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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孤注掷温柔-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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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恍过神来,婉凝已经牵着syne从他怀里逃开了,小麻雀一样“跳”到门口,才回过头来看他,却见虞浩霆正抬手去触自己的唇角。她含羞一笑,让他几乎立时就改了主意:不如就把她带到邺南去!
可是看见她开开心心地让syne跳上车子,他又觉得自己这念头傻气。她兴致这么好,第一次自己开车出门,还约了朋友,他要是这么把她“拐”走了,小家伙得怨念好几天。她去接他?就开着她这辆小车?他要是被她这么接回来,可真就成了江宁一景了。
安琪见顾婉凝自己开着车来接她,也兴奋不已,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赞道:“诗兰的哥哥也有这么一辆车,可就没你这辆漂亮。”
婉凝推开车门让她坐进来:“我这可是第一回自己开出来,要是技术不好,还请陈小姐多包涵。”说着,朝身后瞟了一眼,“喏,时速超过50公里,他们就得截停我。”
陈安琪看着后面一辆黑色雪佛兰,掩唇笑道:“还好还好,说明你也算差强人意。要不然,总长大人非封了路不可。”
两个人到云岭骑了马,又去翡冷翠吃午饭,陈安琪这段日子着迷这里的提拉米苏,顾婉凝也喜欢他们的朗姆酒巧克力,两个人便时常约在这里喝下午茶。
婉凝一边叉着盘子里的龙虾细面,一边问陈安琪:“诗兰的哥哥是不是喜欢你啊?他上次可是殷勤得有点过了。”
安琪把五分熟的羊排切得血肉模糊:“你可千万别提他了,我躲都躲不及这个人。”
婉凝莞尔一笑:“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你不会还惦记着”
安琪闻言立刻搁了餐刀:“没有没有,你可千万别误会!婉凝,其实”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怎么了?”
“其实我对他真没什么了。”安琪自嘲地一笑,“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想的,好像有人抢的东西就是好的。”
一时两人吃过午饭叫侍应结账,婉凝打开账单时,目光微微一滞——账单上压了一张便笺,上面手写两行小字:“雪后燕瑶池,人间第一枝。”
她本能地抬头看那侍者,却见那人的面孔隐在暗金的larva面具里——这是翡冷翠的噱头,侍应无论男女都戴了威尼斯面具做装饰。
婉凝不动声色结了账,和安琪打了过呼,就往盥洗室走,一转过楼梯拐角,身后果然有人唤道:“小姐留步。”顾婉凝停了步子,一个罩了面具的侍应恭谨地绕到她身前,低声道,“有位南来的客人,在这里等候小姐数日了。”
婉凝跟着他上到二楼,那人有节律地敲开了右手的一个包间,却没有跟着她进去。
“许久不见,小姐可还记得世存?”
第162章 上签/她就是他的一枕幽梦(6)()
顾婉凝看了看等在里面的人,眼中并没有讶然的神色:“俞先生有话就请直说吧。我在这儿耽搁久了,不方便的是您。”
“世存此来江宁,纯是替司令探望一下小姐的近况。司令听说小姐在锦西受了伤,忧心不已”
“既然如此,那我如今安然无恙您也看到了,失陪。”
俞世存暗自一叹:“小姐稍等,司令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小姐。”
顾婉凝冷然望着他:“你们要是想打听虞浩霆的事,就算了吧。”
“小姐误会了。”俞世存态度平和地笑道,“司令听闻小姐和虞四少两情相洽,虽然心有不安,但终归是以小姐的终身幸福为念。司令说,沣南上下对小姐的身世一定守口如瓶,请小姐放心。”
“是吗?”顾婉凝低低一笑,面露嘲色,“那我也有一句话,请您转告戴司令:我和虞浩霆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她容色凛冽,口吻更冷,“有我母亲的前车之鉴,我就是再蠢,也不敢重蹈覆辙。你们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就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了。”
“小姐,当年的事,司令确是不得已”
顾婉凝面上仍是笑意凉薄:“那今后的事,他也会有别的不得已吧?”手袋上的金属扣凉凉地硌在手心,“雪后燕瑶池,人间第一枝”,他怎么还敢叫人写出来?
请小姐放心。放心?他以为她会信他?
守口如瓶?她若真的嫁了他,那立时就银瓶乍破了吧?
