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追子弹的人-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简介: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是一个关于一群人在路上想找寻当年失去的真相的故事。他们也许弱小,但他们始终不放弃希望。“大家都说你是天意,可究竟,何为天?”“一切,都真的无法改变吗?”“不,”她缓缓举手举向天空,“无论你是什么,我们会向你证明……”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断我们的命!”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宁肯死,也不肯输。
 ://140326

第1章 背井离乡翻是客() 
那一年,Bigbang的歌声还在,周杰伦的‘告白气球’大卖了上百万张专辑,寨卡病毒闹得人心惶惶,李世石与阿尔法狗的围棋大战总是满场,有个笑容纯净的女生挂印封金,赢得了第一枚金牌。

    那年,神舟十一号载人飞船成功发射。

    那年,云衡二十五岁。

    窗外飞驰而过俊疾的山脉,火车隆隆地沿着一条笔直而又绵长的轨道行驶,轨道两侧千里荒漠,阳光照下来金灿灿的,似乎无穷无尽,列车上的人像是集体涌向一片未知的平行世界。

    云衡扒在车厢窗沿上,两手托腮静静望着外面的景色,列车行驶到一片无人区,距离乌市还有两小时的车程,沙漠闪烁着刺目的日光,在极远处一道崎岖不平的地平线上,隐约看到两匹骆驼前后走过去,最后消失成黑点。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以后就不再是我云家的人!”

    “云衡,我们分手吧。”

    “教授,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去新疆完成这篇博士生论文,这既是我哥哥的遗志,也是我的心愿。”

    发着呆,云衡想到了上车前的一幕幕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为了完成这篇有关西域精绝古国的学术论文,她已经失去了至亲至爱。

    也许自始至终,她从来就是一个人战斗,即使没有任何人支持她的想法,她也无路可退。

    “天罗罗,地罗罗,你的钱,我挣着,你的地,我种着,你的房子我住着,你说快活不快活,走着嘞!”

    杯罩拿开,骰子齐刷刷摞在一起,一一二三四,单数。

    “嘿嘿,我看你他娘地真快活!”

    坐在骰子另一面的光头幸灾乐祸笑着,露出一口难看的黄牙。

    “奇了怪,怎么我老是输呢,再来再来!”

    与光头对阵的人穿着蓝工服黑布鞋,是个返乡的农民工,云衡从刚才就看到两人掷骰子赌钱,旁边一群人围着看热闹,七嘴八舌地猜测输赢。

    噹啷啷啷啷,农民工再次把骰子摇起来,咣一声拍在桌上,生怕对方看见,他两手死死捂着,打开骰子杯的杯罩,又警惕地看光头,见对方悠哉地咬着手指甲,这才放下心来。

    旁边有人起哄:“好了好了。老葛快猜吧!”

    光头衿了衿衣领坐正,看着被农民工捂住的骰子杯,手指头敲敲桌子,神神叨叨:“天灵灵地灵灵,土地公公快显灵,是单是双显个灵!”

    稍后,光头嘴皮一弯,两根手指抬起来:“我猜,是双!”

    农民工面如死灰,耷拉下脑袋来,灰溜溜离开了座位,有好事者掀开骰子杯看,二三四四五,果然双数!

    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哗然,光头说他有祖传秘法听骰子,一听一个准,开始大家笑他扯淡,现在,已经有人准备掏钱拜师了。

    嗤!

    人群外围,一道刺耳的嘲讽传进来,敌意很明显,所有人看过去。

    女人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香烟,倚靠在车厢门旁,红唇鲜艳,大波浪头发披在肩后,下身一条紧致修身的牛仔裤,上面是裁剪合体的纯白色长袖衬衫,镂空而又性感。

    一口薄烟从她肺里缓缓吐出去,车厢的很多男人都看直了眼,云衡朝他们走过来,平底凉鞋哒哒响:“下三滥的手段,也敢人模狗样的出来收徒弟?”

    众人反应过来,视线齐刷刷朝光头看过去。

    光头脸色微囧,目光却冷下来:“小姑娘,出门在外的,说话可得注意点!”

    云衡眼皮耷着,垂眼睨他:“那咱们赌一局?”

    光头趾高气昂:“来来来,我把钱全给压上,你敢跟吗?”

