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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子弹的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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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一边打一遍后撤。

    云衡紧张地看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她看到在那片狭窄的墙垛外,秦岭挟着那名敌人艰难走动,挡在身前的敌人防弹衣早已被子弹打穿,他不停地抽搐身体,瞳孔一点点放大。

    云衡扭头离开了窗台。

    终于拐到墙后面,秦岭一把拾起丢在地上的手枪,将身前的尸体踹出去,转身拼命地跑。

    无名带人赶过来,愤怒地骂他们:“你们这帮废物,几个人打一个都打不过,组织白花钱培训你们了!”

    几名暴徒惭愧地低下头。

    无名抬脚踹其中一人:“还愣什么,今天必须杀了他,这人不简单!”

    一颗子弹擦着秦岭头皮飞过去,他冲着右手边的‘不老酒庄’翻滚过去,一脚把门踹烂躲了进去。

    街道上很快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带着寒寒的杀意。

    秦岭浑身被汗湿透,头发湿漉漉黏在额头上,他拢一把头发躲在一间酒室里,视线刚好能看到门口。

    这家酒庄上下两层,除了大厅整齐摆放的一套套桌椅,更有十几间独立成室的小屋子,卷珠帘子搭在外面,房子里飘着浓烈酒香。

    秦岭看到有枪口探进来,那名敌人小心向里张望着。

    秦岭一枪打过去,那人手上的枪啪嗒摔在地上,他捂着手大声嚎起来,手腕被打穿了。

    身后的人拽他下去,同时枪火愤怒扫射进来,噼里啪啦打在桌椅墙皮上,装潢高档的酒庄四处飘着青烟。

    一时间,室内木质桌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弹孔,木屑飞溅,酒杯粉碎,真皮沙发里的羽绒被打飞出来,一片狼藉。

    秦岭矮身翻滚出包间,躲到另一个角落,原地的包间已经被弹丸打成筛子。

    连放数枪后,酒庄暂时恢复了安宁,暴风雨里的短暂停歇。

    秦岭头也不敢抬,不停喘着粗气。

    他探头出去想要看情况,刚露出半颗脑袋,枪声大作,对方瞬间十几发子弹打过来。

    他缩回脑袋,手指扣紧了手枪扳机,只能依靠耳朵捕捉对手的行踪。

    很快,靴子踏碎玻璃的动静从门口传进来,一名敌人举着枪探进身子,骂道:“草,打成这样都没死,命还真大!”

    从他后面又进来两人,三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秦岭的位置,无名在街道上不耐烦:“赶紧补死他,再拖警察就到了!”

    三名敌人应一声,走在前面的人嘴里冷哼着,脸部肌肉因激动而抽搐起来:“你跑不了的,是自己了断还是我们动手?别躲了,老实举起双手出来吧!”

