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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灵曲-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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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咙灼痛,不再叫嚷,也不再试图发出声响。他安静得像一只走散的幼猫,面对人群,胆怯得窝在房顶,不敢动弹。一旦有人伸出手去,即便是想要救他,他也只会瞬间吓得倒退,警觉地注目,身子不住地发抖。
他想问问温雅,为何如此待他,绝情绝义。但人在狱中,身不由己。他苦等数日,终于还是没能等来一个解释。
温雅追随公子琰,从此仕途通畅,恐怕再也记不起公子珥这个人。
彼时,公子琰已登基为帝,子车腾问温雅道:“你既然放不下公子珥,当初又为何愿意追随燧皇?”
温雅答曰:“公子珥只将我当做宠佞之人,这不是我想要的。”
“想去就去狱里看看吧,外面的事,我帮你来打点。”公子珥沦为重犯,一般人接近不得。子车腾游说温雅去探监,又暗示他自己会为他打好掩护。
温雅听罢,抿唇半晌,还是叹道:“怎么说都是我负了他,去了徒增伤感,并无益处。”
他双手紧紧握拳,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相交甚欢,然志趣不同,终免不了分道扬镳。
此为后话。
是夜,燧皇密诏公子珙,共商立储一事。
说是共商,其实就是告知。
燧皇见几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再这样下去,他只怕很快就要绝后了。他深知立储之事不能再拖,当着公子珙的面一边拟诏书,一边吩咐儿子该当如何如何。按照燧皇的说法,这事要越快越好,他打算明日上朝便宣告群臣。
公子珙明显错愕,不解地问道:“儿臣究竟何德何能,能得父皇这般青睐?”
“你确实文不及老六,武也不一定赶得上他,但立你比立他更为合适。”
关于立储一事,眼下只有两个选择,不是公子珙,就是公子琰。燧皇知道公子珙想问什么,答得也算直截了当。
公子珙又问:“有何合适可言?”
“老六虽样样不逊于你,但立储之事,自古以来便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他哪一样都没挨上边,孤若立他,只怕不能服众。”
“他还不能服众?”
“哦?”
“父皇以为今日六弟力保下属,那些朝臣是看儿臣的面子,才纷纷为他请愿么?”
“是孤看错了?”
群臣起初分明站立不动,直到公子珙双膝及地,他们这才跟约好似的一齐跪地,求燧皇网开一面。这样的场景,几百双眼睛在场目睹,一丝也做不得假。
公子珙摇了摇头,没有正面作答,而是说道:“二哥曾经在朝中威望如何,父皇心中有数,不需儿臣多言。六弟与二哥乃一母所出,他若有心为政,二哥的旧部必定一呼百应。”
“瑱儿为老六所杀,他的旧部非但不记恨,反而转向帮着老六,他的确比孤想象得还要出息。”燧皇感叹公子琰笼络人心的手段,心中不无赞许。
公子珙以为燧皇还不明白,进一步解释道:“二哥的旧部无一不知他是为人陷害,二哥死时,却没一人站出来为他陈冤。相反,那些人好像一夜之间全部变节,辞官的辞官,失踪的失踪,易主的易主,统统蛰伏了起来。”
就连和公子瑱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子车腾,也如胆小怕事的鼠辈一般,远远地躲到了周饶,投在商贾门下,干起了保镖的差事。
“可是今天,他们全都回来了。”燧皇坦然言道,就像是预料之中。
那么多老臣,岂是区区一个只会在暗地里玩弄手段的公子珥能请得动的?
