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志怪录-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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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服务员也是好奇，就眼巴巴地问，“谁呀？”

　　　　“古龙大师笔下的英雄人物楚留香！”

　　　　“那是为什么啊？”

　　　　“因为香帅他老人家鼻子不灵……”

　　　　果然，不出两分钟，那个刚才还摇头尾巴晃的小子就从里面一头扎了出来。

　　　　这家伙的眼睛都被熏得看不清东西了，一下子就撞在一排更衣柜上。嘴里憋着的气儿一下子吐了出来，一张嘴，“哇”地一声，连更衣柜带自己的身上吐了个痛快。

　　　　星哥美滋滋地把椅子上的两摞钱收了起来，他走到近前，拿了块浴巾丢了过去。

　　　　小马哥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李星野，拿着浴巾把身上擦了擦，这才勉强坐起来。

　　　　星哥满脸堆着谦和的笑容，凑近说道：“小马哥，您知道我为什么给您拿浴巾吗？”

第281章　黄老皮，皮一下（五）（）　
小马哥看都没看这家伙一眼，坐在地上伸出一只胳膊，“废踏马什么话，赶紧扶着爷爷我起来！”

　　　　星哥的脸上笑得更加灿烂，好像午夜两三点钟的太阳那么灿烂，他好像根本没听到小马哥的话，“我给您拿浴巾，是因为，要等你擦干净了，才不会脏了我的脚。”

　　　　话音刚落，迎面一脚，狠狠地踹在小马哥的脸上。

　　　　小马的脑袋嗡地一声，往后仰倒，像学校门口老韩胖子的糖葫芦粘上糖稀那样，均匀地滚上了一层呕吐物。一身笔挺的西装，湿哒哒地贴在身上，酸臭与恶臭的两种味道混合在了一起，给众人单调的嗅觉凭添了层次丰富的味道。

　　　　有一位小服务生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都忍不住抱住刚才滚倒的垃圾桶，呕吐起来。

　　　　“把你们自己人都能恶心吐了，这下知道，你们洗浴中心多么脏了吧？”星哥大声嚷嚷道，“就这样的环境你们还好意思收门票钱？你们看看，我二叔都被恶心迷糊了！”

　　　　已经穿戴整齐的黄老皮听到这话，赶忙乖巧地倒在长椅上。

　　　　服务员们这才发现，臭气熏天的更衣室里居然还有一个大活人，赶忙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外头来。

　　　　小马哥气得手脚冰凉，腮帮子都直哆嗦。自从来到快活淋管事儿以来，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伸手怒指李星野：“不知死活的小子，你等着！我这就让你知道谁是爹！”

　　　　“我就等着你了！别吹牛币！你把谁搬出来也不好使！”星哥一副得理不饶人没理犟三分的样子。

　　　　小马哥跑了出去，那几个服务员脸上有些发白，他们纷纷劝星哥见好就收，赶紧走吧。

　　　　哐当一声，外头的门开了。

　　　　头上顶着茶壶盖发型的马哥，自带强势效果，在无声的BGM中闪亮登场。

　　　　李星野心里一喜，同时暗暗称奇，这家伙涂了什么药膏，怎么脸蛋子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马哥还没等一身委屈的小马哥指认，就一眼认出了李星野。就是这个家伙和小毕，昨晚不知道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愣是让自己稀里糊涂地挨了一通鞋底子。幸亏昨晚拿冰袋敷了一晚上，又涂了不少粉底，这才勉强能够出来见人。

　　　　被马哥一通批评教育的小弟们又认识到欺男霸女欺行霸市才是自己的应有本色，正要抢着上去表功给这小子一通难忘的回忆，突然，他们的老大，马哥，两手猛地往两侧平平一伸。

　　　　“不要乱动！”马哥大声吼到，“你们待在这里，我自己对付这小子足够了！”

　　　　说着，他上前两步，冲着李星野眨了一下右眼，偷偷做了个鬼脸。

　　　　星哥哈哈一笑，“是男人有种跟我走一趟！”

　　　　小马哥上前一步，“大哥！这小子欺人太甚，你可得让他长点教训！”

　　　　马哥上前一脚就踹在他小肚子上，噗通，小马哥坐倒在地，然后马哥一手拎起他的脖领子，奋力拖到浴室门口，“浑身上下整得埋了巴汰的，还在这丢人现眼！”然后一脚给他踹了进去，“赶紧给我洗澡去！”

