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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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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书尧点头称是,又道:“父亲最近可是越发疼爱小弟了。连洛阳最赚钱的铺子,都给了他。”眉目间些微懊恼。

    “那怎么是给,”魏夫人嗤声道:“你也太小性子了,青崖不过是帮你管管生意。早晚不还是你的。”抬手把滚烫的沸水倒入茶壶,又道:“青崖是个好孩子,可惜命不好。”

    “怎么命不好了?”魏书尧反驳,“他母亲那样的身份,也能进得了魏府,白让他们母子享了这多年的福分。”

    “不多了不多了,”魏夫人劝慰道:“我已拜托了节度使陈程,万县令去回禀年事时,就会跟他提一提。”

    “真是兜了个大圈子,”魏书尧几分不满,“找山贼咔嚓一声就解决了的事,非得劳累母亲操劳。”

    “这样才稳妥。”魏夫人温和道,“就像林府那块地,也只有这样拿到手,才不令人生疑。不然平白无故地,去买她一块地。就算当时不怀疑,此后也会留意。”

    “母亲说的是。”魏书尧笑着点头。

    魏夫人亦笑了,随手给魏书尧斟茶。

    这时候忽听得敲门声,有小厮推开门跪在地上,向内禀报:“夫人、少爷,林氏绸缎庄东家林小姐求见。”

    室内二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怎么来了?”魏书尧惊道:“她不是快死了吗?不见!”

    魏夫人抬手拦住要起身离去的小厮,笑道:“唤她进来吧,还没有毒发呢,她又不知道自己快死了。”

    思索片刻又道:“她带了人吗?”

    小厮躬身道:“只有一个丫头。”

    魏夫人点头,“那就好。”

    那日受伤中毒的还有林钰一个跟班,过几日他们全都死了,因为那跟班今日没有来魏府,官府便不能判作跟魏府有关。

    小厮起身去报,不多时,一个女孩子由小厮引着,步履从容,出现在茶室门口。

    魏夫人一双眼睛蓦地睁大。

    这是她第一次见林钰。

    在此之前,这个女孩子已经两次让她的儿子难堪。第一次,以手握魏氏跟山贼勾结罪证为由,骗得她心思单纯的儿子损失了几千两银子,她又拒掉跟魏府的婚事,断了他们的计谋。

    第二次,高价收购魏氏低价倾售的绸缎,又制作成衣,在宫廷采选之时大大赚了一笔银子,挫了儿子的锐气。

    她一直以为这女孩子一定脸含锐气,神情拘谨。可是一见之下,却跟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她穿着鹅黄小袄,刺百灵染群青的百褶束腰裹着及踝长裙,看起来毫无攻击力。

    身形微瘦,眉目清秀,眼神温和,脸上透着一丝灵动。魏夫人打量着林钰略含稚气的五官,心里推断着她十七八岁时的样子。

    真是可惜了。她在心里道。

    这样的相貌,原本可以入选后宫的。

    揣测间,面前的女子已经敛容行礼。

    魏夫人站起来,做出欢迎的姿势,笑容温和道:“林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林钰神情含笑,礼毕起身,微微一笑看向魏书尧。

    “林钰此来,要做一桩买卖。”

第64章 魏府所为何() 
室内的气氛一时凝滞。

    林钰敛裙而坐,在魏书尧对面微微笑着,似乎在等他脸上的惊讶平静下来。

    也就是瞬息之间,魏书尧已经恢复了自在的神情,哂笑道:“做买卖?难不成林小姐铺子里卖了工架,现在倒来找我们买绸缎了?”又端起一个粉瓷茶盏,戏谑道:“是不是宫里又要选妃了。”

    “宫里不选妃,我也不买绸缎。”林钰脸上几分顽皮,“我就是来问一问,魏少爷可否高抬贵手,把那前朝叛军研制的解药,大方的给了。”

    啪的一声,是粉瓷茶盏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魏书尧的笑容冻结,旋即冷然道:“什么解药,你发梦话呢吧。”

    魏夫人抬手斟茶的胳膊略有些颤抖,在空中顿了一刻,金黄的茶水方缓缓淌入林钰面前的茶盏。

    “元宵灯节,魏少爷你,差人下进我房间的毒药,难道就没有解药吗?如果忘了下毒的事,找山贼在我回客栈的路上刺杀这件大事,魏少爷总该记得吧。”林钰神情认真,似乎这只是寻常事。她一不是来对质,二不是来寻衅,只是来谈件轻松的小事。

