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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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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册子厚厚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着款项出处。

    他少时聪慧,虽然由父亲带着识字读书,却因为罪官之后的原因,并没有可能参加科考,荒废掉也是情有可原。

    进入林氏绸缎庄后,更是再没有跟墨水打过多少交道。最多的时候,也只是画几张图样。

    文字如同一样技法,时间长不接触,必然生疏。

    更何况是寻常人难以看懂的账册。

    这些事,工部诸位大人都是知道的。

    撰写账册的司大人扬眉瞧着苏方回,神情间尽是不屑。似乎他那本账册放在苏方回手里,是玷污了。

    果然,苏方回看了一会儿,便起身把账册交还给程轲,低头道:“下官虽然识字,却不擅长阅检账册。大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纰漏。”

    其实账册自有管文书和账房的再行审阅,的确犯不着让苏方回这么翻看。

    司大人撰写的账册被人认可,却并没有高兴起来。只是撇了撇嘴,端起几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那神情,估计是在想,审我的帐,他还不配!

    “哦,”程轲掩上手里一本文书,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你们便都签阅认可,盖上印鉴。明日一早,本部案便呈送尚书大人过目。”说完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烦忧。

    “不过”苏方回抬头道,“不过这个数目,恐怕即使是为修缮皇陵,户部那边,也很难阅批。”

    “你倒是知道这个!”一直闷不做声的孙大人道。

    他们之前多有争执,就是因为这钱难以俭省,担心户部认为工部这边呈报太多,有贪腐的嫌疑。毕竟今年才过了一半,花出去的银子已经抵了往年全年。

    不过大家的话都没有说到明处,只是都觉得按照眼下的修缮方案,所用金银还是过多。

    苏方回解释道:“本朝皇族多俭省,也对民意分外关切。眼下刚花了不少银子整修黄河河道,又花这些修缮皇陵,恐怕国库那边压力不小。”

    大弘朝倒是不缺钱花,只是花到哪里,可不是随随便便的。

    且不说户部那边阅审严格,御史言官们也都不是瞎的。

    程轲抬眼看向这个新晋的水部员外郎。

    眉毛相比一般男子柔和一些,但是眼神锐利冷淡,模样清瘦俊朗。如今竹丝乌沙帽稳稳戴在头上,一身官服穿得周正平整,颇有些清廉之相。

    他不由得心情好了些。

    “那么依苏大人所见,此事该当如何呢。”

    苏方回缓缓站起来,躬身一礼。

    “苏大人不要多礼。”程轲面色微急,似恨不得下来把他拉起来。

    苏方回神色微肃,缓道:“册子里几处修缮的方法,过于传统,苏某可改良些工法,可俭省十之三成费用。”

    改良了工法,便可省了人力物力,费用自然会降下来。

    “此话当真?”程轲站起来,讶然道。

    “属下将竭力而为。”苏方回沉声道。

    “苏大人修好了缓通锥,咱们是知道的。不过水部的器具,和我工部还是不太一样。”掌管工部下工法一部的司大人立刻道。

    此次整修皇陵,工部这边主要是司大人负责。苏方回这么说,司大人很是不服。

    第一天来,便要逞能吗?

    程轲对着司大人摆了摆手,“能不能改,不是凭空便说得出的。就劳动司大人和苏大人一起,重审图纸,改良工艺吧。”

    “可是户部那边催着咱们呢。”孙大人开腔道。

    程轲轻轻拍了拍桌子,“不急,本部案会亲自去一趟,给你们再宽限几日。”

    就几日啊

    司大人神情惴惴。

    思虑片刻忙低头称是。

    几日便几日,答应下来的是苏大人,自己引引路便好。

    室内气氛一时间融洽稍许,其余几个员外郎也跟苏方回寒暄起来。

    应该很疼吧?

    就因为误以为自己属意肃王,又被伶牙俐齿的小姐妹三言两语怂恿,便利利落落碰瓷了?

    这是傻,还是没脑子?

