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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医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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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慕沉蹙眉，瞳眸一闪而逝的厌恶与杀意让陈管家心一抖，赶忙上前道：“公子息怒，切不可冲动。”
“我没事，转告来人，说我下午不在府上。”
“是。”陈管家一步一回头，生怕祈慕沉发怒出去砍了来人。
祈慕沉放下书卷，这笔帐他早晚会与萧骢等人算一算，他们一个都逃不脱！
阖眼稳定情绪，再睁开时眸色已是平静无波。
他敲打着书案，随后起身去找梨璐了。
第61章 心冷如你（）
东郊，落霞峰。
落霞山脉山峦起伏，在夕阳的映照下略显悲怆沧桑，残云卷着落日，从云缝中挤出几抹光线，偶有雄鹰盘旋长空，发出孤鸣的回荡声。
夕阳染血，能清晰感受到落日的余晖洒在脸上。
这座山脉古老静寂，祈慕沉心想：若是张开双臂往断崖下跳，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两人伫立在峰顶，残壁吹来的风刮的衣摆猎猎作响，梨璐有点儿冷，却乐意沉浸在这份浑然中，这里适合冥思放空。
偏头看向男人的侧颜，“先生平日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么？”
“这算是哪一种地方？”
“人烟罕至。”
祈慕沉弯弯嘴角，“若不是使命使然，在下惟愿隐居在田园山涧，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梨璐扶着他坐在崖沿，双臂环膝，下巴倚在膝盖上，“所以这才是祈先生呀，朝堂上的你不真实。”
“有很多人说过这句话。”
梨璐摇摇头，望向远处幽幽道：“外人皆道祈先生外表温润如玉，内里果断杀伐，说白了，是在说你虚伪，但我不那样认为，一个人可以伪装得很温润，但你周身的气息纯净，眸色清亮，并不像刻意为之。”
祈慕沉没接话，梨璐继续道：“你不是暖玉，恰恰是块寒玉，入手滑润实则捂不热，你的心是冷的，不是冷漠，而是寡淡，你的使命让你入朝为官，可你潜意识里却选择避世，想在心田独留一份净土，你说的隐居不过是表象，自闭才是根本。”
祈慕沉说不震惊是假，但他善于隐藏情绪，只是点点头认同了梨璐的说法。
“如果这些话是别人说的，我会觉得他是在窥探我的内心，而你却更像是在表述一种事实。我没那么伟大，我的心很小，装不下一个天下，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梨璐也不掖着瞒着了，“要说隐居，杏医林的生活就算一种隐居形式，所以我深有体会，即便生活在田间也不见得多快乐，不是我喜欢热闹，而是心之所向，一个人若是真能达到天人合一，那么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祈慕沉笑笑，梨璐自顾自说着：“先生总是喜欢隐藏自己，可你的眼神又透亮真实，你是个顶好却矛盾的人。在我看来，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闲来把酒言欢，酣畅淋漓，隐不隐居就不重要了，因为心绪已得到安放。”
“所以？”
“你志不在此，没有野心，权力吸引不了你，可眼神骗不了人，你并非无欲无求，只是迷茫自己想要什么，隐居是一种寄托，寄托山水世外，却达不到根本。”
祈慕沉似乎来了兴致，这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番话的人，嘴角轻扬，问道：“那你觉得真正无欲无求的人又是怎样的呢？”
