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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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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人生就是一场生意,活着就是不断地交易。用你的能力去换车换房子换女人,没什么不对吧?”傅国生慵懒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余罪,他评价道,“不错,你比大多数人都强。”
确实很强,这一行的难度在于,很难走出初次作案的心理阴影,毕竟冒着杀头的罪名。看来自己的眼光不错,余小二的确是个神经强悍的,这么快就适应了,只是稍稍有点不适而已。
余罪在那双眼睛的审视下觉得很尴尬,而且角色的定位很难,自己是做一个俯首听命的马仔,还是做一个敢于质疑的新人?似乎都不太合适。他感觉到傅国生的精明不仅在于他的眼光,还在于他的口风,不管说什么,都在斟酌着言辞,用一种委婉的、和案情根本无关的话表达。
这种人,哪怕证据放在眼前,他知道自己也未必能抓住他。因为他根本和那些事不沾边。
“在想什么?”傅国生突然问。
“我正在想,你想的是什么?”余罪以问代答掩饰着自己的想法。
“我在想,我们监狱里那帮人渣兄弟。”傅国生笑了,很坦诚的样子,就听他轻声道,“都说我们是人渣,不过我觉得不是我们渣,而是被压榨成渣了。不过这个我认为可以理解,咱们身边这个环境如果不渣一点,还真不好混。比如像你渣成这样,不管是走私的把你坑了,还是警察把你收拾了,都没人在乎你,同情你。”
“所以呢”余罪翻着白眼问,知道有下文。
“所以呢,你得向渣成我这个样子的方向混,有钱、有地位,渣到我这个程度,就没人敢叫我人渣了,都叫我有传奇色彩的成功商人,呵呵。”傅国生笑着道,双手开着桌台的抽屉,轻轻拿出了一张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在桌上,笑着看着余罪道,“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倒是很看好你,你现在身处的那个鱼龙混杂的环境,我想比较适合你,这张卡里有十万,我算算,加上你手里的,差不多能算淘到的第一桶金了,接下来,改变一下命运对你来说不难吧?”
余罪一下子明白了,这是要培养他,扶自己上位,要在万顷一带多扎一个地下走私的钉子,傅国生恐怕真把他当成有前途的毛贼了,还给了自己招兵买马的启动资金。余罪无言地拿着银行卡,这么大一笔钱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他想着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拿和不拿,好像都不对。
这种踌躇让傅国生有点犯疑,真要是个不贪财好色的“余小二”,恐怕就让他接受不了了,他奇怪地问着:“嫌少,还是不准备要?”
“既然我看到了门路在那儿,这点钱还真少了点。再说拿这么点钱就想让老子卖命,你想得也忒好了。”余罪两指一捻,把卡扔在桌上,拂袖而去。
傅国生不屑了,他认为余罪在故作姿态,他在等着余罪抬高价码,却不料余罪停下来,回头道:“老傅,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后来你以德报怨,我其实一直把你当朋友的,你不该这么骗我。”
傅国生一愣,“朋友”这个词,似乎离他已经很远了,他愣了,他看到了余罪布满血丝的眼睛,让他一下子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直到摔门声重重响起,他才惊省,皱着眉头,有点奇怪,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个毛贼的追求但他更奇怪,余小二还可能有多高的追求?
“他走了。”门开了,沈嘉文轻盈地走进来,又掩上了门。
傅国生难为地抚着下颌,没说话,沈嘉文笑着又问道:“看来你好像没有收服他?”
