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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沙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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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笑了,说:“我是你小舅。”把手抽出来,睡着了。他梦到了长客站的厕所,梦到了紫银,看看又像是花丽。醒来后,感觉下面湿漉漉的,看一眼紫银,依着炕柜睡着了。大智疑惑地看了几眼,没发现有啥不对,又躺下了。
这时紫银醒了,凑过来小声说:“小舅,你尿裤子了,你白天还尿炕?多大了!”
秋智说:“胡说!”感觉冰凉。他有些不知所措。
紫银看他的样子,知道不是尿裤子,说:“你的替换衣裳呢?”
秋智说:“在提包里。”
紫银下炕找出来说:“换下来我给你洗了,一会儿就干。我去东屋,别弄醒了孩子。”秋智满面羞惭,换下裤子,拿这个裤子又擦了一下,真像做贼一样。下炕去洗。
紫银在院里把压井的水都引上来了,拿过裤子放在盆里泡上,说:“我晒一盆水,一会儿你再洗洗,丢人,脏死了。”大智拿过盆自己洗,洗了一会儿,紫银接过去洗干净了。过了几天,秋仁和妈妈去呆了几天,回去了,大智在关东待上了,白米饭,鱼虾,又有各种好玩的东西,还有紫银,他乐不思蜀了。
第94章 眼泪真管用()
何根生又走了几次单帮,赚的一次比一次多,足足有两百多块,胆子也越来越大。这次又去了,货不太顺利,只好等了一天。错过了原陵的车,只好坐白拉河的车。根生有了经验,故伎重演,给了司机两盒河牌烟。这个车没有那么大的工具间,又是半路下车,只能放在车后座下面。看看就快到了平德地界。有一些穿制服的人拦下了车检查。
根生不会看服装,不知道是哪个衙门的,索性坐在后面假寐。有几个“制服”去了车顶部挨个检查,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扔下了几个大包,让主人下车认领。进了车厢里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看后座上只有一个半大孩子,也就象征性地看了几下,刚要走,猛然间看到座下面有一个包袱,拖出来,打开一看,漏了,就问是谁的。
根生假装刚刚睡醒,小声说:“叔叔,是我的。”
这人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根生十分害怕,这次一共进了二十六条,一旦被罚没,就要了他的命了,赶忙说:“叔,姨,我不敢瞒你们,是倒腾着卖去。”
一个四十多岁领导模样的女人走过来,一看,也吃了一惊,说:“你胆子够大了,你十几了?”
根生眼泪流了下来,说:“阿姨,我十五了,家里断顿了,没法子,两个妹妹快饿死了。”
女干部问:“这还用你小孩牙子操心,家大人呢?”
根生哇哇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阿姨别问了,我爸前几年挨批斗断了腿,喝了卤水,自绝于人民了。我妈魔怔了,没白天没黑夜地满山跑,犯起病来还打人,有一次差点儿把我小妹子活埋了。我今个要回去晚了,我的两个妹子不等饿死也得让我妈祸害死了。阿姨,说实话,我看他们偷偷摸摸地干这个,觉着可能也犯法,我没法子啊,阿姨。”哭的越发伤心,车上就传来了啜泣声,有的抹眼泪,大伙儿都求情。“制服们”在清点车下的战利品,主人都下了车在谈着。
司机走了过来,说:“几位同志,这孩子不可能撒谎,谁拿自己父母撒谎啊!但凡有一分之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干这个,同志,我们大家伙儿都求个情,我们都不认识他,显然是头一次。”边说着边走到跟前,说:“我看了这里没有甲级香烟,不信你们拿回去检验。”拿起一条烟扔给了一个男“制服”。
