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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飞当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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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又给珉玉递了笔,“至于这是什么纸,梓鸢不曾用过,也不甚明白。”
“妹妹可是从前便识得公子?”执笔的手一顿,梓鸢自纸上抬眼看去,便见珉玉仔细看着她,眼中全是掩不下的如网孔般细密的探究,看来是不愿让梓鸢含混过去了。
“姐姐为何这般问?”梓鸢笑着又低了头,提袖研墨。
“凡事总有些蛛丝马迹的。”珉玉替梓鸢挽了挽袖。
暗暗叹了口气,梓鸢深知自己瞒不了了。要是再瞒,就是造作了。
“果然还是瞒不过姐姐。”放下手中的墨碇,梓鸢看向珉玉,一向平静淡然的神色中多少有了些懊恼。
“这位珩公子和梓鸢的兄长是好友。梓鸢倒是未曾和他有过交往,只是这次恰巧就遇上了,还被他救下。想来也是看在兄长的份上,公子才予我几分信任,多加照拂。”
“这样啊若其他人问了,梓鸢也要这般如实相告吗?”想着梓鸢也是不愿让人知晓的,珉玉便把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
“梓鸢也是对姐姐才这般坦白。姐姐这般通透聪慧,便是瞒也瞒不了。”梓鸢无奈一笑,“其他人,便要多多思量了。我想,借说是刚好住在离公子近的西厢,公子趁着便利让我做些事,也不是不可以。”
梓鸢未在被救的女子中发现熟悉的面孔。除了妫珩的人,应是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暂且用些小小的谎言,掩人耳目吧。
听梓鸢这般说了,珉玉也没有更好的建议,沉吟片刻,便铺开纸,拿过放在手边的笔,蘸了墨:“妹妹如今苦恼也无甚作用。我们先解决了眼下这一桩,再想想别的吧。”
“只是妹妹既想借着便利行事,又不愿让人知晓,就要再多加小心了。”
话语间,却是把自己和梓鸢归到一块儿去了。
“也是,谢谢姐姐提点。”梓鸢自然不会如此简单便把满腔真心交付给珉玉,当下便继续埋首纸间,不作深谈,“这请柬,我们便这样写吧。”
待两人写完十几张的请柬,又聊了几句,已近晌午。梓鸢收起完成的请柬,整理剩余的骨纸,在海棠釉印洗中洗好笔,才说道:“我们就让丛画安排些人随着食物送给各位姑娘吧。”
珉玉点了点头:“就照着妹妹说的做吧。”
两人各自用了午饭,小憩片刻。等丛画安排好所有事情,约定好的时间也到了。
申时,梓鸢和珉玉随着那些姑娘到了甲板。
被救后,梓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姑娘一起出现。想起当时被抓的情形,一时有些感慨,也十分庆幸。
甲板中央摆着四张紫檀圆桌,呈花盛放展开的四瓣。每一瓣中,都托着各式茶点,以及红茶、花茶等不同的茶。而花心中,则置一银丝滚边玫红锦覆盖的台和凳。
往那一席席看去:艾米果、茶果冻、姜汁排叉、绿豆茸馅饼、奶油松子卷酥囊括各式口味,让人应接不暇。姑娘们看起来也都很是欢喜。
和珉玉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下,梓鸢向丛画点头一笑,收到丛画“一切都办妥”的眼神时,悬着的心也暂且落了下来。
“妹妹且放心吧。”珉玉握了握她的手,“丛画姑娘是公子身边的人,办事总归是会可靠些的。”
梓鸢颔首,内心也是认同的。只是事情还未落到实处,人总有些惴惴不安。
“梓鸢梓鸢!”一道娇俏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梓鸢回首看去,贺珈良正向她跑来,步子活泼,和其余碎步缓行的姑娘迥然不同,却更显天真烂漫、可爱讨喜。见她转首看来,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一跑到她的面前,贺珈良就拉上她的手:“哎呀我好开心啊!这么快就可以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茶会呢!看起来就很有趣哇!好期待啊!”
