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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梁-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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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船工看起来比中原这边的人都要高些,头上裹着粗布巾子,短衫长裤,裤腿挽起来到膝盖处,一双鞋湿湿的,每走一步,都在船上留下一个脚印。

    他脸庞黑瘦,佝偻着身子,走路微微探腰,是常年在河边劳作时的样子。

    是有什么异样吗?

    张灿抬眼看向陷入沉思的苏方回,几分疑惑。

    “没事,我只是想些无关紧要的。”苏方回淡淡道。

    张灿吁了口气转身搭小船去岸上汇报,苏方回只是盯紧那名船工。

    看他把锚杆拿起来,调整好方向,轻轻放入锚位。又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手上的泥水抹在了脸上,又有一些滴落在肩膀上。他浑然不在意,只是又拍了拍肩膀,这下污渍更多了些。

    手上仍然有泥,他干脆低头在河水里洗了洗,又扯起前襟,随便擦了几下。这才坐在小小的甲板上里,歇息起来。

    略有洁癖的苏方回再不能忍,收回了目光。又忍不住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才转身走开了。

    船上那人干脆伸了个懒腰躺倒,迎着阳光眯眯眼,换了个舒服些的方向。

    旁边有个运输沙袋的船只轻轻划过,看他躺下,那船上的人喝斥道:“福旺!又偷懒不是?快去运沙!”

    船上的人斜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你懂什么?苏师傅说了,让我看着这锚点。不信你去问问。”

    “苏师傅亲自交代你?”船上的人略有些怀疑。

    苏师傅他们是知道的,即便是工部尚书,跟苏师傅说话时也是语气和蔼。这个人每日一袭白袍,气度见识,却胜过很多官员。

    只是苏师傅很少主动跟他们搭话,有时候他们腆着脸问几句,他也多半不会理睬。

    怎么就亲自吩咐这个才来没几日的福旺做事了?

    “问就问,谁怕你!”

    那船上的人立时变了方向,便准备朝大船处划去。

    眼见福旺在船上翻了翻身,竟然睡着了。

    那船上的人气急,船桨便摇得快了一些。结果没走多远,便有人远远喝斥道:“路子错了!犯啥迷糊呢!快运到上游去!”

    船上的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急间重重哼了一声,便又朝上游划去。

    你便偷懒吧,船上的人狠狠道,等夜里歇了,看我不打你一顿。

    船上睡觉的福旺眼皮微抬,目光的方向,是苏方回消失的甲板。

第143章 夜黑风高好杀人() 
天只晴了两日,便又阴下来。至夜,起了些风,却没有星星,河堤上漆黑一片。

    说是漆黑,也不尽然。

    每隔十多丈,便有个值夜的兵丁举着火把,寂然而立。这是河南道节度使的府兵,目前受禁军调遣,在汴州段黄河堤守夜。河南道军纪严明,值夜的兵丁目光锐利,虽至夜深,尚没有一丝松懈。

    这一处是险要的环弯处,值守的却是个新兵,正月里才入伍的。

    小名阿缕,今年刚满十六岁。入伍的时候,娘亲特意嘱咐,等十年兵期满了,就会给他娶媳妇。所以从军期间一定要尽心尽力好好表现,万不可学那些老兵,毛里毛躁惹是生非。

    阿缕的确很尽职,他隐隐觉得,即使是值守,他也是站的最直的。

    哐哐几声梆子响,夜色里阿缕的身姿微微动了一下。

    是二更了,该换防了。

    终于可以松口气,回去睡一会儿。

    不远处已经隐隐有马蹄声传来,兵丁斜眼看了一看。五匹马阔步而来,马上的人身姿高大,举着火把。夜色里可以看到战马上下了一人,换掉了距离他不远处的守卫。

    另有四人骑马而来。

    今日怎么骑马换防了?

    阿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好在他看到那被换下来的兵丁是步行回去的,马留在原地,拴在地上。看来没有人会取笑他不会骑马了。

    战马已到跟前,马上下来一人,走近他道:“回去吧!后面我守着。”

    阿缕端正一礼,拿起火把走下台阶。忽的觉得有些不妥,恍然问道:“请问这位兵哥,今夜不是柳大跟我轮值吗?”

