，你脑子里只想小时候和学校里的事。”

　　　　一上午一晃就过去了，天近午时，那美女笑盈盈的推门出来：“恭喜二位，我们张大师虽然劳苦了大半天，耗费心神，但是宁可再辛苦一些，也愿意与二位结这善缘。”

　　　　看看人家这话说的，李星野自愧不如。伺候客人的本事真是学无止尽。

　　　　二人推门进了里屋，只见正对屋门靠墙摆着一张案桌，上边摆着不知什么东西，用红布盖着。旁边一张大班台，上边摆着一台电脑背对门口。大班台后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必定是那张铁嘴了。

第6章　下狠手　夺魂魄（）　
只见这家伙两片厚嘴唇，一枚凹凸不平的大蒜鼻子像个小蛤蟆一样趴在肥脸上，眯缝着的小眼睛躲在厚厚的大眼镜片后正闪烁观瞧着二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屋里拉着厚绒布的窗帘，大白天也比较阴暗，李星野看着他的眼镜片的反光，隐约能看到电脑显示器的画面，果然是分成一格一格的监控画面，隐约能看出来有门口的，有室内的。

　　　　只见那张铁嘴垂下眼帘正色道：“二位到此，所为何事啊？”

　　　　黄半山伸手在裤子两侧蹭蹭，又提提裤子，哈腰说道：“张大师哎，俺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您可得救救俺这大侄子啊！”

　　　　“不必慌张，请细细道来。”

　　　　“俺大侄子和俺都是临海县地，这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这才从俺们村来到城里。家里累死累活地供着，算是学满了四年。这刚赶上大学毕业，却找不到工作。真是愁死俺们全家了，总不能再让他回去跟俺们出海捕鱼吧？求大师给指个明路啊！”

　　　　李星野不由暗暗挑起大拇指，黄半山说的全都是实情，从李星野小时候到一星期前，那樟柳神怎么推测也不会起疑。

　　　　更绝的是黄半山说话一股海蛎子味，典型的临海县口音。

　　　　“可叹天下父母心啊。敬请稍安勿躁。待本大师发功问诸仙童，或可解你于苦难。”张铁嘴微闭双目，右手食指紧紧指着李星野，嘴里念念有词，说了两句，然后就不动了。

　　　　李星野屏息凝神，竟然仿佛听到有小儿说话的声音，顿觉后背汗毛直竖，可是又听不清那小儿说了些什么。而那张铁嘴却好像听得十分清楚，不住的微笑点头。

　　　　半晌，张铁嘴长出一口气道：“发功做法，与仙童沟通，真是耗费心神。好在本人最喜为这行善积德之事。

　　　　你叫李星野，是临海县海星村人士，家里独生你一子。小学二年级暑假时去海边游泳溺水，抢救无效，后你母亲用铁锅罩住你敲了一夜，方才还魂。高考时因为作文写跑题了，所以语文成绩最差。大学时暗恋你们学校法学系系花白芳菲，可惜一直没有勇气表白。这都是因为你溺水时间太久，魂魄受损，智力不足，胆气也不足。”

　　　　本来对黄半山所说的神神怪怪的事还不是尽信的李星野，现在也不由得不信了。

　　　　张铁嘴讲的自己的这些事完全正确，而且准确的可怕，难道真的有樟柳神这种东西？想起刚才耳边的若有若无的小儿说话声音，他不由得转头瞟了一眼盖着红布的东西。

　　　　这时黄半山伸手打了李星野后脑勺一巴掌：“鳖羔艹的玩意，供你念大学，就想着搞对象！”

　　　　然后两手作揖，往大班台前凑了凑：“大师啊，活神仙啊！这魂儿丢了可咋整，您可得救救俺们大侄子啊！”

　　　　张铁嘴笑而不语，拿出一只狼毫毛笔，调好朱砂，闭眼念叨了一阵，突然两眼圆睁，在一张黄纸上勾勾画画。

　　　　书写已毕，抬头说道：“我方才神游天外，从太上大道君那请来一道安魂符，让你侄子随身携带，不得离身。半年后可见功效。到时候神智既开，那工作之事自不必说。”

　　　　黄半山一个劲的点头作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哎呀，大师啊，神仙啊，这俺可怎么答谢啊！”说着又上前两步，已是紧靠着大班台了，两手伸出攥住了张铁嘴的双手。

　　　　那张铁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双手就要往回挣脱：“不必多礼，就付一千元的香火钱吧。我好代你们答谢仙童和天上仙人……啊！！”

　　　　张铁嘴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黄半山两手紧紧摁住张铁嘴的拇指，压上整个上半身的力气，陡然顺势向他手心方向一折，咔吧两声脆响过后，两个手的拇指同时脱臼。

