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志怪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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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石崖村的石崖后山那样。

　　　　拿手电向上照去，石壁上也是沾着星星点点的沙子。

　　　　再往上照去，李星野不由惊呼一声。

　　　　这里真的是一处石头山坡！

　　　　他拿着手电来来回回地照着洞顶。

　　　　山洞的洞顶，从石台以后的位置，突然变高，高得手电根本照不见。

　　　　而眼前的石壁，就是一面石头山坡，向上不知道延伸多高多远。

　　　　李星野沿着山坡快速走了一阵，没有发现有山洞和出口。

　　　　那火龙子从哪里出来呢？

　　　　他把手指沾上口水，举起来。

　　　　隐隐约约，能感到有风吹过的感觉。

　　　　而且风是从上头吹来。

　　　　李星野站在石头山的边缘，把鞋底的沙子抖落干净。

　　　　他让白银润在这里等候，自己伏下身子，手脚并用，向上爬去。

　　　　这里的坡度比石崖村的后山坡还陡峭一些，但李星野的登山鞋是danner，七星大底的防滑效果不错。

　　　　越往上爬，手抓的石壁越是热。爬上去十几米后，石头已经有些烫手，而且能够感到有一股热风从山顶扑面吹来。

　　　　石壁顶端和洞顶之间的确有不小的缝隙，石壁另一头是更加炎热的空间。

　　　　李星野抬头看去，黑魆魆得不知道还有多远，他被热风吹得实在难受，只能又小心地爬了下来。

　　　　看来，这火龙子只能从石头山坡顶端爬下来了。

　　　　附近没有别的东西，二人只好回到石头平台附近。

　　　　石台底下整整一周，的确没有什么牌子，看来，只能爬到顶上去看看了。

　　　　石台四壁虽然是粗糙的青石，但没有足够大的缝隙，手扒不住，教踩不稳，虽然有点坡度，却也根本爬不上去。

　　　　李星野盯住了洞顶的锁链。

　　　　锁链直接经过石台顶上，看高低，距离石台顶部也就一人高。

　　　　这是唯一的路了。

　　　　要想爬上锁链，就只能回到河边。那里洞顶相对较低，可以从那里一路爬到石台顶上。

　　　　二人往回走，很快回到了河边。

　　　　沿着脚印，顺利地找到爬过的那条锁链。

　　　　李星野把手电叼在嘴里，刚要跳起来抓锁链，却回头看见一个奇怪的场面。

　　　　只见白银润举着手电，在河边蹲着身子，侧过头，保持着一个特别的姿势。

　　　　“走吧，得赶在火龙子之前，把罐子放在牌子底下。”

　　　　白银润却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另一只手却招了招，让他过去。

　　　　李星野疑惑地几步来到近前，也学着她的姿势蹲下。

　　　　他马上就知道白银润在干什么了——那是一个侧着耳朵专心倾听的动作。

　　　　因为他的耳朵里，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诡异的声音。

　　　　这声音足以惊呆任何人，尤其在这深入地下的漆黑洞穴。

　　　　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发出绝望的叫喊，这声音连成一片，闷闷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他听得后背发麻，但还是竖起耳朵，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那声音，竟然是从地下传来的。

　　　　他紧忙翻来地面的几块岩石。

　　　　下面，是更多的岩石。

　　　　青黑的岩石层层叠叠，中间的缝隙漆黑深邃，没有尽头。

　　　　这里不可能有什么人，更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

　　　　联想到这山洞里浩大的工程，难道，这是几千年前那些死去劳工们的冤魂在呼号？

　　　　或者这地底的地质环境特殊，有类似磁带的作用，在特殊的条件下，录下了那些人悲惨的叫喊？

　　　　又或者，这处河水本身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而这里的下面，就是地狱？那声音，就是无数受刑的恶鬼发出的？

　　　　那刚才那座山的背后，又是什么？

第143章　涨水（）　
李星野偷眼打量，见白银润的脸上只有疑虑，而没有惊惧。

　　　　野仙修成人身后，仍然保持着远超常人的五感。白家的本体是刺猬，视力不占优势，但听觉却远超其他四家。

　　　　白银润听得应该比自己清楚。

　　　　这声音难道不是人喊鬼叫？

　　　　李星野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地上。

　　　　声音大了很多。

　　　　那仿佛遥远的嘶喊声，渐渐清晰，变成了碳酸饮料开瓶以后的“嘶嘶”声。

　　　　他还在思索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白银润已经一把扯起他，指着铁链大喊：“快！快爬上去！去石台上！”

