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旧梦-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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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梨摇摇头说：“没事。”

　　　　可她不像没事的样子。

　　　　“周警官。”苏梨问：“我能再打个电话吗？”

　　　　周怀宇点头，让她请便。

　　　　这回周怀宇走开了，知道这是对方的家事，他不方便待在旁边观望。

　　　　苏梨皱着眉头，按照手心的号码拨了过去，这是苏佑在南京家里的电话。

　　　　没等多长时间，电话就接通了。

　　　　跟苏梨说话的不是苏佑，而是一个女人，她问道：“喂，请问找哪位？”

　　　　“二嫂”苏梨听出家二嫂的声音。

　　　　“是苏梨吗？”二嫂问道。

　　　　“对，是我。”

　　　　“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我听你二哥说，今天你离开燕城了，你去哪了？你怎么了？”二嫂关心地问道。

　　　　苏梨知道是张妈事先打的那通电话，让他们都知道自己失恋离家的故事

　　　　苏梨说：“没什么，只是想出来散散心而已，我现在在扬州，我很好，不用挂念。”

　　　　“去扬州啦？一个人去的？”二嫂问道。

　　　　“嗯。”苏梨知道自己这通电话不是为了来向她禀报自己的事情的。

　　　　她继而问道：“二嫂，我找二哥有事情，他现在能接电话吗？”

　　　　“他”二嫂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二哥他不在家，还在部队里忙着，四妹你也是知道的，自从他调来了南京军区，就不比以往做办公室了，什么事都需要你二哥他亲力亲为，忙的不可开交”

第207章　207嫂子帮我带句话（）　
苏梨不说话。

　　　　二嫂又说：“四妹，你有什么事情要跟你二哥说？你告诉我，我帮你转达好不好？”

　　　　“也行。”苏梨抽了抽鼻子，她其实也没想好怎么跟苏佑谈关于苏杭的事情。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发脾气，也怕自己将苏佑惹生气。

　　　　有二嫂代为转达，也可以。

　　　　苏梨直接说道：“二嫂，二哥他是不是不打算抚养苏杭了？”

　　　　“这个事我不知道的啊。”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苏梨不想跟二嫂兜圈子说话，她说：“苏杭是苏家的孩子，而且他现在这么小，父母已经不在了，抚养他的职责就落到了咱们这几个哥哥姐姐的身上，二嫂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我能理解。”二嫂说。

　　　　苏梨叹口气说：“我不知道二哥从哪里打听来的，说苏杭不是父亲的儿子这种话外人谣传也就罢了，他身为苏家人怎么也相信呢？梁雪晴是做了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苏家的事情，可是苏杭苏扬这两个孩子没有错，他们是无辜的。”

　　　　“苏杨被梁雪晴带走了，苏杭也有机会离开的，可是他没有离开，他选择留在了苏家，他就是苏家的孩子！”苏梨说话间言语有些激动，她很久没有因为一件事而感到这么委屈不忿了。

　　　　苏梨说：“如果知道现在留下来，我们这些哥哥姐姐会这么对待他，那他还不如当初就跟梁雪晴走了！”

　　　　二嫂说：“四妹你别生气，你二哥也没有说要遗弃苏杭，他那么小，没了爹娘，确实很可怜。”

　　　　“二嫂，你别这么说，我会以为你在心里也把苏杭剔除出去了”苏梨觉得二嫂的话像站在外人的角度评判苏杭，就像对待一个陌生的小孩一样。

　　　　苏梨说：“苏杭是可怜，可他与我们是一样的，苏家的孩子，谁的童年不可怜。”

　　　　“我没有把他当做外人，四妹你多想了。”二嫂觉得有点难堪。

　　　　“我希望是我多想了”苏梨说：“二嫂你现在也知情了，二哥他不想抚养苏杭，也不愿意把苏杭接去南京，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气头上说的话，等他气消了，你能帮我问一句，他是认真的吗？”

　　　　“好，四妹你别着急，我会吧这件事情好好同你二哥说的。”二嫂善解人意地说。

　　　　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一句“苏杭是苏家的孩子”这样的话，苏梨心里也清楚了，遗弃苏杭，不只是苏佑一个人的决定

　　　　可能二嫂劝过，可是仍旧无效。

　　　　“麻烦二嫂再帮我带句话。”苏梨在最后说：“请你问问我二哥，他是不是想让苏家兄弟姐妹们都散了，他才开心。”

