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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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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大家都是刚得了这货品,细心养护之下,没有几个会被挑拣淘汰的。

    林氏绸缎庄外喜气洋洋。

    待到第四天上,绸缎庄把门的伙计让进来一个头戴帽兜遮挡住形容的中年人。这人穿戴华贵,举止有礼,推开茶室的门略一施礼。方掌柜忙把他扶起来,问道:“门口这么多人,行走多有不便。叶老板有事让伙计们传达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这正是叶城另几家绸缎庄中的丰锦绸缎庄东家叶老板。

    叶氏虽然跟林氏一样,做着绸缎丝帛买卖,但是却并没有积怨,两家关系还不错。林老爷当初急病去世,叶氏也曾备了厚礼前往吊唁。

    方掌柜知道这些,所以招待的礼数非常周到。

    叶老板取下帽兜,露出略微憔悴的面容来。他五十来岁,身体保养得还好,只是眉目间总有忧色。

    “我想见见林小老板。”他开门见山道。

    方掌柜并不探究原因,立刻吩咐了伙计去请。一边跟叶老板客气道:“我家东家年龄小,喜欢我们喊她林小姐。”

    “哦,”叶老板点头,接过方掌柜递过来的热茶,润了润口,“外面实在热闹的很。”

    “是啊,”方掌柜面有得色,“因为我这广顺街街面宽,距离衙门又近,秩序好,大家都挑了我这里来兑银子。”

    竟然把收绸缎说成兑银子。

    可不是兑银子嘛,三天涨出天价利息的银子。

    叶老板锁着眉头,问道:“不知林小姐此为何意。”

    方掌柜神情闪烁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做下人的,只是听命行事。东家为了这次的事,周转来不少银子。想必事关重大。”

    方掌柜是真的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当初林老爷的心腹陈管事,已经吃了他一包的养心丸了。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骗他说自己的药已经吃完了。

    这速度可消耗不起啊。

    “哦,哦。”叶老板点头,不再追问。

    两人又寒暄了几盏茶的功夫,林钰就到了。

    她依着晚辈的礼数屈膝行礼,叶老板眉心的忧色便淡了几分。

    “林小姐才一接手林氏绸缎庄,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叶某看不明白,不得不来请教啊。”叶老板拱了拱手。

    林钰一笑,坦然道:“不敢。”挥手屏退了左右仆从丫头。

    方掌柜犹豫了一下,赖着没有走。

    或许可以听出些消息,一解陈管事的心病。那老东西就不用蹭吃自己的药了呢。

    “林钰才接手绸缎庄,实在不善经营,惹出这动静,让叶家跟着揪心了。”林钰神情温润,说的话里有歉意,神色里却一如往常。

    “不会,”叶老板道:“整出大动静的是魏氏,林氏倒像是收拾烂摊子的。毕竟老百姓手里的绸缎又被收上来,以后有了需求,其他绸缎庄还会有些活路。只是,你这一番,叶某头脑粗浅,实在是看不懂啊。”

    “不必看懂,”许是面对长辈,林钰神情乖巧,“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知道,市面上将有绸缎的大需求罢了。而我这样高价购买绸缎,只不过是把握行情,人取我予罢了。”

    叶老板心中咯噔一声。

    原本以为这小姑娘会遮拦一下就搪塞过去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告诉他原因了。

    林钰端起案上的茶杯,吹了吹热气,等叶老板平复情绪。

    “那”叶老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那我们就做笔交易吧。”林钰抬起头来,神情含笑,声音清雅。

    方掌柜的心揪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衣襟内护心丸的袋子。

    这东家说话办事让人猝不及防,怪不得陈管事蹭自己的丸药呢。

    得再多做些。

    他心里道。

第26章 料事如神不止诸葛丞相() 
叶老板一时有些愣神。

    叶氏的生意也是祖辈积攒下来的,自小父母长辈对他耳听面命:生意场上都是狡诈之辈,多试探多怀疑,不要偏听偏信。

    可是,林钰如此直白,让他准备好的话全都没有了倾吐的机会。

    叶老板抖抖精神,眉间的忧虑散去,同样换了坦然诚挚的神情道:“敢问林小姐,如何交易。”

    林钰手指轻磕桌面,微笑着抬头道:“我告诉叶老板接下来什么货品抢手,怎么做。叶老板均给我五成利润。”

    这小姑娘年龄不大,神情却笃定嚣张啊。

    五成利润,这胃口还真不小。

    一个消息就值五成利润吗?

