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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逆袭:废柴宠上天-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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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骗不过去。
尉迟云璟从袖袋里拿出水蓝蝴蝶香囊摆在刘以沫面前，没好声气道：“这个针脚被拆过，本太子也是到了今天才看出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拆的？”
私下拆过香囊事迹败露，她不可逃避，现在只求她离间太子、七王爷和顾夭夭这个秘密能够保全。她柔弱地点点头，在无情的人面前，眼泪是最不值钱的，尉迟云璟看了就厌烦。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刘以沫还稍显稚嫩了些。“太子，以沫知道您看重这香囊，可时间长了，香囊的气味就淡了，光凭着若有若无的气味很难匹配出合适的方子。以沫斗胆拆开了看，这才一早让人配了一模一样的。以沫想着万一您哪天记挂起香囊的主人了，好送赠给您，以慰相思之念。”
尉迟云璟心觉好笑，这派说辞不弱，十分冠冕堂皇。“这么说来还是本太子误会了你的用心。”
“以沫有错，还望太子能够从轻发落。”刘以沫把头埋得很低，简直要低到墁砖上，她不敢与尉迟云璟的双眼对视，生怕被他灼热而明锐的眼光刺伤了她的伪装。
他一手攥着水蓝蝴蝶香囊，再看脚下跪着的人，刘以沫有千般不对，至少替他找回了遗失的气味。他从来没有想过拆开香囊里面看一看，如今看着重新缝合过的针脚，往事浅浅淡淡地从心底慢慢涌现出来。
第870章 偏安在隅（一）（）
他提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走了，看背影就像个落拓的文人。刘以沫两股战战跪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彻底走出览山苑，她才敢抬起头来擦擦额上和背后的冷汗。
罢朝整整六日后太子重新上朝，庙堂上重又见到了尉迟云臻，他偶尔听老五调笑他看不开。人家正经的夫君已经开始重新宠幸其他女子，可他却跟苦行僧似的每天都过得如同行尸走肉。
皇帝好不容易从丧子之痛中醒过神来，难得视朝见满朝文武济济一堂，他心稍感欣慰。退了朝之后，尉迟云臻急匆匆就出了大殿，尉迟云璟紧随其后，两人在丹陛下碰头。
尉迟云璟拦住他道：“老七府上若是无事，不如陪二哥喝酒去。”
尉迟云臻脸上浮笑，推辞道：“今日是夭夭的头七，不管她是人是狐妖，好歹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要回王府拜祭她。”
尉迟云璟嗯了声，目光如炬看向尉迟云臻，道：“夭夭真的殁了么？”
尉迟云臻沉静了斯须，叹了口气道：“当日我被父皇软禁在王府中，待施行之后，往我府上送了一堆骨灰。我还想问一问二哥，夭夭最怕痛了，刽子手落刀砍头的时候，她有没有被吓哭？”
尉迟云璟深感悲痛，当日他入宫求见皇帝，却被毓秀宫的皇后阻拦了前路，如果那天他见到了皇帝，也是事情便不会如今日般不可挽回。可他看了尉迟云臻的反应，他有些困惑了。“我听老五说起，李姑娘还住在你府上，这阵子你没有少往她的住处跑。按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婆妈的事，但是好歹人家父亲在朝堂上站着，这侧妃被你休了，却迟迟不放还，如今你又时常去过夜，到底说不过去，人家老父亲脸上无光。既然王府上正妃殁了，你倒不如再添个把人服侍。”
尉迟云臻知道他是有心试探，可这事还真不好应下。万一他要是答应了，一旦被夭夭知道了，这是要跟他玩命的。
