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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逆袭:废柴宠上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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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墨从旁不吭声,只是浅笑。
夭夭拍了拍李清越的手,道:“没什么仰仗不仰仗,同一屋檐下,互相照顾便是。”
“王妃深明大义,怪不得深受王爷喜爱。”李清越总算是把话头扯到尉迟云臻身上了,她掏出手巾,装作擦了下眼尾,略显哀戚,道,“只是……不知道咱们姐妹何时能有王妃这样的福分。这些年,王爷都没有好好看过我一眼,怕是要老死在合欢苑了。我也没有别的想头,只盼着王爷和王妃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李清越的话说得明白通透,夭夭岂能不明。可尉迟云臻的隐私大家只能各自领悟,她不能摊到台面上说。难得三位侧妃聚首灼华馆,对她各种附和,她便遂了她们的心思,道:“你们的心思我懂,改明儿我跟王爷提提,让他得了空跟你们聚聚,都是一家人,不走动来往就生分了。”
李清越忙起身屈膝,笑道:“多谢王妃提携,妹妹们必定不会忘了您的关照。”
她们一言一语都是赞美夭夭的话,她这前辈子被人指着脑袋骂惯了,这一上午的赞美够她一生受用了。
夭夭见她们来了好一会儿,光是清谈也无趣,想了新的主意,道:“既然来了,也别干聊着。”
庞菲菲道:“不如咱们对弈一局。”
第93章 叶子戏(三)()
夭夭在相府十几年,生火煮饭,浆洗衣服有她的份,琴棋书画,对弈棋局从来不让她参与,她在书房面南的窗下偷听了好几年,才学会认字读书。
夭夭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会,便道:“两两对弈无趣,四人一起才其乐融融。”
花子墨见夭夭亲切,开声问道:“那王妃有什么主意?”
夭夭过去混迹在相府的侍婢、护院堆里长大,下人们赚了微薄的月银不够出门的花销,便聚众在一起玩玩叶子戏,久而久之,夭夭便学会一二。“不如玩叶子戏。”
三位侧妃系出名门,不是官宦人家,便是书香门第,自然没有听说过叶子戏。李清越问道:“何为‘叶子戏’?”
“玩法很简单,却也是斗智斗勇,比棋局见真章差不离。”夭夭说道,“咱们四人依次抓牌,大可以捉小。叶子牌未出时要反扣为暗牌,不让他人看见。出叶子牌之后一律仰放,由斗者从明牌去推算未出之牌,以施竞技。每一个牌面用银两为注,输了多少张叶子牌,便要拿出相应的银两。如此,可好啊?”
三人面面相觑,都听闻王爷喜欢豪赌,王妃这是投其所好,怪不得一下子就抓住了王爷的心,忙不迭点头道:“王妃出的主意自然是最好的。”
夭夭面有难色,道:“只是这叶子戏若是不用银两落注,玩不出它的精髓所在,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难处?”
李清越笑道:“用银两时最好不过了,我身上带了些,不够的话,让下人再去拿便是。”
府上没有叶子牌,夭夭拿笔花了一副,画虽糙,但就是那么个套路。四人济济一堂开了台,相处得其乐融融,哪个王府上妃子都没有此时欢聚畅快、心无芥蒂过。
李清越她们在叶子戏上算是初来乍到,自然玩不过老谋深算的顾夭夭。夭夭赢了个盆满钵满,想着意外之财正好敛起来孝敬娘亲,谁让尉迟云臻从来不给她月银,她只好动点小心思从他的侧妃们身上割肉。
尉迟云臻回府听家臣回报,三位侧妃一大早就赶到灼华馆,这会儿还没有散去。他心里一阵紧张,难不成去灼华馆闹事了不成,顾夭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跟她们周旋?
他疾步走到灼华馆门口,三位侧妃垂头丧气地走出门,冷不防见到王爷,匆忙扯出温婉的笑容见礼。
尉迟云臻一心以为灼华馆出了事,随便应了声“免礼”,打发她们各自回屋去。
夭夭笑容满面地坐在玫瑰圈椅里数钱,还极其大气地给采青和灼华馆新来的下人们打赏。她吩咐采青道:“明儿去街上买副叶子戏牌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采青应了个是,出门正见尉迟云臻进来,连忙屈膝喊道:“王爷。”
尉迟云臻挥了挥手,打发了采青,见夭夭不仅安然无恙,还红粉飞飞,困惑道:“府上的人,没给你惹麻烦么?”
