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厨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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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了一顿。

　　　　程有才被惊动了，皱着眉头把笔一摔，几滴墨点飞溅，瞪了一眼那小伙计，吓得小伙计低头不敢吱声，赶紧叫住吉祥，“姑娘，且慢。”

　　　　此刻吉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呼声停下脚步回头，不善的开口，“叫我干嘛？难懂进了你们打店铺必须要买东西，不能空手而归的吗？”吉祥冷声质问，她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了，别看她平时对谁都是一说一笑的，可骨子里是非分明的性子，坚信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则就不管那人是谁了，亲爹后娘不都被她收拾了吗？

　　　　这个小伙计敢这么做，多半也是程有才授意的，就算不是他授意的，可刚才他也默许了不是吗？这样的人品也真的配不上金桔。

　　　　程有才没想到吉祥的嘴巴这么毒，这个小女娃看着和和气气的，可这一张嘴，就噼里啪啦的往出射箭啊，恐怕这是真的得罪了这位姑奶奶了，如果他要是不追出来，真不敢想象她会怎么跟别人说，那名声可就毁了。

　　　　心知这小姑娘是个厉害的，万不能得罪，程有才自小就在这杂货铺子里浸染，商人的狡诈圆滑可是学了个彻底，见吉祥怒目而视自己，忙赔笑道：“姑娘您先别生气，我家小伙计嘴笨，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这香料若是原价卖给您那是我们坑您，可这我们是半价的，您还没听完就急着要走，半价可省了不少的钱呢，您难道不考虑一下吗？”

　　　　是人都爱贪小便宜，东西差不多，半价的总比原价的要讨人喜欢些，可吉祥却不同，她并非那爱贪小便宜的人，即便这程有才此刻谦卑有礼，可第一印象不好，她此刻也没觉得出好赖，但总不至于冷着脸了，深情也有些缓和，“刚才是我说的太过了，可这香料已经变质了，即便你白送给我，我也不敢用了，若是吃出了病还需要掏钱买药，若是吃出了人命可就糟了，我劝你们啊也别因小失大了，告辞！”

　　　　吉祥快步的出了杂货铺子，很快就没了踪影。

　　　　“老板，我看这小丫头就是来找茬的，便宜一半了她还说三道四的，我就不信白给她她不要，人小口气倒挺大！”小伙计归拢着被顾客弄乱的东西，抱怨的嘀咕着。

　　　　出了程有才的杂货铺子，吉祥就直奔布店，眼瞅着就冬天了，小乐和小三儿每件过冬的棉袄可不行，她此刻走在清河镇最繁华的街道上，足够三辆马车并驾齐驱，照理说，这么宽阔的街道，过个小毛炉车也绰绰有余，可偏偏就是那么巧，有个中年的男人被人群一挤，正好被慢慢悠悠的毛驴车给刮倒了，速度那么慢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可他这时却跟腿折了一样躺在路中间杀猪般的抱着受伤的大腿，哇哇大叫。

　　　　他这一叫不要紧，附近拿着东西正准备买的也放下了，小摊主也伸长了脖子往他这瞧，路过的也围在这等着看热闹，事儿也不办了，东西也不买了，赶车的是个小老头儿，此刻被他这一咋呼，吓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不知咋办了，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或是指责，或是不忿，议论纷纷。

　　　　那受伤的男人躺在地上，越叫越凶，越叫越惨，抱着赶车的小老头的大腿死活不撒手，越来越多的人被这喊叫声给引了过来。

　　　　吉祥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她只想买了东西赶快回家去睡个好觉，可这又是必经之路，没办法她紧紧捂着放钱的地方，钱赚的不容易，万不可被贼人摸了去。

　　　　“这可咋整啊！”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小老头，焦头烂额的不知如何是好，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声音抖的不行。

　　　　吉祥就快穿出人群的时候，恍惚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好像很熟悉，侧目一看，她梦然发现，那被人拽住的小老头是他们村的范爷爷，老人只有一个儿子，老伴儿死的早，又当爹又当妈的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了，还娶了媳妇，可儿子却非要分家另过，娶亲时的饥荒一点儿也不抗，都留给了老头，在古代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分家，就像吉祥这样的，她也是没办法，一个不孝的帽子扣在她的头顶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那范志国可不管这些，说另过就另过，他年轻力壮的干啥不混口饭吃，又把家里最好的地给要走了，只可怜了范爷爷，六十几岁的人了，一个人身负外债，还有爬山下坡的下地干活儿。

