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身孤注掷温柔-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驻防在泾源的官军不到五百,营长彭方城书没念过两年,从大头兵混到现在,也就没再往上指望了。这彭营长尚摸不清霍仲祺的路数,言辞之间就多有保留。虽说两人同是少校衔,但二十出头握着刘长官手信的少校和三十几岁驻防在边地的少校,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若是他无心在此盘桓,那自己亦不好表现得太积极;若他年轻气盛,有心借此捞点资历,那自己也不可太畏缩叫他拿住痛脚。
霍仲祺初来乍到,亦不熟悉此地风土“匪”情,谦辞再三,只说自己多在江宁中枢,奉上峰之命到此历练观摩,自然唯彭兄之命是从云云。这彭营长见他态度诚恳并无骄色,推脱了两句,便开口向那保长询问详情。霍仲祺听他问得认真,且送走那保长之后即令副官叫了下头一个姓孟的连长过来,诸般筹谋颇觉稳妥。不料此后直到第三日,那孟连长才点了人马出发,一路行军不紧不慢,不见半分抖擞精神,霍仲祺心下诧异,却也不好直言,只作懵然求教。
这孟连长军阶低过他,又道他是个“钦差”,言谈间十分客气。此时看他面嫩,又受他一声“大哥”一支烟,猜度他多半是刚毕业的军校生,腰上那支叫人眼馋的鲁格枪八成连活物都没指过,便半真半假地念了点儿门道给他。
泾源多年匪患,周围的庄子都自建了民团,长枪土炮多少也都有点家底,因此,敢“砸窑”的土匪想必有些斤两。既然插千的走脱了,庄子里已然有了防备,那土匪若有把握必然“速战速决”,若无成算则不会动手。若是后者,官军无非是去安一安人心,因此不用着急;若是前者,就叫民团先扛上一阵,打得差不多了,他们再出手,救人于急难,更叫庄民感念,“劳军”也更加卖力——即便去得晚了,叫杆子砸了窑,他们跟着踪迹追击一番,杀伤几个扫尾的匪众或者抓出个把“照局”“拉线”的通匪之人,也算“战果”。
“再大的杆子,也不会明着跟官军叫板。咱们去到庄子里,杆子不来,他们是安生了,可到了年底,营座拿什么跟上峰交代?总得有匪,咱们才有的剿。”
霍仲祺不料这些人竟如此油滑,皱眉道:“不能彻底剿了这些杆子吗?”
孟连长“嘿嘿”了一声,复又作势一叹:“剿?怎么剿?按读书人的说法,土匪都是一窝子几个洞的‘狡兔’!今天在泾源,明天就在固凉,咱们这点儿人,还能追过去?再说,他跑这么一趟,咱们就点足了人马去剿匪,别的庄子有样学样,咱们哪顾得过来?就算咱们顾得过来,日子长了,他们倚仗着官军,民团就荒废了得叫他们也带着点儿警醒!”
他前头的话确还算是实情,可后头这些就其心可诛了,霍仲祺听着,不由心里搓火,却压着不肯发作,权作不明世事,只一味和颜悦色地跟他套近乎。两人并辔缓行,这连长愈发散漫下来,马鞭子往身后虚划了一下:“说句不怕挨枪的话,咱们这些弟兄能有什么奔头?当兵吃粮”
一语未了,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队首的一匹马应声而嘶,马上的一个排长已栽了下来,肩上一朵血花,还能听见骂声,想必没伤到要害。那孟连长顿时变了脸色,还没来得及勒马,一旁的山杨林里已起了连串的枪声,一把坐收渔利的算盘还没拨好珠子,竟被人打了埋伏。
霍仲祺翻身下马之际冷冷瞥了他一眼,也不开口,避在近旁的灌丛里一面分辨突如其来的枪声,一面打量这班官军的动作。片刻之间,已觉得好笑,在此打埋伏的土匪人手和装备都有限,不过是老套筒的毛瑟枪和自制的猎枪,加起来能有十支?另有两支驳壳枪似乎是在一个人手里,枪法还算可圈可点。这样的人马就敢来伏击小七八十号官军,倚仗的无非是手段刁钻,要是他没猜错,大概有两三个人是匿在树上放枪,居高临下倒是占了不少便宜。
这队杆子的能耐固然有限,他们带来的官兵就更可笑了,若不是那连长骂骂咧咧地叫人“散开”,这帮仁兄一惊之下恨不得自己人绊倒自己人,霍仲祺瞧着不免替这些土匪可惜,这会儿要是扔几个手榴弹出来,就划算得很了。
可自己就有点儿不那么划算了,他虽然是来寻死的,可跟这么一帮人混在一起,他领章上那颗花跟着他本就委屈,这么一来就更委屈了。
他正想着,还真有颗手榴弹撂了出来,眼看就要落在他身边不到两米的地方,还真是想什么有什么。他正要就地滚开,一眼看见边上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兵竟是一动不动,一念闪过,抢过去把那颗正落地的手榴弹抓在手里,朝林子里响枪的地方掷了回去,转脸对那小兵骂道:“这么想死啊!”
