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志怪录-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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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野在许多年后，看到一出叫《汉尼拔》的美剧。剧中那个叫汉尼拔的食人魔就提起过，人的血液在月光下看起来是黑色的。

　　　　虽然那时的李星野，已经在月色下经历了太多血腥的场面，但还是会想到龙哥提起来的这盘黑糊糊的小菜。

　　　　因为龙哥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满脸惊恐，一副要吐了的神色。

　　　　他刚吃光了两盘菜，却突然发现面前的美女脸上呈现出焦急的神情，她们抬头看看天色，接着，她们二人撩起裙子，竟然急匆匆地往城市正中的方向跑去。

　　　　龙哥这才发现，远处的天空已经泛白，天边的云彩已经染上了微微红色的霞光。

　　　　太阳很快出来了。

　　　　眼前的景物看得清楚了许多，但也完全一下子变了模样。

　　　　华丽光辉的城市，一瞬间经历了几百年的时光，城墙房屋都坍塌破败，草木森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占据了所有剩余的空间。

　　　　龙哥就坐在一堆残砖破瓦之间，只有桌子还在，上边摆着四个碟子，里面还有没有吃完的东西。

　　　　那根本就是几坨黏糊糊的肉块，不知道存放了多久，已经臭气扑鼻。但吊诡的是，上头的血液还是鲜红的，仿佛洒了一层粘稠的酱汁。

　　　　之后的事情，不用再多说了。

　　　　李星野这才注意到，龙哥的旁边，有几个砸碎了的磁碟，上边还沾染着干涸了的血迹。地上，还有一大滩呕吐物。

　　　　小毕满脸露出幸福的笑容。

　　　　如果一个人不小心跌进了粪坑，对他最好的安慰不是温言软语，而是看到另一个人也跌落进来。

　　　　“踏马的，哪里有什么宝贝！哪里有什么美女！都是骗人的！”龙哥的喊声里带着哭腔，发泄着无尽的懊恼和愤怒，以及隐藏在深处的恐惧。

　　　　“你错了，龙哥，无价之宝刚刚被你亲手砸坏了。”

　　　　李星野拾起一片磁碟的残片。

　　　　“渤海国独特的绿色彩釉磁碟，保存的这么完整，而且还是一整套四件。这套东西拿回去，够你再盖一座富豪酒店了。但现在，它们一文不值了。”

　　　　龙哥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满肚子的肠子，狰狞的表情迅速融化，整个人好像化作了液体，瘫软在地。

　　　　“宝贝？真的有宝贝？我的宝贝，没了……”他无神地念叨着。

　　　　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偏了。

　　　　“还能走路吗？”李星野问他。

　　　　龙哥失神的眼睛看着地上的瓷片，没有说话。

　　　　这时，大飞挤到了前头，主动说道。

　　　　“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陪他一会，等他恢复体力了就去追你们。”

　　　　龙哥看着他真挚的微笑，忽然浑身发毛。他已经知道大牛到底哪里去了。

　　　　大牛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只不过是在这个人的背包里，肚子里。

　　　　龙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快速对李星野说：“我早就休息好了，没事了，一起走吧！”

　　　　李星野继续向城市中心前进。

　　　　听过龙哥的故事，他这才发觉，就在破裂的青石路两侧，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座石头雕琢的塔形的灯台。

　　　　那些灯台正是唐代尖顶塔楼的造型，但燃灯处却是奇特的灯笼的造型，里面自然早就没有了灯芯和灯油。

　　　　越走，李星野心越沉。

　　　　灯笼，红光，幻觉。

　　　　润下堂的手段。

　　　　血肉，人偶，红叶。

　　　　曲直堂的手段。

　　　　这座破败的城市里，竟然残留着五行门派的法术，难道，几百年前昙花一现的渤海国，竟然与天然道有联系？

　　　　前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诡异手段？

　　　　天黑之后，这里会发生什么？

　　　　前方，路两旁的残垣断壁突然消失了一段，接着，就是一整面堆砌复杂的建筑。

　　　　这里，就是整座城的中心了。

　　　　李星野知道，渤海国几座大的京城，虽然都是仿造唐朝的长安里坊制建造，但在城市中央王宫的建造，确是按照高句丽的宫殿样式。

　　　　但这座东长安并不是渤海国的任何一座京城。

　　　　它的中间，也不是宫城。

　　　　因为眼前这座建筑，完全没有一点住人的功能性建筑该有的样子。

　　　　许多大块的花岗岩，从下到上，层层堆砌，建成了一座宽大的地基。

　　　　上面一层比一层内缩，形成了一座平顶石堆。

　　　　如同玛雅金字塔的样式一样。

　　　　虽然没有多余的修饰，但整座建筑的建造极其精细。虽然经历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但石块之间始终严丝合缝。

