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到底,顾少适渴而止-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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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种种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一一过一遍，顾风脸色极其不快，冷冷哼一声，翻身下床。随即就是玻璃碎掉声音。

　　　　没意外。挑眉。

　　　　不知哪里惹得顾风不爽，他不是暴戾的人。但面对让他不爽的东西，大多选择毁掉。

　　　　他盯着蓝莹莹电脑屏幕，突然后悔点开邮件。原来她昨晚去了这里。

　　　　那时她嘴唇还是最艳红色，比他看到的残妆不知道要艳丽几分。即使是抓拍，糊成这样，光看轮廓就知道抱着的两个人是如何的漂亮。

　　　　两个漂亮宝贝啊。

　　　　偏偏另一个是顾赞。

　　　　他习惯毁灭，他对肖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现在是顾赞。头痛的可以，没想到这样狗血戏码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忽然回忆起之前一帧帧画面，她在法国就和顾赞好的要穿一条裤子，顾赞对她的认真，也是他从来未曾见过。一个混蛋突然洗心革面，开始谈真爱至上，是不是讽刺了一点。是讽刺，他不也是这样，原以为这一生就这样，横生变数，是劫数。

　　　　可是何尝不幸运。

　　　　人类感情，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全部尝个够。

　　　　总之一个情字。

　　　　倘若他是个伟大哥哥，必定会忍受着心如刀割的感觉，退后十步，举着双手默默祝福。分明指节，曲起，一下一下打在桌面上。

　　　　可惜他才不是什么好人。谈何伟大。

　　　　只一点分外让人介意。怎么都查不到这组照片的来源，顺着邮箱地址查过去，是空空如也。到底是谁，是谁发来的这组照片？

　　　　究竟居心何在？

　　　　不止一次有这样感觉。他总觉得前面是一个看不见的巨大黑洞，黑暗深渊，贪婪张大口，再多走一步就被吞进去。也许是多虑，他做事向来万无一失，更没有什么冤家仇家，即使是有，也是在第一时间将其解决干净。

　　　　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有什么闪失。

　　　　大概是幻觉。最近因为简安心力憔悴，原来不光是想一个人要耗费心力，控制好不去想一个人也实在是费劲。

　　　　他手指点在屏幕上，细细描绘女人眉眼。那样模糊的线条，他描绘的那样细致。

　　　　落在玫瑰花瓣上。

　　　　等着人去摘取。

　　　　能不能乖一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像真爱她（）　
“研究所食堂实在难吃。”

　　　　简安放下铅笔，听着顾赞打电话来给她抱怨。

　　　　“那就不要吃。”她撑着额头，漫不经心，笔尖落在纸上，沙沙的响。

　　　　顾赞的学业虽然比不上他哥，可是在制药方面有惊人天赋，她实在是想象不到，那个小混蛋穿上白色的医生服是个什么模样。救死扶伤什么的，别搞笑了。

　　　　他肯定在思考着怎么毁灭人类这种麻烦的生物。

　　　　想到这里简安兴味的笑起来。

　　　　不知道脖子上面会不会有听诊器。

　　　　“你下班应该又路过研究所，捎着外卖来找我好不好。”理直气壮使唤她。

　　　　本来想拒绝。

　　　　又听到那边压低声音极尽魅惑。

　　　　“我穿白大褂可好看了。”

　　　　没办法，勾起她好奇心，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就当赏小少个面子。

　　　　顾赞看着她手里寡淡的粥直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她能来就足够给你面子。

　　　　凤眼一瞟，余光是美女研究员，望过去美女眼睛里也是全然好奇。

　　　　她低笑。

　　　　“没想到这样的研究所也不缺美女。”顾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边显然没想到两个人突然看过来，羞红了脸，赶快转身走了。

　　　　顾赞本来就没太关注，他才来了几天。

　　　　耸耸肩。

　　　　“有什么奇怪，帅哥都有，还缺美女。”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一如既往的自恋。

　　　　简安纹丝不乱喝口粥。

　　　　“是啊，正好凑一对。”

　　　　顾赞奇怪眼神看向她。脑子里面是迅速运算，按照惯例，女人这样说的一般理由是吃醋加打预防针，防止男朋友被外面的野花野草给勾去了心智。

　　　　可是，这是简安。

　　　　思路开阔点。

　　　　顾赞恍然大悟放下勺子，一拍大腿，那个眼神。

　　　　前调是恍然大悟的，中调是愤怒的，后调是幽怨的。

　　　　“你他妈想快点甩了我是不是！”