    云衡淡淡磕掉烟灰,坐在了光头对面,两腿搭在一起微微晃着:“你包里的钱一起拿出来吧。”

    她把背包的拉链拉开,里面是五万块现钞。

    “这……”光头看着周围的目光,咬咬牙,“好,我跟!”

    噹啷啷啷啷,云衡右手拿烟,左手握着骰子杯随意晃了几下,乌黑的杯身,白皙的手指,嫣红的指甲,露出的掌纹脉络清楚可见。

    她也掀开杯盖看了眼,没用手挡,光头也极讲规矩的把头扭向另一边。

    “好好好,猜吧猜吧!”旁边的人起哄,似乎急于看到这一场博弈的胜利者会是谁。

    光头动动耳朵,煞有介事的敲了敲桌板,脸色凝重看着云衡,说:“我赌一把,是单!”

    云衡笑起来,窗外的阳光投在身上,像是镀了金边,她意味深长地朝身后那个瘦男人看一眼,对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分明只是个弱女子,可那种眼神,却极富侵略性。

    她把手中的骰子杯往光头那边一推:“自己打开看吧。”

    光头讥讽道:“怎么,输了不敢看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骰子杯,脸色却陡然凝住。

    二三三五五,双!

    “这……这怎么可能……我分明看得是……”云衡身后的瘦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忽觉说漏了嘴,发现四周一些不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云衡吸尽最后一口女士烟,抬头缓缓吐向天花板,笑容更深:“最后一个五的骰子,我故意漏了一半,心理学上第一眼都会把它看成四个点的骰子……所以,葛先生,你的托儿该去治治眼睛了,这些钱,我就笑纳了。”

    云衡将桌上一沓钱揽进包里,弹弹烟屁股,放在光头面前空荡荡的桌面上,小脸认真道:“葛先生,后会无期!拜拜~”

    下火车的时候,午后阳光更甚,乌市的天空湛蓝一片,几片浮云飘着,仿佛一絮絮棉花,热风吹过去,肌肤像被狗尾巴草扫过,痒痒的。

    云衡背上旅行包,藏蓝色的,像是大海,与金黄色的城市形成冷暗分明的格调对峙,她戴好墨镜帽子走到出站口,外面车来车往,里面人流如梭,无人区里难得的热闹景象。

    身后,那个穿着工装布鞋的农民工走来走去,脸上有深深的皱纹,可能在都市的车水马龙里显得不接地气甚至遭人厌弃,但在他所支撑的那个家里,他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是希望。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对着每一位从身边经过的旅客说谢谢,说得很诚恳很简单,谢谢,谢谢,谢谢……

    他不知道该对谁说谢谢,只是牢牢攥着五万块钱,最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朝着每个方向使劲磕头,声音因为不住地哽咽而语不成调:“谢谢恩人……谢谢好人呐……我儿子差点就因为我这个老糊涂……上不了大学啊……”

    谢谢,谢谢。

    出站口,两片墨镜折射出一幢幢高楼,白色的鸭舌帽上缀着一瓣金线菊花,云衡听着,走着,开始没什么表情,却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细细的牙齿,像是米粒一样。

    乌市是这片广袤西部区域的省会,虽然也是处处高楼大厦,但在建筑风格中又带着少数民族独有的特色。七月份正是瓜果成熟的时节,不少游人从外地纷至杳来,街头巷尾处打着某某旅行社招牌忽悠顾客购买希珍和田玉的队伍比比皆是。

    云衡坐在出租车里默默看着这些任人宰割的游客,Zippo擦亮火花点燃了白色万宝路,女人优雅的双指夹着香烟。

    眼前所见,一边愿打,一边愿挨,如果个个忍气吞声,这种事情永远没个头。像见义勇为这种事情,她从不会刻意为之,在这个社会,做好人可以,但是,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所以,做好事一定要在不威胁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这些某某的旅行社,都与当地商场或者酒店有利益链,自己初来乍到,没必要去惹一身骚。