　　　　李星野尝试一下，开山刀的刀刃，都插不进缝隙之中。

　　　　走上足有十米高的石台，站在宽敞的顶部，整座城市都一收眼底。

　　　　几百年前，作为渤海国的核心中转城市，这里肯定是热闹非凡。

　　　　李星野在一份资料上见过，正是因为与渤海国频繁交易，瀛洲的皇室才用上了许多当地并不出产的东西，比如虎皮。

　　　　可惜，就像每个高中生的初恋一样，这世上没有永久存在下去的美好。

　　　　就连当年辉煌的大唐帝国，最后也分崩离析了。

　　　　繁荣一时的渤海国，也只剩下些许残垣断壁，掩没在莽莽丛林之中。

　　　　曾经车马嶙峋的直通城内的宽敞大道，更是完全看不出踪迹。

　　　　正当李星野四处张望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小毕惊讶的喊声。

　　　　“星哥，这古代的城市，怎么还有玻璃！”

第212章　探秘凤凰山（十二）（）　
李星野闻言也是好奇，赶忙紧跑几步，来到小毕身边。

　　　　小毕正站在石台顶层之下的一层边缘，他的脚边，的确有一块如同玻璃一样接近透明的板子，斜斜地镶嵌在石台顶部。

　　　　仔细观看，这“玻璃”并非完全透明，中间夹杂着条纹和杂质。

　　　　水晶，而且，似乎这不是一片完整的水晶，而是几块色泽相近的薄板拼接而成。但在那么久远之前，能做出来这么大一块几乎透明的水晶薄板，的确不易。

　　　　也可看出一斑，当时渤海国力之强盛。

　　　　水晶板与石头之间极为紧密，偏下侧的一面，还有导引流水的凹槽。

　　　　“这石台之下，是空的！”

　　　　李星野脱口而出。

　　　　这面水晶板，就是台下空间的天窗。

　　　　一个以交易为主要作用的城市，为什么要设置一个石台，石台的下边，又为什么要设置一个空间呢？

　　　　“星哥，大飞不见了！”小毕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现在他们站在城市的制高点上，四周一览无余，如果大飞跑开了，不可能没有发现。

　　　　唯一的可能，是他钻进了石台之下。

　　　　龙哥心有余悸，一直紧跟着李星野。“那家伙……有些不正常，跑了就跑了吧。”

　　　　李星野抬头看看天色。

　　　　时间紧迫。

　　　　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开这座城。

　　　　不然，所有的人处在幻境之中，就算自己能够勉强自保，也护佑不了所有人的周全。

　　　　就算是铁板一块的队伍，也不敢保证能在这个妖魔横行的魔幻之城完整地生存下去。

　　　　何况，队伍里只有小毕与自己一条心，其中魔化的大飞，心怀叵测的陈建仁，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匆匆跑下石台，李星野带着二人绕着石台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入口。

