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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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射。”霍尔上校嗓音有些嘶哑，这个黑锅看来他背定了。

　　　　一枚AIM…120C…5中程空对空导弹从机翼下脱落，以4马赫的速度朝前飞去，对这种发射后不管的导弹来说，笨重、庞大的客机简直是个毫无逃避可能的羔羊。

　　　　事实也是如此。

　　　　两分钟后，导弹准确命中客机的尾部，A380庞大的垂尾和平尾立刻消失了，一团巨大的火光在客机尾部炸起。

　　　　“咆哮者”飞行员看着那架客机像一个被捶打的模型一样剧烈的翻滚着，朝海面坠落。

　　　　“我是苍鹰，目标已被击落。”

　　　　“好，低空盘旋一下，确保那两个目标人物没有活下来。”

　　　　盛颜和布诗身体猛的一跳，倒在吧台上，由于爆炸在尾部，而酒吧在机头，他们一时弄不清怎么回事。

　　　　布诗像醉汉一样随着飞机的晃动摇摆着身体，反而站稳了，他跑到舷窗边，虽然没有发现尾部的惨状，但是能够看到一些乘客已经从飞机中坠落出去，在空中无助的挥舞着手。

　　　　“怎么回事？”盛颜也稳住了身子，她看起来并不慌张。

　　　　“飞机破了一个大洞。”布诗拉着盛颜朝最近的机门跌跌撞撞的跑去，惨叫声随之传入耳朵，他们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怎么办？”这下，连盛颜都有些慌乱了，民航上没有降落伞，在这种情况下，似乎除了坐以待毙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听我说，”布诗扭回了盛颜的脸，让她面对自己，“抱着我，和我一起跳下去。能摔死我的飞机还没发明出来。”

　　　　盛颜看着这个总是创造奇迹的男人的脸，镇静了下来，点点头。

　　　　“等下，我忘了拿拉科的手机芯片了。”

　　　　布诗跑回头等舱，把装着芯片的密封塑料袋塞进兜里，这才跑回机门旁，扭动了一下机门，打不开。

　　　　他后退一步，猛地踹了过去，厚重的机门飞了出去，布诗和盛颜站在门口，劲风袭来，飞机正以惊人的速度坠落下去。

　　　　布诗看向盛颜，她眼里只有他的影子，似乎忘记了现在的处境。

　　　　布诗一把抱住盛颜，用力一蹬飞机，斜着落了下去。

　　　　“听我说，”布诗看着盛颜，大声喊道，“距离水面10米时，我将变为头朝下的蜷腿姿势，你保持头朝上姿势踩在我的鞋底上，我朝上蹬你的脚时，你借势朝斜上空翻滚，同时蜷腿缓解一部分我的踢力，然后用跳水的姿势进入海面。听懂了吗？”

　　　　“听懂了，”盛颜也大声喊道，风声猎猎，带走了她大半的声音，“那你将承受双倍的撞击力量，能行吗？”

　　　　“放心吧，”布诗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你不是说我皮糙肉厚吗。”

第四十三章　咆哮者（）　
两人都擅长跳伞，他们在空中拉着手，对抗着横风和空气的阻力，保持着稳定的站姿。

　　　　海面越来越近，它的每一个起伏都在迅速的放大，两人的时速已经达到了每小时300多公里。

　　　　“准备好，开始了。”

　　　　布诗吻了盛颜一下，身体倒翻下去，腿蜷在胸口，盛颜深吸一口气，看准方向，踩在了布诗的鞋底上。

　　　　一股巨力传来，盛颜利索的把腿收回，变为双手抱腿的姿势，缓解了布诗那惊人的、能够踢断腿骨的力量，同时身子朝斜后方翻滚而去，在势能即将消失时双手合掌下压，冲入了距离只有几米的海面。