    魏书尧挥袖把膝盖旁的碎瓷扫到一边,厉色道:“无凭无据,林小姐不要血口喷人。”

    魏夫人只静静端坐,并没有开口说话。

    林钰叹了一口气,淡淡道:“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说完拿起茶盏喝上一口,又轻轻一闻,赞道:“魏夫人这一手北派煮茶功夫,真是好。”

    魏夫人颔首微笑,双手放在膝上,姿态优雅矜持。

    林钰把茶盏捧在手里,微微一笑道:“我说了是来做买卖的。既然是买卖,便也不会让你们亏本。”

    魏书尧神情不安,身体前倾,一双眼看定林钰。

    “尧儿,”魏夫人缀满珠饰的头向魏书尧那边偏了偏,“不如,听听林小姐想要做什么买卖。”

    林钰闻言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把茶盏放下,然后伸手探入广袖,拿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一个几寸宽桃形荷囊,她轻轻把束带解开,拿出一张白色的纸来。

    “我送你们一样东西,把那解药给我,如何?”说着,便把那张纸抛给魏书尧。

    “什么东西?”魏书尧下意识接过,三两下打开那张样子陈旧的纸,疑惑道:“地契?”

    “地契。”林钰嘴角弯了弯,“城南田喜庄的地契,怎么样?”

    魏书尧呆住片刻,随即把那张纸一抛,冷然道:“我要这个干什么?”

    他虽然丢出了那张地契,然而一双眼睛紧盯着它落下。看它落在林钰脚边,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

    林钰又把地契捡起来,摊平在几案上。一手轻压地契,一手拿起那个荷囊,倒置过来。

    荷囊内突然洒出些白色的粉末,一缕不剩,尽数掉落在地契上。

    魏夫人和魏书尧看着她的动作,忽然身体僵硬,神情惊愕,说不出话来。

    林钰把那个荷囊抖了抖,声音缓慢而温柔,“为什么要这张地契,可能是因为,魏氏的茶水里,需要些盐作为调料吧。”

    想要私采盐矿,便是魏氏的秘密。

    自周武王平定商纣,令姜子牙在齐兴鱼盐生意,盐便是紧跟粮食以后,第二大宗货品。然而盐跟铁一样,关系到国之稳定,关系到百姓生死,故由朝廷设专司管理。上至漕司下至地方官府,无人敢私售一粒盐。

    然而魏氏却探得盐矿,又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把盐矿上的良田尽数购入囊中。

    其中居心,昭然若揭。

    林钰说完便又提壶给自己添茶,旁边炭火上的白水烧开了,咕噜咕噜直响。魏氏母子却并没有动,林钰叹了口气站起来,去把那壶开水提了过来。

    这么反客为主,魏氏母子却仍没有动作。林钰抬眼去看,魏书尧正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魏夫人一张脸不复先前的从容淡定,脂粉下神色几许不安。少顷,她也轻叹一口气,问道:“林小姐天资聪明,应该知道拿了这些过来,又说了这么些话,就不能安然无恙返回了吧。”

    “怎么不能?”林钰神情坦荡,“难道魏夫人不想接了地契,赏了解药,从此跟林府两不瓜葛吗?”

    “怎么可能?”魏夫人嗤声道:“不管你怎么知道了此事,以后魏府百多人的性命便就都在你的手里。如剑刃抵喉,一击即死。既然如此,我怎么会放你出去。”

    林钰倾听魏夫人训话,如晚辈听从长辈教诲,听完小心点头道:“可是即便今日魏夫人杀了我,消息也已经走漏了啊。我死了,林府里自有人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随随便便报个官,我相信万老爷如果知道叶城有盐矿,必然会快马加鞭,亲自报往京都。”

    千百年来,百姓依靠海盐为生。内陆里,只有成都一处盐田。没想到历朝天子脚下的叶城竟然也有。

    这该是多好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当下让万县令擢升几级,都是轻微的恩典。

    为了这样的恩典,别说是魏府,就是河南道节度使,都拦不住万县令。

    魏夫人又恢复了自在的仪态,看了一眼神态稍缓的魏书尧,淡淡道:“我猜你没有告诉别的人。”

    林钰抬手给魏夫人斟茶,如家人闲谈般,笑了笑道:“那可不一定。不过万一我告诉了呢。所以还是请魏夫人想一想,是提防林府告密容易一些,还是就错失了这一桩生意,做不了这桩买卖容易一些。”

    说完一叹道:“这一年来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这块地吧。先是家父货物被劫,再是往林府提亲,最后又在洛阳行刺。魏夫人母子好计谋,可真是让我百思不解,绕了不少弯路。”

    这功夫了,还在赞赏别人吗?