    几乎是同时,三名敌人即将接近,秦岭想也不想的拎起脚边一张椅子扔出去,椅子遮挡住视线,秦岭身形几乎是箭飞出来。

    椅子砸碎在一名敌人身上,紧接着他被飞溅木屑中探出来的脚踢飞,砸在酒庄窗户上,木质雕花玻璃窗爆碎。

    秦岭起飞踹他的同时,手枪砰砰砰向另外两人开枪。

    三枪打在桌子上,一枪打在敌人眉心,两枪打中另一人防弹衣。

    手枪打空弹夹脱膛,秦岭猛将手枪朝最后一名敌人丢去,那名敌人防弹衣上嵌着两枚子弹,还未回过神来,脑袋又被砸一下,脑壳正嗡嗡地疼。

    他愤怒的抬枪,秦岭本能的一躲,砰砰砰几枪,原地打出几个枪眼。

    他迅速贴身逼近对方,敌人子弹打空,抡起枪托砸他,秦岭匆忙抬手臂格挡。

    枪托一下一下打在身上,秦岭痛得嘶一口气,抱住对方腰肢往墙上撞,膝盖猛砸对方肋骨,对方吃痛一弯腰,秦岭掐住他脖子一拧,成功脱身。

    混乱的间隙,他将目光投向石头那边,房顶上很多人,他们提枪带刀,将石头逼退到角落里,石头枪里没有子弹,烧火棍一样在人堆里乱抡。

    突然间,石头从旅馆顶楼摔下去,三层楼的高度。

    楼上人傻了眼,秦岭红了眼。

    上面的人骂一声,冲到墙边朝楼下张望,楼下有个停车棚,已经被砸出大窟窿,烟尘弥漫,看不到摔下去的人是死是活。

    阿曼他们被暴徒拦住,阿曼手里抡着枪,叮叮当当磕开从四下砍来的刀锋,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看到身边人快要被暴徒追上去砍倒,他一脚踹过去,枪托砸在对方脑门上,后背却陡然一凉,钢刀狠狠嵌进去。

    秦岭捏紧了拳头,回眸看到窗外,无名正冷漠看着自己,眼神带着挑衅。

    ……

    云衡踉跄跑到记忆里那处街角,远远地看见小车倒在那里,她急忙去捞车里的东西。

    忽然,她手指触到一滩黏湿的液体,触电般快速缩回来,是血。

    阳光落在指尖,红色的掌面上,细小的肉末若隐若现。

    人肉。

    呕——

    云衡喉咙顿时一紧,扑到一边墙角剧烈呕吐起来,无休无止的呕吐,胆汁都呕了出来,她脸色惨白,极其病态,瘫在地上继续咳嗽,无法抑制的猛咳。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这一辈子也不敢忘记的噩梦,不久前还在卖烤馕的老妪,顷刻间如烟花般消散,被暴徒残忍迫害。

    她半跪起身子,有些眩晕,看到碎玻璃里那个头发凌乱、满脸血污的自己。

    她努力想要微笑一下,不要这样恐慌,这一切又不是她的错,她干嘛如此自责、如此悲恸。

    嘴角牵动的同时,她缓缓合上眼睛,像被人摁进灌水的马桶,口鼻无法呼吸。

    很快,她倏地睁开双眼,朝远方看过去,看着这片房屋错落有致的土黄色小城。

    许多的人仍奋力鏖战,阿曼悲愤吼着推开一名敌人从坡上滚下去,石头摔下来的车棚坍塌成一座小坟,‘不老酒庄’宁静得就像座牢笼。

    她抬头看着天空,蔚蓝色的、没有一朵云彩的,阳光照射着,到处明媚,不论生活变成怎样,只要天还亮着,就有希望,就意味着生机。

    我是云衡,只有我了,我不能害怕,我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哪怕徒劳一场。

    这些暴徒,你们只以为自己足够凶残,但你们知不知道,被你们伤害过的人,也会发怒?

