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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无深情可相守-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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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他以背叛这样的方式,这样最让我痛心的方式,来终结我和他之间这六年辗转的纠缠,即使他如此这般让我再一次心如死灰,我却不得不承认我没长多少出息,我仍然爱他如命,我害怕多面对一次他的冷漠。

    循着我这话,夏莱在那一头静滞了一阵,她忽然将声音再往下压:“唐二,张代去买东西回来了,你先别挂电话。”

    说完,夏莱一副和事佬的语气,她故作轻松在那头说:“张代,唐二打来电话,问奶奶的情况呢,你要不要跟她聊几句?”

    隔着电话,张代紧接着迸出来的话,让我心酸。

第151章 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清晰而尖锐,张代冷冰冰说:“我跟她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像是有成千上万的柠檬片在我的心坎上并驾齐驱横行霸道,我的眼泪差点被这些酸渲染出来,还好我忍住了。

    除了心酸,我还有些许尴尬:“夏莱,不然你先忙吧。”

    或者是真的对张代在外面已经彩旗飘飘这事毫不知情吧,夏莱仍然是一副热心撮合张代与我和好的样,她笑笑安抚让我先别挂电话,她又对张代说:“张代你好歹是个大男人,你说什么气话?刚刚唐二还问要不要帮忙,她想过来帮忙照顾奶奶呢。那天唐二为奶奶跑上跑下的办住院,你倒好,拿着那些缴费单朝唐二撒,唐二大度都没怪你,你还杠上了是吧。”

    不知道夏莱后面还有多少话要说,总之我还没机会听到,那些话就被张代粗暴截断:“夏莱,你别费尽心思了!躺在这里的是我奶奶,我照顾就好,我可不敢劳烦别人!”

    从前他说我唐二是他张代刻骨深爱的人,此刻我成了他张代嘴里面的别人。

    怕自己会忍不住呜咽出来,让我在他面前狼狈到无所遁形,我拼命装作没有听到张代那些话似的,我若无其事:“夏莱,不打扰你忙了,先这样哈。”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出来,我用手机搜完孕期有啥不能吃,拿小本本记下来之后,我一个神使鬼差从自己的包包里面翻出了张代之前给我的银行卡,我又将那个闪耀得要命的钻戒从手指上摘下来,用封口袋将它们封在了一起。

    混混沌沌的熬过孤身一人的周末后,我将叶医生开的药片揣到包包里,返回品博上班。

    回到我才知道,这是品博存活的最后一天。

    我们这些留守下来的同事,无一例外的全部脱离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帮着仓储部那边清点公司剩下的存货,分装好。

    业务部的同事把这些存货带去华强北出手,我们这些在公司的人,继续帮忙盘点公司的电脑打印机啥的。

    因为我怀孕了,我倒知道节制,不像以前那般女汉子冲上去就豪气地搬搬抬抬,我而是主动与别的同事说我身体不太方便,那些同事都不算是特蠢,他们很自然将最轻松地坐在那里整理资料的工作分派给了我。

    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六点出头总算把一切全部清点完毕,将这些东西堆到了一起。

    看着曾经繁荣过的公司,变成这般寥落,走到了倒闭的地步,即使照常拿到了财务部下发的遣散费,大家多少有些伤感,聚在大厅那里围成一堆,互相安慰说什么以后常联系。

    大家正聊得热闹,郑世明和谢云从里面走出来,郑世明环视一圈,他说:“谢谢各位同事,在现在最好找工作的时间里,愿意抽出多几天与公司共同进退。这些年以来我在公司呆得少,都是靠着大家品博才得以正常运营那么久,感谢的话说多了,也显得虚,如果大家不赶时间的话,我请大家吃个饭吧。”

