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人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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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小子，抬起头！”牛二对着曹梦琦喊道。

　　　　“牛兄弟！”彭叔开叫道，牛二一听，主意力就被吸引过去，笑道：“彭大叔，你过来老大啊？”

　　　　“是啊，牛兄弟你忙。”说着就点着头带着曹梦琦匆匆穿过去。

　　　　牛二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嘟囔着，这小子哪里见过呢？

　　　　跟着彭叔进了船舱，就见到刘船主坐在舷窗边，眼神看向外面，手上捏着一个棋子，案上摆着一副黑白相间的棋子，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

　　　　听到彭叔进来的声音，刘勤转了过来，和曹梦琦四目交接，刘勤手中的棋子落在了地上。

　　　　“你是？”刘勤站了起来，这双眼睛他再熟悉不过。

　　　　彭叔一听有些蹊跷，连忙介绍道：“这个是曹梦琦，这位就是刘勤，刘船主！”

　　　　刘勤？曹梦琦听到这两个字也愣了一下，这个刘勤是我要找的那个刘勤吗？曹梦琦在心里问道，尤其看到刘勤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如此复杂，他心里打起了小鼓。

　　　　“你姓曹？”刘勤问道。

　　　　曹梦琦点点头。

　　　　“咱们通州原来有一户很有名的曹家，你认识吗？”

　　　　曹梦琦知道刘勤指的就是自己生母的娘家曹家，可是现在他对对方一点把握都没有，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回答和他之前对王歌他们说的一样的话，“我是外地来的，不知道什么通州大户。”

　　　　刘勤一听这话，眼中的光暗淡下去，世界上那里又那么巧的事情，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

　　　　刘勤深吸一口气，小毅问道：“彭大叔，你今天来找船主是什么事情？”

　　　　彭叔连忙说道：“刘船主，我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找您，是因为这位小兄弟拜托，他有话对您说。”

　　　　大家把眼光看向了曹梦琦，曹梦琦正要开口，突然感觉背后一痛，有人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老大，这小子是官府的人！他就是上次我劫持过来和那个巡使清官在一起的人！”牛二的声音从曹梦琦背后传来。

　　　　说着就把曹梦琦五花大绑起来，“老大，上次你不是说巡使逃跑有可能是这小子搞得鬼，我看今天正好，他送上门来，我们把他干掉，也消我心头之恨。”

　　　　彭叔急了，这人是他带来的，还没说话呢就绑起来，这下如何是好，“刘船主，这小子是官府的人，但是他真是没什么恶意的，不然我也不会带过来的！”

　　　　刘勤早就看出曹梦琦就是那天晚上的人，还想着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牛二会突然进来。

　　　　“牛二，先放开人，我听听他讲什么，为何半夜跑这里来。”刘勤开口了。

　　　　“老大！”牛二叫道，“这小子&mdash；&mdash；”

　　　　小毅连忙上前，“牛大哥，先听听他说什么再绑也不迟。”说着就解开曹梦琦身上的绳索。

　　　　曹梦琦被牛二从后面一个手刀，头晕晕沉沉的，有力地摇了摇，才看清楚人，笑了一声，“牛老哥的手劲还真是强。”

　　　　牛二被这一夸，反而有一种优越感，“那是当然，老子可是练过的。”

　　　　其他几个苦笑了一声，这什么和什么啊，牛二这傻大冒。

　　　　刘勤倒是没有想到曹梦琦松绑后，没有骂娘，反而是这么轻松，不觉对这个年轻人多看了两眼。

　　　　“说吧，你来这里是干什么？”

　　　　曹梦琦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眼神正色地说道：“我来这里是请刘船主把昨晚劫持的粮草还给我。”

　　　　“什么话！”刘勤还没回答，牛二叫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安好心，老子昨晚搬了一夜，你现在说要就要，你想得美！老大，我看还是把他在绑起来吧。”

　　　　刘勤摆摆手，看向曹梦琦，“你说呢？我为什么要把粮草给你？”

　　　　曹梦琦严肃地说道：“刘船主，这批粮草不是你想吃就能吃下的，它是码头失踪掉的军粮！你不交出来，会后患无穷。”