　　　　吉祥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再不能袖手旁观了，此刻那范爷爷好言好语的跟那汉子求饶，就差点儿给他跪下了，可那汉子却满不在乎，不依不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依旧躺在地上，不给三两银子就带他去见官。

第051章　出手相助（）　
范爷爷这会儿被吓得不轻，可怜巴巴的哀求着那中年汉子，他一辈子老实巴交的，一听说要见官，三魂七魄都快吓跑了，别说县太爷了，就是那官差，他看见了都要躲着走。

　　　　“我去哪儿弄这么多钱啊，大兄弟啊，你看我破衣娄嗖的，我哪有钱那么多钱给你啊，我这里有十几文钱是我所有的家当了，你就别嫌小了，拿着快起来吧，中吗？”

　　　　范爷爷低三下四的只为息事宁人，可那躺在地上的人却不依不饶，刚下过雨的地上太凉了，躺了一会儿他就受不住了，只见他半坐起来，薅着范爷爷的衣领不撒手，那腿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受伤，此刻膝盖处的裤子也破了，周围还有血迹。

　　　　“十几文钱？你打发要饭的呢，我说老头儿，你也太不厚道了，家里趁着毛驴车还说没钱，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钱，这车你就别想赶走了。”那人吹胡子瞪眼一副凶煞相。

　　　　范爷爷想把衣领从他手里拽出来，可那人力气大，他抠了半天他也不松手，范爷爷哭丧着脸道：“大兄弟，这车是我儿子的，你可万万动不得啊，我是替他卖地瓜来的，你看这地瓜还没卖呢就碰到了这事儿，我是真的没钱，再说刚才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咋能都怪我呢！”

　　　　“我自己撞过去的？”那人提高了嗓门，手也来回的推搡了几下范爷爷，老头儿岁数大了，又比较瘦小，哪禁得住他这么折腾，可又挣脱不开那人的大手的禁锢，“你这个小老头儿，真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这撞人赔钱的道理都不懂，居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天理了！”

　　　　他这一吼，围观的人的态度也一边儿倒，纷纷指责范爷爷撞了人不想负责任，还倚老卖老，真是万万不该。

　　　　范爷爷孤立无援，面对众人言语上的讨伐，被逼的都快哭了，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只希望有人替他来说句公道话，只可惜没人站在他这一边儿。

　　　　欺人太甚，吉祥愤怒的一跺脚，化身正义之神，虽然她也没瞧见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中年男子态度恶劣，明显的不想好好解决，这不是摆明了的讹人吗？如此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本事，于是吉祥怒气冲冲的进了人群。

　　　　远处高头大马上，一黑一白的两个男子不急不慢的缓缓而来，路上行人众多，二人并没有催马疾驰，生恐惊扰了人群。

　　　　楚北冥不经意的瞥见一道人影儿，不是那只小狐狸吗？方才想起今天正好是约定送食材的日子，他忙着接三哥就把这茬给忘了，只见吉祥小小的身子愤怒的冲进人群，楚四少“咦”了一声。

　　　　“怎么了？”楚南山不知他因何惊呼，侧目去看他，又见他盯着远处的聚集的人群瞧，顺着他的目光，楚南山也望去，只见一个一身藏蓝色衣裙的小姑娘，吉祥背对着他们，所以这会儿楚南山瞧不见她的脸，便也没认出来这就是他多日前在一品居楼下见到的那只小狐狸。

　　　　吉祥快步冲进人群，朝着范爷爷走过去，将他扶起，那中年汉子依旧抓着范爷爷的衣领不肯松开，吉祥身边没什么利器，真是恨不得上嘴去咬，可她又嫌脏，“松开！”

　　　　吉祥大喝一声，外加她凌厉的目光，那中年汉子竟然被这突然而至的小丫头惊住了，盯着她不眨眼睛的瞧，手却听话的松开了。吉祥拉起范爷爷，柔声道：“范爷爷，您快起来，这地下凉，您老可不能再跪着了，这事儿还没弄清楚呢，您何苦这样呢？”

　　　　中年男子刚才只是一下子蒙住了，这会儿回过神上来，暗骂自己没用，咋还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心烦气躁的他怒骂：“你是谁啊？从哪儿冒出来的，臭丫头年纪不大，这么爱多管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识相的赶集给我滚！”