原来,当年公子瑱失势之时,那看似墙倒众人推的惨状,不过是公子琰早先设计好的假相,目的是让诸人隐去锋芒,以免受到公子瑱的牵连,也好养精蓄锐,徐图东山再起。
三十二年,公子琰整整隐忍了三十二年。他委屈求全,逆来顺受,终于不声不响地看仇人自相残杀,而后将他们一一除去。
这样的耐力,这样的手段,换作另外任何一个人,只怕都做不到。
燧皇望着屋外纷飞的大雪,看它们在月色下纷纷坠落,心间感慨万分。
他不止一次反思,不止一次后悔,因为他总是隐约觉得,或许当年是自己做错了。
选贤任能,是自古以来的为政之道。如果他能早早易储,改立公子瑱为太子,这些事也许就不会发生。
公子瑱心怀天下,功高震主,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胸怀大度,即便党同伐异,也不会赶尽杀绝。
在众多儿女中,他无疑是燧皇最喜欢、最器重的那一个,也是最最合适的君主人选。
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燧皇眼神浑浊,乏力说道:“即便如此,孤仍不能立老六为储君。”
“可是父皇百年之后,儿臣还是没能力震得住六弟。即使儿臣继承大统,也是名存实亡。”
燧皇知道公子珙所言有理,沉重地叹息,缓缓说道:“事到如今,孤只有与天赌命,赌老六活不过孤所剩这短短数十年。”
“儿臣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吧。”
几百年里,燧皇历来以严厉著称。可能他还是头一次,不对儿女冷言冷语,求全责备。
他身形佝偻瘦小,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看上去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个油尽灯枯的父亲。
第一百五十章 贤臣孝子()
公子珙吞吞吐吐地问道:“父皇如此忌惮六弟,难道他难道他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
听到如此触怒圣威之言,很难得的,燧皇没有一掌伺候过去,而是打趣笑道:“开什么玩笑。我与他母妃感情甚笃,她又岂会做出这等混账事来。”
他这一笑,深深浅浅的皱纹全部挤在一起,显得整张脸更加狰狞。
公子珙看得一愣,恍惚问道:“那父皇为何这般不待见六弟?”
“哪里是孤不待见他,分明是他容不下你们。”燧皇许是见公子珙太过愚钝,再一次笑道,“老六能进能退,能屈能伸,能忍人所不能忍,阴谋阳谋样样皆通。他心机叵测,手段狠毒,翻云覆雨,又知人善用,的确是做帝王的上上人选。这胜神交到他手里,前途不可限量。作为一国之君,孤的确应该第一个考虑立他为储,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孤却万万不能。”
“为什么?”
“他若登基,你们这些个做兄弟的,一个也不得善终。”
“父皇谬赞了。”
燧皇与公子珙突然听得有旁人的声音,先后转头看去,俱是错愕——寝宫之内,竟多了一身型高大的男子,赫然站在二人面前,飘飘荡荡,皎如玉树。
那人拱手而立,行君臣之礼,行兄弟之礼。礼数之周全,倒让公子珙觉得自己造次。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鬓发皆白,眉眼含笑,似随大雪翩然而落的仙子,不染纤尘,神色无从捕捉。
二者皆是修为高深之人,居然不知这公子琰是何时到来,如何到来。
他们再不用去试探或揣测公子琰的灵力,因为他们陡然发现,就算合二人之力,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在修为上赶上他的万分之一。
原来传说不仅是传说,原来那个于七招之内取下九州第一高手首级之人,不偏不倚,就站在他们面前,正正好好,就是公子琰本人。
公子珙心中惊恐,浑身戒备,拔刀挡在燧皇身前,瞪目问了句:“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死而复生,脱胎换骨,亦不知自己是人是鬼。”即使没有必要,即使不是多言之人,他仍是淡淡答了一句。
他不惊不惧,不慌不乱,只轻轻挥了挥手,殿内的侍从宫女,尽数为青蓝的焰火包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人来不及逃窜,来不及求救,更来不及感受灼伤或霜寒,刚一触及焰火,就瞬间化为灰烬。
死亡来得太快,连痛楚、恐惧这些人对危险所能做出的基本反应,都已是十二分的多余。
而那缓缓跳动的焰火,也随着生命的覆亡而迅速熄灭,仿佛不曾出现。
那人的眼里,是比星辰还要遥远的寂静,凭空拉开与所有人的距离,显得格外的孤独,格外的遥不可及。
公子珙在疆场征战数十年,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但像公子琰这样的路数,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他打了个冷战,努力稳住手中的大刀,对准公子琰的胸口,喃喃自语道:“此非人力所能及。”
燧皇倒还算镇定。
他慢慢拨开护在身前的兵器,将自己暴露在公子琰面前,沉稳说道:“你终于还是藏不住了,老六。”
“儿臣本也想做贤臣孝子,陪大家慢慢玩。”公子琰点了点头,分外赞同燧皇的指控,悠悠说道,“但安宁被困在周饶,儿臣等不起了。”
他的嗓音阳刚而温润,说出的话语却是杀机重重,提及“安宁”二字时,语气又不禁柔软了三分。
燧皇预感到殿外已经被公子琰控制住了,近似妥协地问道:“那么你想要怎样?”
