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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灵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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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琰见状,顿时明白了七八分,眼皮都没眨一下,转身就走。
“诶?公子这就走了?”
“站久了腿疼。”
翠娥将公子琰这句话说于涂山月听时,她一气之下,病都好了一大半,站起来骂了句:“这孽障。”
公子琰刚往宫外走,却被人叫住,说是燧皇传见。
他又施施然回了自己寝宫,慢悠悠换了套衣服,一番沐浴焚香后,竟是不紧不慢,开口说道:“见父皇,那也须得斋戒三日。”
宫人至燧皇处回话,燧皇闻之,拍案而起,怒道:“多少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又过三天。
燧皇本是一肚子鬼火,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好好训斥他一番。然而,待到他真正见了这流光溢彩的亲儿子公子琰,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多年不见,思之心切。
他曾亲口将他贬至周饶,他曾亲自策划了这一场骨肉离分。
他坐在大殿之上,佝偻着背脊,满面皱纹,说不出的沧桑。他看上去,只是个想念儿子的可怜老人。
他开口,声音低哑。
他说:“这些年,你母妃,她其实一直很想你。老二去后,她连话都不愿与孤多说半句。”
他颤颤巍巍,走下高台,那走路的样子,更像是快油尽灯枯。
他走到公子琰面前,伸手想去触碰儿子,却被公子琰闪身躲过。
公子琰拍了拍身上,显然觉得老人手脏,玷污了他的华服。
老人眼眶湿润,开口说道:“这一次,原是孤召你回来。你母妃身体不好,你在日奂住上一段时日,多陪陪她。瞻部那边,先不急着回去。”
公子琰拱手,淡然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自那日后,公子琰在日奂住下,好吃好喝好玩,日日笙歌,夜夜取乐。
燧皇问及他的近况,宫人东说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燧皇面色一沉,命宫人老实交代。
宫人回禀,公子琰自回了日奂,每日不是混在妓院,就是泡在酒楼。他有一堆堆的富贵公子哥朋友,俗称狐朋狗友,任谁来了,他都请人喝酒睡女人。
确实如此。
公子琰回日奂,他那几个兄弟又变得敏感多疑,人人自危。大家不约而同地,决定一致对外。
但是,任谁派人去试探他,都是无功而返。
因为公子琰除了吃喝,就是玩乐。
燧皇震怒,拍案骂道:“速速将这逆子给孤绑回来!”
第四十四章 妙音温雅()
那一日,公子琰照例在酒肆,喝酒。
他说,所谓醉死温柔乡,须得先过温柔乡,方能一醉解千愁。
所以,当那少年闯入时,他正在一酒肆雅座之内,自斟自饮。
他华服凌乱,青丝散漫,双目迷离,一副醉态。
那无端闯入的少年,却好像不在他的狐朋狗友之列。
少年发色棕黑,眸色棕黑,看上去,竟像是异邦之人。
来人即是客,公子琰将桌上一个倒置的酒盏翻转过来,替他满上。
少年眼神执拗,既不坐下,也不喝酒。
他开口说道:“在下温雅。”
“我知道。”
“在下此来,有事相求。”
“先喝酒。”
温雅没有喝酒,他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我乃妙音国皇族。妙音被灭后,公子珥以我妙音皇族二百余人性命相要,令我令我屈身于他。在下此来,恳请公子,救我族人。”
人间有四大国,曰:俱芦、牛贺、赡部、胜神,另有八小国围绕在侧。
妙音正是其中之一。
妙音被胜神灭国后,先是太子琭见温雅的长姐温文美貌,欲欺凌之。温文不从,太子琭霸王硬上弓,温雅闯入,拔剑相阻。
太子琭侍从闻声进屋,捉拿温文温雅姐弟二人。
公子珥路过,将二人救下。
谁料公子珥手段卑劣,竟将妙音皇族所剩的二百余人,尽数囚禁于城南一小馆中。公子珥让温雅自己选,要么委身于他,要么与这二百余人共赴黄泉。
照现在这番情形看来,温雅应是选了前者。
说白了,他如今,还是公子珥的人。
这烫手的山芋,确实惊吓到了公子琰这么个浪荡子。
他瞥了眼温雅,缓缓说道:“你们这些个打打杀杀,我最不在行。你这回,可能真的是找错人了。”
“公子的灵性,原本与四皇子相差无几。”温雅起身,继续说道,“寻常人修行,穷尽此生,修得的灵力最多不过灵性的十分之一。”
公子琰只当没听到,继续喝酒。
“而你则不一样。虽然你隐藏了灵力,但是那对我来说没用。我偏有这样的天赋,看得出,其实你的灵力,已经等同于灵性。”
温雅自觉抓住公子琰软肋,在他对面坐下,说道:“所以,你在修为方面,无法再有精进。”
“所以呢?”