    云衡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抬起小推车,脸颊憋得涨红,她将它掀翻过来。

    她笑起来,一把抱起那个东西,扭头向回冲。

第23章 搏命() 
秦岭侧身倒进酒庄柜台后面,上面瞬间木屑乱飞,他一伸手,摸到一把藏刀。

    屋外子弹不停射进来,暴徒们压制得秦岭无法抬头,又走进来三人,逐渐分散包围过来。

    秦岭将柜台猛踹翻出去,半人多高的柜子轰隆倒地,三个人立马将枪口瞄过来,砰、砰、砰,每一枪都快打到他身上,但秦岭身手敏捷得很,并没有受伤。

    他在地上翻滚,借着凌乱摆放的桌椅掩藏行踪,四处弄出声响,虚晃着对方的子弹。

    终于,有一枪打在酒坛上,里面高浓度的白酒爆炸,爆炸的冲击波将秦岭震飞出去,他咬牙滚进角落里,拔出插在小腿上一枚陶瓷片。

    三个人看到秦岭受伤,都包围过来,端起枪,脚步试探。

    瞬间,秦岭拔起藏刀迎击他们,锋利的刀身划破最前面一人的手腕,那人惨叫着扣动扳机,却发出咔咔的空响。

    三个人枪里都没了子弹,也都被秦岭算到。

    另两人从小腿抽刀刺过来,秦岭匆忙避开,被割断手筋的那名敌人也抡起枪托猛追着他砸。

    秦岭被逼到墙角,挥起藏刀当当与两名敌人的刀刃格打,火星四溅,两个人压制住秦岭,秦岭被克得死死地,无法抽身反击,只能艰难抵抗。

    这时抡枪的那名敌人冲上来,暗地里偷袭一招,一枪托砸在了秦岭肩头,秦岭吃痛,见对方抡回枪托又要砸,他脑门上暴起青筋,藏刀掀开两名刀客,转头一刀劈向持枪者的脖子。

    持枪者眼睛微睁,向后撤身子,秦岭一刀接着向下划开了对方胸口,然后一脚将他踢飞。

    身后的两人冲过来,两刀刺在秦岭后背,秦岭大吼一声,脸色都涨红起来,回身挥刀。

    两名敌人拔出刀再刺,秦岭不管不顾地伸手抓住一人刀背,藏刀则是猛刺他肋骨,对方仓皇,竭力想要抽刀,却被秦岭拽得死死的,只见腰部鲜血喷溅。

    另一名敌人趁着空档在秦岭背上划出数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秦岭松开手,将敌人踹倒,转身,冷厉的眼神死死盯着最后那名暴徒,身形有些虚晃。

    暴徒被他看得发慌,狂吼着挥刀砍过来,秦岭脚步一撤,抬刀迎击,金属交击的瞬间,刀身暴鸣,秦岭背部的刀伤炸裂开,殷红的血浸透衣服。

    两人都像发了狂的野兽,秦岭咬着牙与对方浴血,终于让对方的刀身顺利刺过来,他侧身,机敏地夹住刀身,宝贵的间隙,他挥舞藏刀砍在暴徒脖颈上,刀刃刺进肉体的闷响。

    鲜血在刀身一点点凝集,顺着秦岭的手臂滑落,掉在地上,一滴一滴,像盛开的玫瑰花瓣。

    轰的一声巨响,秦岭刀身挟着暴徒还没缓过气,看到一个巨人从酒庄外面冲进来,像头失了控的野牛,猛地朝自己冲撞。

    对方速度太快,秦岭来不及反应便被撞飞出去,轰隆砸在地上,早已千疮百孔的木质地板承受不住巨大力道,吱呀一声巨响,秦岭身下天崩地裂。

    地面就像裂开了一道魔缝,方圆之内的桌椅板凳、酒坛物什一股脑儿的坠下去,轰隆隆烟尘溅起,惨淡无光。

    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在瞬间,秦岭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落下去。

    酒庄地下是个酒窖,大箱小箱、大坛小坛的白酒啤酒摆放在那里。

    阿奎块头很大,一米九的身高要比秦岭高出去一头,他往门口一站,大片的光线被遮挡,胳膊上的肌肉几近爆出来。

    秦岭身子砸在碎石里,浑身骨架快要散开,抬起头时,阿奎砰砰踏着地面跃下来。

    阿奎猛地坠过去,秦岭身子一荡迅速闪避,阿奎宽大的脚掌却瞬间将地砖踩碎。

    秦岭身子半倒在一张桌子上,满身的汗从他额角往下滑,淌进眼睛里,他直勾勾盯着阿奎看,眼神漆黑凌厉,泛着光,就像围绕巨象打转的雄狮。

    阿奎挽起袖子,恶狠狠道:“敢惹上我们,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说完,阿奎拳头挥砸过来,庞大的身躯掀起一阵风,拳风擦破空气。