　　　　“四妹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嫂说：“你二哥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是吗？”苏梨心酸地笑着说：“自从父亲死后，二哥做的事都不背人了，他先是赶走了苏澄，接着与三姐一家决裂，现在又要丢了苏杭不管二哥不是想着要分家产，独占一份大的吧？”

　　　　苏梨也知道苏佑不是这么想的，可是她也是气急了，才故意这么揣测着苏佑。

　　　　“二嫂，我说这话并不是冲你发脾气，我只是希望二哥能解答我的疑问。”苏梨又问了一遍：“他是不是真的要把苏家弄散了，才开心？”

　　　　苏梨挂掉电话之后，才想起自己还有其他的话没说，刚才她是气糊涂了。

　　　　二嫂把听筒放回原处，她不像苏梨那般气愤，她悠悠地对身边人说：“都听清楚了？”

　　　　原来，苏佑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并没有像二嫂说的那样忙于工作，不过是借口罢了，他猜到苏梨打来电话的目的，他也不想与她对峙。

　　　　“呵，你这个妹妹的嘴巴真不饶人。”二嫂说：“她说不拿我撒气，可她那句话不是连带着把我也给骂了？以前没见过她为谁这么打抱不平过，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二嫂拉了拉苏佑的袖子，说：“你真的同四妹说的那样，放任苏杭不管了？”

　　　　“我从来不替别人养儿子。”苏佑说：“那孩子不是苏家的人，我也不是他的哥哥，我为什么要养他？”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毕竟在苏家长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二嫂劝道：“把苏杭接来南京吧，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

　　　　苏佑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二嫂反问道：“你就这么介意苏杭的身份？”

　　　　“你还记得李淮南吗？”苏佑突然提起了李淮南，他说：“当年就是因为他的身份，许家将他遗弃了，你说他恨不恨许家？”

　　　　“当然会恨。”二嫂听过李淮南的故事，知道他从小的命苦是上辈人造就的，对他来说并不公平，他不可能不记恨许家人。

　　　　现在苏佑虽然人不在燕城，可燕城那些大姓人家发生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就是这样记仇的人，可他现在却选择回到许家，许家接纳了他，他也接纳了许家。”苏佑问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李淮南在报复。”苏佑说：“他就是为了酝酿这场报复，才回到许家的。”

　　　　“不会吧”

　　　　苏佑冷哼一声，说道：“李淮南是这样的人，从见他第一面我就知道，他很许家，之所以回到许家，也绝不是妥协与原谅，他要报复许家每一个人。”

　　　　“不信，我们就等着看吧。”苏佑说：“李淮南会给许家带去灾难”

　　　　二嫂说：“他与四妹已经分开了，与苏家也不再有关联了，我不懂，我们在说苏杭的事情，怎么突然扯到李淮南了”

　　　　“你不觉得苏杭的身世和李淮南很相像吗？同样的隐秘，同样的带有仇恨”苏佑把心中想法告诉了妻子。

　　　　他说：“我不可能养一只对苏家虎视眈眈的狼在身边。”

　　　　二嫂忍不住说：“你真的是想多了，苏杭不可能会记恨苏家，没有理由的。”

　　　　“逼走了他的母亲，造成了他现在的身份处境，他还能不恨苏家的人？”苏佑说。

　　　　“他还是个小孩子，不会有这么大的恨意。”

　　　　“我怕他长大，也怕他的恨意长大。”苏佑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子旁说：“所以，我才要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让他离开苏家。”

　　　　“我倒是觉得，苏杭本来对苏家没有恨意，你这么一弄，反而他会仇视苏家。”二嫂说：“我们如果对苏杭好，他一定也会对我们好，你竟然担心苏杭成为第二个李淮南你的担忧有点多余了。”

　　　　“人心是暖不化的。”苏佑说。

第208章　208可疑分子（）　
“苏杭，我是绝对不会把他当做亲人对待的，也绝对不会把他接来南京。”

　　　　苏佑是铁了心，抛弃苏杭。

　　　　“你就是不想给这个孩子活路？”二嫂说出这句话来，自己都觉得有寒意。

　　　　别人不知道，苏佑之所以对苏杭怀有这么大的敌意，除了他是梁雪晴的儿子之外，其实苏佑也做了对不起苏杭的事情

　　　　苏佑在不久前就找到了梁雪晴和那姓张的男人，他们这对狗男女做了对不起苏家的事情，苏佑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所以，他派人杀了他们。