　　　　看到小马哥再也没有出来，马哥拍了拍手，美滋滋地前头带路，走了出去。

　　　　星哥搀扶起已经“昏迷”过去的二叔，一起离开了快活淋。

　　　　走到快活淋附近一处不起眼的马路边，三个人上了车。李星野和马哥把黄老皮小心地扶稳，放在后排座位上躺好，俩人坐在前排，发动了车子。

　　　　“黄老仙儿，您这一次附身能维持多久？”

　　　　“为了不损害此人本身的神识，最好还是控制在三天之内。”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一会儿到青龙山，咱们的好戏就开场了。”

　　　　青龙山停车场，往前走不太远，就是广佑寺。

　　　　香火旺盛的广佑寺，永远不缺虔诚的香客。而且在价格昂贵的高香面前，被筛选出来最多的香客也大多非富即贵。

　　　　来到门前，李星野看了一眼那条不起眼的小路。通向吕祖观的土路上，青草又生出了几根。

　　　　回处士的隐居之所关张以后，吕祖观又恢复了冷冷清清的老样子。

　　　　“李小先生，有件事容我告知，我虽然附身在这家伙身上行动自如，如臂使指，但寺庙道观这些地方可不敢贸然进去。”

　　　　“这点我早想到了，不需进去，在门口即可。我会暗中跟着你，不用多虑。”说着，李星野交给他一卷子东西，压低了帽檐，放慢脚步，远远跟在后头。

　　　　就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香客频繁进出的广佑寺门口，远远地急匆匆走过来一个胖大的汉子。此人一脸横肉，脑满肠肥，头上顶了个茶壶盖的发型。

　　　　此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站在庙门附近，欲进又止，一直拿眼睛瞟着庙门附近的知客僧。

　　　　趁着那俩僧人招呼一位富态香客的空当，这家伙径直就要往庙门里闯，“冷不防”从里面正走出来一位香客，与他撞了个满怀。

　　　　也许是这家伙做贼心虚，看上去高高壮壮的身子，却被那身材远不如他强壮的香客撞出一个腚墩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随即，这茶壶盖腋下夹着的一卷子白纸也一下子飞了出去，好像故意顺手拋起来的一样，高高飞起，洋洋洒洒地满天都是，然后缓缓落下。

　　　　这近乎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事的举动，立刻吸引来了一大圈的香客，那两个知客僧也不能等闲旁观，口称阿弥陀佛，分开人群，走到近前。

　　　　之前洒满一地的白纸，早就被各位好奇的香客捡了起来，每个人都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有的还互相交换观看，指指点点，口中议论纷纷。

　　　　知客僧口诵佛号，从其中一位香客手中拿过一张白纸，仔细观看。这是一张熟宣，上边是一副水墨画。

　　　　白纸上寥寥数笔，惟妙惟肖地勾画出一尊佛像。虽然没有太多细节，却是宝相庄严，形神具备。

　　　　一些的香客就啧啧称赞起来，甚至有的就此恭恭敬敬地收好，声称要回家朝晚供香祭拜。

　　　　知客僧看着手里的画，却是一脸的阴沉，口称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拿着这些来历不明的佛祖画像，想要带着偷偷进入本寺，究竟有何所图？”

第282章　黄老皮，皮一下（六）（）　
这画的确画得是一位端庄祥和的佛像，单就画像来说，知客僧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一个陌生人，拿着这么一摞子画像，偷偷摸摸地闯进寺庙之中，的确让人无法不怀疑他的动机。

　　　　却见那位胖大汉子两手撑地，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争抢着收起自己带来画像的人们。

　　　　他好像摔蒙了，把耳朵伸向人群的方向，手掌贴在耳朵旁边，皱着眉头高声问道，“你们这些善男信女，要把这些画像怎么处理来着？”

　　　　这突兀的问话，让人们感觉这家伙是不是摔晕了头，没人回话，都直直地看着他。

　　　　那胖大汉子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容，好像回想起了那些人的话，“你们说，要把这画拿回家里，供奉起来，早晚上香设拜对不对？”

　　　　他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愈发狂妄地哈哈大笑起来，浑身上下都是奸计得逞的志得意满。

　　　　香客们见他如此失态，好像这么一群人陷入了此人的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于是愈发狐疑起来，每个人又掏出了画像，冲着阳光仔细端详起来。

