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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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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无论敌人是什么样的凶顽,只要我来了,他们就只有铩羽而归一途,”镇东侯的语气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萧略顿时感到一种逼身而来的力量:“我不挑选部下,跟着我的人没有失败过。”
……
继萧略以后,又有若干江北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追来凤阳,镇东侯一一拜访他们,所有的将领见到镇东侯本人后都欢欣鼓舞,一致表示服从黄侯的节制。
几乎每个人都有弱点,郁董当年巴结这些江北军将领时,把他们每个人的喜好都打听得轻轻楚楚。那些被郁董用来胁迫同僚的军属里,也不全是他劫持来的,比如郁董知道一位将领是个孝子,就亲自跑到那个人的母亲面前大哭一场,老太太被感动后自愿留在他军中与闯营对垒,还写亲笔信给儿子,说若是他一定要对国家不忠,那干脆连不孝之罪也一起犯下好了,结果这位将领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来了。
虽然郁董用各种办法拉来一批同僚,但还是有一些江北军将领是郁董无法“说服”的,他向镇东侯报告道:“元帅明鉴,若是一个人抱着‘老婆死了可以再娶,儿子死了可以再生,爹娘死了大不了哭一场’的话,那末将就无计可施了,比如于世忠是说什么也不会来了。”
“他会后悔的,后悔没来中都分一份功劳。”镇东侯对郁董的工作很满意,十余万江北军已经掌握在手,虽然普通士兵们还不知道镇东侯的行踪,但他们的将军都信心十足,愿意在镇东侯的旗下和李闯决一死战。
虽然江北军不是镇东侯的嫡系,但镇东侯反倒觉得更容易操控这些将领,不仅仅因为他们对镇东侯有着因为不甚了解而生出的狂热迷信,还因为镇东侯比较容易满足他们的要求。
“新军,我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安抚完江北军和中都的诸多将领后,镇东侯一个人在营中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江北军稀罕的军饷新军并不怎么稀罕,成军以来镇东侯已经给他们要到了比其他明军强得太多的军饷了,更不用说镇东侯通过各种关系给新军的隐性资助;这两天镇东侯还把一些自己的练兵心得传授给江北军诸将,他们一个个如同小学生般地听得如痴如醉,这些年来各路明军都揣摩镇东侯的练兵之法,能够得到镇东侯的亲自指点却是他们意想不到之喜——没有哪个明将不崇拜镇东侯,渴望得到他的秘诀,除了新军里面的。
“江北军的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富贵要由我给予,觉得他们的前途系在我身上,而新军那边,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们了,无论我给他们什么他们都会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丝毫不担心我会不照顾他们。是的,他们还是很尊敬我,但敢于对我阳奉阴违,我给他们的东西已经被被他们视为私有,不容外人染指,就是我本人想取回他们也会拼命抵制。”镇东侯知道其实自己还是有一些东西能够给予新军,一些能够让他们重新焕发出无限忠诚、让他们患得患失的东西——那就是建立新朝后的特权,一些不但可以终身享有,而且还能传给后世子孙的封建特权:“可这是我不能给的东西,如果我靠这个去换他们的无条件效忠,那我又何必要等上这么多年?”
