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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医妃-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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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

    “文笔幽默,故事诙谐。”淳于莼对着梨璐招手,“你来看,还有配图。”

    梨璐挨近她,两人一同看起来,过了一会儿,两人巧笑嫣然,幸好这个时辰周围没有其他书友,便于她们交流。

    正在两人小声讨论时,一名身着枣色深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店家同样告诉他,这边是新上的书籍。

    淳于莼看得太投入,否者她一定会发现来者是谁!

    而梨璐仅在抬头的霎时便认出了那人。

    她起身主动去打招呼,淳于莼顺着她走路的方向看去,登时一惊,双诀!

    “这么快见面了。”梨璐走到距离他三尺远的后方停下。

    男子扭头看她一眼,没想起她是谁,梨璐提醒,“雪夜深巷,你帮了我。”

    “是你啊。”男子靠在书架上面对梨璐而站,“有事?”

    “……没事,只是过来和你打声招呼。”梨璐觉得此人可能不喜欢和生人接触,没做停留,“你慢慢挑选,我回座位了。”

    “好。”男子转过身,高冷淡漠,生人勿近。

    梨璐回了座位,淳于莼拽住她小声道:“他就是双诀,颜双柑。”

    “还真巧。”梨璐坐了下来,既然季漪都搞不定这位老兄,她更没必要去攀附了。

    “他也是个书痴,除了蛊术,只剩这一个爱好。”想了想,又补充道:“差点忘了,他还有一个爱好,喝花酒,别看他外表禁欲,其实是个花花公子,阅女无数。”

    “那他会不会因为一本书交换息蛊?”梨璐逗趣道。

    淳于莼一拍桌子,“璐璐你太精明了,我从没想过用这个方法从他那里得到蛊虫!”

    “他喜欢看哪类书?”梨璐斜看了眼他所在的书区,“不会是野史吧?”

    “没错,他最爱看野史,是个野史狂热者,所以我说他,外表和内里严重不符合。”

    梨璐搓下巴,“我收藏的野史可多了,不知他有没有对某一些书籍爱而不得的?”

    “有啊,很多。”

    淳于莼转着脑子想了半饷,开始对梨璐报书名,当她报到《一代妖姬潘金莲》时,梨璐豁然起身,“你说的这几本我全有,《妖姬》是我的最爱。”

    “不是吧,你连这本都有?听说那是孤本。”

    “没错,精装烫金边的孤本。”梨璐起身,“我过去问问他要不要交换。”

    “等等。”淳于莼拉住她,“你不能说你手里有,他会抢的。”

    梨璐一愣,他看起来没那么野蛮啊。

    “你告诉他,你能帮他找到那些野史,让他一手拿书一手交蛊。”

    “好。”

    梨璐走上前,开始和他交涉,一开始他神色透着不耐,后来似乎来了兴趣,抬头看着梨璐,“《妖姬》可是孤本,你去哪里找?”

    “我定能帮你寻到,如何,交换与否?”

    颜双柑思考了一会儿,“一只。”

    梨璐肉疼的同时心中欢悦,“你手里有几只?”

    “为何告诉你?”

    “如果你肯让出两只成熟的息蛊,我愿意把珍藏的画本子全部都献出来给你!”梨璐提示道:“都是精装的。”

    “小丫头,你夫君挺惯着你嘛。”颜双柑放下手中书卷,精装版自然比眼前这些书更具吸引力,“你也挺机灵,知道投其所好。”

    “你同意了?”

    “季漪的朋友……难得。”颜双柑不置可否,“你们那位中蛊的朋友还要一年才能换血,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这些书?”

    “只要你答应,我即刻派人去取。”

    “不在你手边?”

    “我是绣人,画本子都在绣都的府中。”

    颜双柑抱臂,指尖点着自己的臂弯,似在思忖她的话能不能信,梨璐在等他答复的空档里仔细端视着他的相貌,他有一双琉璃眸,似能洞若观火,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殷红菱唇,与他略微苍白的面色形成鲜明对比,此人可用唇红齿白、面若桃李形容,但他的眸光给人一种凉薄无情之感,用艳而不妖形容他最为合适。

    他额角的两绺发丝微卷,其余墨发用一根老桃木簪子盘于发顶,邋遢中透着精致,景致中又透着颓废,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颓废美。

    此人给梨璐的感觉,正如他名字中的“双”字一般,铜板两面,一眼看不透。

    “限你一个月内把画本拿给我,我若满意,多送你几只息蛊又何妨?”颜双柑作出了答复。

第775章 月华染白发,回忆尽是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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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璐嘴角抽搐,多送几只……刚刚还说千金不换一只息蛊,这么快改口,好任性!