    那人神情肃冷,挥了挥手道:“叫你走你就走,哪儿来这么多话!”

    听口音,似乎是京城一带的。

    难道是司马大统领的亲卫亲自换防?

    阿缕又走了几步,终是不甚放心,问道:“是不是柳大生病了?小弟得去看看他。”

    “看什么看?”那兵丁冷然看了他一眼,“快滚!”

    这兵哥好凶。

    阿缕又走了一步,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请问这位兵哥,换防的口令是——”

    呲——

    阿缕只是觉得心口一凉,不可思议地回头,看那兵丁正站在原地笑着。

    可是自己的胸口,从腋窝处向内,插上了一把短刀。

    咚的轻轻一声,是阿缕手里的火把掉落在地。

    “叫你话多!”那人冷森森道。

    阿缕脑海里最后的声音,是自己的身体跌入河堤下的水泽中。

    啪的一声。

    “小声点!”那仍然骑在马上的人冷然道,“弄死了人,你准备藏哪里?”

    “藏哪里?今日事成,死的人千千万,还用藏吗?”

    马上的人点了点头,轻拍马腹,去换另一个岗了。

    杀掉阿缕的兵丁嘴角含笑,举着火把,慢悠悠走到哨岗上,松垮垮站直了身子。

    “真烦啊,”他轻轻抱怨道,“还得等全换完了,才能成事。”

    行军大帐内一片黑暗。

    统帅大人显然正在睡梦之中。

    可是一个人轻轻走近,在帐外的卫兵那里校验过名牌,施施然走了进去。

    那人掀起帐帘,抱怨道:“怎地不也学学尚书大人,弄个自动的。”

    内里的司马伦正在一片黑暗中静坐,漫不经心道:“掀掀帘子罢了,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保命的东西。”

    进来那人个子瘦瘦小小的,此时坐下来宛若孩童。

    他笑了笑道:“如何保命这种事,恐怕今日整个汴州城的人,都会想一想。”

第144章 夜深尽是夜路人() 
夜色里看不到司马伦的神情,只是听到他的笑声低低的,问道:“人都布置好了吗?必要确定万无一失,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那矮小个子的男人恭谨道:“小人聂保这块招牌,还从来没有被砸过。”

    司马伦沉思片刻,低吟道:“为防泄密,就要委屈一些兄弟了。”

    聂保道:“委屈算不上,统领大人您菩萨心肠,必然会多多抚恤他们家里。”

    司马伦咯咯笑了。

    “那是自然。”

    汴州城很静。

    街道上很干净。

    不像前些日子,街道上通宵都坐满了人。

    这得益于太子殿下亲自守城,民众们顿觉心安,都安然宿在了家里。

    “二更了。”芳桐挑亮了灯芯,看向在一边正穿上男装的林钰。

    林钰把护心镜戴上,挽起头发,点了点头。

    “魏少爷的消息里,真的便说是今日吗?”芳桐几分忐忑。

    “不只他的消息,咱们自己的消息也是。”林钰脸上几分肃色。

    自己的消息,指的是苏方回的消息。

    他此时就在工部的大船上。

    “去看看崔泽是不是还没醒。”林钰道。

    话音刚落,门便被崔泽推开。

    他神采奕奕,手里拿着鞭子,扶额看向林钰,“蛮好看嘛,”笑嘻嘻的,“平日里应该都这么穿。”

    林钰眨了眨眼睛,“快走吧,今日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玩个阴招。”

    “得了吧小东家,”崔泽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人家五万人呢,踩都能把咱们踩扁。”

    林钰轻蔑一笑,“那世子爷的意思是,咱们干脆骑马跑远点?”

    “小爷我哪有那么怕死!”

    崔泽哼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咱们得玩个大阴招。”

    他在那“大”字上加重了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咚咚咚!咚咚咚!

    城门上的守卫先是看到远处来的骑兵,才刚揉了揉眼,城门便被对方拍响。

    “门外何人?所为何事?”那守卫慌里慌张下到城门边,透过宽宽的缝隙问道。

    “禁军统领司马伦帐下禁军,接太子殿下大驾,往行军大帐迎接圣旨。”那骑兵说着,透过城门塞进来一张文书、一块鱼符。

    那守卫验过,立刻把城门打开,恭谨叩倒迎候。

    汴州府衙内此时倒是亮着灯。

    因为太子宿在后院,守卫们尽心竭力,没有敢懈怠的。

    正睡得深沉的太子殿下被吵醒,然而面上没有怒色。他认真穿好冠带,由身边一名内侍引着,去见来接驾的人。

    “如此,”听了那些人的解释,太子看向内侍,“可有看过文书,验过鱼符?”