    更何况,又不是孔明在世,未来什么货品抢手,岂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揣测推断的。

    叶老板喝了一口清茶,口犹干燥,又喝了一口。

    林钰只是淡淡看着他,眉目神情没有半点急切不安。

    像是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对林氏无关紧要。

    不跟她做这笔交易,叶氏的丰锦绸缎庄尚能苟延残喘多年不倒。若听她的却合作失败,叶氏可是立刻就会倒了。

    叶老板皱皱眉头,开口道:“林小姐可否告知,为什么能知道接下来的市场行情。”

    “不能。”林钰声音陡然变得清冷。

    叶老板又沉思片刻,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道:“那就恕叶某眼光粗浅,这生意叶某做不得。”

    林钰也站起来,屈膝施礼相送。

    叶老板重新穿上厚重的遮掩,林钰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今日是初几?”

    一旁的方掌柜忙答:“初二。”

    腊月初二啊,林钰的脸上忽然溢出欢快的情绪。越过叶老板,回身又是一礼道:“恭贺叶老板弄璋之喜。”

    叶老板神情一惊,随即笑道:“家妇的确快要生了,不过男孩女孩还不知道呢。”

    林钰一笑,引着叶老板走出去。

    从茶室外的连廊走不了几步,就到了铺子的大堂。不远处可见排队置换银子的人已经少了很多。而林氏绸缎庄内,一摞摞绸缎高高地垒砌起来,还没有好好打理。

    外面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林钰几人不禁注意几分。

    有个胖乎乎的仆妇忽然拨开人群跑进来,面带喜色跪倒在叶老板面前:“老爷大喜了!夫人已经生了!”

    “什么?”叶老板忘记尊卑,紧走两步把那仆妇搀起来,问道:“怎么这么快?”

    那仆妇一看就是常在家主面前使唤的,言语得当:“老爷刚走,夫人就觉得身子不好了。大家都说没有那么快,就没有让人去禀报。结果稳婆才刚来,孩子就出生了。是个男孩。贺喜老爷!”

    是个男孩。

    叶老板掩饰不住脸上绽开的笑容,似乎只是一瞬间,从一个生意人变成了一个急切盼望儿子出生的父亲。

    还盼望着抱一抱这才出生的小婴孩。

    他迈开步子,也忘记戴上帽兜,推了门就往外走。眼角瞥见那一抹素白的身影。

    林小姐,真是吉言啊。才说过恭喜,夫人就生了。

    她说

    弄璋之喜。

    她怎么知道是男孩。

    叶老板的脚步忽然收住,一张脸神情变幻,转身看向侧立送客的林钰。

    她仍是那样云淡风轻的表情,这会儿带了些与君同喜的神色。

    或许

    “孙家娘子,”叶老板忽的对那仆妇说道:“你去跟夫人说,我稍后就回。”说着,不忘从衣襟里拿出一袋碎银子递过去,“这是打赏大家的。”

    那仆妇一阵慌乱旋即又露出喜色,谢恩后接了银子快步出去了。

    叶老板转过身来,面含喜色,又带着几分肃然道:“林小姐,你说的生意,我想再跟你谈谈。”

    街道上有人兴奋地跑动,问着从广顺街方向过来的人,“林氏关门了没有?”

    “没有没有,我刚换了五两银子!”

    “当初买那么少啊。”

    “是啊是啊,真是后悔。”

    两个人大声吆喝着,错身走远了。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消停!”

    天心街的魏氏绸缎庄铺子里,一个账房先生手里拨拉着算筹,忍不住抱怨道。

    一旁看账册的高掌柜眉头凝起,想了想又舒展开道:“当初我们往外贱卖,可是花了五天的。他们回购,怎么也得这么久。”

    账房先生手里的算筹往柜台上一磕,不屑道:“都是些贪小便宜的!”

    “别生气,”高掌柜好言相劝,“大少爷还不生气呢,我们生什么气。”

    账房先生声音一低,“大少爷怎么说?”

