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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远方的人-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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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开始明白生命的正业。

    谎言是一炷香里被烧去的部分,变成灰的还有欺世盗名的富贵。

    2013年10月

    离忧

    是的,汨罗江成为他最后的住所。他选择水,随波逐流的生存终究没有学会。

    当一名爱国主义的诗人委屈了他,如果他一开始就能胸怀全人类,楚怀王算个鸟?

    屈子死于三闾大夫的抱负,不离有愁,离却有忧。让自己的祖国变大或者不被缩小,这样的诗篇壮怀激烈,天下的文章不全是诗歌,刀光是情节,剑影是*,国家的智慧决定了故事的结局。屈子没有被后来的帝国改姓,他在水里行吟,水草舒展,鱼虾之间听不懂谗言,它们的爱情是在原地游动,就能等来上游的伙伴。

    离去兮,人心在岸上。

    爱你的人,不懂政治,她浣衣,兰花在她身旁幽幽地香,君王的脂粉涂在地狱的脸庞,大鬼和小鬼只能是鬼,魂如骚体的诗,江水是饮不尽的酒,从此,你想醉就醉。

    2013年11月2日晨

    独坐幽篁

    我等月光漏下来,漏下头顶的竹叶。

    静谧的世界,那些不静的人和事在别处出了问题。有风声鹤唳,有人在惶惶不可终日。我在阳光下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热血是白天红红的花,我看到许多丑,我以开花的方式斗争,因为不想结成最后的苦果,我走远,在这幽篁里。

    我等待兄弟,我也等待姐妹,月色中的远处是朦胧,身边的事物只有竹林,它们腹中别无他物,更没有半点心机,叶片沙沙,风吹高它们的气节,它们在议论我的幽篁一坐?

    往事丢了,未来是我的。等到我老了,太阳可以落山,那时,秋月是我的。

    2013年11月5日凌晨

    仓颉造字

    当能说会道遭遇安静,好文章开始另外的书写。

    写往事和日后的预言,写爱和恨,写卑鄙的面孔和高尚的无奈。一字一字地写,这次,革命家的名字不是草莽英雄,他文化人的身份起源于对噪音的反感。人类可以不说话,世事如何让大家去读。

    文字的祖先是记忆中的仓颉,耳语或者大声地训斥是否劝降人性的恶,他把细节变成符号,神的手比画天比画地,用一个字取代鲜花,用另一个字表达稻谷,美与温饱之后,用一组符号叙述天下,字难写呀,如同妾难做。词要达意,笔画要工整,多余的墨会成为涂鸦,歪歪扭扭的笔画暴露人心的曲折。

    尽管我仍会写错冷僻的字,尽管面对大千世界常常一笔难尽,我依然追封仓颉为王,他让官不能麻木,否则就会对他们盖棺论定;他还让歹人远离刀刃,否则他们就死;仓颉还用文字把司空见惯的话约定为成语,比如你过分地仗势欺人,他用如下的文字做注脚:多行不义必自毙。

    仓颉造字后,在旷野中,他说:千金易得,一字难求。废话和谎言怎能逃脱白纸黑字,你如果想欺世盗名,在岁月的审判前,必须先立字为凭。

    2013年11月6日

    一苇渡江

    大爱的人,身上发出红色的光芒。都说人生为苦渡,那些难受的记忆留下。岸那边属于未知,那里的景象暂时无法用好坏去论。

    达摩从人间的坏天气里走过来,他压低自己所有的日常叹喟,从一朵云里看到远处的慈悲。他放下达摩杖,立地成佛,渡苦厄渡杀戮渡欲望,渡芸芸众生为寻常存在,谁也不在谁之上,谁也就从此不为人下人。

    雨水充足的年份,沟壑不是人间简单的坎,它的新名字叫江。滚滚江水把我们的现实分解成此岸与彼岸,达摩从来处来,向去处去。我更愿意他是从彼岸来到我们这里,一根芦苇或者一束芦苇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用岸边的大草一样的寻常植物,乘风破浪笑傲江湖。

    我不主张像达摩这样有着大愿的人一定是佛和神仙,一起与我们食人间烟火的人们,都能带着愿望行走,愿望可以不大,能不破坏别人的安宁就行。如果我们一时无法克服人的弱点,就欢迎达摩的到来。看他一苇渡江,凌波而至。