　　　　军粮？刘勤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劫持的这批粮草竟然是军粮，和军队扯上关系就会变得比较麻烦，尤其是万一动用到军队的话，自己这么会很吃力。

　　　　不过心里这么想，面上刘勤却笑道：“小子，你说是军粮就是军粮了？你无凭无据，就想凭着说几句话就让我把粮草叫出来，你也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刘船主。”曹梦琦很想对刘勤说，都已经改朝换代十几年了，你还在这里做着反清复明的美梦，你不天真谁天真？可是这话他现在说不出来，说出来了没准会被扒了皮。

　　　　可是当他看向刘勤的时候，他觉得刘勤似乎懂得他话里的意思，两人同时把眼光转向了其他方向。

　　　　“这批粮草是不是军粮，刘船主你在搬运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上面的标志，不用我多说。”

　　　　牛二在一边叫道：“是有怎么样？你证据吗？！”

　　　　牛二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的，可是却恰恰说明昨晚被劫的粮草就是那批失踪的军粮。曹梦琦心里一乐，事情确定了就好办了。

　　　　小毅低声对牛二说：“牛大哥，你先去外面看看，这小子不老实，别让他后面跟着尾巴。”

　　　　牛二一听，有道理！连忙往外走出，走时还狠狠地瞪了曹梦琦一眼。

　　　　曹梦琦倒是看着小毅，这人厉害啊，一下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把牛二支开了，还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是个人物。

　　　　小毅看着曹梦琦，“小子，你实话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信你单枪匹马地过来要粮食！”

　　　　曹梦琦连忙说：“我确实是单签匹马的过来，但是我想告诉刘船主的是，这批粮草就是一个烫手的芋头，很多人在找，但是他们不是要找到，而是要毁掉！”

第七十五章：交易（）　
“毁掉？你什么意思！”刘勤和小毅的第一反应是一样的，他们都想到了昨晚那群人准备销毁的可不是什么船只，而是这批粮食。

　　　　曹梦琦长话短说：“这批粮草是总督要搞垮巡使的一个证据。总督府人才济济，在通州势力广泛，他们要是知道粮草在你手上，他们绝对会不惜一切手段地毁坏它，知道这批粮草存在的人都要死！现在你只有把它交给我，交到巡使的手中，那么你们才有活路。”

　　　　小毅和刘勤互看了一眼，刘勤笑道：“这么说，我还接了一个快爆炸的火药？”

　　　　“是，只要总督府得到一点消息，你们就完蛋了。”

　　　　刘勤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曹梦琦，“可是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曹梦琦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刘勤，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些他想不到的东西，他原本以为只要说清楚这批粮草的危险性，正常的人都会把粮草早早甩掉，换取平安，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刘勤听完后，眼神依旧坚定，压根就没在怕的。

　　　　“你不怕这火药爆炸？炸得什么都没有了？”曹梦琦退后了一步说道。

　　　　刘勤笑起来了，他想到了那年和施老大的“吉祥号”，施施然地说：“这批粮草是不是火药我不知道，但是真的火药爆炸我是见过的，很可怕。可是见过以后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曹梦琦头脑有点乱，他不知道刘勤在说什么，不过他知道几句话是没办法让刘勤乖乖地把粮食交出来。

　　　　怎么办？曹梦琦的脑海快速地运转着，他还想说什么，可是小毅却拍拍他的肩膀，“小子，要不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事情不会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这样曹梦琦在彭叔的带领下走出了船舱，临下船的时候还遇到了一脸警觉的牛二，牛二正要说话，被小毅阻止了，只能留给曹梦琦一个拳头的手势。

　　　　回到了李汶剑的船上，李汶剑看着曹梦琦的脸色不对，急着想去问发生什么事情，被彭叔拉到了一边。

　　　　曹梦琦一个人回到了船舱，他有一种挫败感，这种挫败感来源于长期的自信和刚才刘勤完全无视自己的对比当中。一直以来，曹梦琦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靠着聪明才智闯出一番天地，之前的巡使被劫，他就觉得自己做得简直是完美，可现在对付一样的一群分贼，自己却显得束手无策，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特别不喜欢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以前他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任由屈家的人欺负，现在他以为自己长大，可以掌控一切了，可真的遇上经验老到的人，压根就被秒杀了。

