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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灵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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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不用这般跪着,他想怎么站着,就怎么站着。
他的模样好看,身材好看,举止好看,所以怎么站着,都令人赏心悦目。
她想站起来,因为跪着膝盖疼,因为跪着,不利于出手伤人。
不知过了多久,知生老儿终于开口,冷冷说了句:“起来吧。”
安宁没动,周遭的人,却如蒙大赦,纷纷起身。
“谁让你们动了?”知生老儿说道,他声音并不大,却极具威慑力。
众人又迅速地,恢复了原状——该跪着跪着,该躬身躬身,该低头低头。
她最讨厌他这样子,仗着手中的权,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将这种行为,称为造作。
她起身,看着他,神情淡然。
当然,是她自以为的淡然。
后来,她有幸聆听知生老儿的教诲,他说:“你的表情,太过僵硬。”
他这句话,好像无意中提醒了她什么,仔细想想,却又什么端倪都找不出来。
知生老儿又注视了许久,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冷冽。
他说:“你不像昭柔,你这模样,更像孤的女儿。”
她闻言一愣,然而仅仅是那么一瞬间。
他就在她面前,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不及一尺。
她在他兀自出神的一刹那,突然出手。
她是随着一群琴师被选入宫,进来这大厅时,已被搜过好几次身,凶器是断然带不进来的。
但她却不同,她修行的灵法,注定了,她不需任何武器,就能行凶。
她甚至不需折断案几上的琴弦。她只需,全神贯注,催动灵力。她的手中,瞬间就变出一根青绿色藤条。
那藤条本应是软的,她反手一抖,藤条笔直,坚硬如利剑。
她对准他心口的位置,忽地抬手,将藤条刺入。
她听到利器穿过骨头,透过血液,而后刺入心房的声音。
一连串急促的、清浅的响动,令人猝不及防。
藤条离手,再次柔软。
他的胸口,血水如注般喷出,淌在那根青绿色的藤条上,血腥,诡异。
然后,她在知生老儿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她看得出,他想说什么,却因为极度的疼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刚才出手的一刹那,她突然瞥见,自己的头顶,周身,四面八方,猛然冒出了许多黑衣人,许多许多。
他们出手极快,在那样远的距离,直比她慢了一小步。
他们手持利剑,几乎同时,向她招呼过来。
她的全部灵力,都用在了对付知生老儿那一下上,此刻已无力再躲。
她纵然看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等死。
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惊恐,看见他在极度的痛楚中,忽地挪动步子,将她搂在怀里。
她感觉,自己像被万箭穿心。
她倒下的前一瞬间,看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个男人,替她承受了,大半的伤害。
她闭上眼,天昏地暗,不知世事。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她看得出,他想说什么,却因为极度的疼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刚才出手的一刹那,她突然瞥见,自己的头顶,周身,四面八方,猛然冒出了许多黑衣人,许多许多。
他们出手极快,在那样远的距离,直比她慢了一小步。
他们手持利剑,几乎同时,向她招呼过来。
她的全部灵力,都用在了对付知生老儿那一下上,此刻已无力再躲。
她纵然看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等死。
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惊恐,看见他在极度的痛楚中,忽地挪动步子,将她搂在怀里。
她感觉,自己像被万箭穿心。
她倒下的前一瞬间,看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个男人,替她承受了,大半的伤害。
她闭上眼,天昏地暗,不知世事。
安宁醒来后,发现身在这扭曲交叠的鬼地方,不知今夕何夕。
双眼刺痛,不能完全睁开,她偶尔瞥上一眼,只能看见四周一片血淋淋,没有尽头。
眼下,她着实想骂上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
法阵之外,一人飘然而至,也想问上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
那人见眼前只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室,而且无人把手,心中了然——原来这三途阵,真如传闻所言,一旦开启,不死不休。
所以,这里根本不需人把手。
他负手而立,淡然如江上之清风,幽静如山间之明月。
他知道安宁就在那里,却没有出手。
因为他深知,这法阵,单靠外力,全然无法开启。
他听到清浅的脚步声,得知来人修为深厚。
他有一种预感——帮手来了。
来人越走越近,他却纹丝不动。
他听得一个声音,在背后说了句:“司幽门宗主玉采,你果然来了。”
第六十一章 暗灵常仪()
他没有转身,只等那人走至他面前。
那人有着牛贺贵族那种特有的气质,举手投足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明明是男子,优雅中偏还夹杂着一丝阴柔。
这是他们不同于其他国权贵的地方——他们优雅,就一定要优雅得有年代感。
仿佛只有经历了岁月的积淀,这优雅,才能称之为真正的优雅。
牛贺的贵族,普遍身材都略微瘦削,长发光洁,面上傅粉,周身熏香。
好好一个男人,举止间非要装出一些些病态,这般的贵族,才是雍容得体。
他们的眼神,永远忧郁,他们即使高兴,也要伴着愁容。
当今的知生皇,便是这一众贵族中的典型,是众人争相模仿的对象。
玉采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长生。”
那人颔首笑道:“名满天下的司幽门玉采,竟然认得区区不才,在下甚感欣慰。”
他不是贵族,他只是城北贱民,长老头的长子。
他混迹权贵圈子,也把他们那一套调调,学得炉火纯青,信手拈来。
他们牛贺贵族说话,都自带三分阴阳怪气。
他说话不紧不慢,竟还和眼前这人,话起了家常。
玉采终于知道,安宁平日里的妖妖道道,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果真不是天生,陋习从来都是一传十,十传百。
玉采若不是心想,可能有求于他,此刻定会断然出手,将他打回贱民的原型。
他声音低沉,缓缓说道:“你既在此地等本座,便莫要再兜圈子。”
他心急如焚,长生却不紧不慢。
他继续套着近乎:“不先了解彼此,我怎知宗主是否有诚意?”
