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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凡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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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脚一前一后,微蹲,全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不知道谁会先开枪,但枪响那一刻,剧烈的轰鸣声将会刺痛耳膜。

    随着响起的还有所有年轻,躁动,热血的心脏。

    而后将是万鼓齐响乱天地。

第24章 囚笼() 
“砰。”

    有人先一步开了枪,枪声环绕在枪械训练室内,接连的枪声不绝于耳,似激情如火的交响乐,节奏高昂,如火如荼,深沉低婉。

    梁凡安闭耳不闻,聚精会神的眼瞄准星,犹如是座放在空旷土地的雕塑,寂然不动,唯有一人一枪一靶。

    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开枪,老师所说的两类人,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哪类人,并且将来所遇到的危险,可能有枪也没用。

    他不会惧怕,从决定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再让心中产生恐惧,那会使他懦弱,后退。

    只有无所畏惧者,方能获得成功吧。

    仿佛听到了父亲在身后的训话,回到童年时,自己顶着鹅毛大雪在屋外蹲着马步。

    “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小小年纪,学别人逞强,我教你练武,是叫你和人打架嘛。”

    “我没有错。”

    “没有错,好,有本事就给我一直蹲着,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错在哪,再进屋吃饭。”

    “我没有错,我有自己的决定,有自己的想法。”

    “哼,想法?决定?等你十八岁以后再对我说吧。”

    可十八岁的冬季,早在八岁时的冬季就已不在。

    那时的父亲的目光很复杂,转身的瞬间能注意到他短粗的胡子抖动。

    梁凡安的目光慢慢渗出寒意,靶牌逐渐与黑色的影子重叠。

    “砰。”

    扣下扳机,枪口微抬又落下,火光在瞳孔中闪现,弹道笔直穿透中心十环,破开沙袋,激起灰尘,飘散在空中。

    “砰砰砰砰。”

    一枪已出,四枪跟随,连成一条火线,似是沿着同样的轨迹,射入同一个位置。

    尘土飞扬,弥漫成一大团,靶牌似在似不在,左右两个也收到了牵连,变得漫漶不清。

    四周枪声连绵不绝,震动所有人的心脏,但梁凡安只感觉到手中枪身的颤动。

    他换了个姿势,右侧身,左手叉腰,右手单持枪,尘土还在空中漫步,不肯落下,又是五声枪响。

    “砰砰砰砰砰。”

    闪光遁入飞扬的尘土中,退开又聚合,枪口冒火闪速上下跳动,抖动从扳机传到食指上。

    老师站在十人背后中间位置,瞟了眼梁凡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学员身上。

    枪口前的白烟尚未散去,他又换了个姿势,左侧身,右手叉腰,左手持枪。

    整个靶牌隐匿在满天尘土里,尘土里的颗粒都能被肉眼捕捉到。

    “砰砰砰砰砰。”

    最后的枪声宣告着完毕,十五发一发不剩全部射出。

    将手枪轻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双手用力拉伸撑开,又放松下来。

    面色平静如水的摘下护耳,枪声还在不断响起。

    他眼眸坚毅的望向飘忽的尘土,试图看穿一切,破除迷雾,直指要害。

    几秒后,尘土朝四周散落,靶牌渐渐显现,在飘渺虚无中犹如要跳出来。

    光电靶上,十环圈已被红色占据,依稀有几个红色恰好在圈线上——那是子弹经过的点。

    后方的沙袋被打烂出个大洞,袋里黄沙滑落,进入沟槽。

    他抬头瞅向显示器,屏幕十六个格子里,前十五个,共十三个十环,两个九环,最后一格显示共计一百四十八环。

    他皱起眉头,不满意写在脸上,可其他人的显示器,总计超一百三十环也才一个,且不过刚超出两环,一百三十二环。

    后方坐着的同学们仰望梁凡安的背影,眼里全是大写的服,就连老师也佩服的望向他,全国枪械第一的名头没有半点水分。

    可只有梁凡安自己清楚,总是差那么一点,父亲啊,总是差那么一点。

    并不是他不能全射准,而是在速度,障碍的高要求中总差那么一点。

    差之厘毫,错之千里。

    就这么一点点的差别,在真正的枪林弹雨中足以决定很多事。

    他闭上双眼,深吸口气,睁开双眼,瞳孔里战意横飞。

    “退弹夹。”