    魏夫人接过茶水,没有说话。

    一旁的魏书尧忍不住道:“你少在这里说的一是一二是二,上次便上了你的当。这一次还是死去吧。林府其他人我自会收拾,一晚上灭了你们的门,也不是难事。”

    说完慌慌张张站起来,从茶案下一抽,拿出一根短刀来。

第65章 少年莫装怂() 
那把刀一尺多长,刀刃锋利,寒气逼人。

    此刻即使是魏书尧这般的纨绔,握刀而立,都有了些微英气。

    林钰坐定在茶案前,目光看向正侧身斟茶的魏夫人,把自己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我喜欢喝红茶,”她还不忘说了一句。

    “尧儿,”魏夫人给林钰续上热茶,责怪道:“还是正月呢,拿什么不吉之物!你看林小姐纹丝不动的样子,是怕你会杀了她吗?”

    “反正杀不杀的,她也活不了几天了。”魏书尧冷然道,绕过几案,持刀靠近林钰。继而蹲下来,拿刀剑在她身前比划了几下。

    林钰这才放下茶盏,冲魏夫人微微一笑,道:“兴许是贵少爷眼里只有母亲大人,忘了母亲大人的主子了吧。”

    魏夫人手上的茶壶啪嗒顿在案上,冷声问:“你说什么?”

    “天宗八年,宫中司药女官付昭,因被疑用药不当至宋昭仪小产,罚没官籍,重罪当死,后因贵人求情方免死离宫,不知去向。那个贵人,便是您现在的主子了吧。”林钰神情温和,缓缓道。

    魏夫人整个身子晃了一下,旋即被魏书尧跑过去扶住。

    “母亲,你别听她的!就算她什么都知道,死了也自然闭嘴。”

    “你才闭嘴!”魏夫人疾言厉色,吓得魏书尧一怔。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叶城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竟然有宫中的眼线吗?即便有,二十年前的事了,就连宋昭仪都已经死了,你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魏夫人缓缓道,脸色惨白。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比如,我知道你喜欢在茶里添薄荷调味,而这些个桔皮,”林钰挑拣着小筐里的香料,“不过是为了室内好闻些罢了。”

    “林小姐知道的的确很多。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一包解药罢了,何至于来此。而且据我端详,你并没有中毒。”

    医者可望闻问切,是否中毒,不是非要把脉的。

    林钰自进来茶室,神情平和,肤色白皙,说话从容间气度不凡,哪里有半分中毒的影子。

    “可是我的小师傅中毒了啊。”林钰神情认真。

    “那你这个小师傅,抵得过跟官府告密的赏银吗?”

    林钰微微点头,“抵得过。”旋即又道:“而且不瞒魏夫人,我此来也是为了求和。林氏只是做些小本生意罢了,魏氏富贵滔天,又有魏夫人坐镇,我还蛮怕的。”

    “是吗?”魏夫人神情稍安,“手握那么多足以让魏氏合族覆灭的证据,你竟然也怕我们?”

    “可不是嘛,”林钰一笑,“我怕死啊。虽然这此我侥幸躲过,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没有千日防毒的道理,如今林氏愿白送地契求个安心,只希望以后就算做不了朋友,也能各自相安。”

    魏氏怕林氏泄密,林氏也怕魏氏下毒。如此对方心中都有所怕,便也能多少安心。

    “你也怕死啊。”魏书尧嗤笑道,顺手收回了那把短刀。

    魏夫人温和一笑,掩去之前的不安,抬头道:“怎么能白送呢?尧儿,去给林小姐支银子。咱们魏氏可不能落下贪占便宜的名声。”