公子琰指了指桌上那杯酒,示意他喝掉。
温雅仍是不喝,他倔强说道:“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公子琰静静注视着他,停顿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在我四哥手下,能过几招?”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九十三招。”
九州灵力榜,公子珥排在第四位,是世间少见的高手。温雅能在他手下过近二百招,小小年纪,的确不容小觑。
公子琰轻笑。
他形态放浪,温雅实在不知,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可笑。
公子琰又喝了一杯酒,突然拿出一根细长的藤条,他连温雅身子都没碰到,便将对方的脖颈缠住。
不知他用了什么妖法,只将那藤条越缠越紧,温雅像被人下了禁制般,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他的脸越涨越红,呼吸渐渐急促,眼见着将要窒息,却死死盯住公子琰,拒不求饶。
公子琰突然觉得,少年这股狠劲,也是蛮有意思的,松了手,将他放下来。
温雅没看到他将藤条收在何处,只觉得那武器凭空消失了。
公子琰沉声,缓缓说道:“求人,便该有个求人的样子。你若是再威胁我,我便像”
他侧目,想了一会儿措辞,声音阳刚中略带一点细腻,继续说道:“我便像捏死耗子一样”
他又特意停顿了一下,凑到温雅耳边说道:“弄死你。”
温雅跪下,心服口服,朗声说道:“请公子救我族人,温某愿归顺公子,日后公子征战天下,温某愿为阵前一小卒。”
公子琰没说话,他看了看那盏酒。
温雅喝下。
他又倒了一杯,温雅又喝下。
他还欲再倒,温雅抢过酒坛,一饮而尽。
他起身离开,温雅在雅座之内,一个人吐得死去活来。
这酒,未免也太烈了些吧。
人是醉死过去,心却活了过来。
飞鸟栖良木,骁将择明主,一壶酒,便是这乱世的佐证。
没过几日,日奂城南的那座小馆,突然起了场大火,馆中二百余人,无一生还。一座小馆,只余遍地焦尸。
温雅找到公子珥,先发制人。
他向公子珥请辞道:“既然你并未守约,护我族人周全,那我只得告辞,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公子珥说:“我派人去查,事情定会水落石出,到时我给你个交代。”
“生时未守约,人都死了,纵是查出来,又有什么意趣?”温雅断然回绝。
公子珥望着他决然远去的背影,黯然神伤。
他断然不会相信,温雅会狠觉至此,将族人烧死,求得一人自由。如果他真狠得下心来,当初也不会被自己要挟,行出那些,苟且之事。
事实上,那把火,的确不是温雅放的。
妙音的皇族,如今已各奔东西。
至于那二百多具焦尸是从哪儿来的,无论温雅怎么问,公子琰也只当没听到。
燧皇命人将公子琰绑来见自己,却没人敢真正地将他五花大绑,只将他,恭恭敬敬地请了回来。
公子琰一身华服,悠然立于大殿之上。
他应是宿醉未醒,眼神涣散,根本没抬头去看那高台之上的燧皇,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端端站在那里,皎如玉树,不加藻饰而气质自然。他像松柏般挺拔,像春风般温润。他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自然而优雅。
他不突兀,不造作,他立于哪里,哪里就是风景。
老人目色黯淡,见了他,一肚子的火,竟是生生吞了回去。
他长得不像自己,也不像他娘,更不他那锋芒毕露的二哥。他英伟,挺拔,一身男子气。他眉眼含笑,自带风流。
他就算站在你面前,你却觉得像与他隔着日月星辰、长空碧海般遥远。
或许只在自己面前,这孩子才这般疏离吧。
燧皇叹气:“老六啊,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进?”
