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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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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锻炼的机会,军务、杂事会很多——赵慢熊确实是这么感觉的,他感到自己累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打定主意绝不强行分派任务给黄乃明。
“是啊,不过我想,家严说这话是在好几个月前了,他大概也没想到教导队和新军回来与我们回师吧。”黄乃明和赵慢熊已经向福建报告过这些情况,而黄石的给黄乃明的回信上只是让他相机处理,而给赵慢熊的信上要这个在一线的主帅自己权衡,如果黄乃明的人事、军事决定没有大害可以让他锻炼一番:“何况杭州缙绅百姓,皆全力周济我军,我军若是一仗不打就放弃杭州,怎么对浙江的父老交代,岂不是让浙江的王公缙绅失望。”
“少侯爷真是宅心仁厚,和侯爷年轻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啊。”赵慢熊恭维道。
“赵叔叔过奖了,”每次听别人说自己像父亲,黄乃明就会情不自禁地高兴:“我常听人说,家严就是义之所在、虽死不避,平生待人以诚,故仁者无敌。”这些天杭州从潞王府到文武百官到缙绅士人,没少给黄乃明灌**汤,此外这些英雄形象本来就是黄乃明引为榜样的。
“少侯爷说的不错。”
赵慢熊嘴上应承,在心里暗暗自言自语道:“从在林子里打鸟的时候我就认识你爹了,他那叫一个狡计百出,在广宁的时候,一个小兵就敢在巡抚、参将乃至建酋之间周旋,还把他们玩的团团转。还没有到长生岛就开始在毛大帅和王经略之间耍两面派捞好处,最后两边好处都拿到了还没得罪人;王经略还在风头上的时候就投了孙阁老,然后在魏公公和孙阁老之间骑墙骑得那才真叫高……唯一要说虽死不避的就是跃马辽阳,不过虽然这事大人守口如瓶,自称诚实无欺,但我一直觉得其中有诈。”
当然,在儿子面前骂人家爹不好的事赵慢熊是绝对不会做的:“不过以我之见,这帮缙绅嘴上说得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的大军在这儿,万一战事不利,这帮人肯定立刻翻脸。”
“这不至于吧,”黄乃明不以为然地笑道:“赵叔叔多虑了,小侄觉得他们不至于如此。”
虽然心里有很多话,但赵慢熊没有继续反驳,在黄石面前的时候赵慢熊很敢说话提建议,那是因为两人是几十年的兄弟,互相极其了解,赵慢熊有绝对的把握相信对方不会因为自己说话尖刻就记恨在心、打击报复。不过面对黄乃明就不同了,这个年轻人赵慢熊称不上很熟,他小时候见面次数还多一些,但十四岁之后常年不在京师,已经生疏很多了。
可是无论如何,如果黄石事成,赵慢熊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都会是他未来的主人——掌握着对自己还有自己子孙家族生杀予夺的大权。
“嗯,既然如此,那我来指挥这仗吧,少侯爷就呆在杭州静候佳音。”赵慢熊打算亲自领兵迎战,虽然他同样一仗没有打过,不过在长生岛和福建当留守那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赵慢熊觉得万一局面不利自己溜走绝对没有问题,而且如果战败那会是少主一生的耻辱,自己抢先把这个责任扛下来可以提前给将来那个会高踞在宝座上、动一动念头就能给自己和家族带来祸福的人留下好印象。
“赵叔叔不要这样,”黄乃明也知道赵慢熊从来都是留守,论上战场的次数还不如自己,而且一个年轻人哪能让半百的长辈去冒险:“还是赵叔叔留在杭州吧,这辎重粮草之事我也不是很懂,要是我留后肯定会拖赵叔叔后腿……再说,要是赵叔叔有个闪失差错,我怎么和家严交代啊。”
见黄乃明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由自己带兵,赵慢熊也是无可奈何,对方说的也不完全没有道理,这后勤大营的事情出兵以来就一直是自己亲历亲为,对方确实是什么也不清楚,但黄乃明最后一句话让赵慢熊哭笑不得,他在心里说道:“要是少主你有个闪失,我才是没法交代,只有提着脑袋回去见侯爷了。”
又争辩了几句,黄乃明显出统帅的威风:“就这么定了,小侄帅前锋去迎战顺军,赵叔叔坐镇杭州,若是前战不利,赵叔叔就是小侄的后劲嘛。好了,赵叔叔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定下了。”
赵慢熊确实没再继续争下去,他把赤灼营的营官找来,这个接替魏武的家伙曾在赵慢熊的手下做过事,要不是黄石解散长生岛的家丁此人还差点就姓了赵。
“属下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段日子以来,每次见到赵慢熊这家伙都是以这句话开头,本来初在新军中任职他也是忠心耿耿想为镇东侯建功立业的,可是慢慢地看到周围的同僚都富起来了,他也心思越来越活络,不过作为营副官再怎么折腾也没法和各位正营官比……只能跟在主官后面拣些残渣剩饭,看着正营官金山银山地往自家里搬白白眼红心热——当年一个桶里伸马勺的,谁也不比谁强,这凭什么啊?
