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凡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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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一辆警车停在路边，两人下车，店里的人立刻跑出店，一名警员追上，另一名警员跑到门口又后退，跑回警车，拿出个东西，握着手电进店，打开了店内的灯。

　　　　忽地，店旁边的小巷人影浮动，偷摸进店。

　　　　由于摄像机在马路另一边，录像不清晰，难以看清店内情况。

　　　　刚才的面包车飞速驶来，停在店门口，人影背着个人上了面包车，出店的一刻，店内灯光隐约照清人影面貌。

　　　　“停，小巷里出现的人哪来的，面包车确定只下来了一人吗？”吴定涛皱眉问道，各种人物莫名奇妙出现，让他的脑细胞极速燃烧。

　　　　“小巷里路很多，且没有摄像头，所以没查出，面包车看过，从头到尾确实只下来了一个。”范忠行按下停止，如实回答。

　　　　“嗯，播放吧。”

　　　　吴定涛双手环胸，表面上毫无声色，内心已波澜不惊，烟头掉地，都没有发现。

　　　　面包车开走，直闯红灯，拐入石墙内，半响，面包车开出，警车便出现驶入小巷内。

　　　　面包车左拐右拐，最后进入一条泥泞小路，画面停止。

　　　　“吴队，大部分的看完了，还有些详细的没整理完。”范忠行回头说道。

　　　　“嗯，这条路通向哪里。”吴定涛问道，在脑子回想。

　　　　市内地图的所有线路他都背过，在脑海中有个轮廓，并且要求刑警支队全部人员皆要背地图，尤其是重案队的队员，更要做到一字不差，一条路都不会错。

　　　　虽说地图与实际会有一定偏差，但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有了答案，与范忠行异口同声道：“采花镇。”

　　　　采花镇是俗市与相邻的源市交界处，镇内以各种鲜花出名，算得上是个旅游小镇。

　　　　市里人民闲暇之余，爱去那赏赏花，采下自己喜爱的花朵，吃颇具特色的鲜花饼。

　　　　歹徒进入采花镇就麻烦了，里面小路交叉纵形，逃到源市轻而易举，根本追踪不到歹徒走的那条路线。

　　　　“吴队，今早凌晨五点，就派了一队队员过去，同时联系了采花镇派出所，他们说没看到有无照白色面包车驶入。”

　　　　在刑警支队，吴定涛定过一个指示，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出动，事后再向他报告。

　　　　如此安排，会有风险，但吴定涛愿意承担，也信任队员，因为这个法子，可以加快工作速度，下面的兄弟也能展示出自己的能力。

　　　　“嗯。”吴定涛应声道，环胸的手臂放下，转到身后，背着手，陷入沉思。

　　　　对整个案件他已有大概了解，偷窃袭警案疑点居多，他一条条分析。

　　　　第一这个团体组织为什么要去偷窃一家门面不到四十平米的进口商品店。

　　　　第二店门没有撬开的痕迹，那就是用钥匙开的，为什么会有钥匙。

　　　　第三作案被发现后，击倒警察，将老板娘带走，为什么要将老板娘带走。

　　　　第四被抓到同伙后，迅速袭警抢人，有无牌白色面包车机动，方便逃脱的路线，明显是有组织性有计划性的团伙，如果不是廖凯够猛，估计他们都能全身而退。

　　　　第五敢袭警抢于培文，可见于培文在组织中的重要性，把前途无量的名牌博士研究生拉进团伙，既然派他打前锋去偷窃，怎么想的。

　　　　第六为什么会选择这家店为目标，店里是有什么贵重东西，或是这伙人需要的东西。

　　　　第七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要趴在绿化带阴影中。

　　　　第八面包车是怎么凭空出现。

　　　　第九击晕何耀的人是谁，他是从那出现的。

　　　　第十于培文为什么敢这么嚣张，是有什么给他撑腰，还是虚张声势。

　　　　第十一这个团伙究竟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之前从没发现过，是路过此地，顺手办案，还是专门跑来，有意为之。

　　　　谜团多的找不到目标，该部署的都已部署了，只能等前方传来消息，加上还有领导在身后，吴定涛也不好就此大展拳脚，得先把他们支走。

　　　　“方言你留下，一组二组，十分钟后我要知道答案，一有消息，方言。。。。。记得第一时间向我禀报，然后下令抓捕。”

　　　　本来他想说方言可替代他下令，但想到后面坐着的两位领导，他立刻打住改口，能少一事是一事。

　　　　吴定涛下完命令后转身，似笑似不笑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副厅长，局长，先去我那坐会吧。”