　　　　那汉子笑得不可抑制，终于慢慢停息下来，就那么坐在地上，岔开两条腿，一手后伸拄着地，一手挨个指着这帮人。

　　　　“愚夫！”

　　　　“愚妇！”

　　　　“糊涂僧人！”

　　　　所有的人被他骂得糊里糊涂，竟然忘了生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看他会继续说些什么。

　　　　“你们这些肉眼凡胎之辈，见到寺庙就进，看见神佛就拜。我且问上一问，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拜？那一支几千块钱的高香，是为了什么而烧？”

　　　　人们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鸦雀无声。

　　　　“平时不念经，心里无善念，只是有了难处的时候，就把心愿寄托在神佛身上，祈求他们保佑，助你心想事成。如果愿望顺利实现，无论是升官还是发财，无论是求子还是高中，必将许诺予以厚报。”那汉子犀利的眼神挨个从人们脸上划过。

　　　　“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德行配得上那些福报吗？自己的那些愿望，有多少是白日之梦？又有多少是损人利己？这样的愿望，神佛如果帮你们都一一实现，只是为了得到你们许诺的香烛厚报，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们，这样的神佛，又是什么东西？！”

　　　　那汉子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明知道对方说的话似有不妥，但每个人却好像都被戳中了心里最隐秘的地方，谁也没有开口辩驳。

　　　　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这狂人在自己寺庙门前大发厥词，两位知客僧人口称佛号，上前就要呵斥。

　　　　那汉子森然一笑，“赵大礼，你家中还有二十多岁的娇妻美眷，每月只是在这里上班，我可曾说错？李松林，你敢不敢当着这些香客的面说说，每天晚上你都在哪里住宿？”

　　　　两位僧人一下子面红耳赤，对视一眼，也不回答，只是拽住对方的衣服，想把他拖走。

　　　　可对方那肥大的身躯实实成成地坐在地上，哪里能拽得起来。

　　　　那人两膀一较力，甩开了二人，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的眼睛看上去，这些画像都是能许愿供奉的神佛。却不知，这些都是我一人所画！你们可知道，我在画像的时候，心里把画里的人看做是什么？我用笔沾着特殊的隐形颜料，在这画像上题了什么字？”

　　　　围观的香客一下子都脸色大变，刚才还奉若珍宝的画像，仿佛一下变成了毒蛇，有的人干脆一把就把画像丢掉了。

　　　　“哈哈哈哈，拿出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刚才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狂汉乐不可支，一手指着众人，一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笑毕，他又一脸惋惜地说道：“真可惜，被你们早早发现了行踪，要不然，等我混进寺庙，骗你们把画像拿回家里，供奉之后，再告诉你们，那时候，你们脸上的神情想必十分精彩！”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后怕的样子，纷纷丢掉画像，指责这狂汉丧心病狂。

　　　　愤怒是最好的情绪发泄方式，当愤怒充斥头脑之后，完全不会有反思，也不会有理智。愤怒的人群中，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强壮的，勇敢的。

　　　　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家伙挤进人群，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惊讶地喊到，“好奇怪啊，这张画像和其他的不一样！”

　　　　人都有好奇之心，于是香客们纷纷探过身子，看着这张与众不同的画。

　　　　只见画像上是一位宽袍大袖的道士，仙风道骨，丰神俊目。

　　　　一般人就会夸赞这画神形具备，但已经知道了这狂汉套路的众人，眼神中都带着满满的厌恶，纷纷怀着戒备的心情看着地上坐着的那个家伙。

　　　　“哈哈哈哈！那是我之前在附近的吕祖观偷偷散发的画像，同样被我暗中下了恶意满满的诅咒，那些愚蠢的香客，不也同样都取回家里，虔诚跪拜了吗？”

　　　　“你这么干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他就是个畜生！跟畜生讲什么道理？！”

　　　　“对，我们一起上，打死这个混蛋！”

　　　　“一起上，打死他！”

　　　　被愤怒染红了眼睛的众人，摩拳擦掌地一步步走上前去。

　　　　看着狂热的众香客，那狂汉的眼里也不禁有些恐惧，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准备夺路而跑。