她想起早晨的时候,她回头望他,他正抬手去触自己的唇角,眼里那一点带着讶然的欢欣,叫她刹那间几乎改了主意,可转念一想,她要是这么冒冒失失地跟了去,既麻烦又惹人笑话。
那么,他要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他会怎么想?她瞒了他这么久,他又会怎么想?她和他,太过匪夷所思,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疑心,只要一点,前尘种种都会变了模样。可她真的还要瞒着他吗?
她忽然觉得乏力,她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她明明知道事情一定会揭穿,她不肯说,不过是要逃开选择的那一刻,她宁愿让他来做这个决定。
那一晚,雪太大,风太冷。她可以离开他一次,却再没有力气离开他第二次。
她把车慢慢停在官邸楼前,一个侍从迎过来替她牵了syne:“顾小姐,沈小姐来了,在二楼的小客厅等您。”
虞浩霆和邵朗逸都去了邺南,汪石卿留在江宁自然公务繁忙,婚礼宴客的诸般事宜都交给了沈玉茗一个人,婉凝知道汪石卿不比旁人,格外尽心帮她打点。霍仲祺亦和汪石卿交好,之前又给邵朗逸料理过婚事,汪石卿和沈玉茗这一场更是不在话下。
三人一番商议,仪式放在参谋部小礼堂,简单庄重;晚上的婚宴就开在春亦归,此时阳春三月,南园的桃花正好,不必俗彩装饰,天然就有一份清雅端正的喜意。汪石卿一向不爱张扬,虞浩霆又身在邺南赶不及回来,小霍拟的客人名单被他划掉了三分之一,南园的喜宴只开了六桌,还是为着凑个双数。
沈玉茗觉得白纱别扭,礼服定了旗袍,正红的缎面衬得人一脸喜色,通身凤凰牡丹的纹样个个新娘都穿,可裹在自己身上,仍然觉得新。嵌了金线的鸾凤繁花摸起来微有些涩,摩挲上去反而让她觉得真切,纵然这一场花月佳期另有深意,可终归亦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锦绣良辰。
沈玉茗换过衣裳出来,见顾婉凝正坐在外头翻看她们方才取的结婚照片,霍仲祺站在她身边,语笑晏晏的两个人,在她眼里落下一双俪影。沈玉茗听见自己心底幽幽一叹,面上的笑容却蕴足了待嫁女子饱满的恬美。
顾婉凝听见她出来,拿起手里正在看的一张照片:“沈姐姐,我们都觉得这张最好。”沈玉茗走过来看时,是她穿了裙褂略低了头坐着,汪石卿立在一旁,手搭在她肩上的那一张,婉凝把照片递给她,笑吟吟地赞了一句,“好温柔。”
到了婚礼前一日,诸事停当,手里的事情骤然一空,愈发叫人觉得春日迟迟。明月夜四周的垂柳柔枝临水,案上绿嫩的明前“雀舌”银白隐翠,蒸好的鲥鱼上摞了纤巧笋芽。
“鲥鱼最娇的,一碰到网就不动不退,束手就擒。”
“为什么?”
霍仲祺呷了口茶,闲闲笑道:“说是这鱼爱美,怕刮掉了身上的鳞片,宁可死,所以苏东坡叫它惜鳞鱼。”
“真的吗?”婉凝搁了筷子,忽然觉得方才吃下去的鱼肉有点可怜。
“传说而已,许是它胆子小或者特别傻呢?既然已经是‘网得西施国色真’,你就不要再辜负它了。”
他的笑容太温存,她的眼波太曼妙,周遭的柳影春光让沈玉茗心里掠过片刻的恍惚——
“沈姐姐,我喜欢一个女孩子,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和她在一起。”
“要是她肯和我在一起,我这一生,决不负她。”
“我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四哥。”
“但愿他是一时心血来潮。”