　　　　李星野相信她的判断，他赶紧纵身一跃，又用手脚倒挂的方式，在锁链上爬了起来。

　　　　向后看去，白银润也两只手抓着锁链，交替前行。

　　　　嘴里含着手电，李星野说不出话来，他只想快点爬到石台上，问问白银润到底听到了什么。

　　　　白银润好看看出了他的疑惑，她扭头照了一下河的方向，又照了一下正下方。

　　　　李星野一边爬，一边扭着脑袋往下看去。

　　　　手电的光亮照不太清楚，但能看到一片反光。

　　　　只有非常平滑的平面，才可能有这么亮的反光。

　　　　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水面。

　　　　水以极快的速度，悄悄漫了上来。

　　　　他这才恍然大悟，那诡异的“嘶嘶”声音，正是水从地下无数个干燥的石头裂缝里漫上来的声音。

　　　　石头平台近在眼前。

　　　　来到这里，李星野突然发现一个情况。

　　　　如果说，那一条条青铜锁链是架设在空中的路径的话，这石台就是交通中转站。

　　　　十多条高高低低的锁链，交错综合地从这里走过。

　　　　但无一例外，都经过这石台的上方。

　　　　而且距离石台的位置刚好够一个人的高度。

　　　　李星野手电照着石台，小心跳下。

　　　　这石台顶上足足容得下十多个人做广播体操，而且台面异常平坦，用手电仔细查找才能看得出青石拼接的缝隙。

　　　　现在离地三四米高的石台上，李星野感觉对面山坡顶部吹过来的热风更加强烈。

　　　　李星野知道，这石台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见闻之中。

　　　　当年九爷经历海上鬼市的地方，就是东海上的一处石台。

　　　　那处石台也是一样的平顶金字塔模样，也是各面平整如一，看不出拼接缝隙的样子。

　　　　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古人建造的。

　　　　那些古人劳心费力，建造这些石台，是为了干什么？

　　　　他回过身，拿手电照着脚下，看白银润轻轻跃下。

　　　　“这条地下热泉不知道从哪里流过来的，它涨水的方式也是奇特，不是一开始就冲击而下，而且先从地面以下的石头缝隙里涌出水来。”

　　　　作为在海边长大的李星野，却觉得这涨水的方式有些像海边涨潮。

　　　　以前经常有小孩独自在沙滩上玩耍，海水偷偷从底下漫起来，悄无声息。等孩子抬起头来，却发现四周早就涨满了潮水，自己被围困在正中。

　　　　最后要么冒险趟水冲出去，要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潮水越涨越高。

　　　　所以，每年都有海边的孩子被淹死。有的老人就说，这是龙王爷又馋了。

　　　　水已经悄没声息地把河边的低洼处淹没了。

　　　　李星野照着那里，能跳起来够着锁链的地方已经被淹没了。

　　　　再晚一会儿的话，可就上不来了。

　　　　“牌子在这里！”白银润一声欢呼，让他回过神来。

　　　　在这石台的四角之一，摆着一块石头。

　　　　这石头与石台的青石质地一样，呈现一个长宽各一尺的石柱模样。但四面粗糙，雕琢手艺远远没有石台那么精细。石柱底下宽出一巴掌的下沿，钻出四个孔，被人用鸭蛋粗的铁柱牢牢铆在青石台面上。

　　　　这块石柱应该是柳家人的手笔。

　　　　在面向李星野的这一面，石柱上刻着一处凹槽。凹槽里平平整整地镶嵌着一块掌心大小的牌子。

　　　　牌子正下方，是一个弧形的凹槽。

　　　　那牌子是一块暗红色的石头，石头表面有些氧化发黑。

　　　　这石头有什么力量，能让那神奇的怪兽反复回来舔舐？

　　　　李星野走到近前，手电照射下，牌子上面阴刻着两个小字显出了身形。

　　　　李星野一见这两个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炎上”。

　　　　又是《尚书》里记载的五行之一。

　　　　又一个未知的势力，在这漆黑的地下洞窟里，与李星野不期而遇。

　　　　白银润走到近前，拿出包里的陶罐，放进牌子下方的那处凹槽里。

　　　　正好严丝合缝。

　　　　“炎上是五行中火的别称，火龙子是火性十足的异兽。”

