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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倾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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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珍猛蹬几下追了上来：“欧阳，你跑那么快干吗？”
“哦，没事。”
“没事？我才不信呢，你告诉我到底啥事，说不定大伙儿能帮帮你。”李玉珍说着向几个伙伴招招手：“你们快点儿，欧阳有事要说。”她这家伙在班里最热心，鬼点子也最多，这一招可就是逼着雪儿说话了。
大家追上来干脆停了下来，欧阳雪有点为难了：“李玉珍，你这是干嘛，我的事儿说出来你们也解决不了，你就别管了。”
“什么事儿也得说出来啊，我们大伙儿学习上尽让你帮忙了，好歹也得有个回报吧，大伙儿说是不是呀？”李玉珍不依不饶地扇动着。
“就是，欧阳有什么话你就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你快说吧。”
“是啊，雪儿这个星期就没说几句话，心里一定有事儿，雪儿，别瞒着了，你就说吧。”
看到大家这么关心自己，欧阳雪真的很感动，她想也许大伙儿说得对，多几个人出主意总比自己一个人闷着强，沉思一番还是开了口：“既然大家这么关心我，我也就说出来求你们出出主意，你们其实都知道我家的情况，搬到这里后，我们家没有地种了，家里就靠我爸厂里给的抚恤金生活，我妹妹也上初中了，这样下去钱根本就不够花，我也不想放弃上学。所以最近一直在想的问题就是：在不耽误功课的情况下，怎么帮家里挣点钱？”
大家听了你看我我看你，没了下文，他们可从来没考虑过钱的问题。
欧阳雪看到大家的样子，伸手推起了车子：“算了，你们别为难了，咱回家吧。”
大家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上路了，一路无语。路过张庄铁矿时，碰到一群背着布袋的妇女，叽叽喳喳的说笑着，浑身黑乎乎的，像是拾荒的。
李玉珍突然叫了起来：“等等，我有主意了。”
几个人急忙下了车子，欧阳雪急切地问：“啥主意？你快说。”
李玉珍用手指着远去的人群：“捡废铁！”
几个女生齐声骂着：“李玉珍，你也太那个了，你让欧阳去捡废铁，这么个烂主意也说得出来。”
李玉珍争辩道：“你们别骂，咱们几个人的家长谁没捡过废铁，别忘了，咱们的家就是靠捡废铁翻起来的。”
几个女生不吭声了。
欧阳雪心里一亮：“李玉珍，你们家真的是靠捡废铁翻起来的？”
“绝对是真的，不信你问她们。”李玉珍赌气地指指几个女生。
“不用问了，我信，我信。那你告诉我怎么个捡发，去哪儿捡？”欧阳雪兴奋地追问着。
“雪儿，你可要考虑好了，你看见刚才那些人了吧，捡废铁又脏又累，你不怕别人笑话？”李玉珍有点担心起来。
“瞧你说的，我们家都成这样了，我害怕什么脏累呀。”欧阳雪暗暗叹了口气。
“那好，我今天回家向我妈妈问清楚了，明天一早就去你家，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照样吃的了苦，咱俩一起去。”李玉珍这几句话是说给那几个女生听的，颇有点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
欧阳雪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李玉珍，真的谢谢你！你可帮了我大忙了，今后，只要你有啥问题，雪儿随叫随到。”说罢还调皮的向李玉珍敬了个礼。
“哈哈哈别客气，咱俩可是好姐妹啊，”说着搂过欧阳雪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咱们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了，我们一起加油！”说着伸出了手掌。
欧阳雪也心领神会地伸出手掌，两人用劲拍了一掌，嘴里喊着：“加油！”
第四十章 谋生之路〔3〕（）