男“制服”说话了:“下次再遇见你,直接给你送到烟草专卖局去,这个拿去化验一下。”司机千恩万谢,大伙儿都叫好。
女干部说:“你们走吧,车下的人还得接受处罚呢。”
司机说:“小兔崽子,还不快谢谢叔叔阿姨。”
根生大声喊:“谢谢叔叔阿姨。”不是烟草的,损失了一条烟,有惊无险,到了平德根生下了车,走到司机那侧,说:“谢谢叔,还有两盒河牌烟放在后座上了。”
这一趟赚的最多,他和二姐数了一下,除了开始的八十多块,去掉花完的,还剩三百六十块,这是天文数字了。根生拿十块钱到镇上买回一面袋子面包,说让二姐吃个够。他决定停手了,太冒险了,一旦失手,又成了穷光蛋。这又要入秋了,还得收秋,三春不如一秋忙,忙完秋再想招。根生让二姐去信用社存上三百块。春花存完后,没事就把存折拿出来看看,这真应了那句话,穷则思变。
秋智在大姐家呆了二十多天,秋霞看出了弟弟和紫银的问题,看得够紧,可这两个孩子得空还是黏在一起,好在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家里来了电报:大娘病危,速归。秋霞奇怪,德福家的病危,让秋智回去干啥,家里也知道这里正缺人手。秋霞有心不让他回去,又不知道家里咋安排的,又怕紫银这个小狐狸精勾引弟弟。问大智一些有关大娘的情况,秋霞听完,心里明白了,虽有几分不乐意,还是同意明天就走。
秋智说:“我去告诉紫银一声。”
被大姐呵斥了一顿:“大智,一看你就没出息,你是啥人她是啥人?你将来是大学生,是有首尾的人(有前途的人),他是啥东西!嫁个汉子生一堆娃的乡下女人,现在仗着个好模样,小养汉老婆,十几岁就知道勾搭人。”
秋智红着脸说:“大姐,你想哪儿去了,我们俩也没啥啊,你骂人也太狠了。”
秋霞更火儿了,说:“你还想有啥?回去好好念书,考上大学,还指望你给老秦家光宗耀祖呢,你就这样将来也打不了响腰(没有大出息),还不得和你五哥那个瘪犊子似的。”一顿骂,大智不敢再说了。
德福家的病了有几天了,关东的秋菊也回来了。德福别的不担心,就是咽下这口气后没有扛幡的。他原以为德禄家的三个儿子会出一个发送他们俩。可是德禄到现在也不说,他就不好先提出来。这几天秋彬三兄弟不大过来了,显然怕粘上。德寿了解大哥的难处,因为同病相怜,但是他过房了秋洁,那时二哥德禄也是不说话,正赶上秋廉父母相继去世,临死之前把秋洁过继给德寿。
这天德寿专门来给大哥说,把老三秋童过房给大哥。德福喜出望外,就让德寿去说。德寿给二哥说,等德福两口子都离世后,所有家产都是秋童的。德禄说:“老三你糊涂啊,大哥不是绝户。秋业是没了影息,又不是死了。我和大哥都算过卦,秋业还活着,这你都知道。再说秋童还要考学,做孝子背三年,这不影响孩子前途吗!”
德寿碰了钉子,知道二哥有些事对大哥不满,说了几次,祖宗传下来好多东西,都让德福败光了。德寿也曾经替大哥辩解过,有啥好东西,不就是一些书吗,破四旧时能保住几本啊!这次看二哥的态度,没办法,回去委婉地告诉了德福。德福老泪纵横,老伴儿也听到了,说:“死老头子,咋走都行,不用这么多穷令(穷讲究),要是走的安生就是积德了。”
第95章 大娘的葬礼()
德寿说:“大嫂你放心,有我呢,肯定安排好。”说完走了,去找德明,差点儿让德明家的骂出来。德寿清楚,还不就是家产少吗!德明出来送他,用手指指西院,德寿会意,拉上德明一起来到秋智家,给秋智妈说了一下。
秋智妈倒爽快,说:“老五、老九都是大哥的学生,自古师徒如父子,老五是指望不上了,给大智发电报赶快回来。”德寿下炕给嫂子磕头。
秋智妈让他起来,说:“按理说这事也轮不到我们,我也不是没考虑过,有二哥那三个儿子呢。今儿个你俩一来,我就知道他们不同意。”
德寿说:“二嫂,一言难尽啊。”
德明说:“咱们家还不是我那败家娘们儿。”
秋智妈说:“二哥他们别有想法就行,以为我们图喜大哥家的房子,我们不要。”
德寿说:“那是后话了。不给你们给谁?”