这次镇东侯孤身南下山东,阻力并不仅仅来自朝廷,新军内部同样充满着不愿到中都与李闯作战的声音,贺宝刀就曾跑来对自己说:大批新军士兵都是直隶子弟,他们不愿意在故乡受到许平威胁的时候去山东作战。
当时镇东侯差点对贺宝刀脱口而出很多年前一个文官对自己说过的话:“若是军心不稳,你应该弹压而不是纵容。”
但镇东侯还是忍住了没说,因为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士兵的意思,没有军官领导,即使是新军的士兵也是一盘散沙。贺宝刀说的,是很多军官的意思,他们在京师有家产、享受着富贵荣华,他们不愿意放弃这些,除非镇东侯能够许诺未来给予更多——比崇祯天子给予他们的还要多的封建特权。
多年前,镇东侯可以靠同甘共苦来解决凿冰问题,但现在已经不是他能够靠抛弃一些东西来唤起这种响应的时候了。
似乎是为了证实贺宝刀的报告,救火营还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哗变,据说是那些不愿意离开需要保卫的家乡的士兵自行发动的,王启年在哗变后立刻来求见镇东侯,说他认为应该抚办。
好吧,抚办。
镇东侯同意了旧部的请求后,让替身大张旗鼓地带领一支卫队缓慢南下,而自己则火速赶来凤阳。
“三十年前,我就知道军队是社会的缩影,近代军队和民族国家是一个硬币的正反两面。长生军,根源在于我极力打造的,几乎没有封建特权的长生岛。而新军,终究还是长在明朝这棵朽木上的花,无论我怎么为他们装备新式武器,怎么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终归还是一支封建军队,遇上了真正的长生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杨致远的信给镇东侯很大的触动,现在河南闯营的结构,远比大明体制更接近当年长生岛的模式。出兵河南前,杨致远还曾报告镇东侯尝试的军制改革又宣告失败——众口一词说许平这个叛徒绝不可能比镇东侯更高明,所以不需要向他学习,但是杨致远认为他们不过是打着镇东侯的旗号来反对触动他们已经划分好的势力范围罢了:“长生军,不仅要有近代的军规、条例,更要有为百姓而战的志向,现在,长生军是握在许平手里了。”
“只是这支长生军,迟早也要走上第一支长生军的老路,现在的闯营和当年长生岛很像,强大的敌人让内部能够团结一致,没有尝到过封建特权甜头的人,暂时还能上下同欲,不过等到强敌一去,富贵逼身……或许根本不用等到那个时候。”
镇东侯想了很久很久,各种烦恼纷至沓来:“封建帝制,我很清楚不推翻它,我一生的努力就可能被它吞噬得干干净净,但我若是流露出这个意思,哪怕是稍微一点点,哪怕是和金兄弟、赵兄弟透露出一星半点,我就会立刻变成孤家寡人。没有追随者我怎么实现我的愿望,可我只能从封建社会挑选我的追随者,带着他们我又怎么可能实现我的理想?”
……
“江北军来了?”这个消息让李自成颇感意外,他们昨天刚刚抵达中都附近,前锋已经和江北军的一些营盘相望。
“是的,而且还发生了自相残杀。”
“他们来中都,来我们的眼皮底下自相残杀?”李自成更加吃惊:“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新任江北提督郁董急于立功,强迫那些总兵和他一起来山东抵挡我们,大部分人当然不买账,结果郁董竟然劫持了他们的家人。”牛金星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真亏那郁董想得出来?”
“这样也行?”刘宗敏觉得自己无法理解郁董的策略:“他不怕激起众怒么?”
牛金星笑起来:“他已经激起众怒了,江北军倒是来了不少,不过不是来帮他对抗我们而是找他算账了,据可靠的消息说,郁董已经和其他江北军打了几场,现在正在对峙。”
“他们没有大战一场么?”刘宗敏追问道。
牛金星哈哈笑起来:“还不是因为我军到了,他们看到我们大军开到,怕被我们一锅端,所以暂时又停下来了。”
“那我们是不是稍微退一退?”李自成觉得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机会:“我们退兵三十里,让他们先杀个你死我活,然后再来收拾剩下的岂不是更好。”