“本座劝你,最好适可而止。”
玉采说罢,不再隐藏灵力。
他将全身修为,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长生面前。
长生突然感到压抑,在这种绝对的力量之下,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面对如此强大的灵力,即使那人尚未出手,他也几乎站立不稳。
然而,他仍是维持着贵族应有的模样,似笑非笑。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要我打开三途阵可以”
“说条件。”玉采打断他,冷冷说道。
“宗主是聪明人,”他在玉采的强压下,竟还有心思浅吟低唱,“法阵既然是我打开的,人自然不是宗主救的。”
说话时,他不疾不徐地伸出手,对着玉采比了个“三”。
“本座不说便是。”
玉采这么一说,他权当应允。
长生见状,接着说道:“法阵开启,不死不休。宗主此行之后,恐怕再不适合料理门中事务。”
他这无疑是狮子大开口。
没想到,玉采想也未想,忽地抬手,扔给他一个拳头大的什物,冷冷说道:“司幽门许你便是。”
长生低头,端详手里那块黑色小圆盘,非石,非铁,非金,非玉,一面抛光,一面刻着几个古字。物件虽小,却似有百斤重,应是司幽门门主信物无疑。
如此一来,他只当玉采是对安宁用情至深,为了救她,不惜将家底拱手相让。
然而他却,并不满足。
他看着玉采,摇了摇头。
他摇头的幅度,都拿捏得从容优雅。
他不紧不慢地说:“宗主此言差矣,有宗主在,偌大的司幽门,怎会听我差遣?”
“三途阵后,世间再无玉采。”
“宗主一诺千金,在下便当宗主这是答应了。”
“开门。”
如果长生早些认识安宁,她一定会好心提醒他,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似正经,实则一点信誉也没有。
此言不可信,他说出的每一句话,你都要掂量着听。
这个道理,长生不懂。
其实,安宁也并不是,完完全全地了解玉采——他会在某一件事情上,脑子突然短路,变得格外的,讲信用。
长生口中念起灵咒,语毕,毫无动静。
周遭静寂。
猝不及防地,眼前红光大盛。
玉采默默闭上双眼。
长生慢了一步,只觉双目刺痛。他忽地抬手,用手背遮住双眼。这般急促而狼狈的动作,哪还有一丝一毫,牛贺贵族的影子。
幸好身边那人,双眼紧闭,幸好他,将不久于人世。
长生轻合双眸,将垂下的手,调整成先前那雍容的姿态,不紧不慢地说道:“眼前的路,只能看宗主的造化了,长某恕不奉陪。”
玉采没说话,他只闭着眼,飘入那血红血红的法阵,再不回头。
红光黯淡,那道石门,顷刻间又恢复如常。
长生睁开眼,望着那目所不能及的人影,手中掂量着那块百斤重的小圆盘,心事重重。
玉采进到法阵,发现仍是睁不开眼。
即使闭着双眼,他也能感到周身那一片血淋淋的鲜红。
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觉得自己身陷沼泽,无法抽离。四周是滚烫的液体,那液体没有丝毫浮力,周遭似有无数尖刀,向他逼近。
火海、血川与刀山相互交叠,扭曲,旋转,动荡,将他包裹,困在其中。
他只有任凭着刺痛与灼伤,不断下坠。
他开口喊了句:“安宁。”却发现,喉咙干涩灼痛,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试探着催动灵力护体,然而,全然没有效果。他所释放的灵力,完完全全地被法阵吸收。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还好。
但是,不过片刻,他刚才发动的攻击,又尽数弹回自己身上。不仅如此,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承受了双倍的攻击——一则来自他自己,另一则,来自法阵。
他的修为,从来只用来对付别人。如今还在自己身上,他突然觉得,当真不赖。
祝请说,三途法阵,不死不休。除非,有人能从内部,将其破坏。
他说,这世间如果尚有一人,能破了这法阵,那个人一定是,也只能是玉采。
玉采感受着方才的攻击,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破解之法。
他忍着周身的剧痛,强行催动全部灵力。
草木万物,一时在这血川火海之中,野蛮生长,无限蔓延。长速之快,如倾盆大雨,倒灌天际。
纵使尖刀将藤蔓割断,它们也如跗骨之蛆,在断口处不断生长,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它们原是无本之木,所以不需雨露,阳光,甚至土壤。
它们被灼伤,又在伤口处长出新的枝丫。
枝丫变作藤条,藤条长成巨木。
原本就压抑的三途法阵之内,此刻更是被硬塞进来的数万根巨木挤得,一丝气也透不过来。