　　　　曹梦琦深深呼吸，然后躺在狭小的船舱里，看着上面的甲板发呆。

　　　　第二天，李汶剑起床做好早点的时候，经过曹梦琦的房间见到门缝微微开着，就壮着胆推开门，一看狭小的床板上什么人都没有。

　　　　“梦琦，梦琦！”李汶剑沿着船甲板上找，却只见到慢悠悠走过来的彭叔。

　　　　“彭叔，你看到梦琦了吗？”李汶剑问道。

　　　　“他说他有时候先出去一趟，早上天一亮就出去了。”

　　　　李汶剑焦急起来，“您怎么不拦着他，你要知道现在官府正在通缉他的！”

　　　　彭叔也不急，对着李汶剑讲道：“丫头，你不要急，那小子的鬼主意多，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李汶剑想到了曹梦琦虽然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但是无论见识还是胆量都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自己的担心纯粹没有必要，现在只能深吸一口气，看向运河不远处的码头。

　　　　“你说什么？你要我释放了监牢里的反贼？”巡使指着曹梦琦的脸上问。

　　　　没错，曹梦琦一早就来到了巡使的秘密据点小府邸，开口就让巡使释放了反贼。

　　　　索忠站在旁边，举起拳头，“你小子活腻了！”

　　　　巡使摆摆手，“索忠，等一下。曹梦琦，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人，我不瞒你，我找到了粮草的下落。”

　　　　“哦，在哪里？”巡使的眼睛兴奋起来，他身上就披着一件外套，很明显是被曹梦琦吵醒的。

　　　　“在反贼，也是现在的河匪刘勤那里。”

　　　　“刘勤？这姓刘的好大胆啊！”

　　　　“他也是上次我们被挟持的那群人的老大！”

　　　　“好啊！”巡使叫道，“你赶紧带路，让索忠带着军队把他的老底给我抄了，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巡使看着曹梦琦的眼神，没有变化，“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曹梦琦咬咬牙，对着巡使说道：“我去的是他们的船，那船装不下那么多的粮食，粮食他们肯定藏在了别处。”

　　　　“那就抓活的，抓了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他们不说！”

　　　　曹梦琦沉默了，“没用，我和他们交锋过，这群人不怕死。”

　　　　“不怕死？”巡使笑了起来，“这年头的反贼都说自己不怕死的，真的动到了刑罚，一个比一个交代得多。”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这群人能够盘踞在通州运河上十几年，不会是那么简单的。我昨晚看见他们了，他们就是死也不会交代的。”

　　　　“不可能！慢慢用刑，一定会交代的。”索忠叫道，他可不信有人不怕死的。

　　　　“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只要被总督府那边早一步找到人，到时候我们连着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曹梦琦说。

　　　　这话有分量，巡使一下不说话了。

　　　　一会儿，巡使开口道：“你是想用监牢里的反贼和他们换粮草？”

　　　　曹梦琦点点头，巡使和他一样，一点就通。

　　　　“通州的反贼关押的地点，一个是大牢里，这个是有备案的，朝廷那边会定期检查，没办法；但有一部分是关押在总督府里的，虽然也有记录，但是总督府负责的事情太多，这部分记录的东西都是比较散乱，我想可以从里面带出几个人作为交换，把粮草换回来。”

　　　　巡使听着曹梦琦的分析，没有多说，“总督府里有一个我提拔上来的守卫头领，你们拿着我的手谕去找他，他知道怎么做。”

　　　　“大人，你真的要这样和这反贼做交易？”索忠问道。

　　　　巡使大人没有回答索忠，反而是看着曹梦琦，“现在无论如何先把粮草搞到手再说，梦琦，这事我是信任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曹梦琦点点头，这是他一晚上考虑的结果，他昨晚之所以和刘勤的交锋中毫无胜算，是因为他想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刘勤不怕死。

　　　　他本来以为讲明粮草存在的厉害关系，刘勤就会把粮草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可是刘勤压根就不理会这一点，那曹梦琦一下没有了筹码。没筹码自然失去了谈判的底气，没办法把握局势。

　　　　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巡使答应了，他就有筹码了，不怕死的刘勤用威胁是没有用的，但是如果用他们的人来交换，那就不一样了。以曹梦琦的观察，刘勤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重情重义是肯定的。