这一长串话下来,他人一个字都插不进去,饶是一向淡定从容的珉玉也滞了一滞。倒是梓鸢,昨日便见识了珈良的活泼,现下也适应得快,便笑着接道:“听说还是公子专门为我们安排的。”
一听这话,珈良脸上的笑容一凝,倒吸一口凉气。
“我想起来了!梓鸢”珈良小心翼翼拉了拉她的袖子,“昨天公子有没有怪你啊”
看珈良一脸愧疚后怕,梓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姑娘还真是可爱,若是真的这般天真爽朗,路上有她的陪伴,定会有很多的乐趣。
若是假的……梓鸢只觉入口的茶都是涩的,那就更可怕了。
被梓鸢安抚后,珈良开心地挨着她在桌边坐下,又主动热烈地和珉玉打了招呼,一派天真烂漫。
每桌四人,已经坐满了三桌,只有梓鸢他们这一桌少了个人。梓鸢往其他三桌瞧了瞧,又细细看了其他女子的面容,便发现那没来的,就是昨日见到的住第一间房的女子。
看时间也差不多,梓鸢给丛画递了个眼色,丛画笑着走至花心的位置。
“感谢姑娘们赏脸了。各位姑娘来这船上已有数日,只是一直在调整修养,也没有相互交谈的时间和机遇,想必之间还是不甚了解的。”丛画示意侍女为各位姑娘斟上茶,“今日,公子是希望可以借着茶会,让大家来相互认识了解,在未来的十几日有个照应。只是他昨夜受了寒,不太方便出现在此。”
说到这,丛画就屈身给大家行了个礼,算是替公子向大家表示歉意。
“既然是为了互相认识了解,那这次茶会,我们就玩个小游戏。”接过一位侍女送来的焦尾琴,丛画小心地把琴放于台上,又在凳上坐了下来,“同桌的姑娘先自我介绍一番,而丛画呢,就在这为大家弹琴。琴音一止,每一桌正在说话的姑娘就请依次起身介绍同桌的其中一位姑娘。四个姑娘介绍完了,就进行下一轮,同样的规矩。
“至于介绍的方式,是没有任何规定的。相信通过这样的方式,姑娘们能够玩得开心,也对其他人有最基本的了解。”
在京城时,京中的贵女总是相约赏花、踏青、猜谜、吟诗这可以说是京中闺房女子的必要交际了,梓鸢作为左相的千金,即便不甚喜欢,也总会被人拉着去参加。
虽总有人借此攀比炫耀,让诗会也变了味。但这形式是不错的。这个茶会,也是梓鸢仿效参加过的诗会而准备的。
随着琴音起止,一个个女子起身介绍身边的姑娘。梓鸢跟着一位位看过去,一次次仔细观察,一笔笔在心里记下。
梓鸢不知自己如今是否算是草木皆兵,只是实在容不得再有半分意外。
这一趟走来,她失了两个丫鬟,断不可再失了自己。
希望借此,她可以看清一些人。
第11章 针锋对()
琴音起起落落,梓鸢的一颗心却平静无波。
一旁的珈良专心地听着看着,兴趣盎然的,也顾不上她。倒是珉玉,见她一副专心致志,却又兴致缺缺的模样,心下了然,拉过她的手便笑着问道:“妹妹可是觉得无聊了?”
梓鸢无奈一笑。她是有些乏了累了,只是自小的教养让她连靠着椅背歇歇都做不到,一挺腰背立得笔直的,时间一长都有些僵硬了。
而精神紧绷得久了,总是容易致人疲累,梓鸢此时就是这般状况。况且,在这江上颠簸了数日,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只是现下哪能让她休息呢?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最后。
朝珉玉宽慰一笑,梓鸢拿过杯盏抿一小口温茶,咽下去了,才消了口中的那一点苦涩。
轮到梓鸢时,姑娘们已经介绍得差不多了。她站起来,精神有些不济,只觉得说话都费劲。珉玉担心地握了握她的手,梓鸢朝她微微一笑,看向一圈的女子,精炼又不失巧妙地介绍了下珉玉。待掌声歇了,还未等梓鸢坐下,一个女子的声音就止住了她的动作。
“梓鸢姑娘说的是不是少了点呀?我看其他姑娘介绍还带着些展示,便是单介绍的,也不止两三句话。大家还不是很了解你介绍的珉玉姑娘呢。”
江上一片静寂,唯有泠泠琴声还在歌情缘、赞美景。
那名女子就坐在对面桌,正正面对着梓鸢,一袭红衣,端的是艳丽逼人。这会儿正瞧着梓鸢,笑意嫣然,很是明艳,只是那几分挑衅,却显露无疑。
梓鸢一时有些呆怔,认得这位名为红琛的女子方才已被人介绍过。只是两人从前并未有过接触,梓鸢也不知这恶意从何而来,实在让人费解。只是现下也不是疑惑的时候,梓鸢旋即回过神来,脸上便添了些愧疚。
“实在抱歉。我今日精神有些不济,介绍得不够细致,误了各位姑娘的时间了。”
“姑娘不必自责。近日天气转凉,总是容易病些,姑娘要照顾好身子才是。”满场无声中,席上一位唤作苏青的姑娘先解了围,其他女子也都纷纷附和。
等梓鸢坐下后,珉玉拍了拍她的手,问道:“你认识那位女子?”