一句话出口,才听到爆炸声,心道这掷弹的土匪也是个生手,手榴弹拉开引信五到六秒才会爆炸,就这个距离,他扔得也太早了。转念一想,土匪哪儿来的掷弹手?等到现在才扔出一个,可见这样的东西他们也不多。
再看那面如土色的小兵,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也不知道是被手榴弹吓的,还是被他吓的,刚想安慰他一句,忽然想起那年在沈州,他对他说:“带兵的人,厚赏严罚,恩威皆重。你的性子,格外要记住:慈不掌兵。”
他面色微沉,凛然扫了那小兵一记,再不理会他,那小兵回过神来,反而往他身边挪了挪,周围几个军士亦觉得这年轻人倒有几分胆色。那边一炸,枪声滞了一滞,那孟连长便亲自督着两个班的兵犹犹豫豫往林子里找,刚挪出去五六米,当前三人就相继中了枪,余下的人越发畏缩起来。
霍仲祺见状心下一叹,这哪是剿匪,分明是送上门儿被匪剿来了。想了想,对身边那小兵低声吩咐道:“去把你们排长叫过来,快!”那小兵连“是”都不答,站起身来拔腿就跑,霍仲祺眉头一锁,朝他喊了一声,“弯腰,找隐蔽!”
一个紫黑脸膛的排长来得很快,低声叫了一句“长官”,不等霍仲祺开口便道,“孟连长说,这点儿小状况不值得您身先士卒,让我带您到视野开阔的地方观战。”
霍仲祺一听就知道是那连长怕自己有什么闪失,不好和上头交代,不由心中冷笑:兵带成这样,就惦记着这点儿事,自己要真交待在这儿,还非栽给他不可了。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对那排长却是极和善地一笑:“大哥怎么称呼?”
那排长一愣,连忙回话:“报告长官,我叫贺宝鼎。”
霍仲祺点了点头:“贺排长放心,我在沈州和锦西都是上过战场的,就算不会带兵,也能周全得了自己。不过,我瞧着你们连长心地太好了些我有个能立功的主意,不知道贺排长愿不愿意试试?”
贺宝鼎看他这个不慌不忙的做派确实像是历练过的,然而于他的话却不太相信,他是个粗人,也不擅做作,舔着嘴唇嘀咕道:“立功也是我们长官的。”
霍仲祺闻言正色道:“你们连长让你过来,为的是我大小是个‘钦差’,今天的事要是成了,我保你的功劳不会叫人昧了去,怎么样?”说着下巴朝前一扬,“就这么个打法,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我这个初来乍到的都不忍心,您忍心?”
贺宝鼎低着头想了想,猛一点头:“长官军令,我是要听的。”
“你先找七八个会掷弹的准备好,等我的信儿,我给你手势,你就让他们拉引线,你数到三,叫他们一块儿扔;剩下的人等前头炸开,再冲过去”
贺宝鼎听他说着,已经理出了头绪:“成,我这就去!”
“等等!”霍仲祺赶忙叫住他,“你手底下有没有枪法好的?叫他过来。”他叫个枪法好的人来,是想解决掉匿在树上放枪的土匪,没承想抱着枪过来的却是刚才那个十六七岁的呆小兵,霍仲祺蹙着眉看了看他:“你枪法好?”
小兵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长官,我天天给我们连长打兔子。”
霍仲祺叹了口气:“你跟着我,我让你打哪儿你打哪儿,行吗?”
那小兵这次头点得爽快:“行!”
趁着那边吸引火力的工夫,霍仲祺带着他往林子里摸了一段,一停下来就低声吩咐他:“十一点钟方向,六十米,上面”却见那小兵懵然看着他,一脸呆相:“长官,啥方向?”