    魏书尧犹豫片刻,魏夫人几番催促,他才满心犹疑地迈步走了。

    魏夫人这才站起来,转身入屏风后不久,便又走出来,手里已经托了个白瓷小瓶。瓶塞拔掉,取出一张丝帕,小心倒了一丸药在上面。

    “多给一颗呗。”林钰嘀咕了一声。

    魏夫人神情认真,“很贵重。”她说道,又把那丝帕折成三折,递给林钰。林钰依旧用那个荷囊装上,放入袖袋。

    收了解药,神情放松少许。魏夫人突然道,“说起来,如果让我们两家消除戒备,倒是有个好主意。”

    “我不嫁魏青崖。”林钰接腔道。

    这女孩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害羞呢。

    魏夫人哈哈笑了,倒是看起来神情坦荡。

    “我家尧儿怎么样?虽然凶了些,可是长得不错吧。”魏夫人继续说道。

    “魏氏所图甚大啊,我们小门小户的,还是躲远些吧。”林钰神情认真,说着便起身告辞。

    说让魏书尧去取银子,不过是支开他罢了。

    银票随时都可以送往铺子里,魏夫人此举,恐怕是连亲生儿子,都瞒着放置解药的地方。

    魏夫人站起来颔首,没有送出门。林钰在厅堂招呼了芳桐,便径直朝门外走去。刚走几步,便见前面两个人影,在甬道上成僵持之势。

    魏青崖正站在青石甬道上,用手拨开顶到胸前的短刀。

    那刀又固执地顶回去,一声慵懒的训斥声道:“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小弟你真的很不懂礼貌。”

    魏青崖神情温和,温声道:“既然不在这里,请长兄容我去跟母亲请安。”

    魏书尧手上的刀又往前送了送,烦躁道:“真是啰嗦,每日里请安比我都频繁!母亲已经睡下了,不在这边。”

    魏青崖点了点头,轻轻抬手,又要去推那短刀。

    林钰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魏夫人又起来了,就在里面。刚还跟我聊天呢。”

    魏青崖神情微怔,继而抬起头,看见了不远处的林钰。如月光洒镜,他一双眸子亮了起来。

    “你没事。”他说道。

    “我没事。”林钰答。

    “你们认识啊?”突兀的声音,是魏书尧转身打量林钰。“这就走了?不要银子了?”

    “劳烦明日送到铺子里。”林钰敛容说道,随即跟魏青崖略一点头,便越过他二人出去了。

    身后的芳桐经过魏青崖时屈膝行了个礼。

    “连丫头都认识啊。”魏书尧嗤笑,“当初还不愿意嫁呢,没想到竟私相授受了。”

    林钰前行几步,忽听得身后呜呜声响。她惊讶回眸,看到魏青崖正单手卡住魏书尧的脖子,把他按在廊柱上。神情阴冷。

    “不要乱说话。”他冷冷道。

    魏书尧忙不迭点着头,用刀指了指回头看向这边的林钰。

    魏青崖这才松开手,大踏步走开了。

    这就对了嘛。林钰亦转身走开,身后传来魏书尧的咳嗽声。

    这就对了,装什么怂蛋!

第66章 命很重要() 
夜已渐深,林氏绸缎庄织锦工坊内仍然亮如白昼。

    “不对。”一声冷厉的呼喝声传来,小伙计不由得抖了一抖。

    这几日他被调遣到小苏师傅负责的工坊内上工,日日辛劳不说,完不成要求的挫败感时时摧惨着他的心智。

    小苏师傅令他们十人一组,三组人倒吊在半空中,用手去固定织架上木梭的位置。一组人站立在工架旁,时时比照木梭位置是否偏离图样。

    说他是为了改良工艺吧,那织线是同色的,也看不出织成了什么花纹。只是工架非常大,几乎占据了一小半屋子。

    说他是折磨大家吧,他一脸精益求精的神情。

    此刻听到他说不对,地面上立刻有人拿着一根竹竿,顺着木梭指过去。见果然有一人手打颤,放错了梭子。

    只是,明明小苏师傅离得很远啊。难道听织架的声音,就能判定他们放得准不准吗?

    小伙计们一阵心悸,连忙重新打起精神来,聚精会神按定木梭。

    忽然听得门开,小伙计们又暗自期待,最好是陈管事来了吧。陈管事心善,一定不舍得他们这么受罪。

    正想着,一个女声雀跃般笑道:“这样吊着,还怪好看的。”

    怪好看的。

    小伙计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林氏绸缎在能自由出入且把小苏师傅捧上天的,只有一个人。

    小东家!