“不好!”牛金星断然摇头,此时许平正带着一翼步兵飞速赶来和李自成会师,牛金星两次婉言推辞都没能把许平的好意推辞掉,估计装甲营在三天内就能赶到战场:“大王,江北军现在是貌合神离,可想而知他们的斗志恐怕比朱仙镇的楚军都不如,我们应该立刻出击,在这里全歼江北官军。”
“是不是让士兵们稍微休息两天为好?”刘宗敏同意牛金星的意见,但是闯营一路奔波,他觉得休息一两天打起来更有把握。
“那就错失良机了。”牛金星担心许平会在这期间赶到,现在闯王亲领中不少人一说起许平也是满脸崇敬,出兵山东的军事会议上有些将领甚至还在李自成面前主张召许平来助战,说什么若是有大将军相助,必定能战无不胜。这些话牛金星很不爱听,许平带来的兵马虽然不多,但是牛金星不希望许平能在平定山东中造成任何影响。如果许平参战了,那么牛金星担心难免会有人说:既然大将军来了,这仗赢也是当然的了。
另一方面,从军事角度上讲,牛金星也有充足的理由:“大王,江北军已经开始内讧,我们突然杀到眼前,他们有家人还在郁董手里、可能还担心被我们打一个趁胜追击,才没立刻逃跑而是硬着头皮抵抗,他们这是犯下了大错啊,要是我们退兵或是迟疑不战,他们脑筋转过来掉头就跑,我们就没机会全歼江北军了。”
“牛军师说的对。”罗汝才大声表示赞同:“凤阳兵这么瘦,有什么好吃的?江北军才肥,闯王非要退兵我没有办法,但我可没法说服手下的儿郎们。”
季退思最担忧的是镇东侯及时赶到:“闯王,黄侯已经到济南了,不管黄侯他带了多少兵来,他可是带着八百人就能击溃六千建奴,砍下几百首级的主,我们最好还是立刻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其他一些闯营的大小头目也嚷嚷着要打,他们多和罗汝才一样,眼红江北军的装备,指望着打赢这仗发笔财,此外他们同样担忧镇东侯有没有什么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
“郁董是个什么样的人?”对面的敌手李自成还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听说过此人,但是没有与他交战过,这次有胆子和新军一起进攻山东的也有此人,不过许平曾对李自成说此人不足为虑,语气甚是轻蔑,事迹也懒得多说。
“是个蛮子,在狗官兵里也算罕见的有骨头的角色了。”牛金星对郁董倒是有些了解:“之前河南官兵在许兄弟、孙兄弟面前望风而逃时,只有他敢一战——当然是输了;后来几次给孙兄弟找过麻烦,当然也没打过什么胜仗。”
“原来是个无谋匹夫,”李自成点点头,听牛金星的描述,郁董的行径前后基本一致:“怪不得能干得出劫持友军的事来。”
见军师和众多同盟手下都表示要打,李自成就拿定主意:“让儿郎们饱餐一顿,发战书给狗官兵,明日决战。”
……
“郁董居然去凤阳了!”
急行军的许平刚刚遇到李自成派来的使者,李自成告诉许平他已经和郁董约期决战,同时使者还带来了牛金星的书信,里面自信地声称闯王足矣大败江北和凤阳的乌合之众。牛金星让许平不必匆忙,尽管慢慢行军,到凤阳来参加李自成的庆功宴好了。
许平发出一声惊呼,转头向第五步兵翼的翼官李来亨看去,后者也是满脸严肃。
“你有和闯王仔细说过郁董这个人吗?”许平着急地问道,上次三路明军来给开封解围时,许平轻描淡写地对李自成说过郁董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但并没有把郁董的事迹和盘托出。
“没有,大将军也没有说过吗?”李来亨在祀县见识过郁董的表现,也没怎么把这个人放在心上:“郁董这家伙,只有新军在后面给他壮胆时才敢出来。他都敢去凤阳,背后必然会厉害人物给他撑腰。”
“正是如此!”许平很少把郁董的为人和闲杂人等提起,孙可望希望这家伙在亳州呆得越久越好,还专门嘱咐过许平少说此人以免有不利于郁董的风声传到朝廷耳中,所以许平估计李自成手下很可能对郁董有很大的误解。
“祀县给他撑腰的是贾明河,那次后就是蒲灌水来他都龟缩不出,上次杨致远领着七营来河南,郁董敢做的也不过是躲在后面察看风色。这次,这厮居然敢出来打头阵!”李来亨惊疑不定:“他胆子一下子变得这么大,难道……难道给他撑腰的是黄侯本人不成?”