“活着的人又有几个是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呢？要么颓废自暴自弃、要么像庙里的大师即将羽化成仙，当然也不排除特例，比如最在乎的人事物离去，但最起码他们懂得曾经想要的是什么。”
梨璐掏出荷包内的玉璧，轻轻摩挲，“祈先生经过此劫，或许对人生有了更深的感悟，不过像你这般淡然的性子，也确实没几个人能做到。”
“梨大夫小小年纪，想法独到，在下自愧不如。”
“你一客气，我便想推翻我对你的认知，回归到众人的视角。”
祈慕沉笑得爽朗，偏头看向她，“所以我还是很虚伪。”
“你的客气只是对陌生人，比如我，对待你心中认可的亲人朋友也许并不会这样。”
“也许吧。”
第62章 妖孽的话（）
陌客居。
夙秉荏的专用暖阁内静悄悄的，唯有女子时不时的痛呼声，听起来十分恕�
晏弦芝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指尖不染半点儿血污，身后跟着一名女子。
他缓缓坐到美人榻上，对着一脸惊奇的夙秉荏说道：“人情本座还了，不过还是要奉劝殿下一句，容貌可以改变，但眼神却容易泄露，若是让对方反将一棋，可就得不偿失了。”
“多谢国师提醒，大不了本宫在对方察觉前毁了这枚棋子。”夙秉荏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女子，赞道：“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国师真乃妙手回春！”
眼前女子便是孙淼淼，夙秉荏给了她新的身份，吴茵茵。
晏弦芝随手扔给吴茵茵一个瓷瓶，淡淡道：“每日夜间搽脸一次，一个月后消肿。”
“奴婢多谢国师。”吴茵茵冲他敛衽一礼。
“本座可承担不起，孙七小姐好自为之。”
出了陌客居，晏弦芝慢悠悠走在街道上，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可能连他自己都是漫无目的。
他在一家豆腐坊坐下，看到一个小姑娘跟着祈慕沉进了城门，远远走来，有不少路人纷纷侧目，艳羡这对璧人，晏弦芝眉梢上挑，凤眸染笑。
女子一身石榴红袄裙，显得身段纤细玲珑，发鬟简单梳在两边，珠花斜插发鬟，青丝垂腰，稍微有些波浪卷，和平日扎辫子的模样不同，看着更加娇俏。
梨璐看到晏弦芝不禁笑出声。
“真有缘，又见面了。”晏弦芝走到他们面前，却是对梨璐说的。
梨璐问：“你一个人？”
“嗯。”晏弦芝打开小竹扇为祈慕沉扇凉快，“祈尚书身体怎么样了？”
祈慕沉抬手推开扇子，“在下很好，多谢国师挂心，还有，在下不热。”
晏弦芝又为自己扇凉。
梨璐无语，天气寒冷，他干嘛不停地扇凉快？
“你也是来喝豆汁、吃油饼的？”梨璐问他。
晏弦芝收回竹扇，答道：“对，要不拼个桌？”
“先生？”梨璐询问身边的男人。
“一起吧。”
三人落座，点了三碗豆汁，六张油饼，梨璐没自己先吃，照顾着祈慕沉，让他先吃。
祈慕沉有些尴尬，这个小姑娘太过细心，他不习惯，“我自己可以，梨大夫也吃吧。”
“好。”
晏弦芝凤眸流光溢彩，“小梨大夫小小年纪，挺会疼人呐。”
“我对病患都很好。”
闻言，晏弦芝点点头，“做你的病人也是种福气。”
梨璐一脸认真，“病了可不好，莫要玩笑。”
祈慕沉安静喝着豆汁，晏弦芝拿起糖罐，问道：“祈尚书要加糖么？”
“不用，请便。”
梨璐看着妖孽加了几大勺砂糖，疑惑道：“你不嫌甜？看着都齁。”
“心里苦哈哈，多吃甜的舒舒心。”
“那也太甜了。”
晏弦芝摇摇手指，“糖多了反而涩口，进而麻木。”
梨璐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等三人用膳后，祈慕沉拱手，“国师还要逛逛么？我和梨大夫先行告辞了。”
“两位慢走。”
梨璐扶着祈慕沉往祈府方向走去，她歪着脑袋问道：“先生，刚刚晏国师在暗示什么？”
男人浅笑道：“物极必反。”
祈慕沉抬头望着天空，快满月了，然而月盈则亏，晏弦芝今日的话是在提醒他，夙秉荏等人早晚必被诛。