　　　　这么大的城市，哪里才是入口？

　　　　突然，他心里一动。

　　　　龙哥昨夜遇到的那两个魔物，天亮之前就躲起来了，可见其惧怕阳光。它们可能躲藏的地方，一定就是这处地下。

　　　　碰碰运气吧。

　　　　如果它们藏身之地就在附近，应该会有阴气泄露。

　　　　李星野又按照赵老憨说的黄半仙的做法，从背包里拆下来一段线，把自己胳膊划破，沾染上血迹，又折了根草茎，也是染上鲜血。

　　　　小毕和龙哥一脸崇拜地看着，不知道这位大师作的什么法。

　　　　李星野屏住呼吸，提着这东西绕着石台走了一圈。

　　　　果然，在石台正东的方向，草茎有了反应。

　　　　李星野暗自点头。

　　　　东，在后天八卦里属震。

　　　　而渤海国，最开始就曾经以“震”为国号。

　　　　草茎指向的地方，正是石台正东方不远处的一处废墟。

　　　　看上去这里原本是一处石塔，已经倒塌了一多半。整个塔身，只剩下齐腰高的半圈石墙。

　　　　李星野走到近前，才发现整个塔身内部全都塌陷了，显露出一道斜斜向下的台阶。

　　　　龙哥寻宝的心思又兴了起来，他摩拳擦掌，把浑身上下的衣服兜都掏了掏，就要先迈步下去。

　　　　这时，李星野却发话了：“我们该出城了。”

　　　　“这下头没准儿全是这个城市里的金银财宝呢！”龙哥的眼睛里燃烧起了欲望。

　　　　“这里头还可能有机关陷阱，可能有要命的阵法，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现在马上天黑了，我们必须去城外才能平安过夜。”李星野坚定的语气丝毫不容动摇。

　　　　“星哥，那咱们不是白探查入口了吗？”小毕也有些不解。

　　　　“我们来的目的，只是辅助陈建仁他们到达这里。我们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李星野一边看看天色，一边把背包的带子扎紧。“如果今晚在城外平安渡过，给养足够支持我们回程，而我们的体力也允许的话，可以考虑再进来探查一下。”

　　　　李星野的本事，小毕是亲眼见到过的。他说不能在这座城里过夜，那就是绝对不能。

　　　　龙哥没办法，只能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一眼洞口，跟着走了。

　　　　太阳已经下去一半了。

　　　　保持来时的行走速度，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离开城市的范围了。

　　　　宿营的地方，要尽量离城市远一些。

　　　　关键睡觉之前，也要给这两个家伙兜里塞进保命纸符。

　　　　李星野正一边盘算着，一边加快脚步。

　　　　突然，一个声音从一处矮墙后头传来。

　　　　“你们去哪里？”

　　　　是陈建仁，带着那个叫秋田的助手。

　　　　他们拿着一个本子，也不知道在绘制图纸测算着什么，还是在拿着资料在对照查找什么。

　　　　龙哥这才想起了自己是富豪集团方面代表，他挺了挺胸口，嘿嘿一笑。

　　　　“陈队长，天马上黑了，我们先去城外安排宿营地，等着您二位回来休息。”

　　　　陈建仁皱起了眉头：“不必了，今晚我们简单吃点，就在这城内过夜。”

　　　　龙哥自己带来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只能一脸为难地看看李星野，又看看小毕，语气和善地说道，“那我们就留下吧。”

　　　　小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星野。

　　　　李星野满意地冲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对龙哥说，“我们已经平安地带领小岛公司的勘探队员到达了目的地，剩下的勘探工作，就不方便插手了。”说着，他转向陈建仁，“陈队长，我们在城外安营，等您平安回来。”

　　　　“平安”二字，语气说得尤其重。

　　　　陈建仁脸上挂不住了，“龙先生，毕先生，你们富豪集团那头，可是等着你们回去汇报这一趟行程的结果呢。认真地想一想吧，你们只是在这片森林里待上几天而已，你们真正的生活，是在沧海那里。如果在富豪集团那里混不下去了，这辈子还剩下什么了？”

　　　　龙哥和小毕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有些犹豫。

　　　　“我不是富豪集团的人，但我这一路上干的活完全对得起收到的报酬，回去的路上，我也一样会尽责。”李星野平淡地说，“而且我知道，今晚如果在这城里过夜，我们这些人里，就一定有人会死。”

　　　　说着，他继续往外走去。

　　　　龙哥很是为难，却还是留了下来。

　　　　小毕也是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跟着李星野走了。

　　　　“有钱也得有命花，大不了老子还去市场掏钱包。额！星哥，别听我胡咧咧，我去网吧做网管！”