他却好似听不明白,心不在焉地反问:“长进有什么好?能长俸禄吗?”
燧皇气结,怒道:“孽障,给孤滚回周饶呆着去!”
他本想与公子琰说说话,谈谈心,看看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这般消沉。然而,公子琰却像是诚心要给他找不痛快。
公子琰拱手领旨,缓缓说道:“儿臣谢过父皇,即刻启程。”
“你!”燧皇见他这般,面上逆来顺受,只觉得看了实在是心中难受。本想将他打发得远远的,或者等他开口低个气,求个饶,就将他留在身边,再不贬斥。然而公子琰偏不。
父子间的对峙,终于还是老人先低头。
燧皇说:“老六啊,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孤这些孩儿里,属你小时候天分最高,读书修行,无人能与你比肩。寻常人要学一年的东西,你时常三两日就完成了但你也最顽皮的一个。”
他在高台上,远远看着公子琰,眼眶湿润,他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吗?有一日孤上朝,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孤背上写着‘统统跪下,不得置喙’,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还是模仿的孤的笔迹。”
燧皇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他一笑,脸上的皱纹更加狰狞。
他说着,公子琰已经对着大殿两侧的柱子,比起了手影,显然无心在听。
他自顾自地说道:“你这招,简直绝了,孤虽也觉察出不对,却无人敢应对。第二天上朝,孤看众臣还跪在大殿,这才发现。你呀,那时候太过顽皮,现在又”
“这些伎俩,儿臣常用来哄窑子里的女人,她们因此常给儿臣多些优惠。”公子琰半仰着头,眼睛盯着柱子,手上仍玩着各式花样,嘴上说道,“父皇如果喜欢,儿臣到了周饶,抽空再多写几个字,遣人送与父皇。”
他说得客气,却分明是将燧皇与妓女相提并论。
老人叹了口气,黯然问道:“你是不是仍在恨孤,没能保住你二哥?”
“儿臣不敢。”公子琰停顿了一下,不再玩手影。他转头注视着燧皇,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句问话十分好笑,竟不自觉地,轻声笑了起来。
燧皇又叹气:“孤是你父皇,孤生你养你,和你母妃一样盼着你长大成人。孤纵是再怎么有错,终究还是你爹啊。”
“没什么事的话,儿臣便先告退了。”
公子琰不再与他多说,转身要走。
燧皇霍然起身。
他眼光深邃,似有杀气。此刻的他,看上去不再是个油尽灯枯的老人,他是九州灵力榜上,排在第三位的高手。
他是一代帝王,一代枭雄,一个容不下异己的,绝顶高手。
他对儿子,已是十二分的耐心,却仍是换不来他的原谅。
公子琰憎恶他,憎恶他的兄长们,这终将酿成大祸。
胜神的太子只能有一人,胜神的大统只能由太子一人继承。
第四十五章 喜结良缘()
如果他们兄弟终将反目,那么,在这场兄弟阋墙的战争开始前,在他们尚未殃及家国之时,也就是此时此刻,他必先除去一个。
他闪电般地,飘至公子琰面前。他扬手一掌,掌风迅疾,直直向劈向公子琰胸口。
公子琰灵力低微,他自知躲不过,所以没有躲。他不仅没有躲,而且连动,都未曾挪动半步。他甚至,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燧皇在掌锋接近他胸口两寸之处,突然顿住。
他亲自试探,发现公子琰真如世人所说,表面所见一般,灵力低微。他甚至,都觉察不出危险,所以躲都不多。
哪个帝王,喜欢身边有刺头?哪个老子,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龙成凤?