待蓉帝收拾萧骢和夙秉荏时，必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第63章 理想夫婿（）
蓉和殿，早朝。
祈慕沉安然来上早朝，让萧骢和夙秉荏咂舌，蓉帝当即下诏，委任祈慕沉为工部尚书兼大都督府大都督！
散朝后，郑庚拍拍他的肩，“看来陛下有意让你监军啊。”
祈慕沉摇摇头，“监军不是陛下初衷，如今各地兴修水利，陛下是想让我巡视各地。”
郑庚担忧道：“只怕巡视回来，萧骢和太子又要把你当靶子了。”
祈慕沉眼底微凛，默默记了他们一笔。
“不说这个了，散职后去老夫府上喝酒，稞子把他爹藏在地窖里的六坛女儿红全都送到我府上了。”
祈慕沉无奈一笑，梨璐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沾酒，想到她认真的样子，眸色柔了些。
陌客居。
夙秉荏在暖阁踱步，心情暴躁，“舅舅，你不是说九长老制的寒毒无人可解么？”
萧骢也纳闷，沉声道：“老夫哪里知道祈慕沉走了什么运气？你派人去查！”
“查什么查，定是九长老吹捧自己！这厮被削成了人棍，真是好好笑！”
萧骢也很气愤，难道嗜门九长老是假的不成？！
“你先冷静，他身边可能有名医。”
“蓉都的名医哪有敢忤逆本宫的？”
“你啊，真是见识浅薄！”萧骢拿手隔空点点他，“嗜门和杏医林是蓉都的？天下名医太多了，你知道谁专攻寒毒？”
“那怎么办？”
“老夫觉得这口气他们会憋着。”
“为何？”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容易冲动？干大事者谁没经历过忍辱负重？”他摸摸藏獒的头，“还是要静观其变。”
祈府。
祈晓看梨璐在药房忙东忙西，疑惑道：“小梨大夫，你这是弄什么呢？”
“在提炼润肤的膏脂，深秋手上易长倒刺，皮肤易干燥，我给你们做一些。”
“我们大老粗的，你给公子做吧。”陈管家笑了笑，他现在越看梨璐越顺眼，舍不得她离开府上。
“先生皮肤水润光泽，用不上。”梨璐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你们不要？”
她做的面脂被六师兄拿到市面卖，当地的贵妇可都是排着长队抢购。
“小梨大夫真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该多舒心。”厨役嘻嘻笑道。
“去，一边待着去。”祈晓撵人，小梨大夫是他给公子看上的！
“师父让我及笄再嫁人。”
“你的理想夫婿是什么样子的？”祈晓就着话题问道。
梨璐认真想了想，“不知道。”
陈管家给祈晓使眼色，祈晓小声问道：“公子那样的如何？”
“先生？”梨璐一愣，摇摇头。
祈晓有些失落，“公子不好么？”
梨璐往捣药罐里撒了把珍珠粉，说道：“先生像站在云端的圣人，对我而言太遥远。”
“那国师呢？”祈晓可记得前几天她和晏弦芝游湖的事情。
“他不是善人。”
祈晓哈哈大笑，“对对，他是个顶坏的恶人。”
“他不是恶人。”梨璐不解地看向大笑的祈晓，“不善就坏么？”
“呃你喜欢他么？”这才是重点！
“不喜欢。”
“那你喜欢公子么？”祈晓凑上前紧张问道。
梨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喜欢呀。”
祈晓看到了希望，趁热打铁，“你真的喜欢公子？”
“我也喜欢你，还有师父和师兄师弟。”
第64章 听他抚琴（）
陈管家抱拳咳了两声，打断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他估计她师父现在给她定亲，她都不会反对，因为她还没开窍，根本不懂男女之情！
梨璐看着陈管家和祈晓“眉来眼去”笑了笑，祈府上下对她都很友善，大家更是其乐融融，她心中忽然生出不舍。
梨璐吃了晚膳来到花园消食，见到祈慕沉坐在凉亭煎茶，走上前问道：“先生在煎茶？”
祈慕沉放下炉扇，看向她，夜色中红衣女子莲步走来，轻盈俏丽如月下精灵，他淡雅一笑，从琴几下取出一个蒲团，“坐。”
梨璐坐在蒲团上，夜风拂过两人的发丝，有两缕俏皮地缠绕在一起，而亭中的两人浑然不觉。