“我刚才发现,我根本没琢磨透他。”傅国生严肃地道。
“你呀,就是疑心太重他不就是个送货的小孩嘛,这样的人大把的是。那边消息传来了,平安到达,这次赚得可不少啊,早知道就把货量再加点,现在市场可紧俏得很啊。”沈嘉文软语轻声,站在傅国生的背后,替他轻揉着肩膀。
“可我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傅国生眼前老总挥之不去的影子,是余小二。
“当然有事情要发生了,还有更大的一宗准备近期出货。富哥已经在海上了,近期就到。”沈嘉文笑道。
“绝对不行,太冒险了。”傅国生惊得起身了,吓了沈嘉文一跳。他紧张地道,“每成功一次,都是三分谋划、七分侥幸,这条路我们走得太久了,迟早要露馅儿的,我甚至怀疑警察已经嗅到了什么风声,否则这些天不会这么平静。”
“一点都不平静,北方正在严打。”沈嘉文嫣然一笑,食指挑着傅国生的脸颊,来了个情人般的吻,轻声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你经常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腕,一定能平安通关的。”
“不行,绝对不行,最起码短期之内不行。”傅国生坚持道。
“一定行的,我信得过你。”沈嘉文轻抚着傅国生脸颊,好像一种鼓励,也好像一种命令,根本不待傅国生答应,她掀起窗帘看着窗外那辆冒着黑烟飞驰出去的货厢,饶有兴致道:“国生,你猜他接下来会干什么?我猜他会变本加厉。”
“最好别那样,否则我就愧对‘朋友’这个词了。小二虽然渣了点,可为人确实仗义,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把他带进这一行了。”傅国生感慨道,他想起了牢里的一幕幕,除了那次恶战,其他的时间,相处融洽的监仓反倒成了他这些年最美好的回忆。
“朋友”,这个词同样让沈嘉文眨着美目,她不解地看了傅国生几眼,那样子像在疑问:你有朋友吗?
次日,寓港市海关缉查处,余罪以“余小二”的名义交了罚款,进滞留所领回了因为运送走私货物被拘留的化肥、大臀哥俩。这哥俩受了不少罪,从铁门里出来,本来以为没人管了,此时见了余罪比亲兄弟还亲,就差抱头痛哭了。
来交罚款、要罚没的货主不少,来不及话长短。余罪领着两人出了缉私处,一路上免不了数落两人蠢笨,那五万是好挣的?活该!
出了缉私处,到了车边,车里却已经坐了一位脸胖胖的、长相很可乐的年轻人,招着手:“嗨,二哥,这是你兄弟?”
“对,大臀、化肥这是鼠标,以后就一家人了。”余罪上车坐定,那两位上了后座。鼠标给两人一人递了一只烧鸡,把化肥和大臀感动得,抱着就啃,边啃边谢着鼠标兄弟。
“甭客气,我们以前一块儿玩的,都自家兄弟。”鼠标笑着道,回头时却瞥了余罪一眼,妈的,不知道余罪怎么鼓捣的,专案组把他派到犯罪团伙里了。
“跟你们说个事。”临行前余罪回头道,“郑潮真他妈不够意思,兄弟们都进去了,他都不来赎。咱们喝西北风,他挣了几十万这次老子决定自己干,怎么样,大臀、化肥,你们要不敢干,我给你一笔钱,回家。”
“没挣上钱,不回家。”大臀摇头道。
“干。”化肥恶狠狠地啃着烧鸡,点着头。
就这一天,一个新的团伙横空出世了,而且是强势上位,当天便在寓港追砍原团伙老大潮哥,把潮哥人砍得不知下落,据说是吓跑了。又过数日,马仔余二开始收拢郑潮的部下,团伙迅速壮大,已经有十数人之多,在万顷、新垦、港口一带屡次抢同行生意,这一行从来都是谁横谁就吃得开,一时间此团伙风头日盛,为走私猖獗的万顷、新垦一带,又添一支新军。
声响名亮
“就那辆,拦住它”
新垦至港口十七公里路段,缉私检查站发现一辆冒着黑烟的货厢时,有人条件反射地喊着,一下子,四五位缉私队员的队伍乱套了,发动车的、封锁路卡的、举着检查牌的,还有大吼站住的。不少在接受检查的车主也回头看着那辆车,即便不认识,也被吓了一跳。
车身怒吼,排气管里冒着黑烟,明明是个汽车,改装得和个拖拉机一样,可别小瞧这拖拉机,偏偏跑得又飞快。这个国产小货厢质量实在不咋样,上八十车身就抖,可飞驰而来的车,目测至少都有一百码,待再近一点才看清了,轮胎改装过,宽幅的,显得车身高了一截,就像给辆畜力车装了个汽车轮子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别扭虽别扭,跑得可叫真牛,唰唰穿行在排队检查的车流里,一点不见减速,偶尔有车主伸出头看,一股风夹着尾烟味道,呛得赶紧摇玻璃。