第36章　金库（）　
几人慢步在走廊内，朝吴定涛的办公室去。

　　　　杨副厅走在最前头，曹局长紧随其后，吴定涛跟在两人脚后，几个提包的在最后。

　　　　“哦，对了，曹局长还要麻烦你件事。”吴定涛突然沉声道。

　　　　在场所有人顿时望向了吴定涛，他满面笑容的回以众人，让人不明其意。

　　　　“什么事。”

　　　　曹健心里生出不好的念头，觉得吴定涛十有八九要阴他。

　　　　吴定涛粗犷的脸庞做出副为难的样子，说话语调阴阳怪气的。

　　　　“局长，队里人手不够，你是清楚的，一队在采花镇搜人围捕，二队分散开两部分，一部分留守，一部分协助一队，三队处理麻袋无面尸案，刑侦处在案发现场搜集证据，政秘处在整理案件相关资料，重案队也分别派到各队，还有很多活没做，很多地方要去搜查，所以需要麻烦你联系其他警种协助，增派警力啊。”

　　　　曹健眼一眯又迅速睁开，这是要拉他下水共存亡啊。

　　　　不过，又能如何，反正自己很快就退休了，对他的牵连近乎于无，你想要人就给你人，到时人这么多，还结不了案，看你怎么收场。

　　　　“小事，小事，应该的，你放心吧。”曹健转身，掏出手机，走向一边，面色阴冷的打起电话。

　　　　杨有龙蹙起眉头，没有说话，扭头继续在前行走。

　　　　吴定涛陪笑着在一旁指路，霎时间他脑子里闪过个人。

　　　　算了吧，反正很快就毕业实习，到时想让他走都走不了。

　　　　几人走进办公室，围坐在沙发上，无人说话，时间消磨的漫长，不知不觉过了很久。

　　　　吴定涛不想说话，怕和他们聊起来‘长编大论’，耽误事。

　　　　杨有龙不知聊甚，他不喜欢嘘长问短，更何况对象是吴定涛，聊案子又定会争吵不休，自己一个副厅长和人吵，掉价。

　　　　忽然，有人慌张推门进来，喘着大气，胸口上下起伏。

　　　　“吴队，吴队。”刘紫云喊着，将一份文件递给吴定涛，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几人，顿时一惊，连忙立正敬礼。

　　　　“副厅长好。”

　　　　杨有龙对这个冒失的女孩不怎么感冒，点了点头，没在理会，望向一边的吴定涛，犹如在问：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

　　　　吴定涛无奈的摇摇头，打开文件夹，简洁问道：“什么事？”

　　　　仍微微喘气的刘紫云将手放下，保持立正的姿势，提高自己的音量，清晰的说道：“吴队，查到那伙人的有关线索了。”

　　　　“快说。”

　　　　吴定涛头也不抬的望着文件，里面有几张照片。

　　　　“监控录像里打晕何队长的人，对比身形，背影，发型，大致面容，可以确定正是罗家巷纵火案的三人之一，他事先并不在面包车上，而是在一家银行门口与那个趴在地上女孩交谈，而那个女孩正是失踪已久的俞婉媛。”

　　　　听着听着，吴定涛眉尾上扬，紧锁眉头，拧成股绳，不解之色溢于言表。

　　　　文件夹中的照片，所证她说的不假。

　　　　正常人都难想到，这两件案件会有如此关联，一个纵火，一个偷窃袭警，目的不同，人数不同。

　　　　将两件案件重叠在一起，摊开分析，吴定涛想想，两案的犯罪者都有同一个特性。

　　　　疯狂。

　　　　前者为了毁灭证据，敢在密集的房屋群内放火，后者为了抢人敢袭警，其中都有个看似无关紧要，却存在的人物。

　　　　整个案件中，俞婉媛没有参与犯罪，却总在案发前与罪犯碰头，难不成她是主使者。

　　　　他想了想，成立性不大，落魄的余家千金，只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学生。

　　　　在这之前，俞婉媛与那伙人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父母自缢已准确证实，不可能是他杀。