如果石卿猜得没错,那明天她忽然觉得许多事都不像是真的,那凤凰牡丹的旗袍,那低头浅笑的照片,连南园的桃红霏霏和流水般过往的光阴都不像是真的——她五岁那年开蒙学戏,师傅说,戏虽假,但情却需真,彼时的她心念分明:台上的李香君是假的,可那“薄命人写了一幅桃花照”的情肠却是真的;然而今时今日,她却再分辨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从明月夜出来,顾婉凝吩咐开车的侍从转去梅园路,沈玉茗正疑惑间,霍仲祺已回头笑道:“沈姐姐,四哥备了一份结婚礼物给你和石卿,反正今天没事,不如我们就顺便取了。”
车子直开进一处庭院,花木葳蕤中是一幢红砖清水墙面的英式别墅,坡面屋顶,拱形高窗,房子后身的花园极大,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等在楼前的军官服制比寻常戎装深了一色,沈玉茗一看便知是总长官邸的侍从。他们一下车,顾婉凝就从那人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转手递了过来:“沈姐姐,这个就是了。”
沈玉茗打开看时,竟是一份房契,地址正是这幢宅子,她心下一惊,连忙推辞:“四少这份礼物太”
“四哥说,石卿总要有自己的公馆,总不能结了婚还住在参谋部。”霍仲祺一边说一边步履轻快地上了台阶,“我放了些家具在里头,算是跟四哥凑个份子吧!”说着,推开了门,转脸一笑,“你要谢就谢婉凝,房子和东西都是她选的。”
第163章 春宵/他这一生的桃花,都在这一刻开尽了(1)()
次日晚间,春亦归的风灯皆换了绛红纱罩,堂前亦新贴了“花灿银灯鸾对舞,春归画栋燕双栖”的楹联,连沈玉茗身边那个喜欢穿雪色衫子的小丫头冰儿,也换了一身浅杏红的衫裤,南园的风里月里都透着喜色。
今晚这一宴,席间诸人大多相熟,汪石卿携着沈玉茗敬过一遍酒下来,便有人要逗弄新郎新娘,唯有婉凝在的主宾这一席因有几位女眷,她又是虞浩霆的女朋友,才略安静了些。只听隔着两张桌子不知什么人捏着嗓子来了一句“这当垆红袖,谁最温柔,拉与相如消受”,立时便有人一价声地起哄。
霍仲祺一听便笑道:“一会儿准有人闹着沈姐姐唱昆腔,这会儿她来唱‘春宵一刻天长久’最是恰如其分。”
顾婉凝亦点了点头:“嗯,沈姐姐说她最喜欢桃花扇。”
果然,汪石卿和沈玉茗一转回来,便遣冰儿去取了笛子。沈玉茗红衫艳妆在人前站定,美目流盼,一个亮相就压得场中一静,汪石卿笛音袅袅,曲声方起,小霍便轻轻“咦”了一声,沈玉茗要唱的不是眠香,却是佳期。
“小姐小姐多丰采,君瑞君瑞济川才,一双才貌世无赛”沈玉茗是自幼苦练的功底,声腔端正,举手投足间一份风流俊俏打磨得恰到好处,“一个娇羞满面,一个春意满怀,好似襄王神女会阳台。”
婉凝听着,忍不住赞道:“沈姐姐唱得真好。”
霍仲祺低低一笑:“你唱得也好。”
婉凝勾了勾唇角,目光仍落在沈玉茗身上:“差得远了。”
“今宵勾却相思债,竟不管红娘在门儿外待低,低声叫小姐,小姐吓,你莫贪余乐惹飞灾。”
沈玉茗才一唱罢,众人便轰然叫好,几个爱热闹的正端了酒要上前嬉闹,忽然见回廊里头一个人快步而来,行色间颇有几分匆忙,正是汪石卿的副官张绍钧。他走到汪石卿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汪石卿的面色微变,略一沉吟,朗声道:“诸位,实在是抱歉,邺南那边有点事情我得耽搁一阵,石卿自罚三杯,失陪了。”
他此言一出,不但满堂宾客,连沈玉茗的神色都有些愕然;但席间众人都身膺军职,深谙个中利害,且汪石卿又是出了名的谨慎沉稳,此刻他既如此说了,便也无人相劝。沈玉茗依旧是笑容端美地替他斟了酒,汪石卿连饮三盅,将酒杯一扣,转身之际却给霍仲祺递了个眼色。
小霍心领神会,稍留了片刻,也避着人出了南园,汪石卿的车果然还没有走。
“出什么事了?”
“武康那边临检,扣下一辆车,上头有两个车皮的军火。”
“这么多?”
