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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人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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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以大运河北京段为背景,讲述运河边几代人的努力奋斗、自强不息的故事。故事的视角是一个叫刘勤的小人物,他从乡下来,想到当时繁华的通州城闯一番天地。可是刚到通州就赶上通州水患的谣言,在这过程中见识了人情的冷暖,阴差阳错地进入通州的大户人家曹家当差。在他的视角下,见证了通州昌平一带大运河北京段各大家族的衰败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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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水患() 
“不好啦,发大水啦!大家快跑啊!”

    一声尖叫划破通州城平静的天空。

    往日热闹的通州街道上人们惊慌失措地乱跑着,男男女女,你推我,我挤你,乱成一锅粥,各式各样的摊贩被掀得到处都是,完全没有原本的整洁有序。

    背着包裹的刘勤站在街头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了。

    “大叔,这到底怎么回事?”刘勤一把抓住从身边跑过的布衣老头的手。

    老头的脸孔扭曲,眼神涣散,声音却尖锐刺耳,直直地大叫着:“不好了,快跑啊!”

    说完一把挣扎开刘勤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刘勤还想再问问怎么回事,人群中却找不到老头的身影。

    突然一个用力的撞击猛地扑了过来,刘勤一下跌坐在地上,定眼一看,一个大婶也跌坐在旁边。刘勤也顾不上自己屁股上的疼痛,站起来要去扶大婶,没想到大婶护住胸前的包裹,惊叫着连连后退。

    “走开,走开!不要抢我东西!救命啊!”

    “不是,大婶,我…;…;”刘勤站着不知所措。

    看来大婶是撞傻了,还是先把人扶起来再说。

    刘勤跨前一步,弯下腰,手刚伸出去,没想到一阵刺痛就传来。

    大婶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啊——”刘勤挣扎着要把手抽回来,可大婶却死死地咬着,毫不松口。

    出于本能的反应,刘勤一拳打在大婶的身上,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一看,手背上一个大大的血红口印,口印上都是血,中间的肉倒被成了白青色,再不抽出来就被她咬下来了。

    “你…;…;”刘勤看着大婶,还想着理论一下,却惊讶地发现大婶的嘴角流着鲜血,眼睛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光,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这种眼神刘勤是见过的,小时候在山里打猎,当被捕的猎物无处可逃跑的时候,猎物就会做最后的挣扎,生和死的挣扎,它们的眼神就是这样,惊恐,凶狠,不要命了。

    而此时这种野兽才有的眼神却出现在人身上。

    刘勤连连后退,挥着手,“我,我,我没有,我就想扶…;你…;…;”

    大婶龇着牙,牙口都是血,看着刘勤,突然转过身朝着拐角跑去。

    刘勤看着大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将发抖的手慢慢抬起,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捂住上面流血的伤口,再回过头看着眼前街上乱哄哄的人群,刘勤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从身体底下缓缓地升上来。

    这是乡下来的他闯天下的第一天。

    这也是崇祯丙子间寻常的一天。就在通州运河大水患后的第三年,刚刚平稳下来的通州城又传来水患来临的消息。

    这个消息像是炸弹一样,炸开了每个人的心口伤疤。三年前的大水患几乎席卷了家家户户,家家白事,门口挂着的白绫才刚刚拿下,新的水患消息却又来了,那种内心的恐惧比三年前更加的恐怖,冲击也更加猛烈。

    直到傍晚官府的安民告示才让这个躁动的通州城慢慢地安静下来。

    夜晚降临,黑幕下,原本热闹非凡的夜通州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打更那时高时低地叫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偶尔,不懂事的娃娃被这静谧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当娘的赶紧一把抱到怀里,捂住嘴角,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此时太静了,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只要有一点声响都能让他们惶恐不安。