    老师的口令穿透所有人耳膜。

    梁凡安将弹匣卸下放到左边,枪口灼热的温度让人想快点脱手,他却紧紧握牢,忍受热度的侵袭。

    就算枪身抖动,就算枪口灼热,就算迷雾重重,也绝不允许失败。

    “更换人员。”

    所有人关注到光电靶牌上的红点消失,却未察觉到梁凡安满身的杀气。

    ……………………………………………………………

    医院住院部,三人围站在咨询台。

    “麻烦,问下上官伟伶在那间房。”

    值班护士坐在台内,鼠标,键盘同时操作,听到三人的问话,露出烦躁的表情,想都不用想,说道:“三楼313。”

    三人没在意护士的表情,提着水果篮和补品走进电梯,

    电梯里只有三人,铁缆上下拉伸声细小却清晰。

    “你们知道伟伶是被谁伤到的吗?”汤宵忍不住问道。

    提到这个话题,崔成的面容顿时收缩,气愤的说道:“不清楚,要是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把他打一顿,装麻袋丢海里去。”

    “老崔,别这么说,据我所收到的消息,那人是个会武功的高手,人多都不一定能拦住他。”李浩榕叹了口气说道。

    崔成不屑的哼了一声,愤愤的吼道“再快能快的过。。。。”

    话没说完,汤宵就立刻打断了他。

    “小点声,万一让人听见,指不定要误会什么,我只是问问,你不要过激。”

    崔成不以为意的嘁了一声,走出电梯,两人跟在后。

    三人寻着门牌号,找到了313号房,崔成带头敲门直接进入。

    上官伟伶坐在床上,看着电视,窗外的阴暗与屋内的明亮格格不入。

    右肩用医疗器材固定,虚弱的面貌与纯白的墙壁互相衬托,明明是笑容,却显得如此楚楚可怜。

    “你们怎么来啦。”伟伶关掉电视机笑问道。

    三人快步走到床边,李浩榕将水果篮和补品放下,汤宵满脸愁容,崔成横眉怒目的盯着她的肩部。

    “伤的怎么样,重不重,会不会留下毛病。”

    上官伟伶笑了笑,表现得很自然,说道:“没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要多久啊,高考前能不能赶回去啊。”汤宵担心的问道。

    伟伶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不是很清楚,你们不用担心啦,高考前我会赶回去的,也谢谢你们大晚上还来看我。”

    李浩榕拍拍果篮和补品,说道:“这是给你带的东西,记得吃。”

    “好。”伟伶点点头,又问道:“最近学院里没发生什么吧。”

    她是想知道关于俞婉媛的事,她看到新闻报道的一个案子里有俞婉媛的名字。

    汤宵刚想说话,就被崔成抢先道:“听班主任说要重新分班。”

    “分班!怎么回事!”伟伶笑着的脸顿时变为诧异。

    “对。”

    “都快期末了,突然分班,也不知道校方怎么想的。”

    分班在晋烨学院可以说是不存在的事,伟伶在学院读书四年,除了她初中转高中那次,极小部分人员变动外,从没听过有重新分班的事。

    可现在却突然要分班,且是在高考前半个月,说不奇怪,都是假的。

    “听说是院长安排的,以后是男女分班,把男生和女生分成两个区域教学。”李浩榕不在意的说着,将水果篮拆开,拿出香蕉分给众人。

    伟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瘪了瘪嘴说道:“好吧,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这才刚聊几句,你就要赶我们走啊。”崔成摆出不悦的样子。

    “人家要养伤,让她早点休息吧。”汤宵替她解围道。

    话完,汤宵扯着两个人衣服往外走,不忘回头说道:“伟伶,你好好休息,我们有空再来找你。”

    “哎,哎,别扯着我衣服,伟伶,我们先走啦,照顾好自己。”

    李浩榕,崔成不情不愿的被扯着走,出门前,崔成望向伟伶的眼神中带着惋惜。

    人一走,房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伟伶拿起手机,心中摇摆不定,手指搓着手机,冰凉的触感慢慢被消除,变得温热。

    又问,很尴尬,不是吗?问了也没用,不是吗?

