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旧梦-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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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黄包车的前行，诺泰兰酒店映入了苏梨的眼帘。

　　　　苏梨从外面打量它的装修，高大的欧式彩窗建筑，倒是与周围内敛的街道有些格格不入了。

　　　　“行吧，停在这里吧。”在离诺泰兰酒店正门不远的地方，苏梨喊停了车夫。

　　　　黄包车随即停下，车夫不解地问道：“我可以把姑娘送到酒店门口的。”

　　　　苏梨说：“不用了，也就这么两步远其实，我是想去买一些杨梅。”

　　　　她边说着边下了车，随即把车钱递给了车夫，互相道谢后，车夫笑着离开了。

　　　　天上细软的雨丝还没有停，苏梨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拎着行李箱，缓缓走到了路边的廊檐下。

　　　　长长的沿街走廊有好多人在这儿卖杨梅，靠着墙，结成了不太整齐的一列队伍。

　　　　苏梨在一位老奶奶的摊前停了下来，这个摊位上只摆着两三竹篮的杨梅。

　　　　老奶奶见苏梨望着杨梅，她和蔼地笑着说：“姑娘尝尝，很甜的。”

　　　　苏梨收住了雨伞，伸手接过老奶奶递过来的杨梅，放进嘴里来，酸甜交融，她禁不住皱了眉头，后来那股子酸味渐渐褪去，只剩下清甜萦绕在口腔里。

　　　　“好吃吗？”老奶奶问道。

　　　　苏梨点点头，说：“我要一蓝。”

　　　　老奶奶笑眯眯地将盛放的最多的那蓝杨梅递给了苏梨，苏梨付过钱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天上的雨丝不大，伞收起来后苏梨就懒得再打开。

　　　　她把雨伞的勾嘴挂在胳膊上，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抱着杨梅的小竹篮，小心地贴着沿路走着。

　　　　苏梨的心情不错。

　　　　当她将要走到诺泰兰酒店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鞭炮声，苏梨下意识的回头看。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瘸着腿向苏梨的方向跑来，苏梨连忙让道，却还是被他迎面冲撞到了，怀里的杨梅滚落了一地。

　　　　男人的眼神浑浊，他的步伐吃力，苏梨与他四目相对之时，紧接着又听到一声鞭炮声

第204章　204目击证人（）　
这时苏梨才明白过来，这炮声其实就是枪声，眼前的男人背后中了枪，应声倒在了苏梨的脚边，苏梨受到了惊吓，连连向后退着。

　　　　恍惚与惊慌之间，苏梨看到了开枪行凶之人，那名凶手坐在不远处的车里，正是通过车窗向这边射击的。

　　　　凶手戴着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苏梨未来得及打量，那人便开车车逃离了案发现场。

　　　　苏梨信了这里是离警察局最近的酒店，因为在案发之后眨眼的功夫间，警局便出了警，速度之快，让苏梨更觉得恍惚。

　　　　警探们将现场与尸体保护了起来，并将苏梨带到了警察局里，她是那条街上最有可能提供线索的目击证人。

　　　　苏梨从头到尾，都怔怔地，她无法相信自己刚刚亲身经历了一个陌生人的死亡

　　　　在警察审问室里，一名警察按例询问苏梨所见所闻，他看到苏梨出了冷汗，知道她被刚才的枪击案吓到，安慰她说：“别怕，这里是警察局，很安全，希望你先冷静下来后，再配合我们的工作。”

　　　　又说：“我们并不是要调查你，只是作为目击证人，想询问你关于这件案件可能知道的线索。”

　　　　苏梨点点头。

　　　　这名警察试着将她怀中抱着的篮子抽掉，这时苏梨才反应过来，她怀中的杨梅早已经不知所踪了，现在抱的只是一个空篮子，苏梨的样子有些滑稽。

　　　　警察见她神色有所缓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梨。”

　　　　“年龄，住址。”警察一一记录。

　　　　苏梨回答道：“18岁，我不是扬州本地人，只是来这里游玩。”

　　　　没想到这么倒霉就正巧遇到了人命案。

　　　　年轻的警察打量了一下苏梨，接着问：“哪的人？”

　　　　苏梨说：“燕城。”

　　　　“案发当时，你在做什么？你有没有看到周围奇怪的人或事情？”警察问道。

　　　　苏梨说：“我当时刚在附近买完杨梅，准备到前方的诺泰兰酒店办理登记入住，忽然就听到了身后有枪声响起，当时我还以为是鞭炮声”

