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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孤注掷温柔-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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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刃还鞘,邵朗逸沉吟一笑:“你早了点吧?”
他也笑了:“你说‘年少万兜鍪’?”
朗逸摇头:“我说——‘生子当如孙仲谋’。”
月光下的笑容明亮飞扬,那一弦寂寞亦逝水东流。
然而这一刻,他却觉得寂寞,仿佛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之后,矗立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座空城。潮打空城寂寞回。
“是生是死,不过四哥一句话。”
他们,就这样想他?
婉凝的眼泪渐渐止了,她猛然挣开小霍向后一躲,擦着身后的花架站了起来,身体依然有轻微的战栗,声音里犹带着哽咽,面容却是异样的沉静:“我的事情,我去跟他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了。”
她不能再骗他了,她不想再瞒他什么。
第171章 荼蘼/春深似海尽成灰(4)()
她只要告诉他,她是戴季晟的女儿,那么其他的事,她就什么都不必说了吧?一直以来她苦心死守的隐秘,如今却成了遮掩疮疤的借口。她竭力镇定自己的心绪,转过花廊,夕阳犹在,底楼一扇扇阔大的拱形玻璃窗格里已灯火辉煌。她细心拣掉旗袍上沾的花瓣草叶,试着在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她绕开前厅上楼,他快要回来了吧?她得去洗个脸,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如果这一次,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英国人喜欢在房间各处挂先辈肖像,中国人没有这个习惯,不会把家里弄成祠堂。栖霞的走廊里挂的都是名家手笔的静物风景,有专人从欧洲采购,编了号码随季节更换。那幅新换的湖畔野餐是个法国人画的,她还没有细看——或者,等过了今晚,她再告诉他?
她的指尖从凹凸密集的笔触上划过,她笑,她真是贪心。
她不能再这么贪心了。
婉凝一推开卧室的门,便是一愣:“你回来了?”
“嗯。”
房间里没有开灯,虞浩霆背对着她立在窗前,晚风轻送,他一身戎装在暮色里愈显凝重冷峭。
她忽然慌乱起来,她要告诉他吗?就这样说出来?她觉得她做不到不,她必须告诉他。再迟疑片刻,她这一点点勇气也会化为乌有,她强自压抑住纷乱的情绪,慢慢走近他,却没留意到他此刻的反常:“我我有事要跟你说,我”她选不出恰当的词句,话一出口,就再不能回头:“其实,我”
虞浩霆仍旧背对着她,说出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如果是你跟小霍的事,就不必说了。”
顾婉凝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身形一晃,一只手下意识地撑住了近旁的椅背:“你你几时知道的?”
他终于转过身,逆光里看不出神色,只听见他淡薄的声音:“重要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答他。重要吗?她刚刚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呢?可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怎么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
他话里的意味和语调都让她觉得窒息,她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直觉了!
仿佛是一场乱了剪辑的电影,她拿错了剧本,又忘记了台词。
她呆呆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走过,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一直到门口,才轻轻抛下一句:“我们分手吧。我不要你了。”
他的话没有喜怒,亦没有温度,如同他公文上的“呈悉”“照准”,接在人手里却是雷霆万钧,无从辩驳,也不得异议。
他说,他不要她了。
南园的事,她说不出口,亦怕他为难,小霍不是别人,在他心里和亲弟弟没有两样。既然她注定要辜负他,又何必再多添一道伤口?可是,就为了这样一件事,他就不要她了吗?她不是有心的,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这样?!
一阵风过,身后有窸窣响动,她回头,却是床尾插着的一只淡金色折纸风车迎风轻旋。是昨晚她和他闲话,说起小时候折风车,人人都是折四叶的,可偏有个同她一起学舞的女孩子,家里的女仆会折八叶的,她看了稀奇,回家试了几次都折不出,末了还问:“你见过吗?”
他一笑摇头,可今天早上她起床,却见床尾正插着一只八叶的纸风车,用的是他书房里的金潜纸,折得十分漂亮规整。
她讶然失笑,拿了电话拨过去:“你又说你没见过?”