他敷衍地笑了笑，道：“太子说笑了，逢场作戏罢了，哪能个个都安排好位分。李清越自个儿不愿意回去，我也没办法，府上多双筷子罢了。至于王府上的人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他想了想话题，还是赶紧把这厢给岔开过去。“听闻你府上召集了全城的郎中，你这是哪儿不好，我府上倒是有个郎中，医术高明，要不要让他给你来把把脉？”
尉迟云璟如有深意地喊了他一声，“老七。”
尉迟云臻问道：“二哥有何吩咐？”
“父皇命我彻查狐妖一案，我询问了当日德胜门外的人，都说在午时看到塔楼上的有狐妖同伙出现。”他转头看尉迟云臻，继续问道，“这世上真的有狐妖么？”
尉迟云臻唯有装傻充愣，这个太子绝对是人精，只要给他一丝的疑惑，没准他能撬动整个真相。他怅然道：“我也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狐妖，是不是有人加害了夭夭？”
尉迟云璟哦了声，眸色中闪着怀疑，道：“连你都不知道么？”
第871章 偏安在隅（二）（）
穹窿遍洒着炽烈的光线，洒在两人石青色的四爪金龙朝服上熠熠生辉，都是龙章凤质的人间翘楚，互相在试探着对方的怀疑。
尉迟云臻在面对尉迟云璟的时候有些紧张，怕被他看出端倪。他设想着夭夭若是真的殁了，他该表现出怎样恰当的悲痛，可他发现尉迟云璟是真的悲痛了。“逝者已矣，是与不是都无法追回了。”
尉迟云璟笃定道：“父皇既然命我彻查，但我便一定要查出真相。”
两人的话题始终没有离开过狐妖案，尉迟云璟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可尉迟云臻只想尽快对付过去，毕竟他假借了狐妖一事将夭夭保全了下来。世上没有了顾府千金出身的顾夭夭，却还有一个他心上的宝贝顾夭夭活着。
尉迟云璟看着他匆忙离开，今日是夭夭的头七，走得急切了些情有可原。他一回头，冷不防遇上尉迟云嵘。“二哥，瞧您最近气色不好，是不是父皇给您施压了，狐妖案有什么进展么？若真是忙不过来，臣弟愿意代劳彻查。”
他沉声道：“的确是苦于没有头绪。近来宫中倒是太平了，没有狐妖袭击之事了。”
尉迟云嵘接话道：“这么看来顾夭夭真是狐妖，斩杀了她一人，换了朗朗乾坤，不亏。”
尉迟云璟受不住这种自命不凡的腔调，跟他虚费了两句唇舌就各自散了。夭夭是被人嫁祸的，他不可能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即便事后他依样画葫芦在后宫中造了几起案子，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让顾依依劝说皇帝提早斩了所谓的狐妖。他头号怀疑的对象便是住在长生殿中的顾昭仪顾依依。
他没有当即出宫，而是去了御医局找赵御医，问起了顾依依滑胎之后状况，赵御医巨细无遗地查过，顾依依的脉象，包括之后所服用的药石，都是应对滑胎的大补药。
后宫中的女子最看重的是子嗣，有了子嗣就有了荣华富贵的前程，她不可能为了打压夭夭而故意滑胎的。顾依依滑胎是一切症结的所在，只要他一日想不通，便一日不可开解真正的狐妖案。
夭夭住在不知名的院落里，外观看来甚是不起眼，可是里面一应俱全，假山亭台俱在，连人工湖都挖好了，运来了寿山石当湖畔的枕石，在湖里连夜种起了莲花。时节都过去了，现在种下去的莲花也不知道能不能存活。
不过夭夭领受尉迟云臻这份情谊，他人虽不能常来，但是隔三差五往这里送吃穿用度的物件，还往院里种树栽花，想把这个长安城西面最冷清角落的一处私宅打造成只属于他们俩的桃花源。
夭夭坐在湖畔看工人们忙碌，她搭不上手，索性静静坐在一旁。尉迟云臻知道她贪嘴，差人往她这里送了一筐子新鲜的莲蓬，夭夭拿着莲蓬掰着吃，日子好像突然之间变得静谧而安闲。
宅子里给她配了个贴身的侍婢，夭夭问过侍婢叫什么名字，婢子羞赧道：“王爷给婢子改了名字叫莲蓬。”
第872章 偏安在隅（三）（）
夭夭差点把嘴里的莲子卡在喉咙里，莲蓬赶紧给她拍拍后背顺顺气，她把新鲜的莲子嚼碎咽下，道：“这好好的姑娘怎么起这个名字？”
莲蓬回道：“王爷说了，婢子们喊什么名字都好，最紧要是主子喜欢。主子喜欢吃莲蓬，那婢子就叫莲蓬。婢子听着莲蓬也挺好听的。”
“好听么？”夭夭抓了抓后脑勺，她打心眼里佩服尉迟云臻的脑袋瓜子，再看莲蓬一脸敦厚的圆脸庞，其实还真是有点像莲蓬。“你本家名是什么，改回来便是。大姑娘叫莲蓬，你应得下，我还叫不出，太磕碜人了。”
