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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灵曲-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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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听罢,忽地两串泪珠,颗颗坠地,不受控制。
安宁又说:“这皇陵好归好,却终究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建业掩面而泣,一言不发。他看上去,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沉稳大方、遇事不乱,分明就是个做了错事的幼童。
安宁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继续说道:“你已经成就了你的英明,再一意孤行,只能让他不得消停。”
建业蹲地,抱头痛哭。
他深深地知道,他的皇姐说得句句在理。长生生前位极人臣,若是死后入了皇陵,只怕美名变骂名,贤臣作宠臣。
安宁不依不饶,冷冷问道:“是让我接着说,还是陛下亲自下令?”
建业闻声顿住,将涕泪擦拭干净,缓缓起身,用一种平静到心死的腔调,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将右司马,长生,送回城北,厚葬。”
他已难以将一句话说得妥当,却还是极尽全力,将这句话说得完整。
说罢,他觉得头昏脑胀,像是突遭重创的一般,不到一眨眼功夫,便由站立变做倒地,昏死过去。动作之突兀、变化之仓促,没有丝毫衔接。
然而,这万物众生的死活,好像与那个妖妖道道的女人,从来就没有丝毫关系。
她像风一样飘来,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要像云一样飘走。
“公主请留步。”
乐于抢戏的,其实远远不止安宁一人。
此时此刻开口说话的,是长生的副将,是七日之前,在宫门口给她一张绢布,又亲眼看着她当场将其烧掉的那个男人。
这人似乎胸有成竹,见她那般辱没他主帅的遗物,也没有一分愤然。
他见安宁转身,恭敬说道:“右司马有句话,托末将问公主。”
“你说。”
“右司马问,如果从一开始,他就骗了公主,公主会不会恨他?”
“不会。”她笃定答道。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长生一直在骗她。无论长生如何掩盖事实,如何巧舌如簧,她都心知肚明,在三途阵中救她的那个人,不是长生。
他既没本事,也没勇气,去做那样的事。
普天之下,既敢于又有能力去毁掉三途阵的人,必定又狂又不怕死,又狠又深不可测。
长生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是。
副将似早就知道安宁有此一答,平静说道:“右司马说,他也料定如此。”
“哦。”
“右司马还劝公主,凡事不可过早下结论。恨与不恨,不妨看完信再说。”
“我烧了,你们都看到的。”
“右司马自称是聪明人,断然不会做这种蠢事。”副将说罢,将一卷竹简递与安宁,不再开口。
安宁见状,当即了然,暗自嗤笑他道:长生啊长生,做事还给自己留后手,写封信都得备份,你累不累呀。
然而,当她看完那封竹简,却是再也笑不出来。
原来,长生临行之前,那所谓的有一些事情要坦白,不是陈情告白,不是老生常谈,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有那么一些事情。
原来,他那么不坦诚的人,竟真的有事情会向她坦白。
她或许应该恨他,又或许应该感激他,因为他曾经的那些举动,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
她读罢掩卷,如梦初醒,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长生在那卷竹简之中,逐字逐句地,给安宁讲述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很长很长。
他说,人在上位之初,尤其是像他这种出生市井的贱民,无依无靠,难免需要走一些邪门歪道。
这一点,安宁完全认同。
在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外加一些些仕途上的得志,将牛贺贵族那种特有的浮华腐朽,模仿得入木三分,信手拈来。
安宁此前只是单纯地以为,长生的靠山是她表叔孔仓。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长大将军的后台,竟然比她一味猜想的,要更为强大,强大得多。
他的后台,是已故知生后,她的母亲,有莘昭柔。