梓鸢摇了摇头:“不认识,被救后也是第一次见,不知是哪里冒犯了她。”
珉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替梓鸢斟了杯花茶:“妹妹先喝口茶缓缓。结束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之后再琢磨。”
梓鸢笑着颔首。
随着乌金西沉,琴曲也已捻入终章。待茶会结束,梓鸢看着一位位姑娘相携着往房间走去,视线就落在了那个红衣女子的身上。
她正挽着一名白衣的女子,一路说说笑笑,看起来亲切可人,全然没有方才面对她时的鄙薄轻视。梓鸢一时也想不明白,加上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便忍着头疼,给丛画使了个眼色,就先行回房了。
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渐暗,游廊中也挂了灯笼。梓鸢回房点了灯,立刻在案前坐下,铺纸下笔。不过一会儿,便写了半张。偶尔又停下来想想,认真投入中倒把疲累都抛在脑后。
待她把笔放下,已经是戌时了。梓鸢这才想起早已放在几上的饭菜。
饭菜都已经冷了,打开还温热的汤先暖了暖胃,梓鸢又简单吃了些,就拿起写好的东西出了房门。
天已经黑透,正房的灯火飘过庭院,向她晃悠,如这房的主人般招摇。梓鸢向着灯火而去,晚风吹得皮肤如镀了霜。
还未到门口,丛画已经迎了上来:“外面风大,小姐快请进。”
跟着丛画一路走到书房门口,便见房内灯火摇曳,透过藤纹格扇木门传来团团暖煦。
随着房内一声低沉的“进来”,梓鸢推门而入,见妫珩立于书架前,如松如竹,侧脸的线条糅入光中,宽衣长袖似水如云。
他回头看来,却一见梓鸢便蓦然皱眉,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梓鸢压了压有些干裂的唇,抿出抹温和的浅笑:“可能是吹风吹久了吧。”
说着,走至桌前展开手中的卷好的纸:“还请公子先看看,这是今日记下来的各位姑娘的基本情况。”
骨纸上是齐齐整整的簪花小楷,鸾飘凤泊,高逸清婉,很有几分红莲映水的味道。
一点一点看去,妫珩的眉眼逐渐染了笑意。
早在一个时辰前,妫珩便从丛画那里得知她身体不佳,虽是想着她今晚该是不会来了,但也还是吩咐了丛画在外候着。
如今见这纸上行云流水密密麻麻的全是各位姑娘的基本信息,有姓名籍贯、有个性印象,可说是相当的详细全面了。
且在他看来,还没有一点错漏之处,这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他知道她聪慧灵秀,自不会把她当做普通的闺房女子,但如今看她一步步开始按着自己的计划行走,终究还是生出些许赞叹的。
“鸢儿自己觉得满意吗?”他放下手中的纸,抬眼笑看着梓鸢。
梓鸢并没有想从妫珩这里得到认同和赞赏的意图,一丝都未曾奢望,一点都没想过。可是如今依然像上京赶考的穷苦秀才,终于递了考卷了,心里就有点期待,又有些自卑。
攥着手,感受着手心的汗水,临开口,喉咙又有些发涩。梓鸢叹了口气,努力驱散心中的不安忐忑,抬眼直视着眼前笑得有些轻佻的男子。
“梓鸢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好。”
“原本,梓鸢并没有想到要用这样别致的形式。只怪自己还是太过轻视,不够慎重。如果不是有人点醒,只怕梓鸢一不小心就在大家心里扎了一针了。”
话中,终究还是泄露了些悔意。
妫珩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案,空气中只有手指和花梨木碰撞的“嗒嗒”声,以及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吡啵”声,让人更加地心烦意乱。
他也不看她,视线在书架间徘徊,掠过了一本又一本。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巴一抬,点向书架边摆着的椅子,笑道:“怎么一直站着,站了那么久不累吗?”