    刘勤跟着一群人窝在城门口。

    这群人里有贩夫走卒,有布缕滥觞的乞丐,还有富态十足的有钱老爷,此时大家在一起,等着城门打开。

    可是那坚若磐石的城门纹丝不动。新来的太守一早就贴出告示,为了维护城中秩序,防止百姓混乱,所有人都不得出城。

    也不是人人都遵守规矩,有几个胆大的就推搡着守门士兵,想着靠人多一把冲过去,结果被门卫以聚众作乱的名头压到城墙上,“咔嚓”一声,几十个人头就滚了下来。

    底下人一下全闭了嘴。胆子小的妇人吓晕了几个,但谁都不敢再做声了,捂着跳动不止的心肝快速地离开。

    可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街道都封闭了,所有人不得通行!刘勤跟着人群拐来拐去,又回到了原地,好不容易在旧城门口的墙根底下窝了下来。

    走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刘勤此时是又累又饿,他早上那闯荡天下的雄心壮志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心里的埋怨也在一天的推挤中消磨殆光。此时此刻的他唯一想的就是找个地睡一觉,等明天城门开了立刻就回乡下老家,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哥,喝水不?”

    一个轻微的声音小声的问着。

    有水?刘勤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开,他确实渴。

    只见身边一个包着头巾像瘦猴子的年轻男子笑嘻嘻问着身边的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衣着整齐,像是做小生意的,只见他咽着喉咙,急忙问道:“要!水在哪里?!”

    刘勤也赶紧凑了上去,他也想喝水。

    瘦猴子见中年男子回应,赶紧谄媚地笑道,“水在这,水在这。”说着就从后背拉出一个低着头小声哭泣的妇人,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瘦猴子指了指妇人的胸部,搓着手说道:“这个,五个铜板一次。”

    “啥?”

    “大爷,可是现成的奶水,好东西啊!”瘦猴子笑道。

    中年生意人脸色变了变,一脚踹过去,“你娘的,这是你娃的东西,敢拿来恶心老子!”

    “不,不,不,大爷,奶水也是水,解渴啊。”

    “滚!”中年生意人呵斥道。

    刘勤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一言不发垂头往回走。

    也许是生意没做成,也许是因为被中年人踹的那脚太痛,瘦猴子回过头一巴掌打在了妇人的头上,妇人一下跌倒,怀里的孩子“哇”的一下哭出声音。妇人也顾上许多,赶紧将衣服掀开,就要将奶头塞到娃的嘴里。

    “啪”瘦猴子一把打开,“这是能吃的吗?这是卖钱的!”

    小娃娃没吃到奶水,又被重重打了一下,哭得更厉害了。

    “就一口,就一口,娃都一天没吃了,就一口,就一口…;…;”跌倒的妇人护着孩子不停地说道,说着又揭开衣服,一个干瘪的奶头迸了出来,小娃娃似乎是本能一般就要凑上去。

    可瘦猴子一巴掌打在妇人脸上,“你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叫你给娃吃,你听不懂是不是?”

    “就一口,就一口!”妇人苦苦哀求着。

    “一口也是钱!”瘦猴子说完又一巴掌打了下去。

    妇人没有挣扎,就半跪着杵在那里,任凭瘦猴子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脸上,手却不停地捋着奶头,把奶水送到小娃娃的口中。

    刘勤看得火气都上来了,可一看周围的人都像是无所谓一样,冷眼看着,几个二流子盯着妇人露出来的奶头不停地窃笑着。

    “你怎么这样,你,你,你停手!”刘勤通红着脸站出来指着瘦猴子呵道。

    瘦猴子斜着眼看了看刘勤,刘勤身上过时的布衣布裤有些紧身,被瘦猴子这么一看更加不舒服了。

    “爷,你买?”瘦猴子停下手,问刘勤道。

    刘勤被看得尴尬,后退了几步,“不,不,我不买。”

    瘦猴子脸色一变,“不买?!不买你管什么闲事啊!”

    刘勤挥着手,“你不能打人啊!你怎么打人呢?”再看看周围,刘勤想寻求点援助,可惜周围的人都只是看着他,还自觉地离开他一段距离。刘勤生平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她是我老婆,老子爱打就打,你他妈还多管闲事?”说着就挥舞这拳头就冲过来,刘勤本能地架起手来准备反抗。

    眼看着一场打架就要开始了,看客们开始兴奋地躁动起来。

    “干什么呢?!”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上而下传来。

    瘦猴子停下了自己的拳头,刘勤也抬起头看去。

    城门上几个人影晃动,一个像是当兵模样的人站出来,指着底下大声喝道:“干什么呢?闹事啊?!再闹事就把你们拖上来一并咔嚓了!”

