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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梁-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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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两边突的多了很多侍卫,布道已至尽头,前面的房屋雕梁画栋气势雄浑。两个侍卫站在门口同时向崔泽行礼道:“世子爷。”

    崔泽整了整衣服,声音一时间变得恭谨道:“劳烦通禀,就说林氏绸缎庄老板林小姐求见。”

    那侍卫低头领命,正要去推开门,崔泽又添了一句,“还有,说是我的朋友。”

    侍卫忙称声是,推门入内。

    不多久,这通禀的侍卫又出来,屈膝半跪回禀道:“世子爷,国公爷有请林小姐进去。”

    崔泽点头,引着林钰向前,那侍卫又拦住他道:“国公爷只请了林小姐进去。”

    崔泽眉毛一竖,旋即又妥协道:“也罢,小爷我还饿着呢。”

    说完斜了林钰一眼,便转身走开了。

    看他跑开的样子,估计真的很饿。

    进得屋门,并没有看到辅国公。侍卫引领着她走至深处,又绕过一块照壁,再转个弯,一个陈设简单屋子映入眼帘。

    辅国公就坐在屋子深处的桌案前,背对林钰,低着头擦拭着什么。

    他身形高大,灯烛把他的影子投射到隔帘上,像一座被风吹拂着树林的山脉。

    林钰在这之前,只见过辅国公一面。

    那时候,他先是抡起棍子责打崔泽,又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太后面前,乞求责罚逆子。前一刻是严父,后一刻是弱臣。

    “你来了。”辅国公的声音低沉却中气十足,“坐吧。”

    虽然辅国公背对着她,林钰仍然恭谨屈膝一礼,才走了过去。

    引林钰而来的侍卫站定在隔帘处,默默转过身去。

    走近了,林钰才看清楚,辅国公正细细擦拭的,是一套铠甲。

    林钰知道铠甲分十三种,不知道辅国公的这一套,是哪一种。

    似乎知道她的疑问,辅国公的声音响起,“这是明光甲,这一套跟了我三年。当年出征突厥,皇帝陛下把自己甲衣上的厚铁圆甲板拆下来,托人送至西北军帐之前,缝在我这套铠甲上。”

    林钰点了点头,缓缓道:“国公爷英明神武,当年一战擒获突厥数千人,大获全胜。”

    辅国公放下手上的棉布包裹的砂纸,看向林钰道:“你小小年纪,也知道这个。”

    说起来,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林钰微微一笑,“家父当年,若不是家中独子,便请战从军了。”

    辅国公冷厉的脸上几分柔和,又道:“愿意去从军的,都是好儿郎。大弘一寸江山一寸血,都是这些无名的兵卒打下来的。”

    林钰深以为然,微微颔首。

    可是林钰记得,后来肃王谋反,辅国公不顾六十高龄,亲至前线督战,却于深夜帐内,遇刺身亡。

    想起来心中不由恻隐。

    好在她现在见到的辅国公,是活着的。

    “所以,”辅国公忽的道,“闲话已经说完了,老朽问一句林小姐,这此行的来意可好。”

    林钰马上起身后退一步,整了整衣裳,跪了下去。

    “林钰此次前来,是想请国公爷帮一个忙。”

    辅国公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擦得晶亮的铠甲,淡淡道:“我以为若想请人帮忙,总要有些交情。”

    “林钰鲁莽了。”她坦然道,语气里却没有什么生分。

    “或许,”辅国公笑了笑道:“因为我那儿子把你看做朋友,所以你自认为可以有求于我。”

    林钰一怔,淡淡道:“林钰不敢把世子爷当做朋友。”

    辅国公的手掌忽的往案上一拍,直拍得铠甲抖了一抖。接着他厉声道:“你不把他当朋友,我当然知道。你只是把他当做诱饵罢了!”

    林钰几乎跪立不住,闻言猛的抬起头来,恍然道:“国公爷知道?”

    辅国公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世上,也就我那儿子傻吧。明明就是被你们当枪使,还乐此不疲。”

    林钰咬了咬嘴唇,从容道:“不瞒国公爷,起初世子爷是和林氏的一名织造师傅一同遇刺的。当初朝廷以为是有人垂涎林氏工艺技法,搜索和审问的目标,也都是织锦染色的同行。但是林钰却觉得,那些人的目标是世子爷。不抓住他们,便只能日日防贼。而且这次瓮中捉鳖,林氏准备得当,并没有至世子爷于危险之地。”

    辅国公冷哼一声,道:“你倒是回答得干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些刺客,是受禁军统领司马伦指使的?”