公子琰闻言轻笑,恭敬说道:“听闻父皇欲拟诏书,儿臣体恤父皇辛劳,理当为父皇分忧。”
说罢,他徐徐从怀中摸出一张绢帛,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而后平平整整地铺于案头,行君臣之礼,请燧皇过目。
如他所言,绢帛上确是一封诏书,短短数十字,言简意赅——封公子琰为储君。
笔迹是燧皇的。
公子琰精音律,擅字画,九州皆知。他曾对燧皇坦言,自己若诚心模仿别人字迹,一个晚上就能伪造出一箱罪证。
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公子瑱曾为这所谓的罪证被指控通敌叛国,谁料公子琰今日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燧皇见他忤逆得这般嚣张,沉声叹了句:“逆子,你这是谋反。”
“谋反的是五哥,儿臣这叫,”他态度温和,言语柔和,顿了顿道,“平乱。”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人由他来杀,锅由公子珙来背。
按照公子琰的说法,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公子珙图谋已久,意欲谋反,燧皇识破他的诡计,连夜拟诏书封公子琰为储君。公子珙见夺嫡无望,狗急跳墙,深夜刺杀燧皇。幸得公子琰深谋远虑,率兵回护,剿杀叛臣。然燧皇伤重难愈,不幸驾崩。
如此一来,公子琰手握封储诏书,登基之事,不过顺理成章。
公子珙再是愚钝,此刻也已听懂公子琰的计划,当即怒道:“老六你若是杀兄弑父,天理都不会容你。”
“天理?呵呵,人在无能之时,才会妄求天理。”公子琰哂笑,面上不见一丝得意,反倒平静得像一湖春水。
此人蔑视天道至此,实在是桀骜乖张至极。
公子珙想濒死一搏,举刀砍向公子琰,却被燧皇抬手拦下。
“罢了,你不是对手。”燧皇转头,对公子琰说道,“没了宫人,便由你来伺候笔墨吧,老六。”
公子琰颔首,拾起案几上的墨块,缓缓磨墨。
公子珙不明所以,却也不便多问。
燧皇见一人明了,一人混沌,略略点了点头,半是无奈,半是欣慰。
他亲自展开一张空白绢布,提笔落字,边写边说道:“伪造的东西,总归还是有破绽。”
原来,他竟然是在誊写公子琰所呈的诏书,一笔一划,分毫不差。
公子珙见状,简直惊愕得合不拢口,却听燧皇一字一句地说道:“善始容易,善终难。老六,等你登基之后,终有一日,会理解孤的苦衷。”
公子琰俯身跪地,行三拜九叩之大礼,口中念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礼毕,燧皇将他扶起,见他身形高大,衬得自己越发瘦小。公子琰周身散发的,才是真真正正的王者之风,那种霸道,那种气魄,令公子珙望尘莫及。
别说公子珙,就是公子瑱在世,只怕也没有这人这般气场。
老人暗自宽慰,觉得这样的结果也未尝不好。
他思虑片刻,终是放心不下,开口说道:“老六,孤再求你一件事,最后一件。”
“父皇请讲。”
到了此刻,公子琰仍是不骄不躁,礼数周全,仿佛真将自己当成了一个贤臣孝子。造反造得如此雅致,应该也算是一种修为了罢。
燧皇知大势已去,自己已奈何不了公子琰,只得无比诚恳道:“放过你五哥吧。”
“理由?”
“他与谋害瑱儿,没有半点关系。”
公子琰眉眼含笑,神色温柔,挥手却又招来一团焰火,蓦地将公子珙吞没,转瞬即为尘埃。
连同公子珙的兵器,也一并化为粉末,扬散在冬日的夜色里。
燧皇被公子琰这一举动所惊呆,来不及眨眼,阴狠地盯着那人,沉声怒道:“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为何始终不肯罢休?”