    内侍叩头道:“杂家已经验过,确认是大明宫传旨太监无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行军大帐宣旨,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等到明日再说。”

    说完话看向来接驾的骑兵。

    骑兵只是低着头,闻言诚恳道:“末将也不明白,末将只是听命而行。”

    “既然是听命,”太子殿下脸上几分肃色,“那便走吧。只是不知道父皇这圣旨,是不是也宣刘府尹听一听。”

    那骑兵低头道:“司马统帅只说接太子殿下銮驾过去,未提起刘府尹。”

    “那便是密旨了,”太子殿下点了点头,“你且在室外等候,本宫稍后便到。”

    那骑兵忙叩首而退。

    内侍起身合上了门,神情不安道:“殿下,杂家认为此去不妥。”

    “哦?”太子伸手打开几案下一个小屉,取出一样东西来,淡淡道:“有何不妥?”

    那内侍支支吾吾不肯说明。

    “当年父皇昭命我为东宫太子,诏书中说本宫‘为宗室首嗣、天命所属’。既然是天命所属,公公便不要忧心。”

    那内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请允许杂家同去。”

    太子殿下没有应声,推门而出。

    门一打开,刘大人却站在门外。

    “太子殿下,”刘大人跪倒道:“夜露尚寒,请准许下官陪同见旨。”

    太子摇了摇头道:“此去行军大帐百里之遥,明日恐难以赶回。若百姓听闻你我均不在府衙,恐怕难以心安。刘大人还是在这里侯命吧。”

    “这”

    刘大人几分踌躇。

    太子的安全,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担待的起的。万一此去有什么差池——

    刘大人不由得脊背一寒。

    那骑兵已经当前一步道:“殿下,马车已经备好。”

    太子再不迟疑,抬脚踏了出去。

    出汴州城二十里,距离黄河还有很远。

    有一个杨树林。

    树很高很大,关键是,长得还很密。

    夜色里有十多人正嘿哟嘿哟使劲拉扯着什么庞然大物。

    把那东西拉到四五棵环抱着的一块空地上,便用棍子拴着绳子,把那绳子高高抛向树杈。

    “这个高度,成不成?”

    夜色里有人问道。

    “我看成,难不成还能灌两丈高?”一人回应道。

    “嘘!快摸摸木头吐口吐沫,咋地说话这么嘴贱!”一人呵斥道,“若真那么高,指不定淹到哪里了。”

    “放一百个心吧,”那人嘿嘿笑道,“反正淹不到咱们北地。统领信任咱们,还不是因为咱们的故乡都在黄河北,不用伤筋动骨,才敢做这不要命的事。”

    “啧,”一人又道,“看兄弟你高兴的,许了你什么好处啊?”

    “南城府衙指挥使,怎样?回京了小弟请你吃酒。”

    “吃什么酒?”那人讥笑道,“一个指挥使罢了,到时候还是哥请你吧。”

    相必他被许诺的官位更高一些吧。

    其余诸位会意地笑了。

    “加把劲,弄上去!”领头的人道。

    十几人一齐用力,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那庞然大物抬高到枝桠处。

    “都会爬树吧?”那头领又确认了一遍。

    “放心!”其余的人七嘴八舌道,“一有动静,咱们就爬上去,再砍断绳子,保证没事。”

    “不只是咱们,”那头领道,“还有去接那倒霉孩子的人呢。”

    “是啊是啊,说起来,也快该到了吧。”

    众人一齐向汴州方向看去。

    天空尽头已经微微透出亮光,那亮光把树杈处的庞然大物勾勒出深深的轮廓。

    显然,那是一艘船。

第145章 莫要失了尊贵() 
太子端坐车内,觉得这马车走得略有些急了。

    颠簸感很强,因为内饰简单,坐着也有些硬。

    但他只是静静安坐,车行约十多里的样子,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天色隐隐有些发亮。