　　　　李星野站在石台边缘，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对面火龙子可能来的方向。

　　　　看了一阵，他忽然让白银润站在自己身旁，让她脚下站稳，关上手电。

　　　　白银润照做以后，只听“咔哒“一声，李星野也关掉了手电。

　　　　在漆黑的洞窟中，失去了唯一的光源，二人的眼睛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但只有身处彻底的黑暗之中，眼睛才能更加敏锐地捕捉到光亮。

　　　　适应了洞里的光线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二人低呼了一声。

　　　　他们在漆黑一片中，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红光。

　　　　二人仿佛站在一处高山脚下，等着看日出。远处山头的另一面，有红日刚刚刺破霞光，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阳光。

　　　　但现在是在长白山深处的地下，哪里来的阳光？

　　　　唯一的合理解释是，山坡对面，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有一处熔岩在活动。

　　　　眼睛几乎无法察觉的那抹红光，就是熔岩远远照射过来的光线。

　　　　这也解释了山坡顶上源源不断吹过来热风的来历。

　　　　这也确准了在火山附近活动的火龙子会从那一头过来的猜测。

　　　　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远远传来。

　　　　二人连忙重新点亮了手电，又回到河水所在的那一面石台边缘。

　　　　虽然眼前看不到涨水的峰头到达这里，但从这阴沉厚重的声音里，他们也感到了大自然的力量。

　　　　河边水洼里的水越涨越高，河道的宽度也扩张了三倍有余，河面变得湍急起来。

　　　　李星野注意到，在河道正中的那道冒着热气的潜流，早已经被水流冲散。

　　　　“快看！”

　　　　白银润的手电远远地照着一处地面。

第144章　火龙子（）　
李星野赶忙也循着方向照射过去。

　　　　只见一个黑影，大概有个小孩大小，从对面的山坡样的石壁上一阵风一样地冲了下来。

　　　　离得太远，看不出那东西的样子，只能看出来它四脚着地，身后拖着一条尾巴。四条腿十分轻盈，交替踩着漆黑的石头，平稳而迅速地移动着。

　　　　那东西对光线好像十分不敏感，从没有抬头向二人所在的方向查看，只是一路匆匆向河水的方向赶去。

　　　　径直来到一处涨满的水洼，那东西站在一处石头上，小心地探出头。

　　　　这动物喝水的动作和猫狗不同，它每低头一次，就要高高地扬起脖子，让水说着脖子流下肚子里去。

　　　　就这样，反复低头二三十次，这东西喝足了水。

　　　　只见它伸长了脖子，把头向几个方向都探了几次，迅速地又跑了起来。

　　　　它跑的方向，正是这座石台。

　　　　李星野拉着白银润小心地后退几步，让出石柱附近的位置，只是拿手电照着那牌子。

　　　　二人刚刚站稳，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远处的阴沉的涨水声也没有盖住这声音。

　　　　这声音如同用指甲抓挠玻璃黑板，咯咯吱吱地让人牙根发酸。

　　　　终于，声音停了下来。

　　　　两道手电光柱照射之下，一只爪子，从石台边缘探了出来。

　　　　那爪子三只前爪，一只后爪，爪尖呈现暗红，死死扎进青石拼接的缝隙之中。

　　　　这青石十分坚硬，缝隙也紧密无间，拿刀子都插不进去。而这暗红色的脚爪能扎进石缝之中攀援而上，其力道和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倏忽之间，一个身影窜上了石台。

