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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沙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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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找了根生,说去大姑家拿肉了。今儿个初四,中午吃的小米儿干饭,炒的韭菜干豆腐,秋智饱餐一顿。生产队又分了粮食,每人十斤棒子面,三斤小米,一斤大米,二斤白面,半斤干豆腐。秋义买回来三斤肉,一把粉条。秋智妈看出来了,秋义手头也挺紧。秋义看大过节的,没有啥东西,又去细沙河买了两条大鱼。秋智妈把鱼杀了,用盐煨上了,要不然天热了,一个晚上就得臭。
根生和二姐到大姑家浇的落汤鸡一样。大姑家杀猪了,想给娘家割几斤肉,婆婆不同意。这给了二斤还不高兴呢。大姑煮了八个鸡蛋,偷着放在布口袋里,本来想让姐俩在自己屋里偷偷的吃点儿东西就走。他早把东西预备好了,两个全面(黑面)馒头,两个麦麸子大饼子,现在不怕凉。可这雨就是下个不住,这春苏看见姐姐来了,哥哥也来了,也没有什么欢喜样,自顾玩着自个儿的。看他们吃得香甜,就嚷着要吃。
大姑说:“听话,孩子,这是给哥哥、姐姐吃的,一会儿奶奶回来咱们就吃饭了。”这姐俩知道这老太婆不在家。
春花大些,懂许多了,说:“大姑,奶奶这大雨天干啥去了?”
大姑说:“昨个儿杀猪,庄上人来称肉,她去收钱去了。不知这雨给浇到谁家了。”
大姑顶雨出去瞅了一下,说:“没事儿了,北边拔根了(天边露蓝天),等一下!”拿出一块儿塑料布走了。不一会儿,把塑料包往根生破书包里一放,说:“杀猪菜,回去吃。雨停了,走吧。”春花知道,都是偷着拿的。说:“大姑。”
大姑看她眼里含着泪,心里难受,说:“快走吧!你们有长大的时候。”春花舍不得春苏,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刚走出大门口不远,大姑的婆婆从另一方向走回来了,打着一把黄油伞,离门口还有十几步远。春花小声对根生说,“快走!”两人装作没看见,但根生的余光还是看见了,老太太三角眼狐疑的看着根生的破包。两人心怀鬼胎,不敢停。好在老太太迟疑了一下,倒着小脚儿进院去了。雨彻底停了,太阳出来了,看样子已经到午后一点多了。一些孩子大声呼喊“绛(彩虹)”,根生看时,一道彩虹在头顶向东边的群山盘去。他喊,“二姐,绛。”
二姐打了他手一下,说:“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能用手指,烂手指,快吹两下。”
两人都舍不得走了,停下来,贪看那美丽的彩虹。根生早就听说过,这绛是人间和天堂的梯子和连声带,他想爸爸,想攀着这梯子去找爸爸。这彩虹形成个大半圆,粗大的线条让人感觉就在头顶上,似乎触手可及,再看插入东山背后的两端,似乎又那样遥远,根生想,爸爸应该看到自己个儿了。他遐想着、憧憬着,直到彩虹变浅,变淡,慢慢消失,他忘情地大声喊一句:“爸,我想你!”吓了春花一跳,看根生两只大眼睛已经噙满了泪水,鼻子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极力控制着不哭出声来。春花本来想劝劝根生,一想现在的家境,自己倒先哭出声来,根生也哭了。开始都只是小声的啜泣,随后两个孩子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过往行人以为出了什么事,都停下来看看。看到这两个孩子穿的像个花子,都明白了,叹口气,也没多问,各自忙着赶路。春花两人止住哭,沉默着迈开步子往回走。后来走累了,根生背着包,两个人开始轮着讲故事,大多数是自己现编的。
第69章 小宝是恩人()
已经快到界石那儿了,看许多人都停在那儿。两人一看,是发大水了。这是一条小河,是两村的界河,干旱少雨年就没水。今天这雨下的急,山洪暴发,浑浊的山洪咆哮怒吼着,卷着层层浪花,谁也不甘示弱的涌着。一个拖拉机抛在那里,河对岸也有人站着。根生看有人走回去了。有人说:“北边又阴上来了,回去吧。”根生看着姐姐,春花焦急地看着北边天际的乌云。
一个妇女说,“你们是哪个庄的?”