　　　　但是人群已经加速冲了上来，与狂汉的距离很近了，不知道他来不来得及跑掉。

　　　　这时，那个戴着棒球帽的家伙大喊一声，“你敢骗我们，看你往哪跑！”然后伸开两条胳膊，横在众人最前面，扑了上去。

　　　　那狂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迎着那棒球帽的前身，猛推了一把。

　　　　棒球帽应声而倒，仿佛对方力气奇大，自己站立不稳，竟然连连后退，手脚大开大合地乱舞，“哎呀呀，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大家千万别怕他，他一个人打不死我们几个人！我们一定要拿下这个狂徒！”

第283章　黄老皮，皮一下（完）（）　
在棒球帽的干扰下，人群被阻挡住了势头。

　　　　关键是他说的话，一下子让人们狂热的头脑清醒了下来。

　　　　这些香客，大多数都是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平时路边的乞丐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屑于跟这种狂汉争执。

　　　　刚才棒球帽如果喊的是“大家小心”，“不要玩命”这种司空见惯的警告话语，人们愤怒情绪中的勇敢那部分还会支撑着他们继续追击，还不会从从狂热之中清醒过来。

　　　　但他说的内容，却是鼓动大家无视危险，继续往上冲。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逆反心理自然地滋生起来，在显而易见的危险面前，怀疑的情绪迅速滋生。

　　　　由此，疑虑让人们的脑子又开始了转动，愤怒所引发的狂热，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棒球帽压低帽檐，转头看了一下众人，继续喊到，“不要怂，就是干！不要让他跑了！要么打死他，要么被他打死！”

　　　　这话听着充满斗志，但仔细想想，这事儿还是有很大的危险性啊。

　　　　于是，棒球帽孤身一人，沿着那狂汉逃跑的方向，奋勇地追击下去。

　　　　很快，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绿树掩映的山路之中。

　　　　香客众人愣在当场，慢慢回过神来，踩踏着已经碎成乱七八糟纸片的画像，四散离开。

　　　　人们去的方向不同，有的去了停车场，有的继续去寺庙里烧香礼佛，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想法，那就是，今天的事情实在离奇，一定要回去告诉家人亲戚同学朋友。

　　　　还要劝告他们，不要收藏供奉来历不明的神佛画像。

　　　　尤其是要看看，家里有没有从一个叫做吕祖观的地方拿回来的道人画像。

　　　　如果有，一定要毫不犹豫的丢掉。

　　　　星哥追着马哥一路奔跑，眼看早就远远地甩开众人了，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黄老仙儿，我算是服了你了。不仅演谁像谁，而且还能滔滔不绝地说出一大通的道理，让人猝不及防，偏偏还无法反驳。”

　　　　“嘿嘿，别看老黄我现在常年在山里待着，可在几十年前，我没少在人世间走动。我跟你说，别看现在你们又是电视又是减肥八段锦广场八段锦的，看上去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样，但是，人心还是那个人心，世道还是那个世道。”

　　　　“老仙儿说的太对了。”李星野频频点头。

　　　　“还有一点，一定不能变，那就是规矩。这个规矩，就是以德配能，因果相报。”

　　　　李星野恭恭敬敬地一拱手，“谨遵老仙儿教诲。”

　　　　“行啦，戏也唱过了，事儿也办完了。你回车上等我吧。”

　　　　李星野自然照办，回到车上，刚听完了两条本地新闻，后座的黄老皮扑棱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哎呀，这趟活儿干的挺顺利。”

　　　　“都是老仙儿道行高深，见多识广。”

　　　　“还是你脑子灵光，要不然我可跑不过那群家伙。我自己元神回体倒是没什么，那个茶壶盖可就惨了，整不好被打出个好歹的，那可就完了。”

　　　　李星野笑道，“这个家伙欺行霸市恃强凌弱，整治他一下，您老人家还于心不忍了？”

　　　　“可绝对不是这么回事儿。”黄老皮正色道，“我上了这个茶壶盖的身子，就得为他的性命负责。他要是因为这个而伤了性命，这笔账是要算到我的头上的。天道规矩就是这么定的，要是乱来，轻者折损修为，重的可就要搭上性命啦。”

　　　　李星野一听也是吐出了舌头，“好悬好悬！早知道这事儿这么危险，我就不劳烦您老了，直接自己假扮那个暗中发送画像的家伙。”

　　　　“嘿嘿，这件事儿可是件大好事，你能找上我，是我的福分呐！”黄老皮哈哈一乐，拍了一下大腿，“就算因为这件事冒更大的风险，也值得干上他一次！”