    林钰愕然抬头道,“国公爷知道?”

第103章 地上凉() 
辅国公冷峻的脸上突然一缕愤懑,继而他摇了摇头,又涩然一笑道:“地上凉,你起来说话吧。”

    林钰没有推辞,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

    “我知道的比你晚,”辅国公怅然道:“是第二日刑部判刺客为掠夺林氏绸缎庄新工艺而行刺,合了案卷以后,我才发现不对的。而且我的人回来说,围捕刺客前,你们有意无意的,透漏给禁军崔泽在林氏绸缎庄留宿的消息。”

    林钰点了点头,“因为我们判定刺客窝藏在司马伦城外别院。”

    “所以,”辅国公嘴角一抹笑,“你来告诉我是谁给了你司马伦刺杀崔泽的消息,我来考虑要不要帮你。”

    司马伦刺杀崔泽的消息,来自魏青崖。

    消息是通过成百的眼线收集,再由魏青崖筛检推断而来。

    而魏青崖平日里的身份,只是个寻常的钱庄老板。他来京城的真正目的也不是做生意,而是要查到魏书尧和魏夫人身后的人。

    透漏出他有这样的能耐,对一个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人来讲,也许便是朝堂不安稳的因素。

    对魏青崖来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若到时候顺藤摸瓜查出魏氏私挖盐矿的事情,更是灭族之罪。

    林钰秀眉微簇。

    “看来,”辅国公看向林钰,一双眼睛似乎能看到她的魂魄。“你也是有要护着的人,也是有朋友的。”

    林钰微微低头,声音清冷,“实不相瞒,打探出禁军统领司马伦是幕后主谋这个消息的,并不是小女。”

    辅国公神色微微和缓,“我喜欢说真话的孩子,”旋即又道:“不过,那个人显然比你所求之事要重要些,所以恕老夫不能帮忙了。”

    林钰抬起头来,眸子里没有被拒绝的窘迫,反而一脸坚定,“不对,那个给我消息的人,跟这个我所求之事,同样重要。只不过,林钰是个贪婪的人,不想舍弃一个,换得另一个。”

    言毕屈膝一礼算作告辞,施施然便转身走了出去。

    大门推开,外面风雨正盛,侍卫照常引着林钰便往前走。

    忽的身后一个声音道:“林小姐,你等一下。”

    林钰步子立止,回身来看。辅国公已经从小室内走了出来。虽然他已经年届六十,然而端立堂中,看起来气宇轩昂,隐隐可见当年战场战场拼杀的英姿。

    林钰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恭敬地看着她。辅国公前行几步,缓缓道,“你要求的事,到底是什么。”

    林钰眼中一抹亮色,抬头看了一眼侍卫。

    辅国公道:“无妨,你说来听听。”

    “国公爷可知道,年前从河南道采选一十八人入宫廷服侍陛下,其中有一位名唤姜云瑶的。”林钰肃然道,“据我所知,她似乎遇到了些难事,但是目前我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宫禁森森,我想请国公爷透漏些消息。”

    辅国公微微点头,抬眼问那侍卫道:“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那侍卫立刻单膝跪地禀报道:“今日宫内的确出了一桩事情,说是有一名姜姓的承徽贵人,毁坏了前德妃的遗物。因为此事,礼部和尚衣局都有问责。”

    “是什么遗物?”辅国公问道。

    “是前德妃的册封礼服。”

    是礼服被毁坏了吗。

    林钰心底松了一口气,怪不得姜云瑶认为林钰帮得上忙。就算是顶尖的金线挑羽刺绣破了,缝缝补补,林氏也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目前林轻盈还没有学过,但是她死前一年,金线挑羽技法便被织造署攻克,也不是什么难题了。

    “宫里不能修补吗?”林钰开口问道。

    那侍卫低头回答道:“听说工艺失传,无法修补。况且,礼服被烧得只剩下一块白玉佩坠。”

    原来是这样。

    林钰脸色微白。

    那侍卫又道:“原本这件礼服,皇帝陛下想在德妃忌日,前往皇陵焚烧以祭。如今礼服没有了,皇帝陛下大怒。皇后劝说眼下要过端午佳节,不易处置宫人,皇帝陛下这才拂袖而去。”