霍仲祺一怔,脸上忍不住写出“拜服”两个字来,他自己都是没进军校没受训的半吊子,就这么一班人也算兵?
不过呆归呆,小孩子枪打得确实还行,一枪放出去,树上的人应声摔下,霍仲祺刚想夸他一句,那小兵却白着脸磕磕巴巴地说道:“长长官,死死了?”
第181章 毒鸩/她是埋在他心里的一颗种子(2)()
霍仲祺打量了他一眼,约摸明白是怎么回事,拍了拍他笑道:“是摔死的,不是你打死的。以前没跟着你们连长打过土匪吗?”
那小兵愣愣摇了摇头,还是那句:“我给我们连长打兔子。”说完了也觉着自己有些不着调,又总结性地补充了一句,“这个比兔子好打。”
接连弄掉了两个居高临下放冷枪的家伙,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掷弹手”一板一眼集中火力配合步兵,不单土匪没见过,就是那连长也没见过,其余的人看在眼里,声势一盛,胆气也壮了许多。在此处打埋伏的土匪原想着泾源的官军素来疲沓,遇此一伏,不溃亦退,待重新点足人马再来,那边早已“砸窑”得手;却没料到这班官军乱过之后竟真排开了个“剿匪”的架势。他们原本人数就少,装备亦逊,眼见拼之不过,彼此一打商量,放着枪要退,却已然来不及了。
前后也就是一刻钟的工夫,林子里拖出二十多具尸体,另有七八个活口,那连长竟是面带喜色,霍仲祺冷眼看着,心道我众敌寡打了这么一阵,他还真是有脸。
“长官!”霍仲祺回头一看,却是方才那姓贺的排长,冲他“嘿嘿”一乐,“长官是见过大世面的吧?您看着这是苍蝇腿,在我们这儿就是炖羊肉了。不瞒您说,我们平日里就是跟在人家后头舀点儿剩汤喝。”说着抬手朝俘虏那边一划拉,“就这些,够我们连长领一年的赏了。”
霍仲祺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的神情半明半昧,见那孟连长朝自己过来,勾了勾唇角低声道:“贺大哥,你想不想再多领些赏钱?”
贺宝鼎脱口便道“想!”说完才讪讪地找补,“长官军令,属下一定服从。”
霍仲祺道:“他们在这儿打咱们的埋伏,就是那边‘砸窑’不顺手,要是来得及,兴许能弄个把匪首回来。”
凶器见血,便生戾气,即便是庸弱之兵亦多少有些血气,何况刚刚捞了这样的便宜?因此那姓孟的连长很快就被霍仲祺撺掇起了兴头,一路奔袭,堪堪将正在围攻民团的杆子打了个措手不及。
土匪见官军已至,僵持下去亦未知是否还有援兵,只得退走。霍仲祺自忖不悉地势敌情,也不敢贸然叫人追击。那连长原还担心这年轻人得了甜头不肯放手,此时见他见好就收,欣喜之余对这位莫名其妙的长官不由言听计从起来。
霍仲祺深知今日之事有所侥幸,若这些“砸窑”的土匪死拼,就眼前这些人的士气素质,怕是要“全军覆没”,自己固然不惜一死,但再不济的兵也是人命,他却不能拉着别人去“陪死”。
况且,这一带匪患积年,这些土匪能混进庄子探风,又熟知官军动向,别说土匪的家人亲眷,就是普通人,为保家宅平安也好,贪图财帛也罢,必有“通匪”之人,真说到“清剿”二字,却不是动动枪就了事的。
他这么一想,便不急着回泾源,叫那孟连长带封信回去,挑了几个人陪自己留下,有心访一访“匪情”。是以等到宋稷林发觉他不在渭州,查问之下,才知道他竟是真的“剿匪”去了。宋稷林一面派人去找他回来,一面向上请示,直请示到参谋本部,才知道这位霍公子不是调令丢了,是压根儿就没有调令。
不管怎样,总长一句“让他马上回江宁”正叫他求之不得,不料,派去找霍仲祺的人却空手而归,说他去查看呼兰山的“匪情”,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宋稷林闻言又是一身冷汗,好在参谋部那里并没有催,好容易等霍仲祺回到泾源,已是半月之后的事了,宋稷林派了自己的副官和贴身侍卫赶到泾源接他,他却不肯走。
宋稷林在电话里劝了半天,明言是总长亲令他立刻回江宁的,那边默然片刻,忽然甩出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挂了机。
宋稷林没有办法,战战兢兢又跟参谋部请示,电话转到总长那里,虞浩霆撂出一句:“他算什么将在外?”接着“啪”的一声竟像是摔了电话。
宋稷林守着电话咂摸了半日,怎么这二位像是赌气的意思?万般忐忑地把电话拨给了陇北的军政长官刘庆贤,刘庆贤倒是不急不躁,声气沉稳:“总长要是再催,你就把他绑到公署来交给我;总长要是不催,你就由他去。不过,切记一条:叫你的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霍公子周全。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把你自己绑过来吧。”
宋稷林听着只觉得背脊发冷,犹犹豫豫地提醒:“您是不是跟霍院长打个招呼,请他老人家劝劝霍公子?”