“这还用见过吗?你那时候太小不明白,你现在去看,要还是不会,晚上回去我教你。”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怎么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叫她看不出半分端倪。他是在等着她说破吗?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以为,她和他已经是最亲近的人了。却原来,她根本就不懂他。
她懂的只有一件事,他说,他不要她了。
虞浩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敢,他怕看她一眼,就会改了主意。
她开口之前,他还想过,只要她不说,他就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能继续和她在一起,他会加倍待她好——虽然他已经不知道,他还能给她什么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能让她喜欢他,他一定能。
他什么都不怕,只要她愿意,他宁愿她骗他,只要她高兴。
然而,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完了。
“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是了,她说,她不能再骗他了,她做不到。和他在一起,就让她这般为难吗?他以为有了方才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不会再觉得疼了。然而,她一开口,他竟不敢再听下去,他怕她说的比他想得更冷。
不必说了,真的不必说了。
他还有一丝希冀盼着她说,不是,不是的!可她却只是问他:你几时知道的?
是他知道得太晚了吗?
他不知道还能怎么留她,她哭得那么伤说得那么恸,他不忍心让她选!
何况,她会来告诉他,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吧?
他想跟她说,有他们这样的前尘种种,霍家绝不会可这样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会觉得卑鄙,她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是生是死,不过四哥一句话。”
她也这样想他吗?她是该这么想他。也好,她这样想他,就不必为难了。
他站在走廊里,磨砂面的水晶灯盏柔光华然,米金色的地毯上繁复的缠枝花朵看不到尽头,这是他的家,他却觉得无处可去。他定了定飘忽的心意,吩咐侍立在附近的丫头:“告诉侍卫长,吃完饭到书房见我。”
卫朔饭刚吃了一半,听见丫头传话,立刻就整装来见虞浩霆:“总长。”
“我有点事,去趟参谋部。”虞浩霆说着,站起身来,“晚上就不回来了。”
“是。”
卫朔口中答了,心里却微微有些诧异,今天虞浩霆本来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待在参谋部一大半的原因不过是避开楚横波罢了。若是有突发的军情,怎么又不叫郭茂兰过来?
正思量间,虞浩霆从他身边经过,突然停了脚步,低促唤了一声:“卫朔!”
他抬头看时,只见虞浩霆眉心微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惊疑里带了痛色:“小霍和婉凝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卫朔面色一凛,便愣住了,张了张口,几个念头转过,却不知从何说起,皱着眉迟疑道:“四少”
他这样的神色,却是不言自明了。“广宁还是让霍公子去吧。”“霍公子会把顾小姐平安带回来。”——原来,旁人都看得这样清楚,只他是盲的,虞浩霆双目一闭,低低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虞浩霆这一问听在卫朔耳中,直如晴天霹雳,他自幼便是虞浩霆的玩伴,又贴身卫护他的安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多,虞浩霆对他信到十分,他也从来没有瞒过他一句话——只除了这件事。
小霍恋慕顾婉凝他一早知道,但这种事情,原本就无谓诛心。况且,虞浩霆和小霍的情分,亲兄弟也不过如此。霍仲祺虽然出了名的风流多情,但却不是冯广澜那样荒唐下作的。所以他不能说,不便说,也不必说。然而,此时虞浩霆这一问,直教他百口莫辩:“四少,我”
却见虞浩霆已是面容淡静:“算了。不是你的错。”