“王爷是指李妃她们么?”夭夭得意道,“都是自家姐妹,哪来麻烦一说。”
自家姐妹?夭夭这自来熟的一套,听得他牙都酸了。
第94章 夜宿合欢(一)()
尉迟云臻饶是不放心,夭夭越是不肯说,他越怕夭夭受了委屈,李清越她们人多势众,又年岁虚长,女人嘛,妒忌是与生俱来的本事。
他问道:“她们与你素来不走动,若是有委屈,不放说出来。”
夭夭偷偷摸了摸鼓鼓囊囊的钱袋,心想这生财之道毕竟拿不上台面说,万一尉迟云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让她鼓动她们陪她玩叶子戏,那她的财路就被截断了。她狡黠笑道:“王爷这是要给我出头么?”
他的态度晦涩不明,又不想对夭夭表现出一丝好感,照旧冷冷的口气,道:“那倒不是,你是正妃,身份上压了她们一头,要真是被欺负了,也只能说明你没用。”
夭夭诚恳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王爷所言甚是,李妃她们通情达理,我们相谈甚欢,王爷大可放心。”
夭夭越是表现得风光月霁,尉迟云臻越觉得她有猫腻。可夭夭藏着掖着不肯说,他也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夭夭瞧着日影西斜,这一天快要趟过去了。
“王爷,您用晚膳了么?”
尉迟云臻回道:“尚未。”
夭夭一手捏起宽袖,另一手一比,请他内堂,道:“王爷,我让采青去备膳,您今儿留着一起用么?”
尉迟云臻看夭夭笑容可掬的样子,心里特别不踏实,总觉得贼笑背后隐藏着她不可告人的真实目的。
夭夭爱财,但也知道收人钱财,与人方便。李妃她们输钱给她,不仅是她们牌技青涩,更是为了巴结讨好,她心里清楚,也想着要设法回报。
两人走进了内堂,夭夭请尉迟云臻坐下,问道:“王爷,您今儿要不要来点酒?我这儿有玫瑰果子酒,是李妃亲自酿造的,中午时候我尝了点,滋味清甜可口又不上头,真是好手艺。”
尉迟云臻嘲讽道:“看来你们真是一见如故。”
尉迟云臻故意顺着夭夭,看她到底唱哪出折子戏。尉迟云臻听她开口闭口都离不开“李妃”,看来应该是收了她们不少好处。
“与她们闲聊了许久,才知道李妃入府三年资历最深,庞妃两年,而花妃比我先入府数月。”夭夭转头看他,其实她内心很同情她们,这辈子虚耗在七王府上,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虽说见了面,也不代表什么,兴许还会被王爷数落。王爷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按照她的推测应该是洛公子,可好歹见到面说些话,总比被丢在角落旮旯里强。“王爷,我瞧着李妃她们也怪可怜的,您纳了她们,又置若罔闻,您不觉得有些残忍么?”
“不用担,不用挑,不用伺候人,这辈子有人锦衣玉食的养着,怎么就残忍了?再说了,纳她们入王府并非本王的意思。”尉迟云臻白了夭夭一眼,心觉夭夭口不择言,道,“这王府上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夭夭自讨了个没趣,可一想到晚上与尉迟云臻同床共枕,他那随时随地准备吃了她的架势,她又汗毛凛凛。
尉迟云臻本就心情不佳,跟夭夭掰扯了几下,倒是扯开了原先的情绪。
第95章 夜宿合欢(二)()
今日上朝,尉迟佑玄难得露面,着重商议收回节度使兵权之事。已故的先祖尉迟珩推行一阵子削藩令,只是年年削藩,可成效甚微,节度使拥兵自重,在各自的属地上几乎就成了小的王国。若是任由权势做大,染指大江国的宏图江山,也不过是时日之功。
所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老四勾结节度使一事,仅凭几份手书,不算实锤,到底没有摊到明面上说,只是把老四禁足王府,着大理寺暗中查探。
采青端着晚膳,整整齐齐地摆开了一桌,都是与酒沾亲带故的膳食。
尉迟云臻冷嘲,道:“看来王妃今日兴致颇高。”
夭夭笑得灿烂,白皙的脸上犹如开出了四月绚烂的桃花,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她径行可疑。
下朝后心绪不宁,夭夭提出饮酒,倒也合了他想要暂时忘忧的心思。他点了点头,顺着夭夭的思路,要了点不上头的玫瑰果子酒。
饭桌上,夭夭殷勤地给他布菜,倒酒。夭夭再给他斟满,问道:“王爷,这玫瑰果子酒,滋味如何?”