　　　　“回头之后，发现有人向我跑过来，他的腿中了枪流着血”苏梨回忆着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还清晰地记在脑海中。

　　　　“是死者？”警察问。

　　　　苏梨点头，说：“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就又听到一声枪响，他在我面前倒下了后来你们就来了。”

　　　　苏梨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与现场勘察结果一致。

　　　　警察咬着笔头，问道：“你作为当时唯一的目击者，看到疑似凶手的人了吗？”

　　　　苏梨想了一想，说道：“我不确定。”

　　　　“那就是看到了？”警察说：“没关系，苏小姐，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你只需要实事求是的回答就好，接下来逮捕凶手的任务就是我们的工作了。”

　　　　警察知道苏梨有顾虑，她害怕说错话让警察抓错了人。

　　　　苏梨手里握着警察递来的水，她说：“我当时在不远处看到有人开着车追击着死者，开车的人手里拿着枪。”

　　　　“你亲眼看到他开枪了吗？”

　　　　苏梨摇摇头说：“我只看到那人手里拿着枪那个时候，死者已经在我面前倒下了，应该就是车里的人在背后开的枪。”

　　　　警察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梨说：“开车的人戴着鸭舌帽，遮住了脸，车又离我有一段距离，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警察记录下凶手戴着帽子的特征，又问：“他开的是什么样的车，能具体描述吗？”

　　　　“黑色的”

　　　　“车里只有凶手一人？”

　　　　“前排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可是车后我就看不清了，也没有细看。”苏梨很配合的回忆着。

　　　　“他看到你了吗？”警察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凶手如果当时也看到了苏梨，不排除他会回来杀人灭口的可能。

　　　　苏梨背后也有点发凉，她不可能说她不怕。

　　　　按照苏梨提供的线索，警局开始了排查搜索，苏梨喝完她手中的那杯水后，问道：“我可以离开了吗？”

　　　　警察说：“那恐怕是不行。”

　　　　“为什么呀？”苏梨不解。

　　　　“在凶手没有确定逮捕到之前，苏小姐还需要留在警局里，我们要保护证人的安全。”警察说：“而且，抓到犯罪嫌疑人之后，还需要你来指认。”

　　　　苏梨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了这么可怕的枪杀案，直到现在她的脑子还是乱的。

　　　　苏梨是需要在警察局里冷静一下。

　　　　让苏梨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来扬州的第一晚，也要在当地警察局里度过

　　　　苏梨觉得不方便，想去诺泰兰入住，可是警方拒绝了她的要求，因为警力不够，没法派出专人来保护她，只好说，委屈她在警局里留宿一夜。

　　　　话刚说完，苏梨的行李被警察拎到了值班警察的休息室里，苏梨只好也跟着进了休息室。

　　　　她打量着周围，屋子有些暗，铜墙铁壁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盏台灯一个普通的暖水瓶，简陋的不能再简陋。

　　　　接待苏梨的警察还是刚才审问她的那个人，这时他才向她自我介绍道：“我叫周怀宇，他们都叫我小周”

　　　　“这里平常是我们值班警察累了的时候休息的地方，有点乱，我待会儿打扫一下”

　　　　“不乱。”苏梨说。

　　　　周怀宇笑了笑，边说边为她整理床铺：“这被罩床单我都给你换的全新的，保证干净，苏小姐你就放心睡。”

　　　　“不好意思，周警官。”苏梨有些尴尬的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警局？”

　　　　周怀宇说：“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你等我们抓到凶手之后，再离开。”

　　　　“那得等多久”

　　　　“凭借我们局的办案效率，四十八小时之内命案必破。”周怀宇言语间充满了自豪与些许的腼腆，他说的是实话，并不是吹嘘。

　　　　这就意味着，苏梨要在警局里待两天。

　　　　她又问了一遍：“周警官，我真的一步都不能离开警局吗？”

　　　　“最好不要。”周怀宇说，确保证人的安全是他的份内工作。

　　　　“那我出去一趟再回来，行吗？”

　　　　苏梨的发问让周怀宇觉得有些可笑，他问：“苏小姐，你要出去干什么？”

　　　　“我想出去买点杨梅我保证快去快回，安全来回，可以吗？”苏梨征求意见道。

　　　　她心里也明白这个特殊时期出外危险，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老实，总想试试。

　　　　周怀宇听她说，她要出去买杨梅，忍住笑意说：“苏小姐想吃杨梅的话，咱们警局后院就种着好几棵杨梅树，就愁人没工夫去摘。”