　　　　多想了。

　　　　简安万分同情伸出手去假装深情抚摸着孩子的脸。

　　　　红红的指甲，吃人心的妖怪。

　　　　“担心什么——”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过。”

　　　　顾赞撇着嘴正想争辩，简安一个眼神飞过来。

　　　　“低头吃饭！”

　　　　他现在真是比他妈小雏鸡还听话，叫张腿张腿，叫闭嘴闭嘴。

　　　　她喝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过去拉他领子。

　　　　顾赞一副良家妇女模样，脸上是誓死不屈，心里淫荡的期待能被做些什么。

　　　　“诶，一般不该挂个什么听诊器之类。”

　　　　顾赞终于找到了攻击她的地方。

　　　　“你是不是傻，这是研究所又不是医院。”他怎么可能去做救死扶伤那么圣洁的工作。

　　　　还是别去祸害人命好了。

　　　　“有区别？”

　　　　顾赞正准备好好给她解释一下研究所和医院区别，虽然都是穿白大褂，但是做的工作还是非常不同，一个重理论一个重实践，但是对他没差别，他只是在这样研究里面消磨下时间。

　　　　别说，顾赞穿这样白白一身，鼻子上架上一副子金丝眼镜。

　　　　真衣冠禽兽。

　　　　手机突然响了，顾赞一看，顾风。

　　　　他哥真的每次出现时机都超级正好，他哀怨看一下手机屏幕，可是不得不接。

　　　　“我去接个电话。”

　　　　简安头都不抬，摆摆手示意快去，别打搅她吃饭。

　　　　“哥，有什么事？”

　　　　“什么，你要过来，你过来干什么？”

　　　　“我没有不欢迎的意思，我现在在吃饭，实在没空接待你！”

　　　　“我身边，我身边是有人。”顾赞在角落里偷偷看眼简安。

　　　　她和顾风不是早就掰了。

　　　　想到这里顾赞就觉得超级理直气壮，自己和做贼似的干什么，公平竞争。

　　　　清喉咙，挺胸膛。

　　　　“就是简安。”

　　　　你们都是前任关系了，我这绝对不算是撬墙角。

　　　　顾赞觉得那头顾风笑的让人发毛，一般这样笑的时候，说明顾风已经气到了一定程度。他就是这么别扭，越高兴，面上越没有一点表情。

　　　　一生气了，笑的和什么了似的。

　　　　这人真奇怪。

　　　　电话那边响起冷冷的声音，让人不由得缩脖子打哆嗦。

　　　　“我现在就过去。”

　　　　实话说，顾赞还是有点害怕他哥。

　　　　他一脸的不情愿告诉简安，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顾风要过来。”她轻轻皱一下眉。

　　　　如果没记错，昨天早晨不知道他抽的什么疯，反正两个人是不欢而散了。

　　　　她和顾风真不应该天天见，相见不如怀念。

　　　　多看一眼，就觉得厌恶，少看一眼，又莫名其妙惦记。

　　　　天下男人莫不如是，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知顾风大少听到简安将他比喻成鸡肋会作何反应，反正简安是有这样的板眼，将一切暧昧的，不甚明晰的美好情感，给想的一文不值。

　　　　绝对脑回路问题。

　　　　正好，她刚刚吃完饭优雅擦嘴，顾风就出现在拐角处，在走廊尽头做作的闪着光。

　　　　这样也不至于消化不良。

　　　　“诺，你哥来了，快去接驾。”她笑着戳顾赞。

　　　　顾赞倒是满面愁容，顾风，实在是来者不善。

　　　　顾风很自觉，没来得及等人招呼他，自己走过来，顺势非常自然搂住简安腰。

　　　　简安心里暗骂不要脸。

　　　　面上脸色不好看。脸色更不好看的是顾赞，他盯着他哥那只手，真想一根一根掰开来。

　　　　没来得及出手，简安自己就滑不溜秋像条泥鳅，从人家手里滑出来。感受到怀抱里温度再次消失，顾风再次觉得心里狠狠不爽。

　　　　看到这两个人混在一块，他更是大大的不爽。

　　　　但是做戏还是要做全套，他演技精湛，从来都不畏惧考验，就算是亲弟弟，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简安只觉得耳根处是温热撩人呼吸。

　　　　嗓音出人意料绵柔。

　　　　“昨晚是我错了，还生气？”

　　　　顾赞的脸色，阴冷的要滴出水来。

　　　　简安这边完全是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接着知道再次被算计，变的恨恨的。什么跟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用身家性命向天发誓，什么都没发生！