　　　　李星野一开始以为是黄老皮出言安慰自己，可是看他神色，一脸喜气是从心里往外发出来的，不由得也是好奇。

　　　　他没有着急发动车子，看着黄老皮的眼睛说道，“您老高义，没有问我前因后果，就上赶着帮我做成这件大事。但这件事儿的前前后后我得简单跟您念叨念叨。前些日子，我一位朋友有性命之忧，幸亏吕祖他老人家显圣，搭救了他。由这件事，我才知道这处山里有一处吕祖观。同时，我也发现有人暗中假冒他老人家的名头，滥发画像，其实是想在民间吸收香火供奉。”

　　　　“假冒他人名头，骗取香火供奉，这是要天打雷劈的。神仙脾气再好，也不能容忍自己被奸邪之徒冒充，这事儿可不小。”黄老皮摆了摆手，“人老精，鬼老灵。这事儿我干到一半儿的时候，就想到你这招数的目的了。等到，在你拿出那张貌似吕祖的画像的时候，我就知道个大概齐了。”

　　　　李星野对他更是佩服，自己以为巧妙隐蔽的套路，能蒙蔽那些香客，却早就被这位黄老仙儿看了个透透彻彻。

　　　　“吕祖是神仙，一切举动都是遵循天地大道，率性而为。正如夫子所言，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他老人家能帮你一把，就没指望着跟你这个凡人一报换一报。”

　　　　“所以，无论他上次帮了你多么大的忙，那都不算。你这次想方设法破了那幕后奸邪之徒的诡计，却是切切实实地帮了吕祖他老人家的一个大忙。”黄老皮脸上的笑纹更深了，“你知道什么是积累阴德吗？”

　　　　李星野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按照您老刚才的教诲，积阴德就是顺应天道行善事。”

　　　　黄老皮哈哈一笑，“孺子可教啊。不错，就是这么简单。我们也好，你们也好，要想修炼得道，功法是一半，阴德是一半。”他把脸凑到近前，好像害怕别的什么人听到似得，“咱们帮助凡人，就能积累阴德。你想想，人家吕祖可是神仙诶！咱们帮他办事，那得是多么大的阴德？”

　　　　李星野咂么咂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由呵呵一笑。

　　　　“所以嘛，这档子事儿可是为神仙效力，就算拼了老命，也得办喽！”黄老皮拍了拍李星野的肩膀，“您可真是我的贵人！”

　　　　李星野倒是没指望积阴德，他只是想为吕祖做点事，或者说，想为那个叫回处士的老朋友做点事。

第284章　野性之口（一）（）　
食欲的源泉来自于原始的侵略冲动：杀戮和吃食；践踏和粉碎；吞咽和吸收——那就是野性之口。

　　　　——小松左京《野性之口》

　　　　没过几天，沧海的老百姓之间就有传言了，说有人滥发仿冒佛祖神仙的画像，骗香客回家供奉。

　　　　李星野在红旗小区门口小广场上转悠了一圈，也听到有大妈谈论这事，知道自己的那件事成了，心里也是一阵轻松。

　　　　本来打算再请唐林在小报上进行消息报道的后招，也不必再用了。

　　　　此外，他在医馆门口开设免费游戏机的事情，已经引起了附近小区家长的阻挠，在大家苦口婆心的教育之下，星哥幡然悔悟，把机器捐助给了社区活动中心，让退休赋闲的老大爷们体会一下同样的快乐。

　　　　针对自己手里的青蛇剑，李星野从吕祖的诗篇和他的传说入手，进行了研究。虽然说，商朝之时就有了剑的形象，但被作为武器广泛使用，还是从春秋的吴越地区开始的。

　　　　剑自古就被尊称为“百兵之君”，不说武将或者侠客，盛唐之后，就连读书人都要随身佩带或者家中收藏一柄长剑。“壮士腰间三尺剑，男儿腹内五车书”，这正是古代文人对剑书并重的看法。

　　　　吕祖本是文人出身，他的形象一直是宽袍大袖，身负宝剑，行走四方。甚至经常以剑为笔，留下许多千古佳句。

　　　　“欲整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这几句，可以看出他老人家练剑不辍，手持锋芒，意气风发，剑法通神。

　　　　“奸血默随流水尽，凶膏今逐渍痕消。消除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