　　　　自从苏佑找到梁雪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她像有预感一样，那天她并未把苏扬带在身边，她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别人。

　　　　梁雪晴在死之前说了，苏杭和苏扬并不是苏家的孩子，苏佑没有残忍到斩草除根的地步，他知道梁雪晴把苏扬藏起来了，他并未派人去找，也无心去找。

　　　　梁雪晴死了。

　　　　苏杭现在不知道，可是保不准以后会知道，做了这件“亏心事”，苏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苏杭，所以才要远离他。

　　　　而这一切，是苏佑不愿告诉任何人的秘密，连他的妻子也不知道。

　　　　苏佑没想到苏梨会这么维护苏杭，他不愿意看到他们兄妹之间会因为苏杭的事情闹翻了脸。

　　　　前有苏澄，后有苏杭，他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苏佑说，等再过一会儿就跟苏梨回过去一个电话，自己会亲自对她说，让她来南京。

　　　　燕城那里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可留恋的东西，他希望苏梨就不要再回去了

　　　　“她未必会听你的。”

　　　　苏佑不容别人分说的态度说道：“我是她的哥哥，她必须听我的。”

　　　　“苏佑”二嫂有些犹豫地说着：“你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父亲了。”

　　　　苏文清以前也是这样“专制”的。

　　　　苏佑表面未有所动，只是说：“我是父亲的儿子，自然会越来越像他。”

　　　　二嫂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客厅。

　　　　苏佑说要给苏梨回过去的那通电话，迟迟没打

　　　　扬州警察局这边，苏梨刚放下电话不久，周怀宇就过来喊她了，见她打完了电话，周怀宇说：“犯罪嫌疑人抓到了，苏小姐过来指认吧。”

　　　　苏梨惊叹于警察的破案速度，她很配合的跟着周怀宇去审问室。

　　　　到了审问室的外面，周怀宇说：“里面抓到的是三个可疑分子。”

　　　　苏梨知道自己还需指认出来，她不确定地说：“我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放松点，你的指认只是给警方提供个参考意见，我们过后还需要仔细排查。”周怀宇看出苏梨的紧张。

　　　　苏梨点点头。

　　　　一旁的警察将审问室上方的暗格打开，从这里可以看得到室里的情景，而室里的人却看不到外面的人。

　　　　不与犯罪嫌疑人会面，也保证了苏梨的安全。

　　　　苏梨通过暗格的那面镜子，清楚的看到了审问室里扣着手铐的三个男人，他们穿着差不多一样的服装，都带着鸭舌帽。

　　　　苏梨皱眉问道：“就只有这三个人吗？”

　　　　周怀宇听出她的画外音，问道：“都不是？”

　　　　苏梨点头说：“这三个人都与我在案发现场看到的人不一样我记得那人虽然戴着鸭舌帽，但是身形非常的瘦小。”

　　　　而审问室里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人高马大

　　　　“确定吗？”一名警察问道。

　　　　这三个人都是在案发现场附近最符合苏梨刚开始描述的人。

　　　　苏梨稍微有些迟疑，最后才点了头说：“我确定开枪的人是个窄肩膀。”

　　　　“苏小姐，你再回忆一下还有没有遗漏的信息。”警察说。

　　　　苏梨仔细地回忆道：“他开着车，戴着棕色鸭舌帽，很瘦很瘦。”

　　　　其他，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死者的人际关系排查清楚了吗？”周怀宇说。

　　　　“死者生前没得罪过什么人，是正经商人。”

　　　　“那是你们没有查透。”

　　　　“真羡慕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警察看着周怀宇呜呼哀哉。

　　　　这件案子，上司没有让周怀宇去出外勤，他只负责接待目击证人，相比出外勤的人，轻松许多。

　　　　好不容易逮到的人，却与案情无关，警察们虽然有点灰心，但这在办案过程中也是常有的事，干的就是这份辛苦活。

　　　　周怀宇听闻在逮捕这三人的过程中，有人拒捕，奔跑的速度可不像普通人

　　　　“这三个人我建议你们先别着急放，看有没有其他的案底。”周怀宇一向很警觉。

　　　　警察们也听了他的建议，都觉得这件枪击案没让周怀宇过手，太可惜了。

　　　　众人散去后，苏梨跟周怀宇说了声对不起。

　　　　她说：“不好意思，是我没把话说清楚，让你们白忙了一场。”