他眼皮翻了翻,看她一眼,冷漠道:“尚可。”
夭夭又要给他布菜,问道:“我再给您夹块醉鸡,您喜欢鸡腿呀,还是鸡翅?”
他垂下头,道:“随意。”
尉迟云臻的酒量原本是极好的,但禁不住夭夭故意在玫瑰果子酒里兑了老白干,他越喝越上头,眼前出现混混沌沌的景象。
夭夭给他夹了个醉鸡腿,见尉迟云臻连筷子都没有提起来,又道:“要不您再来个酒酿圆子?”
尉迟云臻抬头看夭夭,朦朦胧胧之中,看她唇红齿白,笑容若清丽芙蕖。“好。”
“王爷……王爷……”夭夭轻轻唤了两声,“你还喝么?”
他唔了声,明明说了不上头的花果酒,这会儿货不对板,他寻思何时他居然变得如此单纯着了顾夭夭的道儿。
夭夭试探着问道:“王爷,我这儿没有酒了,您还想喝么?”
他抬眸看夭夭,心情不畅快,道:“喝。”
“成。”夭夭笑道,“那我带您去找酒喝,好不好?”
他道:“好。”
夭夭起身走到门口,把寿庆找过来,窃笑道:“劳烦寿公公把王爷送去合欢苑。”
对夭夭的话,寿庆难以置信,又问了句:“啥?”
夭夭重复了一遍,寿庆问道:“王爷要去合欢苑?”
“难不成你还当我讹你不成。”夭夭收敛笑意,颇有些当家主母的风范,寿庆怯下身子。“王爷要喝玫瑰果子酒,可这酒我这儿饮完了。我便问了王爷去合欢苑继续饮酒可好,王爷说了好。”
寿庆脸上不敢相信,但夭夭言之凿凿,王爷饮得醉醺醺的,吹了风怕又要犯病,便去府上差了轿辇过来送去合欢苑。
送走了尉迟云臻,夭夭落得一身轻松。
采青后怕道:“主子,您自说自话把王爷送去李妃那儿,王爷要是酒醒过来,会不会责罚您?”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要找酒喝,我便送他去找。他若是罚我,我千万个不服。”夭夭回到内堂,盛了碗酒酿圆子吃上,吃了一口连忙吐出来。“这酒可真烈。”
第96章 夜宿合欢(三)()
夭夭有她的打算,前阵子入宫见了容妃娘娘,容妃面上和蔼可亲,对着她嘘寒问暖一堆关怀,可反反复复的那些话,她听起来就一个意思,希望尉迟云臻早日开枝散叶。她顾夭夭是怕了尉迟云臻了,对她呼呼喝喝不说,还总是冷嘲热讽,她没想过给他生孩子,至于怎么生孩子,她也没有研究过。不管尉迟云臻喜不喜欢女色,反正他看上去还像个男人,灌醉了送入别人的房里,横竖能生个孩子出来也算了结容妃的心愿。
尉迟云臻迷迷糊糊睡到了戌时尽,被夭夭灌了一肚子烈酒,如今口干舌燥嚷着要喝水。
突然响起一个温柔又陌生的女子声音,“王爷,您醒了。”
他敏感的神经顿时从沉睡中陡然苏醒,睁开眼,张扬的绚丽牡丹锦帐下,一张柔媚妖娆的脸,身上只剩一件小衣,包裹着呼之欲出的雄峰。
他俯首看自身,一袭就寝的深衣微微敞开,胸前肌肉棱棱毕现。
李清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纤纤素手递过一杯清水。“王爷,您喝水。”
他一手打开李清越的手腕,水洒在褥子上,泼出一块屈辱的水渍。他扬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清越胆颤,道:“王爷,这是合欢苑,寿公公送您来的。”
“寿庆!”他蹙眉怒斥,“快给本王滚进来!”
寿庆在门外听到王爷厉喝,猜到情形不妙,连滚带爬就进来了。“王爷息怒,奴才在。”
尉迟云臻一边说,一边起身,道:“谁让你自说自话把本王带来这里?”
“回王爷的话。”寿庆掂量了下,这个黑锅他不背,只能把王妃推出来。“是王妃娘娘吩咐奴才,说王爷要找酒喝,把王爷带去合欢苑。”
尉迟云臻怒不可遏,他喜欢去哪儿就去哪儿,顾夭夭收了李清越什么好处,居然拿他做人情,道:“这个顾夭夭,本王非掐死她不可。”
李清越连忙跪下,隐隐啜泣,道:“王爷息怒,清越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让王爷这般嫌弃?”