闯关!不少手脚不干净的运货人以一种极度崇拜的眼光看着那辆车,对方简直视缉私于无物,太牛了,太跩了。
“就那车,缉私的根本追不上。”
“我见第二回了。”
“谁家的。”
“万顷镇那边的。”
“你们不知道吧,原来潮哥的马仔,现在是老大。”
“我知道,叫余二。”
“”
对于逆势而袭的同行,有些消息总是传得飞快,有关那位叫余二的马仔如何火拼老大、如何一夜暴富,已经快成这一带的神话了,可看人家这本事,也不是空说出来的,最起码敢闯关的走私客就找不出几个。
缉私也没闲着,闯关的车不是没碰到过,不过你闯得狠,打击得会更狠,已经没人敢尝试了。只见缉私队员拉开了不倒钉,那车已经卷着尘土而来,两侧人员飞快地躲避,“呜”的一声,那车直辗着不倒钉过去了,丝毫不见停顿,不倒钉被车轮卷起数米高,然后砸在一辆缉私车上,惹得后面一干车主哄笑一片。
“抓住他,今儿他妈谁都不抓了,就抓他。”缉私队带头的,狠狠地甩着帽子,上车发动,三辆车首尾相接,鸣着警报飞驰追击。
后面的车主乐了,纷纷发动,只见呜呜呜尾烟四起,哄散着过关,特别是车上有违禁货物的,乐得嘴快合不拢了。
山区,弯道,那辆仿佛从天而降的飞车似乎没有被扎破轮胎,还在飚着。直到五公里后的一个弯道口,缉私车急得猛踩刹车,那辆飞车却像疯也似的加着油门,一个急速漂移,冒着黑烟,甩开了缉私车老大一截,等缉私车减速转过弯道,又见几辆货厢从对面驶来,赶紧又踩刹车,而那辆飞车,早像觅食的草蛇,扭着曲线跑得只剩尾烟了,而远处看到了的车主都举着手机在拍着缉私吃瘪的镜头。
缉私车里,准备协调队友拦截这辆车时,通信器里却意外地接到了收队的命令,没有原因,就一句话:立即收队。可收队的缉私车辆掉头回来时,怎么看怎么也像灰溜溜夹着尾巴回家的。
101省道,又一辆改装车闯关成功。
货车未到,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已经飞回了这一带沿海的犄角旮旯,不少长年吃这碗饭的大佬倒吸一口凉气,惊住了。这已经是本周第四次改装车闯关,不用说,肯定是崛起的新势力在强势入围,这种嚣张的做法在他们看来,已经严重威胁到地下世界的生存了。
稍后一点时间,有人拿到了一段完整的视频,并把视频给了当地改装高手,那高手看辗过不倒钉照样飞驰的镜头,目瞪口呆。看完后此人一言不发收拾行李走人,据说被严重刺激了,要去继续拜师进修
拐弯、加速、闯关、漂移浓浓的尾烟中,像只地老鼠来回蹿的车,看得杜立才几次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那个漂移拐弯结束,他心咯噔一下子,放下了。
就录了这么多,居然还有好事者发网上去了,标题是“看民间改装高手调戏追逐警车”,帖子被删前已经有上万点击了。林宇婧惊讶地关闭了视频,瞥眼看许平秋时,他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杜立才本待提点意见,可却只能嘴唇翕动着:“这这”
就没说出来这是什么。
那不是别人,是从二队调过来的自己人孙羿,掩护身份是“余小二”招募的车手,几次闯关都是他开的,接的是走私活,再这么往下干,专案组快成犯罪团伙了。
“你想说什么?”许平秋突然出声问。
十天了,杜立才终于憋不住了:“许处,您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第72章 从跑腿的成为大佬(7)()
“现在差不多能告诉你了,既然有人打走私渠道的主意,那这个渠道由咱们来控制不是更好。对方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们从来不直接参与,不到现场,可如果大部分渠道都被咱们卡死,你说会不会把他们逼出来?”许平秋道,一副征询的口吻。
主意已定,肯定行,何况已经有成功走过一次的先例,只不过这个办法实在让中规中矩的杜组长难以接受。许平秋回头看林宇婧时,出声问了句:“你觉得呢?”