好不容易因为魏武殉职,自己扶正当上了营官,事业刚开始蒸蒸日上:地方豪侠也结交了、保护费也谈妥了、还花了一大笔家产甚至借贷投资了商队,家族子弟都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之时,一夜之间黄侯突然就说要走人了……因此在贺宝刀的煽动和北京之变中,赤灼营一直装聋作哑,甚至很希望贺宝刀能成功地兵谏成功把黄侯留下,山西一战赤灼营也抱有相当的热望,希望把这群来抢生意的贼打跑,可惜贼人的强悍超乎想像,看上去不拼光老命加亲朋子侄没有取胜的希望……结果赤灼营就又来了南方,今天得知赵慢熊召见,他急急忙忙跑来,一见到老长官就又要趴在地上痛哭。
“不要多说了,重新做人就是。”赵慢熊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把手一挥让赤营营官起身:“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劝少主出兵了?”
“副大人啊,这可不是属下的错,少主他自己心气就高,大家谁敢拂了少主的意思啊?属下这身上的罪还没洗清呢,少主要是不喜欢属下,皱皱眉头就能有人落井下石害属下。”赤营的营官连忙解释道:“不过属下并非不尽心尽力,战棋啊、兵马啊、犄角之势啊什么的,只要是属下知道的,统统都讲给少主听了。”
“好多东西都不牢靠,战棋那东西有是侯爷心血来潮做的,并没有完善,而且不经实战怎么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这个属下也明白,可是谁敢说侯爷的坏话啊,属下这身上的罪还没洗清呢,”赤营营官试探地说道:“副大人您这三十年一直是侯爷的左膀右臂,属下觉得要是副大人您出马,少主一定会信……”
“算了,”赵慢熊不想惹霉头,但是更不想打败仗,最不想的是黄乃明出事:“现在少主心气这么高,我看是打消不掉他这个念头,不过事情有二,第一,若是赢了自然是少主乾纲独断,若是输了……”
“侯爷一定不会知道是少主的主意,副大人放心,属下不是白痴,这绝不是少主和副大人的意思,全是我们惹的祸。”
“嗯,第二!”
“此次出兵胜败事小,少主的安危要紧,”不等赵慢熊提醒,赤营营官就连忙率先讲起来:“出兵之后属下绝不贪功,带着亲锐不离少主左右,要是有事一定保得少主平安。副大人放心,属下这一身的罪还没洗干净呢,绝对不会让少主有任何闪失。”
赵慢熊点点头,赤营营官又道:“副大人,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除非像是侯爷那样的天纵之才,否则哪有不把自己的兵死个成千上万就能成为名将的呢?以属下之见,万一打败也未必就是坏事,这兵是要多少有多少,死了就死了,只要少主平安无事,必能眼界大开,对行兵打仗有所体悟。”
赤营营官离去后,赵慢熊急忙召集亲信参谋,除了研究后勤问题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万一打败了如何保证黄乃明脱险。
赤营营官也立刻去找长青营的新营官,后者听到赵慢熊接见后,有些酸溜溜地说道:“副大人还是信任你啊。”
“少主打定主意亲征,副大人正在担惊受怕,这次我们俩不要管我们的兵了,所有的骑兵都聚拢在身边,万一少主遇险我们马上就去救驾。这救驾的功劳,是可遇不可求啊,要是这次咱哥俩露了脸,侯爷就算有不快也抹去了,将来少主对咱俩也得另眼相看。”这些营官现在都有一些兵权,不过相比主人的喜怒,手下的士兵的命显然不值一提:“还有你那俩参谋手下,昨天话也说得太过了吧,要是少主真一板一眼地按着战棋来,结果还输了,怎么好下台?”