　　　　布诗送走盛颜，身体猛地一沉，以超级跑车全速行驶的速度撞向了海面。

　　　　盛颜入水不深，很快的浮出海面，焦急的朝布诗落水的地方游去。

　　　　不远处，空客A380已经落到了海面上，机体断折，火光漫天。

　　　　一个人从水中窜了出来，像一条跃出水面的海豚一样飞向盛颜，在落水的同时抱住了她。

　　　　“你没事吧。”布诗关切的问。

　　　　盛颜慌乱的检查着布诗的脸颊、脖子、肩膀、双手。

　　　　“别看了，我没事。”布诗心下感动，紧紧的抱住了盛颜。

　　　　“去看看还有人活着没。”布诗看向分成两截的飞机。

　　　　盛颜点点头，两人一起游了过去。

　　　　头顶上，“咆哮者”飞行员把驾驶杆前推，同时把节流阀朝后拉，战机降低了速度，朝海面飞去，很快，他已经能够目视海面的情况了。

　　　　“那两个人竟然还活着。”飞行员看到了布诗和盛颜正朝坠落的飞机游去，他们的衣服和贴在他眼前照片中两人的衣服相同，十分容易辨认。

　　　　布诗和盛颜已经游到了飞机旁边，现场惨不忍睹，在他们目视范围之内，乘客们或飘在海面，或一动不动的倒在机舱中，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布诗和盛颜突然停了下来，朝天上看去。

　　　　“咆哮者，”盛颜冷冷的说，“看来是它击落的我们。”

　　　　“是冲我们来的吗？”布诗看向“咆哮者”的底部，它挂着电子干扰吊舱、中程空空导弹和低阻力通用炸弹，没有携带副油箱。

　　　　“应该是了，匠人社的其达人有调动航母舰载机的能力。动静这么大，看来我们戳到他们的痛处了。”

　　　　“不好。”布诗说了一声，拉着盛颜急速深潜，天空中，一枚MK　82低阻力通用炸弹脱离了挂架，朝他们的方向落了下来。

　　　　布诗游速飞快，盛颜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水下推进器拉着离开了客机残骸，朝左下游去。

　　　　一声巨响，炸弹应该是碰到了客机，直接引爆，海面变得通红。

　　　　布诗拉着盛颜游出了海面，他们距离残骸一百多米，客机已经完全粉碎，现在连理论上的生还者都不存在了。

　　　　战机又盘旋了一圈，海面的火光令飞行员一时看不清楚海面的情况，但是很快的，他又看到了浮出海面的那两人。

　　　　真是见鬼了。

　　　　飞行员本来的怜悯之心变成了厌烦，他现在只想把下面的那两个蚂蚁一样的人炸死，然后返航，结束这该死的任务。

　　　　这绝不是他飞行史上令人愉快的一天。

　　　　“咆哮者”又盘旋了过来，朝两人头上飞去，它还剩一枚MK82。

　　　　“这下确认是冲着我们来的了。”布诗看了一眼飞来的战机，拉着盛颜下潜。

　　　　透过海面朝上看去，那战机离他们头顶越来越近，突然之间，好像什么事情发生了。

　　　　空中似乎有一道寒芒闪过，那战机两翼之间的距离变大了，飞行高度急剧变低。

　　　　布诗停止了下潜，和盛颜对视了一眼，两人游向海面。

　　　　“咆哮者”分成两半，正朝海面坠落，天空中没有降落伞的影子，看样子飞行员没来得及弹射。

　　　　“奇怪，那战机怎么回事？”盛颜开过很多次战机，但是这种情况她从没见过，飞机没有被导弹击中的迹象，它纵向分成了两半，从盛颜的角度看去，左右两半十分平均，不像是空中解体的样子，在这么低的速度且没有做高机动动作的情况下，解体的可能几乎不存在。

　　　　布诗也有些纳闷，他的目光离开了战机，朝战机坠落前的位置看去。

　　　　他呆住了。

　　　　一个人站在空中。

　　　　那人凭虚而立，一身白袍，黑色的长发垂在肩上，腰间一柄黑鞘薄剑。

　　　　周围的一切旋转了起来。

　　　　布诗又一次来到了凉水郡那个地下钻石大殿中，一个一身白袍、腰配黑鞘薄剑的男子站在他前面十米处，转过了头。

　　　　他拼命的想看清楚那人的长相，那人的面容却如同一把浸入水中的剑，英朗又饱含似水流年，怎么也看不明晰。

　　　　那人潇洒却又慵懒的朝前走去，前面站着他的母亲。

　　　　“布诗！布诗！你怎么了！”

　　　　盛颜大声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布诗脑子一疼，醒了过来，一双女人的手捧着自己的脸，对面是一个女人的美丽面孔，喊着他的名字。

　　　　“盛颜……”

　　　　布诗无力的说道。

　　　　盛颜长出了一口气，她放下了手，“你吓坏我了。”

　　　　“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布诗用力摇了摇头，又一次朝上看去。

　　　　他又一次呆住了。

　　　　那个白衣男子还在空中，他的身后还浮动着一个黑色的物体，看起来像一柄巨大的黑剑。

　　　　“你看见了吗？”布诗失神的说。

　　　　“恩，”盛颜点点头，“是一个地球英雄，我们被他救了。”