　　　　即使她昨天脑袋不是很清醒，没有当即立刻的把这孙子给踹出去，即使昨晚的顾风实在是秀色可餐迷人的很，让她差一点就要被那副皮子给迷住。

　　　　虽然到嘴的肉不吃实在是不符合她的风格。

　　　　但是也不能这样笃定盖棉被纯聊天这种小学生画面不会出现在她简安的人生里面！

　　　　一派胡言！

　　　　可是——

　　　　她为什么要解释？

　　　　这种事情不光越解释越说不清，还会让强大而不要脸的敌人更加的得意。

　　　　她抬起眼睛，柔情似水看一眼含笑的顾风同志。

　　　　“这有什么好生气。”一脸无所谓很大度样子。

　　　　是顾赞按耐不住。

　　　　“你和我哥不是分开了。”

　　　　没来得及顾风解释宣誓主权。简安接过话头来。

　　　　“大家都过了十八岁是成年人，分手和前任有点不太清楚也很正常呐，小赞有这种体会是不是？”

　　　　她眼神看向顾赞，完全是一幅你不接话就剁了你的凶狠表情。

　　　　看着她和顾风划界限，顾赞心里的郁结之气稍微纾解了一下。

　　　　乐得给台阶下。

　　　　顾赞点头如捣蒜。

　　　　“都是玩玩嘛，又不是玩不起。”转头对顾风，眼睛都是幽幽绿光。

　　　　“哥，你不会还这么纯情吧。”

　　　　顾风一阵猛烈的咳嗽，这两个真的要把他给气死是不是。本来是抱着给小赞提个醒的心来的。结果完全被反将一军，他成了纯情？

　　　　那么简安胡搞乱搞是什么？

　　　　是玩得起的巾帼女英雄？

　　　　一瞬间有个错觉，是自己死气白赖的求她负责？

　　　　看她那副施施然没事人的样子，看的人心里平生出一股子怒气。

　　　　他几乎是扯着她就走。完全将顾赞甩在后面。

　　　　没挣脱，兴味看着这个人生气。

　　　　她倒是要看看，面对自己的弟弟。他还能做到什么程度。踢到铁板了吧。

　　　　简安的心里，实话说，现在非常奇怪，她只要一看到顾风这幅样子，他这副拼命想将她抓到掌心控制住的样子，反骨就卡嚓嚓长出来。

　　　　他不让她好受，她凭什么让他好受。

　　　　她本来就是自私的。

　　　　有一点害怕，他若是一直这样，一直是这幅顾家长子，一副继承人的样子，她害怕自己永远停不住折磨他，也折磨她自己。那样一个灵魂，占据着这世上她最放不下肉体。偏这人刚好还执着与她。

　　　　幻觉掌心一把刀子，好像将眼前这个人给一刀捅死，顾淮就会回来。

　　　　她呆呆盯着掌心的样子实在是吓人。

　　　　顾风将她头抬起来强迫她看自己的眼睛。

　　　　简安心想，这时候他要是敢亲自己就废了他。

　　　　幸好顾风现在没有被热血冲昏头脑，他只是强迫她看着他，然后沉着声音和她说话。

　　　　“你想怎样？”

　　　　她装傻。

　　　　“我又怎样了？”

　　　　她明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你准备和顾赞怎么样，真当我是死的吗？”他微笑有露出来。

　　　　手指深情摩挲下巴。

　　　　好像真的爱着她似的。

第一百二十章　实在不像话（）　
“我记得咱们已经说清楚，一拍两散。”她垂下眼睛，说狠话这种事情。

　　　　不要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一个个有蝉鸣和香樟的夏天又回来。

　　　　她拿他其实没办法的啊。

　　　　好一个一拍两散。她这个潇洒，类似负心女子的故事不知道演技精湛的有了多少个。

　　　　“我要是不许呢？”

　　　　她耸耸肩膀。

　　　　“拿顾赞下刀啊，我倒要看看对亲弟弟你能做什么。”

　　　　她料定顾赞是他的无可奈何。

　　　　顾风是个很好策略家，面对世上最狡猾猎物也有着充足的耐心，他低低诱哄。

　　　　“记得是谁救了你，你可欠我一条命。”

　　　　“你可真是好意思，不知道因为谁我被关了十天十夜。”她是最为精明的小狐狸，所有事情心里都有一本账本。

　　　　说到这里，她眼神从戏谑突然变到认真。

　　　　顾风甚至有错觉，她对着他，却实实在在在对另一个人说话。

　　　　“说到谁欠谁，我最不欠你。”