梓鸢咬了咬牙,想着等了半天竟等来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心里也有些燥郁了,于是行了个礼,道一句“既然公子无事,梓鸢便先走了”,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手刚碰上门,还没拉开,门就又被推了回去。
她抬头看去,妫珩的手就压在门上,五指修长,随意一摆,就是一款巧夺天工的白玉。
她急急向一旁退了开去,一时也有些着恼了:“公子到底想要作何指教?”
他一手撑着门,在门的“咯吱”声中,挺拔的身子向她压了过来,面容一片沉静。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你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吗?”
他唇角的笑还在,两枚梨涡在灯下深深浅浅。她想回答,却怕开口就是一句口不择言。
“你看透自己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了吗?”
“你了解自己现在面临的局势是怎样的了吗?”
一句又一句,妫珩的声音越发低哑,身子也越逼越近。那些话扎入她的双耳,又被压着涌进脑海,让她脑仁儿一阵阵地抽疼。
她伸手去推他,他却岿然不动。
“如果你知道、你清楚、你看透、你了解,你还会在我面前负气而跑吗?”他挑起她的下巴,自始至终,一双初现锋芒的桃花眼不离她的双目。
“你敢现在推开我吗?”
眼波流转间,每一句话都是咄咄逼人。
“这两日过来你没想明白这些,那现在在我面前,被我如此压制,听我问着这些问题,你想明白了吗?”
第12章 棋无悔()
睁眼醒来时,梓鸢脑子里只有一片苍茫。
弦断了,崩裂那一刻的震颤也在昏睡中过去了,她的脑海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坠入昏睡的前一秒,妫珩的逼问就在耳边。她失了意识,内心却还在挣扎,连昏迷了,也都不安生。
如今醒来,却宁愿继续昏睡。
现在,昏睡前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她清楚地记得妫珩的表情,清楚地记得妫珩的每一个问题,可是她不懂揣测,也不敢回答。
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懦弱。
害怕暴露不该暴露的脆弱,害怕陷入不该陷入的陷阱,害怕信任不该信任的人,害怕交托不该交托的真心。
她就像在雾里看花,清楚明白自己需要谨慎、需要清醒、需要冷静,却还是怎么都不够谨慎、不够清醒、不够冷静,怎么都,看不穿那笼薄雾。连面临的敌意都来得莫名。
她知道她还不够强大。
她知道自己没有叫嚣张扬的实力。
便是连这条命,恐怕也是施舍。
哪有什么一步登天的奇迹。
难受地攥紧锦被,她压着自己陷入被褥间,只想兜头盖住自己的脸,闷死又有什么可怕。
敲门声起,她闭了闭眼,脑中空空如也,认命地合上了眼。
来人是丛画吧,就好像她刚被救时一样,日夜来照料。她也希望时间回溯到那个时候,那样,她所有的不成熟就都有了挽救的机会。
意料之中的碗勺碰撞声响起,敲打着耳膜,也不知是警钟还是丧钟。
她听到碗碟被放在几上,脚步声越来越近,恍若踩在她心上。
锦被被拉起,掖在下巴下。凉凉的手指触到她的下颌,让她浑身微不可见地一抖,那手也紧接着一顿。
她才忽然发觉:不是丛画。
安静了几秒,低低的一声叹息近在耳际,方才还在脑中回放的声音如今就被真实地呵入耳中。
“还要装睡吗?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几分郁闷,几分无奈。
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妫珩那张面孔就撞入眼中。即使早有预料,她也为他如此不顾忌的靠近而心惊。
可是她已经不敢推开他了。
如此近的距离,鼻息相闻。她只能看到他的眼中明明暗暗、涨涨退退,暗潮汹涌,就如黑夜里蛰伏的兽。
僵持了半晌,她没忍住,掩唇咳了起来,喉咙一阵痒过一阵。视线中,他眼中所有的起起伏伏如被过境的龙吸水卷走,撤得一干二净。可即使没有了复杂难明,也依旧不是清澈明晰,那若有似无才更是磨人。
他微微起身,手探入被中,察觉她身子一僵了,动作也不止,就径自揽过她的肩背,搂着她让她挨着床头坐起。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檀香,一缕一缕地钻入她的五脏六腑。她呼吸一滞,咳得更厉害了。
他转身给她倒了杯温茶,也不管她伸过来要接的手,就直接递到她的唇边,盯着她,等着她来喝。
梓鸢一咬牙,没忍住抬眼看他,就见他眉梢一挑,一脸赤裸裸的“你敢不喝?”,气得她心尖发疼,牙根发软。
不情不愿地触上杯沿,茶水润了唇,她才发现自己的唇干燥得过分,一时很是疑惑自己睡了多久。
那端着杯的人仿若能听见她心中所想,放下一滴水不剩的杯,悠悠问道:“想知道自己晕了多久?”