　　　　布诗身体一震。

　　　　“白衣黑鞘薄剑，”盛颜脸上出现向往之色，“社长心情好的时候，向我描述过几个地球英雄，其中有一个是薄幸剑客空羽情，他那人风流潇洒，自称有两个‘薄名’，一个是薄剑，一个是薄幸。难道空中的竟然是空羽情？”

　　　　“薄剑，”布诗冷冷的重复着，“薄幸！”

　　　　那个白衣男子扭头看向了北方，拔剑，收剑。

　　　　刹那间，布诗看到了一柄薄剑，如月光一般皎洁的白色薄剑。

　　　　在布诗和盛颜含义迥异的目光注视下，那个男子慢慢的落了下来。

　　　　他停在了两人前面的海面上。

　　　　一个如春水一般令人着迷的俊朗面孔，上面带着喜悦和薄薄的忧伤。

　　　　“我的儿子。”

　　　　他说。

第四十四章　天之国王子（）　
印无水大法师告别了布诗和盛颜，从胡辣汤店走了出来。

　　　　无数登徒子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印无水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一家通宵营业的香烛店依然开着门，店里没有人，连老板都躲到内房中偷懒去了，店里除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香烛外，还有神像、神图等各种祭神的东西。

　　　　竟然还有许多地球英雄的画像，其中就有她。

　　　　印无水微微一笑，柜台上一根有气无力的燃烧着的香烛一闪，又暗了下去，徒添了一缕青烟，店中又恢复了空无一人的寂静氛围。

　　　　一条火龙飞翔于苍天之上，印无水大法师坐在龙身上，她右臂上的龙形图案消失了。

　　　　前一刻还在大可国的都城南封，这一刻她已经离开了大可国的本土，飞翔在这个巨大国家的南方领海上空。

　　　　火龙突然停止了前进，看着前面的虚空，张开大口，装腔作势的吐出了一个火球。

　　　　火球在前方一里外的虚空炸开，空中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一个巨大的海岛出现了，更为诡谲的是，这个海岛周围竟然被一圈海水包围着，海水离岸边足有百里，一片颇为可观的液态蔚蓝在空中荡漾着。

　　　　“半和尚大师在吗？”

　　　　印无水轻声问道。

　　　　这个半和尚可是个奇人。

　　　　当年，翁白就是在半和尚的忽悠下离开了林野，开始了自己的传奇生涯，没人知道半和尚的名姓，他非僧非道，偏又神神叨叨的，还经常拿出一些鬼画符糊弄人，认识他的人称他为半和尚。

　　　　等到地球和天之国战争时，地球英雄们才意外的知道了半和尚的身世，这其中的戏剧性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半和尚竟然是天之国的王子。

　　　　在两个星球交战前几千年，半和尚已经来到了地球，但是他放弃继承权，逃离天之国的时间更早，至少有几万年了。

　　　　时间对他的意义是地球人难以想象的。

　　　　印无水曾经问过半和尚的年龄，他说十万岁了，但是说的时候很犹豫，好像一个并不确定自己年龄的小孩子一样。

　　　　在半和尚年轻——这个年轻的概念很难判断，大约是一万岁之前——的时候，他是自己父亲、天之国国王盈极王手下的一员统帅，那时候，他年轻气盛，杀伐果断，曾经下令摧毁过无数像地球一样的落后文明。

　　　　毕竟，摧毁这样的文明也就是按一个按钮那么简单。

　　　　变化开始于一次真正的“徒步旅行”。

　　　　半和尚只身游历了很多文明，见识了各种各样文明的生存形态，一种新的思想猛烈的撞击了他，以前那些在亿万光年外毁灭的文明开始鲜活起来，每一种生命的价值都被摆在了宇宙中的至高天平上。

　　　　半和尚没有变成一个圣人，但是他厌倦了。

　　　　厌倦了无休的杀戮，厌倦了无尽的毁灭。

　　　　他不告而别，成为了一个宇宙流浪者，一个试图忘掉过去的弃子。

　　　　在这次流浪中，他对生命、文明的体会加深了。

　　　　他更加了解了生命的伟大与深沉，同时也深刻的体味到了文明中的愚昧和残忍。

　　　　原来，宇宙一直以一种荒诞的形式存在着，不好也不坏。

　　　　半和尚曾经一度被理想化的激情包围，他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世界中的山川河流、花鸟虫鱼和更聪明的生命形态全都是他一手培育出来的，这些生命形态称他为神，恭敬的膜拜他，口中不断的宣称按照他的旨意做事。

