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志怪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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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野被他说的兴头儿也起来了，要跟他一起去。

　　　　多个作伴儿的，唐林当然乐不得的了。

　　　　俩人当即拍板，晚上一起去看看老哈到底做梦开车干什么去了。

　　　　俩人正聊得兴起，李星野突然看见一旁的电梯门开了。

　　　　为了保证三楼贵宾的就餐环境，这家店很体贴地设置了一部单独的电梯，专门只通三楼。

　　　　电梯里走出来一群人，李星野扫了一眼，赶紧把头别过去。

　　　　当先的不是别人，正是以前打过交道的小偷二人组中的大飞和小毕。

　　　　个子高高的是大飞，以前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早理得干净利索，两侧剃得精光，顶上拿发蜡平整地梳向后侧，如同刚被老牛舔过一般，锃明瓦亮。合身的西装在欢饮过后还是保持着笔挺的样子，一看就价格不菲。

　　　　一旁的小毕还是一颗光头，走的是阿美咔叽的路子，脚上一双美国产的小白工装靴，上身是一件限量版的RRL机车夹克。

　　　　身后一步的距离，跟着五六个一脸谄笑的小青年，乱糟糟的说话声中，听见他们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飞哥，毕哥，跟着你们二位大哥是我们的福气……你们俩就是我们的老大！”

　　　　大飞喷出一口烟，拿鼻孔回头对着那个家伙点了点。那个小青年马上乐得脸上绽放了一朵菊花一样。

　　　　小毕倒是很低调，他伸出右手，四指伸直，用唯独弯下的无名指挠了挠剃得精光的头皮，低声说到：“我们也是跟着豹哥干活的，大家有缘在一起，都是弟兄，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大飞却大踏步地往门外走去。

　　　　李星野脸转到了一边，耳朵却听着。看来这小哥俩儿现在跟着新老板混得是风生水起了，尤其其中的小毕，谈话间更多了几分城府，空嘴就能拉拢人心。

　　　　俩人吃到裤腰带都松了两扣，决定适可而止，防止撑吐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一看也到了晚上十点多了，就开着浑身颤抖的老捷达回到了唐林的住处。

　　　　到了大门口，就看见一台崭新的迈腾车停在路边。唐林点了点头，“这就是那台梦里买的车。”

　　　　“一台商务车，跑的应该是正常路面。半夜跑出去，天亮回来，去的地方应该不会太远。”

　　　　眼看时间过了十一点，唐林瞪大了眼睛。“快看，这个就是老哈！”李星野看去，从公寓大门出来一位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的老哥，两眼直勾勾地直奔那辆汽车摸去。

　　　　李星野下车站在老哈面前仔细地看着他，这人果然没戴眼镜，但是鼻梁根部各有一个紫色的印记，是常年戴眼镜的痕迹。

　　　　常人如果面前挡着个人，肯定会看一眼。这是人的正常反射，除非硬去控制。可老哈竟然目不斜视，擦着肩膀走了过去，眼里只有汽车。

　　　　李星野赶紧上车，俩人一路紧紧跟着前边的汽车。

　　　　老哈的车一拐，直接上了偏僻的环路。这条路直通东部的企业聚集区，白天从市区去上班的车辆川流不息，到了夜里，却难得遇上一台车。

　　　　挺好，这样怎么也不能跟丢了，而且也不用担心这位梦里开车的老哥撞上什么。

　　　　开了约莫一个小时，唐林跟着老哈到了一处位于海边的独栋三层小楼。

　　　　老哈把车停到楼下，一步一步地沿着台阶走进了楼。

　　　　楼里只有一楼亮着灯光，门口可以看到两个保安人员。唐林和李星野没敢走过去，看大楼的牌子，这里是“小岛商贸公司驻沧海办事处”。

　　　　等了两个小时，老哈还没有出来。唐林就让李星野先睡一会，自己先盯着。

　　　　等李星野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了，一旁的唐林也是张着嘴呼呼大睡。

　　　　眼前早就没了老哈的车，李星野赶忙推醒了唐林。

　　　　下次干盯梢这活儿千万不能吃的太饱。“吃饱了犯困”可真是人世至理。

　　　　回到住处，看见老哈的车早停在门口。

　　　　俩人走过去一摸车前盖，早都凉透了。人家早就回来了。

　　　　敲开房门，老哈睡眼惺忪地让进了俩人。

　　　　唐林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开门见山地问老哈，有没有接触过一家叫“小岛商贸公司驻沧海办事处”的企业。

