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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外有郎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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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白安明白他想要什么,她却并没有斥责嘲笑他。

    因为她也有除却王妃之位和墨云深的宠爱之外其他的期待。

    虽然南宫勿并不知道那期待是什么,他却已经认定,她想要的与墨云深能给的不一样。

    墨云深想要汗位,想成为踏孙国独一无二的王,甚至可能还有更高更远的追求,可是越白安却不会只想做汗妃,一辈子只背负着“墨云深的女人”这样一个名号。

    比起墨云深,他才是和越白安更合适的那个人。

    当南宫勿心底第一次浮现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险些摔了酒杯。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

    人生苦短,他为何不能去赌一把。

    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好似那酒杯就是越白安一般。

    觥筹交错之间,南宫勿丝毫没有感受到不远处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他。

    墨云深缓缓收回了视线,又接过旁人递来的酒。

    “王爷,老臣敬您。”

    墨云深机械地回应着这些应酬,心中却不断地回放着方才他那无意的一瞥。

    他可以清楚地从南宫勿喃喃自语的唇形中看出那三个字。

    因为那也是他时常会默念出声的名字。

    越白安。

    白字辈,因为姨娘为了生她离世的原因,所以越相选了这个字。

    希望她能此生无恙,一世长安。

第86章 勉为其难地留下来() 
虽然觉得是意料之外,可仔细斟酌之后,却又发现是情理之中。

    墨云深不愿意承认,但他感受得到,南宫勿与越白安有些很相似的地方。

    而那些相似,会使他们互相吸引着靠近彼此。

    当真让人气闷。

    不过当墨云深回到王府的时候,看见飞奔过来扑进他怀里的某人时,所有的气闷几乎立刻烟消云散。

    “我亲手给你做了玲珑酥和蜂蜜糕,没有老稻家的正宗,可以慈她们都说很好吃。”

    越白安今天回到王府后就跑去了厨房开始研究制作点心。

    尚晚只送来了葡萄酒,却没有送来老稻家经典的招牌小食,所以越白安便决定自己动手,等墨云深从羌府回来后刚好能吃上。

    好不容易把他盼了回来,她立刻把把所有人都赶出了主屋,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看着桌上玲琅满目的小食和她期待的眼神,墨云深实在不忍拒绝她的好意。

    哪怕他现在整个人因为喝多了酒只想喝茶,对任何食物都没有兴趣,他却还是品尝了几块她亲手做的玲珑酥。

    还没等他发表评价,越白安又亲自给他沏了杯茶过来:“康妈妈说光喝茶对胃不好,所以我才想给你做点吃的,真的这么难吃?”

    见他那一副强装镇定实则很痛苦的样子,越白安觉得很挫败,明明越以慈她们都说很不错。

    “只想醒酒。”

    墨云深把人往自己怀里抱过来,头枕在她的颈间,低声道:“让笑歌她们保存好,明天再吃。”

    “味道很好。”

    他抚了抚她的发丝:“我很喜欢。”

    明明他说的是那些糕点,越白安却还是脸一红。

    接着她就头脑一热,很实在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我是怕你误会我提前离开是因为羌大哥,这才想讨好一下你。”

    “猜到了。”

    墨云深低笑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但我知道并非因为他。”

    他的手一时没控制好力度,只让她吃痛低呼了一声,他才匆忙松开她。

    “下次你也同大姐一般,留在前院男子席间,不必再去女眷那边。”

    越白安却是拒绝:“这多不合礼数,姐姐她是公主,自然能随意些。”

    墨云深毫不在意她的话,只霸道要求:“本王的王妃,也能随意而为。”

    新房里发生的事早已经传到了席间众人耳中,但令辜夕媛没有想到的是,越白安原本的身份对于外间的这些文臣武将而言,竟比她的假公主身份更惹人注目。

    “多亏了岳父和舅兄,竟连须卜大人今日都对本王青眼以待。”

    越白安听见这个姓氏只觉得无比熟悉,仔细回想了许久,才道:“须卜大人是不是单名一个鹰字,字翱远?”