春花说是大秦庄的,那人又问“走亲戚?”春花点点头。
那人又说:“还回亲戚家去吧,这水一时半会儿消不了,看再下雨。”说完走了。这时根生看着有一个骑洋车子的,推着下了河,有一个人扶着那车子慢慢地走着。根生看水并不太深,他走的地方只没过膝盖。这会游泳是没用的,一是水浅,二是浪大。这两个人试探着趟过去了,河两岸一片欢呼声。春花知道,今天不回去,家里人惦记是一回事,明天过节拿啥过。尤其是妈妈,要再犯了病,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两岸都有过的,虽然趔趔趄趄的,都还算顺利。根生一抬头,看见对面是小宝,手里拿着东西,和他姐姐站在那儿。小宝也看到根生了,招招手。春花看有一个妇女领着八九岁的孩子也过去了,知道是水小多了,说:“根生,咱俩拿好东西,姐在上游,你在下游。”
根生明白二姐是保护他,他在下游更安全,说,“二姐,我六岁就会游泳,我在上游。二姐,大智那笨的,到现在还不会游水。”
春花说:“别说了,听二姐的,把书包举在头上!”这时有一个推洋车子的过来了,春花说:“咱们扶着他车走。”春花穿的是凉鞋,长裤子,把裤子挽起来,根生光脚丫片子,裤衩。姐俩就扶着洋车子,那人回头看了一下,也没说啥。开始还行,走到河中间,春花就感觉脚底下在动,一阵阵的剜着脚。再看水流方向好像变了,在向上流。一股股力量,往水来的方向推着自己。春花的手开始抖,手里的肉就掉到水里,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不管不顾,飞身扑上,抓住了肉,呛了两口水。骑车人喊“抓车子!”根生大哭起来,看着姐姐在水中挣扎,正一步步向下冲。根生死命的冲过去,拉住了姐姐,二姐已经糊涂了。这时有人拉住春花往上拽。根生明白了,学着他,浅水就拽着二姐走着,深水就游,两人把二姐拉上北岸,人们都伸出手往上拉。春花意识完全模糊了,手里还紧紧地抱着肉,下水救他们的是小宝,正在那儿拧衣服呢。根生知道,他的水性好。大家七嘴八舌的给春花往外控水,根生以为二姐死了,哇哇淘淘的哭。春花吐了一阵,好了,挣扎着坐起来,说:“谢谢你们救了我。”浑身湿透了,也不能跪下来。
小宝给他姐姐说:“咱们不能去了,这眼看就来大雨了,明儿早晨再去送”。
根生看二姐没事儿,才站起来说,“小宝,多亏你了,不然我二姐就冲走了。干啥去?”
小宝从内心里不大喜欢根生,说,“到我舅家去。”
小宝大姐看了看天,说,“回去吧。”
小宝说:“我背着春花吧,到细沙河那儿有船,过了河就有咱们家的人了。”他姐皱下眉头点了点头。小宝说:“根生,我背你二姐,你和我姐拿东西。”根生想,原来关系并不好,心里不好意思,想说声谢谢,又张不开嘴,点点头。小宝走过去,蹲下来,说:“上来吧,快点儿。雨又要来了,没人陪你挨浇。”春花不想让他背,一是老耿家人和自己家的恩怨;二来也大了,有些难为情了,可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好趴上去。几个人到了细沙河,找打渔船渡过去。春兰和黑子来了,有人告诉了他们,几人轮换着把春花背到家里。
根生妈看闺女这样,唠叨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拿起肉就扔到院子里。春兰跑出去捡回来说:“妈,这是春花拿命换来的。”拿起来一看,上面全是泥垢。找个盆儿,放进去泡上水。
拿出根生的书包,根生过来显摆:“妈,这有八个鸡蛋,还是老规矩,不管你们谁吃,都等我和别人斗完后再吃。这个包里是杀猪菜。”拿出来一看,包都散了,菜和泥垢、草叶子混在一起;八个鸡蛋都碎了。根生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春兰又拿一个碗,把鸡蛋放在里面冲洗,把杀猪菜里的肉一块块挑出来放进碗里。
菜是不成的了,把肉洗干净,还可以再吃。
第70章 也算是图腾()
秋智妈下午把桌子放在外屋地上,和秋仁媳妇一起包粽子。秋智回来后把根生的事告诉了一遍。婆媳都叹气,看看够了十个,让秋智拿盆子端上,又找出八个鸡蛋,放一个葫芦瓢拿着,说:“他嫂子,你先包着,我去一趟根生家。”
秋仁媳妇说:“妈,你去吧,刚才看你拾掇,我就知道你是去送给他们。我是真服了,就咱们这日子,有上顿没下顿的,你还能帮助别人,妈,你是我们的榜样。”这几句马屁话正拍到老人家的痒处,其实她也舍不得,这是娘家送来的,也只能包几十个粽子。她早都知道根生家煮不了粽子,只能叹气而已。
刚才听秋智说根生姐俩的遭遇,受不了了。说,“穷帮穷,富帮富,扛活的帮六门户(下九流),越是穷人越看不了人家穷。他嫂子,别说啥榜样,一人少吃两口饿不死,也就挤出来了。”
秋智说:“妈,那就煮熟了再端过去得了,哪有给人生粽子的。”
秋智妈端起来:“你话咋那么多呢。”
这时候大嫂问,“秋智,这是姥姥送的黄米,你说是直接送熟粽子好,还是送黄米好呢?”