　　　　周怀宇的意思是，让苏梨去警局后院摘杨梅，树上结的都是最新鲜的，不比外面卖的差哪去。

第205章　205好吃不咸（）　
苏梨本来就是找借口出警局去，没想到被周怀宇这么简单的就驳回了。

　　　　她只好认命般地提着警察局里的果篮和剪刀，独自一人去后院里采摘杨梅。

　　　　苏梨是来扬州玩的，真没想到第一个景点就是到警察局两日游，外加杨梅采摘体验活动。

　　　　警局后院果然种着数株杨梅树，碧绿的枝叶下红色的硕果累累，好不亮眼。

　　　　她伸手摘下一颗熟到发紫的杨梅，送入口中，甜丝丝的生津止渴，她站在树下多吃了几个，才开始用剪子采摘。

　　　　结在太高枝头的杨梅，苏梨够不到，只捡了底下自己够得着的，尽管如此，也采了不少。

　　　　因着刚下过雨，树上枝叶攒了不少的水滴，苏梨的两只袖子被浸湿不少，她只得向上挽起来。

　　　　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她身旁杨梅树，苏梨有些惊慌的赶忙跳脚跑开，也是这一瞬，她又想起来了李淮南。

　　　　当时，他也是怕被树上抖落的雨水淋到，才不让她走在有风吹过的树下

　　　　何时何地了都，她还会莫名的想起他来，一时落落寡欢，苏梨把装满杨梅的篮子随手放到了石桌上，她也坐在了廊下。

　　　　忽然想起来，她到了扬州还没来得及跟张妈报个平安，于是想着过会儿借用警局的电话给张妈打去一通。

　　　　苏梨在廊下发呆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头发现了周警官，随即起身，以为他要传唤她。

　　　　周怀宇感到苏梨的拘谨，笑着说道：“我只是想问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来吃饭。”

　　　　苏梨这时候才知道已经下午五点了，她几乎一天没有进食，被周警官这么一提醒，她倒真的感觉的一点低血糖的眩晕了。

　　　　周怀宇走过来提着她身旁的那蓝杨梅，捡了一个扔进了嘴里，说道：“吃这个也吃不饱，我们正好要吃饭，一起吃吧。”

　　　　也不容苏梨拒绝，他便向前方带路了，苏梨跟在他身后走着。

　　　　警局的伙食一般都是到外面合买的，今天恰巧周怀宇的家属过来送饭，给警局里的他们改善伙食，苏梨有幸吃到了特别好吃的家常菜。

　　　　周怀宇帮苏梨盛了满满一饭盒的土豆烧牛腩，随后又夹了两个圆滚滚的红烧狮子头到她碗里。

　　　　苏梨说：“周警官谢谢，可是我吃不完。”

　　　　周怀宇说：“能吃多少事多少你觉得这菜好吃吗？咸不咸？”

　　　　“好吃，不咸”苏梨点头。

　　　　周围吃饭的警察兄弟们有目共睹，互相递着眼神，都看出来了周怀宇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有人边吃饭边起哄道：“周警官，人家也想吃红烧狮子头。”

　　　　“没了。”周怀宇淡定地说。

　　　　苏梨看着自己碗里卧着的两个，一时不知该不该在此刻动筷夹它。

　　　　“周警官，你怎么偏心眼啊？我也想让你帮我夹菜。”警察们随即笑成一团。

　　　　周怀宇平常与这些兄弟们打闹惯了，此时碍于苏梨在此，他不好还嘴，又怕她尴尬，于是端着她的饭碗让她跟着离开。

　　　　苏梨拿着筷子跟着他走了出去，周怀宇把她的饭放到了休息室里，对苏梨说：“他们那群人都是大老粗，总是爱开玩笑，吃个饭也不消停，你在这里吃，安静些。”

　　　　“没事的。”苏梨知道刚才那群人并没有恶意。

　　　　周怀宇干咳两声，说道：“你先吃着，我去外面给你倒杯水来。”

　　　　他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室内的空水瓶。

　　　　周怀宇回到刚才众人吃饭的地方，拿着筷子挨个敲着那些人的头，谁都没有躲得掉。

　　　　他说：“乱开什么玩笑？苏小姐是警局里保护的目击证人。”