    “可以,我今日便张罗这件事,君子玉口,诺必有信。”

    颜双柑挑挑细长的眉毛,“看心情咯。”

    梨璐抿唇看着他,他勾了下唇,“小丫头还挺犟,你看起来还没熟呢,就让人采撷了?”

    “……管你什么事?”

    “是不管我的事,只是随口问问,我说过了,一月为期,货到蛊出。”

    “一言为定。”梨璐急于让他做出承诺。

    “嗯。”

    交易暂时敲定,梨璐不再耽搁,转身小跑想派人今日出发回绣安侯府取画本子,她盘着惊鹄髻,不知怎地,在她小跑的时候发髻忽然松散,珠钗落地的瞬间一头大波浪青丝如瀑垂下,她弯腰捡钗,青丝滑向左肩,颜双柑眸光一闪,喊住了她。

    她闻声扭头,波浪青丝拂过唇齿,千娇百媚生于回眸间,翩若惊鸿,如诗如画,她蹙眉,“嗯?”

    “你……叫什么?”

    “箴璐。”

    颜双柑垂下琉璃眸,点点头,梨璐没做停留,拉起一旁的淳于莼疾步而去,生怕他反悔。

    回到翎鸢教已是傍晚,食用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膳后,颜双柑去了后花园,断断续续的琴声逼走了六诀,吓跑了麻雀,却迎来了他。

    他走进凉亭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季漪,“季爷没奏乐天赋,还是算了吧。”

    断续的琴声止住,季漪抱着瑶筝气馁,“老子学了一年,只为遇到真爱时能展现一次风采,太难学了。”

    “哦?季爷有了心仪的姑娘?”颜双柑靠在亭柱上,用剑柄拨弄上方铜铃。

    “是啊,不过人家名花有主了,爷晚了一步。”

    “季爷不是不看重婚嫁俗礼么?”

    季漪拨了下琴弦,“也要两情相悦啊,人家心里没爷,爷总不能强求吧。”

    “杨柳琴弦寄相思,相思之人却要斩情丝。”颜双柑笑了笑,“相思树,孔雀豆,总有相思绕枝头,苦情化水滚滚流。(我写的)”

    “不愧是画本不离手的书痴,爷比不上你,要有你那一肚子墨水,美妞说不定能瞧我几眼。”季漪拨了几下琴弦。

    颜双柑拿过他怀里的瑶筝,抚琴弄弦,流畅绵长的琴音在亭中拨开冬的萧索,给季节注入了活力。

    回到卧房,他简单洗漱后躺在床榻上,混沌间是女子回眸一瞥的惊艳和那头卷浪长发。

    入梦,入一场混乱挣扎永无休止的梦境。

    梦里,一声“表哥哥”,奶声奶气,却再也听不到了……表哥哥,表哥哥……

    十四年前的初春,春寒料峭,路途中除了嫩黄的迎春花和即将吐新的枝桠,什么也没有。

    车队停在一处豆腐店,店铺的幌子上写着“豆腐一绝”。

    最大的车厢内探出一只嫩白小手,随后又缩了回去,软萌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啊啊啊。”

    “跟表哥学,天好冷。”一名穿着银色华服的少年在车厢内笑眯眯教着奶娃娃学说话,他旁边还摊放着许多带配图的画本子。

    奶娃瞅着他,认真地听,“天……啊啊。”

    “天好冷。”少年细心地教导。

    “天啊啊,啊啊。”奶娃似乎着急了,皱着淡眉发声,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不急不急。”少年举起奶娃颠了颠。

    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我们的小墨辞学舌有点儿慢,柑儿慢慢教。”

    少年笑着点头,揉揉奶娃软软的头发,“我的小表妹很聪明哒。”

    这时车夫端着两碗热乎乎的豆腐脑上前,“夫人,小的买了两碗豆腐脑,趁热吃。”

    “多谢。”

    女子挑开帘子,接过粗瓷碗,将其中一碗递给少年,少年拿过瓷碗,舀了一勺喂给奶娃,奶娃盯着白乎乎直颤悠的豆腐没张嘴。

    “勺子太大,表妹的嘴太小了。”少年呵呵笑,“墨辞啊,吸溜一口。”

    被叫作墨辞的奶娃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戳了戳豆腐,咧嘴笑了,露出几颗洁白的乳牙,她把勺子推到少年嘴巴,“吃。”

    “好,表哥吃。”少年尝了一口,结果烫了嘴,他伸着舌头哈气,“好烫啊。”

    少年的表情逗乐了女子和奶娃,奶娃握住勺子,歪歪斜斜舀起一口,送给少年,“吹。”

    “真懂事。”少年对着勺子上的豆腐吹了吹,“表妹要吃么?”