    苦笑了下,伟伶放下手机,按下床头的开关,黑暗霎时间吞噬了房间,外面的乌云打着闪电,轰鸣声震痛耳膜。

    房间一闪一灭,狂风卷起窗帘摆动,是暴风雨的前奏。

    风儿吹的凉飕飕,她懒得起身关窗,艰难的使自己躺下,锁骨的裂痛她已习惯,不像刚开始那样疼得呲牙。

    紧紧捂住被子,紧紧闭上双眼,紧紧缩成一团。

    风停后,或许没有星月,或许没有夏鸣,或许没有静夜,而雨水会覆盖一切,笼罩万物。

    金丝雀或许能逃出金漆木雕的笼子,但天地硕大无边,早已习惯牢笼里的生活,它又该何去何从。

    嘴里忍不住哼起歌,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并不喜欢这首歌,只是因为歌能唱出她的所想,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深陷其中。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我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

    金丝雀永远也逃不出上锁的笼。

    唱着,唱着,紧闭的双眼终究压不住眼泪,就算再怎么用力,再怎么强忍,伤痛还是会泄出。

    泪水似在诉说她的不争气,她的懦弱无能,她的逃避不择。

    傻得无可厚非,傻得情有可原。

第25章 温唇() 
寂寞是种毒药,让人无法选择,只能违心吞下。

    自己寂寞吗?不,身边有很多人在保护着自己。

    可为何孤独如海啸,势不可挡的扑面而来。

    房间里缺少了什么,犹如黑暗少了光。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我才不会选择逃脱。

    心被分为两半,一半独自泪流,一半难舍难离。

    窗外的淅沥是泪水,房内的漆黑是难舍。

    歌唱不断,泪止不住,她清楚,自己欠的太多还不起,也无法还。

    看着天真的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无畏的微笑,等待着互相约定的少年,耳畔隐约听见少年的声音,在远处呼喊自己的名字。

    单纯的幻想未来的幸福,渴望美好的结局。

    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未能成为自己,我成为了自己,却未得到想要的一切。

    贪图的太多,太多。

    到头来,说不出究竟是谁的错。

    明明都已分离,命运又将丝线重连,死死绑在一起,是命中注定,或是刻意为之,愈加不懂不清。

    黑暗中似有低喃,嘲笑她的无地自容,嘲笑当初他走时,她的难过悲伤。

    好的坏的散落一地,捡起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粉碎,再也没有原来模样,再也无法捡起。

    她做不到去遵守与他的诺言,因为她无法再用纯真无邪的目光去探查。

    在暴雨如注,雷电交错的夜晚,半梦半醒间忽有束光照射在她的脸颊,使她瞬间清醒。

    她没有睁开红肿的双眼,鼻间闻到了熟悉的厨房味。

    凡哥怎么来了,不是心姐陪护嘛。

    双耳仔细聆听。

    门轻轻关上声。

    鞋子在地板上细微的踩踏声,没有变大。

    关窗声。

    沙发挤压声。

    脱鞋声。

    衣服与沙发的摩擦声。

    平稳的呼吸声。

    孤独感被驱逐,雷电声不再震耳,暴雨声不再吵闹,寒风不再刺骨,黑夜不再可怖。

    对于梁凡安为什么会来,伟伶一点都不关心,而是偷偷享受此刻的安宁。

    过了会,眼皮悄悄微抬,眯成条缝,抬起头看见了黑暗中躺在沙发上的人影。

    雷电闪光,透过窗帘照清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外衣盖住上身,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双脚交叉垫在沙发上。

    他应该睡着了吧。

    伟伶轻咬下唇,脸颊刹那粉红,小心思在作祟。

    呼出口气,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忍痛直起身,目光的焦点一直放在沙发上,只要对方有任何动作,她便会快速后躺。

    在一瞬间,肩部的疼痛似给她带来快感,让她兴奋异常。

    安静等了会,她慢慢掀开被子,将脚放下床。

    身着病服的她在黑暗中那么明媚,偷摸的模样异常可人,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懵懂的神情藏着好奇。