    秦岭从桌上翻身闪开,阿奎一脚将横在身前的桌子踢出去,又一脚追在秦岭身前猛踢。

    秦岭抬脚跳避,落地瞬间,阿奎推着桌子压过来,秦岭反应也快得很,腰上使力,一个旋子从地上拧身跃起,晃荡身子横飞起来,从桌子上空砰砰两脚踢在阿奎脑门上。

    阿奎被踢得倒退,扶着脑袋晃了晃,眼珠瞪圆,随手抄起一张椅子朝秦岭砸过去,砰地将桌子砸烂,木屑乱飞,秦岭一记鲤鱼打挺躲避掉。

    阿奎接连出拳追打秦岭,秦岭脚步边后撤边拆招,两人你来我往。

    阿奎一脚踹过去,秦岭踢脚撞开,紧接着阿奎又是高抬脚从他头顶砸下,秦岭双臂匆忙格挡,竟被巨大力道砸翻在地上。

    阿奎乘胜追击,又是一脚踹过去,秦岭从地上滚开,手掌扶着地面弹起来,拳头猛砸在阿奎脸上,咣叽入肉声,能看见阿奎脸部肌肉剧烈颤抖一下。

    阿奎也挥来一拳,砸在秦岭脑袋上,有轻微的骨裂声。

    秦岭咬牙,手肘猛撞对方胸口,阿奎顺势抓住手肘要向上翻,秦岭吃力,被他拧过身子从原地举起来,砰地砸进酒坛里,哗啦打碎一排酒缸。

    秦岭瘫在地上,被摔得气血翻涌,眼眶发黑。

    他一动不动,像是被打昏过去。

    阿奎掐腰看着他,骂道:“你他妈的还真能打!”

    说完,他嗤笑一声:“最后还不是被老子打趴下?你那个女人,你的那些个兄弟,最后还不全得死?”

    他朝秦岭走过来,脚步很重,一米九的块头像是踏着鼓点,地面细微的砂砾在滚动。

    秦岭手指动了动,慢慢把眼睛睁开,依旧黑亮,他嘴角一点点上扬,笑起来。

    阿奎原地停住,怔怔看他,看着秦岭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站直身体,身体有些摇晃着,但是仿佛有股坚韧挺拔的力量将爆发出来。

    秦岭头发湿漉漉的,地窖里的酒水在他身上馥郁留香,他痞痞笑着睨阿奎,双手插进裤兜,就那样站着。

    那双眼睛像野兽盯住猎物,阿奎被看得心慌,双脚猛踏地面冲了起来。

    拳脚带风,阿奎几拳落空,秦岭像变个人似的,更能打了,衣服边也没让人摸着。

    阿奎盛怒,额头上皱纹都拧起来,他捏拳头转圈打,秦岭就在附近兜圈子各种击打他。

    打了几次,阿奎干脆抱过一个酒坛子朝秦岭扔过去,秦岭胳膊肘往前格挡,酒坛砸在胳膊上爆碎,四处喷溅的酒水中,秦岭拳头挥舞出来,猛砸他面门。

    阿奎眼睛冒红,伸着手乱抓,只捏了一团空气,秦岭脚掌就猛踏地面,身子撞他,阿奎一阵趔趄,又被秦岭踢到后膝盖半跪下去。

    秦岭随手抓过一个酒坛,嗡一声,暴扣在阿奎头上,碎片飞溅。

    阿奎头晕眼花,迷糊中只见秦岭踏飞起来,双脚踹向自己胸口。

    阿奎被他踹进酒坛,啪啦撞断一根柱子,他立刻半跪起来,抚着胸膛大口吸气,脑袋满是血。

    秦岭眼神定定望着他,敏锐又警惕,他咔咔拧一把拳头,勾勾手:“不是挺能打吗,你起来啊?”