    官道两旁渐渐由柳树变成了杨树,树干笔直冲上天空,看起来颇有些威武。

    “殿下是否有些不适,可责成他们稍作歇息。”破例被允许坐进马车的内侍神情谨慎,看了眼窗外护在马车周围的骑兵,恭谨道。

    “不必了,且早些看旨意如何。”太子淡淡道。

    按照他们的速度,两个时辰到达行军大帐,还是可以的。那么天亮的时候可以接旨,处理琐事毕,便可于日落前赶回汴州城。这样也避免百姓知道他离开,引起骚乱。

    内侍抓握住马车内嵌镶在地上的小几,勉强稳了稳身子。

    既然主子这么说了,那么遵命便是。只是,前面的树林愈发紧密,远远看去似乎一片乌云在头顶。内侍稳了稳略有些不安的心神,专注看向外面。

    马车前的赶车人是汴州府衙内的,他技法娴熟,然而因为有骑兵一直在左右催促,也奈何不了车子颠簸。

    此时他略有些羞惭,想起车上坐着的是本朝太子殿下,更是郁郁不安。

    前面正是一片杨树林,赶车人寻思着,等进得林子,让马车略慢一些,好让太子殿下舒适几分。

    抬眼间杨树林正在不远处,忽的前方响起一声悠长的唿哨。

    赶车人疑惑地抬头看向身旁的骑兵统领,那人恰好也正看向他。

    目光森冷,隐隐有些笑意。

    “请问这位大人——”

    赶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缕鲜血溅入车厢。

    此时正抬起帘子,想要看看外面天色的内侍颓然软倒。

    他看到赶车人的脖子上涌出的鲜血漫成一片红色。

    这是要宫变?

    不对,他们不在宫中,这是叛变!

    “天快亮了。”

    聂保已经隐隐可见司马伦的神情。

    伪装安眠已经没有必要,他抬手点亮了烛火。

    司马伦手里正捏着一块环形玉佩,看到灯火亮起,他微微眯了眯眼。粗粝的脸上神情几分阴鸷。

    “也该得手了。”他冷然道。

    “统帅大人真是谨慎,到了约定的时候一声令下便是了,何必还要等回信。”聂保抬眼淡淡道,似乎因为等得急了,略有些急躁。

    司马伦抿了抿嘴,冷然道:“设了这么大的局,若那小子死不了,你我都不好交代。”

    “是,是,”聂保嬉笑道,“他日加官进爵,还请司马统帅多多照应。”

    司马伦斜眼看向帐外,墨色的天空已有一丝靛蓝浸入,过不了多久,天就该亮了。

    黄河河堤。

    几匹马悠闲地打着响鼻,在主人身边漫步。可是走不了几步,便会被牵绊住自己的草绳扯紧。马儿不满地喷了喷鼻,火把的微光里听到主人的脚步声响起,满意地看了过去。

    他的主人已经从河堤上的岗哨那里走过来,解开拴紧它的绳子。又把它牵引到另几匹马身旁。这些马儿平日里养在一起,此时彼此之间打几声响鼻,算作招呼。

    主人已经在它身上拴好褡裢,它看到其它几匹马也已经拴好。褡裢后面系着长长的绳子,稳稳地拴在河堤上。刚修好的河堤是用很多沙包堆砌的,还没有来得及细修。

    “好了。”它听到主人瓮声瓮气地道,“马儿马儿,今日你我便要永别了。”

    “发什么神经!”一个声音冷斥道:“不过是畜生罢了,一会儿咱们快快躲进船上。”

    说话的人看向河面,对面已经划过来一只小船。那船速度很慢,在夜色里悄无声息地接近。

    远远的,可以看到工部的大船停在河边。

    船上灯火寂灭,看来人已经都睡熟了。

    “将军这是?”内侍颤抖着声音,看马车颠簸着已经停下来,那车夫的身子被骑兵头领一脚踹开。

    “蔡公公,这还用问吗?”车内的太子殿下整了整衣襟,悠然站了起来,扶住内侍歪斜在门框旁的脊背,慢慢走了出去。

    抬眼见远方天边一片蓝色,很快天就要亮了吧。

    这个夜晚,可真漫长。

    他伸长了胳膊,又缩回一半,简单扩扩胸,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宫规森严,内侍当然不敢继续坐在车上。他手拿佛尘,颤巍巍站在太子身后。