燧皇既欣慰,又失落。
他欣慰的是,太子无需再对公子琰多虑。然而他也失落,自己的儿子,怎地颓然成了这样。
他百年之后,归于尘土,若是太子迫害公子琰,他这可怜的孩儿,还能自保吗?
即使他远远地躲在周饶,那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吧。
人总是无端地,习惯性地,同情弱者。
燧皇心痛道:“你的本事呢?”
“还没到用来对付父皇的时候。”
“你现在这样子,直比给孤两刀子还让孤心痛。”
“父皇不妨捅自己两刀,看看哪样疼。”公子琰笑道,“哦,对了,最好捡紧要的地方捅。”
“逆子!你以为你伤的是孤,你又何尝没伤害你母妃?你以为她看到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心痛吗?”
“疼也比死了好。”他说得淡然,表情淡然,语气淡然,动作嘛,自然是更加淡然。
“你终究还是恨孤。”
“同样的话,多说无益。父皇保重,儿臣告辞。”
这是公子琰对燧皇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罢,他翩然离去。
他步履洒脱,如柳拂风。
他出门的时候,嘴里还哼着小曲,曲调轻快,他唱的是:“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
燧皇看着他的背影,一个趔趄。
宫人险险将他扶住,他眼中的老态,再也无处藏匿。
“胜神今时不同往日,但孤怎么站得越高,越觉得孤单呢。”他喃喃低语,“如今,怎么连能说上几句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呢。”
他声音越来越低,以致于到后来,自己都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殿外正春风,大殿之内,只余一声,长叹。
话说中容出征那天,安宁真的没有去送。
盈民楼自中容来过之后,生意更加好,客人更加多。
她要修行,要赚钱,时不时还要飘去宫里看看半半,所以,她是真的,没有时间去送太子远行。
她要报仇,所以勤奋修行理所当然;
她是半半的干娘,所以去看小丫头理所当然;
至于她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安宁说:“我回牛贺报仇,总得准备些路上所需的盘缠吧。”
这样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安宁自觉修行不易,日夜里更加勤学苦练。她每日将自己安排得满满当当,空不出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但是近日,她却发现自己越发奇怪了。
夏日炎炎。
周饶的夏天,热气中掺杂着许多水气,更加容易让人觉得闷热。
这样的天气,让人浑身都跟着粘腻,恨不得一天什么事都不做,就泡在河里。
安宁不行,因为她没空。
身为女子,赤膊也多少有些不雅。所以她唯一的降温方式,便是睡觉不盖被子。
她本以为自己睡姿洒脱,清晨起来,发现身上竟盖着一席薄被。
她觉得,定是自己累糊涂了吧,夜里盖没盖被子,都记不清了。
第二夜,原景重现。
第三夜,安宁将被子锁在柜中,心想这下断不会出错了,安心睡去。
早晨起来,发现身上仍有被子。
第四夜,安宁决定不睡了。她定要,会会那位贼人。
然而,当天夜里,贼人没有来,天罡、淳风却来了。
天罡扔下一封信,领着淳风,扭头就飞走。
安宁将信打开一看,惊得半天都没合上嘴。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看。
确实没错,那是封请柬——长略要成亲了,媳妇是姜鲁育,就在两天之后。
这二人,究竟是何时勾搭到一块去的?