    “你果然认识他。”

    墨云深笑出声来,看着自己怀中无比可爱的姑娘,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本王当真是捡到宝了。”

    “我是你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才不是捡的。”

    不过回想起初遇,倒真像是被他从街上一路捡回了踏孙似的。

    越白安拒绝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又提起了须卜大人:“我不认识他,但大哥见过他很多次,他在大翼国学习了近三年时间,在那期间和我爹关系很好。”

    她说着不禁笑得眉眼弯弯,似是对须卜鹰印象非常好。

    “他这些年时常还会给我大哥去信,虽然也是层层卡关,辗转而至,可每年一定都会有一封。”

    不过她却觉得很奇怪:“你和须卜大人关系不好吗?为何专程注意他?”

    提起须卜鹰,墨云深就是一阵头疼。

    这老头儿一直自视清高,从不拉帮结派,是以对墨子具与墨云深都十分不耻。

    墨子具便罢了,须卜鹰本就一直觉得他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孽根,结果墨云深居然也如此钻营算计,简直令他无比痛心。

    “须卜大人是我和大姐的启蒙老师,教导我们大翼国的语言文化,自从阿诀来后,他才渐渐隐退。”

    墨云深苦笑着捏了捏越白安的脸:“本来老师已经对我彻底失望,听说你是越相之女,越大将军的妹妹之后,忽然就觉得我有救了。”

    “越家是名门之后,多和你的王妃学学如何做一个心胸坦荡,格局宽阔之人,老朽方才能放下心。”

    墨云深把须卜鹰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越白安,顺便向她表达了其他一些见过她父亲的老臣们对越相滔滔不绝的赞叹,只让越白安越听越不好意思。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些赞叹:“我爹的确在各国都颇负盛名。”

    不过她想起匹娄娜萱今日那副恨意十足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可我哥哥他,应该很不受欢迎?”

    “武将们的确不喜舅兄。”

    墨云深又忍不住笑起来,似是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有趣:“但他们却都很尊敬岳父。”

    他不得不承认,越元当真是位奇特之人。

    “嗯,所以我还是很有用嘛。”

    越白安理直气壮地揽住他的颈,拿须卜鹰的话教育他:“如果能在我的教导下,变得心胸坦荡,格局宽阔,一定能让讨厌的皇叔知难而退。”

    墨云深失笑:“我也不曾真就苦心钻营,不过稍有筹谋。你也要学着老师与我疏远?”

    越白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当然不是,必要时刻自然需要认真筹谋。可若真的得到了你想要的,心胸格局却也缺一不可不是吗?”

    这是两人第一次聊起这个话题,墨云深原本不想让她掺和到这些事中,只想让她永远隐在他身后,被他回护周全即可。

    却是忘了,他的女人,从来都和旁的女子不一样。

    不过此刻他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想要的。”

    他重复了一遍她方才的话,郑重看向她:“但这是你想要的么。”

    她和南宫勿一样,总向往着深宫之外的广阔天地。

    若他只是一位闲散王爷,他自是可以带着她不顾这些礼法规矩的限制,时常畅游在外。

    但他不是。

    他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也会是踏孙将来唯一的王。

    而如果她成为了汗妃,就必定不会像做王妃时这般自由。

    “不是。”

    越白安很诚恳。

    “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我从不喜欢把自己困在深宫之中。”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听不出感情,但却让墨云深感受到莫名的沉重。

    “可是为了你能做个心胸坦荡,格局宽阔的汗王,我可能还是会勉为其难地留下来吧。”

    她笑着仰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脸色都变了,是不是被我吓傻了?”