卫朔深知婉凝和小霍都是虞浩霆心里最要紧不过的人,此时也顾不得去想虞浩霆怎么知道了霍仲祺的心意,只想着有什么能宽慰他一二,脱口便道:“四少,顾小姐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
虞浩霆闻言面上一抹笑意微薄,眼中却是荒芜一片:“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一开始,就是我对不起她。”一言至此,只觉胸中激恸,喉间骤然涌出一股腥甜,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拭,唇角和手上殷红宛然,竟是血迹。
“四少!”卫朔大惊失色,抢上来扶他。
虞浩霆自己似也一惊,旋即摆了摆手,拿出手帕慢慢擦了:“没事。走吧。”
卫朔正要劝他,却见郭茂兰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面上带了几分焦灼尴尬:“总长。”
“说——”
“顾小姐小姐要‘出门’,说不用人跟着。”
郭茂兰一路上楼,心里就不住地打鼓。刚才周鸣珂打电话给他,他赶过去一看,顾婉凝显是刚刚哭过,手里还拎着箱子,除了一句“你们不要跟着我”,其他的什么也不说,这哪是“出门”,分明就是“出走”。
她就这样急着走吗?抑或,是他在等她?虞浩霆转身踱到书案前,抽起一本李卫公问对,低头翻了两页:“随她去。”
郭茂兰一怔,不由自主地看向卫朔,卫朔却也没什么信息能递给他。郭茂兰只好答了声“是”,人却站着不动,他静等了片刻,见虞浩霆仍是无话,只好转身退下,临要出门,却听虞浩霆又吩咐了一句:“你们不要跟着她。”
夜风拨动柔白的落地窗纱,空荡荡的房间里这样静,仿佛整个世界都空了。
今天一早他把折好的风车插在床尾,还轻轻吻过她的睡颜,那柔软的触感和温暖的气息都那样清晰——或者,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幕错乱荒诞的迷梦。
他侧身躺在床上,想让自己就此睡去,或许再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然而,卧室的门轻轻一荡,他便察觉了,从门缝小心翼翼挤进来的却是syne。
她没带它走吗?是忘了,还是
syne一点一点凑到床尾,便不敢再动,脑袋蹭在床栏里茫然看着他,喉咙里有细细的呜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虞浩霆在身畔轻拍了一下:“过来。”
syne驯顺地绕到他对面,试探着攀在床沿上看了看他,才一纵身子跳了上来,伏在他身边。
虞浩霆抚着它轻声道,“她走得急,把你忘了你放心,过些日子,她肯定会来接你的。”
那,他呢?
“我不想再见你了。”
第172章 荼蘼/春深似海尽成灰(5)()
她被泪水浸过的声音轻飘无力,却如炙铁般烙印在他心上。霍仲祺长久地站在树影的阴翳里,静默如石,直到花园里的灯光无声亮起,他才恍然惊觉,天色已经全都黑了下来。他慢慢抚过她方才倚过的花枝,幼细的勾刺擦过指尖,这疼太轻了。
她不想再见他,他就不会再让她看见他。
他终于转身,身后幽香沉沉,落花伶仃,开到荼蘼花事了。
今日栖霞的晚宴是中餐,眼看到了开席的时候,却不见虞浩霆和顾婉凝露面,免不了有人打着机锋揶揄玩笑,只魏南芸留意到小霍也没了踪影,面上笑容可掬地张罗着安排客人入席,心中一时难辨忧喜,莫不是这三个人真闹出事来了?却不知道这么一出戏要怎么收场。
这其中的蹊跷,她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是如实告诉虞夫人?倘若虞浩霆和那女孩子真生分了,出了这样的事情,男人倒是最要人温柔体贴的时候。那她就要好好打算一番了。
魏南芸几番盘算,却没留意到今晚入席的客人还少了一个。
前些日子是康瀚民的忌辰,邵朗逸陪着夫人北上行祭扫之礼,康雅婕有意带着女儿探访故旧亲眷,邵朗逸便先行回了江宁,今晚虞浩霆原本也约了他。
邵朗逸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孙熙平在前面语带讶然地“嗯”了一声,停了片刻,又迟疑地回过头来:“三公子?”
邵朗逸仍是双目微闭:“什么事?”
“三公子,好像刚才好像是顾小姐。”
邵朗逸闻言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练车吗?”却见孙熙平一脸疑惑:“不是,您看看,我觉得像是,不过”
邵朗逸转头望去,果然看见远处一个穿着浅色旗袍的影子在暮色中一闪,已转过弯道看不见了。
“你看清了吗?”
孙熙平咂了咂嘴:“我也就晃了一眼,好像是。不过,栖霞的人不会让顾小姐一个人出来吧?”