　　　　“别这么想，你提供的线索也是很重要的。”周怀宇说。

　　　　突然他看着苏梨，苏梨疑问：“怎么了？”

　　　　周怀宇问：“你说的身形瘦小的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女性？”

　　　　苏梨皱起眉头，经过他的点拨，她回想起，车里那个单薄的身形，似乎是像一个女人。

　　　　周怀宇拦着路过的警察说：“你们负责的案子，排查的时候，把搜索范围扩大到女性。”

　　　　“有这个必要吗？”警察顿了顿，拿着案件薄不以为然。

　　　　周怀宇说：“你再说一遍。”

　　　　“我跟你开玩笑啊。”警察被周怀宇认真的眼神盯得发毛，他说自己其实很感谢周怀宇提供的办案思路。

　　　　这件案子虽然不是周怀宇承办，可他不能坐视不管，即使案件与自己本身无关，他也不会高高挂起。

　　　　也正是这样，让苏梨觉得周怀宇与别的人不一样

　　　　当晚周怀宇在警局值班，苏梨在休息室里躺着又热又闷，一时睡不着，于是出来坐在走廊上纳凉。

　　　　周怀宇去水房接水时，路过走廊看见了她，就随手递给她一把蒲扇，说道：“小心啊，有蚊子咬。”

　　　　苏梨说：“我不是招蚊子的体质。”

　　　　周怀宇坐下来与她多聊了一会儿，随意问道：“苏小姐怎么想的一个人来扬州游玩？”

　　　　“因为我大意”苏梨说：“如果知道刚到扬州就遇到这种事情，我是绝不会一个人来的。”

　　　　周怀宇想到今天刚发生在苏梨面前的枪击案，也能理解她此时为何睡不着了，正常人都会有后怕的心理。

　　　　苏梨的表现已经比寻常人镇定冷静了。

　　　　周怀宇岔开话题道：“苏小姐成家了吗？”

　　　　许是这话题突然岔的太远，让苏梨反应不及，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周怀宇说：“还没有。”

　　　　周怀宇问：“父母安好吗？”

　　　　苏梨说：“父母不在了。”

第209章　209端午节快到了（）　
周怀宇才知自己失言，他说：“对不起，我不清楚”

　　　　苏梨说：“无妨，父母离世是会让我伤心难过，可也不至于提也不能提”

　　　　周怀宇问：“兄弟姐妹还好吧？”

　　　　“都分开了”苏梨淡淡地说，不想再谈此事。

　　　　她转而说道：“周警官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周怀宇轻描淡写着，警察工作的危险与辛苦，外人也许能看的到，其实感受不完全。

　　　　认真负责的话，远比想象之中更加危险与辛苦。

　　　　“可能是我父亲是军人的缘故，我对军人警察这样的职业怀着敬畏之心，我很佩服你们这样的人。”苏梨说：“处事不惊，临危不惧，我可做不到。”

　　　　苏梨想到今天枪击案发生后，警察们赶赴现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感到安全感，看起他们拉起来的警戒线，知道自己被保护了，她才敢稍稍缓口气。

　　　　“你们是城市的防线，群众的保护伞。”苏梨说，她觉得他们崇高。

　　　　院中微风习习，月光分明，看得清彼此的表情。

　　　　苏梨可能不曾察觉，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对周怀宇产生信赖了。

　　　　“高抬了”周怀宇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有换一份工作的打算。”

　　　　“为什么？”苏梨感到奇怪。

　　　　周怀宇说：“我做警察快十年了，刚开始的确是怀着惩恶扬善到这行里的”

　　　　他笑了笑，接着说：“起初不觉得，后来接触的案子越来越多，才发现自己办不了的案子也越来越多压力也就很大。”

　　　　周怀宇感到挫败。

　　　　这么多年下来，每天处理各种奇奇怪怪的案件，打交道的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他深知人性的罪恶与阴暗，他的性格也变了许多，即使表面阳光，其实心里也布满了阴霾。

　　　　有时晚上做梦，梦到的也是血淋淋的案件，这行做的越久，不是习惯，而是越来越强烈的抵斥

　　　　周怀宇有听家人的劝，打算换一份安稳的工作。

　　　　他告诉苏梨说：“干完今年，就满十年了，我就会光荣退下来”半开玩笑地问道：“觉不觉得我像逃兵？因为这份职业辛苦危险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苏梨很认真地说：“你是一名好警察。”