德寿两人走后,秋智妈让秋华把大哥找来,把这些事跟秋仁说了。秋仁说:“妈,秋智要考学,这要压运三年啊。再说德禄我二大爷不得有想法啊!妈你再考虑考虑。”言外之意不同意。
秋智妈干脆就定了,说:“别的妈都信,尽孝就压运?没有这个理儿,应该有好运。再说你二大爷那不是咱们该管的,你赶紧给秋霞发电报吧。”下午,秋菊带着女婿、儿子来给二婶磕头。
大智到家也是懵懵懂懂,全听大人安排。大娘还明白,大智坐到旁边哭了起来。德寿说:“这些侄子,大小都算上,就这孩子哭了,啥叫缘分?这就叫缘分。”这话说的老的少的都红了脸。大娘笑了,拉着大智的手嘱咐几句,当天晚上咽气了,走的很安详。当天晚上入殓了,何六儿知客。嘱咐秋智别叫大娘,就叫娘。
第二天早晨,何六儿大声喊道开光,扯孝的李家大娘从屋里走了出来,拉着秋菊走到棺材旁边,教一句说一句:开眼光,亮堂堂;开鼻光,闻供飨;开耳光,听八方……。。然后钉死了棺材。何六儿喊道:“都别哭啊,秋智过来,给你娘指路吧。”
大智走过来,有人拿过凳子,何六儿让大智站上去。拿着一根长杆指向西南方,何六儿教一句他说一句:“娘啊,西南大路,天路难寻,库里使钱,三条道,顺中间那条走啊。”这样连喊三遍。人们不准再哭,歇一会儿,等十点半起灵。时辰到了,灵棚前已经准备就绪,铭旌拿出来系在高高的杆子上,铭旌还是学校的程校长写的。
铭旌上面写道:“兹有北河省原陵县细沙河镇大秦庄村秦府老太君因病医治无效,于一九八四年农历七月十五日与世长辞,享年七十一岁。秦老太君一生育有一子一女,一生劳苦,无怨无悔。用勤劳的双手,……”字写得很密,也很漂亮。一个是这红布太金贵了,另外也不会有人撕这块布,死者虽然老丧,但属于绝户。
出殡的时辰到了,孝子们在灵前跪了一大片,秋智跪在第一排,秋军三兄弟和秋洁这几个亲侄子跪在第二排,秋廉、秋仁、秋荣、秋昌、秋富等侄子排在第三排,这排多了一个长孙,秦秋彬的大儿子秦立俸;后面一排排的是兄弟辈、侄子辈、孙子辈;跪在毡子上的是姑爷,老辈在前面。毡子都是借的,外边套上了牛皮纸,免得被弄脏了,没法还回去。向后看去,白花花的脑袋,每人头上都戴着孝帽,手里拿着孝棒,也叫哭丧棒。
秋智手里捧着纸幡,孝帽上顶着那个烧裱纸的泥盆,何六儿站在旁边扶着盆。杠工们都已经各就各位,女亲属们也都酝酿好了情绪。只是没喊起灵时是不准哭的,忽然何六儿大喝一声“起灵。”秋智的泥盆在何六儿外力的作用下摔得粉碎,人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不是很真诚。跪在后面的迅速站起来,后队变成了前队,杠工们紧紧跟着,女眷们在最后,快速地走着。走过一百多米,扶着秋智的何六儿大喊一声“孝子谢!”人们停下,转身跪下,对杠工们磕头,连续几次。
到了路祭的地方,长辈的姑爷已经等在那里,棺材放在事先搭好的架子上,路祭开始。有人过来铺上毡子,所有姑爷无论老少,一字排开,全部跪下,何六儿喊:“拜,再拜,又拜,起。上敬品。”姑爷们把早已准备好的礼品放到另一个架子上,孝子们过来叩谢姑爷。所有的女眷就留在这里,今天女眷是不可以进墓地的。其他人继续走,哭声渐渐地被甩在后面。
坟地早已准备就绪,秋廉的二儿子秦立维一直在这等着,请来了邻村的风水先生,调好了水口。棺材上的绳子扣也是特殊系法。棺材放下去,这位先生拿罗经鼓捣了一会儿,又调整了几次。喊秋智把铭旌盖在棺材上,又让他用铁锨铲了三次土放在上面,土早已经备好了,秋智铲了三次后其他人开始填土。到这时候,秦秋智想起了大娘的诸多好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
何六儿喊到:“秋智,给你娘磕头,和兄弟们回去吧,后面的事不用你管了,记着明儿个来圆坟。”大智糊里糊涂地磕头,回去了。
下午送盘缠,秋智随着大伙一起来到村外,先来人把场子清了一下,到处都是庄稼,找一大块空地也不容易。很多人都先到了,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大智爸爸没的时候送过一回,也和根生花丽他们一起去看过别人的。
这时德寿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看热闹的自觉退到了圈外。东西都先送过来了,一匹马、一架车,都是用纸扎的,外面糊上白色的纸条。大智打量着那匹马,栩栩如生,他很佩服做这行的。他以前没见过这些东西,听说以前有,原来破四旧,都已经见不到了。现在看来还是有人在做,手艺还在,现在政策允许,就开了纸活店,也不像原来那么偷偷摸摸地。大智想起爸爸那时候就没有,偷偷地送了盘缠。