　　　　这东西躯干部分二尺多长，身披一层尖锐的甲片。那甲片如同古代将军的山文甲，只是甲片正中多了一道鼓起尖棱的硬刺。甲片也是暗红色，仿佛一身燃烧的碳火。

　　　　李星野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这些颜色鲜艳的甲片，居然大小不一样。

　　　　大块的甲片颜色红得发黑，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鲜红色的小块甲片。

　　　　难道，这动物还不断蜕去旧甲长出新甲？

　　　　火龙子虽然名字里带个龙字，却更像一只蜥蜴。

　　　　它四肢细长，活动十分灵便，脚爪牢牢地抓紧青石台面。身后一条一尺半长的尾巴，粗短有力。

　　　　这家伙的头部有个小西瓜大小，比起整个身体，已经不小了。

　　　　按说某种动物头和身体的比例越大，这种动物的智力应该越高。

　　　　但火龙子可能不一样。

　　　　因为它的头部，光嘴巴就占了三分之二大小。

　　　　余下的地方，脑子也装不了二两。

　　　　这大嘴巴，张开了能塞进去一个足球。里面的牙齿层层叠叠，如同旋刀锯齿一般。

　　　　火龙子的眼睛特别细小，结合它嘴巴里不停吞吞吐吐细长的舌头来看，这动物的视觉应该是完全退化了，只能像蛇一样，靠着嗅觉和味觉探路。

　　　　李星野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这东西吐着舌头，绕着那石头柱子走走停停。

　　　　在两束手电光照之下，火龙子一眼也没看二人所在的位置，它准确地找到了牌子的位置。

　　　　仿佛好久不见的亲人重逢一般，火龙子把头紧紧贴在那牌子上，上下摩擦，仿佛一只可爱的小狗在与主人亲热，与它凶恶的相貌形成极大的反差。

　　　　过了一会儿，见牌子没有反应，它又伸出狭长的舌头，在牌子上轻轻地舔舐。

　　　　李星野推测，这牌子的所有者，应该就是这个火龙子以前的主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有可能主人过世，或者柳家人背着主人，把牌子和这宠物偷走了，导致这个有情有义的动物只能在这里，面对着冰冷的牌子，缅怀主人。

　　　　想到这里，他也有几分恻然。

　　　　但眼前还是要用这个法子来取得救命的东西，二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伸伸缩缩的舌头。

　　　　这时，远处的“轰隆”声忽然加大。

　　　　仿佛一只上古巨兽，从上游急速地冲了过来。

　　　　巨大的声响在封闭的山洞里不断回响，回响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分不出个数儿，塞满了两个人的耳朵。

　　　　山洞里的地面已经整个铺满了水，水面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上涨。

　　　　李星野把手电照向最近的石壁，查找着以往涨水的痕迹位置，估算着水会涨到什么时候。

　　　　他突然感觉，整个石洞里的空气变得清凉了许多。

　　　　这间歇性的涨水，与热泉本身的水，不是一处水源。

　　　　涨水带来的大量水源，是凉水。

　　　　他一下子明白了，火龙子这个时候过来喝水，是有原因的。

　　　　平时虽然这里都是陆地，十分安全，但这热泉要么本身过于滚烫，火龙子下不了嘴，要么是因为这水有毒，火龙子不喝。

　　　　这世界上的大多数热水温泉，都是在地热资源丰富的地方，地下水被地下的活动火山等热源加热，然后涌出。

　　　　但这种热泉，都是富含硫磺的。

　　　　所以世人有泡温泉治疗皮肤病的方法，就是采用温泉里的硫磺的药物作用。

　　　　而硫磺内服的话，是有剧毒的。

　　　　趁着大量冷水刚刚涌来，冲淡了硫磺的浓度，早早过来饮水，然后赶在洪峰到来之前赶紧躲避。

　　　　这动物要么有天然的本能，要么跟着以前的主人是一位世外高人，对它教导过这些知识。

　　　　李星野想到，要是没有这处石台的牌子在吸引着它，火龙子以自己的速度也可以及时逃回山坡石壁上，躲开涨水。

　　　　那么，它每次涨水之后，都是来这石台之上缅怀主人，也就在这里躲过洪峰，直到水退了才能离开。

　　　　想到这里地下都是细碎的石头裂缝，也存不住水，李星野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水应该很快就会退去了吧。

　　　　虽然看不到洪峰冲击是什么模样，李星野却能看到，石台下方，上涨的水面涌起一波一波的巨浪，拍击着石台。

　　　　幸亏涨起来的是冷水。

　　　　若还是热泉，那蒸腾的热气闷也闷死这两个人了。

　　　　李星野瞪大眼睛，看着火龙子一下一下地亲昵地舔着石头牌子。

　　　　一滴滴琥珀色的涎水，也淌了下来，滴进了下面的陶罐子。

　　　　太好了。

　　　　火龙涎。

　　　　有了这东西，黄半山的命就有指望了。

　　　　突然，火龙子受惊了一般，停了下来。

　　　　李星野心里一紧。

第145章　烛龙（）　
火龙子停止了舔舐，扬起了头颅。

　　　　它的头机警地左右调整着方向，狭长的舌头不停伸缩。

　　　　“它发现我们了？！”李星野盯着火龙子尖锐的脚爪，双膝微微弯曲，准备拼着挨上几爪，也要过去把陶罐子抢过来。

　　　　很快，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火龙子的头固定住了位置。

　　　　不是李星野所在的方向。

　　　　而是朝向它来的方向。

　　　　那处在黑暗中隐约冒着红光的山坡。

　　　　它的四只爪子不停地在石台上交替抬起，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台下是茫茫的水面，这火性的动物，多半是怕水的。