“十有**。”许平让闯王的使者快马加鞭原路返回,警告李自成千万小心,镇东侯多半已经抵达凤阳附近,不知道是不是新军也已经秘密抵达。
“黄侯一到,狗官兵们势必士气大振,若是救火营就潜伏在。”李来亨心急如焚:“大将军,我们要星夜赶往凤阳。”
“不错,传令全军加速行军,唉,我就怕救火营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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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反应
“要说走遍天下,还是登封菜最好,南京人根本不会吃嘛。wWw;”
围坐在一起的秦德冬、高成仓、岳牧等一大群人都属于许平让近卫营临时借给装甲营的人员,离开归德府后许平所部一直迅速的行军,连徐州这样的要地都绕过不理,士兵已经相当的疲倦。第五步兵翼的士兵忍不住抱怨每次有紧急情况大将军都会想起他们,只有想到途径山东的李自成本部同样是战后不得休息,而且路途比自己走得更远时,他们心里才算平衡些。幸好大将军早上通报全军,他们已经追到李自成身后,很快就可以与闯王会师修整。余深河为此向许平抱怨一番,认为这种频繁的转隶,会打乱近卫营的修整训练安排。不过抱怨也没有用,许平不用通过近卫营也可以直接点明他需要的人员,而且这两个营的官兵互相非常熟悉,根本不需要磨合时间就可以编组在一起。
“不是,我们许州的菜才好。”
“有什么好的?”
“好了,好了,”秦德冬出来打圆场:“都是河南菜有什么好争的?要说这南京人才是啥都没用,他们连荆芥都不懂的吃。”
“就是,居然连荆芥都没有,”自从进入南京以后,每次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会感到好像饭菜里少了什么东西:“可是谁能想到他们居然连这个都没有呢?”岳牧无可奈何地说道:“不然我就带些来了。”
紧急集合的号角声在军营上空响起,才刚刚进营打算休息的士兵们纷纷跃起,冲出营门赶到校场上列队。
“大将军,这样行军是不是太急促了?”
许平扫了身边的李来亨一眼:“你不着急吗?”
“我当然着急,不过我军已经相当疲惫了,现在可不是迎战救护营的良机。”尤其现在更是一个步兵翼,李来亨不是很有信心。
“如果闯王明天一早和侯爷交战,”许平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他估计李自成会遇到兵力占优势的江北军和鲁军从正面抵抗,而且附近还埋伏着三营左右的新军——细柳和泰山营并没有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全歼,李自成进入山东后没有攻击他们,而是被江北军的财富吸引着越来越偏向南方。估计镇东侯肯定会让他们尾随李自成的脚步立刻向中都靠拢,而救火营是镇东侯的嫡系,许平不相信镇东侯南下会不带上这支部队:“闯王如此轻视对手,多半会一鼓作气猛攻过去,而官兵在侯爷和援军抵达的鼓励下,势必会拼死一战。若我是侯爷,就会让新军从被闯王忽视的侧后杀出……”
“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许平盘算已定,在行军路上对李来亨说道:“早在我们抵达前闯王他们可能就已经能被击败,被击败不要紧,但是如果不能制止追击,那我们就会尸横遍野,我估计镇东侯会用救火营以外的力量打败闯王,然后用救火营进行追击。李将军说的不错,我们这就要遇上救护营了。”
李来亨微微有点紧张,他问许平道:“救火营是黄候的嫡系主力,就算不比近卫营强也是不相上下,对吧?”
“是的,他们对黄候忠心耿耿,所向无敌。”
李来亨的眉毛皱了起来:“两西营其实还有不少兵可用的,修整也不急于这一时嘛;我义父手下其实也有兵能调出来,大将军似乎有点大意了;嗯,就是近卫营的两个翼里也还有好几千人,早知道就该多借些兵来,哪怕多一个队也好啊。”
“如果来的人太多了,我想侯爷就未必会让救火营来和我们硬碰硬了,李将军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为你的营每个手下都赢得一根羽毛?”许平提醒李来亨之前他曾和闯营众将有一个约定,任何营只要能击败救火营的营,每个士兵可以得到一根黑羽:“救火营和选锋营头上的白羽,可是先帝冲着黄候的面子赐予的,是明皇的御赐之物。”
“大将军说的是,好的很,只有我的营来山东了,”闻言李来亨顿时精神振奋,口风也立刻转了一百八十度,不过想了想后他眉毛又皱起来,向许平郑重地问道:“大将军,装甲营这次是来了一个翼而不是两个翼,若是我的营打垮了救火营——用一个翼就打垮了救火营,可不是近卫营那样用两个翼才打垮了已经被累得七死八活的选锋营,大将军若是只给装甲营一根黑羽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
“李将军意欲如何?”