　　　　这人是朱七，清河镇本地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个难缠的主，曾经买东西讲价不成，生生的砸了人家的摊子，这知道的人啊，见着他都绕着走，恨不得离他远远地，实在躲不过了，见面也是赔着小心，谁也不爱惹这个麻烦，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朱七是豁出去不要脸了，讹着一个是一个。

　　　　围观的人里不乏认识朱七的，敲着这么个小姑娘过来打抱不平，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

　　　　范老爷子被吉祥扶起，跪的久了，膝盖酸麻，全仗着吉祥的支撑才勉强的站直了，等他慢慢的缓过神来，看清吉祥的面容时，他劝道：“吉丫头咋是你啊，快走吧，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个女娃娃家掺和这些个干啥，快家去，我没事儿。”

　　　　吉祥自然知道范爷爷这是怕她粘上一身的腥，可她既然管了这事儿，就没有半路撤退的道理，“范爷爷，这事儿我管定了，您别怕，万事儿有我呢，孙女我肯定还你个公道，待会儿你就站在我身边儿，我问你啥你就说啥，实话实说就行了。”

　　　　说罢，吉祥转头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朱七，目光凌厉，打量了许久，朱七本就做了亏心事，所以被她这么一瞧，竟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怪只怪这丫头的眼神太犀利了，咋跟公堂上那大老爷似得。

　　　　“你说是这位老人赶车撞的你，是也不是？”吉祥心中总有一团怒火恨不得扇他几个巴掌，五大三粗的壮汉居然好意思欺负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儿，看把他能耐的。

　　　　“是啊，咋地，那么多人都亲眼看着的，你们还想赖账不成，你也不打听打听……”朱七高声吆喝，还把那条伤腿伸到人群前，撩开裤子，漏出伤处给大家伙儿看，膝盖处鲜血直流，染红了裤子。

　　　　“哎呦，这伤可不轻吧，该不会都断了了吧？”吉祥扫了一眼便扭过头，血肉模糊的看着不舒服。

　　　　朱七想不到这丫头竟然由此一问，忙随声附和，“那可不，肯定断了，都疼死我了。”

　　　　“要是真的，谁也赖不掉，”吉祥马上接话，“可大家伙儿都知道，一个毛驴车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能走多快，你说是被他撞成这样的，可能把腿都撞断的话，要么是驴子发了疯，不受控制，要么就是有人故意让它撞的。”

　　　　“屁话，小嘴巴巴的我还以为你能说出啥来呢，我脑子又没病，咋可能自己个往上头撞呢！”朱七不知道这小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听话的意思她是怀疑自己故意撞的，急着辩解，嘴里还夹着脏话。“一定是这畜生发了疯，这玩意吃草不吃饭，懂个啥，发起疯来可了不得，老头儿你说你那么大岁数也不给自己积点德，安的什么心，疯了的毛驴也往出赶，你这是要害死人呢啊，把我害程这样还说不是你的责任，哎呀，真是没天理啦！”

　　　　“你胡说……”范爷爷刚想说，他这头老驴跟了自己很多年了，脾气秉性他最是了解不过了，要不是分家了他儿子非要要，他还真舍不得呢。

　　　　他的辩解被吉祥及时拦住了，没有说出口，同时吉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那一定是那头驴疯了，可我只知道驴子受惊了会尥蹶子，也许是我年幼，见得不多，我也只知道这驴尥蹶子，可是后蹄子，还真没见过用前腿尥蹶子的，诸位见多识广的，可有见过？”

　　　　吉祥抬头望向四周，话音一落，以为白胡子老头儿，看年纪也跟这范爷爷而已差不多，只不过他身材高大些，“老孙头我养了一辈子的驴了，别说你这个小丫头没见过，就是老汉我也没见过，这畜生也有畜生的习性，要是改了这习性倒也算是奇事一桩了。”

　　　　“这驴车都是那老汉牵着走的，要是发起疯了，就他那腿脚又咋能跟的住呢！太快了老头儿怕也不行啊！”

　　　　此刻形势大好，可对朱七来说却不是很乐观，刚刚他先声夺人，围观的多数已经站在他这一头而了，可这小丫头三言两句就让他们临阵倒戈了，真真可恨。

　　　　朱七恶狠狠的瞪了吉祥一眼，心里怪她多管闲事，不过此刻他还要做最后的一搏，只见他卷起裤腿展示给众人看，鲜血顺着大腿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流，“我都成这样了，你这个小丫头嘴一歪歪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行，有你的，”朱七指着吉祥怒道：“你嘴巴厉害，我不跟你争辩，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这腿都伤成这样了该咋说，我看你们还怎么抵赖。”