    阿奎大吼一声,从酒坛里站起来,一甩拳头,朝秦岭再次冲来。

    来势汹汹,秦岭不敢大意,一拳一掌与他肉搏起来,两人拳拳到肉,没有一点花哨。

    阿奎双臂抱团要箍过来,秦岭一拳一拳打开,转身一个侧踢踹在对方肋部,阿奎身子被撞开。

    随即,秦岭半侧身子挥拳砸过去,五六拳挥出,拳拳打在阿奎心口。

    他脚掌腾挪,最后一跃,踹了对方天灵盖,压下去。

    阿奎被砸翻倒地,秦岭倒在他身上,胳膊勒住脖子,制住他。

    阿奎拼命挣扎,歇斯底里的瞪着血红双眼想要反抗,脖子却被越箍越紧,渐渐喘不上气来。

    秦岭胳膊死死架着对方后颈,膝盖抬起来抵住对方大椎,这样的格斗招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挣不脱。

    很快,秦岭手脚发力,只听见阿奎体内筋骨缓缓撑裂,发出咔吱咔吱断碎,如同磨砂纸来回地擦蹭,阿奎被剧痛刺激得向上仰起头,喉咙咕噜噜涌出血。

    终于,阿奎身体抽搐了一下,大椎扭曲断裂,十几节骨头都被秦岭搅断,高大的身躯扑通垂下手臂,再也不能反抗。

    解决掉阿奎,秦岭浑身力气虚脱,眼睛里布满血丝,整个人进入一种半癫狂状态。

    他躺在地上摊开手脚,很久,手脚一阵酸麻疼痛,才发觉四肢百骸都像被小虫子啃噬一样的难受。

    光影参差,灰尘弥漫,秦岭已没有力气再多做什么,他沉沉喘着气,粗重的呼吸。

    头顶上,有人踩着碎玻璃过来,咯吱咯吱的,像是踏雪。

    无名身子蹲在坑洞边缘俯瞰他,嘴角噙着笑:“都死了?”

    秦岭无力地睁眼瞥他,手指勾了勾,像是回应。

    无名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冷,他朝身边人挥挥手:“把他拖上来。”

    两名暴徒应声,跑到地下酒窖一脚把门踹倒,拖着半死不活的男人上楼梯。

    秦岭嘴皮苍白,地上拖出长长一道血迹,他努力睁开结成血痂的右眼,看到窗外太阳西斜,满天的霞光,像是被火烧卷起来的纸页,一层盖过一层,无限美好。

    无名一脚踩在秦岭胸口上,笑吟吟地:“秦先生,这档子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何必找死呢?”

    秦岭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话:“畜生……人、当、诛、之……”

    无名狠狠加大脚上的力道,他蹲下身去拍拍秦岭的脸:“那现在,畜生没死,你死到临头了,怎么样,老天爷不眷顾你吧。”

    秦岭粲然一笑,坦然睨着对方俊厉的脸:“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单挑……”

    无名收起笑容,从地上直起身子,颇为遗憾地说:“你的确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不过,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所以,”无名朝身边的人挥挥手,“杀了他。”

第24章 夕阳无限好() 
秦岭被暴徒粗暴地从地上拉起来,他稍微挣扎反抗一下,却只是徒劳,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杀。

    无名踱步到他身前,笑着,酒庄墙上破碎的窗户里投下一簇斜斜的霞光,将整个酒庄分割成一明一暗两部分区间。

    无名站在光线里,明暗的分界线刚好从他脸上穿过,俊厉清瘦的脸廓一会儿潜出光明,一会儿遁入黑暗,整个人在光点跳跃的夕阳里,染了淡淡金光。

    秦岭倚在离他不远的墙壁上,同样站定在一簇光下,阳光生机勃勃,两个人投在地上的影子却如阴冷的建筑物,无声无息的默着。

    无名先开口了:“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秦岭垂眼,半晌,回道:“没有。”