    林钰站在台阶上哭笑不得。

    眼前内侍们飞奔过去,韩言秀的两个小姐妹也跑下去搀扶,已经迈上平台的命妇下意识向前几步,一片忙乱。可是不管内侍怎么扶,地上的人都似筋骨尽断,站不起来。

    纷乱声传入大殿,更多的内侍跑出来,有人回去禀报道:“钟秀县主摔下阶梯了。”

    不多时,前面华盖举起,太后殿下的身影出现在平台之上。

    林钰忙随众人一起,跪地请安。

    太后眼光往台阶下看过来,见韩言秀呜呜哭着,附身在地面泣道:“言秀不能起身请安,望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今日也穿着朝服,黄色的锦袍贴青金石,缘边上绣着龙凤斗珠图,头戴尺高凤冠,看起来威严肃穆。

    华盖轻移,太后走下台阶,长长的衣襟后袍扫过林钰的裙摆。

    凤目冷扫左右,“怎么不把县主扶起来!”

    内侍上前搀扶,这一次钟秀县主终于任内侍搀着,坐了起来。只见她发髻微乱,脸上几道灰土,脖子上一片殷红。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是青紫一块。

    “伤得还蛮重,”太后声音微温道,“你的母亲没有教你礼仪吗?好好走在台阶上,竟然也能摔下来。”

    钟秀县主泫然欲泣,闻言低声道:“是言秀的错。”

    “不是,”付萌跪在台阶上,指了指林钰,“言秀姐姐说,是林小姐把她推下去的。”

    说完忙低下头,似乎万分担忧。

    太后还没有允许她们起身,跪地的众人都浅浅埋头,一时间,揣测的眼神看往林钰。

    她神情宁静,不争不辩,眼神清明。

    太后也看了看林钰,似乎这会儿才发觉她与众人一起,跪在台阶上。

    韩言秀发觉太后正看向林钰,声音打颤道:“就算是林小姐推的,也必然是因为不小心。今日是林小姐的吉日,求太后殿下不要责罚。”神情恳切,令人动容。

    “是吗?”太后冷肃的脸上突然含了笑容,微微探腰查询的身子站直了,斜眼看向韩言秀。

    目光冰冷,韩言秀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太后又看了一眼付萌,“付小姐,相国府想必教过你知书达理、不可妄言。你看到林小姐推钟秀郡主了吗?”

    原来付萌是相国府的小姐。

    付萌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忙摇头道:“小女只是听到钟秀郡主这么说。”

    太后环视一圈,低头看向韩言秀道:“林小姐还没有承认是她推的,你便要为她求情。栽赃是你,想博个贤良的名声,也是你。宫城禁地,难道庆安郡主就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韩言秀身子一软,跌在地上。

    “求求太后殿下明鉴。”

    “明鉴什么?”太后勃然大怒,“林小姐该是第一次见你,无冤无仇,她推你做什么?”眉毛竖起来,吓得韩言秀嗫嚅片刻,说不出话来。

    “好了”高处一人缓缓走下阶梯,扶住太后殿下道:“小孩子们乱置气,别伤到太后尊体。”

    正是辅国公夫人。

    “你是个明白人,”太后温和道,没有理睬韩言秀,转身走上台阶,“我是怕委屈了这孩子。”

    说话间已经走到林钰身边,手轻轻往下一伸,把她带起来,“明明一腔热血,出入虎狼之地,救了我的大孙子。还没有进宫城,却要被这杂七杂八的,伤了心性。”

    

第182章 偏偏喜欢你() 
周围人满脸惊讶,小心抬起走,目光黏在太后和林钰身上。

    林钰也心生不解。虽然觉得自己可以解释清楚,太后也不至于看不透钟秀县主这点小把戏。但是这么快就识破,问都不问就站在她这一边,还是让她觉得意外。

    林钰没有等太后真的挽起她,便站了起来,旋即深深屈膝一礼道:“许是钟秀县主摔倒的时候擦过民女,所以有些误会。”

    太后神情好转,伸出一只胳膊,竟是示意林钰挽起来。

    林钰神情微怔,僵在原地。然而太后已经伸手拉过她,跟国公夫人一起,缓步走上台阶。

    虽然气氛稍融洽,但是跪在地上的命妇们均神情诧异,看向林钰的目光,也已经大不一样。

    看来因为林钰救助太子有功,其余人都要靠边站一站了。

    几人慢慢走上平台,太后才头也不回,说了一句:“都起来吧,差几个人把钟秀县主送回郡主府歇歇。对了,”又扭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走在后面的付萌,“听说你们感情好,你便同去郡主府,照顾一下她吧。”