    她双手下垂,不敢穿鞋,光溜溜的脚丫在冰凉干净的地板上小步移动,外露的肌肤渐渐被冻得通红,稚嫩的犹如要渗出水来。

    明明是小步子,却飞快来到沙发前,不管地板有多么寒气透骨,小屁股坐下。

    双眼睁大,凭着一闪即逝的电光,直勾勾的望着梁凡安,刀削如画的面容吸引眼球,她嘴角的笑容盖也盖不住。

    他的眼珠在眼帘下转动,是在做梦嘛。

    耳边剧烈的的心跳是我的嘛。

    遇见你怕是花光了所有运气,可你却不属于我,只能是个过客。

    你是个过客嘛?

    伟伶偏着头,眼眸流溢感伤,用听不见的声音独自说话。

    梁凡安似听到她的问话,转了下身子,面向伟伶,双眼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

    伟伶登时本能的后仰,双手肘部顶住地板,右肩部剧痛传来。

    眉头紧皱,闭上眼,倒吸口冷气,苍白的面容让人想摸摸头安慰。

    偷偷睁开一只眼瞧看,梁凡安并没醒来,心中的慌张放松了下来,费尽所有力气撑起上身,捂住右锁骨轻轻揉,差点疼出声来。

    伟伶气鼓鼓的嘟着嘴巴,瞪着梁凡安,怪他吓得自己一跳,弄得这么疼,感觉肩部都被撕开般。

    忽地脑子里飞过个想法,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脸红的像个切开的西瓜,水嫩诱人。

    上身前倾,双手合十于胸前,眼似合似不合。

    无论以后如何,亲了再说。

    双唇间感应到温热,她迅速退了回来。

    耳膜里只有雷雨声。

    良久,她才睁开双眼,他还没有醒来,松口气的同时反应了过来。

    自己在干什么,初吻就这么没啦。

    她用手托住脸颊,烫热的温度在掌心。

    她呆呆傻傻的瞧着梁凡安,似有股磁性在引导自己。

    反正他睡着了,还是晚上。

    想着,又合上眼,亲了上去,这次她没有一触即退,而是仔细慢慢感受那两瓣厚唇的形状。

    炽热的呼吸一节节打在滚烫的面颊,心跳咚咚声响在脑海,不肯退却。

    窗外一道巨雷破空直落,刺眼的光芒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轰隆作响。

    唯美的一幕,映在心底深处。

    伟伶有些念念不舍的离开嘴唇的温热,近距离下,她能看清梁凡安脸上每一处,像之前在公交车上,不过这次她吻到了。

    不经感慨,只有在夜晚无人醒时,自己才能勇敢的放开。

    她知道自己没有以后,所以她要享受此刻。

    这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会觉的如此不真实。

    好想奋不顾身抛开一切,可我做不到。

    伟伶不知从那来的力气,迅速站起身,跑回到床上,用被子盖严实自己,泪腺瞬间崩溃,泪水浸湿了枕头。

    哭了很久,泪水再也挤不出来,肩部似被尖牙生生撕下块肉。

    床被突然掀开,伟伶定睛一看,梁凡安站在床边,正以阳光的微笑看向她。

    “你哭什么。”

    “我。。。。。。”伟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梁凡安低身抱住她,抚摸她的黑发,温柔说道:“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伟伶愣了一下,双手抱回他,头靠在他肩上,小声应了句:“嗯。”

    还没有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拥抱便被挣脱开。

    梁凡安抓住她的肩膀,清澈的眼眸流露爱意,亲了上来。

    伟伶闭上眼,用小嘴回应着。

    眼前黑白交替,光芒穿透眼睑,使她眼中一片光白,她慢慢睁开双眼。

    视野内只有纯白色的天花板,暗淡的长管灯,偏头看向窗外,阳光普照,几只麻雀停留在窗台。

    是梦吗?