    “吹。”

    少年又吹了吹。

    “吹。”

    少年再次吹了吹。

    奶娃一直重复着“吹”这个词,少年扶额,“都凉了,不能再吹啦。”

    奶娃盯着凉透的豆腐,别扭地喂给自己,结果没送到嘴边,勺子一歪,豆腐掉在了斗篷上,“脏。”

    女子抱过奶娃,为她清理身上沾着卤的豆腐脑。

    奶娃还是拧着小眉头,低头看自己漂亮的衣裙,不满意,“丑。”

    “不丑,怎么会丑呢。”少年又抱回奶娃,把她当成自己的小火炉。

    女子笑着摇头,“她长大后一定是个爱臭美的小丫头。”

    “女孩子就该打扮得美美的。”少年为奶娃戴上帽兜,“二姑姑,我能带墨辞下去透口气么,她都一天没下地了。”

    “去吧。”

    少年弯腰出了车厢,抱着奶娃跳下车辕,奶娃在他怀里扭起来,“下下。”

    “是下地。”少年放下奶娃,奶娃揪着他的衣摆,有些怕生。

    “没事,表哥看着你呢,你跑跑跳跳活动一下。”

    奶娃依言,迈着小短腿在马车前走来走去,车厢内的女子看着表兄妹俩很友爱的互动,弯弯嘴角,少年是她嫡兄的长子,这次跟着她们去绣国见识一番。

    他们在沿途听说了闻人氏被满门抄斩的消息,女子扼腕叹息,忠良之家竟因劝谏被诛,多么可惜啊。

    她与丈夫分开半年之久,也不知绣都这些时日里还发生了哪些大事。

    她不关注政事,不在乎荣华富贵,只想和丈夫举案齐眉地过一辈子,可是生下奶娃数月后,丈夫就纳妾了,具体说,比纳妾还叫她寒心,丈夫娶了平妻。

    这位对房身份金贵,是蔓国公主,而她只是个商家女,虽然家中殷实,自己也是满腹才情,可身在深宅的女人们,对门第看得极重。

    她定然会被压一头,处于下风。

第776章 月华染白发,回忆尽是殇(二)() 
因心中郁结,以及并不成熟的心态,她曾与丈夫提出过和离,丈夫一气之下三日未入她的卧房,那三日他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后来,她带着一岁不到的女儿回了娘家,一住就是半年。

    她承认自己任性,想霸占着丈夫不分给其他女子,在那个时代,这种举动会被人诟病,会被人们指指点点,说她不贤惠。

    如今她妥协了,因为有爱,爱化作思念,在这半年中发酵得越发醇厚,她想念自己的丈夫,不想失去他,所以必须妥协。

    这也算女子的悲哀吧,分明男女双方恩爱缱绻,可现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即便如绣安侯世子这般尊贵的人,也不得不屈服在皇命之下。

    她是颜雨姿,梨璐/墨辞的生母,绣安侯府长媳,蓉国佺州颜家二小姐。

    颜雨姿被一阵马蹄声惊扰了思绪,挑帘看去,吓了一跳,只见少年搂着奶娃倒在一辆豪华马车前,她跳下车辕跑到他们身边,“你们可摔伤了?”

    “没事。”少年抱着奶娃站起来凝着马车,刚刚他没看好墨辞,墨辞冲着人家狂奔而来的车驾跑去,他奔过去抱住她,幸亏对方的车夫及时停住马匹。

    这时,车厢内走出两名男子,像是一对父子。

    中年男子气宇轩昂,面容冷俊,一身莽纹官袍昭示着他的身份,蓉国异性王,祈漾。

    而他身边的白衣少年,与她的外甥年纪相仿,刚满幼学的模样。

    少年的气质如阳春三月的旭日,熠熠生辉,他披着一件银灰色貂衣,戴着纯白耳衣,正目光柔和地凝睇着险些被他们撞到的两个孩子。

    祈漾带着白衣少年步下马车,带着歉意对颜雨姿拱手,“刚刚不知遇到了什么惊到本王的车驾,马匹可有伤到令郎令媛?”