　　　　“怎么办？”周怀宇笑着说：“苏小姐的这句评价，突然有了让我继续再干下去的动力。”

　　　　想做又不想做，苏梨试着理解周怀宇矛盾的心情，怕是既爱这份职业却又被它所折磨吧。

　　　　这时，有人站在廊下喊：“你们过来吃夜宵了。”

　　　　周怀宇起身说：“苏小姐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

　　　　“好啊。”苏梨说，虽然她并不是很饿。

　　　　夜宵是从外边买来的咸菜鸡蛋羹和桂花小汤圆，苏梨看到还有粽子，别人递了一个给她。

　　　　她想起以前在家时自己晚上饿，不想惊动别人，于是自己跑到餐厅找吃的，什么都没找到，只找到一筐没吃完的粽子，她贪嘴多吃了两个，于是胃疼了一夜

　　　　苏梨喃喃道：“晚上吃糯米，不易消化，不利睡眠。”当时来上门看病的顾景抒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粽子划分到夜宵的范围，实在是有损健康的行为。

　　　　“习惯了，不碍事。”警察们笑呵呵的分食着粽子，自嘲道：“我们都是皮糙肉厚的，不会连小小的粽子都消化不了。”

　　　　周怀宇拿过苏梨手中的粽子，对苏梨说：“你去喝桂花汤圆吧。”

　　　　“我想吃粽子。”苏梨说。

　　　　周怀宇把粽叶都扒开一半了，听她这么说，又把粽子还给了她，想了想又从她手中要了回来。

　　　　他帮苏梨把粽叶剥掉后，把粽子放到盘子里，浇上了白糖玫瑰汁，这才再次递给她。

　　　　周怀宇这么照顾苏梨，让苏梨有点不好意思，众人更是“不好意思”地哀嚎了起来，这帮不消停的人，看别人吃个夜宵也要瞎起哄。

　　　　周怀宇不理他们，只问苏梨说：“不是说晚上吃粽子不好吗？”

　　　　为何还要吃呢？

　　　　“宁愿委屈了胃，也不能委屈了嘴。”苏梨说：“下不为例。”

　　　　周怀宇笑了，说道：“快过端午节了。”

　　　　“这么快啊。”苏梨说着，想起来，端午节是李淮南的生日

　　　　李淮南曾经在某个夜晚对苏梨说过，他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买蛋糕庆祝生日，每到端午这天，奶奶就会给他包红豆粽子，把粽子当做蛋糕来吃，权当庆祝生日。

　　　　虽然他因为母亲的缘故，从来不喜欢过生日

　　　　“吃粽子就当提前过端午吧。”她笑着，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吃着粽子。

　　　　有人为了调侃苏梨和周怀宇，说道：“苏小姐，有没有定居在扬州的打算？如果要找工作的话，就来我们警察局里面试吧，工资不高，但是天天保证有热饭可吃。”

　　　　“对啊对啊，周队长正好缺一个记录员是吧？我看苏小姐正合适，是吧？”他们挤眉弄眼的互相配合着。

　　　　苏梨是作为目击证人留在警局接受保护的，众人知道这案子有办完的一天，苏梨迟早会离开这里，他们在帮着周怀宇留下苏梨。

　　　　周怀宇说：“吃东西也堵不上你们的嘴。”

　　　　苏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开玩笑，只是笑着听他们说话。

　　　　夜宵吃完后，各人都回到了自身工作岗位开始值夜班，苏梨回休息室睡觉，走了两步觉得胃疼，也没怎么在意。

　　　　躺到床上后，就开始疼的直冒冷汗了，吞食到胃里的粽子像变成了难以消化的铁板，在身体里不断地搅啊搅。

　　　　苏梨紧紧蜷缩起来，才能感觉到好受一丁点，她的汗水滴落在身下的蒲席上，狭窄沉闷的屋里却使她觉得空旷的冰冷。

　　　　那种冷，从胃里蔓延到心里。

　　　　苏梨以为离开燕城之后，就不会再回想那里的事情，可是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燕城里那些人的样子

　　　　父亲，大哥，大嫂，张妈，三姐，苏澄，顾医生

　　　　李淮南

　　　　这些当初都能照顾她的人，此刻一个也不在她的身旁，苏梨却疯狂的想念他们，想念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