    墨云深并没有用语言回答她,而是扣住她的后脑,死死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她粉身碎骨地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第87章 惊变(一)() 
踏孙王族每年虽会举行无数大小围猎,但最为隆重的必定是九月中旬到十月初将近半月的秋围。

    所有王族几乎都是举家出动,前往位于勾余山下的远沙围场。

    越白安带着越以慈坐在马车之中,笑歌与细语陪着姑侄二人,康妈妈则带着主院中的风芊风绮还有悦书看守着诸多物什紧跟着越白安。

    “说起来,你那荷包这一次终是要送出去了吧。”

    细语拉上了马车的帘子,回过身看向笑歌,轻轻推了她一下:“天高云阔,风吹草低,最适合谈情说爱。”

    笑歌被细语说得害羞,别开了眼:“看看情况再说。”

    越白安听见笑歌这句话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笑歌你这般害羞,倒真是让我想不到。”

    她依稀记得那荷包都已经绣好了几个月,笑歌居然还没有送出去,的确令人费解。

    “你们成日都让我去送,可是诸淮大哥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哪有女子巴巴上赶着去求男子垂青的啊。”

    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越以慈轻抿了一口茶水,看向笑歌:“我和你想的差不多。如果对方喜欢我,我送这荷包自然是两厢情愿,一拍即合。可如果对方无意,我送些礼物倒显得唐突。”

    笑歌忙不迭地点头附和:“三小姐说得在理。”

    越白安却是和细语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目光,只叹笑歌这姑娘是真的迟钝。

    她们三人住在伽蓝寺那段时日,诸淮隔三差五地便会来探望,虽然每每都会和越白安与细语都聊上那么几句,可他最想见的,明显是另有其人。

    有时候的试探连越白安都听得耳酸,笑歌却还是傻乎乎地以为诸淮只是和她开玩笑。

    不过诸淮或许喜欢的就是她这副单纯的模样。

    越白安其实还没来得及告诉细语和笑歌,这段时日以来,城中有不少青年才俊来寻过她。

    踏孙学习大翼国,也举行科举考试,这些青年大多是今年秋试取得了不错成绩即将在来年参与殿试之人,有些曾被墨云深邀请至王府做客,见过笑歌与细语几面。

    虽然不能将她们聘为正妻,可若是其中有那优异拔尖的,即使是去做妾室,今后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样一来,他们与王府的关系也就更加密切,于墨云深而言,同样有所助益。

    因此越白安也曾想过要在这些才俊之中选择几位人品前途都让人放心的让两个丫头去结识一番,只是笑歌与诸淮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说不清楚,倒是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能先静观其变,况且若非极好的人,她也不愿笑歌与细语真去给人做妾室。

    越白安暗自思索着,竟连马车已经停下都未曾察觉。

    还是越以慈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姑侄两人一起走下了马车,不约而同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惊。

    森林茂密,山壁高耸,隐约听见溪水声传入耳中,天边还有飞鹰嘶鸣而过。

    不远处供众人这半月生活的营帐已经早早搭好,越白安与其他女眷一道向着其中走去,还未走到她和墨云深的帐前,却见男人们也已经安放好马匹从马厩向着此处而来。

    自从上次围猎受伤之后,越白安这一次总算老实了些,既没嚷着要上猎场,也没说什么要去打马球。

    在出发前就跟墨云深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安心待在帐篷里哪也不去。

    可惜她此刻一看见墨云深和诸淮手中拎着的箭袋,就又忍不住蠢蠢欲动。

    “都说昌河国出美人,没想到凌野国的女子竟也不差。”

    诸淮不知在和墨云深说着什么,总之当两人走到越白安她们面前时,越白安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她眯了眯眼,看向诸淮:“看上哪个凌野国美人了?”

    诸淮闻言急忙撇清自己:“属下就是随口一说,哪能真看上什么美人。”

    他说着又下意识地往笑歌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正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心底更像打鼓一般紧张起来。

    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地解释道:“每年秋围,凌野国、昌河国还有基兹国都会送一些女子过来助兴。夜里还有篝火晚会,大家都会去参加。”

    越白安点了点头,这时恰好康妈妈掀开了帷帐:“王妃,帐内已经收拾好了——”

    她这才看见墨云深与诸淮也到了,急忙行了个礼:“王爷,您和王妃可以进来了。”