“送黄米好,自己煮。”他不假思索的答道,他喜欢这个过程,喜欢初四下午屋里飘着粽子叶的清香味。
大嫂说:“这不结了,根生和你一样。妈,那鸡蛋是八个,再放上两个,凑十个,也不差那两个。”
秋智妈说:“你也算老媳妇了,这咋还不知道呢,十个是给坐月子下奶的。”秋仁媳妇手托着包了一半的粽子,黧黄色的大脸盘子泛起了不均匀的鸡血红,用那略显褐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婆婆,想说话,嗫嚅了几下,没出声,低下头继续包那个粽子。婆婆知道,她一准儿给人送过十个鸡蛋。
端午节清晨,不知道是几点,秋礼就把秋华和秋智喊了起来,秋华手脚都戴上了五彩线,其实大多数地方女孩子初一就带上,只有这个县和左近都是初四晚上戴上。姐弟俩跟着二哥走到细沙河边,天刚刚放亮,这河边飘着一缕缕似烟似雾的灰白色的水汽,湿漉漉的捉迷藏似的挡住了秋智的视线,他感觉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人影,但是只听见一片的说话声和树枝子的折断声。
秋义喊:“那边树上是四哥吗?我是老五。”那边应着,几人走到柳树下。
秋昌坐在一棵大柳树的树杈上,略压低嗓子,说:“老五,我都砍够数了,你们要是不来,我就和秋富给你们拿回去了。”
秋义看秋富和秋桂在树下已经分好了,说:“那行了,我去砍桃树枝。”
秋昌从柳树上溜下来,说:“老五,咱俩去,让他们在河边薅拉拉灌(一种草本植物,可入药),再割一些艾蒿草,说话天就亮透了,老爷儿出来那些东西就不灵了。”这些活秋智自打记事起就都干过,虽然他挺喜欢干的,但总觉得这些人太笨,头天晚上都准备好了不就完了嘛!非得一大早去弄。问了妈妈一回,这次倒没说“小孩子懂啥”,而是被骂了一顿。到这天,这些柳树、桃树就遭殃了,可是那个包公似的护林员这时就不管了,去年大智分明看到他也在往家里拖树枝。这拉拉灌也是年年薅,大人说晾干了,瘟灾年泡水喝来解毒,秋智家每年都晾了不少,也没见谁喝过水,不知道都哪里去了,倒是这些艾蒿,每年拧成火绳,用来在夏季驱赶蚊子。
秋智几人很快就弄了一大堆拉拉灌和艾蒿草。秋华说够了,秋智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来,看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已经藏在了东山后面,他的道道金黄色光芒,已经把东面的天空染成了绛黄色,这美丽的颜色从山顶上一直升上去,变换着,颜色逐渐变淡,到了细沙河上空变成了靛青色。细沙河南面那逶迤的群山,被这迷幻变化的天际勾勒出一条明快的曲线,反衬在银色的河面上一闪一闪地放出粼粼的波光。回头再看大秦庄,家家户户的烟囱整齐划一地冒出淡青色的炊烟,和这景色融为一体,感觉是那么的自然和谐,秦秋智陶醉了,不想回家。秋义他们已经完事,催促回家。几个人到河边洗了脸,回家了。
回家后,秋仁、秋义把柳枝和桃枝挂在两个院子门窗上,完事后,帮助秋智晾拉拉灌,把艾蒿草拧成绳子放到厢房,太阳已经升起了很高。大智边干活边往屋里看,粽子和肉的混和香味直钻鼻孔,他实在忍无可忍,也没告诉哥哥一声,直接跑到屋里。屋里饭桌已经摆放好了,他最关心的不是这两样,而是碗里的鸡蛋。看到自己碗里只有两个,噘嘴了,往年都有四个。看一眼立武和立雯的碗,也是两个,二姐的也一样,没了脾气。秋华看出了他的神态,说:“大智,我这两个给你,斗架后你不行吃,给立武他俩一人一个。”秋智高兴地说行,他也不想,秋华也是孩子呢。
大智吃过饭,急忙忙地来到大剧台,这时孩子们已经来了一些。今天是一年中整个村子孩子最全的一天。活动就是斗鸡蛋,看谁的鸡蛋最硬,主人就成了蛋王,以后在孩子当中就有了地位。
第71章 蛋王的诱惑()