    付萌微微一笑,施礼道:“小女只是恰好跟钟秀县主在宫门前遇到了,此时还是要进殿跟太后殿下请安的。”

    说着便贴近命妇们,一点也不敢被落下。

    这女孩子先是乱了韩言秀的心神,现在又全身而退。关键时刻,倒是很知道如何站位。

    林钰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钟秀县主的脸色该有多难看。

    太后没有理她,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林钰的胳膊。

    “走吧,”她笑了笑,“我让司天监给你看好了吉时,可不能误了。”

    国公夫人挽着太后另一只胳膊,跟林钰一起,陪着太后走进大殿。

    殿内已经有礼部官员和几名内侍在,林钰按照之前内侍跟她交代好的,站在大殿正中方砖上。

    她身前站着品阶高的臣属命妇,大家又一并跪了问安完毕,才由司天监官员宣布吉时已到。

    礼部官员上前,正是林钰认识的刘克岚。

    宣读册书,又呈交吉服首饰。林钰接过吉服举过头顶,叩头恩谢。太后笑着站起来,拣起内侍手上托盘里的一样首饰,插在了林钰鬓发间。

    这便礼成了。

    众人齐声贺喜,礼部官员跪地叩拜后鱼贯而出,大殿内便只有内外命妇了。

    这一次大家不约而同,围拢在林钰身前道喜。有人适时说几句俏皮话,引得太后笑起来。

    “多好了,”太后喜滋滋地看着林钰,“这便是咱们宫里的人了。”

    “太后又不是娶媳妇,林小姐怎地是咱们宫里的人了。”国公夫人抿嘴笑道。

    “那也不便宜了你们国公府。”太后横了她一眼笑道。

    “我家那小子,”国公夫人掩不住的骄傲,嘴上却又道:“可没有这般的福气。”

    说得林钰神情尴尬。

    “好了,”太后身边一酱紫衣裙的妇人道:“羞得人家红了脸了。”

    林钰插不上话,也没有什么好说,任大家随意取乐。过不多时,太后忽然扯了她,回身对众人道:“哀家带小姑娘逛一圈园子,你们安也请过了,没事都回去吧。”

    众人忙应了声是,悉数叩头退了出去。

    林钰虽然心中疑窦,还是听从太后的话,跟着她走出大殿。向东一拐,走向御花园方向。

    雕栏玉砌的连廊广阔绵延,象征着皇家富贵威严。太后随手给林钰指点周围宫殿的名字,做什么用。倒像是个脾气非常好的向导了。

    内侍宫女抬辇举伞,远远跟在后面。

    “喜欢哀家给你选的封号吗?”从连廊上走到御花园的步道里,两边合欢盛开。太后赏了会儿花,忽然神情含笑,问道。

    “‘博文约礼,安之若素’,‘文安’二字承载太多,民女觉得这样的封号有些承受不起。”林钰微微屈膝,神情诚恳。

    “瞎说,”太后佯怒道,“本来封了个县主,就不太好听。礼部那边,竟然敢忤逆了哀家的意思。哀家原本想着,直接给你封了郡主便好了。哪知道他们都不同意。”

    林钰忙屈膝行礼称谢。

    太后神情忽的又有些阴郁,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这宫里就是天下最大的是非地,你才来,便有人想欺负你了。”

    说的估计是钟秀县主。

    林钰再次道:“那定是个误会。”

    “没心眼的孩子,”太后叹了一口气,“前朝的宫里风气便不太好,争啊抢啊的,不择手段。她们那些小心思,都写在脸上,瞒不住哀家。”

    林钰忙恳切称谢。

    “你该谢谢国公夫人,”太后笑道,“哀家还什么也没有问呢,她便一个劲儿使眼色。当哀家糊涂吗?”