　　　　老哈仰着头合计了好久，开腔了。

　　　　老哈在业内也算有点名气，有些业务都是朋友介绍过来的。

　　　　大约一个月之前，有个人找到自己，自称是“小岛商贸公司”的驻本地办事处的业务代表。他们公司主要业务不在这里，但和沧海市本地业务往来很多。于是最近设置了这个办事处。但刚到这里，对本地的财政税收政策都不了解，于是想找个高手帮忙。

　　　　上门的买卖没有不做的道理，老哈就深入了解了一下。

　　　　结果他发现这份钱不太好挣。

第71章　梦游上夜班（）　
老哈干这行已经好多年了，他知道，一般外国公司的办事处或者代表处，主要业务就是外商联络之类的工作，本身很少从事贸易经营活动。

　　　　但这家办事处短短半年之间竟然有大宗的资金流动，而且跟他们总部公司下的一家叫“小岛地质调查公司沧海分公司”的公司存在账目混同的情况。

　　　　老哈手头有一些正规的小公司的业务，本身就够赚的。他觉得这家小小的办事处的账目背后水肯定很深，就拒绝了。

　　　　当然，由于是朋友介绍的，也不好回绝的太狠，让朋友面子上下不来，老哈还是给出了几点中肯的意见，听得小岛办事处的代表连连点头。

　　　　之后老哈就再也没有跟这家公司有联系。

　　　　老哈说他隐约记得，昨晚早早就开车回来了。而且记得有个人告诉自己，他的“夜班”干完了。

　　　　老哈很是疲乏，但听说李星野有些“本事”之后，还是强打精神，抓住李星野的手问这问那，毕竟连续好多天夜里开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干不知道什么的“夜班”，让他感觉快崩溃了。

　　　　李星野安慰他不要乱想，今晚会和唐林好好看着他，并给他讲了一个更为离奇的梦游案例。

　　　　1987年5月，在加拿大的多伦多，有一位叫KenhParks的人，他半夜爬起来，开车经过了14英里，到自己的岳母家，和岳父岳母搏斗了一阵，并亲手杀死了岳母本人。

　　　　最后证实，他是在梦游情况下做出的上述复杂行为，经过法庭的抗辩双方质证，法官采纳了这个意见，并判他无罪。

　　　　当然，这是个极端的例子，还有很多实例，有梦游起来做饭，有梦游起来工作的。这种人在半清醒状态下做出的复杂事情并不罕见。老哈应该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人休息了，但脑子还在部分工作。今晚他会和唐林好好看住他，这次阻止了他梦游，以后这个毛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老哈听了这些例子，反而更加不安起来。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俩今晚一定来帮帮自己。

　　　　安顿好老哈，李星野赶回了医馆。黄半山正襟危坐，正在跟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姐谈话。

　　　　“孩子高考在即，休息不好，经常做些梦是正常的。不要过虑。当家长的紧张得不成样子，那孩子不更得害怕嘛。”

　　　　原来这位老大姐在附近红旗市场卖煎饼果子，今早黄半山光顾她的生意的时候，听她跟隔壁摊子的人唠嗑，说起自己的孩子最近神情恍惚，成绩下降，真是愁人。去医院看了一下，医生就是说注意休息，补充营养什么的。黄半山就问了几句，老大姐得知黄半山是中医，就想带孩子过来看看。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穿着高中校服，一看就是刚从学校里拽出来的。老大姐让他说说自己的情况，小伙子也不说，很是倔强地闭着嘴。

　　　　黄半山就请这孩子坐下，给他搭起了脉。

　　　　李星野就凑过来，问老大姐，这小伙子在哪读书，姓甚名谁。

　　　　原来这位小伙子叫杨秀清，跟当年的太平军东王一个名字。在市二高刚上高三，学习刻苦，从来不用家长操心，本来成绩在年级是前几名，也是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

　　　　最近班主任却把家长找了过去，说这孩子上课走神严重，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成绩下滑得厉害。

　　　　老大姐回头问他，他也不说怎么回事。问急眼了，就说一句：“我说了你们也不能信。”再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黄半山把脉结束，又让他张嘴看了看，就说这孩子脉象细弱，舌质淡，苔薄白，这是心气不足的症状，能够引起多梦易惊，神疲困倦。