    事情知道的竟然如此详细。

    林钰微微吃惊。

    “会怎么处置。”辅国公又问道。

    “内侍们的意思是,恐怕这人是活不了了。”那侍卫老老实实答道。

    活不了了。

    所以她说,救我。

    只不过因为毁坏了一件礼服罢,竟然便如此严重。

    也是,当初河南道选妃,便是因为德妃的故乡便是河南道许州。皇帝因德妃而选姜云瑶,此时也因德妃而赐姜云瑶死。

    “所以,”辅国公看向林钰道:“这位姜承徽,是你的朋友。”

    “不算朋友,”林钰道,“不过我想要救她。”

    辅国公凝视她片刻,声音清冷道:“这个世上,口口声声说对方是自己的朋友,关键时刻却落井下石的人不少。而绝不攀扯关系,却在危难中施以援手的人,几乎没有。就凭这个,老夫便愿意帮你。“

    林钰眼中一抹亮色。

    辅国公又道:“可是深宫之内,便是陛下的家事。她一个小小的承徽,也没有资格让言官奏请议事。是死是活,不过是皇帝陛下一句话罢了。甚至不用皇帝陛下开口,皇后和贵妃便有协理六宫、裁决生死之权。所以这件事情,老夫是帮不了林小姐什么忙了。”

    皇后和贵妃,便有裁决之权。

    所以,前世的姜芳瑶,便就这么被贵妃赐死,尸身都不曾还给姜家。

    林钰只觉得浑身冒着寒气。

    真冷啊。

    那看起来的繁华之地,那天下女子争相投奔的宫禁深处,竟然如此寒冷。

    “国公爷,”她抬头看向辅国公饱经风霜的脸,恭谨问道:“即便如此,林钰还是想请国公爷帮一个忙。”

    “如何帮呢?我知道你短短半年便让林氏绸缎庄崛起为大弘工艺第一家,但是你竟然能干涉到深宫内院吗?”辅国公一笑,然而这笑容里却没有讥讽之意。像是一位长者,在听一个自大的孩童说要摘星。

    “我希望国公爷在明日的宴会上,能提起这个名字。”

    辅国公神情微动。

    “只需要提起这个名字,旁的事,林钰自有打算。”林钰屈膝深深一礼,直到听到辅国公和缓道,“我答应你,”她才缓缓起身。

    说完再不叨扰,推门而出。

    外面风雨更盛,她小小的身影在廊下渐渐走远。

    肩膀消瘦,然而步履不乱。

    辅国公在她身后盯着那身影,缓缓点了点头。

    “也许有一天,”他自言自语道:“你会把泽儿也当做朋友。”

第104章 喜乐背后 (第一更)() 
太后居住的兴庆宫距离林宅不算远,马车快行穿过街道,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因为是午宴,一路穿行之间,很多孩童都在街市上奔走嬉闹。林钰掀了车帘去看,见他们的额头上用雄黄酒画着额纹,一个个像小老虎一样,分外可爱。

    街上到处都是兜售长命缕和荷包的走街小贩,空气中隐隐可以闻到焚烧艾叶和煎制沐兰汤的味道。

    宫门已开,进出城的春明门为了此次宴请已经封门。宽阔的街道上,几十辆马车零散排开。男客们清新俊逸,女客们衣香鬓影,身后的侍从小心谨慎,不见了平日里的喧嚣忙乱。

    内侍尚未通传,一干人等就站在街面上三三两两低声寒暄。寻常百姓早避往一边,不敢走近半步。

    林钰从马车上下来。

    一早起来,苏方回便已经站在庭院里等着她。似乎早有默契一般,要送她过来。此时他见林钰掀开车帘,不禁走近几步,抬起胳膊。

    丫头们接引主子下车,是半坐在马车上,用胳膊搀扶。

    小厮们接引主子下车,有跪爬着的,也有亲近的,抬手握住主子的袖腕。

    苏方回这个动作,倒像是家中兄长。既保持着男女之别,又给予父兄之爱。

    林钰微微一怔,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抬脚一跳,便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的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林轻盈。

    苏方回也抬手接她,林轻盈学着姐姐的样子,扶着苏方回下马车。

    不远处人潮拥挤,一个少年锦衣华服而来,边走边叫道:“你这个小娃娃,今日里也来凑趣!”