秦秋智到的时候已经有些人败下阵来,大多数孩子只有三两个鸡蛋,遇见个硬茬,两三下也就结束了。秋智撞了五六个,自己坏了俩,有几分怯手了,就停手了,四处看看。看那边围成一堆,就跑了过去,是根生在那趾高气昂地喊呢。根生一共带了三个鸡蛋,撞碎一个后,他多了一个心眼儿,看泛白的或原色的鸡蛋,他就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看深色的或发乌的鸡蛋,知道是在粽子锅里煮的,更硬一些,就先不和他们对阵,记住是谁的,等他们撞得差不多了,他再冲上去,那些鸡蛋已经是不堪一击了。毕竟还有许多家煮不上粽子的。这样他的鸡蛋百战百胜。看秋智走了过来,有几分气馁,这鸡蛋是人家送来的,不想把秋智的鸡蛋撞碎,就想到别处去。现在秋智的也撞碎了十几个,也在洋洋得意,走过来想挑战根生,大伙儿起哄,说这叫硬碰硬。
根生说:“大智,咱俩就别碰了,一致对外吧。”这根生说话也挺讲策略,言外之意,这鸡蛋都是一家的,秋智听这话,心里更有几分骄矜,非要撞,根生无奈答应了。两人石头剪子布,大智赢了,主撞,但是碎了,根生的完好无损。
根生有几分歉疚,说:“大智,你看非得听他们挑唆,我赔你一个吧。”
大智眼见着当不上蛋王,心里懊恼,听他这么说,没好气地回道:“赔?那叫赔吗?那叫物归原主!哼!我还不稀罕呢。”说得大伙儿哄的一声笑了,根生也尴尬地笑了一下。
这时立言带一帮人来了,他每年都后到场,而且蛋还是不一样的,是鹅蛋,孩子们都让着他,也不计较是啥蛋。剩下的鸡蛋都和他撞,结果可想而知了。有心眼儿的就留一手,不全拿出来,他成了蛋王走了,这些人再拿出来和别人撞。立言听到了大智的话,明白了根生的鸡蛋是秋智家里送的,心里有数了。立言都撞完了,和根生交集了。根生看他一来就知道这蛋王没戏了,看他用的又是鹅蛋,再看颜色,青褐色中泛着片片黑斑,就知道是在粽子锅里长时间煮的,没办法,硬着头皮迎战。可是奇迹出现了,立言的鹅蛋碎了,大家都愣住了。
根生讪笑着说:“不好意思了,蛋王是这个了。”秋智眼红了,拿出最后一个鸡蛋,也不废话,两人又撞,大智的又碎了。
立言看出来秋智恼怒,把他叫到一边,说:“九叔,根生使诈,咱们也不能和他傻撞。”在大智耳边说了几句。
大智说:“我没有鸡蛋了。”
立言说:“我有,你要赢了,我给你一个鹅蛋。”
大智的眼睛放出光来,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鹅蛋,拿过立言的鸡蛋走过去说:“根生,我看明白了,你的手太往上了,那敢情谁能撞过你呀!你把手缩回去,我就再和你撞一个。”
根生不假思索地把手缩了一些,很爷们儿地说:“大智,不用竟老大了(石头、剪子布),你主撞。”秋智也不废话,看准鸡蛋,朝侧面猛地一击,蛋王碎了,孩子们一阵欢呼。秋智跑到立言那,把鸡蛋递给立言,立言递给他一个大鹅蛋。
根生在那愣了一会儿,看他俩交易,一下子明白了,带着哭腔大喊一声:“秦秋智,你不是人。”扑了过去,人们把他拦了一下。
立言说:“根生,愿赌服输,懂吗?”示意大智快跑。
大智看根生瞪得像牛一样的眼睛,早就想跑了,但面上不能软下来,说:“根生,你输不起,今儿个不和你一般见识,你等着。”说完撒腿就跑。根生疯了一样追过去。大智到了自己家院外,迟疑一下没敢进,朝老叔家跑去。刚刚进院,根生追上了,德明家的和儿媳妇们在干活,赶忙跑出来,已经晚了。根生在栅栏上拿出一根软的棉槐条,使劲撅断,折在一起,朝秋智身上没头没脑的猛抽一阵。秋智一是心中有愧,二是被根生的气势吓住了,毫无还手之力。秋富跑了出来,气急了,夺过条子,把根生一把拽过来,在他的脸上左右开弓打了几个嘴巴,鼻子和嘴都打出血来,秋富还要打,被两位嫂子拉住了。