    他的身上发出红色的光芒,他的脚下拒绝一切沟坎,一切江河大川都不是他停止前行的理由。他为人性的欲壑而来,他不填空,他要渡这些欲壑的主人。

    2013年11月6日凌晨

    我们应该这样老去

    这一次,我站在画外。如果我有别的去处,我会先留下泪水。

    我们一生积极向上,和谐地老去是众人的权利。假如画面的意境是世界的真实,我会独自饮酒,庆贺这伟大的进步。

    年少的无知为语重心长的声音留有余地,青春的爱和血性已经让汗水证明,当皱纹和白发象征秋天的柿子,无语的成熟似乎提醒我们从此告别慷慨激昂的陈述。

    其实,我愿意安静。

    伙伴和爱人,我们一起老。舞台由后生们出场,我们只管胡须飘逸,各自的故事在各自的皱纹里含蓄。通泰的呼吸是人间的大道,屈就无名,我也会心甘情愿地与世无争。

    但我的泪水不会这么简单,我想起那些没能够老去的同伴,想起那些被准则和法规专政的生命,想起另外一些因为忧郁和强权的打压而过早地亲近死亡的亲人,他们中间有的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而英年早逝,是的,他们没有与我一起老。我们没能一边把酒,一边嘲笑所谓的功名利禄皆为空,我们抚琴焚香,吟着即兴的诗句,挥毫写下岁月的字句,有时因为墨太重,青春的浪漫成为一片糊涂。

    所有的伙伴呀,我们要老就老在一块。不允许一个人由于那些力量,那些以专政的名义公然犯罪的往事,反人类却谄媚了特权的黑暗,对,不能让一个伙伴掉队。

    九老图是多年以后的愿景,你们如果惧怕我们继续血气方刚,我可以庄重承诺:别担心,只要你们允许我们安详地老去,我们什么也不说,我们不审判卑劣,把它们留给报应。

    我走近自己的老伴,她一直为我焦虑,怕我迷失在曾经的烟花柳巷,怕我错认了知己,雾重霜冷,爱,不能发抖。至于冰冻,我们这把老骨头早已不怕寒冷,我们准备并排躺下,一起老一起梦。从此无忧。

    2013年11月7日凌晨

    李清照

    画家戴卫一定喜欢这位有理想的女诗人,宋代远去,李清照在我眼前的画中玉树临风。

    画外音省略,语言在岁月的留白处星光一样地沉静。不谈她的婉约,回避关于她所有的花絮。我只看她昂首向天,时光的暗掩埋了穿金戴银的生动,人杰和鬼雄,活与死,黄花不瘦我更瘦,瘦到所有人记住我的骨头。

    能画李清照的人,手里握着大丈夫的笔,散墨点点,仿佛雨打芭蕉。周围的环境是微不足道的晕染,一笔为天,再一笔写那个望天的人。不让须眉的人,我们在无法相见的地方,共同豪迈。人言的黑,宣纸的白,心的颜色最为重要。毋需眼花缭乱,戴卫的画笔自有法则:一颗红心方能对得起江山。

    乍暖还寒的季节,事物将变得丰富。千余年的庞杂里,你一直高出一头,红颜在时光里清晰,不薄命不是祸水,英雄在久远的江那边,千年后的江东英雄睡去,土地上长满了匍匐的植物。谁是真的豪杰?画家让你仰头望天,天可知晓?

    2013年11月8日凌晨

    大肚

    事实是,一个瘦子如何装下河山风雨?

    河山为大,一些乱石为小,带刺的事物我无法下手;江湖为辽阔,因为太阳的倒影在水中晃动,它仿佛是老大。釜底抽薪的、不可一世的,成长为眼角的鱼尾纹。根深蒂固的人心不测,我需要多大的体积容纳?

    难容的还有我与生俱来的私欲,我看着镜子,竟忘记世界还有许多别人。当我设想自己在马背上驰骋,长枪令敌人胆寒,箭从背后射来,我又该怎样容纳?

    风云变幻之际,我不在沙场便在深山,我向一株竹子学习,天生虚空,随时准备吸纳新的惆怅。

    也就是说,当祖荫的荣耀属于远离红墙千里的草莽,我没有成为流寇的子孙,光为何怪陆为何要离?一切似乎永远等待完善,所以,原谅天堂的境界不在人间。

    大肚因此是个哲学,物换星移的宇宙,酸甜苦辣的苍生,路见不平我应该拔刀相助,可惜我是个不带刀的人。这些不平的事我先慢慢容纳,在胃肠里千回百转,在心脏部位思考出结果。地面上的事总要发展,它的问题总要有对策。

    困惑和委屈都在肚子里面,光荣属于别人,就这样训练自己,一个瘦子,因为容下太多难容之物,他会大。

    2013年11月9日凌晨

    书圣张旭

    想做一个狂放的人?