这事要从三十余年前说起。
那时的安宁,尚未降生。
那时的有莘氏,身怀六甲,临盆待产。
按照牛贺皇族的惯例,为了显示对神灵的敬畏,凡是皇室子女,均需到皇族供奉的神庙生产。初生婴孩,需在神像下栉风沐雨,受洗三日,不吃不喝。
那时,长生只是军中一名小兵,没有机会显山露水,也自然不会受到哪位将军的重视。
没有仗打的时候,他就被安排到神庙当差。
许是天意如此,许是造化弄人,许是那时就该长生出头。
他比别人机警,比别人留心,比别人更加汲汲于名利,所以无论何时,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招子放得亮亮的,生怕错过什么飞黄腾达的大好时机。
尤其是在女人生孩子这种是是非非的地方,最容易有猫腻,最容易藏秘密。
长生的机会,真就这么来了。
一日夜里,他当班巡查,看到一个宫女鬼鬼祟祟,趁人不备便趴在窗子外偷看,似乎在搜寻什么。接连几晚,均是如此。
长生心道蹊跷,便不动声色地尾随着那宫女,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的主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宫女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时知生皇的大老婆,人称知生后。
长生倒不敢贸然威胁有莘氏,他只能旁敲侧击,从她的宫女抓手。
在他的几番威胁、数度套话之下,宫女许是得了有莘氏的应允,将他带去见了有莘氏。
那时,有莘氏看起来也是明显的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她反复叹着气,权衡再三,终于还是垂头丧气地,告诉了他事情的前因后果。
就如传闻所言,有莘氏的肚子里,怀的不是知生皇的种。
要知道,孩子的灵性随父母任意一方,强弱随强者,一出生就一目了然。
但灵性自身强弱这个东西,毕竟考究的人少,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兴许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麻烦的是属性。
要是孩子随有莘氏,是个土灵也倒罢了。要是那家伙造次,出生时一个不小心,成了木灵,那不是给他们知生氏列祖列宗蒙羞嘛。
要知道,先知生皇是个水灵,如果他的土灵老婆给他生个木灵小子,这绿帽子戴的,就未免过于昭然若揭了。
为了省去日后的麻烦,有莘氏心生一计,派那宫女四处搜寻,准备来个偷天换日。
她们要找的,是一个与她腹中胎儿生产日接近的孩子,土灵也好,水灵也罢,反正不能再是其他属性。
知生皇灵性强于有莘氏,也就是说,孩子如果是知生皇的,那灵性须得与他正正好。
但是,要在这短短数日之内,于这不大的神庙之中,找个生产日相当、灵性强弱确定、不是土灵就是水灵的孩子,哪里这么容易。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无所有()
有莘氏说:“神庙没有,兴许你们民间就有。”
“牛贺民间,地大物博嘛。”这个时候,那有莘氏还有心思说笑。当真是怀了那个一根筋的种,当妈的也连带着,一根筋到底。
长生暗骂自己,当初为了出头心切,做什么不好,非要去跟踪那个宫女。这下可好,这横竖都要掉脑袋的事,左右谁也不能得罪,只能这般被迫答应了。
说来也奇怪,那宫女早前日日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也从来没遇到这等好事。长生一来,就被他撞见了。
所以,也就该当此人时来运转。
话说长生被迫接下了有莘氏的任务之后,正愁眉不展,在神庙中游荡。不巧当他走到女岐神像之下时,发现一个女婴,突然凭空出现,赫然蜷在那里,赤身裸体,连襁褓都没有。
要说那女婴,也是万分奇特,连一点灵性都没有。若不是长得像人,简直辨认不出是个什么物种。
女婴貌似张狂得厉害,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撕心裂肺,顿时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为了免于引来更多人的注目,长生连忙掩住女婴之口,险些将其憋死。
要知道,若是被人知晓,在牛贺皇族的神庙之中凭空冒出了一个女婴,那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会一响炸出不少花边新闻来。
因为在这座神庙里待产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皇族贵胄。
长生实在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没良心,把孩子丢下不说,竟然连衣服都不给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备一套,还真不怕她饿死冻死,羞愤而死。
有穷到这个份上么?