　　　　李星野向下看去，石台下的水已经涨到了台面下一米左右的位置，稍微大一点的浪拍过来，就能沾湿石台上面了。

　　　　但他心里有数。

　　　　这高度，已经是洞内水位的极限高度了。

　　　　果然，轰隆隆的声音渐渐远去，水面也平静下来，没有了波浪。

　　　　但是，火龙子的样子更加紧张。

　　　　它如临大敌，突然把粗短的尾巴蜷缩在胸前，头也埋进腹中，四肢缩在身体下面。

　　　　整个变成了一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只是坚硬的护甲，和尖棱的骨刺。

　　　　但其实它的脚爪却在护甲下紧紧地抓牢地面的缝隙，如生根一般稳住身形。

　　　　简直就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堡垒。

　　　　李星野看不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但他知道该做什么。

　　　　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把装着琥珀色液体的陶罐小心地取下来。

　　　　火龙子一心只有那莫可名状的天敌，只有蜷缩自保的念头，根本顾不上身边的情况。

　　　　李星野把罐子递给白银润。

　　　　她低头看了下罐子里，用力点了点头，盖上了盖子，小心地收好。

　　　　俩人放下心来，把目光朝向火龙子来时的方向。

　　　　也是未知危险到来的方向。

　　　　突然，李星野一把捂住白芳菲的手电光亮。

　　　　同时，也关掉了自己的手电。

　　　　不用多言，白芳菲轻轻摁灭了手电。

　　　　没有了光线的干扰，她清楚地发现，远处水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处亮光。

　　　　那亮光呈红色，只有一点，忽明忽暗，如同漆黑夜里有人在抽烟一样。

　　　　李星野却知道，在这样的漆黑洞穴里，能够点着亮光活动，起码说明对方还是很依赖视力的。

　　　　最起码，对方的视力没有退化。

　　　　那么，自己这里，打着手电的两个人，就成了活靶子。

　　　　对方也不可能是点着火把的柳家的人。

　　　　或者说，对方不可能是人。

　　　　因为李星野看到，本来已经开始平静退去的水面，突然泛起了一道道波纹。

　　　　那么波动剧烈的波纹能传到这里而不消退，说明对方的身体要比一个人，甚至一条小船，都大得多。

　　　　洪峰过去的轰隆声早已远得不可听闻了，寂静的洞窟中，只能听见轻轻的划水声。

　　　　这头手电光刚一关闭，那点忽明忽暗的红光就停顿了一下。

　　　　仿佛对方在重新确定方位，一会儿工夫，哗哗的划水声又响了起来。

　　　　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红光笔直地向石台移动着。

　　　　终于，红光近到李星野能够看得见对方的程度了。

　　　　他强忍住自己，没有喊出声来。

　　　　同时他也感觉到，身旁的白银润也抓紧了自己的胳膊。

　　　　那是一条蛇。

　　　　一条巨蛇。

　　　　而且他能肯定，这条蛇就是从对面山坡石壁的后面过来的。

　　　　就是火龙子来的地方。

　　　　因为他看到了那红光是什么。

　　　　巨蛇的身子不停回环挪动，借着那有限的光源，李星野大概半看半想象，拼出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全貌。

　　　　这巨蛇之长，足可以绕这石台三圈，它的头，就有李星野那台五菱宏光的车头大。

　　　　它的身上，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大碗一般大小的青黑色的鳞片，两只橙黄色的眼睛，闪着冷酷的光芒。

　　　　但这一切，跟那发出红光的东西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这巨蛇的嘴，竟然像鸟类一样，有一个角质的喙状凸起。

　　　　那上下两片喙状凸起，正衔着那个西瓜大小的红色光源。

　　　　那是一块燃烧得通红的石头。

　　　　石头的外皮已经大多冷却，从尚存的裂缝之中，仍射出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