“又不是我教的,”长青营营官说道:“新军几次大败,都是许平、贾明河不按推演办的错,这规矩本是金大人定的,大家早就说习惯了。”贺宝刀这次新军内部也统一口径还是按照前例来,把责任推给不能开口自辩的人:“再说,将来若是败了,那就是宋建军的错,没看他那天心怀狐疑么?准是他心怀怨恨结果没有好好教少主,到时候就收拾他。”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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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官司
“真是不堪一击。wWw、”
面前的福宁军已然大溃,数以万计的强大敌兵四散逃窜,许平拿着望远镜四下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镇东侯世子的旗帜上,现在这面旗子周围挤满了明军的骑兵,刚才败象显露后几乎所有明军将领都在同一时刻向这面旗子涌起,试图保卫旗下的将领,结果把这面旗子附近方圆挤得是水泄不通,而大批高级军官集体擅离岗位让福宁军以更快的速度崩溃了。
许平的视野里这面旗帜突然一晃就倒下不见了,他知道这是对面担心它太醒目成为目标,不过有这么一大群忠心耿耿的骑兵护卫着,就算是没有那面旗帜还是一样的醒目。
“大将军,让末将去追击么?”李成栋、刘良佐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今天福宁军称得上是一败涂地,对方官兵素养本来就远远不能和顺军相比,临战之时指挥更是笨拙呆板,一开战就被许平干脆利落地分割开来,还不到半个时辰明军就全线崩溃了。可是明军总崩溃后,许平却出人意料地迟迟没有下令追击,李成栋和刘良佐等得心焦,忍不住出声询问,他们二人手下还有上千骑兵,若是趁着敌人成惊弓之鸟的时候勇猛追击,有把握把敌人的败兵哄散生擒明军主帅。
“不妥,不妥。”许平又过了片刻才放下望远镜,沉吟着说道:“本将记得这福宁军的主帅应该是赵勤勇将军,他现在身在何处?”
左右自然没人能够回答得出这个问题。
“或许还有埋伏,敌明我暗,要谨慎从事,不给他们翻盘的机会。”许平命令李成栋和刘良佐各派出一个偏将,每人领着二、三百骑兵尾随逃跑的黄乃明,观察他的后续行动同时侦查附近的情况。
顺军的炮兵不停地向着那团拥挤的骑兵射击着,他们冒着弹雨挣扎前进,抢在顺军步兵将包围圈合拢前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李成栋和刘良佐都不敢违抗许平的命令,再说今日确实已经是大胜,大将军谨慎一些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目送着落荒而逃的明军骑兵渐渐淡出自己的视野,许平把望远镜放下准备让部下开始打扫战场。
“兄长,这次我放你一马,”在心里,许平轻声说道:“下不为例。”
……
逃回杭州城前的时候,身后只剩下一群高级将官和他们的精骑,大部分福宁军的步兵都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赵慢熊领着杭州留守在郊外接应黄乃明,虽然之前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总觉得兼有地主之利和兵力优势,胜负在应该在五五之数,而且看上去福宁军的装备比新军一点都不差,败得这么惨是赵慢熊说什么也预料不到的。
“死守杭州!”