“两根!”李来亨伸出两根手指,直挺挺地竖在许平眼前,理直气壮地说道:“至少两根才公平,装甲营可没有其他人帮忙,它打垮的是救火营而不是选锋营。”
“说得就好像已经是真的了一样……不过我喜欢。”许平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问道:“若是你用一个队打垮了救护营,难道要给你八根羽毛不成?”
“若我用一个队打垮了救火营?大将军就肯给我部下每人八根黑羽么?”李来亨仿佛没有听懂许平只是个玩笑,而是显得跃跃欲试:“那若是两个队,就是四根么?”
“刚才恨不得有一万士兵在手下,而现在就是一个翼都嫌多了。”许平欣赏地赞许道:“救火营里又不是人人三头六臂,我们不可轻视它,但更不必畏惧。”
……
此时泰山和细柳两营的营盘,还在徐州附近晃悠。
因为时间仓促,镇东侯没有来得及亲自赶去山东新军回合,而是发急令给他们,让他们火速赶去凤阳方向。
两位营官对此并没有太大兴趣,一开始周续祖就对镇东侯让他的营留下来公开表示了不满:“朝廷上的阁臣就会胡言乱语,我们在河南苦战的时候,什么时候见过江北军和鲁军来帮忙过?现在我们为什么要去帮他们?”
“侯爷的身边有小人,这绝不是侯爷的意思。”吉星辉也一样不愿意继续留在山东作战,闯营声势正盛,他不愿意带着自己的营去参加苦战,泰山营里大批军官都是吉星辉亲朋的子弟,当初组建新军的时候这些人的父母把孩子送来是希望他们能在吉星辉的羽翼保护下升官发财的。这次出兵的损失让吉星辉看得也是心惊肉跳,如果再遇上一场苦战,把这么多亲朋子弟都葬送在战场上,他有何面目回去?
周续祖有着和吉星辉一样的顾虑,当年一说是镇东侯说委任的营官、帮着镇东侯统帅新军时,那是何等的风光和荣耀,跑来希望他提携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而两年下来,托人情、拉关系送子弟从军的越来越少了,河南的战事让越来越多的人醒悟过来:即使挤进了新军里,功绩也不是不流血就能白白得到。这次出兵前,吉星辉家里来了不少哭哭啼啼的人,百般哀求要他千万照顾好在新军中的孩子。
镇东侯的命令是跟着李自成的脚步不得放松,不过吉星辉和周续祖都觉得这样吃力不讨好:“新军没能给河南解围,我们就是打败了李自成,朝廷也绝不会有任何赏赐,为了一无所得而牺牲官兵士兵,我们这又是图什么呢?”
第二次接到镇东侯南下的命令时,一起来的还有重开大都督府的消息,周续祖在两营所有军官的集体会议上发言道:“侯爷已经重新执掌大权,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帮助侯爷重建强军,让我们去追击李闯的命令多半是朝廷的乱命。”
“不错,”另一位营官吉星辉也对周续祖的意见表示赞同,他接着周续祖说道:“侯爷把两个营交给我们,就是信任我们能出色地完成他老人家的意思,坚决执行他老人家的命令。”吉星辉不屑地把军令在空中甩了甩:“这不过是侯爷与那些不懂军事的文官虚与委蛇,我们要坚决执行侯爷的真实命令,不要误解了侯爷的意思。”
鲁军已经是四散而逃,这两营新军就缓缓跟在李自成后方,从不上千挑战或是干扰李自成行军。吉星辉和周续祖都很喜欢这种策略,没有风险也不用担心朝廷怪罪:“我们既保全了侯爷的实力,也不会让朝廷有机会责怪侯爷。”
直到今天晚上。
“两位大人,这是元帅的密信。”
营帐中,只有两位营官和使者孤零零三个人。
“两位大人真是让卑职好找,”镇东侯苦等泰山、细柳两营不到,就派出一些探马四下寻找,这些探马都是随行的直卫成员,只有被镇东侯绝对信任的才能被派出来执行这种任务——他们都知道镇东侯的真正行踪,而且镇东侯向这些使者交代了很多具体的军事情况。
因此这些搜索使者人数相当稀少,而细柳营和泰山营为了躲避朝廷的耳目还尽找僻静地点扎营,这位使者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山沟里找到他们。
听说镇东侯已经赶到凤阳,两个营官都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镇东侯仍没有出山东呢。
“两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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