　　　　吉祥摇了摇头，看来真的要放大招了，她不发一语，扭头向路边的一个小店走去，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丫头在搞啥鬼，可人进了店里就看不到了。

　　　　“看吧，看吧，老头，那丫头就算嘴巴再厉害又能咋样，证据面前谁也不能抵赖，还不是被我说跑了。”朱七坐在地上伸长了脖子可惜视线被人群挡住，看不到吉祥的举动，误以为她落荒而逃，所以得意的吆喝道。

第052章　惊心一幕（）　
就在他得意的放声大笑，嘴巴咧的老大的时候，笑容就在这个时候僵住了，只见人群自动为吉祥闪开一条小路，吉祥端着一盆水款款而来，众人也只是听到了她喊“借光”的声音而主动让路，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这小丫头要做什么呢，吉祥冷笑着快步走到朱七的面前，照着他那条血呼啦的腿上就破了下去。

　　　　她这个动作太突然，就连远处的楚家兄弟也惊住了，勒住缰绳，驻足观看。

　　　　“这小狐狸是闹的哪一出啊？”楚北冥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可那声音却被耳力极好的楚南山听得真真切切。

　　　　小狐狸？这个名字好生熟悉。方才他也误以为小姑娘强出头，后来被人震慑住了落荒而逃，上一刻还为在这乡野之地遇到如此仗义的女子而盛赞，下一刻却有些小小的失望，却不料她竟然取了盆水来，她并没有走。

　　　　楚北冥侧目见哥哥望着吉祥出神，好心的提醒道：“三哥，当真不记得那个小丫头了？”

　　　　楚南山的思绪被打断，淡笑着摇头，“我来你这里，算上今天不过才两次，哪像你啊，整天的招蜂引蝶，怕是这镇子上的姑娘都被你瞧个遍了吧！”

　　　　“三哥莫要打趣我了，说来那丫头，三哥还真是识得的，不妨仔细想想？”

　　　　楚南山听罢，端坐于马上的他极力远望，奈何人头攒动，距离又有些远，他向来对于女子的容貌没什么印象，可小四又说是自己识得的，他这才又仔细看看，但除了清瘦的身形，别的他实在是看不到，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人人都称楚家三少过目不忘，殊不知，这过目不忘放在女人身上就不起效了，我再给你条提示，小狐狸这个名字可还是三哥取的呢？”楚北冥敲着远处的吉祥，嘴角弯弯，眼神宠溺，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宠物一样，不过他内心所想要是被吉祥知道了，恐怕他就死定了。

　　　　“小狐狸？”楚南山毕竟非凡流，过目不忘的本事还真的不是吹嘘的，经楚北冥这么一提醒，登时便记起了那日一品居楼下的那个狡猾的小丫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一共见过两次，每次都给他不同的感觉，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

　　　　楚南山看了看出北冥，见他双目凝聚，全神的望着远处，自己也不再多言，随着他望去。

　　　　这边儿，吉祥把盆里的水一滴不剩的都倒在了朱七的那条伤腿上，嘲讽的看着他的腿，佯装惊讶的道：“我这水可是圣水，有起死回生，生肌去腐的功效，别说你这伤腿了，就是死人都能医活了，大家快来看看吧！”

　　　　吉祥这一咋呼，众人的视线从她端着的木盆上移到朱七的伤腿上，这一看不要紧，可不真的如这小姑娘所言，这血真的掉了色，可人血咋会掉色吗？是非曲直，这下真相大白了，什么圣水啊，大家再无知也知道那是假的，倒是这朱七的伤有问题。

　　　　朱七暗叫不好，此刻他想上手去捂住伤口，可已经晚了一步，众人已经看到了他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已经被水冲的现了原形。那原本流血结痂的伤口处，是一片完好的皮肉，根本没破皮。

　　　　原来，他的伤是假的，那血也不过是弄的鸡血涂上去的，他原本手里还有用猪吹吧弄的小血袋，之前暗中弄破，乍一看就像是伤口血流如注的样子，这一番设计，他自认很逼真，没什么破绽。