　　　　据推测是债主逼迫造成的，罗家巷不可能有债主住在哪，能和俞家做生意都是有钱的金主，谁会住在罗家巷那种平民聚集地。

　　　　进口商品店店主秦思思，更加不可能与债主有关，她与俞婉媛完全没有任何可连接的关系。

　　　　债主？俞婉媛是想雇他们杀债主，只不过刚好每次碰面都在案发前。

　　　　目前只有这种可能贴近实际。

　　　　吴定涛蹭的一下，迅速站起，怒目圆睁的对刘紫云说话。

　　　　“快去监控室，叫一组以最快速度查清俞婉媛的去处，一旦查到，叫方言第一时间给我把人带回来。”

　　　　刘紫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小跑了出去，文件也忘了拿回。

　　　　“查查那人的信息，再联系所有俞氏集团的债主，有无人员失踪或伤亡。”吴定涛补充道。

　　　　她站在门口回头答声：“是。”，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

　　　　办公室内，来回的脚步声不断响起，吴定涛反复推敲，翻动文件照片，在狭小的空间走动，急躁的一刻也停不下来，丝毫不在意杨有龙和几人的目光。

　　　　俞家夫妇因债务太多，无法承受而自缢，当天查案，债主还堵在门口叫喧，俞婉媛绝对是恨透了他们，极有可能找犯罪团伙杀人。

　　　　要说没钱，吴定涛是不信的，经历大小案件这么多，企业老板有自己金库不少见，在自缢前留给子女一笔钱，绝对有可能。

　　　　回想到刘紫云说的话，俞婉媛与那人在银行门口见面，让他更加确信俞婉媛的目的。

　　　　墙上时针滴答滴答响着，让吴定涛心烦，要不是杨副厅长过来，给自己老上司面子，他才懒得陪这些人在这，早在各个部门跑来跑去。

　　　　他扫视一圈众人，最终定格在杨有龙身上，抿了抿嘴唇，在想该怎么说。

　　　　“小吴，你要干什么就去吧，不用在意我，当不存在就行。”

　　　　杨有龙瞧出了他的意思，也不想勉强，摆出严谨的样子，帮他开口说话。

　　　　吴定涛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做作了，抱歉各位，抱歉副厅长，我先去做事。”

　　　　说完，转身敛去笑脸，双眼绽放精光，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身后杨有龙望着他魁梧的背影，仿佛看到当年吴定涛与自己争执的画面，嘴角悄然露出笑意。

　　　　一出门，曹健正好要进入，吴定涛装作视而不见，与他擦肩而过，疾走而去。

　　　　正好遇到了柯则勇——他负责管银行这块的工作——随手安排他去查俞婉媛在银行取钱的账户是哪个，然后直接冻结。

　　　　一切妥当后，他再次进入观审室。

第37章　藏话（）　
他走进观审室，紧接着，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画面，于培文没有装睡，而是在夸夸其谈。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于培文谈话的对象竟然是敖卓这个愣头青。

　　　　负责记录的人员在电脑前运作，见吴定涛进门，轻声说了句：“吴队好”，便继续自己的工作。

　　　　吴定涛带上耳机，聆听监控室内的对话，视线在监控室内三人脸上扫来扫去。

　　　　濮航远绷着脸，一言不发，敖卓与于培文聊的上天入地。

　　　　耳机里传来谈话内容，没听几句，吴定涛当场愣怔，哭笑不得，搞半天这两货竟然在聊女人，聊苟且之事。

　　　　一个人民警察在审讯室和一名嫌疑犯聊行房之事。

　　　　他有点佩服于培文能和时不时神经脱线的敖卓聊的下去，自己平常听敖卓说话，他都恨不得上去给敖卓两巴掌。

　　　　当初选择敖卓进重案队是看重他的格斗能力，现在，吴定涛不经怀疑让敖卓进重案队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听着没营养的对话，吴定涛实在是经受不住，望着毫不忌讳的两人，他深吸口气，仔细观察于培文的行为动作，面目表情，心中猜想不定。

　　　　灯泡照耀于培文全身，宽松的囚服套在他身上，手脚上的铁链随着他仰头大笑而颤动，与他的气质极为不协调。

　　　　就像阳光斯文的男孩在疯疯癫癫的大吼大叫。

　　　　而敖卓满脸淫笑，要不是他身着警服，都会以为是哪个市井小混混闯到了支队里。

　　　　就是这么两个巨大的反差，居然恰好的契合在一起。

　　　　细节全是毛病，整体看来却没有一点问题，好像本该如此。

　　　　审讯室内，两人畅谈了许久，始终没有聊到任何有关案件的问题。

　　　　吴定涛有些等不急，低头对话筒说道：“敖卓，问他认不认识俞婉媛，知不知道俞婉媛在哪。”