莲蓬低低头，怯怯回道：“本家姓虞，爹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孩儿，他们把我当男孩子养，希望我将来能鹏程万里，就叫虞鹏。”
“这……”夭夭登时有点语塞，虞鹏，乍一听像雨棚，又不是天天下雨，总是带个雨棚在身边作甚。和莲蓬比较起来，确实还是莲蓬好听点。尉迟云臻看人的眼光是毒辣的，能把莲蓬安排在她身边，这莲蓬应该是可信可靠之人。“你原先是在王府上办差事么？”
莲蓬把来历一五一十回道：“回主子的话，莲蓬不在王府上办差，在城东仁义坊给王爷收宅子的，临时给调拨到这里来伺候您了。”
夭夭哦了声，尉迟云臻给她安排的近身，出身必定是安全无虞，可既然以后跟着她，她该问清楚的一样也不能含糊。“那你家住何处，是长安城人士么？”
莲蓬点点头，道：“爹爹原本是个教书先生，谁知却染了赌博劣习，自此之后家徒四壁，最后把我给典当了还债，要不是王爷仗义出手，莲蓬已经被爹爹推入火坑了。”
夭夭感念这世上总有不齐全的爹，为了还赌债，不惜让亲生女儿倚门卖笑，可亏了这份天大的恩情，莲蓬心甘情愿在她身边办差。
莲蓬看夭夭剥莲子，连忙道：“主子，这等子粗活莲蓬来干，您就一旁等着吃就好。”
夭夭把手上的莲蓬护住，摆手说不用她帮忙，道：“这莲蓬要自己剥的才好吃。”
莲蓬本来想在新主子跟前表现表现，谁知夭夭不领情，她面子上讪讪的，夭夭见状从筐子里拿了一支莲蓬递给她，“你自己剥了自己吃，趁着新鲜吃，不然明儿就老了。”
“主子，这可使不得，莲蓬没有福分的。”
夭夭强硬地递给她，让她拿着。“在我跟前当差，人聪明还是愚钝都不要紧，别的礼数方面不讲究，最紧要是忠心。”
莲蓬忙不迭点头，道：“莲蓬誓死为主子效劳，不敢有半分杂念。”
夭夭看莲蓬这个阵势真是个忠仆，她笑了笑道：“不过就是请你吃个莲蓬，用不着这么严阵以待的。”
说话间尉迟云臻从青石小径上穿花拂柳而来，莲蓬眼尖赶紧屈膝退身下去，尉迟云臻沾沾自喜道：“你觉得莲蓬怎么样？”
“不错，新鲜。”
尉迟云臻一低头，夭夭认真掰着莲蓬取出莲子吃，他一屁股坐下挨着她，道：“我问你对这近身侍婢莲蓬可还满意？”
第873章 藏匿尘间（一）（）
夭夭笑盈盈看着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道：“您眼光毒辣，您挑的人还能有错么。只不过这名字么……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您改个什么不好听，非要喊人家莲蓬。”
尉迟云臻抢她剥好的莲子吃，笑道：“这不是你爱吃莲蓬么，莲蓬莲蓬喊得也挺顺口的。你要是觉得莲蓬不好听，要么喊莲子、莲心、莲藕，要不然就莲花。”
“得了得了，就莲蓬呗，也省得让婢子们认为您朝令夕改不老道。”夭夭白了他一眼道：“我爱吃的东西海了去了，您该不会给我身边的人都改个菜名吧。”
尉迟云臻对夭夭的一应要求很少拒绝，但凡他能做到的，都不是大事，他只求她一颗心在他这里。“这倒也行，只要你高兴。”
夭夭笑着指了指哈腰站在不远处的寿庆，道：“那就从您的寿庆开刀。”
寿庆这顺风耳向来好使，一听说要给他改名字，他脸色大改，尉迟云臻招招手让他过来。“寿庆，王妃要给你改个名字，你可听好了，现改现用。”
夭夭的心眼也跟莲蓬似的，到处都是孔，潜心一计较，道：“你这厢张罗着改名字，我瞅着您有阴谋，您该不是要给我改个名字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老泰山的名字取得相当有水平。”尉迟云臻先是一通夸奖，而后话锋一转道，“可如今顾夭夭在世人眼里殁了。”
夭夭打断他，惘惘然道：“我是原本就不该存在的人了，叫什么都一样，您爱怎么改名都成。要不然我叫莲蓬、莲子、莲心、莲花之类的，就图您一乐。”
这话一说就惹人心疼了，原本是王妃，被自家姊妹陷害成了狐妖，好不容易保全了性命，却只能隐姓埋名了。“你暂且委屈些日子，他日我必定光复你的姓名。”
夭夭点点头，她原本是不在乎的，忽然之间有种悲壮的意味。“我不碍事的，您好吃好喝供着，在这里过一辈子我也乐意。”