大冷天捡废铁不是个轻松的活儿，一天下来，欧阳雪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浑身酸痛。但当把废铁送到废品收购站时，她的脚步就不由得轻快起来，今天的收获是三十五元四角，因为雪儿是老顾客了，老板娘给她添成了个整数：三十六元。
欧阳雪拖着舅舅给他做的简易小拖车，沾染着灰尘的小黑脸上露出开心地笑，她心里算计着，自己八个星期天捡的废铁加起来已经快三百元了，可以够家里两个月的开销了，这样下去，养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一进门就喊：“妈，饭好了没有？”
“好了，你去洗脸，妈给你晾上，快点啊，别误了晚上的自习。”舒兰提醒着女儿。
欧阳雪用毛巾擦着脸对两个妹妹道：“玉儿，珠儿，去把你们的作业拿来我看一下。”这是她每个星期天的任务。
“姐姐，给。”上四年级的欧阳珠听话的把作业本递给了姐姐，欧阳玉却站着没动。
欧阳雪看着大妹妹问道：“玉儿，你的呢？”
欧阳玉嘟着嘴不吭气，舒兰接口道：“别理她，这个犟妮子，不让她跟你去捡废铁生气呢，怎么说都不听。唉，玉儿啊，你以为那是玩儿呀，妈也真是没办法了才让你姐去的，你看看谁家的孩子受这份罪呢？”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欧阳雪最怕的就是这个，一看见妈妈哭，她的心就揪的难受，赶紧从口袋里拿出钱：“妈，你看，今天的收获又多了。”
欧阳珠毕竟还小，她向姐姐伸出小手：“姐姐，给俺两毛钱呗。”
“你要钱干啥？”雪儿把钱举得老高逗着妹妹，惹得珠儿踮着脚使劲儿够着：“俺想买糖吃，你就给俺两毛呗。”
舒兰看着两个女儿的样子破涕为笑：“雪儿，别逗珠儿了，你就给她两毛吧。”
欧阳雪又把钱在欧阳玉眼前晃动着：“玉儿，你想要吗？”
“不要！你不领俺去捡废铁，俺什么也不要，也不写作业。”欧阳玉的犟可是出类拔萃的，按舒兰对二女儿的定义叫：一根筋。
欧阳雪还是把一个五角钱塞给了妹妹：“好玉儿，别生气了，下次姐姐一定带你去，好吗？”
欧阳玉一听，露出了笑容：“姐，你说话可得算数，不许耍赖。”说罢看着手里的钱笑着：“我的作业早做完了。”
“好啊，你这个小坏蛋，敢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欧阳雪伸手作势向欧阳玉抓来，下的欧阳宇大叫着跑向门外，三个孩子叽叽咯咯乱成了一团，舒兰也开心地笑着，家里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接下来欧阳雪拾废铁时屁股后面就跟上了妹妹欧阳玉，没过几次又多了个小尾巴欧阳珠，她对姐姐说自己也会挣钱养家，到底人多力量大，这样下来，每个星期天的收入竟然能达到五十多元。舒兰看到三个女儿黑乎乎的脸和被风吹裂的手，心里难过，非要和孩子们一起去，却被雪儿的几句硬话给拦住了，她说：“妈，你要是硬去，我就退学！”话已至此，舒兰也只好作罢。
欧阳雪捡废铁的事在学校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说啥的都有，班里有几个以李萍萍为首的女生平时就妒忌欧阳雪学习好，这下就借着这个话题大事宣扬，甚至走过雪儿身边时还故意弹弹衣服，嘴里骂骂咧咧：“脏死了，咱们班怎么会有一个捡垃圾的，真是恶心。”
每次雪儿都咬着牙，低头忍着要掉出来的眼泪，时间长了她的几个好友看不下去了，这天，李萍萍和跟随她的几个女生下课后又开始不点名的辱骂欧阳雪，李玉珍大声问岳宇轩：“班长，你管不管？”
岳宇轩也正听的起火，立即走过去和那几个女生理论起来：“你们几个什么意思？谁是捡垃圾的？”
富家出生的李萍萍挑衅的说：“班长，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咱们班除了那个复姓欧阳的，还能有谁呀？”
欧阳雪腾地站了起来，脸色腊白：“李萍萍，你欺人太甚了，我忍着不代表我怕事。不错，我是在捡废铁，但我挣的是血汗钱，没偷也没抢，管你什么事了？”
“吆，欧阳雪，看着有人撑腰你也变胆大了是不是？姑奶奶我就骂你了，你个臭垃圾！怎么着吧。”李萍萍的话像泼妇骂街，惹起了公愤，全班同学都围了过来，气愤地指责着：“这哪像学生啊，明明就是街上的泼妇，李萍萍，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就是，人家欧阳雪不招谁不惹谁的，干嘛欺负人嘛。”
“她们不就是嫉妒人家欧阳的学习好吗，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啊。”