　　　　坐在审讯席的敖卓似没听见，继续淫笑着说话，双手比划，看不出在画什么。

　　　　“我还是喜欢年轻的，嫩也紧，跟那些大街上松松垮垮的比不了。”

　　　　“各有各的好，嫩的不会调情，没有那种韵味，轻轻一个动作就性感无比，看得就硬。”

　　　　于培文满脸淫邪，说话肆无忌惮，犹如在场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相视一笑，低俗习气不道而出。

　　　　“哎，我听说有些家道落寞的小姐，过不得没钱日子，跑去卖，是不是真的。”

　　　　敖卓话题急转直下，却一点儿都不显唐突，脸上不变声色，握笔的手来回拔开笔盖，又摁下。

　　　　听到这个问题，于培文睫毛轻微抖动，不盯着他的眼珠，根本察觉不到。

　　　　他不假思索的答道：“是有一些，我还玩过几个呢。”

　　　　虽然于培文的变化细小，但依然被吴定涛捕捉到了。

　　　　他立刻一手扶住耳机，聚精会神的竖耳细听，睁大双眼盯着于培文一举一动，分辨他说话的语气与含义。

　　　　“前段时间，俞家破产，俞家千金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去做这个，你有没有渠道，我看到照片心痒的很啊。”

　　　　敖卓摸着下巴，使自己的模样更贴近久经沙场的老嫖客，然而，他并没想到，这句话漏出了破绽。

　　　　前面聊的话可以说是瞎扯，没有目标，这句话却有明确的目标，还表明想干什么。

　　　　一个警察是万万不敢在正录像录音的审讯室内说这话的，如果敢，那绝对是有强烈的目的性。

　　　　狂傲的笑声猛然响起，于培文捧腹大笑，笑的弯腰驼背，铁链声咔咔作响都未能盖住笑声。

　　　　紧接着一道笑声也加了进来，是敖卓在陪着一起大笑，濮航远冷眼旁观，耸了耸鼻子。

　　　　“看在我们聊的这么开心的份上，就透露点给你吧。这么和你说，俞婉媛不知道我，我知道俞婉媛。”

　　　　于培文高傲的仰头，背靠铁椅，手放在铁桌上，手指上下敲动，嘴角的笑意分不清是嘲笑或是轻蔑。

　　　　没人注意到濮航远脸色瞬变，又迅速恢复，拿起笔在本上写写停停。

　　　　听到对方说出俞婉媛的名字，敖卓笑了笑，双手握团，置于桌前，脸庞挂着淡淡的笑容，和善的说道：“既然聊的这么开心，我换个方式重新问一遍这个问题吧，可不能浪费机会啊。”

　　　　于培文盯着敖卓，似笑非笑，手指一会从右到左敲动桌面，一会从左到右敲动桌面，不急不慢吐出个字。

　　　　“讲。”

　　　　敖卓嘿嘿一笑，搓了搓下巴，目不斜视瞅向于培文，声音很轻却很有力。

　　　　“你知道俞婉媛在哪吗？”

　　　　似早猜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于培文身体一挺，上身往前伸，越过铁桌，手肘抵住冰凉的桌面，有气无声的说道：“不知道，不过啊，我要是想知道就能知道，她啊，太笨啦。”

　　　　诡异的轻笑声在四周漆黑中央光明的审讯室内回荡，渗的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在观审室的吴定涛早已站不住，目露凶光，寒意滋生，于培文的回答有很多信息，但没有太大用处，反而揭露了冰山一角，将案件扔进了迷雾。

　　　　他本以为掌握了这么多线索，对案件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才发现自己只是看到了笼罩在外的躯壳，连皮都没有撕开。

　　　　新闻报道过俞婉媛信息，于培文知道俞婉媛没有让他太多意外，但于培文却说能轻易找到她，自己之前花了全队的人力物力都没找到。

　　　　如果他说的属实，那这个团伙有多大的力量，多么的恐怖可想而知。

　　　　说不定警察的一举一动就一直在他们的监控下，国内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犯罪团伙。

　　　　貌似，他找到了于培文行事张狂的支撑。

　　　　于培文说俞婉媛太笨，足以证明俞婉媛完全在他们监控下活动，不然为何会说出这番话，定是有长时间的观察，但为什么没有直接抓住俞婉媛呢。

　　　　吴定涛不经思考于培文说这些话的目的，假的话，诱导我们思想，产生恐惧，真的话。。。。。。吴定涛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说真话。

