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旧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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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燃也不能给一个确切的答复。

　　　　因为李淮南已经失联了

　　　　苏梨去了李淮南的房间，她帮他擦了擦积尘的书桌，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在房里来回踱步之后终于离开了。

　　　　见不到李淮南的苏梨，整日都没有多么开心过

　　　　正巧近日大哥苏延要去南京办事，苏梨托他到那儿之后，派人帮忙找找李淮南。

　　　　她猜李淮南没有回燕城就一定还在南京。

　　　　在苏延收拾行装的时候，苏梨去他房间找了他。

　　　　大哥严肃地说：“小妹啊，我是去南京办正事，哪有功夫帮你找张三李四？”

　　　　“他不是张三李四，他是你的亲妹夫！”

　　　　苏梨继而撒娇道：“大哥大哥，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找人就是小意思嘛！”

　　　　“你帮我催催他，让他早日回来好不好？”苏梨拽着大哥的袖子晃呀晃。

　　　　大哥在她面前被哄的像是个不倒翁似的，他装作难为道：“不行的！我行程很满，实在抽不出空去找李淮南。”

　　　　“我不是让你亲自去找，我是说你可以派人去找嘛！”苏梨着急，有些霸道地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离开！”

　　　　这会儿苏延的专车已经在苏宅门外等了，他着急走。

　　　　可他向左边走，苏梨就向左边堵，像移动路障一样。

　　　　苏延终于被她气笑，说道：“小妹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苏梨知道大哥答应了自己，她对他甜甜的笑，帮他提起了行李箱要送他一程。

　　　　苏梨知道这个家里，大哥最宠她，无论她这个小妹提出什么要求，他最终都会答应。

　　　　大哥答应过的事都会做到，苏梨知道李淮南的消息这回有着落了，她只需要在家里安静的等他就可以了。

　　　　一日下午，苏梨下班后刚从学校政教楼出来，就被人喊住，她回头看，是个年轻的女人。

　　　　苏梨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问：“你是？”

　　　　“你好苏小姐，我是杨湫雨。”杨湫雨落落大方地介绍道：“我们以前在时装店里见过。”

　　　　“哦，原来是你。”苏梨想起来，杨湫雨就是之前她总是光顾的那家时装店里的销售小姐。

　　　　杨湫雨笑而不语。

　　　　苏梨问：“杨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换了工作，现在在女子学校这里做教员。”杨湫雨的怀里确实抱着几本教材书。

　　　　她来这里已经任教快一个星期了。

　　　　苏梨做梦都不会想到杨湫雨会是苏澄的女朋友，她这份工作也是苏澄托三姐办的。

　　　　苏梨点点头，笑着说：“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杨湫雨心想，何止是同事呢。

　　　　她与苏梨边走边说：“听说苏小姐现在和李淮南谈恋爱是吗？”

　　　　苏梨抬头看她，不知道她怎么会认识李淮南。

　　　　杨湫雨看懂她的疑问，说道：“苏小姐还不知道吧，我从小就和李淮南是邻居，后来他奶奶去世，他就搬出了梨树胡同。”

第158章　158无影无踪（）　
苏梨说：“这样啊，我没听他提起过。”

　　　　“不奇怪。”杨湫雨笑笑又说：“你和李淮南是在他搬出胡同之后在一起的吧？他到哪都不爱跟别人提以前的事。”

　　　　“杨小姐倒是了解他。”苏梨说。

　　　　杨湫雨说：“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是比别人多了解一些。”

　　　　苏梨想起来以前听苏澄提过，李淮南有一个女朋友，该不会就是杨湫雨吧？

　　　　苏梨暗自抓紧了手挽袋的带子，她问：“除了是玩伴，还有什么关系？”

　　　　杨湫雨停下了脚步，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苏梨说：“苏小姐，我有男朋友了，这个人你也认识，跟你有很亲密的关系。”

　　　　苏梨心中想，不是李淮南，不是李淮南，千万不要是李淮南！

　　　　一瞬间她心中充斥着万千想法，甚至想到了李淮南是不是已经从南京回来了？

　　　　他是不是在陪杨湫雨？

　　　　他是不是脚踏两只船？

　　　　苏梨心里活泛，表面平静，她想着，如果杨湫雨说出这个人就是李淮南，她会立刻转身就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跟李淮南来往。