他打探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丢孩子,相反,人家都以为是他要弃女,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如此这般,他只得大大方方地,将女婴收入囊中。再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众人不备,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去有莘氏那里交差。
虽说这差交得差强人意,但聊胜于无,这灵力全无的女婴,总也比有莘氏肚子里的出轨铁证要好上太多。
作为交换条件,有莘氏托人将长生推荐给孔仓,叮嘱他重点提拔,时不时地,也不妨在先知生皇面美言几句。
人人只道孔仓是先知生皇的从弟,殊不知,这些达官显贵之间的关系,那必须是千丝万缕,斩不断,理还乱。
事后,有莘氏为免走漏风声,又与长生联手,策划了一场名为意外的屠杀——待到有莘氏生产之后,长生遵照她的旨意,将神庙下了禁制。有莘氏前脚刚走,他便在夜里放了一把大火,将神庙烧了个一干二净,片甲不留。
长生擅长火攻,或许因为从那时,他便开始操练。
两个人沆瀣一气,将整件事从头至尾,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不慎有人知晓,只怕也在那场意外得不能再意外的大火之中,命落黄泉了罢。
那些所谓的,知生后绝对信得过的贴身之人,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殒命的殒命,失踪的失踪,接二连三地,无一善终。
唯独有莘氏诞下的那名女婴,被长生悄悄抱回,养在家中,化名长思。长老头一家人,许是因此受了有莘氏的恩惠,也说不定。
反正,堂堂一国公主,摇身一变,就这么成了城北贱民长老头家中**,命运的辗转崎岖,实在令人可悲可叹。
彼时,长略已经闯荡江湖去了,三年五载也不回家一次。任他如何神机妙算,也无从知晓,自己的家妹长思,竟然还有着这样一重令人惊喜的身份。
在信的末尾,长生感慨言道,他欠长思的,已经还了,他欠安宁的,也就只能这样了。倘若真有来生,但愿还能相逢相知,再圆果报。
安宁读罢,失声痛哭。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真切切地知晓,那冒名顶替她的长思,原本就该是牛贺的公主。
什么先皇嫡女,什么大国公主,什么联姻重担,统统都是属于长思的。
公子瑱是长思的生父,有莘氏是长思的生母,公子琰是长思的叔叔甚至于说,就连“安宁”这个名字,也都是属于长思的。
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她的杀父之仇,她的丧母之痛,都是长思的。
那个应该出现在长思面前的人,那个一直在寻找故人之女的人,与她、与她安宁、与她这个或许可以暂且称作安宁的女人,根本、全然没有丝毫联系,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原本应该,一无所有。
无论命运如何错综复杂,该是谁的,最终也没能跑得了。
回想起那年夏天,在那长长的送亲队伍的开头,不是那个叫做长思的少女,接替了她的人生,她的婚姻。而是她,站在混杂的人群中,双手奉上那偷换而来的昔日荣宠,终于不得不,物归原主。
今时今日,公主长思又恢复了她本来的身份,远在瞻部,承担着她的和亲大任。
安宁呢,她又是谁?一个弃婴?一个来路不明的,贱民?
难怪有莘氏一直对她疏远,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母亲。
她以为的母爱,不过是不得已的对待;她以为的仇恨,不过是与她无关的旧日恩怨。
她看不惯先知生皇的狠毒,只因她没看见有莘氏的狠毒。
这三十余年来,她怀念的、她怜惜的、她景仰的、她敬重的、她守护的母后,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而她,居然为了这样一个人,为了这样一种莫须有的亲缘,一次一次地、不厌其烦地,去狠心伤害一个一直视她如己出的先知生皇。
而那个待她如父亲一样的男人,终于被她伤得体无完肤,一命呜呼。
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她听到一个沉闷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她耳旁回响,一遍遍、一声声地质问她:“错了么?错了么?”