    出租车拉着云衡在市里转来转去,从达樊城古镇到红山,从塔塔尔寺到滑雪场,半个下午的时间,云衡几乎是将这些知名旅游景点一带而过。

    现在的旅游景点太讲究商业化,已经失去了自己本来的特色。她千里迢迢来到新疆是为了看古城遗迹和西域文化,而不是看摩天轮跟阿拉斯加雪橇犬的。

    最后,出租车停在了省博物馆门口,这是一栋山字形高层建筑,云衡拿着包下来时,顿时感受到一股浓厚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她仰头看着这栋楼,夏季的热风如浪,楼前红色的国旗飒飒摇摆着。这片博物馆的楼群就像一枚印鉴,被巨人从天空使劲扣下来,立于天地之间,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云衡掐灭香烟,买票进馆。

    博物馆里各种珍贵文物分门别类,她一边拍照一边参观,珍贵的有汉唐丝织品,古文字简牍,晋唐时期木雕,泥塑俑像及纸本、绢本人物,花鸟绘画,具有斯基泰文化特征的青铜器。此外,还有部分古生物化石和古尸标本等。

    二楼古尸展厅是云衡重点参观的地方,陈列分为罗布泊的楼兰居民、小河埋葬千口棺材的墓地、戴金额面具的营盘人、扎滚鲁克的彩绘面人、精绝国夫妻情、阿斯塔那地宫等。

    正中位置是举世闻名的楼兰复原美女,让世人可以一睹古代罗布泊女子的美丽容貌。楼兰美女尖高鼻梁,长长睫毛,下巴尖俏,栗色直发披散于肩,甚至体毛、指甲、皮纹均清楚可见,因而吸引了不少游客过来合影留念。

    云衡并没有过去留影的打算,一是她不想麻烦别人,二是她认为这是对千年古尸的亵渎。

    她转身来到展厅角落一尊玻璃罩前,里面静静陈着一页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古文字,像是某种帛书。

    与展厅别处熙攘的人群鲜明对比,这边门可罗雀,只有……两个人,云衡,还有一个男人。

第2章 冤家() 
男人默默站立在玻璃罩前,身上穿一件黑夹克,里面罩着黑衬衣,小麦色的脖颈上挂着吊坠,下半身束脚裤、马丁靴,在水晶白的大理石地板映照下,他整个人身躯挺拔,硬黑短发干净利落。

    他笔直而又长久地看着里面的帛书,一动不动,像是要将这帛书刻进他脑子里去。云衡偏头打量他,对方的眉毛漆黑凌厉,带有一丝野性,眼瞳很漂亮,像是幼年玩过的玻璃球,清澈到近乎透明的感觉。

    男人察觉到目光,扭头,目光与云衡撞到一处。

    云衡倒也没有慌张躲开,反而更加有恃无恐的打量起对方,她微勾唇角,背着手看他,大大方方,甚至连自己微微抬起的脚后跟都没察觉到。

    他的身材轮廓是黄金比例。

    他的脸庞就像世间最出色的匠师打磨出来一样。

    他的眼底黑沉,仿佛带有一股奇异的魔力,要将她吸噬进去。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眉心拧到了一处去,随后,转回身,继续看帛书。

    云衡浑身的焦躁感顿时消失,她静静看着对方的侧身,天花板的吸顶灯灯光洒在他肩上,白灿灿的,像是一件铠甲穿上去,她脚底生根,仿佛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体里似白杨般坚挺不屈的力量。

    她想撩他。

    深呼吸五次,云衡拿出相机,极其郑重地给他的侧面来张特写,又挪动步子来到他后面拍一张背影,最后小碎步走到他正前方,隔着玻璃罩子,他的眸光清澈如古井潭水。

    她有些紧张,对方会不会赶她走?

    男人一点反应没有,云衡不禁有些懊丧,难道自己长得不够漂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罩杯,似乎找到原因所在,两只手在不可描述部位使劲揉揉,似乎圆一些,男人还是不看她。

    云衡心里忍不住骂他,这男人就没把她当女人看?合着自己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卷破图?