“里面还有两架82毫米的迫击炮。”汪石卿目光阴冷,“这批货没有上家,造了陆军部的假关防,只说是到通源下车。”
霍仲祺听到这里已明白了其中关窍,这两年,陇北的几股悍匪颇有声势,二十二师的宋稷林剿匪屡屡失手,向参谋部陈情称陇北巨匪盘踞多年,骑兵了得,又倚仗地利,且装备之精不输当地驻军,连步兵炮都有。这一批军火来得莫名其妙,连陆军部的关防都造得出,恐怕是江宁这边有人通匪。
“铁道部的人你熟,让他们找个托词,耽搁一阵子,不要让人疑心。”
“好。”霍仲祺点头道,“武康就说玉昌线的铁路桥出了故障,要检修。”说着,话锋一转,“哎,你要是放心,我去参谋部替你盯着消息,别耽误了你的洞房花烛。”汪石卿却摇了摇头:“武康那边一审出线索来,我就得叫罗立群抓人了。”
他们这一走,南园的席面就冷落了许多,今天来的人大半都是汪石卿的僚属,眼下新郎不在,他们也不好造次,戏弄新娘。虽则沈玉茗依旧是笑容满面,招呼得十分殷勤,但任谁都能看笑里带了牵强,于是一班人草草喝过两杯,相继起身告辞。不过一刻钟的工夫,谈笑声喧的一场喜宴就散了。
顾婉凝等她迎送完了宾客,亦想开口告辞,却见沈玉茗转身之际,眉宇间尽是落寞,月华在上,灯红在下,满园灼灼却只映出她一身孤清。
“沈姐姐”顾婉凝亦不知如何安慰她,沈玉茗眼里浮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我这半天给他们闹得也没顾得上吃什么,你要不急着走,就陪我吃点东西吧。”
婉凝闻言笑盈盈地挽了她的手:“沈姐姐,你要是不嫌我烦,我正好跟你讨教那折佳期呢。”新婚良辰的一场欢宴这样仓促收场,沈玉茗心里难免郁郁,要是她也走了,恐怕沈玉茗更要冷清难过。
沈玉茗吩咐厨房端了几道细点出来,把顾婉凝引进了临水的花厅,两个人品茗谈戏,正说在兴头上,忽听正厅里一阵电话铃响,俄顷就见冰儿丫头笑嘻嘻地闪进来通报:“阿姊,先生电话。”
沈玉茗笑意一敛:“说我睡了。”
顾婉凝掩唇笑道:“你快去听吧,准是有人赔罪来了。说不定还有别人刚才也没顾得上吃什么,央着你做宵夜呢!”
沈玉茗神情一松,起身去接电话,婉凝刚捧了茶送到唇边,就听那边讲电话的人似乎声气不对,还没等她仔细分辨,只听“哐当”一声,沈玉茗竟是摔了电话!
婉凝心下讶然,想着沈玉茗一向温柔妥帖,怎么今天发这样大的脾气?转眼便见那艳红袅娜的影子摇曳而来,拨起花厅的珠帘,赫然一道泪痕洇湿了颊边薄刷的胭脂。
“沈姐姐,出什么事了?”
沈玉茗欲打点出一个端庄的笑脸来竟也是勉强:“没什么事,石卿说他那边有事耽搁了,明天再回来。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原来如此,顾婉凝听着也暗暗蹙眉,哪有喜酒喝了一半新郎自己跑掉了,还要让新娘独守空房的?难怪连沈玉茗也要发脾气。
“沈姐姐,你别生气,他们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却见沈玉茗手肘撑在窗棂上,茫然看着窗外,似是应她,又像是喃喃自语:“我明白的。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只不过,他要紧的事情太多了”说到这里,忽然一省,亦觉得自己失态,连忙笑着转了话题,“你学戏是为着好玩儿,我小时候那一班姊妹们都是为了糊口才学的,天不亮就被师傅拖起来练功吊嗓子。这几年我是不唱了,要是搁在从前,一滴酒都不能沾的。”说着,眸光一亮,回头唤道,“冰儿,把那坛‘琼花露’拿来。”
帘外的小丫头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回一个小巧的白瓷坛子来,沈玉茗自去取了两个碧色莹莹的酒盅:“这酒是去年我特意从家里带过来的,你尝尝。”酒一斟出来,果然香气馥烈。
“玉茗,玉茗?”汪石卿搁了电话,面露尴尬地自嘲了一句,“难得她也有使性子的时候。”
霍仲祺坐在他对面,也清清楚楚听见那边摔电话的声音:“沈姐姐是该生气。哪有你这样做新郎的?换了别人,在南园就跟你闹起来了。你好好想想回头怎么赔罪吧。”
“我这也是没办法,谁让事情赶到这时候了呢?”汪石卿在办公室里踱了半圈,忽然低低“唉”了一声,拍了下自己的衣袋。
“怎么了?”
汪石卿摇着头从衣袋里拿出一个深色的小锦盒:“有件东西该是今天送给她的。刚才走得急,给忘了。”
“是什么定情信物,也给我瞧瞧?”