    苏方回转过身来,见林钰正哈着热气,把肩上的披风解下来。

    “也不仅仅是为了好看吧。”林钰笑道。

    “固定梭子太耗费时间,这样半固定状态,好快速调整花纹,以做改良。”苏方回淡淡答,他的脸上已有青灰之色。脖子间几道抓痕,被衣领小心隐藏,只稍稍露出了个边。

    很痒,很难受吧。

    说是后日才会毒发,然而这些毒此刻就藏在身子里,正在慢慢酝酿,以便一击毙命。

    所以才这么着急,这么赶工。也许是担心死掉了,这织锦工架就再也无人能做。新签下的订单,也便泡汤了。

    她的身后跟着丫头芳桐,芳桐手里托着个热水壶,壶旁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这么晚了,东家有事吗?”苏方回察觉到她的视线,淡淡道,似乎专注力仍然在身后嗡嗡的工架上。

    “给你送药啊。”林钰说着,芳桐忙递过去热水。

    “解药?”苏方回面露意外,接过了热水。

    林钰手里捏着一颗棕色的药丸,笑道:“是啊。”

    轻描淡写的样子。

    苏方回接过那粒药,看着似乎寻常的丸药,神情一时怔怔。

    “不知道东家拿什么换来了这个。”他声音清冷,不见神情里有惊喜。

    “拿我的婚事啊,”林钰笑道:“我答应嫁给她儿子,她便把药给我了。”

    苏方回看了她一眼,低头吞下药,嘴角一时抿得严严的,冷然道:“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是真的啊。”

    “我认识的林氏东家,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不做赔本的买卖吗?林钰觉得有些恍惚。前世她可没有考虑过是否赔本的问题,做什么都随心随意。这一世似乎谈过太多的条件,也算过太多取舍。

    林钰一时间怔怔。

    是吗?拿能够威胁到魏府合家生死的秘辛去换了这粒解药,到底值不值,还真是不好说。

    重生后她曾经把魏府除了魏青崖外的众人都当做林氏一族惨死的仇人。而现在随着谜团一个个解开,魏府虽然勾结山贼是真,然而黑狼军破城跟他们是否有关还真的不好说。

    况且,她看向神情专注正凝神倾听织锦工架响声的苏方回,在心里叹道,无论如何,人命还是更重要些。

    也不算赔本吧。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收回杯子道:“所以你可要记得,你可欠我不少了哦。他日如果我像你如今这般命悬一线,记得一定要救我哦。”

    苏方回眼眉低斜,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道:“那可要看东家给的条件了。”

    林钰横了他一眼。

    夜深人静,偶有夜莺鸣叫。

    芳桐已在帐外的地榻上睡下了。林钰穿着亵衣,身上搭着件灯芯挑绒的披帛,从床边走过来。

    听从林钰的吩咐,灯烛并没有熄灭。她轻手轻脚走到灯下,展开一张纸来。

    若陈管事现在在这里,他便能认得出,这正是姜云瑶写给林钰的那封信。信里只是说太后喜欢那件衣服,简单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不过陈管事如果在这里,他也会面露惊讶。

    因为此刻林钰正把那张纸在灯烛之上微微烘烤。不多时,纸张原本干净的背面,露出几行小字来。

    这才是姜宝林真正带回来的消息。

    关于前朝叛军配置的毒药,宫中的确曾有留存。那时太医署说此物虽是毒药,也有研制价值。所以专门辟了几个宫人,单独置了药房,小心研究。

    那里面的人现在多已作古,只有一位宫人出宫后生了女儿,女儿又被送进宫,做了司药女官。那女官后来也获罪被逐。

    叫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姓付。

    姓付。

    魏书尧的生母,魏氏夫人,正是姓付。林钰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套套的把戏,躲在魏书尧身后的人,原来竟是他的母亲。

    那么前世把魏青崖害得残废,把她害得险些被行刑问斩的,也是魏夫人了。

    没想到她们前世只是数面之缘,魏夫人竟然是决定她命运的那个人。如果魏青崖不是有神人救治,恐怕那时候就不是残废,而是一名呜呼了。如果魏青崖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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