邵朗逸微一沉吟,吩咐道:“掉头。”
车子刚转过弯道,邵朗逸的眉心便微微一蹙:独自走在路边的背影正是顾婉凝。出什么事了?
司机乖觉地在前方减速停车,顾婉凝察觉他们靠近,默然看了一眼,却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邵朗逸慢慢踱到她身边,笑微微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顾婉凝似是一怔,低着头想了一想,边走边答:“我去搭电车。”
“哦。”邵朗逸点点头,复又问道,“你搭电车是要去哪儿?”
顾婉凝闻言不由站住了,茫然看了他片刻,才犹疑着开口:“去火车站,我要去燕平。”
“回学校?”
“嗯。”
邵朗逸见她神色间尽是空茫,心下惊疑,面上仍是若无其事:“什么事这么急?是要考试吗?”
顾婉凝却不再答他的话,低了头自顾自地往前走,邵朗逸默默跟着她走了几步,笑道,“我送你去吧。”
婉凝头也不抬地答道:“不用了。”
“还是我送你吧!这会儿天都黑了。”邵朗逸说着,不等她答话,便朝司机示意,“你要是赶不上车还得回来。”他话音方落,就见顾婉凝面色一变,停了脚步,一迟疑间,邵朗逸已拿过了她的行李转手递给孙熙平,“上车。”
顾婉凝一路上静默无言,邵朗逸也不多话,只吩咐了去火车站。
孙熙平从后视镜里瞄了几眼,心道:瞧这架势十有八九是跟总长大人吵架了。女人嘛,免不了撒娇使性子,他嫂子都四十靠边儿的人了,一言不和跟他哥哥闹起来还要扯着孩子回娘家呢!可他们就这么把人送走,总得跟栖霞的人打声招呼吧?回头看了看邵朗逸,刚要开口,邵朗逸已然轻轻摇了摇头。孙熙平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转念一想又有点儿幸灾乐祸,郭茂兰这班人未免也太大意了些,回头找不到人,有他们着急的时候。等车子停稳,邵朗逸便吩咐他:“去给顾小姐买一张到燕平的车票。”口吻轻淡,眼神却别有意味。
孙熙平心领神会,暗自一笑,利落地答了声“是”,在售票处附近逛了一会儿,就一脸无可奈何地转了回来:“三公子,到燕平的车票卖完了。”
“什么票都没了?”
孙熙平极笃定地点头:“连三等车厢的票都没了。”
邵朗逸皱了皱眉,对顾婉凝道:“这可不巧了。你明天再走行吗?”
顾婉凝从栖霞出来,心思纷乱,根本来不及想要到哪儿去,方才被邵朗逸追问了两句,才说要去燕平,此时听他这样一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
邵朗逸笑道:“那我先送你回栖霞?”
顾婉凝听到“栖霞”两个字,悚然一惊:“不,我不回去。”
“那——你要去哪儿?回家?”
她要去哪儿?
她迷茫地看着邵朗逸,他问她要去哪儿?回家?她很久以前就没有家了,可他说,之子于归,她和他在一起,才算是回家了。可他又说,我不要你了。
她是要走的,可是就为了那样一件事,他就不要她了?之子于归,是要淑慎其身,才能宜其室家呢。她已经没有家了,那她要去哪儿呢?
邵朗逸见她茫然不语,温言笑道:“你和浩霆闹什么别扭了?”
却见顾婉凝眼中的迷茫无措渐渐凝成了绝望:“我们分手了。”
邵朗逸心事一沉,直觉事情比他先前想的还要坏,故作戏谑地说道:“你是气他以前在燕平的时候——喜欢楚横波的戏吗?”