　　　　老大姐听他说的靠谱，连连点头。

　　　　黄半山又进了里屋，抓了几副药，李星野偷眼观瞧，认出人参、黄芪、茯苓、白术、山药这几味。心想，这要是搁往常，至少得喊出一千五百元的价码，还算半卖半送。

　　　　老大姐连忙掏钱，却被黄半山坚决推了回去。只是说着，不知道这副药疗效如何，到底对不对症。让孩子先回家吃着，如果好了，让老大姐管他一个星期的煎饼果子。

　　　　送走了二人，李星野看黄半山仍然皱着眉，就问怎么回事。黄半山叹道：“这孩子也不说具体情况，我看他神情，似乎有些隐情。真不知道这副药能不能见效。”

　　　　李星野突然想到，上次也有两位过来看睡眠问题的患者，最近这方面问题的人好像不少啊。

　　　　下午趁着有空，李星野去市场买了些鸡腿，嘱咐老板完整地剔出骨头，回头把肉都送给李樱桃了。又是洗又是晒的，幸好朱砂不缺，他背着黄半山搞出了好些根至阳通灵钉。

　　　　然后，又把墙上书架的书翻了一翻。

　　　　看到古代笔记和小说里关于做梦的记录不少，有做梦当官做驸马过了一辈子的，有梦里灵魂出窍走亲访友的，有梦里出去走阴差搞第二职业的。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李星野就赶奔唐林住处。临走的时候，把柏木盒子打开，拿出灵官印揣进了兜里。

　　　　根据昨晚的经验，老哈是子时刚过才开始出门的。所以一开始李星野和唐林也没着急，俩人吹牛打屁，锻炼了半天舌头根子。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原来老哈自己在屋里等不及了，早早喊二人过去。

　　　　老哈屋里早摆好了熟食水果啤酒饮料，唐林连说怎么好意思，手里却没客气，抓起根香肠就咬，嘴里含混着说到：“老哈，你笑不出来就别笑了，看你那样儿是真难受啊。”

　　　　老哈摇摇头：“是啊。我现在白天没精神头困得要命，晚上又不敢睡。再这么整就得进精神病医院了。”

　　　　“您要是能坚持一直不睡觉我也服你。但那样我们哥俩不就白来了嘛。”

　　　　老哈闻言，惴惴不安地躺下了，瞪着大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两位，总觉得这场景有点儿别扭。

　　　　见那哥俩也不瞅自己，只是呱唧呱唧地吃个不停，老哈慢慢打个呵欠，迷糊了过去。

第72章　黑汗（）　
过了一会儿，老哈又爬起来了，拖鞋也没穿，直奔卫生间去了。

　　　　唐林就笑道：“老哈，你这什么也没吃，怎么就坏了肚子了？”老哈却没回话。

　　　　李星野觉得不对。“他没戴眼镜！”

　　　　冲到卫生间，老哈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似笑非笑，伸手抓过剃须刀，拆下来刀片，就要往脖子上下死手。

　　　　李星野一把攥住他拿刀片儿的手，发觉凉得厉害，唐林小心翼翼地掰开他手指头。幸亏老哈力气不大，但俩人也是连累带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就这么折腾，老哈也没有反应。李星野推着老哈，俩人给他又送回了床上，并把周围看着像凶器的东西都拾掇拾掇扔门口了。

　　　　“套路不对啊。”唐林说。“往常是开车出门去人家公司干活。现在怎么上来就玩命了呢？”

　　　　“你记得今天老哈说过没，有人告诉他，他的夜班上完了。活干完了。我估计是有人不希望他想起来干过什么。”

　　　　“灭口？有必要搞这么绝吗？”唐林小脸儿也有点发白。“事儿不能这么严重吧。我真是按着他梦游的路子想的，合计追个新闻啥的。这下整出玄幻灵异了，这稿子就不能让发了啊。”

　　　　李星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上却说：“今晚过后，这事儿就交给我。你还是别掺和了。”心里却想着，幸亏把灵官印带着了，不管什么妖邪，有这个宝贝，自己起码还是能保命的。

　　　　说着，他把床上的被子揭了，这时伸手摸摸他的手腕，还是温热的，看来只有梦游的时候是凉的。应该也是受阴气控制，只是这个施法的人很是高明，控制得更为精准。

　　　　李星野拿出鸡骨钉，抬起老哈的脖子，左手摸到他的颈后大椎穴的位置，放上一根。又解开老哈的睡衣扣子，在他肚脐眼儿的关元穴，也摁上一根。再把他两手摊开，在手心的劳宫穴各放上一根。