    心里这样想着,举起相机的时候,云衡就忍不住把脚垫高些,似乎一分一毫也不想让镜头前的玻璃罩子上镜,看它的眼神隐约带了些幽怨。

    正要按下快门的时候,男人居然抬了头,眼神越过玻璃罩锐利地看向她,云衡吓了跳,下意识地就按下快门。

    咔嚓,

    闪光灯亮起,

    高挑冷俊的黑夹克男子,

    男子陡然亮起的双眼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玻璃罩折射出抱着相机拍照的白衬衫女人,

    周围的人声、广播里的轻音乐、安检口的滴滴声,全都模糊成背景。

    像是白糖沉入温水,慢慢地融化。

    甜得细水流长。

    拍完照后,云衡变得有些局促起来,先前想着偷拍美男子的变态小刺激嗷地一声全都散了,她低眉顺眼看着对面的男人,心想对方哪怕批评自己两句也好,或者干脆过来把自己的相机夺过去删除照片。

    反正自己的照片自动上传云盘了。

    对方又低下头去,继续看帛书,冷漠得像一座大山。

    云衡顿生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沮丧的朝玻璃罩走回去。

    看了一眼帛书,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列列小字,依照她的经验判断应该是西域某国古文字,但是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如此执着地看一份帛书,但想到刚才对方的缄默,又气得牙根痒痒,她瘪着嘴,像吐净水的生气鱼,小眼睛死死瞪了对方三秒,于是气冲冲地去参观别处了。

    云衡一面气哼哼走着一面数落着照相机屏幕上那个被偷拍的男人,骂着骂着就咯咯笑起来,她摸着这张厚脸皮拍来的照片,居然觉得自己有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负罪感。

    博物馆展厅间狭窄的走廊上,优雅的轻音乐缓慢而有节奏地播放着,悦耳的钢琴声回荡在耳边,仿佛整座展馆都活灵活现起来,跳跃在每个人的心头。

    音乐如泉水叮咚,带有古图腾与圣哲印记的馆藏品似乎有了生命,煌煌数千年的西域文明犹如一块块大荧屏呈现在人们眼前,一切都闪耀起来,无数的古代魂灵要破茧而出。

    云衡没心情再欣赏,走到半道,她突然折回去,又回到帛书那里,果不其然,那个男人还没有走。

    云衡凑过身去,在看玻璃罩内帛书上的内容,男人不躲不闪,就站在那里看云衡八爪鱼似的围着帛书看,脸皮微不可见地抽动一下。

    两人离得很近,云衡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的皂荚香气以及淡淡的雄性荷尔蒙,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对方手掌很宽,指节分明,隐隐地能看见上面遗留伤疤。

    “月色匆匆,食夜仰望天相,永生花于焉降临人间,苏毗得宝行宫枕碧流,白龙落泪古庙依山青。龟蛇静,天堑舒,西天石壁,神山风雨,猿啼便是秋。天子气绝,舞剑自刎,神女应无恙,永生花自开。”

    看着帛书上的古代文字,云衡跟着念出来。

    旁边的男人神情动了一动,竟主动开口了:“你也认得这上面的字?”

    云衡有些得意的昂了昂脑袋,男人看到她毛茸茸的后脑勺离开,映进眼里一张明媚灿烂的笑脸:“对呀,这不就是古代尼雅人的佉卢文嘛,我大一的时候就学过了。”

    男人哦了声,没再搭话。

    倒是云衡兴致勃勃,身子半倚在玻璃罩上,左脚搭在右脚跟上,轻轻晃着,她托腮看他:“喂,你好像对这卷帛书很感兴趣?”

    男人不咸不淡地嗯一声,算作回应。

    云衡再接再厉,又继续问:“你也认识上面的字嘛?”

    男人又嗯一声。

    云衡瘪了瘪嘴,道:“你这人可真没意思,女孩子主动跟你讲话你都爱答不理的,呵,没意思。”

    说完,她起身走开了。

    走出去几步她又悄悄回头瞄一眼,发现男人已经移步去了其它展厅,丝毫没有为刚才的失礼道歉或者脑壳突然开窍回来搭讪的意思。

    云衡使劲跺跺脚,咬牙走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气什么。

    乌市正值旅游热季,大街小巷全是操着各地口音跟当地人问路的游客,云衡从博物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日头西斜,鲜艳的晚霞笼罩在城市上空,仿佛一大片业火熊熊燃烧着,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此刻披上一层红光,宛若一个个娇滴滴的新娘,她们安静而冷漠的矗立着,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云衡从口袋拾出一根皮筋,将波浪头扎起来,绑成马尾的样式,小脸白白净净,杏眼红唇,一种别致的、清纯的性感。

    背着包来到一家酒店门口,还没等掏出身份证来,前台就很干脆的告诉她已经没房了。

    沿街共有酒店、旅馆、招待所六家,全部爆满。

    其它地方也是。

    云衡从最后一家旅馆出来时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一脚踹在电线杆上,结果疼到了脚丫子,她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生气。

    擦亮打火机,云衡抽出一根烟吸燃,长长吐了口烟,许久,目光注意到下水道旁一张花花绿绿的小卡片,正面是某某高级会所的某某服务,反面是一间地下旅馆的联系方式。

    掏出手机照着卡片上的联系方式打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头约莫是个中年妇女的乌鸦嗓:“喂,星星旅馆,上门服务还是住店啊?”