她想说什么,奈何发不出任何声响。
她错了,从一开始,便全都错了。
从一开始,公子琰就没有对她说谎。
她突然明白,初次见面时,那人了然于胸,却又分明错愕的明知故问。
她突然明白,那日于乱坟岗中,他为什么明明就坐在公子瑱的墓前,却理所当然地矢口否认,说不知道她的生父何人。
她突然明白,直到她自认学有所成,与他临幸告别之时,他为什么还会问她,如果有莘氏非她生母,她这仇报的还有什么意义。
她以为的欺骗,她以为的隐瞒,都是他的无可奈何,他的口说无凭。
她不仅杀了那么爱她的先知生皇,还毁了那么爱她的公子琰。
他的深藏不露,他的飘飘荡荡,他的一身修为,全都因为她的一念执着,消散殆尽。
而他竟然对此,不置一词。
她这么愚蠢,这么固执,他只是包容,只是成全,只是照单全收。
原来所有的爱恨嗔痴,全然不过一场虚妄,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不知受了谁人启发,她抽出腰间万仞,将那竹简上的字,一笔笔划掉,口中叹道:“奈何只有一颗心,终归还是要负人。”
秋风萧瑟,丝丝凉薄。
胜神,日奂。
话说太子琭当日见敌军撤退,只道是时机己到,须得趁胜追击。他贪功冒进,不听子车腾劝阻,贸然追击牛贺大军。子车腾再劝,他反倒将其关押起来,一意孤行。
太子琭此前从未上过战场,他所学的,都是官场之中的那一套勾心斗角。他习得的兵法,都是少年时听先生讲的、在竹简里背诵的,经不起深究。
果然,他率领大军意气风发,好不痛快,却被长生杀了个回马枪。浩浩荡荡的胜神大军,反被人家败军之将打得屁滚尿流,险些连北都找不到。
若是单单败了,那也还好说。毕竟敌方主帅是长生,太子琭败了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他假传诏书,这仗打得,就得另当别论了。
燧皇此前对其万分忍让,一退再退。他开赌坊,开妓院,燧皇睁一睁眼,闭一只眼;他和其他兄弟搞得鸡飞狗跳,燧皇得过且过;他把他老子的女人给睡了,燧皇眼一闭,心一横,这事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但是这一次,他假传诏书,贸然强攻,使得到手的胜仗打输了,燧皇终于忍无可忍,退无可退。
太子琭捅出这样大的娄子,关于易储之事,此番不需众臣谏言,燧皇心中也自有了主张。
燧皇一怒之下,削去那人的太子之位,挑了个偏僻狭窄的宫殿,将他彻彻底底地,收禁了起来。
与此同时,子车腾也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他屈居副将多年,终于因为一场败仗而被扶正,升任全军统帅。
说起来也是讽刺,他此前治军谨慎,屡战屡胜,从未出过什么大纰漏,却一直坐着冷板凳。如今,因为太子琭的冒失,他的存在才显出了特别的意义。
按照燧皇的逻辑,因为子车腾未听取太子琭教唆,临阵不乱,虽身陷囹圄却仍是忠直敢谏,所以使得手下得以保全,胜神大军不至伤亡过于惨重。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请自来()
在他看来,这样的人才,这样的骨气,才真正是一国所需。
虽然这逻辑也没错,但却怎么听着,都感觉有些别扭——敢情之前那些年的仗,子车将军似乎全都是白打了。
难怪废太子总是想着一鸣惊人,原来这样奇怪的想法,多少得力于他老子那混乱的思维。
在燧皇愈发的年迈昏聩中,子车腾得以自立门户,一时之间,在军中竟也可与公子珙平起平坐。
这对公子琰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然,前提是他还能活着回到日奂。
之所以说燧皇愈发昏庸,那是因为他明知公子琰被困周饶,却不合计着派人去救,反而做起了其他打算。
另一方面,公子珥假借出使之便,与巢皇狼狈为奸,谋害公子琰。对于这件事,燧皇也不是一无所知,却偏偏不动声色,在关键问题上装起了糊涂。
这就明显给人一种感觉,好像那公子珥是亲生的,公子琰就是买菜送的。
但公子琰不是安宁,也不是长思,他不是野种,更不是买菜送的,而是燧皇一时爽快过后,涂山月辛辛苦苦怀胎九月生产的。
儿子被别人捉去,生死未卜,当爹的或许可以不心疼,当妈的,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沉得住气。