　　　　“是谁？”苏梨问道。

　　　　“是他。”杨湫雨微笑着向苏梨身后招手。

　　　　苏梨回头，正好看到了校门口站着的苏澄。

　　　　“苏澄？”苏梨笑出声，问道：“他是你男朋友？等等！你就是杨小姐？对，你的确是杨小姐！”

　　　　苏梨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她慢慢梳理其中关系，却不知道苏澄和杨湫雨是怎么认识的。

　　　　苏梨看着苏澄走过来，她笑容里有些无可奈何。

　　　　苏澄本来是来接杨湫雨下班，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四姐，自知躲不过去，于是索性承认了与杨湫雨的关系。

　　　　他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说：“四姐，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湫雨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苏澄想她们之前就认识，不用多费口舌介绍彼此了。

　　　　“行啊，你小子，藏的够深啊，今天如果不是正巧被我看到，你还打算瞒多久？”苏梨笑着用包抡了苏澄一下。

　　　　“我没想瞒，只是没找到恰当的机会去说”苏澄嬉皮笑脸道。

　　　　“怎么没有机会说？上次你回家看三姐，为什么不来找我？”苏梨提起那件事就生气。

　　　　本来亲密的人，突然躲着不见，她心里不舒服，像凭空有了隔阂一样。

　　　　苏梨不知道，苏澄之所以躲着他走，是因为现在的他，在她面前变得不坦荡了。

　　　　他背负了人命。

　　　　他已经不再是她眼里那个干净无暇的少年了。

　　　　他没法正视她清澈的目光。

　　　　杨湫雨打圆场道：“既然现在大家都有时间了，那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她自然而然的跟着苏澄叫苏梨四姐，她说：“四姐，你把淮南也叫来吧。”

　　　　苏梨用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讪笑着说：“不了吧，他现在不在燕城。”

　　　　“那他在哪里？”

　　　　“嗯，在南京吧。”苏梨其实也不确定他到底在哪，大哥那里还没有他的消息。

　　　　“那我们三个人去吃！”苏澄说，他接过杨湫雨怀里抱着的书籍。

　　　　苏澄正打算也帮苏梨提包的时候，苏梨侧身拒绝了，她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家了。”

　　　　“四姐，一起吃个饭而已。”苏澄说。

　　　　苏梨兴趣不高，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苏澄说：“你多回家看看吧，父亲昨天还问起你来着”

　　　　她又看向杨湫雨说：“有时间把杨小姐也带回家看看嘛，家里人会喜欢的。”

　　　　苏澄敷衍的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把杨湫雨带回家的打算，不然他也不会搬出去住了。

　　　　苏梨趁机又问道：“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日本？那边学校催了，顾医生托我问你你自己的事情怎么不知道操点心呢？”

　　　　苏澄笑着说：“日本那边，我不去了。”

　　　　“你确定？”苏梨皱眉。

　　　　“嗯。”

　　　　苏梨轻轻叹气道：“好吧，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别人也没办法逼你。”

　　　　她看了看身旁的杨湫雨，然后低声说道：“那你就跟顾小姐说清楚吧，别再让人家等着你了，她还着急去日本呢。”

　　　　“我知道了。”苏澄说：“四姐，我送你回家吧，我开着车呢”

　　　　“不用了，不用了。”苏梨笑着拒绝道：“家里的司机待会儿就来了，我有人接，你和杨小姐先走吧。”

　　　　苏梨突然如此客气的说话，让苏澄十分不适应，杨湫雨聪明的适时圆场，她拉开了苏澄道：“四姐这样说了，苏澄那我们走吧，还会再见的。”

　　　　苏梨对两人点点头，苏澄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和杨湫雨离开了。

　　　　此刻，夕阳西下照在不远处的花墙之上，黄色光芒与绿色枝叶交叠，并没有突兀成其他颜色，而是氤氲出一片灰暗。

　　　　风车茉莉过了花期，白色小花早已无影无踪，浇花人也消失不见了。

　　　　该是有什么征兆似的，今天苏梨的眼皮一直不安的跳着

　　　　苏梨回到家后，她路过客厅，正听到电话响个不停。

　　　　张妈要去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是不是大少爷打来的呀？”

　　　　苏梨听见后，立刻跑着抢着去接电话。

　　　　她慌忙地拿起电话，弯起唇角问道：“喂？是大哥吗？有李淮南的消息了吗？”