　　　　“我们理解。”众人挤眉弄眼地笑着。

　　　　“你们理解个屁！吃好你们的饭吧！”周怀宇忍着笑威胁恐吓着大家，可没人怕他。

　　　　有人又起哄说道：“周警官，你家的饭真好吃，一点都不咸。”

　　　　众人笑作一团，周怀宇知道大家是笑他刚才询问苏梨时的唐突，他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直让那些人闭嘴。

　　　　“小周你平常脸皮挺厚的，怎么现在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对人家有好感就直说嘛，你好好问问人家有没有对象，让人家考虑考虑你，你长得又不差。”有人插话道：“说不定你和这个苏小姐真的能成一对！”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是见色起意的人吗？”周怀宇朝说话那人扔了一颗花生米，正中眉心。

　　　　那人“哎呦”一声揉着眉心，说道：“喜欢是多么纯洁的感情啊，这跟见色起意没关系吧？你去多了解了解人家，求求你别再只暗恋不出手了，你又不是情圣，你之前”

　　　　“打住！”周怀宇说不过他，摆摆手道：“你们谁都别管我！”

　　　　随后提着水瓶去后院锅炉房打水去了，等到算好了苏梨该吃完饭的时候，他才敲门进了休息室，他也怕与苏梨四目相对没有话说。

　　　　苏梨见周怀宇进来，问道：“周警官，我待会儿可以借用这里的电话吗？”

　　　　“当然可以。”周怀宇提着水瓶为她倒了一杯水道：“门外走廊那里就有一部电话。”

　　　　“哦，我没看到在哪里。”苏梨说。

　　　　“没事，我带你过去。”周怀宇问道：“你要给谁打电话？家人？朋友？”

　　　　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关心也像是质问的口气。

　　　　苏梨并没有介意，回答道：“我刚到扬州，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位置。”

　　　　周怀宇带她到门外走廊打电话，拉亮了走廊上的电灯，苏梨这才看到前方有一盏挂墙式电话在墙上扣着。

　　　　苏梨握着听筒，划响了墨绿色的数字圈，静静地等待那端的接通。

　　　　“喂？你是谁啊？”

　　　　听筒那端传来稚嫩的童声，苏梨知道是苏杭接的电话，她笑出了声，说道：“我是你三姐。”

　　　　“三姐？”苏杭握紧了听筒，喋喋不休起来：“三姐你去哪里了？我放学回家就发现你不见了，张妈说你走了，你走了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啊”

　　　　苏梨听出来苏杭有些生气，她安慰道：“三姐想带你一起走，可你还要上学不是吗？你翘课不怕老师骂你吗？”

　　　　“三姐，都怪你！”苏杭想起来一件事，没头没脑的责怪起了苏梨，说道：“三姐是大坏蛋！是大笨蛋！”

　　　　“苏杭，谁教你骂人的？”苏梨问道。

　　　　“哼！”苏杭说：“明明是红掌拨清波，你非得说是黄掌拨清波，老师罚我写了一百遍！”

　　　　这时苏梨想起来，这是昨晚上她帮苏杭检查作业故意搞得恶作剧，她不禁恶趣味的笑起来。

　　　　苏杭听见她的笑声，更加生气了，险些在电话里哭起来。

第206章　206不愉快的电话（）　
苏梨来不及承认错误，苏杭已经把电话扔个了张妈，自个儿气呼呼地跑出了客厅，张妈也没追，只是握着听筒忧心忡忡。

　　　　苏梨没有告诉张妈，她现在身处警察局，她怕张妈多想又担心，只是告诉张妈，她已经到了扬州，现在正在用酒店的电话跟她联络。

　　　　苏梨跟张妈说话，张妈都是低声地应和着，可能是感觉到张妈在电话那端的低落，苏梨开口问道：“张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总是敏感又多疑的。

　　　　张妈握着听筒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四小姐”

　　　　“怎么了，你说。”

　　　　“今天早上你走之后不久，我就给三小姐打电话了，她家里的佣人告诉我，三小姐和姑爷已经去了上海看病”

　　　　“我也告诉过你，我三姐和姐夫不在家。”苏梨用手指卷着电话橡圈。

　　　　奈何张妈还是把电话打到了苏盈家，她以为苏盈能管的住苏梨，其实呢，苏盈自己的事情都是一箩筐，哪有功夫管别人？

　　　　张妈不该麻烦苏盈的。

　　　　“是呀。”张妈接着说：“他们还告诉我，这回三小姐去上海，顾医生也一块儿去了，这回是顾医生帮忙找的医院和医生，说那给三小姐看诊的主治医师是顾医生之前的老师，顾医生去了，好说话一些顾医生为了三小姐的病，没少帮忙。”