    他声音响亮,身上还拴着应景的剑形香草,挂着个药草气浓郁的荷包。此时跳出来吆喝,引得四周谈笑的人纷纷向这边看来。更有几个商户,看到是林氏的车马,交头接耳,想要走过来寒暄。林轻盈脸一红,略躲在林钰身后。

    “哈哈哈,”他手里握住鞭子笑道,“我看你今日倒是乖了,若再对小爷图谋不轨,我就把你丢入龙首渠中。”

    兴庆宫内引了龙首渠造湖,也是一景。

    林钰微微一笑,屈膝一礼道:“世子爷不要再责怪家妹了,昨日我已经严惩过。”

    崔泽已经走到他们身前,看她这样子,被蛇咬了般跳开一步道:“今日你倒行起礼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温良恭俭让了?是不是昨晚我爹”

    “嘘!”

    林钰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又道:“今日对林氏非常重要,还请世子爷多多关照。”

    “他这样,真的行吗?”苏方回看了一眼崔泽,抬眼问道。

    昨晚林钰冒雨而回,原因已经跟苏方回讲明。她今日要想办法救姜云瑶一命的事情,如今已经有四个人知道。

    辅国公、林钰、陈管事、苏方回。

    只是苏方回不知道崔泽还蒙在鼓里。

    “我又不是求他帮忙,”林钰一笑,“不过世子爷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今日有他在,轻盈也不会太紧张。”

    林轻盈在林钰身后缩了缩。

    是更紧张才对吧。

    苏方回眉头微蹙。

    说话间宫门前一丛侍卫列队而出,接着,几名蓝衣内侍通报吉时,示意贵人们可以入内等候了。便有临近宫门的人相互谦让着把手里的文书递过去让内侍查验,林钰抬眼看了看,辅国公便在其中。

    只不过倒是没人敢查验他的文书。

    他和一名官员聊着天,闲庭信步般走进宫门了。

    林钰携了林轻盈便往前去,苏方回又道:“宫禁重地,万事小心。有的东西如果留不住,便只能放弃。”

    “放弃什么?”崔泽听到了这句,哑然问道:“要偷东西吗?”

    林钰白了他一眼,林轻盈看到,也跟着她白了崔泽一眼。

    崔泽讪讪地站在原地,怔了怔才往前走去。

    放弃吗?她前世放弃的太多了,这一世就想贪婪一点,多握在手里一点。

    姜云瑶于她有用,她便不想要那么轻易便放弃。

    数月前,她在叶城问姜云瑶,你信命吗?

    那一天,姜云瑶说不信。

    她林钰,也不信。

    花萼楼有三层,十丈多高,内部双层廊庑环绕,富丽堂皇。

    前朝玄帝建楼时,取棠梨花萼相承,如同兄弟之意。因玄帝宠妃善舞,这花萼楼一多半的时间,都被用作皇族宴饮舞蹈之所。

    后来改朝换代,新帝不喜皇族耽于宴乐,便把兴庆宫留给历任太后养生休憩之用。

    林钰站在花萼楼前,听到身边大食国使节口中啧啧声一阵,不禁微微一笑。

    大弘让西域诸国叹为观止的,何止是丝绸这一样。

    建筑、船桥、弓兵、瓷器、木石雕刻,随便拎出一样,都是翘楚。

    心中略有些得意间,客人被内侍接引着,分别引入不同的坐榻处。

    这一次倒是不用跪坐。

    兴许是为了用餐方便,花萼楼内,摆放着胡式的小几案,几案上放着时令瓜果。客人盘腿而坐,几案的高度刚好方便取食宴饮。

    座位按照高低远近不同,分了好几个等级。不同于上次在惊鸿宴中坐在临走廊的地方,这次林钰的座位紧挨着皇族权贵,恰好在两排座位的正中间。

    太后尚未驾临,刚刚安坐的宾客开始左右寒暄。林钰看到,崔泽和他父亲辅国公一起,坐在林钰的右前方。辅国公正跟比他低两个位次的司马伦谈笑风声,司马伦面露红光,一脸的谄媚之色。