尉迟云臻揉了揉夭夭的额头，觉得这姑娘太贴心了，净挑好听的劝慰他。他学着夭夭剥莲子，人聪明，学什么都快，就算是剥莲子皮也利索。他给夭夭塞了一颗到嘴里，问道：“好不好吃？”
夭夭说好吃，两个人在午后的小湖边晒晒太阳剥莲子吃。经历过大风大雨后，终于等到相守的宁静。
夭夭靠在假山坡上，问道：“阿臻，您今日要不要在这里用膳？”
尉迟云臻侧过脸看她，遗憾道：“今日怕是不妥，名义上是你头七，我再是无情，也应该在府上祭拜下。”
夭夭想了下也是这个道理，多少人盯着看，一旦出了纰漏，牵连甚广，她出事不打紧，连累了尉迟云臻就得不偿失了。“那您赶紧回去吧，我这儿都好。”
他流连地牵着她的手，道：“真是不想走，一时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
夭夭懂他的难处，即便心里念他一万遍，面子上还是规劝他早些回去。“您要是再不回去就该晚了，没准今日还有人来祭拜我呢。万一您不在府上，怕是要惹人怀疑。”
第874章 藏匿尘间（二）（）
夭夭不过是无心一提，尉迟云臻却犹如醍醐灌顶，道：“没准还真有人会来祭拜你。”
谁会在夭夭头七的祭日上七王府拜祭，这个人选不言自明。尉迟云臻赶紧回王府去，做戏要做足，省得前功尽弃。尉迟云璟来得早，恰好跟他当头碰上。
他不露声色地与尉迟云璟寒暄了两句。“二哥怎么来了？”
都到了这份上，谁的心事还能看不透，尉迟云璟不跟他打马虎眼，实话就实说了。人死如灯灭，过往再是执念，如今也只能放在心底沉淀。“我与夭夭是旧识，如今她蒙受不白之冤，含冤受屈而死，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来拜祭她，敬一杯水酒，告慰在天之灵。”
尉迟云臻心里再不受用，可面子上还要拘谨着，寿庆布置好了灵堂，请太子和王爷入内。七王妃至死都是以狐妖的身份受刑，受了斩首之刑后焚烧殆尽，没有尸骸，只有骨灰，身后事不宜大肆操办，唯有简单布置灵堂，经幡都不挂，单就扯了两条白布，金丝楠木方桌上摆放蜡烛和瓜果牲畜，供奉着骨灰盒，就算是活人对死人的纪念了。
尉迟云璟入内一眼望进去，王妃的位分摆在那里，祭祀摆设却相当简陋。他甚为不满，再联想老五说起尉迟云臻近来常往李清越处过夜，顿感世情凉薄。“夭夭在世之时，她对你坚贞不屈，我还当你们感情深厚，没想到她尸骨未寒，你却已经另觅新欢。”
从尉迟云璟口中听他对夭夭的评价，他心甚为满意。这个二哥得了空没少挖墙角，可见夭夭丝毫没有松动。他面色如旧，辨不清喜怒，道：“二哥此言差矣，夭夭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我整日沉湎在过往的伤怀之中，她必定愿我过得开怀如意。”
尉迟云璟再不理会他，走到祭台前取了三支长香，点燃了之后冲着骨灰三鞠躬，而后将长香插入香炉中。他敛起袍角刚要跨出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尉迟云臻见状问道：“二哥还有何指教么？”
他回头喊了声老七，“你不伤心也好，免得让父皇看了不悦，牵连了你。”
尉迟云臻还来不及回答，他兀自迈出门槛往王府外走去。尉迟云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所言所行绝非常人可以揣测出来的。
寿庆塌着肩膀走到尉迟云臻身后，道：“王爷，太子爷那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尉迟云臻看了眼廊下扑棱的风灯，道：“即便他看出端倪，也会装作若无其事的，肚子里做文章是他的本事。”寿庆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王爷说的话够悬乎的。“寿庆，近来王妃那儿就别去了，省得被人跟踪。”
“太子真是个死脑筋。”寿庆脱口而出，顿觉口舌招尤，赶紧捂住嘴，“奴才笨嘴拙舌，奴才该死。”
尉迟云臻目露凶光，道：“不管二哥的心怎么想，起码他不是祸害夭夭的人。夭夭如今隐姓埋名，顾依依却步步晋升，本王若是不给夭夭报仇，难道还指望二哥去为夭夭泄愤么？”
第875章 藏匿尘间（三）（）
寿庆觑见王爷义愤不平，道：“王爷，后宫重地，毕竟有大内禁军镇守，您若是贸然派死侍进去，要是被抓了个现形，怕是牵连到您。”