    想到刚才那滚下来的几十个人头,刘勤的手就发抖,瘦猴子“嗖”一下跑到妇人旁边,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走。妇人从始至终也没抬起头,临起来还不忘把奶子再用力捋一下给怀里的娃娃。

    人群也一下就散开了,大家各自赶紧去找个地方蹲着,这禁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还是保存体力最重要。

    中间的地方这个时候只剩下刘勤一个人。他握了握手肘,刚才瘦猴子的那一下还真是痛,不过外在的疼痛还不及内心的难受。一种委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好像有股热泪要涌出来了,可是此时的刘勤不敢哭,他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走到原来窝着地方。

    那地方已经被中年生意人占了大半,他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刘勤没说什么,轻轻地将身体靠在墙根处,像簸箕一样张开脚坐着,尽量不动到别人。

    墙角根边有一棵树,也不知道是因为冬天缘故还是已经死了,树枝光秃秃的,树丫直直指向湛蓝的夜幕,似乎在诉说什么。

    刘勤就这么看着树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我就回去,明天就回!再也不来了!

第二章:官老爷() 
可刘勤到底还是没有走。

    也许从他踏入通州城的那一刻,命运就将他和这座古老的城市连在一起,再也离不开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刘勤是在一片嘈杂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全睁开就看见一只大脚从上而下踹向自己的脸。

    “哎呦——”一阵疼痛,刘勤用手捂住左脸跳了起来,几个官老爷站在面前。

    “走啊!还不走!快滚!”

    官老爷挥舞着手里的木棍,趾高气昂地对着刘勤等窝在墙角根的人喝道。

    “不可以呆在城门口了,该去哪滚去哪?!”

    “大爷,那城门开了?”昨天中年生意人哈着腰笑眯眯地问道。

    “开,开你老母!没开!滚滚滚,别在城门底下添堵!”官老爷像是吃了火药一般,一点都不给中年生意人好脸。

    中年生意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到底是走贯江湖的,嘴角马上上扬,边后退边低着头连连说道:“那是,那是,马上走马上走!”

    旁边一个老农打扮的老头就没有这么识相,急忙叫道:“怎么没开呢?我们都赶着出城,你怎么没开呢?怎么没开啊!”

    官老爷这回可不耐烦了,为首的二话不说上前就一个木棍打下去,老农“哎呦”一声蹲了下去,一只手伸了出来,指着为首的官兵,“你,你,你…;…;”

    话都还没说完呢,为首的官兵一棍子直接打在伸出来的手上,老农又惨叫了一声,其他几个士兵立即上去围着老农拳打脚踢,老农一声比一声痛苦的惨叫不绝于耳。

    刘勤握紧了拳头,这什么世道?这哪里是官兵?比土匪还不如!一群穿着官服的土匪!

    就在刘勤脚跨出一步,准备上前制止的时候,一只大手拉住他的肩膀。

    刘勤回头一看,是那个中年生意人。

    “怎么样?昨天还没被打够?今天继续充老大?”中年生意人在刘勤耳边小声地说道。

    想到昨天的一幕,刘勤心里就感到窝火,可还是甩开中年生意人的手,“不充老大,就讲个理字!”

    说完就往前走,没想到中年生意人绕到刘勤前面一把抱住他,“你小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啊,现在是讲理的时候吗?!”

    “什么时候都得讲理!”刘勤想挣脱中年生意人的怀抱,中年生意人却更加用力地抓住他。

    就在刘勤和中年生意人纠缠的时候,一个官兵眼瞅向这里,挥着木棍,指着刘勤这边问道:“这个怎么了?你小子想干什么?”

