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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簪奇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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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说，大家也早已心中有数了，你说是吗，于嬷嬷！”于嬷嬷看着老夫人射来的如寒冰一般的目光，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她倒是没有否认，径直跪地，“老夫人，奴婢知错了，偷盗您的画像确实是我与苏嬷嬷共同为之，她负责将画偷出，我负责在外接应，原本我们打算将画买到集市，然后将卖来的钱平分，却不想被您发现了！还希望老夫人看在老奴主动认错的份上手下留情！”
说到这里，众人皆是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老夫人却笑了，她看着于嬷嬷像是在审视一个猎物，有些嘲讽地开口：“你倒是很实诚，但一个小小的婆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说完，眸光转到了荣氏身上，有些兴致盎然地接着说：“儿媳，你说是么？”
荣氏听了这话，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用手弹了弹裙袖，接着又抹了抹裙摆，好像只是想把裙摆处的那片褶皱抹平。老夫人看着她这番动作，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荣氏抬头与她目光相对，也不畏惧，她先是微微行礼，接着才慢慢开口：“母亲，是儿媳没有管教好下人，请恕罪，但于嬷嬷自小抚养我长大，现如今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请母亲可以重新发落。”
老夫人靠着身后的珞袍枕淡淡打量着荣氏，过了许久终于开口：“不知方才儿媳是否把裙摆处的荧光粉抹落在地上了？”老夫人这句话一出口，不单单是众人一惊，就连荣氏眼皮也猛地跳了几下，她的手心出了许多冷汗。那幅画她自然也是接触过的，裙摆右角处不知何时染上了荧光粉，只不过方才在众人还没有发现之前她就已经发现了，便顺势将自己右边的裙角掩在了于嬷嬷的身后，那时，众人的关注点都在于嬷嬷身上，自然没有发现她！等到那遮天云翔帷帘卷撤去时，她再找准时机将那粉末抹去，这样便神不知鬼不觉了！不过出乎自己意料的是，就这么简单细小的动作竟被那个老太婆给看穿了！这老太太着实厉害，如今只能咬紧牙关不动声色了。
第44章 44。竟是他（）
荣氏眸中冷漠与狠厉凝成水畔寒冰，语气却添了些和气，脸上也是一派的温婉：“母亲说笑了，这荧光粉会在黑夜中发光，但是方才众人也都看见了，儿媳的身上并无光亮。母亲若还是在为于嬷嬷的事生气，不如就拿儿媳出气好了，讨母亲欢喜这也是儿媳该做的，儿媳只怕如此母亲还是会。。。。。。”荣氏说着说着已是跪地，众人见她面带泪珠，不由心生同情和敬意。敬的是这夫人竟是如此识大体，方家有这样一个儿媳也实在是三生有幸，同情的是这老夫人似乎有些太过于咄咄相逼了。如此这般情景，若是外人看在眼中只觉是婆婆虐待儿媳。
老太太站起了身，走到荣氏面前，好生宽慰道：“儿媳多心了，你是我儿所爱，我自不会为难”，她口中的话略微一顿：“但儿媳好像忘了我入府第一天说的一句话——在这方府，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狠毒之人！”像是荣氏这般以退为进，获取他人同情的手段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如此雕虫小技也敢出来卖弄！
荣氏依旧跪在地上，细细琢磨这老夫人话中一字一句的深意，就在这时却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母亲，越儿回来了——”
跪着的荣氏听到这声母亲，整个人猛地回头，看着那风流俊俏的脸，过往种种记忆涌上心头，真的是越儿啊，真的是越儿！
方越看到眼前的情景脸上的笑微微一凝，又看着厅上坐着的老太太有些不解地问：“母亲，你们这是在作甚？”荣氏急忙拉过他笑着说道：“越儿，还不赶紧给祖母行礼！”