　　　　我等你这样久，久的自己不敢信，不想信，好了你赢了。

　　　　顾淮，我真不欠你。

　　　　可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真对不起，这世上我最爱我自己。

　　　　她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在他唇上点一下。

　　　　真的春风拂面蜻蜓点水。

　　　　没有任何的唇齿交缠。

　　　　一般我们叫它告别，她眼神这样深，却这样空，分明不是在看他。

　　　　自从遇到这个人，才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

　　　　抓住了，抓住她的肩膀。不过抓住肉体凡身罢了，任你抓去吧，谁也不稀罕。

　　　　你看她眼神，真让人慌。

　　　　“你再不回来。”没头没尾一句话。

　　　　他心里慌的要死，怎么这样空，里面都被虫子吃掉了？仿佛另一种，陌生的东西，暗暗的涌动。

　　　　等待着时机破壳而出。

　　　　从未觉得这世界这样陌生过。不要走。

　　　　可她早就转身，留下冷清背影，真叫人无可奈何。

　　　　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讲。

　　　　我不就不再等下去。

　　　　你再不回来。

　　　　关于选老婆这件事情，其实皇帝老子也没有多大的自主性，选上来的秀女，那是别人的选择，一直到皇帝跟前，他的选择余地也就这么大。不是选择爱的那一个，而是选一个看起来不是那么讨厌的一个。

　　　　不过也无妨，男人嘛，看女人关了灯都是一样的，主要是是手感。

　　　　秀女与秀女之间，挑来挑去也就那样。

　　　　所以你看，自古以来的宠妃必定不出现在这些靠正常途径入宫的女人里面。传说李世民最爱女人时隋炀帝他妹妹，他儿子最爱女人是他爹地的女人。瞧瞧，不一样辈分，不一个朝代，不一个阶级的，常出最传奇女人。

　　　　这也就可以理解咸丰同志为什么宁可流连花街柳巷也不愿意乖乖在宫殿里睡老婆了。

　　　　咳咳，这有点扯远，回到顾应钦这一代来，在顾应钦还活跃在高干圈里，被称为太子爷的时候，他或多或少能感觉到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家族给的无形压力。

　　　　那时真是年少轻狂啊，什么不怕。不论怎么玩乐，不得不说顾应钦是个正派男人。

　　　　这里正派不说生活作风。

　　　　在于他对内心负责。

　　　　但是正派是有代价的。顾家太子爷追求真爱这件事情，说出去真的要笑掉大牙。这件事情很快被更多更劲爆的消息湮没，谁也不再记得那个女人，不过是顾应钦这样男人众多女人当中一个，大家拿出来做一个饭后谈资，笑一笑乐一乐也就罢了。

　　　　看吧，爱情这种事情，很快被忘记的。

　　　　但是没关系，幸好不是爱给别人看的，只要顾应钦一直久久的记得，记得，那就值得。

　　　　可惜他记得太久，以至于以后所有女人，都投不进爱意和情感。

　　　　无情之人最深情，这句话真心不错。

　　　　他不能看着顾风也步他的后尘。顾家和天家也没什么区别，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彻底丢掉感情。

　　　　感情这种东西，锦上添花的东西，没有也罢。

　　　　他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杯壁，抬头看向儿子，即使是这样的年纪，顾应钦依旧是哥英俊男人，他年轻时是怎样的风景，光看如今眉眼也可以想象一二。

　　　　“咱们谈谈你的婚事。”

　　　　顾风听罢，没有说话，垂着手，恭敬的直起身子坐着。

　　　　“你和简安是怎么会事，说取消就取消。”他狠狠捶打一下膝盖，“简安实在不像话！”

　　　　简长安提出要取消婚礼的时候，他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他说吧这样女人果然不该要。他刚刚对简安印象稍稍好点，现在完全砸掉，自己儿子的眼睛一定瞎掉。这样的怎么能认真，还将婚事拿出来谈，玩玩罢了。

　　　　事实证明，这位简家的小姐，也真是想玩玩。

　　　　婚事说取消就取消，一点不犹豫，马山甩下摊子去度假，真是大小姐做派，一点不规矩不大气，这样的以后怎么能好好辅助顾风。

　　　　简直笑话。

　　　　“我刚给霜阳打了电话。”顾应钦抬起头来眼神凌厉。

　　　　顾风手中的杯子一抖，眼神里面少有的出现慌张。

　　　　“父亲，你怎么能——”