    被惆怅缭绕,我接了杯温水把晚上那顿药悉数吞下,跟随着大众来到了附近的一个饭庄,与谢云坐在了一起。

    或者是心里面都有各自的不痛快和难受吧,总之过来聚餐的这些同事,有大部分喝了酒,只能由没喝的那些分配着护送那些喝了的。

    因为我在沙尾,谢云好像是在下沙,而郑世明他爸妈也在下沙,我就载上谢云,郑世明,还有个住在吉夏的黄娜了。

    把他们逐个送到门口,我再回到沙尾已经是十点出头。

    怕自己过于疲惫,对宝宝不好,我麻溜的洗完澡躺到了床上去。

    第一次当妈,我要多玻璃心有多玻璃心,我怕手机对宝宝有辐射,就把它放在远远的窗台那边,这才安心拽上被子睡觉。

    劳累了整整一天,我没怎么辗转就沉沉入睡,茫然不知道睡到几点,我被腹部一阵阵的剧痛弄得醒了过来。

    一个激灵,我直觉宝宝不好了,我想爬下床去洗手间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见红,可那些痛越演越烈,我刚刚开灯下床就扑通着摔在了地板上。

    我想起身来,可我却发现自己连支撑着让自己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上那些意识被越来越浓重的痛穿破,驱赶着,我的视线一阵阵的模糊。

    恐惧就像是一群吐着信子的毒蛇,齐刷刷朝我奔赴而来,我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我更不会非要爬到洗手间去了,我就在原地用手艰难将自己的裤子拨了下来。

    裤子上那一滩刺目的红,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痛越积越多,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在浑浑噩噩下咬牙爬到窗台那边,艰难地将手机拿了下来。

    在这样的时刻,我暂时忘记了我和张代的所有对峙和他所有的冷漠,我就像是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拨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

    但却也很快被掐断了。

    我不死心,再次拨过去,结果如故。

    绝望濒临澎湃成波澜,对着我就是一阵劈头盖脑,我用一只手覆着肚子不断地默念宝宝你一定要撑住,然后死马当活马医的拨了谢云的电话。

    她就住在下沙,我想碰碰运气。

    可是她却关机了。

    就像是在大雨淋漓中匍匐,反复找寻希望般,我再一次拨了张代的电话,我以为只要我够执着,他会暂时放下对峙理我一下,可是我再拨了三次,他摁掉了三次。

    不甘心就这样毫无救援地等死,想要护着宝宝的强烈愿望支撑着我放下所有的骄傲,我颤抖着手给张代发短信:张代我怀孕了,我流了很多血,救孩子。沙尾

    视线模糊,我连句号都打不利索就发了出去。

    握着手机,我像是等待老天爷的宣判等待着张代的回应。

    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打给我的人却不是张代,而是郑世明。

    我这才想起,郑世明今晚也在下沙,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艰难:“郑世明,我在沙尾39栋顶层阁楼,救我,宝宝。”

    剧痛再次袭来,我的手一软,手机随即被摔落在地,弹了一下滑动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我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还没开始爬,一阵天旋地转,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已经分不清楚真实和幻像,我残存的意识似乎听到有沉闷的拍门声断断续续传来,我拼命想睁开眼皮子,却总是不得如愿,最后这点点的意识,彻底被狗叼走,一去不回。

    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

    在梦境里,我不知道怎么的从自己的身体抽离出来,我站在旁边看到自己躺在那里,不断地冒着血,我想冲上去帮忙止血,却不管我怎么奔走,我与自己的距离永远都是近在眼前,也远在天边。

    崩溃和恐惧,让我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我对上的,是郑世明的双眸。

    满眼的红血丝,郑世明不复一向的沉稳内敛,他的声调有些急促:“唐二,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有吗?”

    我摇了摇头,下意识用手放在腹部来回抚摸着,我顾不上男女有别有些话题终是尴尬,问:“我的宝宝”

    郑世明的眼眸一暗,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打断我,就在这时,有个护士推门而进,她径直挤到床前,她拿着一张药单模样的东西递给郑世明:“郑先生,麻烦你去药房把这些药剂取过来。除了那个碘酒和卫生棉垫拿到这边来,别的点滴拿到药剂房去。”

    停了停,护士又说:“你出去把门带一下,我要给唐小姐换个护垫。”

    揣着护士给的药单,郑世明满脸复杂看我一眼,他默默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地叩上了。

    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了元神,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可我却不愿意接受现实,我用力抓住那个护士的手臂:“护士小姐,我怀孕了,我是个孕妇,孕7周左右,有些药剂我是不能打的,对宝宝不好的。护士小姐,这个你一定要知情的。我是孕妇,有些药我不能打你知道了吧?”