    “小女必当亲至国公府致谢。”林钰道。

    “哀家可听说,你跟世子爷交好,是不是?崔泽那个小顽徒,皇帝因他救护太子有功,属意封他个四品明威将军,他倒是不肯。还是玩惯了的。”声音里含了不易察觉的宠溺。

    林钰一怔,接腔道:“是太后殿下隆恩,着世子爷护着林氏的。”

    “哀家倒是忘了。”太后哈哈笑起来,又道:“哀家生平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子,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合不来。但是哀家偏偏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钰屈膝恭听。

    “哀家见过你三次,第一次,林氏的织锦工艺解了大弘的危机。那一次,哀家便觉得你为人谦卑可靠。第二次,仍是林氏,接下德妃吉服金线挑羽技法的重绣,解了皇帝的心结。那一次,哀家便觉得你是皇室的福报。”说着示意林钰站起来,神情一肃道:“可是哀家却万万想不到,这第三次,你竟是因为救了太子听封。”

    “是凑巧了。”林钰道。

    “不是凑巧,”一个男声传过来,威严里透漏着不容反驳的天威,“你不是凑巧救到太子,太子也不是凑巧便遇刺。”

    林钰抬起头。

    合欢树下走来一个男人。

    他宽额剑眉,眼大而有神,鼻梁高挺,神色冷峻。个子不高,却露出君临天下的威严。

    头戴一顶玄冕,黄色圆领锦袍常服上绣着腾云翔龙,昂首振鳞。

    身后不远处跟着长长的侍从队伍,一眼望不到边。

    林钰一惊,忙跪下叩首道:“民女参见皇帝陛下,祝陛下万福金安。”

    

第183章 皇帝陛下() 
原来太后带她出来,是要面见皇帝陛下吗?

    却不是宫殿不是朝堂,而是这御花园深处,这般私隐的所在。

    皇帝陛下挥了挥手屏退了身后一干侍卫宫女,准了林钰起身。

    前面一座小亭,皇帝陛下上前一步,扶了太后缓缓走过去,把她安坐在亭中五角木凳上。

    如今年号宣武,皇帝陛下也被称作宣武帝。单看样貌,果然神武。

    传言当年皇帝陛下做太子时,也曾经想统领十万雄兵,征战边疆。不过当时肃王已经被丢去北境,梁王已经娶了一堆王妃耽于美色。身为辅国太子,身负重任。先帝当然不准。

    林钰跟在他们身后,在亭外站定。

    “进来坐吧,”宣武帝已经坐在太后身边的木凳上,抬手拎起小桌上的茶壶,给太后斟满一杯,温和道,“请母后带林小姐过来,就是因为这里不用拘束。”

    林钰屈膝施礼,抱着个木凳放得离桌案远了些,浅浅坐下。

    “朕说的对吗?林小姐不是碰巧救起太子。”宣武帝见林钰坐定,神情冷肃,开口道。

    不是碰巧救起太子。

    有两个意思。一是事先知道太子可能有难,才去汴州提防。二是不知道有难,那刺杀便是林氏自导自演的,至于用意,可能是诬陷禁军,也可能别有筹谋。

    第二种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却不是没有可能。

    第一种虽然是事实,可是该如何回答呢。知道太子有难,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一个商户,消息探子已经遍布大弘,连宫城都不能避免吗?

    那显然是找死的回答。

    林钰缓缓站起身准备回话,太后忍不住抬手虚按,“一切礼仪从简,林小姐坐着答话吧。”

    林钰施礼答谢,坐下来道:“禀陛下,陛下说的对,小女的确不是碰巧救起太子。”

    宣武帝眼中精光奕奕,凝神看向林钰。

    宣武帝这目光,犹如天空一条巨龙,在云雾中俯视天下。

    林钰神情一凛,继续道:“一开始,因为小女故乡便在汴州,听说黄河今年水位猛涨,小女因忧心故土,故而想去汴州府说动商户齐心协力修筑堤坝,才有了汴州一行。”

    太后温和地笑了笑,点点头道:“林小姐所言不差,汴州百姓对林小姐你多有感激。听说林氏还曾施粥于街市,令百姓不至于疲饿染病。”

    林钰神情谦恭,“林氏的银子是朝廷给的,归于百姓,也是应当。”

    林氏的确因为接了西售的大量订单,赚足了银子。

    太后含笑不语,林钰又道:“后来汴州局势不稳,林氏的护卫被汴州知府借用守城。所以那日禁军胁迫太子离开时,护卫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了小女。这才有了崔世子同小女一起带护卫帮忙的事情。崔世子是巧合之下由太后殿下同意卫护林氏的,林氏的护卫又是汴州知府借用的。所以这件事却又不是巧合,是太子殿下乃真龙之子,冥冥之中自有神灵护佑。”

    宣武帝神情稍安,转头看向太后道:“母后,这小娃伶牙俐齿,说的周全啊。”

    太后一笑,拍了拍宣武帝的手背,“哀家早就说了,太子已经把详情禀报,没有必要再问。你偏偏要自己问问。”

    宣武帝低头称是,却又抬头看着林钰道:“汴州之事,朕和太后无缘亲临。依林小姐之见,司马伦真如他自己招供的那样,是要假意行刺太子,再救助立功,结果遇到你们,前功尽弃又被冤入大牢的吗?”