祈慕沉执起铁壶浇烫茶盏，对她说，“釜中的茶汤快三沸了，一会儿尝尝味道。”
“先生喜欢煎茶的味道？”梨璐觉得煎茶的步骤麻烦，味道还不好，完全不如冲泡茶实惠。
祈慕沉摇摇头，“只是用来修身养性的，平日里还是沏茶喝。”
“噢。”梨璐说着搓搓手，“快重阳节了。”
男人递给她一个手炉，温柔问道：“你要走了？”
“嗯，想南下去看雪景。”梨璐眼睛亮亮的，她很期待。
茶汤煎好，祈慕沉舀了一碗搁在茶垫上，梨璐看着男人饱满润泽的指甲不禁赞道，“先生的手很漂亮。”
男人淡淡笑了，笑声似玉捶编磬，“你的手也漂亮。”
梨璐看看自己的小手，抿唇点头，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这里面除了茶末还加了葱姜橘皮？”
“嗯。”
“先生比我师父煎的茶好喝。”
“蛊怪前辈爱茶？”
梨璐想起蛊怪那个小老头，心中流淌暖流，“特别喜欢，经常在下雪天一个人跑去山上茅草屋品茶。”
“那你离开前带上几盒茶膏，替我转送给蛊前辈尝尝。”
祈慕沉有收藏茶饼茶膏的习惯，既然蛊怪喜欢品茶，他不介意多送一点儿聊表心意，日后他还打算亲自去往杏医林感谢蛊怪和梨璐，不过这都是后话。
“好啊。”梨璐笑眯眯看着男人的侧颜，“先生是个温暖的人。”
祈慕沉挑眉看向她，“你不是说我怎么捂都捂不热么？”
“外人捂不热，你可以自己发热。”
祈慕沉失笑，这姑娘
“过了重阳再走吧，重阳那天我带你去登山可好？”
“好啊。”梨璐喜欢爬山赏景。
两人静静端坐凉亭，看着粉荷被风吹动连连点头的景象，梨璐忽然道：“先生，我想听你抚一曲关于荷花的琴曲。”
“好。”
翌日，工部衙门。
祈慕沉重掌工部事项，夙秉衿顿觉轻松了不少，论能力，他承认比不过祈慕沉。
祈慕沉不知他心中所想，看着他的画作，赞道：“矜王画作功底不输当代名家。”
“祈兄谬赞。”
两人讨论着太极殿的修葺事宜，这座宫殿专供太上皇居住，蓉帝突然下旨修葺，是在向群臣昭示自己即将退位立新么？
夙秉矜为难道：“户部言尚书反应，因各地修建水利工程乃至国库空虚，拿不出银两修葺太极殿。”
“那就一切从简，让张侍郎去市面比价，做好预算再与言老商议；殿中高墙可以加固利旧；桌椅、柜橱可以找内务府的刘郎中重塑，他的木匠活一绝；影壁、游廊、庭壁改浮雕为彩绘，这就要麻烦矜王带几名画师躬行了。”
第65章 入冬添衣（）
“好，祈兄办事雷厉风行，本王与你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夙秉矜赞誉，心道此人若是揽为己用该有多好。
祈慕沉谦逊道：“王爷何必妄自菲薄，陛下有意让你接管工部，必是看中你的才能。”
夙秉矜嘴角牵起自嘲，蓉帝给了他工部尚书之职不就是暗示他失去继位的机会了么，工部与兵权距离甚远。
他转移了话题，“小梨大夫还在府上么？”
祈慕沉翻阅公文的手微顿，并未抬头，“在。”
“是她治好了你的病症？”
“并非，她只是个普通的内宅大夫，在下这些日子吃了许多奇药，许是碰巧吧。”
夙秉矜察觉他不愿多提梨璐，没再多嘴讨嫌。
夙秉矜散职来到国师府，“和你说个事，祈慕沉的病症很有可能是祈府新来的小姑娘治好的。”
“那个红衣小丫头？”
夙秉矜点头，又道：“她头发有自然波浪卷，十三四岁，容貌绝美，和我收集的关于一笑医的音尘较为吻合。”
“你倒是观察得仔细。”晏弦芝笑笑，眼底晦暗不明，“有何想法？”
“揽为己用！”
“听说一笑医救百姓不收诊费，只要病者及家眷一个微笑，而富商贵胄请她出山，会收取天价诊金。这杏医林都是奇葩，不与朝堂为伍，你有何价码请得起她？还是算了，即便那人真是一笑医，也不过是祈慕沉点子正，碰巧遇见了她。”
“咱们不收，老二就会收。”夙秉矜想去试一试招揽她，他可许她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
“那就让他们收，杏医林不好惹！那丫头我打过交道，逍遥惯了，无心权贵！”
“你不会早就知道她是谁了吧？”
晏弦芝哼了声，“你不说我只当她是庸医，仅此而已。”