“哪儿都不好!”尉迟云臻怒火上头,俯视她,道,“你给了那顾夭夭什么好处,让她这么不遗余力,胆敢灌醉本王,这王府到底是谁说了算!”
尉迟云臻摔门而出,李清越匐在床上痛哭。她心中涨满了怨恨,她好歹是中书令千金,嫁入七王府算是明珠蒙尘,熬了三年,听了三年的闲话。如今投怀送抱只求一夕温存,谁知王爷嫌弃她。她哪一点不如顾夭夭,连顾夭夭的施舍,她都不配拥有!
夭夭换了寝衣,哼着小曲儿,正要上床休息,却听到内寝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尉迟云臻蹙眉冷视,走到她跟前,一手握住她羸弱欲碎的肩膀。“顾夭夭,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容忍你,你倒是恃宠生娇,拿本王做人情,你还要不要命了?”
夭夭对“恃宠生娇”这个词很难理解,他对她哪有半分宠爱,她一心为了他的子嗣筹谋,他倒是恶人先告状。
“王爷,您别动怒。”夭夭一手捏住深衣宽大的领口,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尉迟云臻的胸口,“您怎么来了?”
尉迟云臻心觉好笑,反问道:“本王不该来么?”
第97章 信期随意(一)()
夭夭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道:“您自己说要找酒喝,可我这儿的玫瑰果子酒都被您喝光了,只能送您去李妃那儿了。这可是您自个儿同意的,怎么大半夜来找我麻烦?”
尉迟云臻气不打一处来,顾夭夭不知好歹居然蹬鼻子上脸,倒打一耙。“顾夭夭,你还有理了。你给本王喝的是玫瑰果子酒?你朝里面兑了这么多烈性酒,你当本王喝不出来?”
夭夭矮下身,道:“王爷,您既然喝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喝?”
“本王……”尉迟云臻被她问得一时语塞,是啊,明明知道她造了假,为什么还要配合她喝下去。
夭夭见他气焰弱了些,挤眉弄眼问道:“王爷,那李妃伺候不好么?要不要让庞妃伺候,不然花妃也行。”
尉迟云臻戳着顾夭夭的脑仁儿,问道:“你什么时候担了寿庆的差事,关心起本王的房事来?”
夭夭瘪了下嘴,道:“容妃娘娘盼着您早日开枝散叶,她都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皇恩渐逝,您也给她的生活找点盼头。”
“你倒是一片拳拳孝心。”尉迟云臻拧眉凝视,“本王这就了你心愿,今夜就跟你圆房,把孩子生了。”
夭夭连忙往后退,抱紧双臂,道:“王爷,今夜不行,我身子骨不妥,还不能圆房。”
尉迟云臻顿觉齿冷,“顾夭夭,你要拖到何时?”
夭夭捂着自己的小腹,佯装疼痛,道:“王爷,我这……信期来得太随意,还请见谅。”
尉迟云臻对她没辙,她不乐意,难不成霸王硬上弓,他堂堂七王爷还不至于没有魅力至此!
尉迟云臻话中有话,道:“顾夭夭,你是本王的妃子,这辈子不用再肖想他人!”
夭夭颔首嗯了声,她懂得她所处的位置,她牵动了嘴角,道:“王爷,您今夜饮太多了,我给您沏壶清酒茶吧。”
尉迟云臻扯过夭夭的手腕,暧昧地看她,道:“不必了。本王这会儿困乏了,你陪本王。”
夭夭跟他对话,心情上总是一惊一乍,保不齐从他嘴里又会冒出什么词语来。她顺从地扶着尉迟云臻,道:“王爷,您若是不喜欢我自作主张,我知错便改,下回再不让您饮酒了。”
尉迟云臻剑眉一挑,道:“错不在饮酒上。”
夭夭自然知道错在何处,但她不好承认,免得被尉迟云臻抓住痛脚,又借机开发她,到时候让全府上下围观王妃受杖责,确实不好看相。
夭夭一手捋平铺在床上绣着牡丹富贵的丝质床面,低眉顺眼,很是温柔。“夜深了,请王爷就寝。”
酒气发散得差不多了,人也疲累,倒在床上微拢了拢眼睛,再看顾夭夭恭敬地站在床板上,他拍了拍床内侧的位置,道:“睡吧。”
夭夭点了点头,尉迟云臻虽谈不上人品贵重,到底也没有真的勉强过她。夭夭躺在他身边时总是胆战心惊,偶尔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跟他同床而眠好几次了,会不会哪天怀了他的孩子,就像娘亲那样生了她,这辈子就是死也不能离开相府了。
第98章 信期随意(二)()
这一日天朗气清,初秋的晨风总是清冽温婉,如同一位秋日隐士。
尉迟云璟自从那日在御花园夜宴上见到顾夭夭之后心里总是闷闷不乐,他是个内心极其骄傲的人,他设计让顾蓁蓁嫁给尉迟云臻,没想到却害了顾夭夭,这让他感到被亵渎无视。
他从演武场出来,看到一圈人在树下围观,他走过去一看,令仪爬到了半树腰上,他板起脸孔,道:“令仪!”