祖母？可是那从小就没见过面的祖母？方越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恭敬地行礼，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在看到方蓝心时他的目光停了片刻。此刻老太太看着厅下的儿媳，孙女，孙子，突然心中一软，瞧着目前的形式那把火怎么也烧不到荣氏的身上，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她微微眯眼：“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于嬷嬷就留下，儿媳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自会好生处理她！你们先下去吧。”
说到这，她又拉过一旁站着的方蓝心和蔼地开口：“蓝丫头，越儿刚回来，你们姐弟两也该认个脸熟，今日就不用陪着我这把老骨头了。”方蓝心微微点头，接着回过头，本想和这位刚刚回府的三弟打个招呼，但当看到那张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这个人好生面熟，这不是在巷子里救了自己的人吗？虽然换了一身衣服，但那张脸却被自己牢牢地记在了脑海中，不会有错，怎么办？她的心慌张起来，若是自己出府的事被他告诉父亲母亲就大事不妙了！不，当时自己的面纱只是滑落片刻，他一定没有记清楚自己的面容，对，一定是这样！方蓝心在心中宽慰自己，但手还是不住地抖动。
方越看到方蓝心时只是微愣了几秒，很快脸上又是云淡风轻的笑，倒是很坦荡地行礼：“大姐有礼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的姐姐，那瑶儿又去哪里了？
“母亲，瑶儿呢？”荣氏却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越儿，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母亲不知你今日回府，我先命人去替你准备房间。祖母要歇息了，你们就别再打扰她，都各自回去吧！”荣氏带着丫鬟婆子先行撤去，方蓝心心惊胆战地出了婉誉院，走在开满牡丹的花香小径上，怀揣着万般不安边走边想，竟没有看到面前的一块石头，就在几欲跌倒之时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了。
“三弟？”面前的男子温润一笑：“姑娘这是不记得在下了？”
“三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方蓝心的声音微轻，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她的手被面前的男子紧紧包裹在手心里，怎么也挣脱不了。
“三弟，你可知自古便男女有别，即便你是我。。。。。。”后面几个字还未吐出，就被男子笑意掩盖：“姑娘你且看好，这是你的吗？今早我遇到一位女子，她不慎遗落下这个方帕，我原先想着借机物归原主，但看来似乎不是大姐的。”方越说完，便空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手帕，帕角还绣着一个字——心，这下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方蓝心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这笑容在这夏日的阳光之下倔强而又灿烂，让整个世界都恍惚迷离起来。“我，我。。。。。。。”
方越不等她说话反驳，又掏出一个简朴的耳环，蓝色的花色，显然是自己的。“姑娘，这个耳环，难道也不是你的？”
“我我。。。。。我。。。。。。”方蓝心知道这个三弟心中已经心知肚明，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甩开男子的手，也不说话赶着步子朝着悠草菀走去，现在只能走未上策了。男子朝着离去的人影淡淡一笑，唇角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他又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女人，还会来找他的。
方越转身去了涟源园，荣氏早已在屋里等着他。他四下看了看，咦？没看到瑶儿，这倒是奇怪了，想着小时候瑶儿自己离开时瑶儿可是又哭又闹的，如今自己回来了，她倒是不关心了？
“母亲，瑶儿呢？”荣氏听到这话，一行泪水落下，她拿着手中的丝帕边哭边说：“越儿，你离家多年，很多事都不知。这瑶儿，瑶儿被你祖母惩戒，现如今还在祠堂中跪着。。。。。。”哦？那个老太太？看着倒是一派慈祥的模样，方越稍稍思量了片刻继续问道：“是不是瑶儿做错了事，惹得祖母不开心了？
第45章 45。小越子（）
“瑶儿即便再无理取闹也不至于不看场合，她能犯什么错，只是怕有些人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有些人？这又是个什么意思？荣氏掩去泪水，不动声色地看着方越的反应，见他眉头深锁，很是满意。她接着想再说些什么时，却瞧见方越的袖中缓缓掉落了一个丝帕——淡蓝色的镶边，白色的底纹，看着很是眼熟。想来这个世道，丝帕只有女子才会用，越儿常年孤身待在军营中，照理说身上应该不会有女子之物？或是说他什么时候已经和某位千金私定了终身？