刘庆贤轻笑了一声,道:“霍院长的意思——就是让霍公子先待在你那儿。”
柳浪间的蝉鸣还未连成一片,粼粼波光拥着碧叶田田,飘摇舒卷,菡萏出水却兀自秀瓣紧合,恰如娉婷少女,红颜羞矜,绿裙如云。蓼花渚后身是个三面透空的茶亭,宝纤端着一盅杨枝甘露进来,唤了一声“夫人”,笑吟吟地奉在顾婉凝面前,收回手恭谨地退了一步,低着头觑了一眼那韶秀的侧影,心里却辨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是邵朗逸亲自点来侍奉这位如夫人的,初初一见,心头只蹦一句“合该如此”,若不是这般的楚楚颜色,又怎么会叫三公子不管不顾一味要娶?可小乔初嫁正当是欢情美满的时候,这位新夫人虽然不难伺候,但平素却难见喜色,每日里只是一味安静,不是读书弹琴,就是一个人在湖边散步,偶尔起了兴致也不过是叫人泛了舟荡到藕花处折片荷叶把玩。三公子隔上五六日才来泠湖一次,不来的时候她也不问,就是见了面,两个人也淡淡的,说不上疏远也说不上亲近。
旁人都说妻不如妾,可她瞧着,这新人还不如旧人呢!这些日子三公子就算来,却也不在泠湖留宿了,这么下去,还不知道将来是个什么光景。她有心劝上两句,可对着那样一双眼,却怎么都开不了口——那样的一双眼,像是冬夜天边的星子,仿佛你要说什么她都知道,仿佛你要说什么,她都不在意。
正在这时,湖岸上一个撑着阳伞的娇小身影转到了蓼花渚的长廊里,顾婉凝见了,淡淡一笑,转脸吩咐道:“宝纤,去拿份冰镇的双皮奶来。”
来人一路匆匆,隔着栏杆就朝这边挥手,可一步踏进茶亭人却停住了,连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婉凝。”
顾婉凝拿过她手里的阳伞搁在一边:“安琪。”
两人坐下来喝茶,陈安琪脸色发苦地端详了她许久方才开口:“你你吓死我了!你要干吗啊?”
婉凝不答她的话,反而笑问道:“你到我这儿来,你家里知道吗?”
“你现在还惦记这些?”安琪摇了摇头,脸上也不知道是走急了热的,还是别的缘故,腾起了浅浅两朵红云,“反正我现在出来,他们不会问的。”
婉凝看了她一眼,刚要开口,正巧宝纤送了双皮奶来,安琪舀了两口,身上一凉,暑意便去了大半,等宝纤退了出去,便又急急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嫁到他表哥家里来了?”
婉凝搅着炖盅里的芒果西米,柔柔一笑:“没有什么,我觉得三公子很好。”
“我可不信!”安琪搁了手里的瓷勺,声音忍不住高了,“你和他”
婉凝径直打断了她:“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一句话说得陈安琪没了声音,她脸色一黯,低下头去,半晌没有说话,忽然一颗眼泪“啪嗒”一声落在鹅黄的洋装上。
顾婉凝一惊,讶然道:“安琪,出什么事了?”
安琪泪汪汪地抬头看她,话里犹带着哽咽:“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们那么多事都那么难得在一起,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她的眼泪是为她落的。
原来,在别人眼里,她和他,那么难得。
她心里酸得发疼,想要说些什么,胸口骤然一阵恶心,她背过身去干呕了几下,陈安琪见状,也顾不得哭了:“你怎么了?”