李萍萍一看阵势不对，把辫子一甩，红着脸嚷着：“你们以多欺少啊，我去告诉老师去。”
岳宇轩眼睛一瞪：“你到有理了，告就告，谁怕谁呀！”说完拽着李萍萍就走，一群男同学起哄着：“走，一起去，看看李小姐怎么说。”
女生们也在李玉珍的带领下，拉着满脸泪水的欧阳雪往外走：“雪儿，别哭了，我们找老师评理去。”
一群人刚走到门口，就被黑着脸的班主任堵了回来：“你们干嘛？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还是学生吗？”
班主任孔军看着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学生，返身关上了教室门，生气地挥挥手：“都给我回自己的座位去，这节课不上了，开班会！”
第四十一章 催人泪下的文章（）
欧阳雪的班主任孔军是县中学的优秀语文教师，因他的教学方法与众不同，教学质量先进，升学率高，所以已经连任了几届高中先锋班的班主任。
看到自己的学生今天的表现，他非常生气，临时决定停一节课开班会，整顿一下班风。
孔军向班长岳宇轩问明了事情的真相，并没有批评谁，只是问大家：“同学们，你们谁了解欧阳雪家里的情况？请举手。”
大家几乎同时举起了手，李萍萍举着手，脸上一片红晕。
“那么，请问同学们，你们捡过废铁吗？或者说谁的父母捡过也算，请举手。”孔军继续发问。
“李玉珍，鲍进军，刘雅芝，”孔军点着：“哦，不少，总共九位同学。请问，是你们自己捡过呢，还是家长？”
大家异口同声答道：“是家长。”
“报告老师！”赵明红着脸站了起来：“我妈妈捡过废品，也算吗？”
“算！”孔军点着头：“很好，赵明同学，请坐下。”
“你们十六岁，已经是成人了，请你们负责任地告诉老师，你们的家长捡废品也好，捡废铁也罢，他们为什么去捡？”
“为了让我上学。”“为了盖房子。”“为了多挣钱。”
孔军等大家说完，挥挥手让他们坐下：“我来给大家总结一下”说完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为了生存！
“我总结的对吗？”
“对！”
“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为家里的生存出外挣过钱吗？”
“没有。”
“为什么？”孔军继续发问。
“因为有家长啊，我们不用操心。”班里的劳动委员卫锋站起来大声喊道。
“这话正确。请坐下。”孔军的脸上严肃起来：“欧阳雪同学入学不到一个月，他的父亲就因病去世，大家想必还记得吧，”孔军顿了一下看着大家的反应：“因她母亲身体不好，为了照顾母亲她连夜骑车回百里之遥的家，你们也应该记得吧？”
欧阳雪无声的流着眼泪，李玉珍在桌子底下给她递着手绢。
孔军眼圈红了：“那时候我就想啊，这孩子的学上不成了。可是欧阳雪不仅继续上着学，而且成绩急追直上，跃入年级前三名，而且保持到现在。你们说，她值不值得大家敬佩？”
岳宇轩带头喊起来：“值得！”
孔军摘掉眼镜，毫不掩饰的擦了一把眼泪：“欧阳雪捡废铁的事，我早已知道，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不怕脏累，不怕别人笑话去捡废铁，为了什么？为了养家糊口，为了上学！这些，你们为什么就不理解她，不同情她，不帮助她呢？”
说着眼光瞟向低着头的李萍萍：“甚至有的同学却无端的辱骂她，嘲笑她，请问：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无知，很不道德吗？”
同学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李萍萍和几个女生，她们羞愧的低着头。
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声响起时，孔军在黑板上写出了两个字：责任。然后拍拍手上的粉笔灰：“今天的作业是：以这两个字为中心，写一篇作文，谈谈你对家庭对社会的责任，题目自定。下课。”
三天后的语文课，孔军在课堂上宣布了五篇优秀作文的名单，其中最优秀的是欧阳雪写的我想为家撑起一片天，并让岳宇轩上来为大家朗读，朗读中，岳宇轩几次停顿，哽咽着读不下去，教室里更是一片唏嘘声，当读到最后“人们都说，家里没有了男人就没有了天，我说：不！爸爸走了，还有我，我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用我稚嫩的肩膀同样为这个多难的家撑起一片天！”时，教室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篇文章被刊登在校刊放飞心灵第十一期上，并获得了省级高中作文大赛第二名。