　　　　“你好，请问是苏延苏司长的家人吗？”陌生的男声在那边响起。

　　　　苏梨略微一顿，笑容定格了，她说道：“对，我是苏延的妹妹”

　　　　“你是？”

　　　　“我是南京经理委员会秘书处的人，很抱歉的通知您，苏司长他殉职了。”男声沉稳的说道。

　　　　“这不可能！”苏梨的手心冰凉，她握着听筒不停的问着：“你是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张妈在一旁看到苏梨变了表情，她紧张的在旁边捏着围裙，却插不上话。

　　　　“别再打来！也别再搞这样的恶作剧！”苏梨愤怒的把电话挂了，不一会儿电话再度响起。

　　　　张妈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此时大嫂从楼上下来，她听见电话铃响个不停，问道：“怎么没人接电话啊？”

　　　　苏梨失神的低头看着脚畔，一动不动的像吃了定身符一样，口中反复的呢喃着不可能。

　　　　大嫂看了看她，然后走到电话旁接了电话。

　　　　仍旧是刚才那人打来的，他希望苏家人稳定情绪后，让他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我是苏延的太太，请问，我先生苏延他怎么了？”大嫂拿着听筒，一字不落的听着电话里陈述的声音。

　　　　“苏司长的车到南京之后，不幸遭到了不明身份组织的攻击，连同守卫和司机在内，一共十人遇难，苏司长心房中枪当场死亡。”

第159章　159噩耗传来（）　
大嫂晴天霹雳一般，头痛欲裂，但仍旧强撑着问道：“是谁干的？”

　　　　“这件事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加害，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中。”

　　　　秘书处的人说：“最新结果通报，凶犯疑是南京的曙光会秘密成员。”

　　　　“拜托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拜托了！”大嫂沉痛的说，她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心房的痛，如同跟苏延中了同样的子弹。

　　　　“苏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逮捕凶犯，还苏司长一个公道。”秘书处的官方承诺如同隔靴挠痒，并不能真正起到安慰的作用。

　　　　苏梨站在一旁，泪无声的落下，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大嫂擦掉泪水，并不耽误一刻地问道：“苏延现在在哪里？”

　　　　“苏司长的遗体现在保留在国立中央医院的太平间。”秘书处的人说：“对此，我们深表遗憾，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尊夫人节哀顺变。”

　　　　电话那边的“嘟嘟”声，让这一切都成了无法挽回的事实。

　　　　大嫂挂掉电话之后，瘫坐在了沙发之上，闭上了眼。

　　　　苏梨缓过神来，她握着大嫂的手说：“大嫂，这不是真的吧？”

　　　　大嫂流下两行清泪，她睁开眼，痛苦却故作坚强道：“我这就起身去南京，我得把苏延接回家啊”

　　　　“大嫂！”苏梨哭着紧紧的抱住大嫂。

　　　　失去了至亲之人，苏梨知道大嫂沉痛，她和大嫂一样沉痛。

　　　　刚才电话里的事情，张妈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她得知大少爷遇难，捂住了心口，泪眼婆娑地直说：“老天不开眼呀！大少爷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那群杀千刀的坏人啊！”

　　　　苏梨止住了眼泪，她也听清了刚才的那通电话，大哥是被曙光会那群人谋害的！

　　　　曙光会！

　　　　又是曙光会！

　　　　苏梨心中的恨意如同决堤的江水，她冲上楼去，找到了那件装着曙光会宣传单的衣服。

　　　　苏梨掏出那张红色的纸片，她撕的粉碎，如果之前她对曙光会这个团体有千分之一的赞同，那么现在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她内心对曙光会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苏梨感到深深的无力，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曙光会为什么会暗杀大哥！大哥是好人呐！

　　　　这一切就像是噩梦一样！

　　　　苏梨扶着墙慢慢蹲下来，她想起了那天苏延临行前，她拦在他面前的场景

　　　　苏梨泪流满面，心中懊悔不堪，如果当时她真的拦住了大哥该有多好，也许惨剧就能避免。

　　　　大哥对苏梨来说是像大山的存在，他总是亲切的喊她“小妹呀”，他不像父亲和二哥那样严厉。

　　　　无论她做任何不着边际的事情，大哥总会没有条件的支持，然后默默的帮她收拾烂摊子

　　　　苏梨实在不能接受大哥就这么没了的消息，她感觉到周围的冰冷。

　　　　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捂住耳朵，她逃避着，她希望这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噩梦。