“是吗?”顾婉凝的声音一片沉静,“他喜欢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说罢,唇边仓促地勾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微笑”,“今天的事麻烦邵公子了,多谢。”不等邵朗逸答话,便推开车门径自下了车。
邵朗逸也跟了下来:“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
“我以前也常常一个人出门的。”顾婉凝说着已绕到车尾,只等着他们开后备厢。
“好。那你跟我说你要去哪儿。”
顾婉凝皱了皱眉:“我去酒店。”
“哪个酒店?国际饭店?德宝?”他问得漫不经心,这态度却让顾婉凝忽然有些莫名地恼怒:“我的事就不麻烦邵公子费心了。”
邵朗逸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没关系,我不怕麻烦。”
顾婉凝抿着唇盯了他一眼,转身便走,邵朗逸赶上一步伸臂在她身前一拦,“你不要行李,哪来的钱住酒店?”
婉凝深吸了口气,尽力让自己更平静一点:“我和他分手了,我要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你明白吗?”
邵朗逸微一颔首表示赞同,却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行吗?”
邵朗逸仿佛是思索了一下,随即低低一笑:“不行。”
“你我和他分手了,你懂不懂?”婉凝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一高,整个人都随着声音颤抖起来,“分手,你懂不懂?我和他分手了!”她猛然一推邵朗逸,眼泪已夺眶而出,“他不要我了你懂不懂?”
邵朗逸刚要开口,便见她眸光一散,身子晃了晃就软了下去,“婉凝!”邵朗逸顺势揽住她,蹙着眉在她颈间一试,解散了她领口的纽子,安置在车里,“去医院。”
孙熙平见状忍不住暗自咋舌,虽说女人失了恋是要发疯,可这女孩子气性也太大了吧?分手?她倒是想!要真那么容易,当初三公子还用得着那么处心积虑地把她哄到锦西去?虞总长多半也是被她气昏了头,这会儿一准已经叫人在找了。刚才他们就不该听她的话来什么车站,直接送回栖霞去就完了,三公子就总爱管她的闲事。这么想着,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邵朗逸,见他把顾婉凝的头扶在一侧,神色是一贯的淡泊平静,唯有铺在她身上的目光——忧悒抑或温柔?那目光里夹杂的情绪太淡,他说不清。
第173章 荼蘼/春深似海尽成灰(6)()
邵朗逸此时也有些意外,他今日一见顾婉凝,就察觉她神色恍惚情思压抑,几番探问原是有意激她,却不想她眼泪一落,人竟晕了。他不要她了。怎么会?浩霆这次带她回来,连霍家都“打点”好了,他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不要她?
最近的医院在颐清路,是恩礼堂的教会医院,邵朗逸的车子一到,径自从后门开了进去。
“她没什么事吧?”
替顾婉凝检查的大夫闻言摘了口罩,肃然看着邵朗逸:“她是你什么人?”
“怎么了?”邵朗逸见他这样一副神情,不由心弦一重,之前他听说虞浩霆在皬山陪顾婉凝养病的事,只道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难道她真的是病了?
那大夫又打量了他一遍:“看来——还是个要紧的人。”说话间,一个护士敲门进来:“颜医生,化验单。”
那姓颜的大夫接过来一看便皱了眉,沉沉一叹,在邵朗逸肩上轻轻拍了两下:“恐怕”邵朗逸面上倏然变色,那大夫却是破颜一笑,“恐怕你得想想怎么跟嫂夫人交代了。”
那大夫犹自在笑,邵朗逸的神色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光亚,你是说”
“我看你从前的功课都还给教授了。”
这叫颜光亚的大夫,是邵朗逸昔年在医学院的同窗,邵朗逸一早退学,他却读过博士又在英国实习,直到去年才回国执业,“五周多了,你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啊?还是夫人看得紧,你也难得见人家一面?”
邵朗逸此刻却无心和他玩笑,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找不到症结所在。病了?分手?孩子?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他一直都忽略了,此刻极力想要抓在手里,却又一无所得。
“她晕倒是因为贫血,胎儿现在不太稳定,要小心调养些日子。”颜光亚交代了医嘱,又促狭笑道,“上一次你的喜酒我没喝到,这回你得补请我一次吧?”
只听邵朗逸沉声道:“光亚,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颜光亚闻言,同情地看了一眼闭目未醒的顾婉凝:“我是大夫,当然有责任保护病人的隐私。”说着,双手一摊,“这么漂亮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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