第四十二章 不速之客（）
升入高三的欧阳雪开始紧张起来，一个月只有月底可以休息两天。
捡废铁的差事就落在了欧阳玉和欧阳珠身上，小姐妹俩每个星期天总能卖个二十来块钱，毕竟年纪小，即便捡的多她们也拖不回来，每次看这俩个小女儿劳累的样子，舒兰就伤心地直哭。欧阳雪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儿，不仅会耽搁妹妹们上学，她心里也不舒服，所以月底放假后就去和舅舅商量，看能不能帮妈妈在镇上开个店。
其实舒栓柱早已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铺子，再有就是开什么店的问题，他看着外甥女叹了口气：“雪儿啊，你说开个什么店合适呢？”
欧阳雪寻思着：“舅舅，你说开个饭店怎样？”
舒栓柱摇着头说：“不怎样，你想啊，你妈妈虽说是做得一手好面食，可她那身体根本吃不消，如果请个人，那可就没赚头了。”
“那就只能开个小商店了，可是，咱家没那么多资金啊。”欧阳雪没辙了。
“那可不，舅舅本来答应你，去年就要想出法子来，可就是因为钱的问题耽搁到现在。家里倒是有几万块钱，可你舅妈她唉”舒栓柱过不了老婆的关。
“舅舅，你说开个小店大概需要多少本钱？”欧阳雪还包着一点希望。
“嗯，怎么也得两万来块。”
“这么多呀？”雪儿摇着头：“差太多了。”
“哎，雪儿，咱去问问你妈，看家里能筹多少。”说完就往外走，欧阳雪赶紧跟了上去。
舒兰从衣箱里拿出了这些年节衣缩食存起来的所有积蓄，只有不到五千元，再加上雪儿外婆偷偷给的三千元，也只有近八千元，舒栓柱可没想到姐姐和孩子们会攒这么多钱，他高兴地说：“差不多，差不多了。”
“舅舅，这可还差一万好几呢。”欧阳雪提醒着。
“还有我呢，舅舅这里还有，”说着走出去关上了院子的大门，返回来从裤子口袋了掏出了烟盒，小心翼翼地拆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农业银行的支票：“姐，这是自你们搬来以后我偷偷攒的五千元，千万别让雪儿她妗母知道啊。你们说，咱这店是不是可以着手准备了？”
舒兰看兄弟这样帮自己，又开始掉眼泪了：“都是姐连累你了，你白天黑夜的跑车也不容易啊。”
“说啥呀姐，我怎么也比你们活泛些，来回给人家稍点东西也就赚回来了，你就别再哭了。这不眼看日子越过越好了嘛，”舒栓柱安慰着姐姐：“剩下的钱我来想办法，咱争取在秋后开张，呵呵。”
欧阳雪拉着舅舅的手，心里发酸：“舅，多亏你了，要不雪儿就上不成学了。”
舒栓柱揉揉欧阳雪的头：“妮子，其实这两年都是你在养家，舅没出多少力。姐，咱雪儿可比男孩子强多了，你说是吧。”
舒兰望着长得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女儿，欣慰的笑着：“谁说不是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一家人正在说笑，突然听到大门外有人敲门，舒栓柱连忙示意姐姐把支票收起来，自己答应着往外走去。他一开门，外面站着两个不认识的男人，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好像不是本地人：“你们找谁？”
“哦，请问这是舒兰家吗？”来人看着他有点疑惑。
“嗯，这里是舒兰家，你们是？”
“我们是她丈夫欧阳忠厂子里的。”一位胖胖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他。
舒栓柱赶紧向屋里喊着：“姐，姐夫的厂子里来人啦。”伸手把客人让进了院子。
舒兰慌忙走出来，一看来人就愣住了：“陆源大哥，杨干事，你们怎么会来呢？”
陆源打趣道：“舒兰妹子，我们可是费了老劲才找着你们的，怎么，不欢迎啊？”
舒兰脸一红：“大哥，瞧你说的，俺只是有点意外，哪能不欢迎呢，快进屋吧。”赶紧又对雪儿说：“雪儿，快给两位叔叔倒水。”
“哎呀，小雪儿啊，几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快过来，让陆叔叔好好看看。”陆源亲切地喊着，欧阳雪有点不知所措，忸怩的喊了声：“陆叔叔好，杨叔叔好！”