她看向他,就见他一脸认真,然而下一秒,一听他的话,她就怀疑他是否在糊弄她。
“不久,不过就一天。”
见梓鸢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妫珩干脆走到窗边,回头看她:“不信就自己过来看吧。”
男子立在窗前,笑意盎然。还未点灯的房内有些昏暗,他就远远地看着她,桃花眼里的波光粼粼,连笑意也盖不住一丝一毫的深沉。
静静地看着妫珩,梓鸢最后还是没有下床。睡了多久又有什么意义?她还宁愿一直睡下去。
“下来。”就在她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时,妫珩的声音忽然冷冷地响起。那声音里里的彻骨寒意,冰得她浑身一抖。他平日说话虽说没有多暖煦,却也不曾在她面前有过如此冰凉的时候。
她回头看他。两人真正认识,不过数日。自认识他以来,每次见面他都笑着,不管是真是假,那笑都挂在他脸上,好像扯都扯不下来。
可如今,他一脸沉静,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眼中如结了冰,逼着人去敲碎。见她依旧呆呆地不动,他干脆就直接迈步向她走来。她本能地往后一缩。而他已经走到了床边,一俯身,握住她紧紧握着的双手,拉开,攥紧。
“怎么?这样就退缩了?”他眼里的冰薄似纱,一层层笼着她,直要她生生白了脸色。
这是生气了?
她不晓得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但如今的她,又如何扛得住他的怒气,自嘲地一笑,她没被抓着的手拉开锦被,一个转身双脚便落在了地上。本以为这样他该松手了,谁知,那手上一阵疼,却被攥得越发地紧。
她疑惑地抬头望他,不知他在干什么,要干什么,也不知他想让她干什么。
只是连妫珩也不知道,他想要她干什么。
他看她连质疑他、怀疑他、起身验证他的话的欲望都没有,看她被他强迫着下床也不反抗,看她失去希望、不再争取,如断了线抽了骨的玩偶一般,他的心就憋得慌。
他知道自己不希望她变成这样。
他松了手,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席地而坐,缓了口气。
“不反抗不争执不纠结了?就这么相信我,打算依靠我了?”
他眼尾上挑,嘴角点了笑意,盛满在两个小小的酒窝中,一副轻佻模样。
“之前不是还防着我吗?怎么现在就这么放心了?”他一派要跟她谈心的姿态,倒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我日夜不休息照料你,终于发现我的好了?”他斜眼看她,柔情多得溢出,坠在眼角,将落未落。
梓鸢脸也没红上一分,若是之前,只怕早已羞得玉颈都漫上几分颜色。她赤脚走至桌前,给妫珩斟了杯茶,双手给妫珩奉上:“公子说笑了,梓鸢便是想防,也防不住的。”
她弓着身子,巴掌大的小脸还一片苍白,一双凤眼如被捆了翅膀的凤,眼尾耷拉着,无精打采。
“你在府中也这么懦弱?”他忽然就这么问道。
“在府中自然有府中的做派。”待妫珩接过茶,梓鸢收回手,捏了捏眉心,“梓鸢没有什么好反抗,没有什么好争执,也没有什么好纠结,公子想多了。”
“我看你写的那些资料,少了个姑娘,是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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