　　　　顾应钦难道是想要他再去迎娶秦霜阳？

　　　　顾应钦一副强势面容。

　　　　“秦家的女儿在咱们这里受了这样大的屈辱，自然心里有气，打定主意不同意，所以我才会给霜阳打电话，听听她的态度。”

　　　　他似乎是非常宽慰的。他一向欣赏霜阳这样的人。

　　　　“霜阳这孩子，我没有看走眼，非常懂事，她肯为你回一次头，对于她这样的女孩子的确不容易。”

　　　　顾风那一瞬间又有了想要毁灭的欲望。

　　　　他视线聚焦在面前桌子上，想象着如果一下子掀翻，玻璃杯子砸在地上会碎成几片。

　　　　真是期待。他攥紧拳头。

　　　　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笑意。

　　　　“父亲，我和简安还没有离婚。”

　　　　顾应钦听了之后并没有太过惊讶。

　　　　“你们已经闹成这样，还想要守着这名存实亡婚姻？顾风，我将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作践自己。”

　　　　是啊。

　　　　心底默默的想。

　　　　除了一个女人，他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她不过是生命中小小一部分。

　　　　他却清楚明白，让他深陷深渊的，不是现在一刻的不放手。

　　　　相反，一旦放手，将会祭奠上自己一生。没有得到，成了执念，融到血液里，呼吸一下都是她的身影。

　　　　说到底是不甘心。

　　　　下一秒，顾风惊讶看向父亲，顾应钦手掌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他很少用这样慈爱眼光看自己。相比于顾赞，他对自己总归是严厉，但是顾风从不否认他是个称职父亲。

　　　　“顾风，我不是害怕你不结婚。”

　　　　“我害怕的是你像我一样，守着一颗被糟蹋空掉的心，孤独寂寥一辈子，我绝不允许这样。”

　　　　他心里微微一动，感受着胸腔里面那颗炽热的跳动，它多少次徒劳无力的为另一个人震动，却换不回来半分的回应。她连最基本怜悯都给了别人。

　　　　被糟蹋掉的心啊。

　　　　他微微一笑，唇边是隐约的落寞。

　　　　世间好物不常在，彩云易散琉璃碎。

　　　　耳边又是父亲声音，缓缓响起，像是有回音效果，一圈一圈的在脑海里回响，回响，再回响。

　　　　“轰轰烈烈一场，不过幻觉罢了。”

　　　　似叹息。

　　　　顾应钦从未给儿子讲过这些事情，他将它们尘封在心底最阴暗角落，夜深人静时候，拿出来回想一下，刚开始心里还觉得甜蜜，可是这罐蜂蜜，尝到最后是无法言表的苦涩。它的罪过就在于太过泾渭分明，甜的时候齁人，苦的时候又实在是苦的呛人。

　　　　记忆又要回到夏天。

　　　　夏天大概都是一个模样，可是不得不说，夏天是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

　　　　飞扬的裙裾，闪亮的眉眼。一切的美丽与清凉都该在这个季节绽放。

　　　　那年的温度还留在指尖，大约是三十八度这样的温度，天地是一个相互呼应的火炉，冒着蒸汽的大地，和挂着发白光的太阳的天空。

　　　　十六岁顾应钦，远没有自己儿子十六岁时候单纯。

　　　　他咬着吸管滋溜滋溜的喝着杯子里的冰水，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笔。矮矮桌子上是一张物理试卷，他飞快的扫一遍题目，圈出几个题目。

　　　　耳边是轰鸣的重金属音乐，在在光线这样暗的地方看书眼睛实在是受累。

　　　　他耸耸肩膀。那也没办法。

　　　　孟成，也就是如今孟来同志的老子，那时也是唇红齿白小少年，呸呸，小混蛋。

　　　　“应钦，还没做完？”他敲敲顾应钦的肩膀。

　　　　顾应钦头也不抬，只顾着在纸上奋笔疾书。

　　　　“五分钟。”

　　　　“那你快点，哥们先去玩，等你啊。”孟成像是鱼一样的扭动进了舞池，跟一个美艳小妞贴身热舞。

　　　　抬手腕看表，嗯，很好，用了四分钟三十秒。

　　　　那么今天能玩多久呢，算算家里的门禁，哈，还有四小时三十分五分钟零三十秒可以挥霍。

　　　　大好韶光啊。

　　　　他没趣的丢下笔，五分钟浪费在学习上，要不是为了对付家里老爷子，他才不稀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