　　　　但是，陈建仁却一眼也没有看那两个人。

　　　　他一开始就知道谁对自己真正有用。

　　　　那是当他看到最后报上来的名单里，有“李星野”这个名字的时候。

　　　　所以现在，他对留下李星野，有十足的把握。

第213章　探秘凤凰山（十三）（）　
小岛公司很久以前就开始搜集渤海国的相关资料。

　　　　由于地理位置的便利，古代瀛洲与渤海国的距离更为接近，而且当地出产的药材，皮毛制品，甚至瓷器，都在瀛洲颇受欢迎。

　　　　所以，在瀛洲的史料中，对渤海国这个昙花一现的繁荣政权有着许多记载。

　　　　而且，还保留了许多珍贵的实物资料。

　　　　这个繁荣了二三百年后就沦落为一片荒芜的文明，在瀛洲有很大的影响。甚至皇室的一些舞蹈里，现在还保留着渤海国的内容。

　　　　而且，在当时动荡的周边局势下，在当地恶劣严酷的自然条件下，一个政权是怎么能够稳定下来，并且短时间内繁荣发展起来的？如果说仅仅靠渔猎采集，凭借山中物产，是万万做不到的。

　　　　虽然有学者认为渤海国是以农耕为主的文明，但想一想，当时的农业水平，中原地区尚有饿死人的情况发生，一个隐藏在苦寒山里的地方，又要养活自己，又要交易来缺少的物资，哪里能生产出那么多粮食。

　　　　对于未知的事情，当穷尽了所有可能性而解释不了，人们就开始开启更大的脑洞。所以，有的人就把渤海国的繁荣原因，归结为神秘力量。

　　　　在几十年前，一支从瀛洲工兵中抽调出来的队伍，在一位民俗学者的带领下，来到了渤海国曾经的五座京城遗址，进行所谓的调查。

　　　　比起珍贵的文物，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出这个国家繁荣兴盛所真正依靠的神秘力量。

　　　　这股力量如果真实存在的话，对当时的他们，将会有重要的意义。

　　　　结果令人十分失望，在五京之中没有任何有帮助的答案。

　　　　可是当时的队长没有放弃，他通过一张古代的地图，发现当时的地理环境与现在截然不同。五京全部分布在长白山山脉附近，它们之间，有一片很大的空白区域。

　　　　于是他就大胆地设想，在那里，才是渤海国真正的核心。那里或许就是秘密所在。

　　　　终于，在一处原始森林之中，队伍发现了一座城市的遗址。

　　　　东长安。

　　　　队长大喜过望之余，没有忘记把这辛辛苦苦找到的地方在地图上进行标注。

　　　　由于人迹罕至，除了大自然的风化侵蚀，城市中没有遭受其他破坏。

　　　　十几人的队伍，怀着满满的希望，走进了这里。

　　　　结果，他们只经历了一个晚上，就全军覆没。

　　　　那位队长身受重伤，却凭着惊人的毅力，从山中走了出来，见到了补给站的接应。

　　　　可是当时的他已经油尽灯枯，只拿出了那张标记过的地图。

　　　　并留下了两句不可理解的话。

　　　　“夜里的城市，才是真正的样子。”

　　　　“她们是毗蓝婆。”

　　　　《法华经》里对罗刹女有十种分类，其中有一种，就叫做毗蓝婆。

　　　　当时的大环境已经不允许他们再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考察，这段经历，就掩没在历史中了。

　　　　直到那份地图，辗转到了陈建仁的手里。

　　　　陈建仁刚到沧海的时候，有些贪功冒进，每日催动手套的力量，吸收梦魇的力量。

　　　　结果很快就遇上了阻力。

　　　　他这才有些警醒，华夏的道术毕竟传承了几千年，自己不宜太过招摇。

　　　　但他也记住了那个阻挡自己的人。

　　　　有本事的人，都是可以利用的。

　　　　关键，看你用什么手段。

　　　　“李星野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陈建仁带着一贯的满是优越感的笑容，不失风度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恭请的动作。

　　　　李星野看着他满怀自信的神情，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担忧。

　　　　他还是走了过去。

　　　　“有话快说，时间不多了。”

　　　　“李先生，有件事您可能不知道。小岛公司的勘探工作，开展了几十年了。一开始，有的队员为了贪图发现的宝藏，合谋杀死队长，谎称任务失败。所以，就有了一个看似不近情理的规矩，在每次行动中，如果队长出了意外，那么每位队员都不允许活着回去。”

　　　　陈建仁一脸轻松地说着，好像在谈论一桩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当然，我没有威胁您的意思。你们富豪集团的力量，算是辅助，不在队员名单之内。”