刚喘了一口气,黄乃明就恨恨地说道,战前他制订计划的时候虚心询问了所有的将官,人人都称好,战时他也认真地按照计划来行事,但对方的反应和事先推演的情况完全没有相似之处;虽然黄乃明认认真真地用战棋推演了几十、上百次,自认为就算不是所有的变化、至少大部分也了然于胸,包括赵慢熊在内的人也都称赞他谨慎勤勉、颇有乃父的昔日风采,但才一接战形势的发展就急速地滑出了事先预计的轨道,而且战场上瞬息万变,还不等黄乃明把眼前的战况在这几天推演中出现过的各种变化中找到相似之处,就有战线已经承受不住敌方的压力开始后退,然后败退,直致崩溃。
将门出身,自幼有名师指点,还周游列国见识过大世面,结果一照面就被个半个中国都不曾去过的贫寒土包子打得一败涂地。黄乃明第一是咽不下这口气,第二父亲交代他搬运的工厂和物质还没有运多少,在部队都被打散的今天,要是不死守杭州的话,这浙江的工厂、船坞也就保不住了;黄石还计划分兵坚守沿海城市,在海军的掩护下抵抗顺军,锻炼部队的实战能力,可现在几万军队就剩身边的这点人了,如果不站住脚跟聚拢部队的话,黄乃明都不知道用什么兵去执行他父亲的计划。
“少帅,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啊。”
有人忙劝说起来,身边七嘴八舌全是继续撤退的提议,黄乃明心里气恨交加,只是摇头。
跟着大家一起嚷嚷着,赤灼营的营官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事先谁能想到这仗会败成这样?一个个全都琢磨着救驾的功劳,才一遇挫就全带着亲军挤到少主身边去了,没有人还指挥军队。”虽然这些将领没一个打仗次数比得上许平,不过或多或少都上过几次战场,黄乃明推演时显示出不少对指挥大军常识性的错误,但没有一个人肯在少主兴头上泼冷水,一个个都盼着其他人去趟浑水,满嘴“英明神武”的奉承一刻没停过:“谁想到会败成这样?这下真要麻烦了,等少主安定下来,必然大兴雷霆之怒,怪罪我们。”
心中惶恐万分的时候,赤营营官一回头看到不远处的教导队总教官宋建军,他今天带着教导队留守城中,现在也一脸丧气地站在边上。
“宋建军!你做的这是什么东西啊?”赤营营官指着宋建军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上面的攻防数字,你用心做了吗?!”
“包大人,”被突然袭击的宋建军吓了一跳,不过问话的人可比他资格老多了,新军这些营官无一例外都是宋建军的长生前辈,他刚入伍的时候这些人就是黄石的军官了:“您这是从何说起啊,卑职……”
“休要狡辩,”长青营的营官也跟着喊起来,他愤恨不已地朝宋建军大喊道:“你当初就不同意用战棋推演,好哇,一定是你玩忽职守没有用心做所以在心虚吧?这些天少帅夜以继日地用心推演,你这厮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继原赤营、长营的两位营官之后,其他将官也纷纷加入战团,站在黄乃明身边朝着宋建军大喊大叫:
“对,我说怎么回事呢,这推演会差上这许多,都是你这厮没有实心做事。”
“还有你练的叫什么兵,简直就是一触即溃,你练出来的这种破兵,居然也好意思往棋子上写攻防数字!”
“宋贼!这几万弟兄都是被你害的,他们的血都是你放的!”
这些人都比宋建军的官职要高,他单枪匹马更无法与这么一大群人争辩,这时宋建军看到就连黄乃明也投过来奇特的目光,这是一种他从未在黄石那里见到过的怀疑之色。
“少……少帅……”时光仿佛一下子倒流了三十年,宋建军在复州校场上从黄石的信任中得到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空,他不再是那个教导队出众的教官,而是退化成了之前那个内向木呐的士兵,他看着黄乃明的脸,喃喃地说道:“卑职……卑职……”
一群人围着宋建军大骂的时候,赵慢熊连忙出来打圆场:“这杭州没法守了,人心已经散了,少帅我们还是快走吧,然后从长计议。”
经过杭州城的时候,黄乃明看到城门洞开,无论是城楼上还是城墙上都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守卫者的影子。透过洞开的城门,黄乃明还瞥到城中的大道上也空无一人,就好象是一座死城般。
“得知少侯爷受挫后,大家就都逃回家去了。”赵慢熊护着黄乃明从杭州城旁绕城而过,急匆匆地解释道:“家家紧闭大门从里面反锁上,所以说这城没法守了。”
尾随在黄乃明身后的顺军几百骑兵没有跟着他们绕城,见到福宁军向东南逃去后,这些顺军就大摇大摆地从北门直驰而入。