令仪俯身一看,是二哥哥,连忙陪起笑脸,道:“二哥哥来了啊。”
他肃然道:“下来。”
令仪初学爬树,脚步不灵活,往上爬还能心平气和,往下看着实头晕,她堆砌笑容,道:“二哥哥,能不能搭把手,我这就下来。”
尉迟云璟一手向上一擎,直接拎住令仪的衣领,一只小泼猴就挂在他手上。他拎下令仪往地上一放,宫人们看到二王爷隐忍怒火的表情,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你们怎么做下人的,居然眼睁睁看公主爬树,万一公主有个三长两短,非削了你们的脑袋不可。”
宫人们拿头去捶地,求饶道:“二王爷息怒,求二王爷饶奴才们不死。”
令仪自知理亏,不敢替宫人们求情,哀求似的扯着尉迟云璟宽袖缘,道:“二哥哥别动怒,气坏了身子,令仪担当不起。”
尉迟云璟低头,令仪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想起顾夭夭,他被自己莫名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肃了肃,掰开令仪的手,道:“堂堂公主应该自矜身份,放着琴棋书画礼乐书艺不学,一天到晚跟着宫人学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
令仪不敢回嘴,气鼓鼓地嘟着腮帮子。
尉迟云璟意识到他用词不当,在宫人面前扫了令仪的面子,挥手让宫人们都散开。他蹲下身子,正好与令仪平视,和颜悦色道:“二哥没有顾忌你的面子,说重话了,别生气。”
令仪不满道:“二哥哥,我可能天生不是当公主的材料,那些琴棋书画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听到琴声我就犯困,拿起书卷我就睡过去了。”
尉迟云璟倏然一笑,道:“二哥知道,你就爱放风筝。”
令仪摇着头,垂髫的黄发在秋风中缕缕纷飞,尤见可爱。“我不爱放风筝了。”
尉迟云璟拿捏不清小孩子捉摸不定的想法,道:“不爱放风筝,这会儿难不成改爬树了?”
令仪惊喜地点点头,二哥哥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二哥哥真聪明,我想学爬树,就跟上次那丫头一样,蹭蹭蹭就能上树。”
“那丫头?”尉迟云璟宠溺地摸了摸令仪的脑袋,温声道,“她可不是什么‘丫头’。罢了,你学爬树做什么?”
令仪支支吾吾道:“宫里真没意思,我想看看宫外的风光。”
尉迟云璟怅然,这个小妹妹他从小看到大,不知为何,他对旁人总是留着七分心眼,唯独与令仪特别有眼缘。大江国的公主出生在宫城里,除了出嫁可以离开宫城去夫家。
身为皇室的公主,婚姻多半都是出于政治考量,真正能从心所欲,找到一心人的寥寥无几。
第99章 信期随意(三)()
他曾听说许多年前,皇室中出了一位芙仪公主,自许了姻缘,招了驸马,可婚姻不畅,之后便销声匿迹,大江国史书上刻意抹去了芙仪公主的记载,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终老何处。
尉迟云璟牵起令仪的小手,道:“走吧,二哥哥送你回去。”
令仪仰面看他,笑着问道:“二哥哥,那丫头怎么最近不来甘露殿了?”
尉迟云璟好奇问道:“你提她做什么?”
令仪难以启齿,但面对尉迟云璟如今平和的眼神,她也不好隐瞒。“她是我认识第一个宫外来的人,我听凤阳阁的小黄门无意中说起,长安城里有不少好吃的,听说有个矮子馅饼特别好吃,我就想托她下回进宫时,给我买个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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