　　　　梦醒之后，大哥就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苏延遇难，南京经济委员会方面不仅用电联的方式通知到苏家了家里，燕城经济司内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大家纷纷对苏延的意外离世而感到震惊和惋惜。

　　　　经济司的茶水间里，有人私下议论说：“听说谋害苏司长的是曙光会的人，他们是事先有计划有组织的加害，苏司长的车一到了那里就遭遇了埋伏”

　　　　“曙光会的人为什么会对苏司长动手？”另一人询问道：“那群人不是专门暗杀腐败高官吗！可苏司长为人清廉”

　　　　“谁知道呢。”那人打断同事的话，他摇摇头，说道：“也许是冲着苏司令来的吧。”

　　　　话以到此，他们没有再说下去。

　　　　苏延也许无罪，也许无辜，可他是苏文清的长子，曙光会盯的就是苏文清。

　　　　苏文清身边警卫林立，曙光会那群人对苏司令不好下手，于是对他身边的亲人下了毒手。

　　　　他们要用苏延的死，来报复苏文清，不仅要沉痛的打击苏文清，更是对他的挑衅与警告。

　　　　曙光会，到底是正义之师还是打着正义幌子的暴徒，一部分人也借着这件事看了清楚

　　　　提起苏延的死，认识的人无不都说：“可惜了。”

　　　　苏延身为燕城经济司的一把手，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军政部门。

　　　　当时苏佑在办公厅里正写文件，他听到了秘书长敲门的声音，便示意秘书长进来。

　　　　苏佑头也不抬的伏案写字，他握着钢笔说：“崔副官已经陪着司令到医院了吧？”

　　　　秘书长说：“是。”

　　　　今日下午，苏文清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的时候，突然费力的咳嗽起来，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苏佑见状好说歹说，才把父亲劝到了医院做心肺仪器检查。

　　　　他本来也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是广东粤军司令部那边突然传来了加急电报，苏文清让苏佑留在这里处理。

　　　　苏佑自从获得电报内容之后，表情就一直凝重，跟他们之前预料的一样，粤军和桂军的战事已经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两广地区的战争不可避免了

　　　　此时，秘书长进来后就站在苏佑面前，不说话也不离开，苏佑终于抬起头问他：“胡秘书，什么事？”

　　　　“长官”秘书长沉痛的说：“苏司长他不幸遇难了！”

　　　　苏佑一愣，没反应过来苏司长是哪位。

　　　　秘书长又说：“他的专车到南京之后就被枪弹攻击，来不及抢救就”

　　　　苏佑听明白了，秘书长说的是他自家大哥。

　　　　苏佑手里握着的钢笔在纸上静止不动，一大滴黑色墨水从笔尖冒出来，浸透了纸背。

　　　　他甩开钢笔，撑着桌檐儿起身说道：“你再说一遍，仔细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秘书长知道苏佑难以置信，他将手里的相片交给了苏佑，那是案发时，路过的记者冒险抓拍的，南京方面把这些照片传真了过来。

　　　　毕竟人死在他们那里，他们有必要让家属知道实情，对家属有个交代。

　　　　苏佑接过那些照片，无一例外的血肉模糊

　　　　苏延自幼跟随苏文清征战沙场，虽然他见过很多人垂死的样子，也亲手结束过他人的生命，他本来不畏惧生死，可是真正看到至亲之人将死的模样时，苏佑的手颤抖了。

　　　　拿着照片的手像是触碰到电流一样，苏佑愤怒的将照片洋洋洒洒的往空中一抛。

　　　　他捶着桌面，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到底是谁干的！谁跟我大哥过不去！保护他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长官，这件事南京方面还在查，初步判断是曙光会的人做的”胡秘书跟随苏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愤怒的样子。

第160章　160打断骨头连着筋（）　
印象中的苏长官一直温文儒雅，即使真的生气也不会如此失态。

　　　　看来他这回真的是悲痛难以自持了

　　　　苏佑极其不耐地说：“曙光会！曙光会！他妈的又是曙光会！”