    可能是同为女人吧,即使对这样的情况司空见惯,这个护士她和颜悦色避重就轻拿捏词措安抚我:“唐小姐,你才二十几岁的光景,调理好身体,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小宝宝的,你要把心情放松”

    就像是好不容易看到了绿洲,但那些绿洲却犹如昙花一现瞬间枯萎一般,我感觉到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我理智全失,我变成了那种特别可悲的人,我再用力抓住那个护士的手,歇斯底里,提高声调瞎嚷嚷,我的声音不仅仅可悲,还尖锐得刺耳:“为了怀上孩子,我喝了大半年的中药,做过数不清的卵泡监测,我的手臂扎了一堆的针孔,这个孩子来得多不容易你知道吗!我前两天才去医院照的b超抽的血,医生说除了孕酮低点没别的大情况,我都看到胎心胎芽了,我的小宝宝都看到胎心胎芽了,他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你肯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逗我的吧?我这个人虽然开得起玩笑,但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你别逗我了,你不能这样逗我的!你不能这样胡扯的!”

    一脸的无奈,护士倒是好脾气,她轻轻拍我的手背:“唐小姐,头三个月,是一个小生命优胜劣汰的一个过程,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说完,她将我的手摘下来,更是温声细气:“唐小姐,我现在帮你换个护垫。你当时大出血,要不是送院及时,后果更不堪设想。你要庆幸,胎胚自己流干净了,不然你来晚了,那些坏死的组织残留在子宫里,你还得刮宫,刮宫多少都会损害子宫膜的,你现在情况不算是糟糕,后面有的是机会。别想太多,这样更不利于你自己恢复。”

    我终于像被霜打的茄子,焉巴巴地垂下手去,像一台故障的留声机,再也发不出哪怕一个声音来。

    那个护士的手很轻,她很快将一切弄妥当,她又以最快的速度用镊子夹着满是刺目通红的棉垫放在袋子里,她轻声说让我休息一下,随即匆匆离去。

    整个偌大空旷的单人病房,只剩下我一人,我却越发感觉到狭迫的逼近,我用手来回摸捏着脖子,都无法让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

    原来最可怕的也不是人一直处在失望或者是绝望中,而是刚刚得到一盏莹莹灯火,以为黑暗被驱散在望,以为把着灯火,后面自然有万丈的光芒回馈我的苦心前行,可不料一个残酷的巨浪横扫过来,那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瞬间熄灭,剩我一人在深渊里面跌跌撞撞,匍匐一地也无法再往前一步。

    最残酷的不过是如此。

    让我触碰到希望的小枝丫,可我还不曾将它蜷入怀中,却顷刻失去。

    我以为我会嚎啕大哭出来,可原来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刻骨的绝望,它从来很难以眼泪的形式奔腾游弋,它就像是一根根尖锐坚硬的鱼刺,被搁置在我的骨骼里,肌肤里,心脏上,甚至是所有的五章六腑,那些时不时的隐痛并驾齐驱,我浑身没有哪一块地方能让我感觉到舒服,除了痛还是痛,痛无可痛下,我的眼睛还是一片干涸。

    我就这么躺着,盯着天花板,眼睛却没有任何的焦点,涣散模糊一片。

    郑世明开门进来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一阵风跟着跑了进来,我觉得特别冷,整个人陷着蜷缩进了被窝里。

    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郑世明窸窸窣窣似乎拉了椅子坐下,他用很平稳的语调:“唐二,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其实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先抛开性别不计,我和郑世明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好到那种他给我帮了忙,我却因为心情不佳直接无视他的程度。

    强撑着,我艰难挤出几个字:“不想,谢谢你。”

    小心翼翼的试探,郑世明说:“不然,喝点水?”