    众人一道走进帐内,只见其中布置得十分精致,家具床榻就和在王府中无甚区别,还有热茶正放在炉上蒸煮,越白安递给康妈妈一个赞许的笑,拉着墨云深就往桌边坐了过去。

    墨云深从方才开始面色就一直有些泛白,越白安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正准备问他怎么了,他却忽然站起了身:“你们先好好休息。”

    他将手从越白安手中抽了出来,大步走出了帐子,留下帐中的几人面面相觑。

    诸淮抚了抚下巴,生怕越白安觉得自己受了冷遇,主动替他家王爷解释:“王爷今晨收到四海军的密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我跟他说十句话,他有八句都不搭理我。”

    四海军明面上是墨云深麾下一支仅供他派遣调用的骑兵,但暗中却有近百余人并非骑兵,而是来往蛰伏于各国中的间谍密探。

    这件事只有诸淮和四海军将领非力卡知晓,就连越白安在听见诸淮这话之后,也只当做是普通的军报。

    毕竟四海军常年同普通踏孙军士一道驻守踏孙国边境,与不少不受各国管辖的零散部落时有纷争。

    越白安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是又有边境冲突了,所以他才如此烦闷?”

    诸淮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密报内容具体为何。但王妃您不必担心,王爷一向运筹帷幄,不会有事。”

    况且所谓的边境冲突,本就只是小打小闹,一向无须烦忧。

    墨云深此番如此焦灼,怕是大翼国内出现了什么不利于踏孙国的异动。

    这番话诸淮自然没有说给越白安听,毕竟她并不清楚四海军的密探身份。

    只是诸淮也不免觉得奇怪,这大翼国刚刚把“公主”嫁来了踏孙,正是两国友好邦交更进一步的好时节,又能出现什么异动。

    眼见诸淮面上的表情也愈发凝重,越白安终究是放心不下,正欲起身去寻墨云深,却忽然听见一声放肆的大笑在帐外响起。

    还没等越白安反应过来,匹娄娜萱就已掀开帷帘走进了帐内。

    诸淮面露不悦:“匹娄小姐,这是王爷大帐,岂能容您想来便来。”

    匹娄娜萱“呀”了一声,努力掩饰着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我见帐外无人守卫,所以才这么直接进来了,还请诸侍卫勿要怪罪。”

    她有意停顿了一番,见诸淮并没有真的要责怪她,这才又缓缓开口道:“我也是因为得知了重要的消息,这才失了礼数,想赶紧来告知王妃与越家小姐。”

第88章 惊变(二)() 
匹娄娜萱的话刚刚说完,帷帘便又一次被人掀开。

    墨云深面色铁青地出现在她身后:“匹娄将军正在寻你。”

    “见过王爷。”

    匹娄娜萱不急不缓地转过身,对着墨云深款款行礼:“臣女才刚和父亲分开,王爷想要支走我,这借口未免也太蹩脚。”

    墨云深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提醒匹娄娜萱:“事情还未成定论,勿要耸人听闻。”

    “王爷又何必自欺欺人,逐莽大将军越白时与夫人前日便已经被大翼国皇帝打入大牢,三日之后便要问斩,除却已经出嫁的长女之外,剩下二子二女全部流放充军,这件事难道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吗?!”

    “匹娄娜萱!”

    墨云深的呵斥声惊得匹娄娜萱立刻住了嘴,但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便再也收不回去。

    一室寂静。

    诸淮总算明白今晨出发前的那份密报是何内容。

    他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越白安与越以慈,越白安倒还算得上镇定,越以慈却已经涨红了眼眶,还没等诸淮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过去抓住了匹娄娜萱:“你胡说!”