杨干事也惊叹着：“女大十八变啊，小雪儿真的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舒栓柱赶忙给人家发烟：“来，抽烟，常听我姐提起你们，我替姐姐谢谢你们了。”
杨干事接过了烟：“呵呵，你一定就是舒兰嫂子的娘家兄弟舒栓柱了，刚才我还以为”说到这里不好意思起来，他还以为舒兰又成家了呢。
欧阳雪和妈妈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她们不知道陆源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第四十三章 柳暗花明（）
也许是欧阳雪一家人的艰辛感动了上苍，一家人的命运开始出现了转机。
此次杨干事前来就带来了个好消息：工厂今年要照顾一批职工子女就业，其中一个指标给了欧阳忠家。
舒兰听到这个消息是亦悲亦喜呀，喜的是自己家终于有了盼头了，悲的是读高三的雪儿学业可能就此中断，雪儿学习那么好，真的有点可惜了，一时不知如何决断，对着两个男人抹起了眼泪。
欧阳雪可蒙了，这个时候让她退学无疑是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的理想是考大学，家里那么困难她都没哭过，一听这样眼泪可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妈，这可怎办呀？我不想退学啊。”
“姐姐，怎么了？”刚放学回家的欧阳玉一进门就看见姐姐在哭，一脸焦急的问着。
“玉儿，没怎么，你放学了，快过来见见客人。”舒栓柱招呼着。
欧阳玉因为中午不回来吃饭，她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听到舅舅招呼，才看见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个好像很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哎呀，玉儿也长成大姑娘了，你不认识叔叔了？”陆源拉过欧阳玉仔细看着，欧阳玉脸儿一红：“原来是陆叔叔呀，我没认出来。”
陆源抬头问舒兰：“玉儿今年十几啦？学习好吗？”
舒兰看看二女儿：“她今年十四了，上初二，这孩子死脑筋，学习一直不好。”
“哦，才十四呀，还小呢，要不是”陆源沉思着没有再说下去。
“陆大哥，你是说”舒兰看着欲言又止的陆源问。
“哎，老杨，你看咱能不能想个折中的办法，雪儿学习成绩优秀，让孩子退学确实有点不妥，你回去和你们领导商量一下，能不能先给玉儿挂个名，让她上完初中再去厂里报道？”
杨干事有点为难：“陆秘书长，这个恐怕不行，厂里没这个先例呀。再说了，你知道这个指标是有限的，找上门的人都快挤破头了，这次要不是您正好来找她母子，可能也就没她们家的份儿了。”
舒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好事儿是沾了陆源的光，她感激地对陆源说：“陆大哥，谢谢你帮俺们家这个忙！你就别为难了，俺让雪儿去。”
陆源挥挥手：“舒兰妹子，你先别忙，我这就给他们文厂长打个电话。”说着掏出手机走出了院子，屋里的人焦急的等着，只有欧阳玉听不懂他们的话，看着姐姐欧阳玉直发呆。
这个等待对屋里的欧阳雪母女来说，显得格外漫长，尤其是欧阳雪，有点手脚无措的感觉，这也怪不得她，这可是关乎她命运的大事。
陆源是带着笑容进屋的：“我说嘛，他老文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好了，这下问题全解决了。不过，咱还得争取一下玉儿的意见。”说着一把拉过愣怔着的欧阳玉：“玉儿，你是愿意上学呢？还是愿意去你爸爸的厂里上班挣钱？”
欧阳玉看着母亲的脸，压低声音说：“俺压根儿就不是上学的料，初中都没考上，是姐姐找人帮俺说进去的。要不是妈妈逼着，俺早就不想上了。”
“那你愿意去工厂上班了？”
“那当然，可是人家要俺吗？”欧阳玉有点担心。
“要，怎么会不要呢，玉儿，那叔叔跟你说好了，你得好好学两年，等你初中一毕业就去你爸爸的厂子里上班，好不好？”
“妈妈，这是真的吗？”欧阳玉兴奋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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