　　　　“顾景抒？”苏梨问完才反应过来，除了顾景抒能有几个顾医生会这么帮着苏家人。

　　　　苏梨说：“有机会的话，是得好好谢谢顾医生。”

　　　　张妈突然又说：“四小姐，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趁着现在杭杭少爷不在身边”

　　　　听着张妈颇为神秘的语气，让苏梨觉得有些好笑，有什么事情还值得瞒着苏杭那个小孩子？

　　　　“我跟二少爷打过电话了，本来我想让他劝劝你，可是见你已经走了，他也来不及挽留你了，于是我就问他，什么时候派人把杭杭少爷接去南京”

　　　　“我二哥怎么说？”苏梨问。

　　　　她离开了燕城，虽然有张妈的照顾，可是留苏杭一个小孩在燕城的苏家总不是个办法，苏佑现在作为苏家的长兄，他有义务把苏杭带到身边抚养。

　　　　“二少爷他”张妈叹了口气说道：“二少爷不愿意把杭杭接走，他说，杭杭少爷不是苏家的孩子，等他找到杭杭少爷的母亲之后，自然会把这孩子送到他母亲身边，现在不想把杭杭接到南京。”

　　　　“这说的是什么话？”苏梨有些生气。

　　　　苏杭的母亲梁雪晴是做了对不起苏家的事情，可父辈有父辈的恩怨，跟小辈儿的孩子们无关，苏佑不应该迁怒在一个孩子身上，她二哥从来不是这么不成熟的人，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二少爷的确是这么说的”张妈说，其实还有更难听的话她没有转述给苏梨。

　　　　苏佑说自己不是弃养苏杭，是因为苏杭身上流的不是苏家的血，苏杭是野种，他是梁雪晴和唱戏的戏子生出来的孽子。

　　　　苏佑说他没义务去抚养狗男女的孩子。

　　　　苏佑对苏杭没感情，可是苏梨有，再怎么讲，这孩子是在苏家养了这么多年的，他母亲当初搬空了苏家的金银细软要带他逃跑，他都没有走。

　　　　苏杭当初没有选择背叛苏家，如今，苏家更不能放弃他。

　　　　不管他身上流的是不是苏家的血，苏梨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对待。

　　　　苏梨说：“张妈，你把我二哥在南京的电话告诉我，我跟他说！”

　　　　“四小姐，你千万别跟二少爷吵起来，毕竟现在苏家是二少爷做主，我怕他”

　　　　苏梨打断了张妈的话，说道：“你怕他把我也赶出去是不是？”

　　　　“不是的，你是二少爷的亲妹妹，他未必会这么做，只是杭杭少爷现在的身份实在太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他是我的弟弟！他是苏家的孩子！”苏梨不容任何人质疑苏杭的身份。

　　　　张妈找来了苏佑的联系方式，苏梨握着听筒，说：“你等一下，我去拿只笔来”

　　　　“用我的吧。”周怀宇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递给了苏梨。

　　　　他不是故意在苏梨旁边打探她电话里的消息，只是出于职业习惯，他不自觉的便关心了起来，这也是个职业病，对于任何事物总是好奇

　　　　周怀宇知道苏梨这通电话打的很不愉快。

　　　　他本想再去给苏梨拿张纸过来记电话号码，可是苏梨已经不需要了，因为她接过钢笔之后，就在手心里记下了那一串的电话号码。

　　　　她记录的飞快，周怀宇在一旁还没看清，苏梨已经把钢笔合上还给了他。

　　　　苏梨对电话里说：“行了张妈，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够不管，你放心吧，我不会跟我二哥吵起来的。”

　　　　张妈说：“我也没想到二少爷会不认杭杭哎，四小姐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要不然，四小姐你回来吧。”

　　　　苏梨沉默了些许，说道：“我看情况吧。”

　　　　如果这件事情在电话里解决不了，她就回燕城，如果苏杭没人养，那么她来养。

　　　　挂掉电话之后，苏梨在原地沉默着一动不动，周怀宇看她面色并不轻松，问道：“没事吧？”

　　　　苏梨摇摇头说：“没事。”

　　　　可她不像没事的样子。

　　　　“周警官。”苏梨问：“我能再打个电话吗？”

　　　　周怀宇点头，让她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