变天了变天了,安宁想着,将柜子打开,自觉盖上被子,睡觉。
连长老二这样的人间逍遥客都要成亲了,这夏夜,只不准说变就变,忽地来场大雨。
安宁盖上被子,果然一夜好梦。
梦里,有人侧坐于她榻边,无声无息。
那人眸色温润,声音低沉,他伏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安宁,我回来了。”
她“嗯”了一身,侧身背对着那人,沉沉睡去。
清早一觉醒来,才发现,身边哪有什么人,原是自己做梦了。
两日后,安宁虽心疼自己辛苦赚的盘缠转眼变成了份子钱,但想到混江湖要讲义气,还是开开心心地,参加长老二的婚宴去了。
司幽门出土豪,土豪出手就是阔绰。
玉采在周饶的将军府旁边,送了长略一套好大的宅子。
具体有多大的呢?听丈量的小师傅说,不多不少,刚好比姜彰的将军府大了一亩地。
长略这人,自带一股油腻油腻的仙气,婚宴却是搞得,无与伦比的俗气。
这哪里像是统帅嫁嫡女,分明就是物料仪仗高了几个规格,把乡下迎亲那一套套都给搬了出来。
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长老二平日里人缘好,婚宴来了许多人。
他将自己的双亲也从牛贺接了过来。长老头与长老太二人,穿上锦衣,那简直就是挑着金扁担的樵夫,气质什么的,自行联想。
他二人与姜彰夫妻坐在主座上,高下立见。
姜彰全程黑着一张脸,不说也不笑。
贱民出身?经商?此生发誓,不走仕途?
当初姜彰听说鲁育要嫁给这样一个人时,无论她怎样往长略脸上贴金子,他就是不同意。
后来鲁育一气之下,告诉姜彰自己怀了长略的孩子,姜彰这才没了脾气,默然应允。
再后来他看到,鲁育仍是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灵敏,才猛然惊觉,她哪有什么身孕,分明全是套路。
不管怎么说,闺女嫁得心上人,虽然面子上是没了光彩,姜彰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高兴。
长略的婚礼,长生没有来。
他写信过来,说牛贺围住瞻部的边境,久攻不下。战况焦灼之际,瞻部居然冒出来个什么太子,偷袭他们后方。他要亲率大军,去收拾收拾那小子。
长略一边看信,一边用余光瞄着长思,装出一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长思问道:“大哥写了什么?”
“他说,半半笨,那完全是随了娘。”
“成你的亲去。”长思嗔怪,从云霞手中接过半半,不再理他。
司幽门的人,该来的都来了,就连此前无故失踪的玉采,此刻也来了。
他长得不好看,穿红衣服却很好看。
安宁隔着人群望着,觉得师父成亲时,若也是这一身打扮,那便再好不过。
玉采看到她,目光一路追随,再不回避。
她却很自觉,站到长思那一边,作为鲁育的宾客,参加这场婚宴。
两人的立场,一目了然。
吉时已到。
鲁育戴着红盖头,长略接过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一般来说,重要人物拜天地时,总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奇人,搅得婚宴不顺畅。长略呢,偏偏就是这么个重要人物。
天地高堂都拜过了,说好的“夫妻对拜”呢?
“夫妻对拜!”司仪高声喊道。
长略与鲁育,对面而立。
长略很难得,不再笑得油腻。安宁心想,原来他不吊儿郎当的时候,也是男色可餐呀。
鲁育的神色掩在盖头下,但她动作轻盈。动作有多轻盈,心情就有多爽朗。
二人正要对拜,厅外哀乐响起。
只见三十六个人,并作两排,端着个轿子,款款而来。
来人均是一身白衣。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砸场子。
轿子落地,哀乐停下。一窈窕女子,缓缓掀起帷幕,悠悠走了出来。
她也是一身素缟。
纵是这一袭白衣,她也穿得风姿绰约,只因她,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炎炎夏日,她却冷得像二月的寒冰。
姜彰见状,皱了皱眉。
“来者何人?”
女子欠身,冷冷答道:“回禀将军,小女子乃流风回雪阁,君若。”
流风回雪阁的台柱子,女姬君若,传闻中的卖艺不卖身。安宁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曾向玉采推荐过此人。
安宁迎视对面的目光,好像在问玉采:“是不是你干的?”
他望着安宁,做了个交杯的动作。
脸皮真厚!
安宁侧头,不再看他。
当她看到长略那尴尬的面色时,顿时领悟了什么。
女姬君若,卖艺不卖身。安宁此前听闻,只要客人价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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