　　　　但是，仅仅过了一千年，这个世界已经和其他世界一样，虽然没有完全泯灭那些良善的本性，但是庸俗、愚昧、残忍、血腥已经在暗处滋生。

　　　　半和尚生气的介入了一些纠纷，但是每一方都在指责对方，每一方都向他祷告，希望能够消灭对方，事情的本身在无尽的冤冤相报中丧失了辨别是非的可能。

　　　　终于，半和尚离开了这个他自己创造的世界，带着绝望和解脱。

　　　　然后，他浪迹到了地球之上，变成了一个亦庄亦谐的家伙。

　　　　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千年，似乎很喜欢这个小星球。地球之所以能顶住天之国最初的几次不对称攻击，也是因为他和他不期而至的表弟。

　　　　“印无水大法师，真是稀客，快请进。”

　　　　一个听起来不太正经的中年人声音传来，保护着空中海岛的结界打开了，天风和海风一同吹拂而来，印无水淡淡一笑，驱动飞龙，进入了半和尚的居所。

　　　　“半和尚大师行踪不定，一年倒有一多半的时间不在地球上，能够见你一面才叫不容易。”

　　　　飞龙越过了浮在空中的海面，朝岛上的宅子飞去。那宅子和树木融在一起，没有明显的界限，印无水径直落到了中间的庭院中。

　　　　半和尚正坐在庭院中间的石桌前摇着大蒲扇喝酒，他脑袋光光，脸虽然比较长，但是脸颊上颇有肉，令他的脸庞增加了浑圆之感。这个浑圆的长脸上最令人瞩目的是眼睛，眼窝凹陷，黑眼珠占领眼眶的面积和婴儿的差不多，有一种奇异的萌感。

　　　　半和尚本来喜欢穿道袍，光头道袍。

　　　　后面，他开始把游历其他星球时获得的服饰灵感用到了自己的衣服上，远远的超越了人类的审美，和秦博士并列成为穿衣品味最差的两个人。

　　　　现在他这一身衣服就颇为古怪，它不是严格的分为上衣、下衣，也不是连身衣，光是总体风格就难以概括，大概由十多个不同的构件组成，包括了金属、草木、岩石、玻璃、丝绸、棉麻、皮革等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过来喝酒，”半和尚热情的招呼印无水，同时赞赏的打量了一下她，“大法师穿衣品味一向不错，就是有些循规蹈矩。”

　　　　“不能和大师比，”印无水真心的说，“大师最近又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去了一趟横沙星系的西牛系，那里的斗胜星宇宙竞技场快要开始比赛了，我去看看热闹。”

　　　　“宇宙竞技场？”印无水第一次听说。

　　　　“恩，全宇宙的强者都会在那里竞技，最后的胜者会获得宇宙最强者的称号。天之国的那个盈极王就是现在的宇宙最强者。不过被翁白打败后，他的声望下降了很多。”

第四十五章　外星水准的滴血认亲（）　
“盈极王，那不就是你的父亲吗？”印无水一愣。

　　　　“我早不认他这个父亲了。”半和尚嘟囔道。

　　　　印无水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盈极王是宇宙最强者，那不是意味着翁军主具有成为宇宙最强者的实力了？”

　　　　半和尚点点头，“和天之国的战争使地球从宇宙的黑暗丛林中显露出来，地球的劫难刚刚开始，让翁白这个家伙赢个最强的头衔有助于保护地球，这也是必要之举。”

　　　　“还是大师想的远。”印无水笑道。

　　　　“你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有什么事儿说吧。”

　　　　印无水一笑，伸出胳膊，那条火龙飞了出来，一滴鲜血出现在它的额头处，“这滴血我是从一个年轻人手上取的，据说，他是一个地球英雄的后代，希望大师能帮我验证一下。”

　　　　“空羽情的吧，”半和尚不假思索的说，“只有那头公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孩子。”

　　　　“倒是和我想的一样，”印无水被半和尚的表述逗乐了，“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大师这里有空羽情的血液吗？”

　　　　“没有。那家伙只流过一次血，就是被盈极王断臂那次，鲁成大师倒是给他换了一条胳膊，但我估计他不会保存空羽情的血液，现在世界上也没什么人能让他流血了。”

　　　　“看来我要去鲁成大师那里一趟了，再不行就直接向空羽情要一滴，还请大师给我一件可以辨认血缘的器具。”