　　　　只要有一个弱点，那事情就好办了！

　　　　巡使废话不说，立即找出自己的手谕交给曹梦琦，曹梦琦匆匆告辞，他今天的事情还很多，必须抓紧时间。

　　　　索忠把门关上，对着巡使说道：“大人这样真的可以吗？和反贼做交易，这事合适吗？”

　　　　巡使确定了曹梦琦走了，对着索忠下令道：“你去总督府外面跟上他，记得，千万别让他发现。”

　　　　“嗯。”索忠点头。

　　　　“然后在他和反贼交易得到粮草后，你带着军队冲出去，以围剿反贼的名义，把他们一并除掉！”巡使说道。

　　　　“一并除掉？全杀了？”索忠问。

　　　　巡使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第七十六章：拒绝（）　
巡使的话曹梦琦没有听到，他正拿着一份刚从监狱那里得到的名单兴匆匆地往刘勤的据点划去。

　　　　“老大，又是昨天那小子！”牛二对着刘勤嚷道。

　　　　刘勤和小毅互看了一眼，“让他进来。”

　　　　这是刘勤第二次来到这艘船，但因为昨天是半夜来的，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今天白天过来，才感觉到刘勤的这艘船又很多别致的地方。

　　　　比如船体和正常的黄船差不多大，但是两头却比较尖，就避免了黄船行动不便的缺点；再来船身相对狭小，曹梦琦想这可能是为了方便在低洼的地方前进。还有一些小的细节，曹梦琦一一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刘勤果然不同凡响，一艘船都能做出这么多文章，这人将来如果不能成为朋友，一定是很强劲的敌人。

　　　　“小伙子，你想明白了？”小毅对着曹梦琦说道。

　　　　昨晚被他们打乱计划，曹梦琦有些慌乱，今天曹梦琦手上有筹码，他显得很平静，微笑道：“没想得很明白，可是我觉得有点东西可以给刘船主看看，也许刘船主有兴趣。”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那张名单，递到了小毅的手里，小毅看了一眼，吃惊地交给刘勤。

　　　　这份名单并不是总督府里所有人的名单，而是曹梦琦根据犯人所犯的罪行整理出来一份比较可行的名单，这里面的人不是什么特大要犯，除了被定性为河匪的几个，还有一些是被认为是反贼家属，或者帮助反贼的同伙，这些人因为各种事情被暂时关押在总督府里，名册被记录得混乱，所以曹梦琦认为他们有机会被提出来拿来交换。

　　　　“你从哪里拿来这些名字？”刘勤的表情严肃，语气焦急。

　　　　曹梦琦心里有点激动，刘勤动怒也好，伤心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感情变化说明了这份名单是有效果的。

　　　　“刘船主，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曹梦琦缓缓地说道。

　　　　“你想拿这些名单上的人换粮草？”小毅在一旁说。

　　　　“是，刘船主，你看，粮草对我们很重要，巡使大人拿出十分的诚意，想和刘船主做朋友。你把粮草给我们，巡使大人答应把这些人放了，这可是一举数得的好事，还希望刘船主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我不答应呢？”

　　　　曹梦琦有些急了，“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答应？昨天我是没什么实质的筹码给你们，你们不把粮草交出来，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今天不同了，今天有这么多的人做筹码，你为什么不答应？你这可是无本之作啊！”

　　　　刘勤斜眼看着曹梦琦，“好个无本之作，如果我就是那么灵玩不灵，就是不愿意那这个来做交易，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曹梦琦觉得有必要吓一吓这个刘船主，就正色道：“如果刘船主不答应，巡使一生气我可不知道会怎么，也许这些人就会被送去通州监牢里，一辈子没得翻身了。。。。。。”

　　　　曹梦琦还没讲完，刘勤脸色大怒，“这些人本就是普通百姓，不过是官府强加之罪将他们关押，你们现在竟然拿这些无辜之人做交易！可耻！”

　　　　刘勤的话让曹梦琦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刘勤这种重情重义的人看到这份名单自然是将人换回来为主，怎么也会多谢他曹梦琦在其中多加斡旋，现在听刘勤的语气，自己不但无功，还成了一个“无耻之徒”？