涂山氏此前因为公子瑱的事,已经和燧皇闹得很僵,有事没事,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眼下为了公子琰,涂山氏和燧皇的关系,可能彻底要黄了。
不过那涂山氏曾经是名动一时的大美人,如今却早已年老色衰,或许燧皇压根没把她当回事,也完全有可能。
因为事实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此时此刻,燧皇心里确实只顾着盘算自己的小九九。
按照他这种直男癌晚期的尿性来看,太子琭是废了没错,可是太子琭还有个同母胞弟,公子珙。公子珙的娘亲是胜神的皇后,公子珙因此根正苗红。
这胜神的大统,由嫡子来继承,那绝对是顺理成章。况且公子珙有军功在身,为人厚道,虽然确实有些平庸,但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总而言之,公子珙爹好娘也好,公子珙的母后爹好娘也好,拼爹拼娘拼家世,这位兄弟完胜。
一番思索之后,燧皇发现天无绝人之路,那落魄的公子琰,不妨当作他用吧。
所以,公子琰被捕一事,既然巢皇没有广而告之,那燧皇也一起装傻充愣,罔顾一切小道消息,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彼时,子车腾尚未来得及为自己的升迁庆贺,就先为他的帅表弟公子琰操碎了心。
他在府中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边走边说:“既然是假传圣旨,我这就去请兵出征,把公子给救回来。”
“子车将军,稍安勿躁。”景虔咳嗽之余,仍不忘记不慌不乱地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年老体衰的周饶人,果然将司幽门的分店开到了日奂。
仔细算起来,他已年近花甲。他们瞻部人到了这个年纪,大多都已入土,他看上去却是分外矍铄,好像再活一二个甲子,那都不是事。
子车腾说:“公子被关在那个鬼地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如何能稍安勿躁。”
“祸害活千年,他肯定还没死。”说话之人,本身就是个祸害。
十余年不见,这人的油滑有增无减,刚一开口,就自带着一股子吊儿郎当。
子车腾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的府中,何时有过这样一位门客。
公子瑱死后,他便是九州第一高手,而他竟然无从察觉,那人是何时到来,如何到来。
那人似从门口而来,又好像一直就站在厅中。
他没有鬼魅一般的身手,只因鬼魅都不及他三分聪慧。
他就这般神出鬼没,不请自来。
但凡世之奇才,多少有些怪癖。
譬如这人,好端端的华服,非让他穿得里不是里,外不是外,浪荡得很。
他手中摇着一柄羽扇,到哪儿都不忘了煽风点火。
他手中的羽扇,唤作“未名”,却天下闻名。
而手持羽扇之人,名字恐怕比羽扇本身,更加如雷贯耳。
此人姓长名略,人称鬼才。
他智计无双,算无遗策。
他料定公子琰还没死,公子琰就一定还没死。
长略之所以敢下这样一个结论,并不全是因为祸害活千年这个老梗,而是因为公子琰一死,那必定是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因为公子琰作为巢皇手中的重要筹码,他的一举一动、生死去留,都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不能达到预想的目的,巢皇绝对不会拿他来冒险。
他因为被赋予的角色,注定会引起不凡的效果。
正所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你回来了?”子车腾使劲揉了揉眼睛,好容易才敢确认,眼前站着的长略,真的就是长略本人,而不是魑魅魍魉,还魂归来。
“可不嘛,活着回来了。”长略说得满是沧桑,好像自己曾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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