“可是这样的话,把地下世界的潜规则打乱了,他会成为众矢之的的。”林宇婧道了句自己的担忧,毕竟见多识广,知道其中不少内幕。要都这么胡来,理论上很可能遭到同行警察的双重打击。
“对,没错,如果规则由我们来定,那主动权和节奏就要易手了,我反省了一下此次滨海之行的得失,觉得我们最大的失误在于,一直没有掌握本案的主动权和节奏,一直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一次,咱们要把这个幕后牵出来。”许平秋挥手掷地有声道。
详细的计划和思路,即便是杜立才暂时也没法跟上领导的思路,只觉得在走私线上胡搅,似乎和要查的毒品案南辕北辙了,其实这些天就是联合海关缉私部门,两方高层在一种高度默契中坐视下面胡来,也坐视一个新的团伙迅速发展壮大。
“可这样的话”杜立才思忖着,狐疑地提了个问题,“和咱们运送‘包袱’的初衷岂不是背离了,为什么不设法接触傅国生、莫四海这两名重点嫌疑人,反而要在走私上做文章?”
“这样做貌似走弯路,却是一条捷径。这样说吧,如果接近,只能当马仔;可现在,他是自立门户。原来是被人指挥着干,而现在,如果有人想找他干,就得拉拢着干了。被人指挥和被人拉拢,你觉得哪一种更容易控制?”许平秋这样问。
“哦,明白了,这样的话,节奏和主动权就完全控制在我们手里了。”杜立才明白了,以合作者的身份,肯定要比被人关闷罐子里强。
“能把对方诱出来吗?要走货选择也不光‘包袱’一人。”林宇婧道,稍稍有点疑问。
“会。”许平秋笑了,这一次很肯定地道,“因为对方比任何时候都相信,我们的‘包袱’是在他的教导下,已经开始成为一个犯罪升级的人才,这样的人才他不拉拢,还能相信谁呀?”
这句话听得林宇婧笑了笑。她在想,一位好好的警校毕业生,此役之后,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傍晚时分,一辆大型货车从深港高速下了收费站。交过过路费,摇起车窗的余罪,看了眼边开车边嘚瑟的孙羿,不入眼地给了他一巴掌训着:“开慢点,老子坐你开的车,得少活二十年。”
“靠,那我岂不是为民除害了。”孙羿不屑道。
这可不是省道二级路上飙车,孙羿开得不快,快到市区的时候,他好奇地问:“余儿,车上拉的什么?”
“秘密任务,不能多问。”余罪摆谱了。
“少扯淡,什么秘密任务?天下公安是一家,咱们怎么和缉私作对呢?”孙羿不解地问。自己的任务是飙车,飙得爽了,可想不通这个世界规则怎么颠倒了,自己这个即将当警察的,怎么干的全是黑事。
“不要多问,知道太多了对你不好,对不对?”余罪劝着兄弟道。
“不说不给你开车了,凭什么老子伺候你呀?”孙羿火大了,要撂挑子了。
“停车。”余罪一吼,孙羿一停,就见余罪侧过头,霸气地训着,“告诉你多少次了,老子可是混了多久才当上走私团伙的老大,你搞清楚,你是马仔,有马仔吓唬老大的吗?再说一遍,一会儿送货,你就坐车上,一句话也不能说,一个屁也不能放听明白了吗?”
不可否认,经过这半年人渣堆里的修炼,余罪的匪气更浓了。从来没见过余罪这样的孙羿被吓了一跳,赶紧点点头道:“是,听你的。你是老大。”
“走。”余罪一摆头,车继续前驶,没废话了。
接货的地方在寓港市北郊清塘,快到目的地时,就有一辆现代轿车前行领路,直开进一家貌似小工厂的大院,余罪跳下车和上前的莫四海握了握手。莫四海竖着大拇指直夸厉害,看来闯关的事,已经听说了。
“别客气,莫哥,我入行还是您领路的。”余罪客套着。这位莫哥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消瘦的个子显得格外精神,两眼炯炯有神,带着南方人特有的精明,拉着余罪,没问自己的货,反而奇怪地问:“你那辆改装车,那儿来的?”