    匹娄娜萱显然没料到越以慈会这般出手,吓得惊叫一声,没想到还是被越以慈推倒在地。

    “越以慈!住手。”

    越白安走向越以慈,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越以慈不愿意相信匹娄娜萱的话,她看向墨云深,试图听见他的否认与反驳:“小姑父,她是骗人的对吗,您刚才不是还说,事情还未成定论吗——”

    她的话音还未落,泪水已经奔涌而出。

    “你先出去。”

    墨云深冷眼看向匹娄娜萱,见她头发散乱,一张脸吓得花容失色,但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就想看越以慈出糗,不由更加厌烦。

    眼见墨云深眼底流露出不耐,诸淮已经站在了匹娄娜萱面前:“匹娄小姐,请。”

    然而匹娄娜萱却不知好歹,她始终记得那一日婚礼上越以慈对她父亲的嘲讽,因此总想着要报这一仇:“什么还未成定论,越以慈,你现在是戴罪之身,要去流放充军的,赶紧滚出我们踏孙国,别连累你姑姑才是!”

    匹娄娜萱的话音未落,却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原是墨云深已将佩剑从腰间抽出直指她的喉间。

    “滚。”

    匹娄娜萱吓得双腿一软,却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方才掀开帷帘离开大帐。

    诸淮也急忙带着笑歌和细语与康妈妈她们一起退下,只留下墨云深与越白安姑侄二人。

    “诸淮说你今日收到了四海军的密报,便是这个消息是么。”

    越白安这会儿大概也能猜到,四海军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普通,也知道他方才那般心不在焉的情态是由何而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比起越以慈,越白安冷静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我收到的消息只是下狱,怕你忧心,所以未曾相告。”

    墨云深走近她,低声解释:“如果仅是下狱,我以为会有转机。”

    只听得他长吸了一口气,终是将真相告知越白安:“但父汗得到的消息应该更准确,他方才在路上便召了匹娄将军与买立特将军去马车之中详谈。”

    越白安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但那表情不是伤心也不是认命,而是冷漠。

    “你还得到别的消息了么,比如罪名。”

    她的问题让墨云深更难开口。

    “应是受另一位舅兄的牵连。”

    原本一直抓着越白安手的越以慈忽然失了力,她看向墨云深,难以置信:“二叔的事,与我爹娘有什么关系?”

    “符氏皇族起于金陵,迁都之前,金陵地界葬有两位故去帝王。”

    墨云深斟酌着措辞,眼见越以慈都快哭成了泪人,越白安却依然毫无任何伤痛的反应,他愈发不忍,却还是将四海军得到的消息全部告知于她。

    “传闻近来皇陵被盗,金陵与姑苏两地都护府的诸多官员都被牵连。白丰舅兄任职于姑苏都护府,应与此案有关。”

    越白安听到此处,便已全部明白。

    “盗窃皇陵,罪当株连九族。但我二哥并未入江陵越家族谱,所以他的九族便只有我父亲,我大哥一家与我。”

    越白安的声音毫无波澜,根本让人听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但越以慈却是愤怒而起:“又是二叔!他娘害死我祖母,如今他又害我全家!”

    明明离家之前爹娘还说着要等她带着小姑姑的消息回去,这不过半月有余的时间,他们就已被打入牢狱之间,甚至还要问斩。

    越以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帘一般,根本止不住:“小姑姑,这明明是二叔的错,为什么要牵连我们全家。这要是诛九族,如今姑姑嫁来了踏孙,他们是要把姑父一家也算进去吗!”

    显然不算。

    方才匹娄娜萱说,已经出嫁的越以恩被赦免,只有剩下的二子二女才会流放充军。

    所以已经出嫁的越白安也同样会被赦免。

    圣上最想要的,只是越白丰与越白时的性命而已。

    但这所谓的皇陵失窃,也未免太过蹊跷。

    “小姑姑,咱们该怎么办,真的看着我爹娘他们去死吗?还有大哥弟弟和嫣儿,他们要去充军流放啊!”

    越白安眨了眨眼,似是没有听见越以慈这番话般看向墨云深:“你能帮我送她走吗?我想大翼国使臣不久便会到了,我不想让他们抓到她。”

    越以慈听见这话开始拼命摇头:“姑姑,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我要回去救我爹他们,我不能这么走!”

    “交给我。”

    墨云深一掌劈在了越以慈颈后,越白安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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