　　　　“这个容易。”半和尚伸出手，一个指节大小的圆筒从他皮肤中钻了出来，他朝那条火龙一伸手，火龙轻吼了一声，额头上的血滴落入了小圆筒中，“你把空羽情的血放入这个圆筒中，结果马上就显示出来了。”

　　　　“多谢大师，”印无水让火龙吞下了小圆筒，“你不会恰好知道鲁成大师和空羽情在哪儿吧？”

　　　　北大西洋的绿岛上。

　　　　位于冰川之下的艾雅火山刚刚结束喷发，遮天蔽日的火山灰向丽洲和野洲蔓延而去，被岩浆融化的冰川向四周涌出，形成了一片广阔的无人区。

　　　　印无水骑着火龙飞抵艾雅火山之上，火山口中的岩浆依然在躁动不安的翻腾着，一个长发男子正惬意的泡在岩浆之中。

　　　　“大法师什么时候添了一个偷看男人洗澡的习惯。”那个男子头也不抬，“不过既然来了，就一同沐浴吧。”

　　　　“空羽情还是这么风流。”印无水妩媚的一笑，驾着火龙飞落其中，火龙在熔岩中欢腾的游动，竟然不愿意回到她的手臂上。

　　　　空羽情的薄剑插在身边的岩壁之上，上面竟然摆着一个酒坛。

　　　　他轻轻弹了一下剑柄，酒坛飞向了印无水。

　　　　“你和半和尚果然是两个酒鬼，只要看见到你们，必然在喝酒。”印无水接过酒坛，仰首喝了一大口，淌出的酒液落到岩浆中，立时化为酒气，“确实好酒。”

　　　　印无水手腕一抖，酒坛飞回薄剑上，她意念一动，在熔岩中游玩的火龙大口一张，一个指节大的圆筒随之飞到了薄剑上。

　　　　“这不是酒。”空羽情淡淡的说，“否则大法师也太小气了些。”

　　　　“这里面有一个年轻人的一滴血液，如果你也放一滴血液进去，你就能知道自己是否有了个儿子。”

　　　　空羽情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他的右臂强健有力，左臂每一处细节都和右臂相似，甚至还有几片云彩纹身，只是那种华丽丽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宣告它毕竟不是血肉构成。

　　　　“大法师，我印象中，咱们两人好像没有……”

　　　　“很遗憾，不是嘛？”印无水轻笑一声，“那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脖子上带着一柄小薄剑，上面有两个小字，思情。有没有唤起你什么记忆？”

　　　　空羽情下意识的拿起了酒坛，喝了一口。

　　　　二十岁，思情。

　　　　二十年前，思……

　　　　空羽情手停住了。

　　　　那应该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在大可国中州的云龙湖旁，他懒洋洋的漫步湖边，把大部分心思都用来搜寻湖边的酒肆和嗅闻酒肆中的酒香。

　　　　距离那场战争还不久，但是在秦博士、半和尚和表弟的帮助下，大可国迅速恢复过来，中州大街上依然还有许多批量建起来的房屋，不过新的、更个性化的房屋也在陆续的建设中。

　　　　云龙湖边，那些量产房屋变成了临湖商肆，各种小吃店、首饰店、纪念品店鳞次栉比，从这些房屋的间隙中看过去，湖边上布满了游船，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

　　　　人们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正努力的寻回那些失落的美好时光。

　　　　空羽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朝后看去，身后和刚才一样，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样。

　　　　空羽情扭回头，身后依然有被注视的感觉，他不再理睬，朝前走去。

　　　　一个穿一身白裙的年轻女子正俯身看花，乌丝从她肩头滑落，她的前面是一间花店，门口摆满了心叶日中花。

　　　　心叶日中花。

　　　　空羽情想到了花神，微微一笑，正要收回目光，那个白裙女子的脸庞侧了一下，轻轻的嗅花。

　　　　他站住了。

　　　　一种微醺的感觉涌上了空羽情的心头，阳光温柔起来，周围的一切柔化了。

　　　　空羽情走到了那女子身旁，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吟道，“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秋色不须多。真是好颜色。”

　　　　那女子抬起来头，嫣然一笑，“你也喜欢这花？”

　　　　印无水微笑着看着失神的空羽情，似乎已经不需要验证了。

　　　　“她叫布思，情思的思。”

　　　　空羽情轻轻说道，他把酒坛送到嘴边。

　　　　“那个年轻人叫布诗，诗歌的诗。”