　　　　可假的毕竟是假的，还是被吉祥眼尖的发现了破绽。

　　　　“这讹人也是个技术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次若想不被识破，我劝你还是真的把腿弄断，或者拿刀子在那肉上狠狠的划几刀，记得深点，浅了看着不严重，最后呢，你也得看看人，找个有钱的主再动手，范爷爷一个赶车的瘦老头，能有几个钱。”吉祥斜眼看他，冷笑着说。

　　　　朱七也憋屈啊，他还不知道找个有钱的讹，可那有钱的出门都带着好些个人，一个弄不好，他不仅拿不到钱，还得被打个半死，何苦呢，所以这柿子还得捡软的捏。

　　　　再说这断腿割肉的事儿，他又不傻，为了那几个钱可不值得他下狠手，亏本的买卖他可不干。

　　　　范爷爷直到这会儿才知道，吉祥竟然三言两语外加一盆水就简单的还了他清白，老人盯着吉祥瞧，眼眶湿润，想说点啥，可又嘴笨，不知道该咋感谢吉祥了。

　　　　朱七既然能干这讹人的勾搭，就不是善茬，眼下见被拆穿了，心有不甘，一时恨上了吉祥这个多事的丫头，干这种人往往都是一群人，有人在前面装成伤着，暗中还有人鼓动路人，这会儿他向混在人群中的同伙儿使了个眼色。

　　　　楚北冥坐在马上高出人群，所以这一切看的清楚，他暗叫不好，一只手展开折扇，准备不时之需。

　　　　他这把扇子无冬历夏从不离身，扇面是名家所画，闲时倒也可以附庸风雅，其扇骨乃是玄铁所着，可与利器一较高下，这会儿他已经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而楚南山依旧稳稳的坐在马上，好整以暇的看戏，冷眼旁观着与他不相干的一切。

　　　　吉祥见朱七神色有变的时候，就猜到了他这是狗急跳墙了，细细观察之下，她也发现了眼神闪烁的那几个同伙儿，她会的那些拳脚，单打独斗倒是不怕，可这以一敌多她一个小姑娘，却是占不了便宜的，她正暗自懊恼着，却突见一道寒光闪过。

　　　　朱七离她很近，这时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拿在手里，一步步向吉祥走来，他是想趁其不备，给这多管闲事的臭丫头一点儿教训，报她坏了他的好事之仇，之后再趁乱离开，反正也没人看到。

　　　　与此同时，远处的楚家二位公子也看到了那抹寒光。

　　　　以手做哨，楚四公子实在是不想再等了，“保护那位姑娘。”楚北冥对着空气吩咐道。话音未落，隐藏在四周的暗卫如风驰电掣般从各个角落出现，快到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许他们就是刚刚买菜卖肉的小商贩也未可知。

　　　　楚南山依旧不语，只是盯着楚北冥的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深意。

　　　　吉祥见只有朱七一人手里拿着匕首，心里舒了一口气，她原本是背对着朱七在观察四周的动静，提防着他的那些同伙儿，等到朱七自认为轻手轻脚的快走到吉祥身边，距离差不多，只要他把胳膊向前那么一桶就大功告成的时候，却见吉祥突然的转身，凌厉的瞪着他，同时抬腿正踢中他手腕处的麻筋，吉祥学过中医，对人体的穴位相当的了解，闭着眼睛隔着衣服也都能找的准确无误，眼下先卸掉他的兵器要紧。

　　　　“当啷”一声，朱七的匕首落地。

　　　　一切快的只在呼吸之间，除了远处的那二人，围观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见一个明晃晃的东西落了地，之后便是朱七的哀嚎声乍起，朱七此刻右手如碎骨般疼痛，匕首也没了，知道大事不妙，准备开溜，迈开步子就想跑，却咕咚一声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死丫头，你真是作死！”朱七疼的龇牙咧嘴的扭头大骂吉祥，如果换做平时他也不信，这么瘦了吧唧的小姑娘能放倒他么一个大汉，可现在没旁人，再说刚才她那一脚别人没看清，他可是知道的，力气大的惊人，真不知道这丫头是吃啥长大的。

　　　　吉祥见他想对自己下狠手，也动了怒，原本她也只是为了还范爷爷一个清白才管了这茬事儿，教训教训他也就罢了，没想过多的理会，不料他竟然动了杀心，吉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走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还之，吉祥快速的用脚勾吉插在地上的那把匕首，匕首几个翻转间已经落入了她的手里。

　　　　朱七右手疼痛难忍，只能用左手撑着起身，所以慢了一些，而下一秒，吉祥手里的匕首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