    我几乎是从喉咙里面逸出两个字:“不喝。”

    哦了一声,谙熟太多人情世故的郑世明:“那你先休息一会。”

    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沉寂下去。

    不多时护士过来给我扎针,我的手僵硬着,连连扎了好几下,才算是扎中血管,我看着那些液体不断下滴涌到我的身体里面去,我干枯的情绪像是被这些液体淋出生机来。

    我主动开口打破这沉默的僵持:“几点了?”

    郑世明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晚上7点出头。”

    停了停,郑世明又补充了一句:“星期二。”

    我声音沙哑:“你出来那么久,柠柠应该着急了吧。我手机哪里,我找个人过来,老郑你忙你的去。”

    欲言又止,郑世明迟疑一下,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掏了掏,给我递了过来。

    用没扎着针的手,我按亮屏幕,随即看到有条信息盘踞在上。

    我点开,盯着看了差不多有三分钟,然后我笑了,笑着笑着,我努力把嘴咧了咧,我觉得我还能笑得更大声一点的,但眼泪就这么被笑了出来,奔流不息。

第152章 我不想让外人觉得,我张代亏待你!() 
别觉得我又笑又哭,显得有多讽刺。

    毕竟啊,生活它就踏马的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我终究是低估了张代的冷血。

    在我危难之际,在我容易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骄傲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朝他发出求救的呼声,他在连连掐掉我五次电话让我不得已给他发信息下,他在五分钟内冷冰冰地回复我:你能不能怀上孩子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又何必用这样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博取关注。我要照顾奶奶,没空配合你这么幼稚的把戏。

    这个在我匆匆岁月里,以横冲直撞的方式闯进我生命的男人,这个即使将我的心揉碎即使让我辗转跌宕四年也无法将他深埋的男人,这个在四年沧海桑田后像一块狗皮膏药般贴上来,无所不用极其又是送花又是送烤饼干又是送焦糖布丁,还跟我一路直接冲那些对我口出污言秽语歹徒痛下狠手,甚至枉顾自己受伤也要对我表现得关怀备至的男人,这个终于让我感动终于让我坚硬的心软化成棉花,愿意陪他再走一遭的男人,这个曾经说他爱我如命视我为天让我心甘情愿将自己重新彻底交付的男人,这个在我检查出身体有恙可能无法正常生育他很低落却不断安慰我的男人,这个让我爱过恨过把我的心拼过起来也揉碎的男人,这个以背叛的方式终结我所有期待却让我仍然无法放下的男人,此刻他终于再赢了我一局。

    他终于赢我,也终于彻底斩断我对他所有的期待和不舍。

    我知道,就算他接到消息之后朝我奔赴而来,我也未必能保住自己的孩子,我不会怪他,但我无法不恨他。

    颤抖着手指,我按了个回复键,然后就着眼泪打下几个简单的字:离婚吧

    连个句号都懒得再加,我正要按个发送,郑世明有些手足无措:“唐二,你没事吧?”

    我侧了侧身:“郑世明你忙你的去吧,等我出院了,花了多少钱我再还给你。”

    飞快地按下发送键,我终于将那三个字成功了发出去,但与此同时所有支撑着我的力气,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我像是忽然只身走进沙漠,在无边无际的干燥里面盘踞着寸步难行,我的眼眶也瞬间干涸,再无以为继的眼泪奔赴出来,我就这样躺在床上,用手按着肚子,犹如行尸走肉再无半点声息。

    我以为我这般无意识的自暴自弃,最终会让我饿死或者是渴死,但那些源源不断打进我身体里面的点滴,它在我的身体里面不断地穿梭着,将我从奄奄一息中一次次拯救过来,我就这么苟延残喘煎熬着,死不去,也无法彻底复原过来。

    完全是不知时日,我坚持着同一个姿势躺了不知道多久,因为动作固定腰痛得死去活来,我完全撑不住平卧过来,却看到郑世明仍然坐在那里,他一动也不动,正盯着我看。

    眉宇间全是皱意肆虐,郑世明小心翼翼地试探:“唐二,不然我给张总打个电话?”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我知道我的笑容很怪异:“不必了。”

    更是像如履薄冰,郑世明的语气拿捏得更小心:“唐二,我没有八卦你私生活的意思。我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与你说一句,感情再好的夫妻,也会有意见分歧这类情况,这个。”

    我打断:“老郑,我现在是在哪个医院?仁爱对吧。”

    郑世明的双眸一暗:“不是。你当时情况太糟糕,仁爱那边资源跟不上,那边急诊医生建议我带你到北大医院。”

    我拼命咬唇,咬到有痛觉涌上来才松开:“医生有没有说,如果早一点到医院,情况会好一点?孩子会留下来?”