    这些准备是必须的:把一个点的功课做好,人事满山遍野,这个点是你的位置;然后是一撇和一捺,先从正楷开始,人字以工整为佳;下面的字是一,生命的长度,你一生的内容都在里面,写弯,说明道路不直,写瘦,你的生命不丰富不多彩。右边的收笔处,你有怎样的结局?

    我这样慢慢叙述的时候,说明我依然介意每一段生命的书写要被人看懂。假如正楷不能避免日常的争吵,假如写爱虽把心规规矩矩地放在中间,而心彼此都痛,我想到很久以前那个干脆只写狂草的人。

    恣肆汪洋地书写,墨足够,因为人间能把水染黑的原料一直丰富;写自己的释放,你为外部想了那么多,而你在他们的眼中仍旧轻如鸿毛;写足你自己的气节,空气或者风暴,写尽你一生的我行我素,当公孙大娘舞剑累了,你在大地的胸脯写下自己的名字:张旭。

    小节无法成为狂草者的纪律,那些不懂气势可以如虹的人,他们可以恨你,今天起我决定狂草今后的日子,懂我,我的书写里全是爱与责任,不懂我,我就是疯癫,直至生命的尽头。

    无法无天,书圣说:从此我们为大。

    2013年11月10日晨

    女娲补天

    今天凌晨,我对伙伴们说:喝了这杯酒,下面应该仰望天空了。初冬的子夜,星星似乎一个不少,我认真地望天,却说出自己对大地的热爱。天是我们的大屋顶,漏下的如果不是阳光,它们会是灾难。

    而且,我们对地面的事情已经非常熟悉,一代又一代的经验,那些疯狂生长的植物占领了许多土地,我们为谷物流泪,为棉花而温暖,为那些带刺的往事谨小慎微。天上一直会飞来横祸,它夺走了我们的爱情和安宁,它让我们趴下,不能理直气壮地做人。

    这个时候望天,我拒绝孤独的气馁,如果我们的天空不净不圆满,一定出现了新的窟窿。谁来补呀?

    按照我们的神话,女娲是人类共同的母亲。天就是天,地就是地,如果混沌,岂不永远暗无天日?而且天外的碎屑漏下,谁还能因为对上天的期望而忍耐地面上的一切?

    女娲抱石,她飞向天洞,她没有回来,天空的关键部位从此有了人的血肉和温度。当人间一切欣欣向荣,万物自由生长,天空的某处拥有人的幸福;当人间大道泥泞,欺骗和谎言让真理戴着镣铐行走,我们仰望天空,可以轻易找到女娲的位置,天空心痛的地方,就是女娲补天的地方。

    做一些像样的事吧,否则,一位母亲会掩面啜泣,那块石头会从她的怀里落下,人间会乾坤颠倒,再次暗无天日的时候,谁是第二个女娲?

    2013年11月11日凌晨

    彭祖

    预言是否准确,八百年后的人们无法告诉我们。车轮滚滚是前进还是倒退?我们不断地垦荒,撒下种子,那时,我们的粮仓何在?后人凭吊的古迹是日子里曾经的往事,主人何在?

    八百年后,天空会是怎样?比如这个冬天结冰前在湖面的水鸟,那时候它们会在哪里?八百年后,人们还需要爱吗?还是比现在更加容易仇恨?对类似强盗的人仍然手软还是对朋友有更多的背叛?

    闭上双目,我也在身旁放一只鹤,丹顶的,边上有山,山里的泉流淌着不受干扰的自由。我气定神闲,俨然就是那个叫彭祖的老人,七百多年前就老了,一路老下来,我只管坐着或者随意行走,我能够看到辛苦的人们斗争的时光多还是和平的时间更长。今天看不明白的事物,再看八百年,我关心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说,向彭祖学习,一直活下去。我要养好自己,胸怀要足够大,丑恶的美好的都可以装在里面;我的心不能轻易地痛,呼吸不能困难,从日月星辰里悟出生命的道,所有人间的玄机我不去道破,我始终安详地注视这个世界,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因为早已是长者了,晚辈们如何打理江山是他们的事。世界观或者方程式不需要马上喋喋不休,我的日子很多,多到足以允许真相走出预言。