尉迟云臻转头看寿庆，他这脑袋瓜子难得说出有建设性的意见，他便采纳一二。“那便让二哥暂时代劳，本王静观其变。”
自从夭夭走后，顾依依夜不安枕，到了子夜，耳畔时常传来夜枭呼啸之声。她辗转反侧，从梦魇中醒过来大汗淋漓。侧目往窗外一看，窗屉开了半盏，窗外有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发疯地喊夏芙，可夏芙却已经不见踪影。
她披上衣裳推开门，急声训斥，站在廊下守夜的宫人碎步上前，问道：“昭仪，奴婢在。”
夏芙是她贴身侍婢，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今日原本是夏芙上夜，她睡到子夜喊人侍奉，夏芙却不知踪影。“夏芙那丫头死哪里去了？”
“奴婢之前还瞧见她在您寝殿外上夜，一转眼就不见了。”
顾依依心慌不安，命人赶紧去找。长生殿里里外外都找遍却无果，顾依依心里升腾起不好的念头，夏芙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要是被人策反了，那她这辈子就完了，不仅没有了体面的身份，十有八九性命也要交代出去了。
她又发散人手出去找，到了丑时将近，长生殿的婢子急匆匆跑来，脸色煞青青的，嘴唇颤抖道：“昭仪，找到夏芙了。”
他慌忙问道：“快把人给我带上来。”
婢子摇摇头，急得要哭出来，道：“夏芙她……她死了。”
顾依依脚腕子陡然一发软，一屁股坐在玫瑰圈椅里，问道：“死了？怎么死的，人在哪儿？”
婢子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道：“婢子们到处找，在偏殿后面的古井中找到了夏芙的尸身浮着。”
顾依依拍案怒道：“还不快找人去捞起来！”
后半夜的长生殿忙成了一锅粥，后宫出个把人命算不上稀奇事，尤其是死个宫女更是家常便饭，可偏生夏芙死得蹊跷。夏芙是第一个指认见到狐妖之人，之后狐妖问斩，夏芙却被拖入古井中淹死了，不免有人谣传开了夏芙是狐妖索命。
从古井里捞尸体这种粗重的活落在宫闱局的太监身上，宫闱局还专门有下井捞人的太监，只见太监腰身上系上粗重的麻绳，人麻溜地往下一蹿，把身体绑结实后摇一摇绳子，井边的人得了信，赶紧一二三一起卯足力就把夏芙给拽上来了。
尸身没有被完全泡发，跟生前的样子并无二致，可见死得时候不久。仵作紧赶着来验尸，死因是溺水，再剪开衣裳往身上一探，雪白的皮肉上满是爪痕。登时，人心惶惶，坐实是狐妖索命了。
顾依依听到宫人私下窃窃私语，她愤恨地怒斥，所有嘴里提到狐妖二字的宫人，一律自己去廊下掌嘴领罚。
她知道顾夭夭不是狐妖，所谓的狐妖索命是她用来陷害顾夭夭的说辞。可如今狐妖事件越演越烈，有人索性打着狐妖的旗号行凶。那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要为顾夭夭报仇，所以率先拿夏芙来祭旗。她一方面深感担忧害怕，另一方面却因为夏芙被人处置而松了口气。
第876章 围困愁殿（一）（）
夏芙知道她太多的秘密了，她本就想找个机会料理了她，如今死人是不会出卖她的，她倒是省心了。
顾依依抱着双臂坐在圈椅里，牙齿咯咯作响，天气才刚入秋，尚有些残留不消的暑气，可她却冻得厉害。夏芙是害死顾夭夭的人证，可归根到底始作俑者是她，要报仇自然会把矛头指向她，她要想办法自保。
正殿里点燃起了六株灯树，她怕暗，更怕一个人待在暗处，召集了长生殿的婢子在正殿里外侍立，随时等候她的差遣。
长生殿半夜死了个婢子原本不是大事，可偏生死的是指正狐妖的夏芙，而且顾昭仪是皇帝跟前的宠妃，引起了宫闱局和大内禁军的重视。
皇帝连夜赶来长生殿加以安慰，顾依依显然被吓坏了，缩在尉迟佑玄怀中久久不肯松开。他轻轻抚着顾依依的肩膀，怒不可遏道：“朕已经命人斩杀了狐妖，没想到这狐妖死心不息，必定还有狐妖的同伙！”
顾依依惶惶不可终日，哭求着皇帝的庇佑。“皇上，依依害怕，这狐妖一定是给夭夭来报仇的。夏芙指认夭夭是狐妖的身份，接下来就该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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