    “醒啦,醒了就吃早餐。”

    伟伶偏头看向另一边,梁凡安站在床前,伸手将她扶起,坐在床上,背靠枕。

    心中有些疑惑,愣怔的望着梁凡安,回想昨晚的一幕幕,到底是真是假。

    心中期望是真的,也期望是假的。

    “怎么,还有点困嘛。”梁凡安微笑着说道,打开桌上玉米粥的包装盒。

    “粥有些凉了,以为你会早起,将就吃吧。”

    坐在床上的伟伶盯着他的笑容出神,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一勺粥递到了嘴边,梁凡安见她半天不张嘴,说道:“伟伶,不张嘴怎么吃啊。”

    “哦。”

    伟伶下意识张开嘴,喝下粥,小嘴只能吞掉勺尖,任由勺把往上,慢慢掉入喉咙里,样子呆呆的。

    见她还是这幅模样,梁凡安蹙起眉头,说道:“这是怎么了。”

    放下粥,准备起身叫住医生,手便被抓住,弱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别。。。。走。”

    梁凡安瞧了眼低头的伟伶,只好坐下再次端起粥盒,说道:“那继续吃早餐吧。”

    “你昨晚。。。。”伟伶小声问道。

    “昨晚,你心姐不是有事回家了吗,就叫我来陪护你,赶紧吃吧,我等会还要上学,你心姐一会就过来。”梁凡安搅匀手中的粥,淡淡的说道。

    伟伶没有再说话,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冰凉的玉米粥滑进胃里,带着寒气入心,说不清是失落或是庆幸。

    昨晚是真的该多好,昨晚是真的话我该怎么办。

    心中的结尚未解开,粥却已经喝完。

    梁凡安将包装盒丢进垃圾桶,拿起纸巾擦手,还未动身,耳边传来怯懦的柔声。

    “能再陪陪我吗?”

    梁凡安望向上官伟伶,头低着,刘海遮住她苍白的面容,他手上的动作不知觉的停顿了下。

    他叹了口气,说道:“好。”

    他将手里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眼前的少女,十六岁的年华心里藏着太多小秘密,明明露出马脚,还傻傻的以为对方不知道。

    她是怎么想的,表露出意思,又突然疏远,她的行为动作,自己完全看不懂,一头雾水的看不懂。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凡哥,我想搬去干爹,干妈那住。”伟伶缩头缩脑的说道。

    “嗯,想去就去。”

    梁凡安答得干脆,懒得问她为什么,去师父师母那住也挺好,免得和他在小窝里挤着怪怪的。

    “凡哥。。。。讨厌我吗?”

    伟伶低着头声音哽咽,好若要哭出来,对方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心中顿时填满了不甘,自己在他眼中难道就是个路人嘛。

    “不讨厌。”梁凡安果断答道。

    说不上讨厌,谈不上喜欢,虽然与她相处感觉不自在,但他并不想伤害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孩。

    伟伶咬着牙,头始终不肯抬起,问出了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难题。

    “凡哥喜欢心姐嘛。”

    她突的想到赵心托她问的事,自己还没有把答案告诉赵心,不过,也不打算告诉了。

    从赵心的话中可以得知梁凡安并没有表达出喜欢她的意思,不然心姐一定会劝自己放弃的,而自己也会祝福两人——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可赵心没有,所以伟伶想从梁凡安口中知道答案。

    “噗哧。”梁凡安失笑出声,对伟伶说道:“小女孩一天到晚想情情爱爱干什么。”

    房间里只有梁凡安的笑声,任谁都能看出他在岔开话题,方法太差劲。

    笑了几声,他见伟伶毫无波动的低头不语,他收起嘴脸,极少见的尴尬挠头,说出了实话。

    “我现在只想完成自己的目标,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信念嘛,我脑子里只有信念,这么说,你懂吗?”

    伟伶抬起头看向他,嘴角一翘,笑的灿烂,笑的花开,窗外的雀儿也在叫唤,叫的轻灵动听。

    梁凡安笑着继续说道:“我不是讨厌你,只是希望你现在以学业为重,等你有了生活能力,能养活自己,再去想这些事,好吗?”

    温柔的话语是空头支票,但伟伶一丁点都不在意,因为她想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做。

    “好。”伟伶开心的回答道,声音婉婉动人的如春季的嫩芽,夏季的蝉鸣,秋天的枫叶,冬天的阳光。

    “那。。。。我还是住在你家吧。”

    “随你。”梁凡安只好装作无所谓的挥挥手。

    看了眼手表,他笑着说道:“再不出发,我就要迟到啦,你好好养伤,大小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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