    司马伦的身旁,坐着他的夫人。神情肃恭,是从小被教养规矩的样子。

    大食国使节坐在辅国公和司马伦中间。他这会儿正抬着头,目不暇接打量屋梁上的雕画,似恨不得搬个梯子爬上去摹画下来。

    林钰右边,坐着些不认得的贵客。看妆饰和衣衫的华丽程度,该是贵族家眷。离最高处太后座位再近些,空了好几个位子。

    她的左边坐着几个人,跟她一样是此次西售被选中的丝绸商户。

    见到林钰的目光看过来,他们纷纷又起身打招呼,一个个递上名帖介绍自己。

    林钰又站起身来,跟他们闲聊几句。

    “长姐,”林轻盈乖乖坐定在林钰身旁,看了看左右道:“好多人。”

    林钰捏了一颗枇杷递给她,温和道:“你害怕吗?过一会儿,人会更多些。”

    林轻盈抿嘴一笑,抬手理了理小发髻上的花钿,“只要有长姐在,便没有什么可怕的。”

    林钰拍了拍她的肩膀。

    铮的一声,忽然有了乐音。

    林钰抬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殿后金色纱帘拉开,露出十多个乐工来。

    那声音原来是似是一声提醒。很快,众人的眼光都落在那些乐工身上。

第105章 看似歌舞升平(第二更)() 
清雅的乐声不过几声,似调弦,更似一种提醒。

    不多时,两列内侍缓步进入大殿。内侍身后,是步履轻盈的宫女。他们自侧门入,进得殿后,端庄肃立在客人们身后。

    众人中即便多有身份高贵的,也鲜少参加宫廷宴会。一时间多屏息而待,一双双眼睛看向大门口。

    那名一直跟随在太后身边的红衣内侍缓步走入殿内最高处,扬声宣喝道:“太后殿下驾到!”

    众人忙肃立离席,齐齐跪在大厅中间叩首以待,大厅内一片静谧。

    很快,殿门外便有脚步声传来。

    步履从容,隐隐似有花香入鼻。

    众人不敢起身,余光可见裙角绣着如意、珊瑚、月季、梅花等吉祥之物的罗裙在身旁一闪而过,又有落座之声传来。接着,太后威严又不失慈悯的声音传来,“都起来吧。”

    众人齐齐抬头,一时间像是被灼伤了眼。

    太后端坐大殿正上方,按品大妆之下,精神矍铄、皓首美颜。

    她右手边是辅国公,左手边此时坐着刚才随她进殿的嫔妃。这些女子年龄都不大,一个个肤色均匀,相貌端庄。此时身穿短袖袒领襦裙,胳膊上一层细纱,上束嵌金银半臂。圆润的手腕上环佩叮咚,举手投足若九天仙子。

    她们虽一个个恭谨端坐,却姿态风流。在坐的众人不禁露出赏赞的神情,似恨不得立即提笔作画或当场赋诗一首。然而因她们毕竟是皇族家眷,众人又忙收神敛息。

    林钰却觉得没什么好回避的,她盯着她们认真看了看,只从衣着服饰上看出品级不同。姜云瑶自然不在此列。

    恐怕即便她此时没有受困,也没有资格出席此类宴会。

    太后等众人礼毕起身,安坐在左右,才微微笑了笑。一双眼睛扫过厅中各位,声音柔和道:“这原本该是礼部夏大人的差事,是我这老婆子太爱热闹,抢了礼部的场子了。”

    礼部尚书夏奕,已六十有余,三年内辞官告老数次,终于于今年春,皇帝陛下才答应了他的致仕请求。这样一位老臣,恐怕也没有心力安排这样的宴会了。

    夏奕就坐在司马伦身边,好在耳朵还不聋,闻言忙又从座位上站起来,要恭恭敬敬磕头请罪。

    太后示意内侍把他搀坐起来。

    “一把老骨头了,”她笑起来,“就不要再多礼数。听说皇帝准了你还乡奉母,到你离京那日,哀家要送一送。”

    夏奕连连点头,眼含泪光。

    太后微微颔首,抬手端起酒杯,脸上几分威严,“今日,哀家就带着儿媳们,一来为大食等国使节践行,二来也算表彰诸位在此次西售中的功劳。”说着又微微扫视众人道,“我看林家小姐也到了吧?”

    内侍忙低头称是。

    林钰随即站了起来,深深屈膝一礼。

    “尤其要表扬表扬林家。”太后道。

    林钰忙又跪下来,连称不敢,说自己小小商户,此乃分内之事。

    太后杯子往桌面上一磕,佯怒斥责道:“快站起来,今日不要拘礼,要不然哀家这一番话说完,天可就要黑了。”

    在座各位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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