    无名很古怪的笑了笑,朝身边人挥手,自己转过了身去。

    暴徒从腰间拔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秦岭脑门上,一刹那的冰凉从头顶灌到脚心。

    秦岭将背脊挺直,立在半分明暗的天光里,表情从容不迫。

    枪管冰凉凉的贴在肌肤上,他也会害怕,害怕子弹一瞬间穿透太阳穴的刺痛,害怕死亡的到临。

    枪口幽暗深邃,里面透着诡异的死亡气息,他浑身似被坚冰僵住,却无能为力。

    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他累了,他打不动了,他想休息。

    当死亡即将到来的一刻,人们会忘记自己的心跳、呼吸,脑海中会涌现过往的每一幕画面,他们会逐渐释然,继而感慨死神到来时挥舞起长镰刀的果断与决绝。

    秦岭想,当年那个人眼睁睁看着子弹朝自己打过去,大概也是这样充满绝望吧。

    他突然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随之而来是内心更加深切的遗憾。

    这件事情他做了整整十年,却还是折戟在此刻。

    后悔吗?

    不后悔,只是遗憾啊。

    暴徒扣紧扳机的食指逐渐压紧,秦岭听见枪膛里的弹簧一点点拨动,火药下一秒就要爆炸。

    他阖了眼,此生的得失,没什么再好计较。

    他静静等待死亡的宣判,心跳仿佛提前停滞,他摒了呼吸。

    砰——

    耳边一声炸裂的枪响,秦岭倏的睁开眼,他听见身边暴徒哀嚎一声,握枪的手腕血淋淋一片。

    他还活着!

    枪响回荡在酒庄里久久回转,死一片的寂静里只有那名暴徒的惨叫,他感受到心脏传来强健有力的跳动,无名跟另一名暴徒不可置信地朝门口看过去。

    天光下,火红的夕阳洒在女人肩头,照亮了她绝美的一张脸,她的脸白皙透明,近乎神明一般地散着淡淡的光。

    云衡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极凶狠,她双手握枪指着两人,说:“放了他,不然,下一枪打得就是你们脑袋!”

    秦岭望着她纤弱的身子,吸一口气,挣扎着从墙上起来。

    无名立刻回头盯他,另一名暴徒枪口瞬间指过来。

    砰!

    无名脚下爆出一个弹坑,云衡从牙缝里挤出来话:“你们真以为我不敢杀人?”

    秦岭冲两人无奈地耸耸肩膀,故作轻松的走了出去。

    他大大方方向云衡走过来,乱发下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是那里很深邃,像口阴沉的井。

    无名跟暴徒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岭往门口走,暴徒的枪口紧紧跟随秦岭,两人也在往一边的掩体挪动。

    秦岭背影挺拔,额头上却出了汗,他攥紧拳头,脖颈上青筋暴出来,几乎是咬着牙在前进。

    云衡握住枪,她看出来秦岭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在硬撑,不让无名看出来他已毫无战斗力。

    她心头仿佛在滴血,看着眼前血迹斑斑的男人,忍不住要过去扶他。

    可秦岭下一秒抬起头望她,眼翳下黑漆漆的瞳仁,在警告她不许过来。

    云衡咬牙,立在原地。

    两人就这样表情肃穆,十分默契看着对方。

    后边,无名跟暴徒一面挪动步子一面说着话,另一人已经被剧痛疼晕过去。

    无名说:“云家果然是将门虎女,云小姐枪法十分了得。”

    云衡空漠的看他一眼:“开枪打条野狗而已。”

    无名面容一凝,十分僵冷的扯扯嘴皮:“云小姐,如果今天你也死在这里,云家可就绝后了。”

    秦岭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拳头捏得咯吱响,还有十几步距离了。

    云衡说:“我不会死,但你会。”

    无名笑了起来:“你以为今天能逃得出去?外面全是我的人,难不成你妄想着云司令会派支特种部队救你?”

    云衡眼神微凉,比刚才更加漆黑,握枪的指慢慢拉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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