    只是身边的这只鹤,那么多单调的日子它如何承受?戴卫把它画在纸上,谁是彭祖,就让它陪伴谁。天老地荒时,同伴不在,鹤在。

    2013年11月12日凌晨

    夸父追日

    不管是否遭遇黑暗,太阳一直在那里。在媚俗的灯红酒绿里,一些人丢在人性的冰冷中。走过数十年的风雨,我不再相信一个人就能够是另一个人的太阳,尽管我知道这只是简单的比喻,我依然愿意让真正的太阳高高在上。

    是的,你首先知道世界有太阳的存在。热烈温暖,它有永恒的光芒。你要知道它的位置,它在正前方,在前方的天上。从泥泞和潮湿的环境拔出我们的双脚,迷茫的恐惧如同侏罗纪公园,如果你没有自己的方向,你就会被无聊的动物玩耍。

    黑暗给了我梦想,我去追太阳。

    远古的那个男人,他是我伟大的父亲,他最初的想法是与太阳比速度,后来,因为冬天的坚冰冷了人们的心,他想去太阳那里,把温暖和光明装在包裹里。“如果我回来,人间从此不冷。而且,光明会照亮每一个角落,包括我厌恶的黑黑的心肠。”

    在我生活的这个世纪,戴卫作为画家把太阳画红,红红的前方有一只鲲鹏,它飞。夸父的力量是前进的力量,有路没路已经不再重要,奔跑让他双腿结实,足以对付坎坷和遥远的路途。

    我从神话里得知,我的伟大的父亲没有追上太阳。他倒在路上,在离太阳多远的地方倒下,我无从知晓。后面的历史继续叙述,你如果流汗,就可能虚脱地死去;你如果前进,就可能成为先烈。

    今夜的灯光下,我突然心潮起伏。我望着外面沉静的夜色,想唤醒周围所有的伙伴。我们奔跑吧,向太阳的方向奔跑。天会亮,奔跑的队伍像自发的马拉松,纪念那个叫夸父的祖先,他因为努力地奔跑,没有死在黑暗里,他死在光芒万丈的太阳面前。

    2013年11月13日凌晨

    寿

    白天,太阳是我的床头灯,晚上,月亮和繁星陪我。

    不要和我比富,你可以拥有天下,我的天下只需在一个点一次坐。你呼风唤雨,宝马鲜衣,我坐拥空气,我的意念里有乾坤天地。

    当所有人为你计算收成,我只收获一只桃子。也许你没听说过这种果实,它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寿桃。它永远包含生命的汁,决不褪色。

    我想与你比的是:我心里无鬼,活得无愧。先比一比谁活得长久,然后,比心安比理得。比热爱?先看看你如何解决恨。

    2013年11月14日凌晨

    杜甫

    那一场秋风刮了一千多年,诗人房顶的草仍旧在天空飘。许多朝代睡去,它们中不少醉死于莺歌燕舞,与我同时代的人在天气渐冷的季节,以望望星空的方式挂念着唐代的那束草,有了它,一座房子才能完整。

    完整的房子里,那个写诗的人不必承受额外的风雨。心不冷的时候,他可以去登一座山,站在山顶的诗人全是杜甫。我相信他和后来的我们从山上向下看,故乡暂时不在身边也不要紧,爱广袤的大地,爱到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多么愿意让诗人和呼天抢地无关,我设想着当初的情形:本该仙风道骨的杜工部,前额却刻满生计的沧桑,他追不上风中的茅草,而他笔下的诗句写给了天下苍生。

    诗人不叹息,即便有一天真的会当临绝顶,他的爱依然在下面。在山脚的村舍和炊烟里,在流了一天汗明天还要继续流的人群中间。他知道时间会斑驳朱门的尊严,这是他千年以后所以能平静地走进一个画家的画面。

    这是我现在看到的杜甫的面孔,诗歌不朽的精神泊在他的心里。他面容慈祥,俨然一位长者。广厦任尔等去住,草枯草荣,那些人,那些让诗人活得愤懑的人,他们永世不再醒来。

    2013年11月15日凌晨

    以后的日子为你祝福

    ——观戴卫画惜别图

    懦夫怎么能够彼此相依在天地间?