　　　　胡秘书弯腰挨个捡起被苏佑扔了一地的照片，转脸问道：“苏长官，这件事要告诉司令大人吗？”

　　　　苏佑想起父亲那副带病的身体，怕是禁不住痛失长子的打击。

　　　　苏佑本能的想瞒着父亲，可父亲的消息四通八达，自己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如今只能尽量平和地与他说，让他慢慢地接受这一悲痛的事实。

　　　　苏佑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胡秘书，备车，去同礼医院！”

　　　　大哥的噩耗，由他这个二儿子代为传递，也许更能让老人家好接受一点。

　　　　因为他们都是苏家人，都是一样的悲痛，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同面对。

　　　　胡秘书同苏佑一起乘车去往同礼医院，车子开过安平大桥时，胡秘书坐在副驾上，抬眼看到天边外散落的晚霞，瑰丽的好像西洋油画一般。

　　　　夕阳照进车内，他看到后视镜里的苏佑隐没在阴影里。

　　　　苏佑已无心看风景，脑中想的全部都是他大哥

　　　　大哥比他年长八岁，在他最调皮的时候，大哥已经成熟稳重。

　　　　苏佑想起十岁那年，他偷拿父亲锁在家中的驳壳枪玩，毫无枪法可言的他，手里的枪支走火误伤了家里的狼狗。

　　　　家里上上下下都吓呆了，还好是打在狗身上，如果打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那时父亲发怒，要用军棍教训苏佑，一棍子打下去肋骨就断了两根，可是没人敢阻拦。

　　　　苏家问责向来不分大小，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苏文清向来不溺爱也不包庇任何孩子。

　　　　苏佑挨了第一棍，痛的骨头崩裂一般，他以为自己将会被打死的时候，第二棍却迟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因为大哥帮他挡了

　　　　大哥并不嘴巧，学不会求情，他只是闷声不吭的死死地护着身后的苏佑。

　　　　苏佑闯祸，苏延作为兄长有责任要承担过半的惩罚。

　　　　苏佑只挨了一棍子，剩下的全由大哥苏延一人承受了，直道父亲打不动了，就此收手了，面前的大哥才敢倒下去。

　　　　苏延用实际行为告诉苏佑，何为兄弟，何为担当，何为打断骨头连着筋。

　　　　苏佑最尊敬的人除了父亲，就是长兄

　　　　苏佑突然说：“我大哥是文人，待谁都彬彬有礼，我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像是对胡秘书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苏佑喃喃道：“他是个好人，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甚至连枪都不会握他曾经告诉过我做人要善良要忠厚，我没做到，他做到了。”

　　　　“可这样的人却被一群人给暗杀了，你说那群人可不可恶？该不该死？”苏佑暗自咬紧牙关，表情阴郁的说：“这份血海深仇，我绝对不会算了。”

　　　　苏佑要求胡秘书与南京方面联系，他将派出人手协同查案，将曙光会凶犯抓获后，要引渡过来燕城，苏佑要亲自审问。

　　　　他绝对不会让那群杀手痛快的死的。

　　　　苏佑又恢复沉默，他不语时最为可怕，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凉到了临界点。

　　　　胡秘书向窗外望去的时候，恰巧看到苏佑的侧脸，他开着车与他们擦身而过。

　　　　胡秘书转头对身后的苏佑说：“长官，您的弟弟刚才从我们车旁过去了。”

　　　　苏澄抬头看到后视镜里那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黑色车辆，久久说道：“胡秘书，联系到苏澄，让他今晚务必回家。”

　　　　“明白。”胡秘书认识苏澄。

　　　　他也知道苏澄自从失手杀人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苏澄从苏家搬出来，跟家人减少了往来，终日在外面无所事事的跑着吃喝玩乐，似乎都是因为一个姓杨的女人

　　　　胡秘书知道苏佑和他这个弟弟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所以才对苏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爱多管苏澄的事。

　　　　胡秘书想着，与苏长官一母同胞的苏延司长遇难了，他今后也就只有苏澄这一个兄弟了，不算那两个小双生子的话。

　　　　作为苏家现今的长子，苏佑似乎有必要扶持苏澄一把了，不能再看着他这么浪荡下去。

　　　　与苏佑擦身而过的苏澄，车上坐着杨湫雨，她握着他没开车的右手，闭着眼休息。

　　　　苏澄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