第96章 恶向胆边生()
现在已经有人把裱纸堆在了一起,高高的,像是一个小土丘。大智以前看到的只有很少纸。现在人们又重提女儿的“三斤十两纸”。大智开始不明白,十两是一斤,为啥不叫四斤呢?秋洁说原来一斤是十六两,他还是弄不明白,那三斤咋算呢?这些纸都是女儿秋菊买的。烧纸之前也有仪式,先读马票,也叫“路引”,是去往极乐世界的通关文牒。是程校长写的,应该谁写谁读,程校长没时间,就让二大爷德禄代读。
这路引叠得方方正正,二大爷拿出来展开,手在微微地抖动,扫视一下众人,咳了一声,读了起来:“灵宝大法司,惟发路引事:现有亡人秦氏老太君,系北河省原陵县细沙河镇大秦庄村人氏,因病医治无效,于甲子年七月十五日离世。不孝儿女不忍母亲跋涉之苦,特备彩车一辆、骏马一匹。驾车者一名,金童玉女各一名,男名顺手,女名如意。配备银线褡裢一个,内装金银财宝若干。如遇强神恶鬼拦路,现有路引为证,灵宝法司印签。”二大爷读得很流利,读完后也流着眼泪,把它放在纸做的褡裢里,放到车上。这边已经有人把纸马拴在了纸车上,调整好了方向,马头朝西南的极乐世界。
何六儿大喊一声“点火!连纸和车马人一起点着,刹那间火光冲天。”
何六儿喊道:“秋智,给你娘指路。”
秋智拿着长杆站在凳子上,和上午一样指了路。大智指完路,何六儿让女眷们围着火堆转圈,正转三圈,反转三圈,年长的女眷们念念有词。大致意思是:儿女、亲戚都在,来看你来了,天色还早,别忙着赶路,把钱捡干净。一些人拿着木棒翻着烧着的纸,何六儿嘱咐拿一些纸到圆圈外烧掉,怕有些孤魂野鬼没有钱花,也算是周济一下。大火足足着了半个小时,渐渐地息了下去。何六儿就让人们在上面压上土,因为周围有些山,怕死灰复燃,酿成火灾。
何六儿大喊:“跪!”哇的一声,女眷们又哭了几声。男人是不哭的,围着火堆跪了下去,磕头,收拾家伙事儿,走了。
秋智从关东回来当天就想去找根生。姐姐告诉他根生蹲大狱了。他吓了一跳,问秋华是怎么回事,秋华也说不明白。原来是根生妈的问题。这天,根生到集上买了两个小猪仔,根生舍不得钱,想买一个,春花说,两个猪仔好养活,抢槽子,不用太操心。
根生回到家里,根生妈在院里来回走着骂人呢,骂的脏话相当难听。根生放下东西,走到屋里,春花、春苏都不在,屋里一片狼藉,能砸的都砸了,连仅有的一口躺厢也毁了。根生没敢问,赶快去大姐家,春花他们都在,赤脚医生刘思红也在,他们正在说根生妈的病情。
根生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刘思红说:“这个药,名叫神福康,治神经性疾病疗效最好,大王庄有两例治好的。”
耿福说:“那就去买吧,根生,明儿个就去。”
刘思红说:“这药市里医院都没有,得到省城去买,而且这药特别贵,一个疗程下来得三百多块钱。”
耿福也很慷慨,说:“根生去买,我出钱。”根生不要,最后还是接了两百块。然后回家,妈妈已经平和下来,根生安顿好了家里。
第二天早晨根生和春花一起到镇上,又取出两百块钱,把存款折又还给春花。
根生总觉得不放心,尤其是春苏,嘱咐春花:“二姐,不管你去干啥,走到哪儿都要带着苏子,过几天就上学了,别让她和妈在一块儿,晚上你们在西屋睡,警醒点儿。”
春花笑了,说:“我是你姐,还用你嘱咐,你现在咋这磨叽呢。走吧,买不着药就去找秋义五哥,把他地址放好了。”
根生经常出门,有了经验,把钱放好,上了火车。过了午饭时间,上来一伙人,开始玩撵兔子(用扑克牌骗人)。根生没见过,看很多人都压中了,赢了好多钱,开始眼热起来,和邻座的几个人都过去押了几把,可是作怪,一把也没押中,他本来是想押几把就得,赢个路费钱。一看输了,心里着急,想捞回本来,越陷越深,把近四百块钱都输了。懊悔地坐了回去。这些人站起来准备下车,有眼尖的人看出来了,说:“他们是一伙儿的,是骗子。”根生明白过来,跑了过去,拽住摆牌的这个人。
这个人足足比根生高一头,戴一副蛤蟆镜,笑着说:“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和你计较。你虽然是个孩子,那也是站着撒尿的爷们,赢得起就得输得起,你说是吧?放开手吧。”就去拉根生的手,根生抓着不撒开,正好乘警和几个人过来查票,根生大喊骗子,几个人走了过来。