    其他几个官兵也停止了殴打老农看向了这边,眼中带着凶狠。

    “没,没,没!我们就要离开,马上离开了!”中年生意人哈着腰笑嘻嘻地回答着,说完就使劲地拉着刘勤往后面的人群钻。

    “不对,停下来!”刚才为首的官老爷大声喝道,从几个官兵中走了过来。

    刘勤和中年生意人回过头来,刘勤咬着牙抿着嘴不说话,中年生意人依旧笑嘻嘻地说道:“老爷,我们没干嘛,马上就走马上走!”边说边拉刘勤往后退。

    “我叫你停下来,你听不到啊!”为首的官老爷已经走到了眼前,提高了音量,指着刘勤,“你小子想干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勤身上,他咬着牙抿着嘴不说话。

    “你哑巴了啊你!”说着官老爷一个木棍打在刘勤肩上,刘勤踉跄了一下没有摔倒,依旧杵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官老爷。可能是被忽如其来的一棍打痛了,也可能是这是他十七年来第一次在一群人面前被呵斥,刘勤的眼泪一下涌了上来,但他咬紧牙,就是不让泪水滴下来。

    “哎呀,你小子还挺倔!”

    话还没说完,为首的官老爷毫不留情地往刘勤头上、肩上打了好几棍。

    刘勤只感觉眼前一黑,一下跪在了地上,头上肩上一阵剧痛传了过来。他挣扎地站了起来,握紧拳头,抬起头怒视着官老爷,只是此时眼眶中的泪水早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哈哈,这小子是真倔!”官老爷反而笑起来了,拿着木棍拍着手,转过头对其他几个官兵笑道:“原来是个愣头青!”

    “哈哈,就是个愣头青!”

    “乡下来的傻小子!”

    其他几个官兵肆无忌惮地笑道。

    刘勤悲愤地看着周围官兵哈哈大笑,在他的眼里,宁愿被打也不愿意被这群人嘲笑,可他现在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能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更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将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肉中。

    “哼,愣头青!”为首的官老爷停下了笑声,眼睛看着刘勤,露出一丝凶残,“这通州运河水患谣言满天飞,南边匪徒为患,你来干什么?说!”

    其他几个官兵都不说话了,今年运河水匪的人头可还没交齐,保不定就会克扣军饷了。看着官老爷的眼色,哥几个挥舞着木棍,慢慢地向刘勤靠近,眼里不怀好意。

    静,异常安静。

    只是沉浸在悲愤情绪中的刘勤根本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和这群人拼命!

    旁边的中年生意人猛地窜到为首的官老爷身边,往他怀里偷偷塞了一叠银票,嘴里不断地笑道:“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老爷,那就是愣头青一个,高抬贵手!”

    官老爷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银票,不屑地说:“这年头不识相的人可真多啊!呸!”

    中年生意人脸色微微地变了变,赶忙从怀里艰难地掏出一叠银票,眼角扭曲,但嘴里依然笑道:“老爷,大老爷!这点小意思,孝敬各位老爷喝杯茶,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官老爷看了看手里的银票,捏了捏分量,对旁边的几个官兵使了一个眼色,扭头向一旁走去。

    其他的几个官兵嘻嘻笑着,挥舞木棍,指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吆喝道:“滚滚滚,还不赶紧收拾好东西滚!”

    人群立即散开了,刚才蹲在地上的老农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此时叫娘的,说话的,孩子哭叫的,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城墙下就像一个大集市。

    而此刻的刘勤却是最安静的。他就这么握着拳头站在那里,眼里带着委屈和难过,他现在还些恨自己,恨自己刚才怎么不上前拼命,昨天已经感觉憋屈了,今天更加难受,刚才自己怎么就不扑上去呢?!被打被杀也好过现在这么难受。

    中年生意人来到刘勤的跟前,顺着肩膀偷偷望向走远的官兵,然后收起笑容,狠狠地向地板唾了一口,“土匪!”

    刘勤不解地看着中年生意人的变脸,正好对上他的眼光。

    “走吧!”

    “去哪里?”

    “去哪都可以,别跟着我!”