    嘴角抽成一团,郑世明缓缓摇头:“医生只是说,如果再晚一点,你会因为大出血休克,连命都可能不保。”

    得到这样的答案,并未让我的心好受一些,它反而空荡荡到似乎把泰山抬来,都塞不满。

    我的那些想象力差点要我的命,我像是陷入了一场与自己较量的执拗中:“医生有没有说,我是因为劳累或者是吃错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

    郑世明的手抬了抬,他似乎想朝我伸过来,但还没落到我的身上,他迟滞了一下,他的手随即悬挂在那里:“唐二,你不要自我责怪。我已为人父几年,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一个生命从孕育开始,就逃脱不开优胜劣汰这个规律,你只是和这个宝宝缘分没到。你还年轻,你的生活有大把可能,你不必如此苛责自己,拼命钻牛角尖,让自己更难受。”

    我忽然特别害怕沉默,我怕沉寂下来我的那些想象力会彻底的摧毁我,我会拼命反复去想,郑世明他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安抚我跌宕起伏的情绪,这次的事件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这肯定是因为我有些东西没有注意到位,才让来之不易的小生活悄然而至,也悄然离去。

    用因为打点滴过多而有些浮肿的手揉了揉眼窝子,我拼命想继续说话,但我反复吞咽好一阵,却只能挤出一个字来:“嗯。”

    似乎窥见了我的窘迫,郑世明主动继续说:“昨晚是这样,你载我们回家之后,黄娜打给我,说她好像不小心把她的东西塞进我的公文包里了,让我帮忙看看,我打开公文包查看时,发现你近期做的工程笔记莫名其妙的也落我的公文包里了,我想可能是我喝得有些上头,把你的东西塞进去的,我怕你发现它不见了着急,就想打电话告知你一声。”

    停了停,他踌躇着有些愧疚:“如果我当时在发现你的小本子,不纠结那么久,第一时间给你打去电话,你就不用遭那么多罪。”

    我有些不知所措:“你能帮忙,我很感谢。你这是折煞我。”

    郑世明摇头:“我们是朋友,相互帮忙应该的。”

    站了起来,郑世明又说:“你肯定饿了吧,吃点东西?”

    胃空空荡荡,我一点想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我摇了摇头:“不。”

    有些局促,郑世明噢了一声,他搓了搓手,有些讪讪然坐回到椅子上。

    我害怕的沉默,它终于如期而至,而我虽然恐惧,却没有打破它的余力,我平躺下来,目光像是被胶水黏连住了般,直挺挺盯着天花板看。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摸索着抓起手机瞅了瞅,张代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着跳动着。

    我咬咬唇,接起。

    沉默,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用静谧对峙了差不多两分钟,他终于主动开口,他直奔主题,声调里满满是结了霜的冷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当面协商下财产分割的详情。”

    扫了坐在一旁的郑世明一眼,他帮我那么多,我实在无法厚着脸皮让他走开,但我也用不着多努力去压低声音,反正我的声音要多低有多低,我散淡道:“我还没断手断脚,钱我可以自己挣,反正抽个空,把证换一下就好。”

    我倒不是有多高风亮节,我也不是有多视钱财于粪土,我只是觉得,我留不住自己的孩子,留不住自己的婚姻,既然有那么多的留不住,那我也不想留下他的钱,来膈应我恶心我,时不时提醒我,这场我与他的短暂复合,给我造成的缺口到底有多大。

    声音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浮动,张代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我不想让外人觉得,我张代亏待你!这样,你明天晚上八点回香蜜湖一趟,我们面谈。”

    说完,他径直把电话撂了。

    电话嘟嘟的声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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