“心疼了?感觉到无能为力了?”
“孽障。”燧皇盯着公子琰,忽然老泪纵横,心中百感交集。他颓然倒在椅子上,看上去再没多少时日。
他听得公子琰静静说道:“眼看至亲之人受害而无力挽回,这样的感受,都是父皇曾经强加给儿臣的。今日,儿臣便将它还给父皇,请父皇带着这份悲哀上路吧。”
如果公子琰不杀公子珙,燧皇无论如何退让,即便是死,也能稍稍安心。可公子琰偏要诛心,让他连死也不得好死。
燧皇回想起前尘往事,不无悔恨,也不无劝诫道:“孤将胜神交托于你,你乃名正言顺的一国新君。切记不可做乱臣贼子,将旧人赶尽杀绝。”
“若不做鱼肉,只能为刀俎。”
“孤的话,你可听进去了?”燧皇蓦然发难,严厉得像一个父亲,只像一个父亲——一个临死都放心不下、不忘对儿子谆谆教诲的普通父亲。
公子琰凝视着他那老迈的父亲,并未答话,只缓缓摸起一柄短刀,双手端端呈于燧皇手中,而后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看上去,竟比那老人更加孤独。
他的华发被风吹起,与漫天琼花一并摇落,一行一步,静谧无声。
再暖的路,一个人走也冷得慌。
他想起那年夏天,骤雨突至,他与一人并肩而行,白白淋了一路的大雨。他想去牵她的手,或者从背后抱住她,而那人满腹委屈,伤心伤到了骨子里,丝毫没能领会他的殷勤。
分明是她说逢场作戏在先,临了却又倒打一耙。
他又好气又好笑,只能连声宽慰自己道:罢了,她不从来都是这样。
第一百五十一章 肃清余党()
不到第二日天亮,他再次重整旗鼓,去讨那女子欢心,费劲心思,看上去蠢笨又愚钝,丝毫不像是个深谋远虑之人。
情深意笃,活该被人抹干吃净。
燧皇望着儿子的背影,终于遂了他的心愿,举起手里的短刀,深深刺入自己的心口,与世长辞。
寝宫内,案几上,悄然摆着两封诏书,一模一样。
公子珙弑君谋反,公子琰率兵救驾,燧皇重伤难愈,临死前留下诏书,封公子琰为储君。
公子琰登基,顺理成章。
新皇继位,大赦天下,唯独对同姓族人赶尽杀绝。
公子琰夜诏长略,长略自知把人家老婆搞丢了,事情办砸了,主子这是要秋后算账。他向妻儿交代了几句后事,硬着头皮地朝燧皇寝宫走去,做好了促膝长谈、一睡了之的准备——好歹有过包场同嫖之情,燧皇铁定舍不得处分他。
果然,公子琰见了长略,一脸的不动声色,典型的先礼后兵。
长略扭扭捏捏,试探着唤了唤那人的新称呼:“燧皇。”
“孤从周饶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谢你。”公子琰倒是直接,显然不想与长略多绕弯子。
长略连连苦笑,哪敢邀功,只是讪讪回道:“言重言重,这不还搭进去一个。”
“哦?”
“嗯。”
“可是漏掉了什么人?”
“燧皇如果看草民不顺眼,草民这便自行了断。”他言辞闪烁,仍改不了油滑模样。
“你倒是还有些分寸。”公子琰扶额叹道,“安宁远嫁周饶,闯入刑天狱,偷人喜服,与孤洞房,这些可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不全是,至少最后一样,纯属小姑奶奶天赋高深,自己悟到。”长略听闻洞房一词,立马两眼放光,狗腿子般溜须拍马道,“恭贺燧皇,终于抱得美人归。”
长略着重强调“终于”二字,可见公子琰曾经在吃透安宁这件事上,真的是进展缓慢,有负重望。
公子琰岂会听不出长略的明嘲暗讽?
但此人脸皮极厚,无论旁人如何调侃,他也是静如止水,徐徐威胁道:“贫个屁,还不快给老子想办法救人?”