荣氏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其他，便立即捡起了地上的东西。确实是张很朴素的帕子，帕子上隐约透出一股花香，再定眼一瞧，帕底一个端端正正的心字很是晃眼，由着红色的丝线精绣而成，绣工倒是很精湛！心，心，心，荣氏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字，猛然间眼前晃出一个瘦弱的身影，她几乎是难以置信地跌坐在身后的貂皮鸿宇座上，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方越从沉思中缓和过来，声音如上好的青瓷，却带着悠悠的凉：“母亲，这是怎么了？”荣氏黑漆漆的眸子像是审视着犯人一般，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捏出一个洞来：“越儿，这个帕子怎么会在你这！”
“母亲何必如此生气，只是捡到而已。”方越的嗓子清清淡淡，似乎带着些玩笑不恭。荣氏站起身，有些怀疑地问：“真是捡到的？那你可知这帕子是谁的？”只是捡到，一个捡到的东西又何必如视珍宝的藏在袖中，怎么都不像句实话。也不知那贱人的女儿是承袭了谁的美貌，这几年长得是越发出落了，就怕越儿被迷惑了心智！荣氏冷淡地扫了一眼方越：“我且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越儿——有一点你要弄清楚，她是你的大姐！”
荣氏将大姐两个字说的响亮有声，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虽然一直在军营中生活，可是却一点儿也不像驰骋沙场之人，体格也没有那般健壮，穿着这身紫色紫色长袍，看着倒像是个书生，长眉修目，模样脱俗，只是希望他不要干出一些于理不合的事！
方越将那帕子重新放回袖中，温雅开口：“母亲放心，孩儿心中自然有数。”荣氏的心稍稍宽慰了一些：“瑶儿被关在祠堂中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你若是还心疼着你的妹妹，就不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方越自然明白荣氏话中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意思，他勾唇一笑，眼中露出玩味之色，哦？是吗？如果是这样，似乎就更加有趣了！
告别了荣氏，方越由着下人领路去了祠堂，祠堂前几个看守的婆子见是三公子，也都不好阻拦。任谁都知道这方府的三公子自小便是个习武奇才，小小年纪便得到了朝廷中赫赫有名的孙将军的赏识，给方府长了不少脸，老爷自然也是极其喜爱的。
方越悄悄走了进去，正看到方瑶儿同身边一个小丫鬟轻声说着些什么。他在军营呆了很多年，也学会了不少的作战策略，因而对观察这个词也很有一番研究。劈如现在，听说老太太派了些身边的人来“好生教导”瑶儿，这老太太年已近六旬，那她身边的人自然也是个上了年资的嬷嬷了，方才在外面看到的皆是些嬷嬷，这里面又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小丫鬟。这倒是见奇事！
方越走到两人的身后，轻轻拍了拍方瑶儿的肩膀，方瑶儿却被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身，开口就是：“是哪个不要命的狗奴才！”
方越眉头一皱：“想来这么多天的教导瑶儿还是没有学得闺中礼仪的半点精华！”方瑶儿怔住了，她心中有些不悦——这些个婆子管教起自己来倒是毫不手下留情，一个大活人倒是这么随意的放进来了！
她眉眼轻挑：“瑶儿也是你配叫的吗！还不给我滚下去！”方越倒是不恼怒，他从脖间拉出一个月牙吊坠，在方瑶儿面前微微一晃：“瑶儿还记得这个吗？”方瑶儿没好气地看了眼那个吊坠，想着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那个月牙吊坠是粉色的，一个大男人竟然戴个粉色的吊坠，真是笑死人了。她刚想开口取笑，却突然想起了那个桃花飞舞的春日。
她在地上打滚，她去求父亲母亲，她也曾尝试过求孙将军，但不管怎样，始终抵不过他的那句——我希望可以去军营，可以驰骋沙场！她的泪几乎凝在了脸颊上，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一个简单的粉色吊坠扔在地上，她以为像他这么一个没有情的意人，那种女孩子的玩意一定也早就被随意扔了。没想到，这。。。。。。
男子的笑意如同水波一样在脸上漪开：“怎么，想起我了吗？”方瑶儿扑倒他的怀中，“小越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你。。。。。。”