顷刻间,所有的尖刀、血水与烈火,竟似被万千藤条牵引,都向着一个方向行去。
所有的攻击,都毫无偏差地,指向了玉采。
电光火石之际,毫无征兆地,万物静止。
他原本站在法阵中,静静等待迎面袭来的伤害,忽地感觉到异样,睁开双眼,只见在一片诡异的红绿纠缠中,似乎还飘着一团黑影。
正在疯狂蔓延的草木,突然停止生长。
迎面而来的尖刀,生生顿住。
就连如毒蛇般迅捷的火苗,都一时静止。
他看着眼前,水滴都停在半空。
这场面,越发诡谲。
黑影攒动,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在黑影中冷冷响起:“吾乃暗灵常仪,念汝资质尚可,修行不易,前来送汝一条生路,汝当速速离去。”
六灵无常形,原来这团黑影,就是暗灵常仪。
凡人见了常仪上神,无不顶礼膜拜。然而,他只静静地站在原地,淡然答道:“救出安宁,本座便离开。”
他说的理所当然,不容反驳。
“愚蠢。”常仪冷语道,“凡人,你不知自己所救究竟何人,枉送性命。”
“愿闻其详。”
“天机不可泄漏也。”黑影靠近,寒气逼人。
“聒噪至极。”
玉采见状,只将手一挥,继续催动灵力。
面前的血红与翠绿,顿时又如毒蛇猛虎,继续挺近。
“灵法天问?”黑影看见他出手,竟似自问自答。她的语气中,充斥着惊疑。
玉采并不搭理,他只专注于一件事,那便是,破坏法阵。
常仪好似不死心,接着问道:“凡人,你从何处修得?”
“收起你的好奇,从哪儿来,便滚回哪儿去。”
眼下,他并不十分专注。他风一样地飘到黑影中,雷电般出击。
黑影猝不及防,乱做两团。
“再不滚,本座就喊盘古过来,给你收尸。”
“不知好歹,狂妄至极。”常仪冷冷骂了一句,黑影散去。
他再不用分神。
火海、血川、刀山——所谓的三途,在万千藤蔓的牵引下,不得不改变方向。
它们再不扭曲,再不交叠,只顺着藤蔓的方向,极不情愿地,统统向玉采身前袭来。
一声巨响,过后是长久的,死寂。
藤蔓枯萎,消失。
尖刀碎裂,化成粉末,飘进火海。
烈火越燃越淡,渐渐被血水湮灭。
血水下降,褪去,不留一丝痕迹。
哪有血川?
哪有火海?
哪有刀山?
这分明,只是一座石室,一座长宽不过一里的,冰冷石室。
他睁开眼,看着石室另一头,一个身影,躺在那里。那人衣衫褴褛,浑身斑驳,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他迈开步子,却发现,脚步沉重。
他突然明了,自己的灵力,全都交代在了这三途法阵中。
他的飘飘荡荡,他的足印清浅,全没了。
他只能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缓慢、艰难地,朝着尽头走去,朝着那人走去。
刚才那一声巨响之后,安宁突然觉得,身子失重,再无在液体中飘荡的感觉。她以为那一声巨响,是自己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动静。
她不再清醒,她觉得疼痛钻心,只想一觉睡过去,再不醒来。
迷迷糊糊地,她听到了脚步声,极为沉重。
她睁开双眼,却觉得眼前模糊得厉害。许是刚才连同着眼睛也受了重伤,什么都看不真切。
恍惚中,她看着那一步一步靠近的身影,缓慢,艰难。
那人衣衫褴褛,满脸、满身,都是血迹,深深浅浅的刀伤划痕不计其数,似从鬼界流窜而出的厉鬼。
她看见那人慢慢俯下身,朝自己伸出手,忽然笑了起来。
她想,不会真是来索命的吧。
也罢,一条长路,两个人走,不会太孤单。
她咬着牙,忍着疼,也朝着那人,抬起了手。
虽然双目灼痛,她根本看不清来人。但是,她深深地知道,无论是九州,还是地府,这般不怕疼、不怕死的家伙,她只认识一个。
她听到那人开口,声音低沉,轻柔。
他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安宁,我来了。”
他的手心灼烫,炙热。
她闻言一笑,心中柔软,旋即昏死过去。
这一生,就这样吧。
睡梦中,她觉得自己又到了那人怀里,他的胸膛滚烫,他的呼吸急促。
一个简单熟稔的动作,他却做得极其缓慢,极其艰难。
他抬手,在她脸上摩挲了好一阵子,才颤颤巍巍地,揭下那张人皮面具。
他又颤抖着,将面具放在她手里。
他缓缓凑近她耳边,似用尽余生最后一点气力,轻声说道:“这张脸,或许能保你一命。”
第六十二章 救命恩人()
安宁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松软的大床上,周遭的景致,似曾相识。
这是她母后的寝殿,是九州最最奢侈的冷宫,她绝对不会认错——因为房中的布置、摆设,都丝毫未变,案几与窗台,也是一尘不染。
原先她只在中看到,痴情的男人直到妻子过世后多年,都不舍更换她的旧物。
那时,她时常觉得,这种睹物思人的方式,确实也算感人。
所以她也私下里搞些小动作,比如偷走他的绸带,比如留存他的发丝。
但是眼下,她突然发现,这样的怀念,真是愚蠢至极——人都死了,做戏给谁看?