　　　　为了保险起见，他翻出一卷胶带，给每处鸡骨钉的地方都粘牢了。

　　　　看唐林一脸不明觉厉的样子，李星野心理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隐约间有王霸之气从心里涌上，开始了他的谆谆教诲。

　　　　话说东汉末年，神医华佗留下一本遗作《中藏经》。其中说到——阳者生之本，阴者死之基。凡万物之生由乎阳，万物之死亦由乎阳。非阳能死物也，阳来则生，阳去则死矣。

　　　　简单粗暴来说，老哈梦游，是被高人用邪术精准控制住了。虽然不知道那个邪术是什么，但万变不离其宗，关键点就是阴气。

　　　　睡梦里的老哈是木偶，阴气就是操纵他的提线。

　　　　用至阳通灵钉定住老哈周身几大阳气要穴，就相当于把木偶牢牢固定住，敌人的提线提不动木偶，也就无法操控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能知难而退。要不然，哼哼……

　　　　唐林一把抱住李星野的胳膊：“英雄！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好似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李星野心里却没想好，如果敌人不退，自己怎么应对。

　　　　老哈安静了一会儿。眼看时间过了十一点，李星野的心就提了起来。

　　　　子时。

　　　　一天中阴气最旺盛的时辰。

　　　　果然，老哈扑棱一下子想坐起来，可是身上仿佛压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板一样，总是起不来。

　　　　唐林在一旁喜形于色。“李大师，果然法力无边！”

　　　　却发现李星野的眉头越皱越紧，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怎么了？这情况不控制得挺好吗？”

　　　　“不对。你仔细看他身上放钉子的地方。”

　　　　唐林这才注意到，老哈身上被透明胶带粘住鸡骨钉的地方，竟然都渗出了鲜血。随着每次老哈挣扎，鲜血流出得越来越多。

　　　　敌人发觉老哈被几道阳气定住后，不顾他的死活，奋力用阴气操控老哈。

　　　　被提线大力扯动的木偶要挣脱钉住木偶的钉子，最后的结果就是木偶被扯得七零八落。

　　　　再这样下去，老哈也不用自杀那么麻烦就能顺利归西了。

　　　　李星野赶忙挨个扯下老哈身上粘着的通灵钉。

　　　　好在目前来看，老哈梦游时的力量和敏捷还是和常人一样，俩人应该能控制住他。

　　　　老哈顺利地坐了起来，没戴眼镜也没穿鞋，伸腿下地。俩人连忙挡在门前，毕竟屋里就这么些东西，明显更加安全一些。

　　　　老哈却没有冲过去开门，而是伸手按向床头的电灯开关。吧嗒一声，屋里漆黑一片。

　　　　小哥俩慌了神，唐林掏出手机摁亮屏幕，可惜只能照见眼前的一小块儿地方。李星野让他守在门旁，自己摸索着往床边趟去。

　　　　几步的距离摸了半天，耳听见门口哎呦一声，门一开，老哈疾步跑了出去。

　　　　“赶紧追，别让他上车！”

　　　　如果对方一心想致老哈于死地，只需要让他开车玩命随便撞个什么东西就行了。

　　　　唐林笑嘻嘻从兜里掏出一个大众标志的车钥匙。“刚才一进屋我就摸了揣兜里了。”

　　　　老哈光着脚跑上了马路，所幸这个时间路上没有车。二人紧跟其后，出大门刚跑过拐弯路口，就一把摁住了他。

　　　　老哈紧咬牙关，脸色铁青，触手之下，身上冰凉一片。

　　　　两个人在深夜的路边摁着一个敞怀穿着睡衣的人，那人身上还有血迹，这场面被谁撞上了都说不清楚。于是李星野不顾老哈的挣扎，和唐林使足了力气，把他拖进一旁的小胡同里。

　　　　李星野用膝盖跪在他的胸口，腾出一只手，掏出了灵官印，一下子戳在老哈的脑门上。

　　　　老哈如遭雷击，浑身一阵颤栗。借着路口的灯光，能够看到他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这汗珠竟然是黑色的。