汪石卿苦笑了一下,把盒子递给他,霍仲祺打开一看,里头是薄薄一环样式素朴的金戒指,不由笑道:“石卿,你这也太小气了。”
“这是我母亲从前一直带在手上的。”汪石卿神色微黯,“那时候穷得要去偷东西,都没舍得动它。”
当年淮阴水灾,汪石卿跟着母亲逃难到了江宁,为了给母亲求医,大着胆子在一家旗袍店门口抢了个贵夫人的手袋,他原想着,这样富贵的人家丢点钱算不得什么,这样有身份的夫人也不会在街上跟他一个小孩子争抢,最是容易得手。
没想到那女子会是虞军统帅虞靖远的如夫人,他抢得虽然容易,可人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等在街边的侍卫给按倒了。一番因缘际会,却被虞靖远慧眼识才,收留下来,几乎是虞家的半个养子。只可惜他母亲几番磨难,早已是油尽灯枯,没多久就亡故了。
陈年旧事,汪石卿甚少提及,霍仲祺也是自幼常在虞家走动,才知道个中原委,此时听了他的话,方觉得这戒指心意贵重,默然间心念一动:“要不我替你走一趟吧?沈姐姐见了这个,恐怕气就消了。”
汪石卿沉吟了片刻,点头笑道:“也好。这种事该说什么,你比我在行。”
霍仲祺下了车,方才发觉南园的草木清芬里已起了蒙蒙雨意,沾衣无声,只余一点清新的微凉沁了人心。月上桃花,雨歇春寒燕子家。他蓦然想起初见她的那天,他莫名其妙地来了南园,一场桃花微雨如今仍在他心里起着雾。
春亦归的酒筵皆已收了,洒扫过的庭院里月华澹澹,花影横斜,一个纤俏的影子靠在回廊里,揪着手里的花瓣,一片一片抛落在莲池里。
“冰儿,这花——是跟你有仇吗?”
“霍公子!”那纤俏的影子回过头来,讶然中带着欣喜,手里的花枝也跌在了地上。一路而来的澹澹月华和横斜花影迤逦在霍仲祺身上,寻常戎装也成了锦衣翩翩:“你阿姊呢?”
“阿姊生气了。”冰儿朝花厅那边努了努嘴。
“那你怎么不陪着她,偷懒是不是?”
“又不是我惹阿姊生气的!”冰儿唇角一翘,“顾小姐在呢!”
霍仲祺一怔:“婉凝还没有走吗?”
“你们一走,客人也都走了,你不知道阿姊脸色多难看,后来连先生的电话都摔了。”冰儿说着,心有余悸般吐了下舌头,“还好顾小姐在。”
“你放心。有人托我送件东西给你阿姊,她看了之后一定消气。”霍仲祺微微一笑,捡起跌在地上的那枝桃花,还到她手里,“一会儿说不定雨就大了,别一个人待在外头,小心着凉。”
第164章 春宵/他这一生的桃花,都在这一刻开尽了(2)()
冰儿低头应了一声,心里急急寻思着该和他说些什么,那人却已转身往花厅去了。
“沈姐姐,我替人赔罪来了。”珠帘一动,闪过霍仲祺春阳般的笑脸,沈玉茗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招呼,只是托着腮望了他一眼,笑意寥落中透着冷倦:“哪有什么人得罪我?”轻飘飘一言,眼波辗转,显是带了醉意。
“敢得罪汪夫人的,当然只有汪处长。”小霍笑容不改,从衣袋里拿出那只锦盒,“石卿千求万求叫我替他送件东西来,就怕汪夫人不肯消气,明天他想补一回洞房花烛,也不能够。”
沈玉茗犹自冷着脸色,可颊边掺了酒意的红妆终究映出了一份娇羞,低了头去开那盒子,里头薄薄一圈的素金指环还不如她身上平日的装饰,更遑论此刻的金玉锦绣,然而她小心翼翼地拈起那戒子套在指上,怔怔看着仿佛痴了。
霍仲祺的目光却落在了婉凝身上,他一进来就望见了她倚窗而坐的背影,只奇怪这丫头怎么理也不理他,走过来才了然,她酡红的一张小脸枕在臂上,双目微闭,竟像是睡着了。霍仲祺打量着这两个人,心道沈玉茗酒量颇佳,婉凝多少也能喝一点,怎么看这情形,倒像是都醉了。碧莹莹的杯子里香气馥烈,他一闻就知道是沈玉茗家乡特产的“琼花露”,这酒略有些劲道,也不知道她们喝了多少,没想到女孩子凑在一处喝起闷酒来,也这么凶。
“沈姐姐,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沈玉茗听见他如此一问,抬眼看了看婉凝,莞尔道:“这丫头还说自己能喝一点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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