方越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替她逝去眼角的泪水：“还以为我不会回来了？”方瑶儿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男子打量似的看了眼一旁的小丫鬟，见她穿着似乎不同于府中其余的下人，身材高挑，一双美眸中闪烁着一股精明，这个丫鬟绝对不简单。
“瑶儿，这是你的贴身丫鬟吗？模样倒是很俊俏。”方瑶儿立刻做了一个“嘘”的姿势，把方越拉到一旁，“小越子，你可别胡说，我还要靠着她讨李公子欢心呢。她可不是我的贴身丫鬟，我的贴身丫鬟要是像柳儿姐姐一样，我就不会总是生闷气了！”
两人耳语一翻，就看到淡黄色裙衣的柳儿走上了前，朝着方越微微行礼：“三公子好，我是李公子的贴身丫鬟，少爷可以唤我柳儿——”方越挠有兴趣地看了柳儿一眼，这个女子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方才自己并未提及身份，她倒是猜出来了，看来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很强，真不知道瑶儿和她如此亲近是不是好事！
第46章 46。她是贱人？（）
“柳儿姑娘若是没有其余的事就先行离开吧，我和瑶儿许久未见，想聊聊家中琐事。”柳儿听了这话，便立即很是识趣地伏了伏身，转身出去了。方越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抬头却见瑶儿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好久，方瑶儿调侃道：“小越子，你是不是看上柳儿姐姐了，哈哈，柳儿姐姐人长得好看又体贴，你喜欢上她也很正常。但是若是旁人，我还好替你说道说道，只是可惜她是李公子的丫鬟。。。。。。”
方越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话，反倒是开口问道：“瑶儿，方才我没来时，你们在说些什么？”方瑶儿的脸竟红了大半：“小越子，女孩子家的心事你也要管，真讨厌！”
“小时候你喜欢上了王府的公子，不还是一样不害臊的告诉我了？”方越反唇相讥，看着方瑶儿快要挂不住的脸色，又急忙接着补充道：“你告诉我，说不定我一高兴，替你在李公子面前美言几句，再顺便探一探他的心意，你要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总是比较好说话的。”方瑶儿听到这很是高兴，“真的？那我告诉你就是了。柳儿姐姐说那个贱人竟然搬到了李公子的住处旁边，她先前就百般勾引李公子，现在岂不是要称心如意了！而我每天呆在这个破祠堂，打着学习礼仪的旗号，实际上这分明是变相的关押！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李公子了！”
贱人？难道又是那个女人？可是那般清纯动人的模样，怎么看也不是瑶儿和母亲口中的那种人，依稀记得少时那座院子仿佛就是个禁区，母亲从不让自己踏足，但他知道里面住着一个人，那人还有一个女儿，笑起来眯着一双眼，很是好看。他自小整日和瑶儿胡闹，爱好也很多，其中尤爱踢蹴鞠，却在某日将蹴鞠踢到了那座院中，当自己撞着胆子走进院中寻找蹴鞠时，却见一个女孩子站在台阶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天蓝色的衫裙随着那日的清风微微飘荡，那只红色的蹴鞠被她轻轻捧在手上，好像也增添了几分美丽。
原来这院子里住着的不是母亲口中的恶人，而是个像天仙一般的女孩子。他不知自己站在门口看了多久，但那一刻，那温暖的笑容却永远都忘不了。
六年后，他在小巷中遇到了一个给自己同样感觉的女子，但不曾想到她们竟会是同一个人，这算是缘分吗？可是她是大姐，她是大姐。。。。。。。
方越想到了这里，面色一紧，手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他看着身边因为气愤涨红了脸的方瑶儿，摸了摸她的头，“瑶儿，你不是喜欢那个李公子吗？明日我就去会一会他，只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有些人也许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人心难测，我们永远也难以真正弄清楚旁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让我们担心！”方瑶儿呆呆地看着他，总觉得去了几年的军营，小越子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又难以说清。
方越也不再多加解释，有些事说一半就够了，他看了看天空，大致估计了一下时辰，这个时间想来父亲早朝也该回来了。到了正堂，果然看到方项气定神闲地端着一个琉璃五色杯，身边是几个小丫鬟挥着诺大的纸扇，方越朝着堂上坐着的人行礼：“父亲——”