　　　　黑色的汗水源源不断，老哈颤抖不停。

　　　　终于，黑色的汗水出尽了，老哈浑身一软，一动不动了。

　　　　这层黑色的汗水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李星野扒掉老哈的睡衣，把黑汗擦掉。

　　　　看看老哈胸口，起伏得很是平稳，身上也已恢复了温度。俩人把他架起，回到了住处。

　　　　刚扔到床上，老哈就睁开了眼。

第73章　龙虎豹（）　
唐林一激灵，就要伸手摁他。

　　　　但他马上就放松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老哈伸手摸来床头的眼镜。

　　　　“我刚睡下，就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跟我说，活干完了，该休息了。他有一只手特别奇怪，是漆黑的颜色，而且黑得发亮，就像是粘稠的墨汁构成的一样。那只黑手摁在我的额头，寒气直接穿透全身，我就感觉好累，他说的什么都好有道理，就迷迷糊糊跟着他走。”

　　　　“朦胧中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后来突然看见一道金光照在我的头顶，咔嚓一声炸雷，那只手就缩了回去。我就醒了过来。”

　　　　“我擦，那你当时在小胡同里就醒了？还装死让我俩拖你回来？”

　　　　“当时神智清醒了，感觉身体里的寒气从头上缓缓渗出，身上没有力气，就麻烦二位好人做到底了啊。”

　　　　唐林一个高儿蹦了起来。“你敢拿大师当力工用！不行，这事儿得加钱！”

　　　　李星野心里反而很高兴。这灵官印真是不同凡响啊，难怪染尘先生都说这宝贝是个神器。

　　　　这时，却听见窗外玻璃上有个什么东西扑棱棱地撞了一下，然后飞走了。寂静的夜里，这点响声也是吓了仨人一跳。唐林就说：“这么冷的秋天了，还有大扑棱蛾子呢。”

　　　　李星野却看清楚了，那个根本不是什么蛾子。

　　　　而是一只纸鹤。

　　　　但现在追出去也没用了，而且自己也没有远程攻击的技能。

　　　　等到天亮，老哈也没再出问题。

　　　　唐林就开始琢磨着写稿子大纲，前头儿尽量把事儿描写得扣人心弦耸人听闻，然后用科学道理把这个都市奇闻合理解释，最后普及一下知识，真是造福大众功德无量，顺利的话本周稿费就能到手。

　　　　李星野赶回医馆，深藏功与名。一路在兜里摸着那方灵官印，心想真是得到宝了，只是不知道这宝贝有什么具体用法，古代的道术高手不可能像自己这样，遇到哪个妖怪就往人家头上摁印章的。没等靠到近前呢，就盖章未捷身先死了。

　　　　几天过后，唐林打来电话，说老哈这厮非常上路，被李星野治好梦游症后，感激不尽，特意今晚邀请他俩吃顿饭答谢一下。

　　　　李星野一听地点就心疼得厉害，富豪酒店。老哈的诚意很足，全市最豪华的酒店，这一顿少说也得两三千。有这钱折现多好。

　　　　既来之，则吃之。

　　　　来富豪酒店，吃的不止是味道，还有环境。

　　　　富豪酒店号称生态酒店，天然氧吧，整个一楼举架极高，室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里面还种植着各类珍稀植物和热带花草，据说光维护费用一天就得好几万。

　　　　整个酒店又分餐饮部，住宿部和休闲部，规模极其庞大。

　　　　老哈开着新车把两位贵客接到酒店，来到定好的包间。整个房间是一个独立的小亭子，倚着一棵高大的榕树，一侧半绕着潺潺溪水，几枝翠绿的竹子斜插在亭角。李星野置身其中，不由得暗自赞叹。

　　　　老哈兴致很高，席间谈兴不断。

　　　　有的人在经历过生死攸关的大事后，习惯或性情就会改变许多。老哈看起来有些喜欢这种开着车出入热闹场合的生活了，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还是更远了，也许他的目标也随着习惯的改变而改变了呢？

　　　　李星野正胡思乱想着，隔着竹枝看见一个高大的胖子叼着雪茄匆匆走过，身后两个穿着西装的跟班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一个正端着托盘传菜的服务员赶紧停下来，恭恭敬敬地站在路边。可惜这条路本不十分宽敞，胖子经过的时候弯着的胳膊肘就带了一下托盘，结果啪嚓一声，一盘子菜都扣在了地上。

　　　　那胖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没蹭上油，就伸腿踹了服务员一脚，然后继续赶路。服务员没敢躲闪，正要低头收拾，胖子的一个跟班停了下来，记下了服务员的工号。“龙哥心情不错，没把你开除了。这盘菜钱就从你这个月工资里扣了。”说完扬长而去。

　　　　服务员小伙子也没敢言语，低头正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