　　　　“买卖的事情谈什么‘无耻’？刘船主，买卖的事情讲得是交换，不是品质，你考虑清楚！”

　　　　刘勤站起来，拿着名单对着曹梦琦说道：“这群人里有老人，有小孩，有妇人，还有只会打鱼砍柴的平头百姓，你拿他们做交换，你不觉得自己无耻，你还觉得这是一笔买卖？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命在你眼里一钱不值？只配用作交换？！我刘勤今天不答应，你们就拿他们开刀，你不无耻谁无耻？！我刘勤虽是个小人物，但是绝对不和无耻之徒交易！”

　　　　曹梦琦很想反驳，可是又觉得自己此时的反驳很没有力量，自己从头到尾考虑的确实是怎么把粮草换回来，至于那些名单上的人，在曹梦琦看来确实是没那么重要，只不过交换的物品罢了。

　　　　可现在这一点在刘勤的眼里却是无耻的，看他的语气这笔交易似乎黄了。

　　　　曹梦琦张大嘴巴，没有言语，反而是小毅走过来，对着曹梦琦说道，“你先回去，名单的事情我和船主好好说说。”

　　　　刘勤挥着手，怒道：“没什么好说的。”

　　　　小毅走过去安慰，刘勤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双眼睛，我认识的她也有一双相似的眼睛，可是她却如此善良，不会漠视人命。”

　　　　后面的话曹梦琦没有听清楚，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似的，走出了船舱，他知道母亲曹清清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自己和母亲在这一点很像。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刘勤就是那个三番五次去天津找母亲的刘勤，也是自己一直想寻找的刘勤，可是真的人就站在眼前，曹梦琦却不敢说了，他竟然有些害怕，怕刘勤看不起他。

　　　　走出船舱，曹梦琦晕晕沉沉，连旁边牛二的冷嘲热讽也没有听到。

　　　　他看向天空，灰蒙蒙的，本来兴冲冲的交易就这么没有了？昨天的沮丧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这刘勤想法自己永远猜不到，曹梦琦觉得很挫败。

　　　　本来应该直接下船坐小艇走的，曹梦琦却直直走到船的最前面，坐在甲板上，看着运河水。

　　　　“喂，臭小子，你怎么还不走，在这里干什么？”牛二在旁边叫道。

　　　　曹梦琦才不管，把脚勾出甲板上的栏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反正就是不想走，刘勤两次挫败他的自信，他现在就想待在这里好好想想。再说了，现在回去，总督那边通缉，巡使那边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力，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怎么回去见巡使？

　　　　牛二可没想这么多，用力地踹了踹曹梦琦，“臭小子走啊！”

　　　　“不走！”曹梦琦把手也抓紧了栏杆。

　　　　“你！”牛二想要再打下去，可是看曹梦琦就一个人，单薄的衣衫，年轻稚嫩的脸庞，好像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太好，就气呼呼地往刘勤的船舱里去。

　　　　“老大，那小子赖上我们了，待在甲板上不走了。”牛二嚷道。

　　　　小毅跑到船舱门边往外一看，乐了，回头说道：“还真是，那小子有点倔强啊，这和老大有点像。”

　　　　“我和他不像！不走就让他在甲板上吹风！”刘勤大声说道。

　　　　“那现在是怎么办？”牛二摸不到头脑。

　　　　小毅拍拍牛二的手臂，“老大不是说了，他爱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

　　　　四周围很静，刘勤在船舱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到了曹梦琦的耳里，对于刘勤那句“不像！”曹梦琦有些觉得委屈，自己不就想要换一下粮草而已，怎么就成了无耻之徒，还不像！不像就不像！谁稀罕！

　　　　曹梦琦赌气地坐在甲板上，让着冷风多吹吹，冷静冷静也好。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午的时候，牛二拿着饭对着身边的船工说道：“你看那臭小子，还在那里坐着呢？！他不会以为这样坐着坐着，我们老大就把粮草交给他吧！”

　　　　几个船工“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呢！

　　　　曹梦琦擤一下鼻涕，管他们说什么呢，自己就是想坐在这里。

　　　　“老大，那小子还在那里倔着呢！要不我去和他说说？”小毅端着饭碗对着刘勤说道。

　　　　刘勤从船舱的窗户往外看去，曹梦琦单薄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