乘警说:“放手,小孩儿,把票拿出来。”
根生说:“叔叔,他们骗人。”
乘警面无表情地又说:“查票。”
其中一个女列车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根生,说:“拿票,检票了,哪那么多废话!”那几个骗子拿出票来。根生也只好拿出票来,检完后也没理他,乘警几人就走了,其中有个乘务员嘟哝了一句:“愿赌服输,这都不懂!”
别看根生虚岁只有十七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见惯了世态炎凉,一下子明白了,这些骗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行骗,肯定有恃无恐。想自己去省城买药,这又是拿命挣的辛苦钱,看这几个骗子往车门口走去,紧走几步拽住“蛤蟆镜”,说:“别人的我不管,把我的四百块钱还给我。”
“蛤蟆镜”说:“这小孩儿疯了,你撒手!”连说几遍,根生就是不撒手,根生虽小,但有把力气,蛤蟆镜挣不脱,眼看到站了,照根生面门就是一拳头。根生两眼冒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拽翻了“蛤蟆镜”,推开坐在过道上的乘客,拿起他自带的小杌牐凳,朝“蛤蟆镜”头上身上招呼,在别人喊“打死了”,他才停手。“蛤蟆镜”的同伙们开始没当回事,看他们俩在拉扯,知道“蛤蟆镜”在让着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听到喊声,回来一看,人已经不动了。
乘警这时慌了,过来试一下鼻息,说:“死了。”根生瘫在地上。
秋智开学了,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住校了,花丽也考上了高中,也是县里,但不是重点。三年后,秦秋智上了大学,花丽落榜,但她是吃红本的,考到了市里的技校。他们俩都听说根生蹲大狱了,至于是少年犯管教所还是劳动教养所,他们不清楚。至于怎么蹲大狱,还是几年前那句话,想怎么蹲就怎么蹲吧。
第97章 在变()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多年来,我们国人都在为吃饱肚皮奔波着。改革开放以后,解决了温饱问题,老百姓的餐桌上有了肉,粮食囤子也是满满的,人们的眼睛开始盯着自己的腰包,盼着一下子鼓起来。就是这无止境的追求,才促使了人类的进步,国家的繁荣。可是,细沙河的人们穷怕了,不敢再折腾了,看牢了米囤子,捂紧了钱袋子,自得其乐的过着悠闲的日子。
就在这个时候,何春根回到了大秦庄。这根生一走就是七、八年,大家都知道,他蹲大狱去了。那时人们就说他是流氓、土匪,刚一听说他进了大狱,都在为自己的预言自鸣得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把这事渐渐地淡了。可根生不这样想,他心里感到羞愧,他事先谁也没告诉,自己打了一个“面的(出租车的一种)”回到大秦庄。本想悄悄地进村,可是他那种倔强压过了他的面子,又想起了金凤的话,“他娘的,我怎么了?我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吗?没有,没有我怕什么!”
他到了细沙河就下车了,一看细沙河,让他吃了一惊,水呢?这么多年,让他日思夜想的、魂牵梦绕的细沙河呢?细沙河变了,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的细沙河了。短短几年时间,细沙河快变成了小溪。两岸光秃秃的,好像一夜之间,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从细沙河两岸蒸发了。大秦庄那个春秋桥还在,看它孤零零的卧在那里,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更衬托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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