夙秉矜狐疑地凝视晏弦芝，见他眼神没什么波动也就信了，“再议。”
祈府。
祈慕沉散值回府，见绒墩趴在竹杆上吃竹叶，他走近它。
绒墩吃得正嗨，看公子回来了，后足一蹬跳到他身上，前足有力地拽住他的衣襟不撒手。
“诶呦，快下来熊崽子，这可是公子的官服！”陈管家扯下绒墩，只见祈慕沉绛紫色的官袍上明楞楞多了几个足印。
绒墩才不管，一劲儿往祈慕沉身上蹿，它不喜欢除了璐璐、公子和晓哥哥外，其它人抱它。
其实，陈管家那也不是抱，是拽着它的大尾巴，硬生生把它带走了。
祈慕沉进了书房换下官服，换上如雪白衣，去往东厢房。
梨璐正在缝制过冬的衣物，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祈晓，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打开房门，看见祈慕沉站在门口，诧异了一瞬，美男如玉，好不养眼！
“先生？”
“明日重阳，正巧休沐，我带你去登山吧。”
“好。”
祈慕沉看见她袖口别着一根针，挑眉问道：“你会缝补？”
梨璐点头，“入冬了，我想加几件厚衣裳。”
天已入霜降节气，气温降低，对于女子而言，的确需要添衣了。
自从知晓祈慕沉中毒与布庄有关，祈府在选用衣料时都会格外谨慎。
他的衣裳都是祈晓负责置办的，因此在换季时从没上过心，自然没去注意梨璐穿得是多是少。
心里有些愧疚，提议道：“带你去个地方。”
第66章 娶到媳妇（）
西街，布庄。
店里快打烊了，掌柜算着今日的账目，一辆马车停靠在店门口，掌柜看见来人，顿时眉开眼笑，“公子是要给自己制衣还是给身边的姑娘？”
“给这位姑娘。”
梨璐跟着伙计进了内室，祈慕沉看着铺面上的料子，不算满意，掌柜笑呵呵问道：“公子看上哪种布料了？”
“全没看上。”
掌柜观察祈慕沉身穿的云锦衣料，笑着道：“本店主打绫罗，但都让太傅府预订了，现在上好的缎面还有云锦，就是公子所穿的这种面料。”
“请拿出来让我看看。”
掌柜依言取出，“这上面有标签，公子看上哪款告诉小的即可。”
祈慕沉选了一系列红色云锦面料，“石榴红刻丝、海棠红浅纹、霜叶红梨花暗纹。”
他又道：“秋衣棉衣各要两套，搭配织锦披风和配饰。”
掌柜心里乐开花，要这么多！
“麻烦夜晚赶制，明日一早我派人来取。”
“好嘞！”掌柜乐呵呵。
祈慕沉掏出订金，带着梨璐离开了。
走在路上，梨璐认真道：“先生，我给你打欠条。”
祈慕沉忍俊不禁，“不必，从那一千两银票里面扣除吧。”
“我那晚没赎到花魁，我不会要你的银票。”
男人偏头看她，“是你该得的。”
“我不会坏了规矩，诊费我不收，你送我一个微笑就好。”
祈慕沉没再坚持，“饿了吧，我们去面摊吃面。”
到了面摊，他点了两碗清汤面，梨璐看着清水的汤面，皱眉问道：“能额外加牛肉吗？”
摊主赔笑，“小店特色清汤面，加了肉，汤味就不纯正了。”
祈慕沉是故意的，哪有大晚上总吃肉的！
他率先动筷，吃相优雅，梨璐加了一把辣椒，才开始吸溜。
晚霞莹亮，垂虹倒挂天际，梨璐在街边买了一盆应景的秋菊捧在手里。
他们沿着西街夜市慢慢走着，华灯初上，人声鼎沸，梨璐盯着一处糕点摊位问道：“先生，那是什么？”
“五色糕，要吃么？”
“太大了吃不下。”可她想尝尝，询问道：“我们一人一半？”
祈慕沉有些为难，梨璐是他的恩人，但与她同吃一块糕点他是做不到的。
梨璐已经买过来了，她看祈慕沉不大乐意，也不在意。
拿油纸掰了一半，想问树上的祈乐吃不吃，刚把五色糕举起来，还未询问，就被祈慕沉截胡了。
祈慕沉拿在手里也不吃，但也没有要给祈乐的意思。
梨璐尝了口，有些嫌弃，“太甜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个带老虎帽的小胖子跑到他们面前，举着茱萸花冠，道：“姐姐你真好看，送给你。”
小胖子的姐姐在一旁跺脚，那是她要送给祈慕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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