    云衡听见电话里有咔咔的声音,猜测老板娘在嗑瓜子,隐约还能听到电视机的广告声,她说:“住店,双人间。”

    老板娘咯咯笑起来,很热情的样子,但是听得云衡起鸡皮疙瘩:“住店啊,呵呵,钟点一百,全天五百,童叟无欺啊。”

    云衡烟头抖了抖,翻白眼:“你怎么不去抢……”

    “住不住啊,我这边还有客人排着队呢?”老板娘说。

    云衡咬牙,点头:“住!”

    云衡背着旅行包找到这家星星旅馆的时候,有股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还好卡片上的指示比较明确,七拐八绕地倒也找到了地方,不过门口……公共厕所的牌子?

    她掉头就要走,怀疑被人坑了,这时公共厕所边一道铁栅栏动了动,吱剌一声打开,从里面探出个小孩脑袋来,双眼亮晶晶地看她:“漂亮姐姐,你是来住店的吗,我娘怕你找不到路,出来接一下。”

    云衡见小孩一脸无害的笑着,又看了看公共厕所……旁的栅栏门,黑着脸进去了。

    里面是一条十几米长的过道,没有灯,黑黢黢的,小孩走得轻车熟路,时不时还会提醒一下地上有东西,走到头,白炽灯吊在头顶,豁然开朗。

    云衡心想晋朝那位武陵人找到桃花源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惊讶吧。

    她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地下赌场。

    柜台上摆着一台老旧的TCL,播放着赵本山与小沈阳的‘不差钱’,老板娘喜滋滋的躺在摇椅上看小品,嘴里嗑着瓜子,时不时发出诡异的怪笑,云衡搓搓鸡皮疙瘩打断了她。

    她说:“老板娘,我刚才打电话预定过的,全天房,双人间。”

    老板娘抬头看见她,呵呵的从摇椅上起来,身材臃肿,目测有两百斤重。

    老板娘从抽屉里掏出把钥匙给云衡,钥匙已经生锈,云衡在想这把钥匙会不会比刚才那个孩子年纪还大。

    老板娘抬头看她身后,张望了半天没见有人,很是疑惑:“不是双人间吗,你男人呢?”

    云衡不动声色地说:“我陪他来乌市见朋友,他晚上过来。”

    老板娘哦了声,没再细问。

    给了老板娘五百块钱,云衡问:“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老板娘抓起把瓜子嗑着,摇头:“没有。”

    “热水呢?”

    “二十元一壶。”

    “……”

    “吃饭的地方呢?”云衡又问。

    “出门右拐走二百米有家超市。”

    云衡:“……”

    “姑娘,还有啥事不?没事我看电视了啊。”老板娘重新坐回摇椅上。

    云衡掂了掂破钥匙,自己找房间去了。

    地下旅馆设施很简单,就是一条过道,过道两旁全是房间,木头门,隔音效果极差,云衡远远地就能听见男人们抽烟喝酒打牌的吵闹声,烟雾缭绕中夹杂着各种诨话和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云衡看一眼手上钥匙的号码120,又对比着左右两边的房间号,推断她的房间应该在走廊尽头。

    路过一间房的时候,房门大开着,里面有两个人在打牌,光着膀子,胳膊上全是纹身,壮的那个一面出牌一面骂娘,似乎很不爽。

    云衡匆匆看一眼,低着头走开了。

    房里骂娘的汉子察觉到有人经过,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又转回头去继续骂。

    云衡心里砰砰跳,找到120房间,匆忙把钥匙插进去开门,进去直接挂了锁。

第3章 路窄() 
插好门梢,云衡又扒在门口听了会儿,确认对方没有发现自己,这才安心打量起房间。

    地下旅馆设施简陋,巴掌大的房子里硬生塞进两张铁架床,尤有余地的位置也被摆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