就像是变魔法一般,刚才还是一片死寂的城市突然活了起来,大批的人群涌上街头,欢呼着迎接顺军的前锋。一队抬着酒食冲在最前的人满脸堆笑,向顺军骑兵点头哈腰地自我介绍道:“这是潞王殿下早早备下的,王师远来辛苦,潞王殿下生怕会怠慢了……“
……
萧山,
宋建军跌跌撞撞地跑进自己的临时帐篷,战后总结上他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而他虽然有一肚子的委屈,但面对扑面而来的唾沫时,就连一句反驳的话都结结巴巴地说不完。
今天,甚至有人这样嘲讽道:“一个结巴居然也能做总教官,侯爷真是把这厮惯坏了。”
“大人,小人曾经发誓,哪怕就是有一座山挡在您的面前,小人也要用手中的长矛为您把它推开,”复州校场上曾经展示给黄石看的那柄长矛,矛杆腐朽后宋建军就把矛尖收起来藏好,每天都擦拭一番不让它生锈,这次逃来扬州时,宋建军没有把它像以往那样留在身边,而是交给儿子让他跟着金求德大人先去福建,把它小心收好以免遗失。今天宋建军突然很想抚摸一下那把铁矛尖时,却发现它不在身边。几天来的谩骂、嘲讽声,总在耳边挥之不去,宋建军发现自己的手又一次剧烈的颤抖,就像是复州之战后那般无可抑制,现在再没有黄石信任的勉励和目光了:“侯爷,卑职无能为力了。”
……
宋建军吞枪自尽的消息传到赵慢熊这里时,他正忙着善后工作,这噩耗让赵慢熊楞了片刻,摇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原先赤营的营官此时正在赵慢熊身边帮忙研究如何收拢散兵,赵慢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是你们欺人太甚。”
这时已经有赵慢熊的卫兵把宋建军的遗书取来。
“唉,宋兄弟有什么未了之事吗?我会替你办的。”赵慢熊叹口气打开看起来,里面提到之前众人都报喜不报忧,没人愿意触逆鳞说不好听的话,只有宋建军自己说了句心里话,还立刻被群起攻之不让他说完,现在更是把所有的罪过都往他一个人身上推。
“胡说!我什么时候也赞同出兵了?”赵慢熊看到遗书末尾时勃然大怒,上面宋建军对赵慢熊也有责备之意,说他溜肩膀不肯承担责任:“我也是反对的!是少侯爷坚持要出兵,我苦劝无用!”赵慢熊重重把宋建军的遗书拍在桌面上,骂道:“这不是疯狗吗?逮谁咬谁!”
“就是,就是,副大人英明。”包将军连忙大声附和道。
“通篇胡说八道,可是不明内情的人说不定还真会信了。”赵慢熊把宋建军的遗书点在火上烧了,立刻招呼一个亲信卫士过来,让他模仿宋建军的笔迹另写一封:“里面就说他自知无论练兵还是设置战棋都玩忽职守,对少侯爷的事敷衍对付,此番大败后自知罪孽深重难逃,畏罪自杀。”
……
看到宋建军的遗书后,黄乃明气得全身发抖,三下五除二把这封信撕了个粉碎:“本来我还将信将疑,枉家严还那么信任他!”
“少帅不必自责,侯爷也是偶然看走眼了。”
几个营官把黄乃明劝平静以后,包将军又嘀嘀咕咕地来见赵慢熊:“副大人,这说法侯爷能信么?”
“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张。”赵慢熊已经写好了给黄石的报告书,里面就说宋建军死谏黄乃明持重用兵,不过因为涉及到少主的颜面所以赵慢熊擅自修改了一下,宋建军的遗愿赵慢熊也替他达成了,黄乃明以后会谨慎用兵的。以赵慢熊对黄石的了解,如果说宋建军玩忽职守然后畏罪自杀,那他多半是绝不会相信的,当然这些事情他也不会对下面的人说——反正黄石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赵慢熊多年相处对黄石可能信什么说法、不可能信什么说法也基本摸清楚了。
……
一晃无数年过去了。
京师,陈记讼师行。
“李讼师是老夫手下最好的讼师,包让宋老板满意。”
陈老板很客气把客人指名道姓要找的人带来,介绍双方认识后就飘然而去。
宾主坐定后,来着单刀直入地问道:“李先生,我听说您一贯和齐王府作对。”
年轻的讼师脸上露出一丝异色:“宋老板,我不知道京师之外有什么关于我的传闻,不过我好端端的和齐王府作对做什么?”
“你不是李家的后人吗?”
“那是上一代的事了,与我毫无干系,”李讼师哈哈大笑道:“我只是一贯和不义之人作对罢了,恰好齐王府有不少不义之人。宋老板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来者沉吟了一下,直截了当地说道:“李先生,我没有多少钱,先父去世时我才十五岁,先父为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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