长略贱笑,却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鬼才没错,但纵是他智计无双、算无遗策,人家安宁现在也在中容手里,号称中容的准媳妇——此事普天皆知。
公子琰说的救人,那是强娶**。他要强娶的,还不是一般人的媳妇,而是隔壁瞻部一国之君的媳妇。
这件事的难度,完全不亚于将公子琰从刑天狱里救走。
长略被公子琰看得浑身不舒服,正一筹莫展之时,恰有宫人来报,说是殿外有一女子求见。
公子琰听说来人是女子,好整以暇地望着长略,神色缓和道:“找你的。”
长略苦笑,在心里深深鄙夷公子琰这种踢皮球的恶劣行径,接下来的话由宫人代为纠正道:“她说自己求见之人是燧皇,还说燧皇若是不见,只需通报她的名字。”
公子琰侧目看了那宫人一眼,示意他可以闭嘴了,自己不想再听。谁知那宫人头也不抬,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那女子称自己姓沈名沅,是废太子的正妻。”
长略闻言,忍俊不禁,窃笑连连。
公子琰又朝长略瞥了一下,淡淡说道:“你出去告诉她,这名字太过稀疏平常,未能引起孤的兴致。”
“说你呢。”宫人以为公子琰在对长略说话,兀自杵在原地不动。长略用羽扇敲了敲那人脑袋,提点他思路要跟得上才行。
宫人得鬼才点拨,虽然尚不能完全理解公子琰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也大概明白自己可以告退了。他向二人行了个礼,转身就要出门,才走两步,突然又被长略叫住。
长略转向公子琰,神神叨叨地劝道:“瞒也瞒不住,燧皇不如趁机把话说清楚。”
“到底有什么话,需要说清楚?”
“这样说的话,就是有许多事都不清不楚。”末了,他还添了一句,“那草民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说罢,长略脚底抹油,哧溜一声,趁机溜之大吉了。
分明是自己急着跑路,长略临走还非得给公子琰扣上一个大黑锅,哂笑此人知情不报,日后免不了跪搓衣板。
公子琰无语,无奈那宫人更是尽忠职守,已经到殿外通传去了。
片刻之后,一女子尾随那传话的宫人而来,一袭鹅黄纤衣,衬得她身材格外火辣。
女子见了公子琰,施施然行礼道:“罪臣燧人琭之妻沈沅,参见燧皇。”
“起来吧。”其实他说得多余,因为沈沅压根也没下去,不存在起不起来。
公子琰之所以会如此说,因为他已经背过身去,找了张椅子倚坐其上,手上捧着数张绢布。
如果安宁此刻在场,她一定会唏嘘不已——因为公子琰正背对着他的老情人,专心致志地看他的新情人写给他的情书。
信中字迹潦草,末尾没有落款——书信出自安宁之手没错,但已是十余年前的旧物了。
当年公子琰以玉采之名假死,安宁曾写予他数十封信,如今看看,全在这里。
沈沅倒似不见外,凑近看了看,清冷问道:“那丫头写给你的?”
语气中,不乏傲慢,还有对后来者的轻蔑。她觉得自己不需见外,因为她不仅是废太子琭的正妻,还是沈灵均的胞姐,更是公子琰的旧情人。
旧情人一词,用一种后现代主义的方式来解释,就是初恋女友。初恋女友,按照意思,就是公子琰曾经倾慕过、交往过、深爱过的女人。
凭着这一层关系,沈沅觉得公子琰定会卖她三分薄面。
但公子琰头也未转,只是不咸不淡地纠正道:“安宁,知生安宁。”
“别装了,”沈沅讥笑道,“她人不在这里,你捧着这些东西,不就是为了做样子给我看么?”
公子琰不辩驳,竟拾起桌上的笔,开始临摹书信。
沈沅当他是故意回避自己,转到他身前,言之凿凿道:“燧人琰,你凭良心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公子琰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摩挲着绢帛上的草字,思索了半晌,仍是没有抬头,淡然说道:“这个问题,全九州的人都知道答案。你这个时候出现,是为了给观众添堵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沈沅便当他不敢正面作答。
她不太客气地去抢他手上的笔,却被他闪身躲过。女子一个趔趄,委屈兮兮道:“你这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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