母后活着的时候,知生老儿没事就找她吵架,当然,也可能是打架。因为她从门外,总能听到乒乒乓乓的碎裂声。
他有事没事,就知道给母后添堵。不是娶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添枝散叶,就是千方百计想着,怎么扳倒外祖父,以便树立自己的威信。
最后,他儿子也生了一串串,把外祖父一家也灭族了,母后就跟着外祖父走了,再不留恋。
她此刻很想下床,去问问知生老儿,母后是怎么死的,他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她挪动了两下,发现身子已经没那么疼了,伤好了大半,衣衫也崭新,光洁,分外奢华。
她端详着手中那张人皮面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张脸,还真的保了我一命呢。”
她暗自思忖,兀自笑着,看来那个人,还真的是将法阵破坏了呢。她的师父,从来都有通天彻地之能。
想到这些,她又皱了皱眉头。她记得,那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他是怎么在护卫重重的牛贺皇宫中,全身而退的呢?
她想问问,他如今,伤都好了吗?
他现在,人在哪里?
她刚准备下床,几个宫女迅速而轻盈地围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定在侧。
在这种浓重的贵族文化的熏陶下,牛贺宫里随便拉出一个普通宫女,也胜过别国许多大家闺秀。
她们低着头,躬着身,安宁不说话,她们绝对不开口,她们甚至连喘气,都轻缓而匀称。
她没有搭理这些人,径自走出房门。
深秋是一个适合哀思的时节,牛贺的秋天,更是婉转而惆怅。
她站在园中,望着眼前的景致,秋声共寒色,还有瓦屋尖尖上的雨滴,一粒一粒,碎在地上。那微弱的声响,仿如生命的消逝,淡淡,漠漠,归于无声。
这人间,到了秋来,黄叶摇落,心事摇落,万物都摇落。
她抬手画了个灵符,招来两只青黑色大鸟。
许是重伤初愈,这灵符画得,难免有些偏差——一同被召唤来的,除了天罡与淳风,还有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挑,瘦长的骨架裹在宽大的轻裘里,显得极为风雅。
他的眼神忧郁,他的嘴角轻扬,他看上去,似笑非笑。
他站立如轻柳,喘息如长叹。
他的一举一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安宁虽不认识这个男人,但她知道,她一定是牛贺的大权贵。
因为,只有牛贺的权贵,才有这般风雅。只有权贵中的大权贵,才能走在她母后的寝宫,如入无人之境。
他那光洁的长发,惨白的面庞,周身的熏香,无不昭示着他的风雅。虽然安宁将这一套牛贺贵族的调调,统称为阴阳怪气,矫揉造作。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安宁面前,稳稳站定,过了一会儿,直到调整好呼吸,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公主的大鸟,着实漂亮。”
“别动。”
安宁好心提醒,却还是慢了一步。他轻轻抬手,想要抚摸天罡那一身漂亮的青黑色羽毛。
天罡见状,两只红眼圆瞪,双翅一扇,将一道光束,直直劈向那人面门。
他略略向后退了两步,举止得体。然而正是因为他的举止得体,他后退的,还不够多。
他的衣物上,因此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焦黑。
“说了让你别动。”
“我以为,你是在与鸟说话。”他的模样惆怅,配上那说话的腔调,看上去竟有些委屈。
安宁学着他的样子,潦草地行了个礼,不紧不慢地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长生。”
“噗,那不是长略大哥嘛。”安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想到长略那油腔滑调、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他与眼前这人,到底有哪几分相像,可以称之为兄弟。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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