    原来司马伦竟然是这么招供的。

    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了。

    当别人都是傻的吗?

    林钰似受惊般站起来,跪下道:“小女不敢妄议朝政。”

    “好了,”太后佯怒道:“皇帝莫要吓着她了,难不成忘记太子和左浣思的禀报了吗?那司马伦,可不只是要行刺太子,还做好了掘开黄河,灌入汴州的准备。真是其心可诛!”说着一拍几案,倒是真的气愤异常。

    宣武帝劝慰道:“母后莫气,朕只是觉得,不能只听自家孩子的说法。”

    “也不光是太子,”太后又道:“三司会审下来,禁军内有关人等,也都问了个遍。的确有禁军私下去换了守护黄河的府兵,不对,还杀了一名府兵。”

    林钰点了点头,轻声道:“禀太后,杀府兵的事,小女在汴州时的确听说过。只是那杀了府兵的禁军,也被人杀死了,无从对质。”

    “却不知是谁。”太后道。

    杀掉那些禁军的是苏方回,却是不能说。

    说了,就要解释为什么他们就能断定那些禁军不怀好意。到时候魏青崖的那些信使暗探,便瞒不住了。

    无论是谁,在皇室面前,都要一方面努力攀爬,一方面又不露出锋芒。

    林钰摇了摇头,“许是哪方义士。”

    太后噗嗤笑了,“林小姐看来看了不少话本子。”

    林钰脸一红,低下头来。

    太后又命林钰起身坐下,才又扭头对宣武帝道:“哀家知道皇帝一而再再而三问这些是为什么,大理寺和刑部的奏折,皇帝迟迟不批复。无非是因为宫里宫外多有攀扯,皇帝不相信司马伦的鬼话,更难相信自己的家人,竟然能生出歹毒的心肠。”

    林钰心内一惊,低头不语。

    自己的家人,说的是怡贵妃吧。

    司马伦的夫人正是怡贵妃的表亲姐妹,他出了事,怀疑到怡贵妃头上,很自然。

    从来夺嫡之争,血溅朝堂。

    这也是为什么要借黄河洪水掩盖刺杀太子这件事的原因。

    只有天灾,才能避嫌。

    “母后。”宣武帝唤了太后一声,提醒她有外人在场。

    太后不以为然一笑,“林小姐已经不是小孩子,皇帝也给了她县主的身份,太子信她,哀家便信她,没什么可避讳的。”

    林钰心中如化开了糖,又甜有暖。如果自己有一个奶奶,该是这种模样。可惜她的奶奶还没有见到孙女,便早早故去了。

    她连忙站起来,屈膝施礼,准备谢恩后退出。

    太后却没有准,只是又暖声道:“哀家明白皇帝重情重义,二皇子也不能没了娘亲。”

    “母后仁德。”宣德帝道。

    “罢了,”太后站起身来,“如果她是聪明人,就只当这次是个警醒吧。”

    宣德帝神情冷肃,但是眼中划过一丝轻松,“多谢母后。”

    太后绕过凳子拉住林钰的手,“林小姐且陪哀家再逛逛,皇帝忙,哀家便不再叨扰了。”

    林钰点了点头,跪地跟宣德帝叩首以退。

    太后等着她施礼完毕,又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逛进园子。

    盛夏季节花多林密,走了不多时,太后便觉得疲累,坐上凤辇。林钰趁机告辞。

    太后笑了笑准了,又趁内侍不注意,在凤辇上探身过来,微顽皮道:“林小姐在汴州,有没有见过皇室的其他人。”

    林钰神情微怔,一时间哑口。

    “罢了,”她又回身笑起来,“许是哀家想多了,想多了好,要不然得骂他回来了也不知道看望哀家。不守孝道。”

    凤辇又起,林钰整了整衣襟,跪地拜送。

    不守孝道

    说的是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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