    “大少爷说,林氏那么快就败掉几千两银子,咱们就等着看她开春没粮吃吧!”高掌柜神情轻松,“我看林家小姐就是置气呢,还生着咱们少爷在人家杖期去提亲的气。咱们卖,她加价买,表示跟咱们杠上了。”

    “真是的,”账房先生嗤声笑道:“也不看看林氏几两肉,咱们魏氏几座金山。”

    金山倒不至于。

    高掌柜捋捋胡须。

    银山肯定是有的。

    “这么糟蹋,一座银山也不够挥霍的啊。”

    马车里的烛台略微摇晃,立刻有小厮抬手挡住风。车前的灯笼上大大的“魏”字随风招摇,坐在车内的人神情温和。

    听到魏青崖这么叹惜,小苏附和道:“也不知道林府哪来的钱,当初可是三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借了咱们钱庄的。”

    “我让罗掌柜粗略估计了一下,这几日林氏的流水应该有接近五千两了。”魏青崖把手里的书卷放在架子上,淡淡道。

    “五千两!”小苏像是被蜜蜂蛰了,惊叫道。

    马车正行进到售卖吃食的街市里,速度减缓。驾车的车夫扬了扬鞭子,跟前面的车驾错身而过。

    那马车却没有离去,稳稳停在魏府车驾的后侧。魏府的马车却也没有行进,前方隐隐有车马喧闹,是大家挤到一起了吧。

    空气中有什么甜香温暖的气息溢开,像是有什么在心肺中叮咚一声。

    魏青崖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抬手掀开了厚厚的布帛。听到后面一个清亮的声音道:“店家,称两斤糖炒栗子。”

    不多时,一个小丫头从街道另一侧蹬蹬跑过来,手里抱着‘小安炒栗’的纸包上了马车。

    奇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替主子买栗子罢了,他内心中那种奇怪的异样感,是怎么来的呢。

    魏青崖合上车帘,点了点头。

    魏氏的车驾便哒哒向前而去。

第27章 林氏已到末日?() 
“能做吗?”

    林钰把一颗糖炒栗子放进嘴里,屋子里甜香四溢。桌上还放着各色点心,陈掌柜面前是林府的厨娘学着开封第一楼做的灌汤包。看起来皮薄馅多,味道鲜美。然而他和几位掌柜、管事面面相觑,一口也吃不下。

    “做是能做,可是,咱们绸缎庄可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不止咱们没有这么做过,这几百年来的绸缎庄,都没有这么做过。”陈管事开口道,面上神情惴惴。

    昨天铺子里才消停一会儿,今儿个又是整什么动静呢。

    “郭管事,”林钰看向成衣绣坊的管事,“你说能不能做。”

    郭管事一笑,抚了抚额上的银钗,从容道:“有东家的吩咐,有陈管事的号令,咱们就能做。”

    一句话既讨好东家又不得罪管事。

    “轻盈,”林钰看向身旁的妹妹,“这些成衣上的图案纹路,你能不能绣。”

    林轻盈正把一颗桂花糕放进嘴里,轻轻咀嚼。闻言慌忙喝了一口茶水咽下,轻声答道:“能绣。”想了想又道:“除了我,绣坊里还有十几人能绣。”

    这是已经教授的成果。

    林钰点头,“既然能做,那就别耽搁了。各位掌柜、管事都是饿着肚子来的,吃过了饭早早开工。”看围坐的各人均神情拘谨,又道:“我和轻盈还有事,先告辞。”

    林轻盈闻言忙站起来,随着林钰走出去。

    室内静谧片刻,顺驰街铺子的掌柜终于扭头对陈管事道:“咱们大家听你的。”

    陈管事手里拿着几张绘制着各式服饰小样的图纸,鼓了鼓腮帮子道:“可别,我听东家的。”

    掌柜一笑,鱼尾纹散入鬓角,“我的意思是,我们听你的什么时候开席啊。”

    陈管事收起纸张,露出些促狭的笑:“现在就开!这灌汤包怎么吃来着?”

    立刻有人接腔道:“先开窗,后喝汤,再满口香。”

    “还是秦掌柜懂吃。”众人呵呵笑起来,一时间室内气息欢快,拘谨尽散。丫头小厮开始穿梭其中,盛汤换盏笑意融融。

    门外的芳桐正低头问:“小姐,您也还没吃呢。”

    林钰把林轻盈的手一挽,开怀道:“我们去母亲那里蹭饭!”