“从寓港到港口到滨海,那么多改装车行,找堆零件就干了。莫哥你要的话,我给你整一辆,我一兄弟以前在改装车行干活,现在跟我干了。”余罪道。
莫四海看了眼车上的司机,二十多岁的小伙儿,也在翻着眼瞅他,给人感觉很不好,贼头贼脑的。他问着货,余罪却是一指后厢,莫四海带的几人打开一看,不禁惊讶地“哇”了一声。
车中有车,那辆改装车就在车里。又开一后厢,上下人手递着一件一件的货,这肯定是先用改装车闯关,再把改装车开进货厢运输,这个办法闻所未闻了。莫四海心里又是赞叹不已,趁着卸货的工夫,给余罪递了支烟问着:“郑潮就是你潮哥,他去哪儿了?”
“我真不知道。”余罪笑了。那笑里坏坏的样子由不得让莫四海浮想联翩,这家伙鸠占鹊巢了,就收了郑潮的生意,偏偏把郑潮整得不知道下落了,行里传闻,是马仔里几个人狠的把人砍了,是不是毁尸灭迹还真不好说。余罪看莫四海疑惑的样子,故意问道:“莫哥,你不会想替郑潮报仇吧?”
“我只和挡我财路的有仇,和别人没有,只是郑潮可给我们干过不少事,啧”莫四海不确定道,有些话不能说太明了。余罪笑道:“我保证,他回不来了,你说刮台风那几天,要是有人掉海里,会不会是个意外呢?”
莫四海噎了下,两眼盯着余罪,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傅老大这么看重余小二,敢情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两人闲聊几句,卸货,收钱,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莫四海打了个电话让外面去了辆车跟着,自己却细细查着货物的封口,知道没有动过,他这才放心安排人拉走货。上车后慢慢行驶着,不时打电话问着跟踪者的发现。
没错,对于余小二短时间干这么大的事,实在让他心跳,但又免不了神往,几次运送干得真漂亮,要是命足够长的话,丝毫不用怀疑,这家伙有望成为沿海最有成就的走私犯。
跟踪的车辆一直追到出了高速,离万顷镇尚有二十公里的地方,冷不丁前面的车停下了。跟踪的车远远地看着动静,却看到一幅让他难忘的场景——一人打开后货厢,钻进车厢里,稍顷,两车分离。车厢里倒开出来了那辆改装车,冒着黑烟,极速蹿进了镇乡公路,不细看,还以为是农村柴油机械。而那辆母车,大摇大摆向万顷的大本营驶去。
有这么个神兵利器,足够让所有走私者眼馋了,现实情况被跟踪者添油加醋给莫哥汇报回去了,至于跟,根本不可能,追不上那辆妖孽。
为匪必强
莫四海接到了前方的彩信,两车分离看得他皱了皱眉头,在走私这个行当里他混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而像余小二兄弟这么有心计,不断推陈出新的速度,还是挺让他惊讶的。
惊讶归惊讶,明显这位莫兄弟心里有事,他收回了前方的人手,从唐都公寓启程,驶了一百多公里到了滨海市,在市区游逛了好远,最后才和要接头的人到了一起,是焦涛。两人貌似闲适地就在地摊的大排档边坐了不多会儿,一杯啤酒的工夫,各自上路了。
莫四海很意外地独自驾车出省了,而焦涛却是直驶嘉仕丽公司,接上了傅国生、沈嘉文两人。滨海市这个大都市注重夜生活,从晚饭开始,连吃带喝,有时候要玩到凌晨。三人一行,在一个风味地道的酒楼前停下了车,优哉游哉地吃上了。
这一切,都落在监视外勤的眼中,每天生活的轨迹,去哪儿了,干什么了,见什么人了,在什么地方待了多长时间,甚至于吃的什么都会详细记录或者录像。
这几个嫌疑人已经被重视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不在公司的时间里,很多汇报都是实时进行的,前方值勤的王武为把这个地点的摄像发回去时,正端着盒饭吃着的林宇婧检索着录像。许平秋进来了,她放下盒饭,赶紧起立,可不料后进来的杜立才也端着盒饭,多了一份烧鹅,要在一块吃。
坐下来吃的时候,话题又到案情上了,林宇婧随手把今天的记录递给许平秋,许平秋边吃边看着,慢慢地脸上浮起了笑意。放下记录时,他笑着问两位属下:“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快跟上我们的节奏了。”
“有吗?”杜立才拿着看了看,没看出来。林宇婧也摇摇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发回来的照片是吃饭,人家就天天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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