　　　　张铁嘴剧痛之下，身子一挺不由站了起来。

　　　　黄半山顺势将他两手往怀里一拽，带得张铁嘴身子往前一探。接着猛一低头，狠狠撞在张铁嘴的嘴上。

　　　　张铁嘴的嘴并不是铁的。

　　　　于是，一瞬间，他本来肥厚的双唇更是肿胀起来，恰似两条肥香肠挂在那油嘟嘟的胖脸上。

　　　　张铁嘴连惊带疼，这刚喊出口的半个“啊”字也咽了回去。

　　　　黄半山真是心思缜密，既然对斗法赢他没有把握，索性先废了张铁嘴双手，让他不能掐指诀，后顶伤他的嘴，让他不能念咒。同时，也免去他大喊大叫，引来帮手的可能。

　　　　召唤不了樟柳神援手，那张铁嘴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胖子罢了。

　　　　李星野见黄半山动手，立马一步窜到案桌前，抬手扯下红布。

　　　　只见红布下却是一尊两寸多高的木质雕像，木头黑中发绿，触手阴寒。

　　　　雕像不是常见的菩萨或者武财神，而是一个男孩模样，耳鼻口目俱全，身着古装，正看着李星野贼兮兮的笑着。

　　　　李星野在桌子上没见到有丝线之物，心里着急，一把就将那木像拿了起来，发现木像后背贴着一张符纸，扯破后原来这木像内部是中空的，里面正是一团用红绿丝线捆扎的头发。

　　　　这下心里了然。李樱桃来过这里算命，被张铁嘴惦记上了。张铁嘴两次去好再来菜馆，偷偷在李樱桃枕头下塞进引魂绳。存在李樱桃床上的两根绳起离魂作用，这头的两根起收魂作用。

　　　　上次嫌土豆丝放辣椒发脾气其实就是借口，目的是借故推搡，采集李樱桃的头发。

　　　　散魂做法来供养这尊邪神至少一季一次，多年来不知道这张铁嘴坑害了多少人。

　　　　李星野拽出线团，小心揣入兜里，又不想留下这尊木像再害人，也把木像揣进另一个裤兜。

　　　　那边黄半山见李星野得手，招呼他赶紧离去。

　　　　李星野多了个心眼，想到监控画面录下二人的模样，忙冲到大班台旁拔下电脑的电源，抬脚踹开机箱，把硬盘拆了下来。

　　　　俩人用电源线把受伤的张铁嘴捆在椅子上，脱下他的袜子塞进他本来肿胀的嘴里。然后整理一下衣衫，点头哈腰的退出来。

　　　　“你这孩子，听大师的话，找个好活干干，将来搞个城里媳妇，俺心里也就舒坦了。”黄半山还不忘了弓着腰补足台词。

　　　　迎宾美女笑盈盈的目送二人离去。

　　　　为掩盖踪迹，黄半山拉着李星野跑进海宁公园，在里面左拐右拐，在隐蔽之处寻得一块齐胸口高的巨石，将那硬盘放在上边，砸碎丢弃，然后从另一个门出来，这才坐车回到店里。

　　　　隔壁的李樱桃还等着救命呢。

第7章　仙童附身（）　
回到店里，李星野小心翼翼的掏出线团交给黄半山。

　　　　黄半山找来一个磁碟，用朱砂在外边撒了一圈，然后把那团头发和丝线放在里边，又把从樱桃床下摸出的红绿丝线一并放进去，用火柴点着。

　　　　李星野看见黄半山的手在微微发抖，头上见汗。

　　　　黄半山瞄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事急从权，我也是从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儿。没办法，为了救人，就铤而走险一次。只是有点下手太狠，对不住张铁嘴大师了。“

　　　　待东西都烧成黑灰，他取来一张用来包药的黄表纸，倒上黑灰，闻一闻，摇了摇头。又从里屋拖出一个纸箱，打开后李星野偷眼观瞧，里面都是药店能买到的各种中成药。黄半山翻找了半天，摸出一袋“益气补血颗粒”也倒进去。这才满意的叠成纸包。

　　　　他看看发愣的李星野，说道：“这黑灰服下后魂魄自然归位，但卖相太差，怎么看也不像药啊，你是樱桃你敢吃吗？这益气补血颗粒吃着也没坏处，嘿嘿。

　　　　黄半山洗净了脸，又换上了绸衫工作服，右手托着那包药，带着李星野来到隔壁菜馆。

　　　　只见李樱桃脸色愈发蜡黄，已没有精神招呼二人了。

　　　　黄半山气定神闲的踱到面前，“樱桃妹子，来来来，本大夫近日苦读医书，终于从古方里研究出这一服宁神散，服下后配合我给你开的药，保你三天痊愈，活蹦乱跳得一塌糊涂。”

　　　　说话间，李星野已取来热水，把纸包里的粉末冲开，二人眼看着李樱桃服下。

　　　　然后黄半山扶她躺下，李星野去厨房，找了个铝盆，取出白天黄半山开的独活汤，点火熬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