方项听着这声音先是放下手中的琉璃五色杯，抬头便见一个书生模样俊美的男子正朝着自己走来，他微微一顿，不知又是哪家的公子？却觉得那男子眉眼之间竟与自己年轻时有些相像，年轻真是好啊！
“父亲，越儿回来了。”方越一怔，今早下朝后礼部尚书张大人和刑部尚书王大人提及有位大将军今天要班师回朝了。难道那位大将军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孙将军，那越儿自然也会跟着回朝。自己辛苦了一辈子却只有三个儿子，治儿如今在按桐县当个小小的县官，荣儿在越西谈判土地归属的问题，这三个儿子中越儿年纪虽小却最为聪慧。想到这里方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越儿，六年了你叫为父好生想念，如今回京，是鄂西的战事已经处置好了？”
方越很是随意地接过一旁小丫鬟递来的茶杯，大口喝下，那一派作风却并不显粗鲁，反倒多了些豪爽与坦荡，几个小丫鬟暗自想着，先前只道李公子容貌俊美，但现如今看来咱们家的三公子也所差无几。
“父亲，鄂西多年盘踞一方，是朝廷的心患，孩儿十岁尾随孙将军入军营，这些年幸得他的谆谆教诲，也深知男子汉志在四方，此次回京一来像陛下汇报战情，二来有些棘手的问题需与朝中大臣商议。”
方项的眸子略微暗去，这鄂西委实难以管理，原以为此次孙将军回京便代表着事情已经解决，却不想还是多加曲折，那这就意味着越儿还是要离开。他的心不禁沉了沉，在心中叹了口气：“越儿，你多年未回，嫣儿可是思念得要紧，你去看过她了吗？”
“回父亲，方才孩儿已经见过母亲和祖母了，只是听说瑶儿一直在祠堂学习礼仪。。。。。。”听了瑶儿这两个字，方项这才觉得确实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这孩子太过于任性，如今这也算是个惩戒。他明白方越话中的意思，这两个孩子小时候感情便极其深厚，现在自然也会挂念着，“瑶儿她也已经不小了，礼仪这东西确实是有些欠缺，如今由着祖母调教也很好！”
“父亲，我还听过说有一位在府中做客的公子，不知他住在何处，孩儿倒是想同他交个朋友。”方项看着他点了点头，朝着身边的刘护卫淡淡开口：“刘护卫，你带着三公子去趟悠草菀。”
第47章 47。人比花娇（）
一路上两人很少搭话，快要接近悠草菀时，方越却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刘护卫，你在府中多年有些事应该很知情，我走那年大小姐还住在蓝香阁，怎么一转眼又去了悠草菀，这悠草菀我也是知道的，先前一直有闹鬼之说，而且也不准旁人入内，现在怎么就。。。。。。还是说那个鬼已经捉到了？这次回府，我看府中的婆子丫鬟从头到尾都未提到大姐，就连父亲也是如此，大姐是府中的嫡长女，这般境遇实属反常！”
刘旦见他主动问起自己也不隐瞒，自从夫人去世后，大小姐的处境甚至连个丫鬟都不如，他一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但说到底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加干预，而且三少爷是荣氏的亲身儿子，即便母亲有再多过错，他还是会护着，不是么？想到这，刘旦将心中的不悦掩去，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大小姐是个可怜人，如果可以还希望三少爷能够帮帮她，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方越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奇怪，照着刘旦的意思，看来她过得很不好，但母亲和瑶儿又怎么会那么说？
“三公子，到了！”刘旦领着方越进了悠草菀，方越一进院中便闻到一股淡雅的花香，像是来自远方，又像是近在眼前，他不禁开口问道：“刘护卫，这是什么香味？”
刘旦指着前面池塘旁的一棵白兰花树，笑道：“大小姐最爱白兰花，这前院只是长着一棵，后山却有十来棵，想着三少爷闻到的就是这白兰花香吧！”方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梧桐旁不远处有棵很高大的树，树上缀满了白色的花朵，但树下却是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点花瓣的影子都看不到，应该每天都有人打扫吧！
刘旦又指着那琉璃瓦盖成的屋子说道：“这是大小姐的住处，李公子的屋子就在对面，马上就到了！”
方越瞧着那琉璃瓦盖成的屋子看上去像是新盖的，隔着一个池塘，便是另一个屋子，“刘护卫，对面那个屋子可是李公子的住处？”
刘旦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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