婉凝抚着胸口回头一笑,阳光透过拂动的柳叶碎在她莹白的面孔上,带出一缕凄楚的温柔:“安琪,我有孩子了。”
江宁的交际场里很久没有叫人这么“心旌摇曳”的话题了,虽是争相探听却又不可太明目张胆,言者听者都觉得加倍刺激,连魏南芸也禁不住各色人等的旁敲侧击,宁愿躲到淳溪来看虞夫人的脸色。
“栖霞的门槛都要叫人踩破了吧?”
魏南芸尴尬地笑了笑:“别说那些长舌妇,就是唐次长夫人那样的人,也都打听着呢。”
虞夫人面上是毫不遮掩的冷笑:“不打听清楚了,日后见了面,怎么逢迎朗逸这个新欢呢?”
其实魏南芸自己对这件事也好奇到了极点,头几天看着旁人忐忑茫然,她心还有点小小快意,除了她,谁也没把这件事想到小霍身上去。不想那女孩子冷不丁跟了邵朗逸,她也只能暗自咋舌,从哪头算起都讲不通,听说康雅婕在家里,唐宋元明的瓷器砸了个遍,却不知道这内里的因由,虞夫人是否知晓,这么想着,便小心试探道:“说起来,这件事是蹊跷了些。我想着,浩霆和三公子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总归是有他们的打算,只是我心思浅,见识不出罢了。不过,外头的人捕风捉影”
虞夫人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他们说什么?”
魏南芸懦懦的笑容像是十分抱歉的样子:“有的说四少为了笼络三公子,连这样的美人儿都舍了;还有的说,怕是四少要娶哪家的名门闺秀先前康雅婕就是个例子吗?还有说”她觑着虞夫人的脸色,稍稍一顿,声音十分无奈地低了下去,“说浩霆和朗逸本来就是表兄弟”
第182章 毒鸩/她是埋在他心里的一颗种子(3)()
虞夫人一路听她说着,先前还只闲闲冷笑,听到最后一句,手里的骨瓷杯子在茶碟里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眸光骤然一寒,魏南芸只觉身上莫名地麻了麻,立刻便噤了声。
虽然行礼那一日的意外让康雅婕气愤不已,但之后邵朗逸对待顾婉凝的态度,多少让她有了那么一点安慰,或许他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么,她这个正室夫人总要拿出应有的风度和气量来,除了几样她平素略嫌浮艳的首饰,一时却想不到还有什么可带去泠湖的:“陈妈,你在公馆待得日子久,你说,我要去泠湖看看二夫人,带点儿什么好呢?”
陈妈是邵公馆的旧仆,原是跟着邵朗逸的母亲陪嫁过来的,如今没什么别的差事,只专门照料乐蓁。她看了看康雅婕丢在沙发上的首饰,谦敬地笑道:“夫人这样的气量,是二夫人的造化,三公子的福气。不拘夫人带什么,都是心意,二夫人只有感激,没有不欢喜的。”
康雅婕微微一笑,面带讥诮:“你是知道的,咱们这位二夫人不比旁人,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就这些,人家未必看在眼里。”
这话陈妈就不好接了,她思忖了一下,赔着笑说道:“夫人,我想着,咱们公馆里的点心师傅是江宁数一数二的,三公子一直没让二夫人到公馆里来,怕是没试过,夫人不妨叫他们做几样拿手的顺便带过去,一家人,亲切。”她这句“三公子一直没让二夫人到公馆里来”听在康雅婕耳中,颇有几分受用,当下轻轻一笑:
“好,你叫他们准备吧。下午你带着蓁蓁和我一块儿过去——也让蓁蓁去认一认新姨娘。”
康雅婕未约而至,泠湖的下人难免有些慌乱,顾婉凝见宝纤忐忑,对她抚慰地笑道:“你不用担心成这样,你们夫人出身名门,是有涵养有风度的,就算我不讨她喜欢,她也不会为难你们。”
宝纤看她这样沉着,也镇定下来,只是她这个“你们夫人”听起来莫名地叫人别扭,想想也是,这位新夫人整日的态度举止,不像是嫁为人妇新做一份人家,反倒像是来做客的亲眷,即便如今有了身孕,也没见三公子多疼爱她一点;且她身世单薄,名分上也吃亏,若是再失了三公子的欢心,将来真和夫人有了争执,那是半分倚仗也没有了,念头转到这里,憋了许久的话忍不住就念了出来:“夫人,您也该在三公子身上留心一点。”
婉凝先是一愣,省悟过来不由好笑:“多谢你了。”
“其实我跟朗逸说过,让你搬到公馆里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康雅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