秋富骂道:“这小王八崽子,真是疯了,撵到家来打,你快给我滚,要不让你过不去这五月节。”德明家也骂骂咧咧地把根生推了出去。
这时候邻院都听着呢。秋智妈让秋义过去看看。秋仁说:“算了吧,妈,哪次过节不这样啊,咱们过去他们又得往歪处想,过一会儿就好了。”正说着,根生在砸院门,秋义跑出去,他已经进来了,秋义看他脸上有血,鼻子还有,知道大智又惹祸了。马上拉着根生的手说:“根生,好兄弟,打架了?走,到院外去说,五哥给你做主。”
根生刚刚还没哭,听他一说。哇哇大哭起来,说:“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说,和二娘说。”秋智妈跑了出来,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听他说。几个人这才知道,德明老叔家是大智闹腾的。
秋义转身想往屋里走,秋智妈大吼一声:“秋义,你这还愿的,干啥去?还不快把那小业障找回来。根生,你先家去,二娘给你做主,好好教训他,你们是好朋友,别记仇啊!”根生最敬重秋智妈,不再说啥,抽泣着走了,秋义跟着走了出去。
这边婆媳把饭菜都收拾到炕上,蒸馒头,四个菜,只等那哥俩回来。秋智妈看看柜上秋义刚刚拿回来的闹表,快一点了,坐不住了,说:“看样子没在你老叔家,听到这边动静早跑了,老二肯定找到他了,在一块儿呢。秋华去当街喊两嗓子,我不打他了,家来吃饭吧。”
秋仁家的说:“妈,还是我去吧,回来可真不能打了,大过节的。”下炕走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她的大嗓门。
第72章 一人一口酥()
又过了十多分钟,秋仁媳妇刚刚上炕,秋义就进来了,看妈妈瞪着自己,赶忙说:“妈,秋智不敢回来,春生把他送回来啦,马上就进屋了。”
秋智妈说:“那还傻站着干啥,快迎迎去。他嫂子,那个锅的水还热着呢,把菜再熥一下。”春生和大智走了进来,秋仁和秋义迎进屋,让他坐在炕上,他不坐。
秋智妈说:“春生,你也不是外人,二娘就不下炕了。”
春生说:“二娘,看你说的,侄子啥时候不把你当亲人啊!家里的事儿,侄子都知道,早就想来看看二娘。二娘好好在炕上坐着。”走出去,随手把门帘撂下,在外面磕了两个头。秋仁、秋义怎么也没拦住。走进屋里坐在炕沿上,掉着眼泪说:“现在亲戚朋友、老邻少居见着我们都躲着走,我也有自知之明,谁家都不敢去,要不是根生这小畜生,二娘家我也得寻思寻思,这话有点儿见外,二娘别生气。”
秋智妈说:“春生,你是好孩子,二娘都明白,穷居闹市无人问,你们都好好过,争口气。”
春生说:“二娘最明事理。二娘,今个事不怨大智,都是根生不懂事,我想打他一顿,大过节的怕我妈犯病,你老也就别打大智了。”
秋智妈说:“这事刚刚根生都说明白了,就怨大智,一个鹅蛋就能听人家吆喝,长大了还不成了王连举、蒲志高啊!你春生大哥给你求情了,改天再算这笔账,吃饭。”
大智看危机过去了,说:“妈,改天还是哪天?告诉我一个准日子,要不让我这心整天悬着。”大伙儿都笑了。
秋义说:“春生在这吃罢,我知道你没吃饭呢。”
秋智妈疑惑地看着春生,春生有几分窘迫,说:“二娘,我们吃完了。要说根生不懂事呢,昨儿个在我大姑家拿来二斤肉,我姐把肥膘炼成了油,瘦肉在晌午都炖上了,根生去拿的肉,知道是二斤,一看这么少,没吃完饭就哭了,嗷嗷喊,说过节都不让吃够了肉,我妈眼泪就下来了,我也忍不住了,就出来了,正好碰着秋义。”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秋仁说:“这可不真是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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