    刘勤不敢多嘴,看看渐渐散去的人群,他想了想,赶紧跟上了中年生意人的步伐。

    就这样,刘勤跟着中年生意人来到了曹家东门市的店铺,中年生意人是曹家米铺的掌柜张济。

    曹家的这个东门市店铺规模不大,在东水门旁边,后院就是漕运支流潞河,潞河和通惠河有交织,通惠河还在老城区北汇入大运河,所以这个米铺也算是一个小的交织点,每天的出入量很多。

    店里除了张掌柜还有账房高先生,以及两个小伙计翔哥和阿生,剩下的都是帮工了。这些帮工并没有固定的东家,哪里需要就到哪里,靠在运河吃饭。刘勤没有地方去,通州城门也紧紧关闭着,店里的其他帮工就怂恿张掌柜收留刘勤,让他跟着当学徒,做帮工,张掌柜捏着刘勤结实的身板勉强算是同意。

第三章:曹家米铺() 
店里多了一个人帮忙,大家可以省一份力气,帮工们都挺高兴。刘勤本来就是要来通州闯天下,虽然前面过程有点曲折,但是对于还不到二十岁的他,事情很快就被淡忘,就像手肘上的伤,没两天就活动自如了。而唯一有痕迹的就剩下张掌柜,有时候在算账的时,看着乐呵呵的刘勤经过,他就会摇了摇头,这傻小子都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砍头了。但有时候转念一想,自己那天早上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干什么帮助这愣头青,还赔了那么一大把银票!一想到那银票,张掌柜就肉痛,嘴角忍不住抽动,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自己才是真正的二愣子!

    其实城门口事件以后,刘勤也曾小心翼翼地问张掌柜,那天到底给了那几个官老爷多少钱。

    张掌柜把头一斜,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刘勤,“怎么?大爷您给啊?”

    刘勤瞪大眼睛,咬着牙,“我给!你从我工钱里扣!”

    张掌柜“哼”的笑一声,“好啊,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

    “一百两!”刘勤的眼睛瞪得贼大贼大,一百两是什么概念,早年年头好点的时候,在乡下一两银子可以换五石夏粮,一百两就是五百石夏粮,自己那点地得干个十年才能相抵,前提还是十年不吃不喝,无病无灾!

    但这几年天灾连连,兵荒马乱,银子更是像找了个地洞似的,全都钻没了,怎么都看不见了,现在的一百两可比当年值钱多了。

    一百两,一百两这辈子怎么还啊!

    看着刘勤手足无措的样子,张掌柜乐呵地一声继续低头算账,旁边的帮工推了刘勤一把,“得了傻小子,还不赶紧干活!”

    “我,我,我…;…;”刘勤可怜地看着张掌柜,说不出话来。

    张掌柜斜着眼看刘勤的样子,“还不去?再不去就扣工钱啰!”

    刘勤也不知道张掌柜是真要扣还是假要扣,脸色难看,快哭出来地看着他。

    年长的账房高先生端着大米笑嘻嘻地走过来,“掌柜的,您就别笑话这小子了,再说下去,他可就哭了!”

    张掌柜看着刘勤的样子,挥挥手,“去去去,干活去!吃白食的臭小子!我欠你的!”

    “我,我,我…;…;”刘勤搓着手,喃喃着,不知道怎么说。

    “走吧!”旁边的年轻帮工笑哈哈地推搡着刘勤向外走。

    “可是…;…;”

    “走吧!”

    到底张掌柜真的花了多少钱把刘勤保下来,没有人知道。但米铺里是没有人相信那一百两的事情,按照帮工劝刘勤的话来说,“掌柜的鸡贼,三分钱买烧饼都要看厚薄,别说一百两,就是一两都是亏的!”

    “就是就是,你这小身板也值不了一百两,掌柜的就是唬你的。”

    “顶多五两!”

    “撑死十两,不能再多了!”

    刘勤苦着脸,听着帮工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自己的身价,心里落空空的,自己值几两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月的五吊铜钱的工钱肯定没了。

    可还等不到刘勤忧愁五吊铜钱,新的危机弥漫整个通州城。

    这日刘勤和几个帮工正蹲在大厅角落吃饭,张掌柜黑着脸进来了。刘勤几个赶紧站起来,张掌柜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就走进里屋。

    “高先生,掌柜的这是咋啦?”小伙计阿生问道。

    高先生看了一眼里屋,摇摇头,“掌柜的这是愁,城门口还没开,这运河几天了也不见商船来。”

    “那运河我去看过了,就是水位高点,没什么发大水的迹象。”刘勤嘴里边嚼着饭边说。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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