    颜雨姿看向自己的外甥和闺女,确认他们无事,对着祈漾敛衽一礼,“妾的孩儿们无恙,承福王及世子不必愧疚。”

    祈漾一愣,“敢问夫人是……”

    “妾只是无名商贾妻,不足以道。”

    祈漾知道她不想暴露身份,遂点头,吩咐随从取来百两纹银,“区区钱两就当给夫人及公子小姐压惊。”

    颜雨姿拒绝了钱两,“责任在妾的孩儿,承福王不必自责。”

    白衣少年作揖道:“请夫人收下晚生与父王的小小心意,若不然我们还是于心有愧。”

    “这……”颜雨姿犹豫了下,点头,“多谢承福王和世子的心意。”

    她能感觉出,这名少年很有风度,他没用“本世子”或“小王”自称,而是用了“晚辈”,足见他的平易近人。

    “啊啊。”奶娃在表哥的怀里抬起小手,指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转眸看向她,肉嘟嘟奶白的小脸,水粉的樱桃口,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他。

    这才是祈慕沉第一次见到梨璐的情景。

    白衣少年温润一笑,对着奶娃介绍自己,“我叫祈慕沉,你可以喊我大哥哥。”

    “哥……不是哥。”奶娃较真了,这人分明不是她的哥哥。

    祈慕沉爽朗而笑,连承福王都跟着弯起唇角,夸赞道:“奶娃娃很可爱。”

    祈慕沉不是轻浮的人,可不知为何,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夫人,晚辈能抱抱她么?”

    说完自己都觉得吃惊,可话已说出口,覆水难收也没想收回。

    “……可以的。”颜雨姿示意外甥把奶娃抱给祈慕沉。

    少年递出奶娃,祈慕沉却没有立即接过去,而是浅笑着问了句,“能让哥哥抱一下么?”

    奶娃思考着这句话,意思她大概明白啦,这个骗子想抱自己,“不是哥。”

    祈慕沉心想女娃娃都这般较真么?笑了笑,“能让我抱抱你么?”

    奶娃皱皱小眉头,显然有些苦恼,大家都不知她在纠结什么,没一会儿,小小眉头舒展开,乖巧地点点头,“嗯。”

    祈慕沉眸中含笑,接过她,可他……不太会抱孩子,颜雨姿失笑地上前教导他如何抱孩子,祈慕沉学什么都快,稍许,奶娃就在他怀里舒舒服服趴着了。

    他头一次抱孩子,奶娃身体软的不可思议,好像一用力就会被折断,因此他抱她的时候很小心,很轻柔,如他当时的性子,体贴温和。

    这时,后车驾的承福王妃步下车辕,她刚刚睡了一觉,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听下人禀告后,匆匆赶了过来。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承福王妃从祈慕沉的怀里抱过奶娃,十分喜欢,奶娃也任他们抱来抱去。

    她盯着祈慕沉的耳衣,瞧着新鲜,祈慕沉摘下耳衣扣在她的头上,有些大,能罩住她的整个脑袋,承福王妃为她戴好耳衣,笑道:“漂亮的小姑娘戴什么都好看,宝贝,本妃好喜欢你呀。”

    奶娃听见眼前这位大美人说喜欢她,很开心,咧嘴傻笑,承福王妃没忍住在她脸蛋亲了一口,“真可爱。”

    承福王握拳咳嗽,提醒妻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上路了。”

    “噢。”承福王妃恋恋不舍地把奶娃还给颜雨姿,忽然想起什么,吩咐随从道:“去把本妃那盒相思豆拿来。”

    “喏。”随从去而复返,手捧一个景致的珐琅匣,里面装了很多红彤彤的相思豆,承福王妃拿过匣子凑到奶娃面前,“宝贝,抓一把。”

    颜雨姿不解,奶娃更不解,她看着匣子里颗颗饱满的相思豆,伸手便抓,承福王妃笑弯了眼,“沉儿,数数宝贝抓了几颗。”

    祈慕沉汗颜,他母妃每次见到小姑娘都会想着法子哄人家开心,但他还是照做了,摊开手掌,温声道:“让哥哥帮你数一数好不好?”