　　　　李星野的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但他面色如常，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可真是不讲道理的规矩，秋田先生可要打起一万分的小心，保护好队长大人啊。毕竟，小岛公司的队伍只剩下你们二位了。”

　　　　陈建仁笑着拍拍秋田的后背，“为了事业，我们早就有了献出生命的觉悟了。”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我怎么忘记了，山下的两位女队员，也是我们小岛公司的队员呢！”

　　　　李星野有些掩饰不住自己了。

　　　　终于，图穷匕见了吗。

　　　　“如果你在山中遇险，那两位远在营地之中的女人，也要给你陪葬？”

　　　　陈建仁两手一摊，满脸遗憾，“很抱歉，是的。唉，你的那位女同学，还真是可怜。本来是看她在工作中表现不错，想带她出来散散心，顺便让她多赚点外快，没想到，竟然害了她。”

　　　　李星野呵呵一笑，轻轻摇头，“我们都不是一个学院的，只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而已。再说了，这里距离沧海千里之外，如果她事后不回到你们公司工作，你们又怎么找得到她呢。”

　　　　“每一个规矩，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保障执行，又怎么称得上是规矩呢？”陈建仁仿佛看着一个自作聪明的小学生，满脸温和的笑容，“你还记得，山下营地里的队医，姓什么吗？”

　　　　一道闪电，瞬间划过李星野的脑海，他一下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在1408房间里的那个法师鬼魂，叫做陈建树。

　　　　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队长，叫做陈建仁。

　　　　山下的女队医，也姓陈。

　　　　“她叫陈建康，一个偏执的女人。”陈建仁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却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摊开两手。“我都拿她没办法，如果我没有平安回去，就算没有这条规矩，恐怕她也不会放过所有人的。”

　　　　李星野仿佛看到，那张督亢的地图，彻底打开了。那把匕首，完全露了出来，闪着寒芒。

第214章　探秘凤凰山（十四）（）　
瀛洲阴阳道大师白玉石认为，法术只是手段，关键看是什么人在运用。

　　　　运用的手段足够高超，窥探并控制人心的本事足够强，法术才能发挥出最高的力量。

　　　　这一届一共培养了三位学生，其中心机最为深厚的就是陈建仁。

　　　　陈建仁经受过磨炼之后，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可能会继承自己的位置，甚至超越自己，成为一代宗师。

　　　　但学生里最可怕的，并不是他。

　　　　陈建康，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从名字里，白玉石就知道，她的野心有多大。

　　　　东晋、南朝宋、齐、梁、陈，这五代，它们的京城都在同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建康。

　　　　当时的建康，是整个华夏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中心，其繁华程度超乎每个人的想象，那可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

　　　　在当时的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类文明的中心。

　　　　一个是建康，另一个是西方的古罗马。

　　　　陈建康，单单从名字上看，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女人。

　　　　如果说陈建仁的功夫，都在操纵控制人心上，那么陈建康的能力，更侧重于寻找发现人的弱点。

　　　　同样拿着一把刀子，一个人和敌人正面相抗，一个人在敌人的薄弱之处扎上一下，效果完全不同。

　　　　陈建康就是这个可以把刀子的威力完全发挥的人。

　　　　就连一直对他们心存戒备的李星野，都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毫无存在感的队医。

　　　　甚至，自始至终，他都完全没有正眼看过那个人。

　　　　陈建仁好像想起了什么，笑着说：“碰巧，我对大学生活也很怀念，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你上学的时候对白芳菲同学很感兴趣。老同学千里之外再次相遇，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聊聊啊！”

　　　　李星野笑了。

　　　　如果没有别的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陈队长，我突然想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了。”

　　　　李星野走回几步，对着一脸不知所以的小毕，认真地说到：“我要留下来，你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尽可能地离这座城远一些。”

　　　　小毕想说些什么，李星野摆了摆手，“你留下也帮不了我。”说着，给他一张纸符，“贴身揣好，可以保你一夜平安。”

　　　　龙哥眼睛闪着焦灼的神色，最后，他一跺脚，径直走到了陈队长身后，坚定地站得笔直。

　　　　陈队长赞许地拍拍他的后背，“不管这次任务结果如何，我一定会亲自跟龙秉坤说些该说的话。”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