    火把照耀下,更见他两股颤颤,几乎要跌在地上。

    骑兵已经都下马站好,他们在官道前战成一排,恭恭敬敬朝太子施了个礼。

    “末将是奉命行事,还望太子殿下九泉之下可得安宁。”那头领声音木然,听不出情绪。

    “好说,”太子神情依旧温和有理,他抬眼淡淡道,“不过可否劳诸位告知,是河南道节度使陈程反了,还是禁军统领司马伦反了。”

    那头领神情微微一怔,似乎没有听懂太子的话。

    他才十二岁吧,十二岁的少年,难道不知道生死为何物吗?

    看他神情自若,似乎还没有弄明白要不了多久,他便浑身冰凉。什么太子、什么帝王,跟他再无半点关系。

    罢了,死,也要让你死个明白。

    “回太子殿下,”那头领淡淡道,“河南道节度使陈程这次只是派兵协助,并没有亲至。”

    “哦,”太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探手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东西在火光照耀下略微反光,正是太子的印鉴。

    “想必你们杀了我,总需要这个做凭信。此乃帝王所赐,李氏一脉已经出过七位太子,这印鉴便陪着这七位太子走上一国之君的位子。珍重起见,还请头领现在便取去,莫要等本宫死了,这东西失了尊贵。”

    那头领抬起头来,看向神情温和的太子殿下。

    他跟太子接触不多,为什么此时,心中会起了怜悯之心呢?

    是因为这孩子,浑身全无戾气吧。长于宫廷,从小学的却是圣人之礼、治国之道。没有上过杀场,没有手染鲜血。知道万事万物和生灵的可贵。

    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呢,你就要死了,而我,就要借着你这死,封王拜将。

    他似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向太子走去。

第146章 谁是黄雀() 
黎明前的夜色里几分清凉。

    在这清凉中,眼前划过刀峰的亮光。

    禁军头领心中只是一惊,便下意识侧身躲避。然而那刀光追着他,竟然似乎逃脱不得。

    刀的主人,赫然是当朝太子。

    “也许你们统领大人忘记了,”太子在运刀腾挪间不忘了揶揄道,“李氏子弟,虽为皇族,但自开国始,便没有不学武艺的。”

    禁军头领持刀反击,平日里看起来文弱的太子却忽的动若脱兔、迅捷无比。

    对了,太子的教学师傅里,有一位是当朝辅国公崔尚文。

    崔氏的刀法这么厉害吗?怎么见得辅国公亲传的崔泽,也只是一般样子?

    禁军头领神思恍惚间,手臂忽的一麻,当的一声,刀柄脱手。跟着脖颈处一紧,自己竟然已经被比他矮上一头的太子制住。

    脖子上旋即一凉,痒痒的,是刀刃划破皮肤的原因。

    “若不想你们头领死,”太子冷然道,“便把马匹留下,再退后十丈。”

    那内侍紧紧贴在太子身后,瑟缩成一团。此时看到太子这般厉害,眼中不由得闪出亮光。“听到没有?”他也跟着喝斥道,“都退后!”

    并排站立的兵丁神情也是一片木然,良久,内中的一人道,“殿下或许太看得起咱们头领了。”

    说着退后几步,从马身的遮盖下取出一把弓箭来。

    弓箭瞄准太子,没有半分犹豫,张弓离弦。

    噗的一声,箭矢穿破禁军统领心胸而过。与此同时,太子的刀也已经割断他的喉咙。

    那内侍嗷的叫了一声。

    下一秒,却已经迅速扑在太子身上,挡住了第二支剑。

    密林。

    虽天际隐隐有些微光,然而密林中的人静立道旁,没有敢吱声的。

    他们的头顶,赫然一艘船只被吊在杨树枝桠上。

    “怎么还没有来?”黑暗中有人问道。

    “兴许是耽误了,安排咱们在这里等候,就是为了若汴州府卫队护着太子,咱们好截杀。”一人答道。

    藏在一块木桩后的人点了点头。

    “喂,丁三,你包里的牛肉还有没有了,给哥来一块!”有人趁着大家开口说话,小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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