　　　　于培文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要合作的样子，难不成如他所述，只是因为聊的开心，那未免太蹩脚了。

　　　　吴定涛感到脑袋胀痛。

　　　　无论真假，他都必须做好应对措施，心里有数。

　　　　偷窃袭警案的棘手程度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其中的复杂已经远超过了近几年的其他大案，疑点多的数不清，交叉纵横。

　　　　脑海里闪过莫须有灵光，他蓦然想起王奇杀人案，同样是用表象掩盖内含的汹涌澎湃。

第38章　卑微（）　
审讯室一时无声，于培文懒散的坐回铁椅上，转动颈部一圈，想伸个懒腰，但因手脚被铐住，抬不起，面容顿时表露出厌恶的神情。

　　　　“行了吧，让我好好休息会，昨晚被电的失禁，我就很不爽了，醒来收拾一下，就被拉来审讯，能不能让我休息会，很累的。”

　　　　“跟他说不行，必须说出所有信息。”吴定涛直接了断的对话筒说道。

　　　　从头到尾未开口的濮航远终于说了句话，面无表情的对于培文重复道：“不行，你必须把你知道的交代清楚”

　　　　于培文不屑的嘁了声，偏头望向单透镜，嚣张跋扈的指责道：“警官，做人不能贪心，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的，相信我。”

　　　　说完，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趴在铁桌上，自顾自的睡觉，不一会，便传出呼噜声。

　　　　审讯席的两人同时望向单反镜，询问吴定涛意见。

　　　　观审室内吴定涛愁眉不展，他刚刚清楚看到了于培文正好看向自己，是巧合，还是他知道自己的位置。

　　　　想了会，吴定涛觉得自己被于培文弄得有些疑神疑鬼了，果然不好审。

　　　　他沉声说道：“喊他起来，一直审，审到他说为止。”

　　　　停顿了一会，他想起了什么，拍拍身旁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的肩膀，示意他摘下耳机，补充道：“于培文说出的话没我命令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也是。”

　　　　他摘下耳机甩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眼神复杂多变，望了眼审讯室内趴在铁桌上的人，快步走出房间。

　　　　…………………………………………………

　　　　医院内，廖凯躺在病床，忍着周身的剧痛，总算把案件经过报告完。

　　　　同事刚走出房门，在一旁等候的阿秋立马凑了上来。

　　　　“傻凯，你怎么成粽子啦，听你说，被砍了十几刀，还把人给扣下来了，挺厉害啊，比我牛／逼／。”

　　　　阿秋笑着，眼神中却藏着伤感，语言中夹杂着自嘲。

　　　　“是不是看我这样子，心里不舒服，所以来陪我啊。”

　　　　他滔滔不绝的讲着，生怕嘴一停下，思绪也会停止。

　　　　廖凯感到周身被绷带缠住，头脸手胸肚腿脚，没有一处能好好活动的，他可以想象出自己只有眼睛，鼻子，嘴巴漏出，整个活生生的木乃伊。

　　　　听着阿秋不断的说话，语速太快，说的话太多，他根本没怎么听清。

　　　　斜看一眼，阿秋已经开始出汗，细小的汗珠从惨白的皮肤下渗出，脸上的气虚状尽显而出。

　　　　廖凯憋了半天，总算把话挤出喉咙，骂道：“你TM的。”

　　　　听到廖凯骂他，阿秋的话反而更多了。

　　　　“哎，傻凯，你怎么骂人呢，在医院修养多好，不用上班，还有工资拿，高昂的医药费也不用你出，我听医生说啦，你没有伤及根骨，多吃点补血的，身体就恢复过来啦，不过皮肤会留疤，影响也不大，男人嘛，伤疤是一种荣誉。”

　　　　“呼。”一下子说太多，阿秋身体受不住，忍不住大口的喘息，但他依然不愿停下。

　　　　“你想想，你是抓人受的伤，这次好了回去后，肯定是要升职的，到时仕途风顺，哪像我。。。。升了职，记得照顾照顾我啊。”

　　　　“呼，这段时间，真是无聊透了，只能一天到晚瞎想，对了，你知道吗？方言那小子又和紫云和好了。”

　　　　“呼，你说他们一会吵着分，一会腻在一起，跟闹着玩似的，真是看不懂，还有胡处长，都那么老的前辈了，还亲身往前线跑，真是。。。。”

　　　　“啪。”

　　　　廖凯痛心疾首的甩了他一巴掌，绷带拘束着肌肉，扯出撕裂的疼觉，虽然他没听起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