    不是哥哥。

    奶娃撅嘴,祈慕沉失笑,“让我帮你数吧。”

    奶娃松开握住相思豆的手,豆子尽数落在祈慕沉白皙的手掌中,祈慕沉只略略看了一眼,确定道:“十一颗。”

    承福王妃开始心里默背:五颗代表五福临门、六颗代表顺心如意……八颗代表深表歉意……十一颗代表我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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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月华染白发,回忆尽是殇(三)() 
《杏林医妃》来源:

    承福王妃笑着捏了把奶娃的小脸,没说出相思豆数目的含义,“宝贝,等你长大了,欢迎去承福王府作客。”

    “好。”奶娃竟然听懂了,还吐出了一个字。

    大家被她逗乐了,临分别时,颜雨姿要把耳衣还给祈慕沉,祈慕沉摇摇头,“路上冷,送给她驱寒吧。”

    颜雨姿和外甥、奶娃目送着承福王一家的车队远走,他们才回到车厢准备赶路,少年赞道:“承福王一家跟百姓传颂的形象差不多,客气随和。”

    “是啊,承福王世子小小年纪,已经名震各国了。”

    “我要向他看齐,做一个有抱负的人!”少年坚定道。

    颜雨姿摸摸少年的头,“柑儿将来也会有出息的,姑姑对你有信心。”

    承福王妃靠在承福王肩上,笑道:“我要能生一个这样的宝贝该多好呀。”

    “会的。”承福王吻吻妻子的发髻。

    “阿沉,知道十一颗红豆代表什么吗?”承福王妃握住儿子的手,问道。

    祈慕沉从不研究小女儿家的玩意,摇了摇头。

    “代表我只属于你。”承福王妃狡黠一笑,“说不定你们将来有缘再见哦。”

    祈慕沉哭笑不得,显然没在意母亲的话,承福王妃看儿子温淡的表情,撇嘴揶揄,“别不信,因为缘分妙不可言。”

    祈慕沉不再理会戏谑他的母亲,低头看着手心那十一颗相思红豆,淡淡而笑。

    是缘分带她来到他身边,是命定的吸引让处于不同轨迹的两个人紧紧捆绑在一起,在懵懂中许下非卿不可,在成长中许下今生与共。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一次带着童趣的红豆试探,注定了今后两人的风雨同舟,相思海,红豆船,缘,妙不可言。

    祈慕沉一家正从南往北赶去蓉都,为三国大战做准备,承福王妃此行是去做人质的,虽然蓉帝平日里对承福王极为信任,但只要是帝王,对手握重兵的将领都会忌惮几分,此战,承福王和萧埠姬将作为领兵的总兵,他们都要将自己最看重的人送到蓉都做人质。

    这是帝王的悲哀,在巅峰品尝孤独的滋味,君臣间没有绝对的友谊,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有时候,猜忌和威胁领兵将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种心理无可厚非却又无可奈何。

    与祈慕沉一家的路线有所不同,颜雨姿他们是从东向西行,大战在即,他们要赶在侵袭蓉国的翎军抵达蓉国前,赶回绣都避开战事。

    几日后,他们抵达了一处山谷,此地距离绣国边境已经很近了,颜雨姿抱着奶娃透过车窗看着山坡上竞相开放的迎春,它们是春之使者,负责召唤万物复苏,春梅在枝头含苞待放,白梨也即将苏醒,春的脚步近了,可车队中的人们却踏入了“冰寒地带”。

    一伙女山贼围劫了他们,山贼个个武功不俗,很快随从、车夫就被她们杀了大半,护卫掩护颜雨姿三人向北逃去,山贼对他们穷追不舍,少年有些功夫,体力比颜雨姿强得多,负责抱着奶娃,后方的山贼砍杀了几名护卫,追上了颜雨姿。

    颜雨姿一边跟山贼搏斗,一边冲着少年大喊,“柑儿快跑,别管姑姑,一直跑,别回头!”

    被帽兜遮住脸的奶娃在颠簸中看见了一群人围住了自己母亲,可表哥一直带着她跑,她扁扁嘴,大哭起来,“娘亲,呜呜呜——”

    少年顾不上安慰她,只能拼命地跑,暮色已至,他必须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奶娃一直在哭,一直哭,声音却渐渐变小,毕竟太小了,很快她就哭晕了。

    少年躲进了一片树林,可树林光秃秃的,根本没有可以掩蔽的地方。他拍拍醒来的奶娃,知道她饿了,可他这会儿也不能喂她吃东西,逃命要紧,饿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

    奶娃似乎感受到了表哥的急切,老实巴交趴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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