    “最近北边有消息吗?”临街的一家茶馆二楼,魏书尧难得地没有喝酒。

    包间内已经屏退了侍女小厮,只有胡来与他对坐在几案前。隔着竹帘,身姿婀娜的花旦正浅吟低唱。正是一段黄金缕。

    一曲唱完,魏书尧喝道:“赏!”

    竹帘外的女子深施一礼,缓步退下了。

    胡来嘎嘣一声咬开一枚芸豆,百无聊赖道:“没有。”

    想了想又道:“上面没有催就好。”

    魏书尧啐了一口,冷冷道:“真是没做过生意的,没人催就不办事了吗?小心别人换了胳膊,就没有咱们什么事儿了。”

    “那哪能啊,都说了,咱们是左膀右臂。”胡来讥笑一声。

    “什么左膀右臂,不方便找别人罢了。毕竟,”他压低声音道:“有我家里那位呢。”

    “是是!”胡来唯唯诺诺点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狠戾之色。“为了这件事,咱们最近可是老实得很。林府那一单以后,歇工好几个月了。”

    “弟兄们委屈了。”魏书尧道:“不过你们兄弟家大业大的,还在乎这一点?”

    胡来笑起来,旋即又露出狠色道:“林氏那块地”

    “不着急,”魏书尧神情讥诮道:“林氏马上就完蛋了,到时候贱卖给咱们,大事可成。倒是你,看好兄弟们,年节一过,官府又会滋事剿匪。到时候没了人命在,怎么洗都不会白了。”

    胡来点头,笑道:“魏大少爷放心。还有一事,我说了你肯定开心。”

    “别卖关子。”魏少爷斥道。

    “孩子们打听到,当年在原本种植魂曼草的地里种谷子的,不止林府一家。还有一家当年跟林府相邻,后来这家的老爷弄了什么‘投牒自试’,考了个举人。要搬离本县,就把田地售卖给林府了。不过兄弟我打听到,这人前年回到咱们叶城,眼下是不走了。

    “这家也有女儿吗,不会——”魏书尧坐直身子,神情紧张。

    “会!比林家长女稍大,姓万。”

    “姓万啊,”魏书尧略一思索,“搬走十几年才回来的万氏,莫非是——”

    胡来嘴角含笑,很为自己的这个情报感到有脸,微微点头道:“正是屡次想要剿灭我们不成的县令万昉泽!”

    “你这家伙!不会是公报私仇吧!”魏书尧半信半疑,站起来踱了几步。

    胡来神情不变,咂了口茶。

    “万氏,万氏,想不到啊。林钰跑掉了,又给咱们送来一个!”魏书尧搓了搓手,“我这就去跟父亲说,给二弟提亲。”

    思索半刻又道:“不行不行,上次我主导跟林府结亲,是因为有先前父亲对林家小姐懂得经商略有耳闻,林亭暮又欠了钱还不了,才同意下的。这次莫名其妙,还是个官家女儿。出了事我脱不了干系。”

    胡来摇摇头,声音沙哑道:“其实这件事不必那么麻烦。魏少爷需要的,不是谁家的女儿。是那年那块地里掺进了不易拔除的魂曼草,被酒淬炼了十年以上的女儿红罢了。咱们探明了埋在哪里,挖出来给二少爷同饮同醉就好。何必这么麻烦。”

    魏书尧的生母粗懂医术,这被酒淬炼十年的魂曼草,正是跟魏书尧相克的毒药。

    也正因为此,从他们打听到十几年前林氏从药农手里买来的耕地里,就有一块种植过魂曼草后,针对林氏的谋划便开始了。而林府当年买这块地,是因为林亭暮娇妻有孕,要亲制美酒。

    乃至后来,当他们发现那机要之事也牵扯林氏,便更顾不得什么了。

    相比那件事,弄死魏青崖,变成了一件赠品。

    只是如今处处受挫,他们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

    “你不懂。”魏书尧道,“我那弟弟,平日里可不饮酒。滴酒不沾的。”

    不过再滴酒不沾,新婚夜的合卺美酒还是会喝的。所以才有了这一番的费心筹划。

    要做的万无一失,只有行非常之法。

    “让我好好想想,”魏书尧又坐回去,扶额片刻,“姓万,万氏”