    英雄有泪,泪流给另一个英雄的兄弟。

    世事沧桑否?鼙鼓在各自的身后响起,那个有权鸣金的人,他要让英雄竖起不同的旗帜,中原逐鹿,狼烟里马蹄声疾。

    酒一盅,现在是朋友的手握在一起。这一幕在历史里经常出现,英雄的年代江南的油菜花很难安详地盛开。可是,我们总是怀念英雄,铁骨和如炬的目光,多少个夜晚我们热血沸腾,只为了惯常的套话玷污了原野上闪烁着阳光的麦芒。

    我们佩戴宝剑,约定决不剑走偏锋。我们让勇气和耐力说话,不允许暗箭。地面历经风雨,再多的回合它都可以承受。马累了,马倒下;我们累了,我们倒下。悠悠时光,小人是庶出的莠草,让我们以兄弟以豪杰在正史里言归正传。

    我之所以不把眼前的惜别看成是寻常的老友从此天各一方,不想让泪水只是寻常的泪水,因为,我知道我那忘年交的画家,身居蜀地,三星堆出土的铭文铜剑,一出鞘就需要虎啸龙吟。

    演绎的剧情就此打住,无论路途迢迢还是很快各事其主,剧中人抱拥惜别。他们最后一次当着对方的面,弹下男儿泪。不再见,就祝福。如再见,也许像壮士一样战斗。苟且偷生,如何美丽过英雄那样地死去?

    以后的日子,为你祝福。

    2013年11月16日晨

    关于巢父

    秋天开始,山中的树叶一片片落下。它们以前属于一棵树还是整个森林,似乎不重要。它们彼此关系不大,关键在于叶子太多,哪片叶子想叱咤风云都不容易。

    作为佳话,巢父和另一位名人许由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不想对他们印象深刻,我的历史知识让我尊敬那位不摆谱的帝,他叫尧。五十岁的时候我仍然没改变初衷,人间生灵涂炭还是丰衣足食,巢父管不了那么多。他的明月松间照,他的生命清风为伴。不惹是不生非,别的得意和辉煌热闹在别处,他想自己慢慢地活着,改变人群的名字,神仙也能在人间存在。

    我那时不赞成巢父被过多地赞美,因为当时那么多美好的诗篇关于爱情,我岂能不体验就走进大山?我的土地上有那么多的人,伙伴或者亲人,我期待他们美好然后我也美好。所以我梦想着有人带着我们走出岁月蹉跎,巢父不在队伍中,他在一棵树上,树在某一座山里。

    总是提醒自己做荷花的人,他们或许没有能力在浑浊中证明自己是真正的清洁。不媚俗确实伟大,可是,我们众人应该在哪里生活?我不想被远离人间烟火的人以榜样的程序左右,我要在现实中浮游如同在空中飞扬。

    巢父是尘世对面的镜子,不擦拭也蒙不上灰尘,他是哲学的一种观念。有一天,等我累了或者前方确无道路,我的灵魂会记住他。无悔无忐忑,更没有负疚,那时,我一心一意地在深山里,人类和地球的关系复杂与简单,谁又是擂台的主人,与我何干?

    2013年11月17日凌晨

    我无惧,因为我是山人

    ——观戴卫画为八大山人造像

    我设想着一次私奔,我的园子和那里茁壮生长的植物,我现实世界里可爱的朋友和不朽的友谊。我放弃,万里之后,在阿尔卑斯山的一个居所,我慢慢回忆从前。

    八大山人是我熟悉的土地上的一个先人,他认真研究了真实的环境,然后失踪。当戴卫在多年后找到了他,他在画面上栩栩如生,胡须飘逸,目光深邃。他外形简单,所有的重是浓墨的晕染。他不对自己的兄弟玩策略,不在很小的阵地扮演政治家的角色。画外音在山里的树上响起,风吹过,叶片落下,人生应该拒绝不可一世。

    山人的庄稼在梯田里丰富,恋人是流云。放不下的灰尘在宫殿里继续飘散,你在那边骄傲,我在山里逍遥。山人不说空,一切的知识在心里。说起充实,我早已忘记批评,专横跋扈的面孔没有什么,一把野火解决了粗鲁,山人喜欢栗子在火里的香。

    和我故乡的黄海一样,地中海里同样有沉船。不用斗争,时间解释生解释死。如果你在五十岁的时候没有找到平静,你就不要再寻找。你期待的东西在山里,那些阴险和欺骗,让它们待在山外。我看透了一些兄弟,他们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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