    他口中喃喃,脸上逐渐现出狠色。

第28章 腊八有粥当思来之不易() 
林氏的成衣绣坊已经忙碌了好几日。

    绣娘们通宵达旦,又停了织锦染色坊的工作,抽染色坊和铺子里的人过来帮忙。终于在腊八节这一日,按照林钰的要求,三百套成衣制作完毕。

    说是成衣,裁缝和绣工都有些怀疑。

    这些衣服按照林钰的要求,并没有把针脚走完。在前后缝合处,只简单缀了几针。林钰说,要等来买的人上身试了,才根据身段缝合。这样才是成衣。

    所以现在,只能叫做样衣。

    这衣服的规制也有些奇怪,不似寻常人家穿着。况且以往的成衣铺子都是有人来定制,量好了身量尺寸才开始裁制。现在东家让她们这么做,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

    腊八节当天,按照以往的习俗,香山寺的方丈大士会在山脚施粥。叶城的富户豪门也会在门前搭设粥棚,供贫苦人家吃粥一日。

    一大早,林氏成衣绣坊的人就窃窃私语。这些人最近吃住都在绣坊内,想趁着腊八节回家团聚半日。顺便也可带着家人去香山寺许愿吃粥,讨个来年的好愿景。

    不过陈管事摆手拒绝了。

    “东家说了,有粥派。”

    有粥派,就不仅仅是给她们喝粥。还会派到大家的府上,让家人都沾沾光。

    绣娘们刚刚升起来的委屈顿时消散,打了个哈欠又捡起了针线。

    到了中午,林府已经祭完八方尊神。林钰亲自携厨娘来抚慰大家。她的车驾后面,又有一辆马车。车很沉,拉车的马吃力地打着响鼻。那架马车开进织锦染色坊,伙计们从上面抬下满满十几锅粥。

    又有丫头们忙乱盛了粥,用托盘端着,送到绣坊众人手中。

    林钰站在绣坊门口,手里也端了一碗。待喧闹声止,开口道:“腊八粥以八方食物同煮,是合聚万物、调和千灵之意。今日诸位请与林钰同食,来日当同富贵!”

    “承小姐吉言!”

    “东家大吉。”

    房内人声鼎沸,群情欢悦。

    林轻盈亦站在一方绣架前,越过攒动的人头,对着林钰举了举勺子。

    林钰看她一双眼睛略微红肿,是近日不断熬夜的缘故。

    心内稍有疼惜,示意她快吃,别等放凉了。

    大家就地站着,过完了这小年前最为珍贵的节日。

    可算是能休息一下。

    这些天虽然疲累,倒是不怎么心惊胆战了。

    最后一件成衣制成,陈管事吩咐大家休息一日,便准备坐着马车回府。

    他的马车是林府为他专门配备的,几个掌柜管事里独此一架。陈管事颇有些自得,所以虽然这车驾比自己府上的还略微小一点,出来进去却只乘这一辆。

    午后的阳光颇有些暖意,陈管事掀开车帘,在马车里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马车正行进在叶城通往县衙的天心街上。前面不知道在热闹什么,堵了道路。突然嘎吱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走不了了。”车夫转身禀报,“前面官府贴了告示,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咱们过不去了。”

    “哦,”陈管事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临近年节,估计是提醒百姓防火防盗之类的。你掉头回吧,我走回去。”

    听陈管事这么说,车夫忙扶着他下车。

    看到告示栏前群情激动,陈管事不屑地哼了声。

    有什么好热闹的。

    他斜眼看去,却是一怔。看那告示的纸色、笔迹、落款印章,竟然隐隐是敕令的规制。告示旁守着的兵士,也不似县衙衙役们那般懒散,服饰的制式,像是河南道的。

    陈管事踱步近前,却被人群推挤到外侧。有人七嘴八舌喊道:“写的是什么啊?兵爷给读读!”

    那守着告示的兵士显然并不理睬这人。

    便有一长衫男子朗声念到:“上闻河南窈窕,明辟思服,择贤作俪,隆代所光。故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于河南道乡中阅视良家童女。年十四以上,二十以下,姿色端丽,合法相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敕令腊月二十三,与后宫检视,不得有误。”

    念到最后,长衫男子声音竟然有些许颤抖。

    陈管事心内一惊。

    四周传来嘈杂的问询声:“文绉绉的,什么意思啊。”

    那男子拨开众人往外走,边走边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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